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获得仇枭协助以後,邢鸺练起内功可算事半功倍进展飞速,这期间仇枭还赠过邢鸺增进内力的药丸和百年水灵芝,令他短短半个月时间就已学有所成。
近日仇枭验收邢鸺的身手後断言其现下武功算得上不弱,当然仍不及江沉枫和那些排名前十的高手,可碰上多数人应是游刃有余,加之还有以前累积的众多拼搏经验,若非大意基本无需担心有人能伤他半分。
身处在个众人皆会武功的世界却迟迟未能施展拳脚早让邢鸺缺憾不已,对自己极快暴增的实力自是欣喜,缪想自己由此或是能在紧要关头助仇枭一把,为兑现向仇枭的许诺练得更是勤奋。
反覆练习剑法和内功时,邢鸺记起武侠中经常听到的所谓打通任督二脉可使功力大增一事,问了仇枭後对方表情怪异地看着他,解释说人身上确实有任督二脉,但没邢鸺说的那麽夸大。
任督二脉实为经络主脉,主脉一通则百脉通,有助强健筋骨活络气血,或会令身子骨更适宜练功,却不会陡然增加功力。
仇枭道:“道书则相传打通任督二脉可延年益寿提升修为,部分求道者对此尤为注重。习武之人与其追寻这些莫须有的事还不如认真勤练功。我那日给你的水灵芝虽只有百年但也属奇药,服用不仅可调节体内紊乱内力还可增加好几年功力。”
仇枭不知邢鸺从哪听来的传言,虽说要打通任督二脉在他看来不是难事,也曾为改善江沉枫体质替江沉枫强行突破气血瘀滞的穴位,但武功这事到头来还是得靠自己用功和资质,要不瞧江沉枫近来武艺上都没太大长进,真来个武林十大高手中排名前几的还不被打趴。
“属下是从话本中看到这一说法,对此并不了解就想问问看您。”邢鸺难掩失望,想到仇枭所言心底又起波动,问道,“那水灵芝如此的好...您让属下服用岂不是可惜…怎麽不自己留着?”
仇枭给邢鸺水灵芝时已熬好成药并没更多解说,邢鸺原先还以为只是像其他药材可补身子让经脉通顺些,倒没想到这些天越发充沛的内力也归功於此。
仇枭盯着邢鸺看了一会儿,笑道:“我不需要,除非那创下梵天桫椤剑谱的梵修前辈再现江湖,否则当今武林无人的内力能与我相提并论,况且我就开心将它喂给我养的大狗,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迎来始料未及的调笑令邢鸺一怔,随即含糊应了声‘行’,在仇枭轻笑声中继续练功。
仇枭虽然心知邢鸺对武功秘笈极有兴趣,却没想对方竟会如此热衷练武,问後听邢鸺诺诺提起当日在聚贤山庄的承诺心里顿时一片柔软,再看邢鸺每日的用心努力得到回报也为其感到开心,更不吝啬投喂邢鸺些灵丹妙药。
可惜仇枭一直都没遇过他师父提起的天山雪莲、龙角之类的珍奇物品,或许南疆行前该外出寻访查探,指不定还能给邢鸺再提升点实力,届时把邢鸺带在身边也不必分神忧虑。
留心观察邢鸺练武大半个月的仇枭早知现下已无需整日在旁监督,径自先去将晾乾的草药整理收好,盘点所剩药丸和药材,再一一记下下次出谷所需添购的东西数目。
完成所有杂事後已过晌午,仇枭叫停仍在苦练的邢鸺,朝邢鸺丢去个刚采摘的梨子让对方记得休息,自己则转身进厨房。
这些日子仇枭见邢鸺如此勤奋锻链几乎专注得废寝忘食罔顾身子,他便养成了给邢鸺做些吃食的习惯,或多或少让对方垫垫胃也能有片刻喘息。
仇枭将自己珍藏的几味药材丢进熬药的砂锅再加上些红枣增加点甜味,等待三碗水熬成一碗的同时顺道将昨日新做的馒头给蒸热。
想到邢鸺面露微笑的样子,仇枭找出前两日特意到崖上丛林摘回的鲜果清洗乾净,取来竹签将果子串好,拿了些糖融化成糖浆裹在鲜果上放置冷却。
所有食物做好端出去时邢鸺正盘腿坐在树荫底下修炼内功,仇枭放轻脚步坐到邢鸺身旁,安静观察那张白皙脸庞。
这半个月时间他的家犬又瘦了些许,本就硬朗的五官更显菱角分明,经常放空或无表情的脸上除了眼下淡淡疤印没有太大岁月痕迹,也或是因为经常冒出不符年龄的愣怔神态才总让人觉得这张脸远比真实年纪稚气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邢鸺穿上件红色武袍,映得苍白肌肤略带血色精神不少,乌黑发丝为求方便绑成利落马尾,阳光穿透叶缝洒落在坚挺身形上,恍惚间彷佛看到个陌生的虚幻身影重叠,转瞬即逝让人一时恍惚。
邢鸺刚收回内力睁开眼便对上失焦的双眸,疑惑唤了仇枭一声,对方不确定地盯着他看了会儿,将托盘摆到两人之间,笑道:“先吃点馒头再喝药膳,这些天你也是用功,我给你做了糖葫芦,你若喜欢日後我天天都替你做一支当作奖励,但别吃多了。”
邢鸺见到那几串糖葫芦的瞬间脸上泛起笑意,一听仇枭用对孩童的口吻和他说话忍不住笑了出声,明明仇枭的年纪要比他小却处事沉稳总会不经意用这种态度待他,令他有种两人年龄倒置的错觉。
若换作其他人他必定对此特别排斥,但对象是仇枭的话,只要不与他疏远他都能从有别於对其他人的态度中感到窃喜。
仇枭见邢鸺笑得这般开怀也暂时忘却警惕,久违地揉了揉邢鸺脑袋,邢鸺脸上笑容一滞,愣怔望着仇枭片刻,垂下眼睫温顺浅笑。
仇枭瞬间觉得心中像被挠得痒痒的,欲缩回手竟被邢鸺强势地握住手腕按回原处。
“属下不需要别的奖励。”压抑许久的焦躁情绪在察觉仇枭想撤手时攀上心头,邢鸺斗胆说完後攥紧拳头等待仇枭回应。
简短句话加上罕见的举动令仇枭明白其意,心中五味杂陈但也不忍拒绝主动讨摸的家犬,动作温柔抚摸那头柔顺发丝,为掩内心挣扎调笑道:“我家大狗就这麽喜欢和主人亲近?”
邢鸺抬眸与仇枭对望,像是彻底抛开畏惧,回答得乾脆:“喜欢。”
凝视着仇枭的黝黑双眸中透出太多情绪,仇枭从闪烁的眼波隐约捕捉到这回覆或有其他意指,诚挚认真的模样在胸口狠狠重击疼得不能自已,只得弃械投降将邢鸺拉近身边给予疏离些日的家犬所需温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依靠在仇枭肩上的脑袋调整好方向眷恋地轻蹭他颈间,仇枭失笑看着对方行径,拿了颗馒头塞到邢鸺口中:“还不快吃,药膳都凉了。”
邢鸺随即点头,开始啃起他其实挺喜欢吃的造型馒头。
抬眼望向恢复往日亲切的仇枭,那张俊美脸上对他展露无奈一笑,心里也觉得自己这年纪还敢做出要别人摸头的要求实在值得汗颜,可他二十多年都未与人有过自愿性的肌肤接触,自遇上仇枭却贪恋上这份温度,因而就是被当作孩子气、撒野的家犬都无所谓,谷中也就他俩,他哪还需要顾及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
唯一值得邢鸺关心的是仇枭待他的态度,虽然他仍不清楚前阵子是怎麽回事,但总归无需再为压抑自我每夜偷偷找处宣泄情绪令草木受损。他以前从没想过自己能因他人缓解烦躁心理,除了惊讶也为多一个选项而感轻松不少。
邢鸺将馒头和药膳都吃入肚後挑起色泽诱人的糖葫芦,先把他觉得外观最不错的给了仇枭,自己另选一支动口。
脆脆甜甜的口感带点酸味,是邢鸺喜欢的味道,与在现代吃过的似乎略有小小不同,但既是仇枭亲手所做必然更是得他心意、对他胃口。
“瞧你吃的,平日吃饭都不见吃得这麽香,你就这麽喜欢甜食?”仇枭嚐了口唯有儿时吃过的糖葫芦,偏甜的口味实非他所好,可看邢鸺吃得欢就不想扫兴,唯对观察所见有些意见,劝诫道,“喜吃甜食也无大碍,可饭你也得多吃,怎越养越瘦?”
“属下有吃,您不也在旁看着麽...”大概是俩人间关系恢复以至於心情放松许多,邢鸺言谈间少了往日的拘谨。
仇枭对邢鸺罕有的回嘴感到有趣,笑弯眼道:“让你多吃点还不乐意了。”
邢鸺倒没察觉自己瘦了,仇枭比他高了些许但俩人身形没太大差异,平日单从外来表看还会觉得仇枭更显单薄,没想到仇枭竟这般留意他状态,答道:“属下没不乐意,谢主人关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鸺吃完手中糖葫芦後欲再取下一串,仇枭噙着笑伸指替他将唇边碎糖挑去,嘴里的甜意瞬间渗入身体,不禁面上微热低声道谢,俩人相视而笑,暖日下气氛惬意温馨。
那日後邢鸺又重拾为仇枭更衣梳发的日常,俩人相处和谐倒是没有再起任何插曲。
比较有意思的是某日邢鸺向仇枭领当月暗香解药,仇枭却含笑告知早将解药加在前几日的糖葫芦中,邢鸺没想过还能有如此做法也没嚐出不同,对仇枭的好意感到窝心。
期间仇枭破例陪邢鸺过了一回招,除了那次在聚贤山庄仇枭从未显露身手,邢鸺听到这提议时顿感受宠若惊亦不敢动真格,结果剑法使得零零落落令仇枭哭笑不得,说了他几句转头又安抚他。
邢鸺本意并非如此,他无法对仇枭出招是主因,但更重要的是他空有原身记忆却未曾真正与人交手。
平日对着树木空气出招想得不深,单纯为习得现代不存在的武艺高兴,一旦对手换做真人感觉大不相同,心理上多少对伤害他人这事带着恐惧和抵触。
俩人过完招休息时,邢鸺悄然瞥向仇枭手中佩剑,诧异发现那剑柄及剑身皆与自己身上那把有点相似,不禁思考古代铸剑是否都会用上类似花纹,为与仇枭使用同款佩剑这小事而偷偷窃喜。
仇枭看不懂邢鸺怎麽突然像只偷到骨头的大狗傻呵呵的,伸指轻弹邢鸺额头,对方依然毫不动容嘴角含笑。
随後又过了余十日,邢鸺见到白羽的身影想起一个月时间已到,果然又见仇枭换回清丽外貌,迎接带着拜帖来访的江沉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时隔一个月再见江沉枫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邢鸺这回顺手也给江沉枫倒了杯茶,仇枭正翻阅帖子没发话,眉头微挑淡淡瞥了那杯子一眼。
与往常不同,江寒洢此次只让江沉枫给仇枭捎来一份帖子,内文就注明病人信息也没多加描述病症,仅仅用奇病急医四字表述紧迫状况。
这五年来江寒洢都未真正干预仇枭选择病人,这是首次替仇枭择好对象难免令他感到意外,虽也不是不可,但他倒有点好奇是谁能请得动江寒洢卖这麽大面子。
江沉枫双手一摊对此表示毫无头绪,仇枭逐吩咐邢鸺大略收拾下包袱,背了药箱连夜上路。
上回邢鸺出谷还需仇枭扶持,这次手脚虽已痊癒却是初次使起轻功,动作自然有些不够熟练,幸而有惊无险到了崖上,紧随他身後以防万一的仇枭亦松了口气。
与邢鸺差不多速度抵达的江沉枫见此无比讶异,今日一见他是从邢鸺走路的步伐察觉出不同,猜测邢鸺恢复了武功,可他还真没想到他仇大哥之前所言不假,邢鸺的轻功确实了得。当初他还以为仇枭就为找个回绝他的藉口才那麽一提,怎想原是实情。
三人依序上了马车,马夫早已受命待三人坐稳就策马奔腾。
江沉枫扫了眼邢鸺腰上做工精细的剑鞘和剑柄再想到对方那极佳的轻功,被忘却的疑虑再次浮现心头,邢鸺的身份究竟为何,放这麽个人在仇大哥身边是否真的安全?
正思考该不该找日偷偷到通天阁打探消息,突闻骏马发出一声嘶吼,车内倏然剧烈颠簸,马夫惊呼‘有刺客’的同时勒住缰绳挥刀挡下来自暗处的偷袭转头向车内几人寻求帮助,江沉枫赶紧飞身出外与马夫共同对敌。
邢鸺看了下靠着他肩膀的仇枭眼色,对方取出条帕子为他遮起眼下部分於後脑处打了个结,换了个舒适姿势揉揉他脑袋叫他务必小心。
邢鸺得令後立即提剑掀开车帘,外头竟有十多近二十名身手狠辣的黑衣刺客,入眼皆是激烈刀光剑影和溅洒而出的殷红,一股不属於他的本能瞬间觉醒,抽剑扫去飞射而来的暗器,迎面对上记忆中略感熟悉的身手。
庆幸原身与幻踪阁曾交手过不少次,大脑在眨眼间就判断出这群黑衣刺客的身份,虽然邢鸺下不了死手但却熟知黑衣人拼死的狠劲与手法,以比黑衣人更快的动作躲过攻击,仅用剑柄击在穴道上让黑衣人昏死过去。
收拾好一人的时候蓦然感到後背汗毛直立,纯粹对死亡的恐惧唤起双腿本能向旁错身一步,一把匕首正巧擦过颈间划破脸上帕子,手持双匕的黑衣人不知何时潜到身边,反手一动抬起另只匕首往他脸上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鸺急忙後退侧头躲开夺命利刃,抬剑欲挥却被倏地多出的手握住手背,引着他直狠狠地刺入根本不及反应的黑衣人咽喉,剑身一转利落挥下,就见黑衣人身首分离徐徐坠地。
夺取他人性命的罪恶感压瞬时垮理智,邢鸺愣神凝望着遍地腥红与手中滴着血珠的剑锋一时无法动弹,仇枭即刻察觉邢鸺神色不对,搂过邢鸺接下其手中剑,利落解决另两个不顾生死飞扑杀来的刺客。
眨眼间周遭黑衣人已全数倒下,江沉枫和身上挂了些彩的马夫赶到俩人身旁,瞧见俩人脚边的活口不禁欸了声引来仇枭侧目。
江沉枫确认俩人并没受伤後就被仇枭打发去给马夫上药,不说他堂堂个少盟主要服侍个下人,他家那墨守陈规的老马夫也差点被自己这举动给吓得折寿,可仇枭摆明要和邢鸺谈话,他要还不识趣带着马夫回避,下一刻很可能会被迷晕与地上那堆人躺在一块儿。
不过说来江沉枫也觉得奇怪,他看不懂仇枭和邢鸺对这类刺客杀手不下死手是想干嘛?这些人早没感情不会受他们恩惠,听说每次出任务前都会预先服下毒药,任务失败只有死亡这个下场,又是何苦留下对方受累?
就算他仇大哥敲到头大发善心为这人解毒…谁敢把这麽危险的人摆在身边?保不准解好毒反过头咬你一口岂非得不偿失?
