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林问捂着胸口蜷缩在一团,身体克制不住地弓起,却还是缓解不了丝毫的疼痛。
她浑身身下都只有一个感觉疼很疼哪里都疼。
她能感觉到,胃在不停痉挛,肺在不断地抽搐,颅内像是有一把锋刀,一刀一刀插进人的头皮里,然后将神经元一个一个地切割掉。
偏偏这种疼只会让你的大脑愈发地清醒,连昏厥都不可以,麻木也做不到。
原本以为早就枯竭的眼泪此时如断了线的珍珠,怎么都停不下,脸上的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傻傻分不清。
一直到唇被咬出了鲜红色的血,看上去妖媚不已,林问都没有叫唤出声。
沈过就在隔壁睡着,她已经很累了,所以,她不想打扰她
意志还在苦苦地坚持,肉.体.和灵魂还在打架,还在透支。
不过好在疼痛是间断性的,每当林问以为自己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又有了片刻的缓冲时间。
但她太累了,只要痛感一停止,就会睡死过去,可随即,就又被疼醒过来。
就这样,疼了又醒,醒了又疼,如梦魇般,一遍又一遍循环,折磨着人脑海里最脆弱的那根神经。
直到深深陷入皮肉里的指甲掀了盖,指关节拧到脱血,才这么慢慢地到了天亮。
大概六点,沈过在外面敲了敲门:问问,起来了吗?
林问看着天花板,眼神麻木,没有丝毫反应。
门外的人没有得到回应,以为她还未醒,所以没多久就离开了。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林问才慢半拍的从床上爬起,走下床。
她看着面前的人,其裸露在外的肌肤无一例外的全是惨白色,带着明显的病态。
原本灵动的眸子此时黯然无神,像一摊平静的死水,眼眶微微像内凹陷这,里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
垂在两侧的手臂异的常纤细,好像一掐就能断,弱风扶柳的,除此之外上面还全是密密麻麻结了痂的划痕,瘆人得很。
为什么这个人这么憔悴?林问觉得有些奇怪。
所以,她摸了摸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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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房间门口传来动静,是林问起来了。
沈过抬头看去,只是下一秒,她的面色就沉了下来。
是不是不舒服?,沈过走过去,看着林问那额外憔悴的容颜,眉心拧得很紧。
就是没睡好,林问摇头,她扯出一抹笑,故作轻松。
但沈过笑不出来:那唇上的伤呢?
林问下意识地碰了碰,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嘴上传来的一丝刺痛。
不小心磕到了她说。
这解释,其实连林问自己都不太相信,更别说别人了。
果然,沈过听完后,眉头拧得更紧了,她看着林问,抿唇不语。
而面前的人似乎觉得这道视线过于的压迫,所以微微侧头,避开了,并不打算多解释什么。
沈过见此眼神一暗,但沉默了好一会儿,也只是说:我去帮你拿药箱过来
林问看着沈过离开的背影,心里难得的蔓延上了丝丝的坎坷和愧疚
她不知道沈过这样子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药是林问自己上的,沈过在旁边看着。
她不是不想帮林问,而是她下不了手。
说来也好笑,那伤口不大,甚至可以说很轻微,在唇上占据的面积也就浅浅的一小长横,几天就能愈合。
可沈过还是觉得很心疼,疼得她现在指间还微微地蜷缩在一团,展都展不开。
好像那伤口不是在林问的唇上,而是刻在了她心里最柔软的那团嫩肉上。
这是有些矫情了。
沈过承认,可那是她放在心上的人矫情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原来喜欢真的可以让一个人面目全非,还甘之如饴。
接下来的几天林问的表现都很正常,和之前的生活状态基本没差,但沈过就是觉得有一种违和感。
后面也慢慢地证实了,这种违和感不是凭空而来的。
因为林问开始变得一天比一天憔悴,甚至她的身上还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些伤口,虽然都很轻微,但是数量却一直在增长。
沈过追问过好几次,但林问要么闭口不谈,要么随意找个理由搪塞。
也不是没想过强行逼问,但沈过看着那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异常疲惫气息的人,还没开始,心就已经不自觉地软了。
这天,晚上
沈过没睡,她心里装着事,睡不着,这是时隔多天以来的又一次失眠。
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脑子里林问的异常行为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
她知道出错了,但是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这时,旁边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了小小的呜咽声,很轻,像是那种被人刻意压制后又不小心溢出的声音。
沈过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随即她又意识到了什么,眼神瞬间就变了,立马从床上下来,往外跑去。
越靠近林问的房间,呜咽声越发的明显。
沈过推开门,里面的一幕让她瞬间目呲欲裂!
只见林问缩在角落里,浑身被汗水湿透,白嫩的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咬痕,严重一点的,更是渗出了血。
她惊慌无地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沈过,像孤苦无依的小兽,抱着受伤的爪子不知如何是好。
沈过眼底瞬间一片猩红,她三两步过去,将人拥进怀里,可入怀就是一片冰冷。
她到底一个人在这里呆了多久?
被温暖的气息环绕,林问残余的理智瞬间全面倒塌,她终于不再挣扎了,将内心的痛苦说出了口。
她说:我疼
很疼
疼得快要死了
声音软绵无力,但偏偏化为了最尖锐的利刃,直直地插进沈过心口,搅得里头血肉模糊。
沈过抱着她,颤着音问:哪里疼?
可林问回答不出,忍耐早就超过了她能承受的限度,只知道无意识地喊疼。
她紧紧揪着沈过的衣袖,好像那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可有了依靠就有了软肋,林问疼得终于忍不住崩溃出声:
阿过,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我可不可以,不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