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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女的,你信吗?”
单卿山看了周崇片刻,说:“我找不到奶奶。”
周崇僵住。
只是一瞬间的僵硬。
偏偏单卿山看得分明。
“我还以为什麽事,不是和你说了她去旅游了?我安排的你还不放心?不是有给你发照片?还有发语音吗?”
他没有看他的眼睛。
单卿山平静道:“照片可以提前拍,语音也可以提前录。”
单卿山把手机递过去,“我想和她打电话。”
周崇终于看向他。
“明天,今天太晚了。”
“现在。”
周崇不说话了。
整个屋子安静地一点声音都听不见,静得可怕。
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像武林高手之间的对决,无声地拉锯。
直到周崇败下阵。
从平静到不可置信,再到慌乱,担忧,心疼。
“你知道了?”
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不知道。我现在要你告诉我,她在哪儿?”
“在监狱旅游。”
“为什麽会进监狱?”
周崇不说话了。
他不确定卿山小宝知道了多少。
他不忍心他知道残忍的真相。
他想用沉默让自己变得无懈可击。
可事实上,周崇在单卿山眼中,全是漏洞。
“顶替的事情,奶奶全程不知情,更没有参与。她在山里活了一辈子,能有什麽原因去坐牢?”
周崇还是沉默。
单卿山把信举起来。
一言未发,却将周崇搭建起来的防御塔轰了个粉碎。
“这是什麽?”
“信,我妈妈写给五年后自己的信。”
卧——槽——
周崇人傻了。
为什麽还有这种东西?
难不成,上辈子的卿山小宝就是看了这封信知道的真相?
单卿山声音平静,把信放在了桌子上。
“这封信的真僞还有待查证,我希望在我去查之前,你能没有任何隐瞒地告诉我。”
周崇嘴唇颤抖。
内心纠结。
小宝刚进门的那个脸色,他现在异于往常的平静。
他怎麽说得出口?
亲口告诉他真相,再眼睁睁看着他变成上辈子那样?
单卿山的双手撑在桌子上,好像不这麽做,他就站不住。
“你不说我也会去查的。今天这件事情来得很突然,我现在不知道还有什麽是可以相信的。”
周崇听到他这样说,心疼的都要碎了。
“小宝……”
单卿山:“我愿意相信你。”
周崇愣住。
他看到单卿山紧抿着嘴唇,眼泪从眼眶里,倏然落下。
他赶紧上前去擦。
“小宝,你别哭。”
单卿山没看他,只将他的手挥开。
嘴唇颤抖,声音也在颤。
“我很害怕抽丝剥茧地去查,这和钝刀子割头没什麽区别,一次性告诉我。”
周崇听不得这句话。
眼睛都红了。
“我告诉你,我什麽都告诉你。”求你别哭了。
周崇:“我做过你和单怀的亲子鑒定,你不是他的孩子。但又确实是那个老太太的孙子,所以你的父亲基本可以确定是单明理。”
单卿山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控制情绪,保持冷静。
唯有冷静,才能思考。
“他怎麽死的?”
“车祸。”
“我妈妈是怎麽死的?”
“难産。”
单卿山承认,听到这两个字,他松了一口气。
“你继续。”
“当年,伯母为了找伯父去了村里,是单芳带的路。那个时候他们都不知道伯父已经不在了。伯母住了两天,没想到碰上了送伯父骨灰回来的单怀。单怀看到伯母起了色心,强|奸了伯母。”
单卿山豁然转头,不敢相信。
周崇顶着他的视线,如鲠在喉,心疼不已。
尽可能简单地还原事实。
“伯母为了能让你平安降生,谎称你是单怀的孩子。老太太信了,村里人也信了。后来孕检,暴露,虽然没有声张,但单怀丢下伯母不管走了。”
“然后呢?”
“伯母打算生下你以后,再走。没想到难産去世了。”
单卿山冷冷逼进一句,“没了?你有隐瞒吗?”
周崇无奈。
“你母亲生産的时候,他们没找医生。”
单卿山的手陡然从桌子上垂下,又迅速攥紧成拳。
“为什麽不找医生?他们这是谋杀。”
周崇:“医疗条件落后,单芳和老太太觉得他们两个能行。想找的时候,来不及了。”
单卿山一动不动。
良久,忽然笑了一声。
这声笑让周崇如临大敌,心里发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