仇枭将邢鸺转向他後解下破损的帕子,掏出金创药给白皙颈间一道划痕抹上粉末。
脖子上刺痒的触感瞬时将邢鸺唤回神,慌乱无措看着仇枭,目光中蕴含着仇枭所不能理解的愧疚。
“不说了让你小心?以你的本事若不留手怎会受伤。还有这人何故只点了穴?你也该清楚这些刺客不会因你手软而放弃任务。”他这家犬不仅无法对他动手,方才对上刺客也不够果决总以防守为根本,好在这些刺客身手虽快狠武艺却不及邢鸺,要不现在那脖子上不会仅留下一道浅痕。
邢鸺自然理解仇枭话中道理,那日和仇枭练手已得到训斥,他不是不清楚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原身记忆更不乏各种血腥场面,但他本人没有足够勇气去做亲手剥夺生命的事,垂下眼道:“属下...无法杀人。”
惨白脸色和微微轻颤的双手表明并非在撒谎,可往日身为暗卫杀手的邢鸺不已习惯见血,此时如此一说倒让仇枭无解,语带嘲讽问:“别人先动手了难道你觉得我们该束手就范?你若这麽想是怎麽活到现在?你不说过不会坐以待毙?”
邢鸺自然不是那个意思,他下不了手也没傻得白送命,可原身与他的事没法简单说明,摇了摇头:“就当属下被您救後改变了想法,这些人只是替人卖命没有选择,如果不是必要何必再增加死伤…那日高僧不也说过不要造太多杀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枭听明白了邢鸺的踌躇,叹口气道:“你该清楚你饶他一命他也不见得活得下来,回去後下场或比死更糟糕,不若现在结果了他让他早日解脱。你这就下不了手,若哪日我们腹背受敌你是否还要如此妇人之仁?你也试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定也了解对敌人心慈手软会落得什麽下场。”
“你不是在肆意杀人,我也不是要你滥杀无辜。”仇枭挥剑挑开屍体右腕上碎裂的破布露出邢鸺记忆中见过的标志,“这是幻踪阁的杀手吧?我曾听说他们会服种叫‘梦菩提’的药物,服用者暂失痛感不惧受伤,事後若无解药却会嚐到千刀万剐的痛楚,据闻他们阁主还规定那些人只能活活痛死不准自刎,你以为何者残忍?”
“…属下知道。”与仇枭的安稳日子令邢鸺不自觉忽视这些残酷现实,此时此刻被仇枭再次提醒自然明白自己早该下定决心。
众生皆平等,生命无贵贱,可一旦与仇枭摆在同个秤上却无一举足轻重。就算有悖他的原则与认知,但若是非要他做出抉择...他不是不能逼着自己狠心。
他小时候曾经想过,如果有人伤及他重视的人他必定会化作恶鬼报仇,将对方以最残酷的方式碎屍万段才可泄尽愤恨。
他对生命的恐惧原本就非源於仁慈,而是更自私伪善的害怕所谓因果报应。
他非常懦弱胆怯,所以接受不了佛家常说洗净一切不再是自己的下一辈子,更怕因业障导致和前生牵挂的兄长、母亲断了聚首的可能,无缘再为一家人。
虽然他心里清楚世事无常,能真正再次相聚的机会根本近乎渺茫。
小学时还未接触佛学前他实际上算是冷情的人,想过对那些不时随意嘲弄恶整他的同学进行制裁、报复,反正除却对他而言重要的家人外,其他人的生死与他无关。
可是他兄长是个好人,母亲也每日为养活他们而努力工作,他不舍得给他俩的人生沾上污点,不愿为了那些恶人搞得得与家人分别。
後来他的兄长意外与佛结缘又得知他确诊情绪病问题就拉着他一同看了不少经书,他与兄长多次交心後总算逐渐淡化不时冒出脑中的负面想法,更因为对因果论产生畏惧而不敢不顾後果冲动行事,兄长确保家中生活上了轨道且不必再为他操心便放下一切剃度出家。
他为兄长得偿所愿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更感受到佛家常提及的所谓缘分,谨遵叫人为善的教诲和戒律,约束自己不行差踏错,唯一做过的最大恶业大概就是杀了找不到生活意义、对所有事物都毫无兴趣的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现下难得遇上仇枭这个特别的存在,他再有挣扎也不能让自己为了那些虚幻的坚持而留有遗憾。
仇枭看出邢鸺缓下情绪不再颤抖,继而道:“别天真的说让我为想杀我的人制出解药,你以为能救多少人?江湖本就弱肉强食,我不是为了救些无关痛痒的人才将你留在身边。”
邢鸺闻言不禁一震,他不是圣人不至於自以为是想救下遇上的所有人,更不愿为了不相关的人惹仇枭不快被仇枭放弃,想起当初仇枭肯破例救他一命莫名心头一紧,深吸口气望向仇枭。
眼前样貌非过去一个月所见,但那双漂亮眼眸总能抚慰他心情让他无尽沉沦,邢鸺思量後道:“您放心,属下从来没那麽想过,属下明白的。”
见那被点穴的刺客似是快要转醒,邢鸺取回仇枭手中的剑,闭眼无声默念熟记於心的忏悔经文,另一手与仇枭十指紧扣寻求勇气。
邢鸺再睁眼时眼中只剩决绝,把心一横将剑刺进刺客胸口,涌进体内的剑气瞬间震断刺客心脉,连痛苦都来不及感受就已彻底断气。
仇枭见状握紧掌中温度,用破损的帕子替邢鸺抹去剑上血渍,将剑收入剑鞘,把神色黯淡垂首不语的家犬搂紧。
“属下愿意为您做一把利器,只是属下怕熟悉了这种取人性命的感觉...万一哪天发疯发狂会伤到您,您…别把属下丢了。”闷闷的声音自怀里传入耳中,卑微的请求听得仇枭心口发痛。
仇枭本意只为陈述不在威胁,谁知邢鸺倒似误解其意,委屈模样让人心疼,逐柔声宽慰:“傻子,我何时说要丢下你,我这人养狗就是养一辈子的事。我亦非执意要逼着你做选择,只是不想看我家大狗受伤,甚至…你可知晓?”
怀里的人乖顺应了声‘嗯’,仇枭心里一软在那脑门上落下轻轻一吻。
恰好给马夫上完药探过头查看他俩情况的江沉枫吓得急忙回身,直到一行人重新策马上路乃至抵达聚贤山庄都久久不能回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仇枭等人刚到聚贤山庄就被老管事请入正厅,江寒洢未待他们入座便命所有仆从退下,寒暄几句又简单问了刺客的事,不说废话提起邢鸺从未料到会在现实中听见的奇人异事。
“仇贤侄你可信男人生子这奇事?”江寒洢想到客房里那糙汉子就面有难色,他虽觉得荒唐,但允诺了别人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无论是真是假未免落下话柄伤及那状态挺糟的男子,思来想去唯有寻来仇枭才是最佳解决办法。
留心着自家家犬的仇枭察觉邢鸺平静面色下倏然缩紧的瞳孔和努力隐藏震惊的反应不禁失笑,对江寒洢所提之事起了更大兴致。
男人生子乍听有些荒谬,但仇枭以前曾从柳芊卉那听说过这事,现下听到也不觉得有何古怪,颔首道:“略有耳闻,先师虽无亲身亲历却从古书上看过些许记载,我对此是挺好奇的。”
江寒洢闻言松开紧皱的眉,摇头笑道:“你俩这点还真像,那我便直说了,我是前几日在回庄路上遇到个挺着大肚子说是来求医的男人。我见他脸色煞白一身破烂,样子十分可怜便捎带他一程。”
刚开始时男人也不说话总按着肚子发呆,後来下人知会江寒洢那人用饭时吐了好几回,江寒洢怕男人身体有恙就为对方先请了大夫。
岂料不久下人又回报说那男人发了疯似地不肯让大夫靠近还把所有人都赶出房外栓上房门,众人规劝不果怕会出事,只好赶紧找江寒洢去向那人说明善意,那人才私下告诉江寒洢他其实是怀有身孕,欲寻鬼医替他打胎。
当时男人脸上除了茫然还有绝望,江寒洢本不怎麽相信那谬言,但看到近乎崩溃的神情出现在个健壮男子身上还是起了怜悯之意,万一世间传闻属实那他岂不是不止误会还伤了对方的心。
江寒洢道:“我问过那人情况,他在刚开始时曾服用过几次打胎药但不知何故皆不奏效,之後好像发生了些事导致他拖到现在才能前来寻医,其他内情我见他不想多谈就没敢问。”
“有趣,那还真值得我瞧瞧。”仇枭眯眼一笑用眼神示意邢鸺跟上,随着江寒洢迈出正厅。
还未从仇枭与邢鸺的亲密举止回过神的江沉枫听完他爹口中关於庄内新客人的内情又感脑门疼,愣在原处半晌,被得江寒洢吩咐而来的老管事驱赶到院子里锻链武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的偏院客房比往常更人烟稀少,本就为数不多的仆从更是减剩一哑奴,仨人进到房内时男子正坐着吃梅子,对方见江寒洢身後跟着仇枭与邢鸺不由表情一怔,苦笑着想起身问好被江寒洢拦下,逐抬头向二人道:“在下骞图,久闻鬼医大名,承江盟主施恩才能有幸见到鬼医。”
骞图与邢鸺预想中差异极大,有着令人印象深刻、有别於他人的突出外貌,不仅身材壮硕甚至较仇枭还高了些,四肢结实皮肤晒得金褐,五官立体脸部线条硬朗,彷佛既定概念中充满男子气概的武夫——唯那大得吓人的肚子显得有些突兀。
邢鸺在听见江寒洢提到男人生子这事首先想到的是现代偶尔会提到的双性人,但要他从外表评断骞图倒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更不清楚古代对於双性人的认知到哪,便安静守在仇枭身边看对方诊断。
“客气话就免了,你的事就我们几个知道,自会保密无需担心。先回答我件事,你是雌雄同体抑或是?族人?”仇枭放下药箱坐到一旁,不容骞图拒绝地扣住骞图手腕替其诊脉。
骞图没想到仇枭看似清瘦手劲却如此的大,乾脆放弃无谓挣扎,语带怒意道:“我是个堂堂男子汉,也没听过什麽?族,这一切都是败那妖人的药所赐!要不我才、才不可能…那才不是我!”
骞图像是记起讨厌回忆,面色铁青发出阵阵乾呕,邢鸺怕他过度激动影响仇枭判断,将装着梅子的盘子推向骞图,再替其倒了杯水。
既然骞图说了自己乃男儿之身仇枭就更是笃定骞图为?族後裔,无奈他没听说过辨识?族人的方法也不想花时间和可能对自己身世豪无头绪的人争论,但听骞图把怀孕归咎到药物上就滑稽了,不由嗤笑:“药?你是说你认为你个大男人能怀孕是因吃了药?就是我都无法配出能让男人怀孕的药,难不成你口中那妖人还是个能逆天而行的大罗神仙?”
这一问把骞图问得哑口无言,仇枭确认是喜脉後松开手,在骞图腹上摸索片刻确保胎位正常才停手。
骞图的身体别说连个小毛病都没有甚至还比一般人更健康,最多也就因害喜及心情关系致使面色有点不好,依仇枭所见除了剖腹过程或许有点可怕并不会有太大危险,可惜骞图大概率不会让这应该会健康长大的孩子久留於腹中。
当然仇枭不是那麽在乎骞图作何选择,反正他总能瞧见孩子是怎麽在骞图腹中成型,他需要做的始终是替骞图取出胎儿,只是是早或晚。
江寒洢见仇枭诊完脉只盯着骞图肚子并不说话,忍不住问:“仇贤侄,难不成有何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枭收回眼神,道:“盟主多虑了,虽说男子身体与女子不同不为怀胎所造,但他和胎儿都健康得很。只是这肚子已有些月份且胎儿早已成型再多一两个月就得待产,现下想打胎只能剖腹将还不足月的胎儿取出。”
仇枭转头问骞图:“你若真不想要这孩子那我便为你准备麻沸散,明日天亮即可替你取胎。”
江寒洢和邢鸺听到打胎方法神色各异,可毕竟肚子是别人的他俩也不便多嘴。
骞图轻轻抚过自己不愿正视的臃肿腹部,他从来就不曾为里头孕育的生命感到高兴,一听得剖腹把胎儿取出又有些害怕。
他只是个在农村勤勤恳恳过日子的粗人,没做过坏事也怕害死人,但他不肯定肚中的孽障能不能算得上个‘人’。
骞图心里挣扎良久,脑中浮现的悲惨画面和那妖人美得讽刺的脸终让他咬牙下了决定:“那明日就麻烦鬼医了。”
仇枭颔首,起身时不动声色往桌上的香薰炉内洒上粉末,恰好捕抓到这一幕的邢鸺收回目光,安静随着仇枭与江寒洢离开客房。
江寒洢有感而发叹道:“当初宁儿生枫儿时也是辛苦,身上蛊毒已要了她半条命却还是撑着把枫儿生下。其实孩子也挺无辜的,可这人又似有隐情,如果可以我倒是不介意再养个孩子,仇贤侄…这胎儿不足月份是否能够活下?”
仇枭倒不意外江寒洢的心软,答道:“或许,可早产胎儿多数会落下病根,能不能捱到长大都不好说。时候不早了我和邢鸺先去休息,盟主也请早些歇着莫要多虑,依我看万事非绝对。”
江寒洢发出一声轻叹,见仇枭无意解释就不再耽搁对方时间各自回房。
邢鸺合上房门,转头却见仇枭完全不忙着准备几个时辰後所需的东西反之懒洋洋地靠躺在床榻上勾手示意他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依言走近床榻,便被仇枭拉着坐到身旁:“你瞧见了吧?”
邢鸺点头,仇枭又道:“那只是让人多梦的药,对身子无害。”
邢鸺答道:“属下知道您不会做出对有孕之人不利的事。”
邢鸺虽然感疑惑却未曾怀疑仇枭的意图,现下听来也猜测出原由,询问起另一件更吸引他注意的事:“您和骞图提到的?族是?”
仇枭将邢鸺的头轻轻按到肩上,替邢鸺解开发束以指尖顺着发丝,解释道:“我听我那短命的师父提过,古书记载关於男人生子可分为两种,一为天生雌雄同体者,一为纯男子但体质变异的?族人。”
仇枭从未给人接生更不曾医治孕妇,但柳芊卉教的详细他也翻过不少医书,对孩子的孕育倒还明白。前者因有女子构造在仇枭看来不算稀奇,後者却是任他怎麽想也想不透是因何故有此特例。
“相传?族人为鬼神後代,信奉鬼神还会使巫术,族内男女皆可生育,整个族群一直隐居深山,直到百年前天降惊雷将所据山林燃成灰烬就此灭族,无人知晓他们是否有人幸存。当然这毕竟毫无根据听听就好,我不想把一切归结於怪力乱神之说,姑且当他们这一族人天赋异禀。”
仇枭瞥了眼身旁明显将好奇刻在眼中的邢鸺,轻拍了下那脑袋:“还有什麽想问快问。”
邢鸺踌躇刻片刻小心翼翼开口:“您对这些这麽清楚是因为您喜欢孩子?”
仇枭不知邢鸺想到哪儿去,看邢鸺紧张兮兮的神情莫名有趣,笑道:“身为医者总该对此有所了解,喜不喜欢倒是无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不到正面答案的邢鸺换了个方式问:“那您难道不想要孩子麽?”
仇枭反问邢鸺:“你呢?可想成家生一堆小崽子?”
