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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对，曹金金临走前写下的。rdquo庄纶接过纸条，ldquo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rdquo他不忍给这位病入膏肓的老人新一重打击。
ldquo念。rdquo袁小妹知道庄纶听不太懂她讲话，索性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她指指耳朵，ldquo我要听。rdquo
庄纶缓慢地读出纸条上的字，周围机器发出尖锐的轰鸣，医生护士一拥而上。庄纶被挤在人群后方，他稳稳地站立，像狂风巨浪中矗立的灯塔。他阅读的声音不高不低，与心率监视器的鸣叫混合成一道洪流，席卷方寸之间的床位。
时间仿佛摁下暂停键，声音凐灭，仅留下默剧般的抢救画面。庄纶折起纸条，抬眼看向床位旁呈一条直线的心率监视器mdashmdash袁小妹走了，她的右手紧攥着相框，那是她漫长生命中最后的余晖。
庄纶将折叠规整的纸条放进纸箱，掏出手机给裘锦程打电话，简单描述情况，没有细说，怕裘锦程难过。他接着给沣水道派出所打电话，询问处理后事的流程。
医生拍拍庄纶的肩膀，安慰道：ldquo七十八岁，也算高寿。rdquo
ldquo是的。rdquo庄纶点头，ldquo辛苦您了。rdquo护士推着头盖白布的袁小妹踏上通往太平间的电梯轿厢，庄纶坐在医院大厅的角落，等待派出所民警到达，履行交接工作。
ldquo庄纶。rdquo裘锦程出现在医院门口，他多带了一件外套，步履匆匆地走过来，站定在庄纶面前，ldquo吃晚饭了吗？rdquo
ldquo没有。rdquo庄纶说，ldquo你怎么来了？rdquo
ldquo怕你心里不好受。rdquo裘锦程将外套披在庄纶肩上，ldquo今天风大，外面冷。rdquo
ldquo其实还好，没有很难受。rdquo庄纶伸手，搂住裘锦程的腰，脑袋钻进对方温暖的颈间，ldquo只是很想你。rdquo
第70章 猫猫球
袁小妹没有亲属，裘锦程做主，八千块买了一件寿衣、两个骨灰盒，以及支付火化费用，和缴纳殡仪馆存放租金。医院退还了庄纶交的诊费，周宁问：ldquo这个纸箱你们打算怎么办？rdquo
ldquo等案子判下来，和曹金金的遗体一起火化了吧。rdquo裘锦程说。
事情告一段落，裘锦程坐在网约车里，问：ldquo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rdquo
ldquo烧烤。rdquo庄纶说，他眼睛半阖，靠着裘锦程的肩膀，语气微妙地说，ldquo一个人死去，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rdquo
ldquo所以曹金金早就知道袁奶奶得病了，他想劝他爸回家见奶奶最后一面。rdquo裘锦程总结，ldquo结果他爸是个执迷不悟的王八蛋。rdquo
ldquo曹金金对他爸，存留一定的幻想。rdquo庄纶说，ldquo他以为他爸再狠心，也不会对亲儿子下手。rdquo他搂住裘锦程的腰杆，呢喃道，ldquo我以前也这样，以为我爸妈爱我，只是没有表现出来。rdquo
ldquo没有表达就是不爱。rdquo庄纶亲亲裘锦程的耳廓，ldquo真实的爱意难以隐藏。rdquo
ldquo很痒。rdquo裘锦程抵住庄纶进一步亲近的动作，待网约车停靠路边，他推门下车，寻了一处路边烧烤摊，对服务员说：ldquo两个人。rdquo
ldquo里面请。rdquo服务员将两人带到一处空桌，递来一张菜单和一根铅笔，ldquo选好叫我。rdquo
庄纶惯例负责点菜，裘锦程开口：ldquo要两瓶啤酒。rdquo
ldquo好。rdquo庄纶在啤酒那一栏写个【2】，他不经意地说，ldquo我周末回一趟广州。房子原先交给中介打理，那家中介公司倒闭了，我回去另找一家。rdquo
ldquo周五的机票？rdquo裘锦程问。
ldquo嗯，周五晚上八点飞。rdquo
ldquo周日回来？rdquo裘锦程问。
ldquo下午六点落地。rdquo庄纶说，ldquo上次的茶叶叔叔觉得怎么样？不错的话我再买一些回来。rdquo
ldquo不麻烦。rdquo裘锦程说，ldquo他喝得慢，喝完再买。rdquo
热腾腾香喷喷的烤串上桌，服务员启开啤酒瓶盖，为两人斟满玻璃杯。裘锦程执起杯子，说：ldquo祝你周末顺利。rdquo
ldquo会的。rdquo庄纶与他碰杯。
两瓶啤酒的量着实不够看，庄纶又要了一瓶牛二。
ldquo别喝了。rdquo裘锦程阻止道。
ldquo就一杯。rdquo庄纶和他讨价还价，他端起酒杯，稍抿一口，被辣得呲牙咧嘴。他屏声息气，仰头喝完一整杯白酒。
五十二度的二锅头对酒量浅淡的广州人来说，约等于胃里放一把火，庄纶的脸颊肉眼可见的变红，从脖颈红到耳根。裘锦程劈手夺过酒杯，伸出食指在庄纶眼前晃晃：ldquo这是几？rdquo
ldquo猫猫。rdquo庄纶脑袋发懵，眼中的裘锦程长出两只毛绒绒的耳朵，怎么看都可爱。
ldquo草。rdquo裘锦程懊恼地收手，手指却被庄纶紧紧攥住，掰都掰不开。
ldquo我的。rdquo庄纶得寸进尺，一头扎进裘锦程怀里，ldquo猫猫球。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