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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警车停在楼下，裘锦程向警察一五一十地说明情况，带他们去保安室看监控录像，证实了高明慧所言非虚。警察说：ldquo那您和学生上派出所做个笔录。rdquo
ldquo行。rdquo裘锦程点头，回到女生宿舍楼找到吹干头发的高明慧，注意到她脸上一个通红的巴掌印。他抿唇，咽下问题，拉着她坐进警车后排。
一路上高明慧神色忐忑，问：ldquo老师，我、我要坐牢吗？rdquo
ldquo你坐什么牢。rdquo裘锦程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许是喝酒后吹了冷风，ldquo你跟警察叔叔好好说明情况，不要害怕，学校会给你一个说法。rdquo
ldquo哦哦哦好。rdquo高明慧点头。
到了派出所，警察将他们带去一间办公室，一人一张椅子坐下。裘锦程双臂叠放趴在桌角，昏昏欲睡的模样。
ldquo说说吧，什么事？rdquo一名年轻的男警察坐在台式电脑前，双手打字做记录。
事情是典型的校园霸凌事件，高明慧长得丑、个子矮、讲话笨，不讨人喜欢，被全寝室孤立。有两个室友和校外混混谈恋爱，染上些太妹欺软怕硬的脾气，经常趁高明慧上厕所的时候欺负她，烟头、钢尺、苍蝇拍，都是殴打高明慧的道具。
高明慧自小无父无母，是丢弃在路边的孤儿，被环卫女工抱回家养，身世可怜，她怕母亲担心，不敢告状，只能躲在厕所里哭。半个月前，传出闹鬼流言，三楼厕所引人注意，室友生怕暴露，便消停了一阵，不再打她。上周期中考试，室友压力大，无处释放，打完她后勒令她不准在厕所哭。她憋得难受，躲进二楼女厕所哭泣，被日日扫楼巡察的林雪儿逮个正着。
整个故事，裘锦程只听了个开头，就陷入沉睡。记录的警察余光瞥见他别扭的睡姿，加上脸颊通红，唤了两声：ldquo老师，老师？rdquo
裘锦程并无反应。
警察伸手摸一下裘锦程的额头，赶忙站起身，招呼同事：ldquo我这儿有个人发烧了，赶紧送医院。rdquo
ldquo联系家属啊。rdquo同事说。
裘锦程放在手边的手机嗡嗡作响，警察接起手机：ldquo喂您好，这里是沣水道派出所，请问您是helliphelliprdquo他看一眼裘锦程，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这位老师的名字，ldquo弘毅职校的，额，老师的家属吗？rdquo
ldquo什么？派出所？！rdquo庄纶心脏骤停，他急得顾不上换外出的衣服，捞起羽绒服披在肩上，ldquo我现在过去。rdquo
第46章 正人君子
庄纶下班到家，第一时间敞开房门，他不想错过裘锦程的踪迹。晚上十一点十二分，裘栋梁路过，守在门口有些焦虑的庄纶拦住裘栋梁的步伐：ldquo裘叔叔，请问锦程什么时候回来？rdquo
ldquo学校出了点事。rdquo裘栋梁说，ldquo他要晚点，你等他啊？rdquo
ldquo他喝酒了吗？rdquo庄纶问。
ldquo喝了不少。rdquo裘栋梁说，ldquo我不想让他去，你知道那小子的性格，拦不住。rdquo他摁亮电梯，晃晃晕眩的脑袋，ldquo别等了，回家休息，他丢不了。rdquo
庄纶心思细腻，比不得裘栋梁心大。他看着裘栋梁踏进电梯，眉头紧皱，回到玄关处弯腰坐在小马扎上，继续无望地等待。午夜十二点，十二点半，一点，庄纶频频翻开手机，裘锦程没有回微信，楼道里也不曾出现他的身影。
庄纶等得心焦，决定拨打电话，询问裘锦程的去向，虽然他现在只是朋友的身份，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
民警找了一张午睡毯，披在裘锦程肩上，摸摸他的额头，热烫依旧。一名年轻男人冲进沣水道派出所，随手抓住大厅里的值班民警问：ldquo我是裘锦程的朋友，弘毅职校那个老师，请问他在哪里？rdquo
ldquo校园霸凌那个事是吧，里面。rdquo民警指向办公室，ldquo你带药了吗？他发烧了。rdquo
ldquo药？rdquo庄纶慌慌张张地拉开玻璃大门，ldquo我现在去买。rdquo
ldquo大半夜哪有药店开门。rdquo民警说，ldquo你先进去看看他。rdquo
ldquo好的。rdquo庄纶定了定神，走向办公室，入眼是蜷缩在灰色毛毯里的裘锦程，白皙的肤色透着不健康的粉红，脸颊埋进肘弯，发丝凌乱，眼眶泛青。
ldquo刚刚测了体温，38度2，不算高，回家静养即可。rdquo民警说，ldquo笔录已经做完了，你把老师叫醒，问问这小姑娘怎么安置。rdquo
ldquo好。rdquo庄纶蹲下，小心翼翼地抚摸裘锦程的脸颊，ldquo哥，醒醒，等下再睡。rdquo他的手指冰凉，是冬风和冷汗混合的结果，恰好能缓解裘锦程额头的高热。
ldquo嗯helliphelliprdquo裘锦程哼了一声，缓缓睁眼，与庄纶对视，他反应愈发迟钝，慢吞吞地问，ldquo你怎么在这儿？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