邢鸺摇摇头:“属下从没想过要成家也没那麽喜欢小孩。”
以自己还小为藉口恶意伤人的孩童可以比大人更残酷,他不想一竿子打翻全船人,但在他心底早已因此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同时他也不是伟大的人无法为孩子无私奉献,不想不负责任把别人带偏,更主要的是他对仇枭动了心,那些他上辈子都没想过的事现在更是不需要。
仇枭听到这回答心里莫名松了口气,忆起幼时经历轻嗤一笑:“嗯,我也不想留下血脉。”
侧过头见邢鸺眼波颤动关心直视着他,心下一暖摸了摸邢鸺脑袋:“有我家大狗陪着过日子不就够了。”
邢鸺深知仇枭话里并无其他含义,仍不争气的面上微红嘴角弯起:“...属下也是这麽想。”
俩人相依而坐逐渐起了倦意,阖眼歇息没过多久天色却已转亮,邢鸺吩咐外头仆从送来浴桶各自沐浴洗漱一番,而後打起精神随仇枭前往偏院客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相隔几个时辰再见骞图,邢鸺发现骞图的脸色比之前差了许多,不仅眼神涣散精神恍惚,连他俩站在面前都仍在出神全无反应。
仇枭将备好的麻沸散配酒递给骞图,对方这才回过神捧着酒碗和麻沸散迟迟不下肚。
仇枭也不催促,取出刀具逐一检查抹净,再於烛火上加热。
骞图的目光在刀具上停滞许久,半晌後面色灰败地将手中麻沸散和酒碗放下,颓废道:“我...不打胎了。”
“你可确定?”仇枭淡淡瞥了骞图一眼,不疾不徐把排列好的刀子一一收起。
骞图抚着腹部苦笑道:“我昨夜梦到个女娃,她哭着问我为什麽不要她,问我是否真要杀了她...说她等了上百年才等来这一次投胎的机会。我原只觉得那就是个梦,惊醒後胎儿竟踢了我几下...她在我肚里这麽久我都从没感觉到她存在,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肚子里真有了个孩子。”
想法一改就无法再下狠心,之前骞图还能用许多理由不要孩子,一旦他认可这是条性命,就是他再怨恨那妖人也下不去手伤害孩子。
他虽然厌恶肚子多出的一块肉,但十月怀胎他都忍了快八个月,再撑多一阵子也没差别,其他的待孩子出生後再看如何。
“行,那我让人给你熬些安胎药。”仇枭将早上写好的药方递给邢鸺,邢鸺旋即把纸笺交给在门外候着的哑奴让对方到街市抓药。
骞图恻然看着从初见至今始终表情平静的俩人,禁不住问:“你们不觉得我是个怪物?堂堂男子汉竟雌伏人下还有了身孕?”
仇枭不置可否把药箱合上,声音悠悠的:“天下之大男人生子早有先例又有何奇怪?其他与医病无关的事我没兴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坊间传闻鬼医性情古怪,大概只有你们才会说男人生子不稀奇,那日就是江盟主也面露异色。”骞图咧嘴笑了下,像是找到个出口欲将所有情绪发泄出来,“这一切非我所愿,我真的不好龙阳...若非那妖人故意扮作女子引人误会...还将我囚於他府上我也不会沦落至此。”
仇枭没法对骞图的经历产生共情也如他所诉对别人的事并不关心,瞧骞图还欲再开口便找了理由去准备药锅待哑奴回来着手熬药,将邢鸺留下陪急需人聊心的骞图。
骞图像是沉浸在回忆里喃喃道:“他府上不止那些妾室隔三差五就来奚落我,连那些下人看我的眼神都像是看到脏东西...我究竟造了什麽孽?把那妖人错认女子,对个不存在的人动心起念违背天理所以遭到天罚?呵,我也不知道怎会和你们说这些...是快疯了吗?我好累,为何我这麽恨他但想到那女子还是...我好奇怪。”
邢鸺从对方话里拼凑出了个大概,骞图迷茫的表情意外牵动他神经,难得愿对仇枭以外的人多说几句,劝道:“有些话或许正是因我们不熟识才说得出口,你现在有孕在身就别想太多,不明白的事不需要急着找答案。其他人见识短浅又愚昧迂腐,无论喜欢的是男是女都没错,上天才不会因此惩罚你。”
骞图定定看着邢鸺,茫然的眼中仍是不解:“那我何故会怀孕?”
邢鸺心想仇枭所说算不上秘密便不隐瞒:“主人猜想你应该是消失了的?族後代子孙,?族男女原本就可以生子。”
原以为骞图会像昨日一般否认,骞图却似是抓到个救命稻草接受了这说法:“嗯,先父是个鳏夫,我没听他提过娘亲,或许真如鬼医所猜...我、我只是?族人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
邢鸺附和道:“你当然不是。”
俩人静了半晌,骞图望着远处似在深思,问:“你要是我会怎麽做?”
邢鸺无法确定骞图意指何事,用心想了後答道:“如果能带好孩子自然将他养大,要不交托给其他人或许是最好选择。感情的话...我不是你所以永远无法体会曾经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或你的感受,我只知道我要不是真的对人动心绝对宁可鱼死网破也不会受制於人,如果我对某个人动了情也不会因为对方为男子就否定自己的心意。当然这些可以算是漂亮话,如何决定始终在你。”
邢鸺倒也不指望骞图听进去多少,却听对方反问:“那你可曾对男子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巧逢仇枭端着药推门而入,邢鸺一愣为自己毫无警觉感到懊恼,垂眸颔首不再作声。
仇枭待骞图服下药後收走药碗,吩咐对方好生休养就领着邢鸺告退。
骞图在俩人步出房前叫住邢鸺:“你就不怕那是段孽缘、就不後悔?”
邢鸺看了眼停住脚步回身望向他的仇枭,交汇的目光中透露着难以厘清的情绪,对骞图摇了摇头合上房门。
一路上邢鸺走得战战兢兢,既不知仇枭听了多少、有何想法,又希望又害怕仇枭察觉他心意,直至老管事匆匆来寻二人才暂且忘掉这忧扰,依着老管事去大堂见江寒洢。
大堂内此刻并无其他仆从身影,江寒洢正招呼着主座上一名锦衣玉带的华美男子,男子身後伫着几名蒙面黑衣人,江寒洢见俩人进来後礼貌拱手请仇枭入座。
邢鸺今早还有些纳闷怎麽没在骞图房内见着江寒洢,现下听江寒洢道来深夜发生的事,忍不住再瞧了眼那群人。
原来昨夜子时殷燚睡不着觉起身练剑意外察觉到一抹鬼祟黑影,刚拦下对方岂料竟又蹦出两个黑衣人,四人兵刃相向打个难分难解,自然惊动了卧房与殷燚相距不远的江沉枫。
二人平日不怎对盘但对外倒也默契,不消一刻合力将其中两名黑衣人给擒下,另一名留下句‘请稍待主人拜访’便潜了出去。
事情发生在东厢又仅是约莫半刻钟的事,知晓的人并不多,江沉枫和殷燚当下就将那俩黑衣人交给江寒洢顺带转述了对方留下的话,江寒洢便让俩人回去休息自个儿扫塌以待。
今日一早这群黑衣人的主子果然大驾光临,对方也不说明让探子潜入的理由只提出要见鬼医,江寒洢碍於对方身份尊贵只好命管事待仇枭忙完事後立马将仇枭请来,同时把制伏的黑衣人归还到来人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这便是您想见的鬼医。仇贤侄,这位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德王殿下。”江寒洢谨慎替俩人介绍。
德王露出亲和微笑,道:“江盟主无需如此拘谨,本王此行不仅要向你们赔礼还得感谢你们相助,并非来寻麻烦。”
江寒洢面露疑惑,仇枭倒是脑筋一动有了臆测,也不因对方身份有所顾忌,直言问:“昨日的刺客是德王所聘?”
德王豪不遮掩点头承认:“本王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据探子回报你们并无伤亡,还望鬼医及江盟主见谅,若本王提前知晓事情会有转机断不会做此决定。”
江寒洢摆手作罢,仇枭却冷着脸,柳眉一挑指着脖子处:“我家邢鸺可伤着了。”
邢鸺蓦地迎来齐刷刷的眼神扫视,木然的脸上险些绷不住燥热,昨日脖子上那浅淡划痕在上药後近乎消逝,被仇枭放大一提他心中是有点高兴但自认没那麽娇贵亦受不了这些探究的视线,可他总不好驳了仇枭的话,仇枭说他伤着了就当伤着了吧。
德王脾气倒还不错,给了身後黑衣人一个眼神,黑衣人立即将个小罐子及长形檀木盒奉上。
德王道:“这罐是宫内御医研制的去疤凝脂膏,於鬼医或是俗物但效果还是不错,另外这是之前有人上贡给本王的百年老参,权当本王小小补偿。”
仇枭也不客气,别人敢给他当然敢收,这些东西对邢鸺有益他才不会浪费。
仇枭收下东西后仍没给好脸色,江寒洢见气氛尴尬便代为道谢,德王并不见怪,笑道:“无事,刚才探子回报说瞧见庄内哑奴去买了安胎药,算起来本王还得劳烦二位替本王照料骞图,也感恩鬼医令骞图回心转意,那是本王第一个孩子,意义非凡。”
邢鸺闻言不由多瞥了德王几眼,德王外貌生得极好乍看还真有些雌雄莫辨,换上女装应该看不出破绽也不怪骞图会错认德王为女子,就不知身份迥异的俩人怎会牵扯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骞图所言王府中人待他苛刻,偏生这德王的态度似对骞图颇为在意,派出刺客的意图邢鸺也略能领会,莫不过是怕仇枭真随了骞图原意拿掉孩子。
德王又命黑衣人端上成箱的药品,道:“本王自然不是质疑鬼医的医术,只是骞图对本王有些误解,本王唯恐刺激他情绪暂且不好出现他面前只能请你们多加担待,这里皆是皇兄过往赐於本王的珍贵名药,若有需要请尽管拿去用,本王只求他俩健康无恙。”
江寒洢突然得知个皇族秘辛不免惊讶,凭藉丰富的人生经验沉稳应对,仇枭对此亦相对冷静,冷眼扫过德王,道:“他既向我求医我自会保他父子平安,德王无需如此多此一举。”
德王无奈笑道:“就当本王一点微薄心意,本王欠他的。诊金方面本王也愿一律承担,无论多少银两或是本王能办到的事定会尽力而为。”
仇枭盯着德王思索了会儿,徐徐开口:“那德王可否替我求来免死金牌?”
大堂内瞬时噤若寒蝉,江寒洢紧张地盯着德王等人,邢鸺感受到空气变化往前靠近仇枭身旁,正困惑仇枭意欲何为就见德王轻叹一声缓解了气氛。
德王道:“这本王怕是无能为力,皇兄登基至今从未赐金牌於任何功臣,就是本王开口他也不能破例。不若这样,本王愿酬黄金万两,一株火灵芝,外加据说被习武之人捧为圣品的天山雪莲的消息。”
话音落下,不单是江寒洢,连仇枭也为之动容,他原先对所提要求本就不抱太大希望,怎想竟能换得这始料未及的报酬。
感觉好些事彷佛冥冥中注定,自打遇见邢鸺後开始一件件串联,锺家姐弟、殷燚、各种秘笈还有眼前德王,甚至仇枭前些日子才起念想寻天山雪莲,这东西就主动送上门来。
邢鸺的心情相对俩人而言平静许多,先是莫名其妙提到免死金牌已够让他讶异,再听到武侠中常常描写的稀世药材只感新鲜,好奇仇枭会作何选择。
仇枭抬眸看了眼身旁邢鸺,对方愣愣回望着他,不禁嘴角失守缓下脸色:“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衣人掏出枚令牌递给仇枭,德王道:“你们可知有皇家驻守的昙龙山?你可凭这令牌通行。本王得知那有生长了二十余年的天山雪莲将在这两三日开花,鬼医若想取得或需早日动身。”
德王阐述完转而对江寒洢道:“本王还有个不情之请,这段时间能否让这位探子暂居庄内,方便本王能了解骞图情况,待骞图安产後自会带上酬金谢礼将他迎回府上。”
江寒洢思及初见骞图时其神色及後续态度不免顾虑,回道:“殿下,让您的探子住下不无不可,但骞图始终是庄上客人我还是得尊重他意愿,到时他若是不愿离开我亦会确保没人带得走他。”
德王微笑许诺:“江盟主请放心,诚如本王所言我俩只是有些误会,待本王解决王府琐事定会和他好好聊聊。”
双方谈妥後德王便留下个探子起身告辞,仇枭将从德王那得来的物品交给邢鸺,对等候管事安排的探子提出疑问:“昨夜闯入山庄的人可是有你?是否被少盟主和另个人看见了样子?”
探子因德王授命对仇枭等人甚是恭敬,答道:“回鬼医,没有。”
江寒洢此时送完德王回到大堂,仇枭对俩人道:“未免多生事端,切记勿在他人面前提及德王还有德王与骞图的关系,就是少盟主也不行。江盟主,请尤其避免让殷燚知晓此事。”
“仇贤侄,这是怎...好,我答应你。”江寒洢并不想对江沉枫有过多隐瞒,可瞧仇枭面色严肃,虽不解其意也只能应许。
是日,仇枭将五日分的补药药单写好交给偏院哑奴,命哑奴每日定时给骞图送药,又给探子说明大略情况,向江寒洢交代自己欲与邢鸺到昙龙山一趟。
江寒洢了解仇枭已做好安排仅稍稍叮嘱上几句,差老管事去告知马夫明日行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昙龙山距离聚贤山庄大约一日路程,仇枭和邢鸺在天未亮前就已收拾好吃食与水袋,唤来马夫驱车上路。
仇枭估摸此行如无意外能在三日内回庄,写了五日份药单只为安全起见,暂离短短几日依他判断不至於出差池,且那哑奴已随伺过不少病人,贴心的很基本无需担心。
此行既有目的,马车便一路疾行无暇欣赏路边景色,邢鸺总感觉整日无所事事待在车上即惬意却也闲得慌,幸好仇枭倚着他休息替他分散了些注意力,随着马车移动节奏渐渐感到疲困阖眼入眠。
午晌时马车停靠路边歇息,邢鸺给马夫送去盒备好的荤食,钻回仇枭身旁和仇枭共享另一份清淡午饭。饭後马车再度启程,仇枭不知从哪儿悄悄变出支糖葫芦递给邢鸺,邢鸺露出淡笑将之与仇枭分食。
马车临近天黑前抵达昙龙山山脚,再往前可见几名官兵驻守,马车无法亦不便通行。仇枭和邢鸺下了马车吩咐马夫到邻近城镇稍待,提上剑与药箱走向官兵。
把守山路的官兵顿时目露警戒,看到仇枭亮出德王令牌才纷纷退开条路,善意劝诫他俩先在附近歇晚,等到天亮以後较好进山。
询问下得知原来昙龙山山中近月有蛟龙巨蟒出没,之前还害得不少上山采集草药的宫内太医重伤失踪,皇帝只得下令官兵守着入口,以免不知内情的人士意外闯入丢了性命。
二人颔首谢过提醒,找了处离官兵营帐不远的空地落脚,邢鸺在周遭拾了些枯枝回来,仇枭掏出火摺子生起火堆。
邢鸺记忆中的原身挺常因任务需要露宿荒郊野外,於他本人却是首次体验,仇枭看出他面色有异却不逼问,只是将邢鸺拉至身旁坐好,把乾粮塞到对方手里。
简简单单的举动令邢鸺安心不少,暂时忘了身份靠在仇枭肩上啃食手中乾粮。仇枭侧头瞧了眼那泛着喜色的脸庞,心里亦感格外舒心。
俩人靠着彼此过了一夜,就仇枭所知古书有云天山雪莲生长在至高至冷之处,於是晨曦初露就起身入山开始往高处搜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上遍地长满各色草药,仇枭一边给邢鸺讲解一边见着可用上的就顺手摘取一些收进药箱,说说采采走了半天总算过了山腰。
此时仇枭与邢鸺皆敏锐发现山中异状,按理说丛林野外应有不少飞禽走兽,奇异的是此处别说是兔子,俩人连只鸟儿也未曾看见。
周遭草丛倏然传出悉悉索索的声响,俩人提高警惕视线紧追声音方向望去,茂密叶缝中隐约瞥见一抹暗色,迅速移动没了踪影。
俩人不由相视一眼,下一瞬猛烈杀意自仇枭後方袭来,邢鸺抽剑迎击,一招就将几道飞扑而来的纤长身影斩劈成段。
没了性命的蛇头仍带有攻击意识拼命向两人蠕动靠近,邢鸺感到恶心忙向後退开,仇枭见状挡在其身前撒出把粉末,只听阵阵腐蚀声响起,不消半刻地上仅存些许白末。
俩人继续一路前行,不时遭遇各类蛇群攻击,邢鸺顶着反胃逐一斩退,仇枭瞧他脸色渐变也感烦躁,乾脆停下脚步从药箱内取出药物混合调配,随即将药末洒向行径之处,倒是暂时免去了蛇群纠缠。
奈何之前被这麽一耽搁耗了些时候,临近登顶时已不宜再赶路,俩人往四周绕了圈幸运找到个突兀的洞窟,豪不犹豫点了火摺子入内。
这洞窟远比预想中宽敞许多,深处隐约可见不少弯曲通道,他俩志不在此便只在洞口搭把火,往附近撒了些配制的驱蛇药打算天亮後即刻动身。
出其不意的变卦发生在夜里,仇枭比邢鸺更快察觉到异样将邢鸺唤醒,耳中捕捉到更胜午时的悉索声,望向深处惊见庞大数目的蛇群向他们蠕动而来,停在药末围绕之外。
蛇群后方一对竖形巨瞳隐在通道内紧盯他俩,一股恶寒油然而生,邢鸺一心想保证仇枭安全努力抑制下本能恐惧握紧剑柄,转头对仇枭道:“您一会儿就直奔顶峰,我...属下一定不会让它们逃出洞口。”
逞强的身躯微微颤动泄露怯意,仇枭看穿邢鸺抱持的决意不由心里发疼,伸手拍拍邢鸺手背,在邢鸺惊呼下接过其手中宝剑往掌心划出道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血液滴落地面霎那,蛇群竟似受到惊吓慌忙窜逃,瞬间仅剩那双巨瞳与他俩对峙。
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气息,仇枭对身後担心他伤口的邢鸺摇了摇头,将掌心残血抹於刀身上。
几乎同一时刻,竖形瞳孔猛地缩紧,通体亮黑的巨蟒吐着蛇信自通道钻出,张开大口向俩人咬来。
仇枭运起内力提剑迎上,单用刀身就格挡下巨口牙刃,剑锋舞动断绝巨蟒所有反击机会,毫不费劲便将硕大头颅斩开两半。
巨蟒发出最後嘶叫,洞窟因蟒身挣扎动作剧烈震动,半晌後随着生命消逝终恢复平静。
邢鸺见危机解除立即取回剑柄收入剑鞘,掏出帕子替仇枭包紮掌上伤口。仇枭从那低垂的脸上瞧出他家家犬似在生闷气,觉得好笑便问:“怎还生气了?”
邢鸺回道:“属下不敢。”
说是这麽说,但明显闪避的眼神和紧皱的眉宇让人无法信服,仇枭戳了戳邢鸺眉间柔声道:“我才受这点小伤你就这般生气,那我不得被你原先想干的傻事给气死。”
邢鸺被仇枭这麽一提忽感心里发虚,张了张嘴只吐出四字:“您不一样。”
仇枭不禁轻笑:“傻子,这大批蛇群换做他人或是没辙,於我而言只是动动手指就可解决的事。我还想和我家大狗过日子无需你做傻事,就是待你服了天山雪莲、武艺再更精进後也不许随意浪费这条命。”
见那蹙起的眉宇渐渐松开,仇枭摸摸邢鸺脑袋道:“你这命是我救的便是我的,我没想让你死你就得好好活着,听明白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鸺点头,忍下颊上热度嗫嚅道:“您…此行是为了属下?”
仇枭却是但笑不语,邢鸺顿时领悟仇枭意图心里激动不已,情不自禁隔着帕子亲吻上对方掌心。
俩人俱是一愣,意识到自己行为的邢鸺慌忙松手退後,苍白着脸还没来得及辩解便被仇枭拦腰搂回,安抚轻摸过他头顶。
仇枭目光扫向那一命呜呼的黑蟒:“这蛇身如此巨大想必有些年份,用其蛇胆下药也算是不错的补药。”
既然仇枭好意岔开话题邢鸺自然不会再重提刚刚的失态,想到仇枭从未食荤,问:“您能服用蛇胆?”
仇枭噙着笑指向邢鸺,邢鸺吓得连忙摇头。
“逗你的,带回去赠给江盟主他们。”语毕往洞窟内走去,找准位置取出蛇胆,割下部分蛇皮将其包裹好收进药箱。
完事後俩人见洞窟内惨状已不适逗留,仇枭盘算再多些时刻就是清晨,外头虽暗仍勉强可看清环境,便与邢鸺俩人直往登顶迈去。
越接近顶峰气候越是寒凉,鲜少体验到如此温差的邢鸺凭着记忆运用内力抵御寒风,斜眼看向面色如常的仇枭,感受到对方身上也散出淡淡热气。
不久後视野逐渐被一片白茫覆盖,邢鸺怕俩人走散伸手欲抓仇枭衣袖,心有灵犀的仇枭反手握住其手掌,领着他小心穿梭迷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俩人抵达顶端时,晨曦阳光已穿透萦绕云雾照耀在眼前悬崖峭壁上,放眼望去崖底是片结冰湖泊,两株含苞待放的绿色花苞生长於岩壁裂缝,只要蹲下身、伸直手即可触及。
邢鸺从仇枭身後探头望去,发现那传说中的天山雪莲长得竟和包菜极为相似,全然无法从外观看出它的特别之处。
仇枭就近观察了会儿,天山雪莲外层瓣叶已稍微打开,只待中心部分绽放即可取下。
“看来再不多时就会全开了。”
一声吟啸倏地自崖底传来,天色瞬息万变风起云涌,明镜般的湖面开始出现裂痕崩塌,一道长影缓缓从深处窜起,穿过波涛涟漪跃出水面与二人对视,一个眼神就令人冷汗直流。
眼前生物似蛇非蛇,望而生畏的头颅上长着短角,远比巨蟒更大的银白身躯满覆鳞片,两爪威胁状张开,平滑尾巴在湖面上挥动溅起浪涛。
俩人对於遇上传说中的蛟龙皆感不可置信,同时亦不敢轻举妄动。蛟龙眯起金色眼瞳瞧了两人好一阵子,眼神最终停留在仇枭背着的药箱上,伸出利爪指了指。
仇枭并不清楚蛟龙意图,未免惹怒对方逐将药箱打开,等着蛟龙下一步动作时,竟从那咧开的嘴上看出笑意。
蛟龙低下头张嘴往那天山雪莲喷了些水气,随之竟见花瓣纷纷加速绽开,色泽变得更加诱人的翠绿,隐隐散发出惑人花香。
利爪一捻将两株天山雪莲折下放置到仇枭与邢鸺身前,回首往背上咬下个鳞片丢给他俩,指着才被仇枭收入药箱内不久的蛇胆,对他俩低吟喷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枭会意把蛇胆连同蛇皮摆到崖边,就见蛟龙张口咽下,发出满意咆哮转身冲回湖底,湖面随着蛟龙回归再次凝结成冰,天色骤然放晴,周遭迷雾瞬间消散。
仇枭小心地将天山雪莲收好,合上药箱後见邢鸺还处在震惊当中,轻声唤邢鸺回神,让对方将蛟龙鳞片带上。
蛟龙鳞片堪比护盾大小,通体银亮硬如钢铁,邢鸺并不知晓其效用,谨遵仇枭吩咐把它拿好,跟着仇枭往下山路线走去。
路上仇枭解释道:“这蛟龙鳞可铸出削铁如泥的武器,我俩已有宝剑无需浪费,把这送给江盟主也不错。”
邢鸺颔首,他本就更喜欢腰上那把仇枭赠予的剑,既然仇枭同样对另外锻造不感兴趣,那自然是依仇枭意思办。
下山用时比起上山快了不少,俩人留意到路上不仅没再碰见任何蛇群连树上也出现了禽鸟,偶尔还能在丛林中看到走兽身影,与之前萧瑟情景形成鲜明对比好不热闹。
傍晚时分俩人到了山脚,与官兵点头示意後对空放出讯号,约莫过了一刻时间马车徐徐驶来,俩人这便离开昙龙山踏上归途。
翌日回到山庄,仇枭把蛟龙麟交给江寒洢时对方显然大喜过望,欣然接受後交予熟悉工匠打造,耗费近半个月为江沉枫定制出把专属宝刀,不仅深得江沉枫喜爱,多年後亦成了名器榜上的名刀之一。
至於天山雪莲仇枭早在回庄当日将其入药处理好,本欲把两株都让给邢鸺服用,在邢鸺多番坚持下只好自己服下其一,各自瞬增十载内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昙龙山回来过了约莫一个多月,仇枭这些日子为照看骞图也免得对方生子时应付不及便和邢鸺暂居山庄静待时候到临。
邢鸺在这段时间与骞图算是交上了朋友,随着骞图肚子变得更大,偶有脾气或放弃想法总会寻邢鸺谈话解忧。
刚开始时仇枭对此倒是有些不悦,他的家犬往日不常开口唯有对着他时会多说些话,骞图的出现让这有了例外。若非那俩人每次闲谈他都能在旁聆听,他是想命邢鸺不准和骞图有过多往来。
有一日,仇枭假意和邢鸺提起对方和骞图看来似乎非常投缘,邢鸺一脸无解直视着他,表示因为骞图有孕在身又为仇枭病人自是不能怠慢以免出事,才让仇枭有所释怀。
除此之外,平日无事时江沉枫偶尔会找武艺大有进步的邢鸺比划刀剑,难得有个人能让邢鸺无需顾虑好好练手,邢鸺必然不会错过这等好机会。
实际上自邢鸺服下天山雪莲後内力早已远超江沉枫,俩人便约好不使内力单论刀剑招式,邢鸺练习剑法的时间始终不是太久,和江沉枫过招更多时候输多胜少,但也算是日渐精进。
仇枭在旁观看俩人比试不时会提点邢鸺几句,引得江沉枫大喊不公,念叨仇枭不仅没给他留份天山雪莲还不愿向他阐述取得天山雪莲的过程,被仇枭一句‘想要天山雪莲就自己去找’给堵上嘴。
江沉枫对此深感纳闷,天山雪莲又不是遍地都有,若非恰好有机缘还得等上多年才开花?他就嘴上说说也没真想要,反正只要不对上像是仇枭或他爹那些有着逆天本领的人,靠他本身武艺已足兮,他又没要干大事的野心!
今早仇枭刚给骞图看完诊江沉枫便来寻邢鸺切磋,得到仇枭首肯後仨人往东厢院子步去。仇枭坐在亭子里边喝茶边瞧那俩人互不相让对招比拼,迎上专程找他的殷燚。
殷燚问:“仇大夫,能否小聊会儿?”
仇枭对此不感意外,早料想到殷燚一直欲找时机与他攀谈,且其义父对他有大恩,替殷燚斟了杯茶请对方入座。
殷燚开门见山问:“仇大夫,你能否给我说说义父的事?自他把殷家留给我离开後我只有偶尔能收到他音讯…还有便是最後的绝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枭忆起那孑然一身的老人家,道:“他过得挺悠然自得,对生死亦早已看淡,虽对那人仍有情愫却也逐日放下怨恨,只是时常会提起你,怕你始终耿耿於怀。”
殷燚表情有些苦涩:“义父就是人太好,被人利用仍一往情深。不只是我,家里管事、随从全都受过义父恩惠,对那人恨之入骨却莫可奈何。”
仇枭少有的耐下性子道:“他老人家怎会不清楚你们的心情,他怕如果继续待在家里会变得不是自己,见你懂事才会安心把一切交予你。另外他对你的文采赞不绝口自豪得很,我也拜读过你送给他老人家的传记,唯一缺点是他觉得你过於神话他了。”
提到这殷燚不禁笑了:“义父於我们确实堪比天人。”
仇枭问:“你不接着写了?”
殷燚停顿片刻,看着有来有往的二人道:“我无缘参与之後的事又怎知该如何续写?”
此时邢鸺与江沉枫打了个平手,欲再来一场却被仇枭叫停。
邢鸺随即收剑快步来到仇枭身前,仇枭取出帕子替邢鸺抹掉额角汗珠,递上杯茶让其饮下,侧头对殷燚道:“我会择日与你说明他离家後的事,你把书写完也算是送他的礼物。”
邢鸺和跟在其後的江沉枫自是不明所以,纵有满脑疑问但看殷燚颔首对仇枭表达感激也不好破坏当下氛围,各有所思沉默以对。
回房後邢鸺就此事问起仇枭,仇枭为自家家犬毫不遮掩的在意态度感到有趣,坦言道:“可还记得你在谷中看过的话本?那之中有一本出自殷燚之手,写的正是他义父的故事。”
邢鸺这才想起因醉心练武而遭他遗忘的书籍,稍作联想心下一惊:“您的恩人是那赤鬼前辈?那殷燚与您所学剑法难道是…”
仇枭抚过垂散邢鸺脸颊的发鬓,将之塞到耳後:“是又如何,你那剑谱亦为他之後所创,剑谱再好也看用的人如何领会。至於他老人家的事...待你看完第二册再和你说後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往前推近,仇枭盘算骞图腹中胎儿已成长足日,向越发疲困的骞图提出即日剖腹,骞图二话不说点头应许。
探子在收到江寒洢知会後立马飞鸽传书给近日在街镇客栈里逗留的德王,没过多久对方就急冲冲赶到聚贤山庄,守在骞图房外不敢接近也不让通报,独自焦虑踱步。
房内,邢鸺接过哑奴递上的瓷碗,小心将麻沸散配酒喂给骞图,说了几句安抚的话让对方宽心,待骞图阖眼後退到一旁以免阻碍仇枭动作。
仇枭看邢鸺闪得偏远不禁坏心一笑,招手叫邢鸺将药箱内裹着各类刀子的白布取来,让其帮手把刀子泡到热水中再过火烫热,细心讲解每个步骤。
邢鸺心中觉得奇怪,但仇枭教的认真他便努力记住。
下来的场面有些血腥,邢鸺耐住怯意和哑奴依照仇枭指示分工止血、撑开肚皮,仇枭将包覆着胎儿的薄膜划开,迅速将胎儿取出後放置到拿着襁褓凑近的哑奴手上,替婴儿剪断脐带转头专心为骞图缝合伤处。
哑奴也是个灵巧的人,稍微替婴儿抹去身上污渍就在婴儿屁股上拍了几下,皱巴巴的孩子立即大哭出声,洪亮嗓音让候在房外的德王等人顿时安心不少。
见证一条生命诞生的感觉有些微妙,邢鸺待仇枭忙完洗净手後偷瞄了眼收了声乖乖待在哑奴怀里的婴儿,一时有些出神。
仇枭见状轻敲了下邢鸺脑门,打开房门就见德王既紧张又高兴地看向哑奴手中襁褓,也不知听没听见仇枭说是生了个女儿,把婴儿接过看没几眼就转交到下人手中,吩咐下人赶紧带给随行的奶娘照看,着急跑到床边守着还未苏醒的骞图,频频追问仇枭骞图何时会醒来。
照理说骞图和德王的关系仍是不清不楚那孩子并不适合交予德王,然仇枭懒得去理别人的家务事,只是看在骞图勉强算是邢鸺交上的朋友便开口警告了几句。
德王当即向俩人允诺并无强抢之意且已处理好王府诸事会好好和骞图沟通,仇枭颇无所谓收回目光,带上邢鸺先行去给骞图备些养身汤药,独留德王陪在房内。
厨房外一角,邢鸺依循仇枭指引往药锅内添加所需草药和食材,完成後拖了张小矮凳坐到仇枭身旁耐心等待慢火熬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枭伸手轻抚近在咫尺的脑袋,问:“你怎麽看到婴儿就傻楞了?现在突然觉得孩子可爱?”
邢鸺摇摇头,那婴儿乍看有点像只红彤彤的小猴子,脸又皱成一团莫名有些喜气,目前既还看不清具体五官他是真觉得论不上可不可爱,答道:“属下没见过刚出生的婴儿,从未想到会是那麽小一个,感觉若不小心会弄伤她...有点可怕。”
仇枭失笑轻拍下邢鸺脑袋,空气又再归於平静。
俩人将煮好的补药端到客房时骞图已然转醒正被德王搀扶坐好,红着眼看着怀里襁褓欣喜欲泣。
骞图一见邢鸺进门略微激动道:“邢鸺你看,这是我女儿!瞧这眉眼...她以後一定会出落得非常好看!”
其实才过没多少时间,婴儿的皮肤虽没刚出生所见那般多皱褶但仍称不上好看,邢鸺礼貌性对骞图点头应了声‘嗯’,把药盅递给德王。
德王并不如邢鸺以为那般自诩身份尊贵,耐心舀起汤药吹凉喂到骞图嘴边,全心全意注视着自己骨肉的骞图亦没拒绝,一口接着一口将之饮下。
骞图戳了下小婴儿圆鼓鼓的脸颊,小婴儿的脑袋瓜子动了动,阿恩一声张口含住他指尖,吓得骞图将手抽回惊慌看向仇枭:“我还没洗乾净手,她、她不会有事吧?”
仇枭瞧骞图一惊一乍也不好出言讽刺,让骞图莫要多虑後就听对方道:“还真奇怪...我原以为我不会喜欢这小家伙,但她怎会这麽惹人疼。”
邢鸺想起这些日子骞图曾多次诉说害怕腹中胎儿,再看眼前用充满慈爱眼神望着婴孩的人,不由为骞图减轻忧扰感到高兴,刚要开口却被仇枭抢过话道:“你虽口口声声说不要这孩子但你心底本就稀罕她,不过自欺欺人。若真不喜欢岂会那般注重身子遵守医嘱,又怎能熬过十月怀胎的辛苦?我见过真正不爱自己骨肉之人,你非那类。”
怀中婴儿像是有所感应闭着眼露出笑容,骞图见状顿感好些事都不再重要,将女婴凑近德王身前,含笑道:“嗯,父女连心,她可流着我的血...是我的宝贝。快瞧,她笑得多漂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德王被这毫无预警的亲近打了个措手不及只会傻气应和,邢鸺见状心中暗自好笑,和仇枭相视一眼收回德王手中空了的药盅,安静退出房外。
邢鸺为让德王与骞图有足够时间相处就不再似之前频繁探访骞图,反正孩子生了那俩人看起来又挺和睦,想来只要他俩把话说开应该是不会有太大问题。
之前种种邢鸺仅听过骞图单方面的说法,直到前阵子暂居山庄的探子忍不住替他主子抱屈,邢鸺方搞懂那俩对彼此都是真情实意,只是一个思想顽固太认死理,一个平日过於纵容家奴妻妾导致他们有恃无恐欺上瞒下,逐日演变成後来的恶劣情况。
骞图逃走後德王才获悉内情,盛怒下已惩处那些奴仆,只是遣散家中妻妾牵扯甚深,拖到近日总算是顺利将王府上下给整顿好。
邢鸺不是猜不出那探子三不五时向他报告王府现状和德王心意的原因,但他向来主张不过度干涉他人人生选择,自然从未在骞图面前多言,顶多劝骞图好好正视自己的真意,有些事还是让当事人自己说清楚更舒心,眼下看来不也是这麽回事。
七日後仇枭替骞图覆诊,骞图身上伤口癒合不错已可下床走动,仇枭仅嘱咐坐不住的骞图暂勿拿重物也别走得太多免得伤处崩裂,德王一听吓得日日守在骞图身旁将对方看得更紧,宁可骞图继续待在床上直到伤口恢复也不准骞图多动半步。
德王随骞图在聚贤山庄住了好一阵子,待骞图身体无碍且愿意随他回王府修养才命人将允诺的诊金送来,私下又向仇枭求取避孕的药方,当日收拾妥当就准备告辞离开。
临别时,骞图在德王搀扶下抱着襁褓来向邢鸺道谢,询问邢鸺是否要抱抱小婴儿,害怕自己粗手粗脚弄伤婴儿的邢鸺连忙婉拒。
骞图瞥了眼邢鸺身旁的仇枭,对方状似无异却又似在留心着他俩,逐忍不住笑着对邢鸺献出祝福:“愿邢鸺你能早日得偿所愿。”
邢鸺闻言神色一滞,垂眸轻轻点了点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仇枭处理完骞图的事後便带着邢鸺回到绝尘谷,邢鸺每日如常殷勤练功,有时间就翻看仇枭交给他的话本,一时过得也颇为忙碌。
邢鸺本是打着熬夜点灯将话本看完的主意,被仇枭发现後狠狠斥责了一顿,只好争取尽量每日读得再快些,以便能早日了解仇枭与其恩人的故事。
说起来这赤鬼梵修确实是个奇人,不仅武艺高强、琴棋书画乃至玄学无一不精,之所以称之为赤鬼是因其有着一头与中原人不同的艳红头发绿色眼珠,连五官外貌也更趋近於异邦人。
传记里说赤鬼梵修是被殷家抚养长大并不晓得自己真正出身,後来询问养父母才得知养父母当年行商回程时恰好途经一座经历了残忍屠杀的古城,养母听到里头传来凄厉的婴儿哭喊声便苦苦哀求养父停下马车,养父不忍看养母难受,不顾晦气循着声音意外找到了个不足岁的婴孩。
养母是个极奇喜欢孩童却因身子问题多年无法生育的妇人,见到襁褓那刻虽然心疼却也喜极而泣,不作他想立即决定收养梵修,对妻子万分宠爱的养父自然是点头遂了她的意。
养父母一直对梵修视如己出,不仅从未因他外表不同而感到恐惧,反倒怕梵修被其他孩子欺负,在梵修还小时就请来熟人教导他武艺防身。
岂知梵修在武学上的天资过人,没多久就从师父手中学会一切,甚至开始自己思索、研究招式。
梵修也没落下学习各方面的知识,为养父母学会了经商,可基於不便露脸皆是让他人代为出面,以至於到当今现在都未有人能把赤鬼梵修与殷家挂钩。
第一册中,描绘梵修与养父母相处的篇幅非常的多,提到的各种大小事蹟都将他们一家人深厚情感体现得淋漓尽致,当初邢鸺亦是被那‘家人’氛围触动情绪,再而联想起自己曾经拥有的家人才会失态红了眼眶。
到梵修出入江湖前发生了不少轶事,其中让邢鸺印象最深的大概要数梵修养父遭奸人陷害卷入官非险些小命不保,看不下养母日渐消瘦的梵修动了铤而走险劫狱的心思,幸好在动手前夕找到证据推翻指控,否则往後人生想必只能在逃亡中继续,江湖上可能也不会有赤鬼梵修这麽个人。
书里写到殷家之後的生活趋近安稳没再摊上大事,梵修机缘巧合下习得了不错内功,紧接着又再潜心锻链了些时候,在十六岁时和养父母提了想试看闯荡江湖,养父母虽担心却没忍心拒绝他的请求,唯让他约定每个月至少得回家探访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册开始是关於梵修在武林中的不同历练,常年处在宅子里的梵修第一次外出就跑去参加了某个剑法宗派的收徒比试。
突出的外貌出现在众人眼前自然造成不小议论,但他凭藉本事打趴其他对手,让人不得不服。
结果在拜师仪式上梵修却说无心加入那门派,搞得落下面子的一群人差点就要和他大动干戈,血溅当场。
好在当时有个前辈看梵修挺对其性子便帮忙解了围,双方交谈後成了亦师亦友的关系,不时过招比武指点一二,偶尔有时间也会相伴出游与各路人马切磋交手,短短几年时间梵修的武艺已达顶尖,更在多次对招後自创出梵天桫椤剑法,武林中再难逢敌手。
梵修由始至终都不曾加入任何门派,在他养父母仙逝以後行踪更为飘忽,做事一贯随心所欲逍遥自在,全心钻研武学,不收徒弟更不参与无谓的正邪斗争。
顺遂称心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梵修年过不惑,遇上个初涉江湖的小姑娘後彻底改变,不知不觉掉入深藏底下的阴谋算计。
梵修初识那姑娘的过程是十分老掉牙的英雄救美,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家还以为自己那三脚猫功夫对上武林人士能有用,不仅输给被招惹的敌手还反被调戏一番,梵修见那不肯屈服又倔犟的眼神有些意思就顺手帮了她,没想就此被那姑娘给缠上。
刚开始梵修也没怎搭理那小姑娘,只是瞧个小姑娘拼死追随他脚步而弄得狼狈不堪渐渐起了怜悯之心,不知不觉和那小他超过一轮的姑娘成了忘年之交,不仅私下教她武功招式,还总在她身陷各种纷扰时出手相救。
从未动过情的梵修在与那姑娘长期相处下动了心,但他不愿表明心意只是痴情地默默付出,始终保持君子态度未对她有任何冒犯举动。
殷燚正是在梵修外出给那小姑娘寻找防身武器时偶然碰上的,殷燚的父母皆以锻造各种武器为生,痴迷打造旷世神兵利器。听说古代有人以孩童之血为兵器开锋的做法,竟把脑筋动到三岁的殷燚身上。
幸好梵修恰巧闯入才在疯魔的两人手中救下饿得面黄肌瘦的殷燚一命,更将被他夺去父母的殷燚带回殷府收为义子,教会殷燚剑法又另聘老师教导殷燚读书识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在殷府的时候梵修会把殷燚带在身边,避不可免给殷燚介绍了那姑娘,与梵修不同的是殷燚初见那姑娘就察觉她心思不单纯,但怕惹义父不高兴就只是暗地里偷偷向那姑娘放狠话,被早看出他义父心意的姑娘出言奚落,俩人势如水火。
故事从这开始有了不少涂抹修改,甚至牵扯上比邢鸺预想中范围更广的国家战事,有些人物似乎不便透露身份被墨水盖去姓氏、改了名称。
梵修与那姑娘相识的第三年适逢两国交战,某日那姑娘挑明她出自武将之家,说她兄长被敌国所派细作掳获,泪眼婆娑请梵修陪同救出她兄长。
梵修心中有疑却无法拒绝,把劝阻他谨慎的殷燚送回殷府,随着那姑娘潜入了某个边陲宅子。
按书中所述梵修确实在宅院密室里找到个昏迷的男子,可男子实非那姑娘的兄长而是更尊贵的人物。
那姑娘为掩口舌让暗地追踪的影卫将宅里人手尽数灭口,最後更对梵修举刀相向,要求梵修将命留下,以免走漏讯息坏了她的悠长计划。
那姑娘为武将之後不假,救的人却是她们一家扶持的当朝太子,她自小心仪的对象。
这事和敌国也无关,从三年前起几个皇子间便斗争不断,除却与太子同个母妃还在襁褓的六皇子外,几乎每个人都在给太子下绊。
那姑娘打探到二皇子广交武林人士才决意涉足江湖,设套与当今武学第一人的赤鬼深交,之後假借各种缘由四处挑衅,在赤鬼关心则乱下捻灭了二皇子埋下的隐忧。
邢鸺记起之前江沉枫提到皇家时仇枭奇怪的态度,察觉出殷燚报仇的对象为谁,难怪那日仇枭会说万不得让殷燚知晓德王身份,否则怕是会闹出大事。
後续的故事是从殷燚角度叙述,忧心忡忡守在门前的殷燚在管事陪伴下於黑夜中等回了满身血渍的梵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最後确认梵修毫发无伤,可梵修脸上神情却让管事和殷燚抱着他痛哭了一场。
那日之後梵修与那姑娘断了联络匿迹江湖,不久就听说二皇子被贬为庶人流放边疆,而太子则迎娶了武将之女。
梵修在殷府又陪了殷燚好些月份,在耳闻太子妃有喜当日,留下一纸书信将所有东西托付给殷燚後彻底避世。
邢鸺花了几日终看完第二册话本,算准仇枭心情不错便拿着两册书籍凑到在烛火照耀下写着书信的仇枭跟前。
仇枭抬眸看了邢鸺一眼,收回书籍停下笔墨让邢鸺取张椅子坐下,问:“你可有注意到外头那巨石?”
见邢鸺点头,仇枭简明扼要道出那遥远难忘的过往。
这绝尘谷其实乃梵修所寻获,仇枭与梵修相识的契机也在此。
十五年前仇枭因故受困於鬼窟,正是梵修推开那阻隔鬼窟与绝尘谷的巨石,将年仅八岁、被困一年的仇枭救了出来。
後来仇枭才听梵修说起,梵修早在遇见仇枭之前就在绝尘谷待了近七八年,只是过得清闲甚少四处查看,直到瞧见只初生鴞鸟钻入岩石缝隙,一时兴起靠近一探才惊觉鬼窟内竟传来微弱呼吸。
梵修不仅为濒死的仇枭汇入内力抑制下体内异状,看仇枭可怜又破例把所有武功尽数教给了他。怕环境不适宜孩童成长还问过仇枭是否愿到殷府或有其他地方想去,见仇枭拒绝便不再提,亲手为仇枭多造了间木屋,寻来衣裳食物,在短短相处的时间里给了仇枭最大额度的温暖。
仇枭经常听梵修提起殷燚和过往云烟,逐日看淡一切的梵修偶尔提及那姑娘时神情不止没有一丝怨念反而带着仇枭看不懂的情愫,令他倍感困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时仇枭询问梵修可曾後悔不求回报的真心付出,梵修却笑说能有这麽一遭际遇可算是不枉生而为人,反劝仇枭莫因一些见闻封闭自我,小小年纪就毅然选择憎恶从没体验过的事情。
对人动心未必能有好结果,但或能从中学到些什麽、体悟出道理,总归是比无法感受到胸口跃动来的更像个人,活得更有实感。
梵修说完从仇枭的神情当中看出满满的不赞同,不欲多言仅云淡风轻笑说希望仇枭往後能有机会理解。
而後仇枭学会了梵修教导的武功精髓身上异状却越发严重无解,十岁那年梵修为让他继续活着将毕生功力传了给他,嘱咐完唯二遗愿安详逝去。
赤鬼的故事到此告一段落,邢鸺听出仇枭有意含糊带过当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往事便不点破,下一刻却听仇枭讪笑道:“他也是傻你不觉得吗?竟会因几番相处对个连家世背景都不了解的人动情。世间情爱多是虚与委蛇,贸然掏出真心岂非愚昧的将弱点交到他人手中?”
要是邢鸺还是上辈子的林子砾定会附和说是,自认识仇枭後心境有了改变,渐渐能理解好些以前不能体会的事。
他无法用‘傻’来评论梵修的痴心,对他人动了真心是怎番滋味邢鸺深有感悟,回道:“恕属下失礼...属下不这麽以为。”
惑人凤眼无声注视着他,邢鸺顿时忘了怯懦回视仇枭:“梵修前辈的心情属下很能明白,动心与否不在於了解那人多深,可能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对方就莫名其妙闯进心底难以驱逐,就算给不了自己想要的也期望陪在对方身边,只要亲近一点也能为之开心,想努力做好自己,甘心为对方达成所愿。”
心中好像开了道口,在虚无中紧紧抓住勇气,邢鸺扬起淡笑果决表明:“如果付出真心就等同於将弱点交出,那属下的弱点一直都掌握在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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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枭或多或少早有察觉邢鸺心意,只是一昧让自己别去多想坏了心情,亦不想又陷入尴尬看他家大狗摆出一副委屈模样。
反正俩人关系并不会有任何改变,只要不说穿,他既愿意纵容也十分享受和邢鸺所有亲昵举动,更喜欢不时逗逗邢鸺、待邢鸺好。
可要是邢鸺期待能获得超越主仆的名义,奢望他敞开内心放下所有戒备那就过於异想天开,人性在利益、自我面前不堪一击,他早对那些口口声声永恒不灭的情感没半点信任,就是邢鸺此时此刻说得信誓旦旦他也不免本能产生质疑,心底莫名不畅快。
俩人相视许久,豪不闪避的目光灼伤胸口,仇枭轻叹一声抚上难得倔强的脑袋:“那你想我如何?我不可能对人动情。”
邢鸺将头上的手移到脸旁,眷恋轻蹭道:“属下没想要您如何,只是想让您知道有时候情难自已,他老人家也说了不後悔…所以并不是傻事。”
仇枭收回手不由嗤笑:“呵,若非对那人动情他也不会躲到这绝尘谷,甚至为了救个不知哪来的孩子牺牲性命,你说说他给自己换来了什麽,怎可能无悔?”
邢鸺听出仇枭话里话外实则在为梵修不平,答道:“属下懂的诗词不多,但记得有句话是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况且要是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您,属下对他只有感激。”
“感激...我何尝不是。可你说这天下之大有多少负心之人?何必对情爱此如此看重?就算是你又怎能保证心意不变?”仇枭想到他那痴情更胜梵修的师父就觉得可笑,对意中人付出所有最後又落得怎麽个下场。
倏然飘远的目光像在他俩中间画了道界限,邢鸺禁不住心里焦躁,闷声道:“属下明白光用说的无法取信於您,要不您把属下废了关在谷里,反正属下也不想离开。如果您是觉得属下恶心讨厌、不想再看到属下,您也可以把我宰了省事。”
有点似在闹脾气的口吻瞬间化解了凝重气氛,仇枭无法狠心训斥亦见不得自家家犬一脸郁色,无奈拍了下眼前低垂的头:“傻了吗?我哪可能觉得我家大狗恶心,我喂了你这麽多好东西还让你习武...怎会舍得把你废了。”
邢鸺被这一拍也稍微冷静下来,盯着仇枭沉思半晌,脑中闪过几个月前的事顿生一念:“属下以前没有对人起过心思,自己是生是死也不怎麽有所谓,但如今属下想为您而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枭微微蹙眉又听邢鸺继续道:“请您将同生蛊种到属下身上,属下愿意把性命交到您手中。”
“胡说什麽!”严厉苛责还未说完便被邢鸺打断,“属下想得清楚绝对不是意气用事,您生属下就生,您不在了属下活在这世上又有什麽意思?我…以前曾经寻死过,您要是不在属下一定不会独活。您倒不如成全属下,或许还能让您稍微相信属下说的真的不假。”
仇枭闻言彻底失声,对面那双凝望着他的眼眶微微发红,态度坚定言辞锐利,不给自身留任何余地,顽固不屈向他倾诉着不容否定的一片真心。
邢鸺等了一会儿不见仇枭回覆,心下一凉自嘲笑道:“属下向您表明心意并不是想要求些什麽,只要您愿意像现在这样亲近属下,属下就已经心满意足。您不必...”
仇枭厉声喝止:“够了。”
时间彷若宣判邢鸺死刑在此时静止,邢鸺身子一震无望合上眼睑,片刻後出乎意料听见药箱打开的声音,紧接着被拥入温暖怀里,耳边传来仇枭喑哑的声音:“你这傻子…你...让我如何是好?”
骂又骂不下,也不舍得叫邢鸺走远,不想放纵自己却又不欲听邢鸺如此贬低自我,仇枭打从懂事至今从未如眼下这般矛盾挣扎,思量许久还是败给怀中温度,折中道:“我无法视你如眷侣,但我此生只会有你这一家犬,这同生蛊我一旦下了就不会给你解,就是你反悔背叛也容不得你离开,你此後只能是我一人的邢鸺,你…可明白?”
邢鸺隐隐察觉这段话远比仇枭所表达的拥有更深层含义,亦是对方做出的最大妥协,与预想差距过大的实际情况致使情绪大起大落,顾不上仔细思考将脸埋进对方颈间,一次次重复着‘主人’二字。
颤抖的声音听得仇枭心中酸软,再三考虑後终狠下心於二人身上种下同生蛊,将肩上不肯与他对视的脑袋扶正。
俊朗脸上强撑着的神情脆弱得让人不忍,仇枭感觉胸口处被早就驻紮在那的大狗狠挠了几下,不禁忘神亲吻微红眼角,缓缓移至咬得死紧的唇上,一碰即逝。
毫无预警的触感虚幻而温柔,邢鸺怯懦睁开双眼打量仇枭脸色,对方眼中淡淡温情令他甚是心动,顾不上逾矩稍稍抬头主动索求再一次的亲吻。
俩人长这麽大皆是首次与人唇齿相交,仅仅蜻蜓点水的碰触却莫名得到难以言喻的满足,两眼相望相拥而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晌後心情已然平复,邢鸺冷静下後为自己险些失态掉泪的表现感到懊恼丢脸,他也不是不清楚自身情况经不起跌宕起伏,偏偏很多时候情绪控管仍不受自主意识所束缚,事後想起总让他倍感难堪,他不想这麽大年纪还在别人面前如同个孩子般哭鼻子。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自此他与仇枭共生,不必患得患失害怕独留於世。
仇枭瞧那原本还面带笑意的家犬突然像在自省般眉头紧蹙出神发愣,忍不住提笔於邢鸺鼻尖上点了一笔。
邢鸺立即回神捂着鼻子疑惑看向仇枭,仇枭笑了下转头续写欲给殷燚送去的信件。
写好後仇枭把宣纸放着晾乾,想起邢鸺方才所言,问:“你之前不和我说想努力活下去?寻死又是怎一回事?”
邢鸺一时找不到个恰当解释,说的时候也没预想事後该如何完善说辞,斟酌许久只好於事实上稍加修饰:“属下遇见您之前偶尔会对活着感到疲倦,既然没有家人也没有其他慾望和追求…不知道何苦还要继续生存。人总有一死,如果了无牵挂是早是晚又有何所谓。”
仇枭安静倾听邢鸺的迷惘,温柔抚着对方脑袋,对邢鸺所言深有同感。
较之不同的是仇枭自己承载了他人的托付,从过往经历中寻出生活目的,否则他也不以为凡尘俗世有多值得眷恋。
当然这都是之前,现下撇开目标不谈,他可不想让他家大狗早早陪着他共赴黄泉,他还想带着邢鸺多见识体验各种事物。
大概是被仇枭包容的态度触动神经加上又有同生蛊定心,邢鸺忍不住靠进仇枭怀里,把深埋於心底的想法道出:“属下和你说件您可能会觉得属下古怪的事,属下虽然不怎麽想活但也不想经历佛家和道家常提的轮回转世,人死後要是能做个孤魂野鬼或彻底魂飞湮灭该有多好。属下以往常常会想,没了今生记忆的下一辈子已经不能算是现在这个自己,属下不想忘了曾经认识的人,不愿和他们断了因缘形同陌路...尤其是您出现以後。”
感受到仇枭垂首於他额上一吻,邢鸺耐着脸上燥热又接着道:“佛学里缘起缘灭、万事皆空却属常理,属下能理解却无法释然。属下还想过...就算您下辈子投胎忘了属下,属下还是要带着记忆化作孤魂跟着您...您是不是觉得属下太爱胡思乱想、十分荒谬?”
抬起的黑眸小心翼翼等待他的回覆,仇枭失笑摇头:“怎会,可你就这麽肯定想这麽远不会後悔腻味?若我像高僧所说犯了五逆罪得下地狱受苦你也愿意同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柔声的反问令邢鸺感到宽慰,认真一颔首。
往常邢鸺从不敢和别人谈论这类话题,不仅因缺乏信任更怕别人嫌他过於多愁善感批评他不够坚强,同时也不是所有人能理解他对万物及生命的看法,可仇枭总会作出让他安心的回应,并不会因他说了什麽奇怪的话而嘲讽他。
仇枭见他表情真诚,心头一软道:“罢了,若真如此我也陪你当一缕孤魂,放我家大狗在外飘荡算什麽样。”
虚幻不实的内容却是比其他言语更能叫邢鸺心动的许诺,本已平复的心情再次历经震荡,克制不下激动情绪紧搂仇枭不放。
仇枭再次轻抚近在眼前的脑袋,为那像极在和他撒娇的举动失笑,察觉到肩上滴落几滴湿热水渍,轻声叹息将对方揽入怀里。
他这家犬果真是生来克他的,换作他人他可能会深感痛恶也懒得好言相向,此刻他却只想疼疼他家大狗。
俩人无声相依,直到白羽闯入停在窗沿,邢鸺才不舍松手让仇枭处理正事。
仇枭将需要江沉枫转交的信函封好後送走白羽,回头看邢鸺已收拾好表情乖乖站在身後。
仇枭也不提邢鸺方才的失态给对方留了点颜面,只是之前点在邢鸺鼻尖上的墨滴已糊成一片还沾染到右颊上,整张脸显得有些狼狈又莫名可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原来我养的不是大狗而是只大花猫。”
邢鸺疑惑地摸摸脸颊,发现指上染了墨汁从而猜测出脸上现状,有些窘迫地想用袖子擦脸。
仇枭笑着拦下,掏出帕子替他抹去墨水残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次交心耗了好些时间,邢鸺心想既然已过黄昏又想继续亲近仇枭便把今日份的练武搁置,随在仇枭身後跟进跟出,仇枭觉得好笑停下脚步,果然见邢鸺随即止步於一步之外。
仇枭调侃道:“你莫不是怕我还能在这谷中走丢?”
话说开後邢鸺也不再回避,坦然道:“属下就想跟着您。”
仇枭无奈一笑将邢鸺拉到身旁:“爱跟便跟着,这又没别人别总走在後头。”
俩人并肩齐步走到远方巨石前,就听仇枭淡淡说道:“这石头後方便是我所说的鬼窟,亦是我和梵修老前辈初识之地。”
眼前巨石远比仇枭更高,底下有几道不明显的移动痕迹,邢鸺试着运起内力推了下,那巨石却是文风不动,几乎无法想象梵修老前辈的内力是有多深,当初竟能推开这石头。
“别试了,凭你还推不开。”仇枭望着巨石沉吟须臾,“以後有机会我再带你看看里头,我可在这鬼地方待过一年。”
邢鸺点头应好,听仇枭提起忍不住问:“属下能不能知道您怎麽会被困在鬼窟?”
仇枭不再似之前防着邢鸺,低声答道:“呵,还能是何故,皆因先师不至死不觉悟的愚钝。”
邢鸺没敢追问下去,仇枭眸中透出的悲戚令他不由心疼,小心握上仇枭的手给予无声慰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俩人有了牵绊以後关系变得亲近许多,邢鸺像在试探底线没了许多顾虑,不时主动牵手贴近,夜晚也不欲再待在自己那小屋,找了天赖在仇枭怀里取暖就此每日窝着仇枭入眠。
仇枭对这些举动甚是纵容,不仅不排斥邢鸺的接近反而被以往从不向往的肌肤之亲唤醒某种道不明的心痒感觉,日渐享受亲吻後紧贴他怀里的温度,甚至想将温驯望着他的大狗揉进身体里。
不过俩人并不急於探索未知的事,仅是亲昵相拥暂已足兮。
之後几个月里仇枭仅有两三次到聚贤山庄出诊,近月求医者皆非奇难杂症无法引起仇枭兴趣,反倒是与邢鸺待在谷中度日更为惬意愉快,专心看自家大狗认真锻链总好过出谷浪费他时间。
在这期间江沉枫依然会每个月如期到访,嘴上抱怨更胜往日,不是埋怨江寒洢把部分工作分配给他便是哭诉享乐的日子变少,不仅被他爹逼着勤奋练武,时不时还得和痊癒後武力值大增的殷燚拌嘴干架。
邢鸺旁听多时後总结出江沉枫和殷燚大概是所谓欢喜冤家,别看江沉枫总神神叨叨批判殷燚,嘴角那笑意倒像另一回事。
反正一个是仇枭友人一个是仇枭恩人的义子,那俩能处得来成为交心好友也挺不错,至少不会给仇枭增添烦恼。
比较有意思的是江沉枫爱八卦的个性如常,每次必提近日听见的趣闻,近日武林大事约莫就是药王谷谷主因故将出关时间又再押後一年,歼影楼出重金打探特定消息,还有便是被当作乐事的丐帮长老和万刀门门主把某家食肆吃到歇业几日重整食材一事。
邢鸺待江沉枫回去後向若有所思的仇枭探了口风,仇枭坦白言说想给药王谷送去礼物。
监於仇枭和药王谷广为人知的恩怨纠葛不必多想就能猜出那礼物大概只会让药王谷气急,邢鸺便提议要不委托他人代为送之。
仇枭轻笑摇头,说这礼还是得让人知晓用意才有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後送了什麽邢鸺没有细问,只是见仇枭一脸狡黠,言之凿凿定会让药王谷忙得人仰马翻哭诉无门不免对此感到好笑。
至於歼影楼的事反正早就与邢鸺无关,就不去多想继续陪着仇枭过日子。
仇枭最近一次到访聚贤山庄时收到了殷燚写好的最後一册书籍,仇枭本意是想将前两册退回让殷燚找人抄写後放置到书肆贩售,殷燚拒绝了此提议,仅请仇枭把书籍埋於梵修葬身之处,算作替其义父祭奠。
而後殷燚说是家中杂事繁多并不久留於聚贤山庄,请仇枭完成其义父心愿後告知一声,希望日後能有机会祭拜义父,得到仇枭点头承诺。
时光疾行,转眼间邢鸺已将剑法熟练掌握,内力也精进到勉强可让巨石移动一丝的程度,仇枭眼看和江寒洢约定的时间将至,提前给江寒洢送去书信,应邢鸺请求提早一两日出谷好抽空去趟普陀寺。
这次来访俩人并没遇见上次的小沙弥也没特意拜访高僧,直接入了正殿烧香跪拜。
仇枭明了邢鸺是为南疆行求个心安,自己信与不信暂搁一旁,依循邢鸺动作照做一遍,顺道替邢鸺又再捐赠了些香油钱。
邢鸺仔细在众多长明灯中找到写着他俩名字的那盏,见烛火依然通明心中顿感放心不少,另求了两道平安符才满意离开。
回程时,邢鸺先将一道平安符戴上再将另一道挂到仇枭身上,看对方面色平静并没太大反感,有些高兴地轻握仇枭的手,被仇枭搂过来揉了把脑袋。
是夜,江寒洢向不知他们远行目的的江沉枫再三交代了遍庄中要事及盟主工作,江沉枫嘴上抱怨但也不是没有担当,他爹难得有想做的事他自然愿意成全,江寒洢已顾了他大半辈子,他亦想让他爹偶尔放下繁重事务去四处走走放松心情。
因是远行,仇枭为避人耳目特意给邢鸺做了张面皮,邢鸺看着镜中变得平凡柔和的外貌,悄悄瞥了眼仇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紧张兮兮的模样在仇枭看来有点可爱,俯身往邢鸺额上轻啄了下,邢鸺微微一愣,询问仇枭是否更喜欢这面皮的样子,莫名其妙的猜想逗得仇枭忍不住摸摸家犬脑袋,含笑解释仅为让人不易记得才会选择这张毫无特点的脸。
仇枭顺道询问江寒洢是否需要他帮忙易容,江寒洢却是豁达,即是寻仇自然得让对方死的明白。
几人坐上马车停停走走耗了些日抵达南疆领域,江寒洢命马夫寻处歇息,与仇枭和邢鸺徒步接近那打探而来的隐秘圣地。
仇枭在一片丛林前停下脚步,掏出两颗解毒药叫邢鸺及江寒洢服下,一踏进丛林果然四周瘴雾顿起,视线几乎难以看清周遭情形,只能靠声音辩位紧随前方人脚步。
领头的仇枭时而拐弯时而往特定方向掷去石子关闭机关,熟门熟路的举止引起邢鸺疑惑,但看眼下并非提问的时机便把问题收在心里,注视着他主人将难关一一破解。
脚下偶有悉悉索索毒虫爬过的身影,每每在快碰到他们之际却似是受惊般纷纷向外避开散去,邢鸺不知他们走了多久,回过神时仨人已穿过瘴雾停在一棵老树後,放眼看去前方是座金光闪闪的浮夸殿堂。
“这赤莲教竟是如此奢华。”江寒洢没少见过肯一掷千金装饰门面的门派,但没一个能与眼前庸俗盛况相比。
赤莲教外观覆满金漆,墙上镶有许多夜明珠,四面雕刻着望向天际虔诚跪拜的童男童女,屋檐顶端盘绕着只似蛇非蛇、有着圆滚大脑看不出真身的硕大雕塑。
邢鸺几乎是依靠偏见认定赤莲教绝非名门正派,忧心对方会使下流手段迫害仇枭,仇枭知他心沉容易多想,安抚轻拍他手背。
仇枭道:“赤莲教是个信仰极其虔诚的教派,日进斗金但确实不为魔教。里头除了左使那般的恶人也有潜心研究蛊物的右使及不少不会武功的信众。”
赤莲教创教初衷是为宣扬蛊王所创神蹟,多数教众仅对掌握世间蛊毒有兴趣,其他杂事并不上心。相传每代教主皆会从前代手中接掌其体内蛊王,可上一代教主非但没被蛊王认可甚至还遗失了那传说中的羊皮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右使待教主态度大不相同,内斗已非一两日的事,据我所知近年尤为严重,可能不必我们费力他们早已打个你死我活。”
“恕我直言,仇贤侄你对他们是否过於解了点。”江寒洢不会对仇枭有所猜忌,但也禁不住奇怪仇枭怎会对教里情况知晓得一清二楚。
事已至此仇枭亦没想再多遮掩,道:“江盟主可记得先师有个了解蛊毒的挚友?他实为赤莲教失踪多年的圣子,这些事有部分是从他那听来,余下则是我和教里右使联络上後所得知,我此行算是替圣子前来解决多年纠葛。”
江寒洢忆起仅有一面之缘的男子,点点头表示明白,不再耽搁让仇枭带路。
潜入赤莲教远比想象中容易许多,不知是否为邢鸺错觉,教内并无太多部署反之有些了无人烟,仇枭敏锐猜出原因,未免发生意外仍保持着高度戒备。
接近偏殿时总算听到些杂声,仨人匿身梁上往下看去,地上血迹斑斑躺着好些伤亡教众,部分男女提着大刀将另一群人捆绑压制到一旁,显然不久前才经历过一场惨烈打斗。
江寒洢在人群之中见不着那左使踪迹,抬头与仇枭对看一眼,仇枭用嘴型告知那些持刀者的装束应为左使拥护,悄然撒下粉尘,顷刻之间就看底下众人尽数昏厥。
仇枭随手抓起个受捆之人将其弄醒,简明扼要阐明来意後替对方解开麻绳,掏出药瓶递给邢鸺让他叫醒右使一派,待右使的人恢复意识便叮嘱他们看管好左使拥护,拎起那人快步去寻右使。
或因教内正处内斗死伤惨重,途经之处并没遇上多少教众,仨人一路不再隐藏身影,随着指引很快便到达深处死牢。
仇枭让领路人在外等候,推开石门直闯入内。
死牢中是副人间炼狱景象,遍地残肢断骸还有个攀满毒虫蝮蛇的血池。血池里一位老人被铁链困锁当中,池边一名黑衣男子押着白衣女子命她跪下谢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鸺见此眉头紧蹙,还在调整恶心反胃的不适感觉就看一道身影擦身而过飞奔向前,刀刃直指黑衣男子。
男子即刻松手向後跃去躲开锋利刀锋,看清来人样貌後竟放声大笑,旁若无人和江寒洢大打出手。
仇枭对江寒洢的本事了解的很并不打算干预,记起邢鸺对虫蛇感到棘手就轻拍邢鸺後背示意邢鸺原地待着就好。邢鸺摇摇头强忍下不适,拽着仇枭袖口陪他上前将那风韵犹存的白衣女子扶起。
女子柔声道谢,空洞失焦的目光飘过二人停留在仇枭身上,邢鸺这才惊觉女子是个盲人,更没料到她会是仇枭口中的赤莲教右使。
原来前些日子这右使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把老教主制伏丢进死牢,谁知今日她忙完制蛊就遇上左使率人偷袭。她武艺本就不及左使,全赖其他护法和教众掩护才血战到刚才,终还是为免更多死伤甘愿主动投降。
“没想到那日会接到你的来信,当初圣子曾提起有了个又乖又聪慧的乾儿子,还说有机会让我看看,可惜他除了留下讯息始终没回来过。我收到你的信後不久因故彻底瞎了眼…怕是注定无缘瞧见他自豪的乾儿子是何样子。”右使忆起圣子面色变得柔和许多,无奈摇摇头。
沉默多时的老教主蓦地扯开诡异讪笑,污浊眼眸紧盯仇枭,使劲扭动身躯试图挣脱束缚,语带疯狂嘶喊道:“他竟把那东西给了你!!!那是我的!给我还来!那吃里爬外的小怪物!!!”
邢鸺被老教主倏然散发出的气势所震慑,侧头却见仇枭面色阴冷回视老教主,就连右使也面露厌恶:“圣子可比你这老变态更像个人,你以为我何故还让你苟活?若非圣子曾天真地说也算是欠你一命,我根本恨不得让你下地狱。”
老教主像是听到笑话,眼神淫秽打量右使:“哈哈哈哈,铃儿你怕是眼瞎人也健忘了!你小时候不总哭说怕痛要本座轻点抱你、疼你吗?还有那怪物唔!!!啊啊啊啊!!!”
仇枭咬破指尖往池里滴入几颗血珠,血池中毒物当即起了暴动齐齐往老教主身上咬去,老教主发出一阵凄惨悲鸣,不消片会儿仅存呜啊声响,两颗眼珠也被啃食腐化。
邢鸺虽看不下老教主的惨状可也激不起他丝毫同情,刚刚那话中透露的信息若与所想不差那真的恶心得令人发指,就是被这右使或其他遭难者报复也是活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枭收回手扬起嘴角笑道:“安心,你死不了,可这嘴和眼还是废了来得更好。”
仨人忽略疼得昏死过去的老教主转而关注江寒洢与左使,江寒洢早在仇枭等人与老教主言谈时将左使打败,未免左使再次脱逃断其脚筋,在对方毫无悔意的恶劣嘲讽下一刀刺穿其心脏。
左使临死前张嘴喷出一口黑血,空气中霎时溢出奇怪淡香,仇枭警觉不妥让众人捂住口鼻,脚步一踩飞身往左使身上洒下粉末拉着江寒洢快速後退,直到粉末侵蚀完怪香溶解去左使肉身才稍稍安心。
报了仇的江寒洢像是卸下承载多年的担子忍不住落下滴泪,一思及回忆中那总说最喜欢看他笑的妻子心里又暖得绽开笑容。
没了左使其拥护者自然也作鸟兽散,右使将赤莲教余党聚集在正殿举荐仇枭为新任教主,仇枭想也不想果断拒绝。
奈何教众对仇枭的婉拒之词置若罔闻,着魔似向他行礼称他为天选之子,邢鸺虽想尊重每个人的信仰自由,可一看仇枭既想发火又无奈的表情...终还是憋不住笑出声音。
最後仇枭懒得再说废话,直接下令让右使暂代教主职位才勉强堵住众人之口得以脱身。
仇枭向右使交代好日後盘算让右使有事可联络聚贤山庄就想告辞离去,负责清查左使住处的护法却面色焦虑,急冲冲跑来请他们随行一趟。
几人到了左使居所竟见里屋藏了个大型铁笼,两个脖子拴着锁链的男童被豢养於铁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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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洢只觉伶牙俐齿的孩子坚强而可怜,心下触动立即运劲将铁笼劈开。比较麻烦的是那俩孩子脖子上的锁链,仇枭思量了下,递给邢鸺一把据说削铁如泥的匕首,吩咐邢鸺小心动作。
事实证明邢鸺也没那麽笨手笨脚需要仇枭操心,没费多大劲就轻松将锁链割开,江寒洢仔细检查了那俩孩子一圈,确保俩孩子并无受伤就向二人打听他俩怎会在左使屋里、家又在何处。
一脸憨态的男童环顾遍众人後扑前抱紧邢鸺的腿,突如其来的动作害得邢鸺险些脚步不稳,还好仇枭眼明手快伸手一扶才幸免丢脸。
邢鸺愣了会儿也没想出怎麽是好,最後拍拍男童的背让男童松手,弯下腰把男童抱起。
男童当即笑颜逐开,环着邢鸺脖子躺进邢鸺怀里。
留在原地的精致孩童捂住眼一副没脸看的神情,走近邢鸺身边将事情原委道明。
这精致的娃本是某个穷乡僻壤的野孩子,无父无母居无定所靠乞讨和小偷小卖度日,後来偶然遇上同样是个孤儿、硬要当他哥的傻憨憨,俩人就此相依为命共同作伴。
哪知某天他俩偷东西却偷到偶然出行的赤莲教左使身上还被逮个正着,对方也不教训他俩,反说会让他们过得更好强把他们带到这里锁进笼子,嘱咐下属将他俩好生养着,说他俩是平定教中内乱後要献给教主的礼物。
“就是这样,只有这傻憨憨搞不明白状况,每天没心没肺照样吃喝拉撒睡,不过看来那左使是没戏了。”男童语带嫌弃看向窝在邢鸺怀里的假哥哥,对方扁着嘴嘟嚷道,“我才不傻,叫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精致男童回个白眼发出不屑轻嗤。
俩孩子的斗嘴甚是可爱,但眼下有个更紧要的问题,关於俩人的安置。
仇枭没狠心到把俩孩子再丢回出生的乡镇让他们自生自灭,提议让右使等人将他俩抚养长大,怎知那扒着邢鸺的男童死都不肯松手,睁大浑圆双眼委屈地盯着邢鸺低声啜泣,搞得邢鸺於心不忍只能求助望向仇枭。
仇枭本想直接扯下那孩子丢给右使,对上自家大狗的眼神有点心软,再看底下明显无语败给他哥的男孩和频频投来暗示目光的江寒洢,斟酌思考後道:“啧,你俩先随我们回聚贤山庄再做打算。”
原本还在哭泣的男孩立马收了眼泪,挂在邢鸺脖子上露齿一笑。
出赤莲教的路线比进来时简单许多,虽添了两个小孩,但邢鸺和江寒洢各抱一个也无大碍。仨人不久就在临近村子里和马夫碰上面,打点好所需东西启程回中原。
仇枭对江寒洢多少带有敬意,上了车不似故往倒头就睡,反倒好声好气叫挂在邢鸺身上的男童带着他弟坐到边上。男童竟也出奇听话没再哭闹,坐好後睁着好奇的大眼紧盯仇枭和邢鸺猛瞧。
路上江寒洢为和男童拉近距离就做了番自我介绍,反问男童时得知俩人分别才六岁和七岁,未曾有过名字,别人总用‘喂’、‘野孩子’这类代名词叫他俩。
江寒洢听了不免心疼,心下一叹对俩孩子道:“没个名字多不方便,要不我们给你取一个?仇贤侄你看可好?”
仇枭没所谓地耸了下肩,反正以後孩子应是寄养在聚贤山庄,江盟主爱给他俩取什麽名字与他无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俩孩子豪不犹豫点点头,带着憨笑的男童突然像是想到要事,指着邢鸺问:“那我们能随他姓吗?”
邢鸺闻言惶恐地与仇枭对看,仇枭眯眼笑道:“江盟主愿收留你俩那你俩自然跟着他,随我这侍从的姓怕是不妥。”
憨态男童锲而不舍再问:“但是我想跟着你们、拜你们为师难道不可以吗?我以前听其他人说过大夫和大侠都是能收徒弟的!”
认真的童言令仨人为之一愣,江寒洢顾虑仇枭性子开口劝了孩童几句,就听了解他哥固执个性的小孩谢过其好意,表示他俩不是吃不得苦,拉着他哥跪在仇枭与邢鸺眼前磕头请求俩人答应。
邢鸺受不得如此大礼即刻将俩孩子扶起,然而那俩孩子却异常执拗又想再跪,仇枭见状不怎耐烦地一手拎起一个丢回位子上,道:“聚贤山庄远比我那住处要好多了,江盟主又是个善人定待你们不薄。我既没想收徒弟又不喜欢养小孩还凶得很,哪天不开心把你俩剁了煮了都有可能。”
“仇贤侄!你这、怎说胡话!你们别怕,这位哥哥只是嘴上说说,他并非他口中凶狠之人而是医术高明的好大夫,但这拜师之事且看缘分,你们不若再想想。”江寒洢无奈看了仇枭一眼,语气温和安慰着俩孩子。
那俩孩子其实倒没在害怕,由口条更好的弟弟代为回答:“这憨憨以前常听巷子口的老乞丐说有机会和人学本事的话就不必再到处偷东西,你们看起来都挺厉害,可这憨憨就是不知道为什麽喜欢他俩,我又不能放这傻子不管,还望仇大夫能收我俩为徒。”
男童再补充道:“要不仇大夫你们收这傻子就好,我可以替你们做牛做马干些杂事。我俩也不难养,有屋可睡有东西吃就好。”
懂事的一番话令邢鸺刮目相看,仇枭亦不禁认真打量起俩孩童陷入沉思,江寒洢一如既往不干涉仇枭决定,唯在心中心疼那两娃,谨慎观察仇枭脸色。
仇枭侧目扫了眼努力按耐心中动摇的邢鸺,他俩皆非喜爱小孩之人,可眼前那思维清晰的娃娃应该不能说是懵懂麻烦的孩童,反而算得上有那麽一丁点讨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对收个徒弟传授医术并不着急但也不为不可,武艺方面他继承自梵修前辈但非正式徒弟,梵修前辈既无慾将剑法外传他自是不会逆而为之,此等差事自然只能仰赖邢鸺。
邢鸺学成剑法及内功没过多久,放到当今武林虽是高手却非无敌,若在增进自身实力之余挤得出闲暇时间教导这俩孩子一招半式他倒不会反对,只是对这俩孩子了解不深也想听听邢鸺想法,决定还是暂待观察的好。
仇枭摆摆手:“再说吧,那邢鸺你就替他俩想个简单点的名字,省得这俩小麻烦鬼叨叨个没完。”
突然被交付这麽个任务令邢鸺有点发懵,自己毕竟是海外华裔实在没有替古人取名的天赋,以前玩游戏时基本上是使用随心拼凑的英文名字居多,何况现下没手机可上网查看文字注解,怕是最後选了有歧义的字让那俩孩子觉得丢脸,迟疑道:“这...主人您比较有文采还是您来吧?”
仇枭不禁嗤笑:“你还敢提文采,没事,随意想个容易记的便可,他俩要不喜欢自己重取就是。”
随即轻拍了下邢鸺脑袋,凑近其耳畔悄声道:“我啊,只会给我家大狗取名,别人的名字何须费神动脑。”
胸口倏然被独属自己的优越感和喜悦占满,邢鸺含笑回视,红着耳尖开始思考俩孩子的名字,嗫嚅对仇枭道:“您看睿和朗这二字如何?”想来应该如字面上简单易懂。
仇枭颔首看向那俩孩子:“我家邢鸺给你俩选好了名字,你这小傻瓜就叫邢朗,这鬼灵精就邢睿,你们爱叫不叫别再烦人就行。”
江寒洢:“仇贤侄!”
俩孩子没太多想法,邢睿见邢朗乐呵呵傻笑觉得也挺好,扯着邢朗跪谢赐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行人路途中并无遇上其他凶险,江寒洢在马车经过小镇稍作停歇时贴心为俩孩子买了几套衣物,平安顺利但用了比来时多些天数回到聚贤山庄。
代江寒洢工作了一整个月的江沉枫接到下人禀报便期待地提前候在门口,见车上下来俩不大不小的孩童,顿时目光诡异盯着他爹,语气愤懑:“爹!原来您此行是为将私生子带回府上?一带还带了俩?甚至劳动仇大哥他们…您、您真是为老不尊!我要去和娘的牌位告状!”
脚还没跨出一步就被满头黑线的江寒洢捏着耳朵使劲拽了回来,江沉枫疼得哇哇大叫却不改口,接连说出大逆不道的批判,被不厌其烦的江寒洢乾脆赏了个爆栗,将原本不欲道明的南疆之事彻底摊开来说。
就结果而言江沉枫并无什麽好操心追究的,但他爹把他蒙在鼓里以身犯险呃…虽然可能还真称不上险,总归还是心里不畅快。
要江沉枫和他爹生气....他又觉得还得感谢他爹替娘亲报了仇;怪仇大哥嘛...多半会被忽视反伤自身。最後哀怨靠到仍顶着陌生外貌的邢鸺身边,未能埋怨上几句就被仇枭一巴掌推开他的脸,心口的纠结自然也被无语取代。
江沉枫结束单人闹剧後认真问起关於邢朗和邢睿的安排,在多人注目下仇枭态度不如之前抗拒,收不收徒再论,但也不是不可让这俩小家伙跟着,照他说法是多两个看门打杂的亦可替实际上没多少事干的邢鸺省心。
相较其他方面的问题江沉枫更为关心孩子饮食的事,满脸嫌弃和江寒洢提了平日仇枭与邢鸺吃得清淡怕俩孩子没肉吃会捱饿。江寒洢会意差下人将庄里腊肉等可耐久的荤食提前备好搬至车上,留仇枭等人吃过晚饭歇脚一宿再整装出发。
回谷当日,仇枭思忖近来邢鸺都与他一同休息便吩咐邢鸺将为数不多的东西迁进他房里,把空下的木屋分给俩孩子使用。
自那日起邢鸺总算是正式与仇枭同住,俩人抵足谈心相拥而眠,心里满是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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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浇水、整理屋子这类杂事皆被仇枭丢给俩孩子接手,邢朗及邢睿虽无怨言但邢鸺总觉得像在滥用童工便和仇枭提了声,怎奈仇枭却回说若俩孩子连点家事都做不得就只好让俩人滚蛋,邢鸺这才没辙,唯有尽量从旁帮忙好让俩孩子能有多点时间玩闹。
不过仇枭嘴上是那麽说,可邢鸺看得出他主人对这俩兄弟倒不是完全漠不关心,每顿饭食都有特别为俩小孩另煮荤菜,发现这俩孩子双眼冒光盯着专给他做的糖葫芦亦顺手给他俩多做了份,桌上除了以往的空馒头和菜包也增加了只有俩孩子喜欢吃的肉包子。
每当邢鸺因仇枭嘴硬心软的态度含笑望着自家主人,对方便会假装黑脸问他‘笑什麽’,俩大俩小过得甚是和睦。
某天,邢鸺习完武靠着仇枭在树荫底下吃着点心休息,仇枭看向远方浇水浇得欢乐的邢朗和提桶跟在其身後的邢睿,突如其来问道:“我看这俩小家伙还行,让那鬼灵精给你当徒弟如何?但你还是得以自身练武为重。”
邢鸺咬着点心的动作一滞,强咽下口中残食懦懦道:“属下没教过人怕是没那本事也没那耐心,您的本领比属下高多了,属下做不来。”
仇枭为邢鸺抹去嘴角残渍,笑道:“我所学武功不外传,我既问你自代表你武艺不差。至於耐心...怎麽我瞧你挺有耐心的,叫你做事练武都没抱怨过一句。”
“那是因为您不一样,属下对着别人...可能会发脾气。”邢鸺忍着别扭说完,垂首专心於手中糕点,刚想侧眼偷看便撞入仇枭满是温情的眼里,耳边传来一阵轻笑,“果然我家大狗最会讨我欢心。”
邢鸺厚着脸皮‘嗯’了声,仇枭揉了下低垂的头:“放心,你就随便教教、骂个几句也无妨,我瞧过这鬼灵精的身子骨不是太差,脑袋也算灵活,那憨憨对花草树木这些倒是记得清楚,我把药理教给他该是能学会。”
邢鸺顺从颔首:“那...属下听您的。”
“乖。”仇枭替邢鸺将散落的几缕发丝塞到耳後,吻上邢鸺额头。
狭长媚眼扫向远处投射而来的窥探视线,聪明的孩子识相收回目光转身去打水继续追在他傻哥哥身後。仇枭见状满意翘起嘴角,身子一倒靠躺在邢鸺腿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俩人自此各自收了个徒弟,邢睿得知当下拉着只顾着傻笑的邢朗行拜师礼。监於仇枭与邢鸺为主从关系,邢朗和邢睿叫了一人为师父不知该如何称呼另一人,在邢朗开口说出师爹或师娘这类蠢话前被仇枭以讨厌繁文缛节也嫌别个称呼麻烦为由让两人统一都叫师父。
之後仇枭丢了本描述各类草药的入门书籍给邢朗让他每日做完杂事可自习,没教学概念的邢鸺则把邢睿搁置了几日,思考良久决定从基本的扎马步和较为实用的轻功入门,待有进步再将简单易学的两仪拳法教给邢睿,看邢睿学得认真自己也渐渐上了心。
然而学文学武皆非一朝一夕的事,俩孩子并无任何基础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多大进展。仇枭认为孩子尚小不急於一时便教得随性,倒是邢鸺因无法从原身经历判断一般人学习速度不由质疑自己是否做好份内之事变得有些焦躁。
刚开始时仇枭觉得自家大狗毛毛躁躁挺有趣的,直到连日夜里发现邢鸺不仅睡不安稳,眼下乌黑亦越发暗沉,才感不舍向窝在怀里的家犬说明邢睿虽适合练武却非得天独厚之人,踏踏实实花上些年份锻链才能打好根基,就连当初仇枭自身要攀上这谷顶也是费了几年时间,邢鸺听後方才稍感宽心。
放下烦恼後邢鸺忆起悬挂心中的疑问:“您难道不教邢朗轻功?他以後要怎麽到外头去?”
仇枭动作轻柔地按摩着邢鸺头顶的百会穴让对方放松,答道:“那憨憨学了也怕是会摔死自己,何苦呢?不是有那鬼灵精在,他只要把轻功学好,我之前怎麽带你上去他自然也能做到。且他俩现在还小可能对住哪都没怨言,若迟些後悔了还得把他俩送到聚贤山庄,现下费心无济於事。”
邢鸺理解地点点头,又听仇枭说:“就是我亦不能肯定会在这谷里终其一生,何况这俩孩子。”
对上因他的话表露惊讶不安的眼眸,仇枭笑弯眉眼轻捏邢鸺鼻尖:“乱想什麽,我是看我家大狗见识不多,日後闲来无事带着到处游历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邢鸺心中一动抬头轻碰了下近在咫尺的唇,埋首进仇枭颈间轻轻摩蹭,似在撒娇的举动引得仇枭失笑,搂紧怀里大狗安抚回吻着对方。
几天後的夜里,白羽意外飞进谷里,恰好邢朗拉着邢睿起来小解,被那疾行的身影吓得惊呼有鬼,喧闹声音吵醒了歇下多时的仇枭与邢鸺。
俩人一出房门就见白羽追着俩孩子满处跑,被邢朗死拉着的邢睿想冷静理清现状却抵不过邢朗惊慌下的蛮劲,撒开脚丫子努力跟上以免跌个四脚朝天。
邢鸺与仇枭对望一眼,前者迅速奔至孩子眼前拎起俩人领子制止俩人继续乱跑,後者指尖围成个圈抵住唇口对空发出清脆哨声,白羽即刻停下追逐,飞身停降於仇枭肩上,‘咕咕’唤着歪头轻蹭仇枭脸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鸺将安静下的俩孩子带到仇枭跟前,邢朗看清他误以为的鬼是只肥鸟後异常高兴地抬起头围着仇枭绕圈圈。邢睿觉得丢脸将他拉了回来,邢朗却仍抑制不住兴奋,问:“大师父,这胖鸟是您养的吗?”
“咕!”白羽似通灵性,对於邢朗诋譭它身材表示怒气,凶猛地张开双翼威吓。
邢朗反被它炸毛的样子逗得捧腹大笑,白羽当即气愤挠爪,幸好仇枭眼明手快扼制住白羽动作,啧了声道:“它名唤白羽,别乱叫他胖鸟。”
仇枭替白羽顺了遍毛,解下其爪上纸笺後将白羽交到邢鸺手里,白羽毕竟与邢鸺已处了段时间不算陌生,温驯任邢鸺抱着,时而歪头打量底下睁大双眼的俩孩子,时而‘咕咕’两声以作警告。
首次见到白羽的俩孩子各有所思,邢朗单纯觉得好奇想亲近这极少见过的胖鸟,邢睿倒是知道鴞鸟难被驯养又是猛禽,对眼前如此亲近他师父、外观圆滚可爱的白羽自然感到奇怪。
邢朗张开双手问邢鸺:“二师父,我们能和白羽一块儿玩吗?”
“这…”邢鸺迟疑了会儿,万一白羽发作挠人,自家小徒弟可得经受皮肉之苦,可看仇枭投来应许眼色,便弯下腰把白羽放到邢朗怀里,叮嘱俩孩子小心利爪,也叫俩孩子莫不知轻重弄伤白羽。
“还愣在这干嘛,带上白羽回房去,它睡饱自会离开。”仇枭敲了下俩孩子脑袋,催促俩人进屋後也转身回房。
仇枭将读完的纸笺递给邢鸺,轻哼笑道:“呵,这麽些天才传出讯息,药王谷的保密功夫也是可以。”
邢鸺摊开细看,内容竟是与他几乎忘却的药王谷礼物相关。
诚如仇枭之前所预测,自打他的木盒送到药王谷後又是一片沸腾哀嚎,药王谷众弟子不知道他们又哪里招惹到鬼医这尊大佛,看都没看就想把所谓礼物处理掉。结果木盒是没打开,被派去丢弃木盒的弟子却全身长满红疹回来。
若仅是这样还好,偏偏那红疹却会传染还奇痒难耐,没多久几乎全谷上下都中了招。医治的药方虽花了点时间还是成功配制,可所需使用的药材要价不低又得同时医治全谷的人以断源头,不仅耗尽库存还额外花费不少数目,无可避免的大伤财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鸺想到药王谷内怎番惨状不禁摇头,仇枭眉头微挑,问:“觉得我这样做不好?不该总针对药王谷?”
邢鸺答道:“属下没那麽想,您做事向来有分寸,想必药王谷一定是有做错的地方。”
仇枭见他答得真诚忍不住调笑问:“你还真相信我,不怕我就是毫无理由爱找他们麻烦?”
邢鸺露出淡笑:“别人或许会,但不是您。”
清清淡淡的笑容戳中仇枭心底软处,温柔的捻起邢鸺发梢轻轻一吻。
邢鸺顺势走近将纸笺交还仇枭,突然想到白羽似乎除仇枭主动招来外一般并不用以送信,便问:“这是少盟主...还是您之前提过的熟人所送来的消息?”
“那小子哪有这本事,自然是我那熟人所为,她对药王谷的消息多少有点门路。”仇枭把纸笺送至烛火点燃,揽着邢鸺回床上休息。
黑暗中隐约察觉身旁家犬踌躇不安似乎有话想说,仇枭了然道:“她是先师的友人,勉强算教过我点没用的东西,过阵子我再带你去会会她。”
“听您的。”邢鸺说着顿了下,不欲显得自己过度介意或扭捏,讷讷道,“属下也没说什麽...更没其他意思。”
苍白无力的声明引来低声轻笑,仇枭将邢鸺搂紧轻拍其後背:“嗯哼,好,你什麽都没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邢鸺发现自俩孩子认了师父後越发活泼自若,不提邢朗那活得过分开心自我的傻孩子,邢睿对他俩的态度也逐日变得没那麽拘谨生分,反倒像拿捏准他们脾气常常直率发言毫无顾忌,和仇枭因鸡毛蒜皮的事争辩输了还会低声暗骂仇枭为坏心眼的臭老狐狸。
仇枭将这类腹诽一概当作赞美以笑回应,当事人不在意邢鸺自然也不觉得如何,最後倒把邢睿气得莫可奈何只能咬牙假笑。
虽说是比一开始吵了些,但邢睿总算卸下心防表现得更像孩子了点。
清早劳动完毕,邢朗被仇枭抓去做所谓辨认草药的考试,邢睿则随着邢鸺到屋外一角开始他的蹲马步日常。
邢睿分神看了会儿窗户内严肃答题的邢朗和懒洋洋靠着书桌的仇枭,目光移到在他身旁专心练剑的邢鸺,用力叹了口气。
邢睿道:“二师父,恕徒儿直言,您和老狐狸的关系徒儿看了好些天仍觉得有些不明不白,您就不替自己不值吗?”
没头没脑的提问搞得邢鸺动作一滞,蹙眉问:“什麽意思?”
邢睿坦然道:“徒儿才不知道您俩什麽意思,徒儿知晓您对老狐狸有情,平日看您俩也挺亲密的,可那老狐狸有时又称您为...额...大狗、家犬什麽的...这不羞辱人麽?他虽对我俩也算有恩,徒儿不该说这些话,但您还是别交付太多真心的好,徒儿怕您有一日会受伤。”
邢睿停顿了下,看邢鸺还是木着张脸并无不悦又继续:“徒儿以前听别人说过世间情爱不拘男女,您就是喜欢男子也还是得找个能视您为人的才对。”
这麽小的孩子竟能说出这麽大段道理着实令邢鸺诧异,整理好思绪後道:“你不懂你大师父,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何况我也不可能对你大师父以外的人动心。”
邢睿还真不明白,扁了扁嘴嘟囔:“二师父,您怎能这麽肯定?那老狐狸除了本事大点长得不错...好吧,生得非常...啧、是徒儿看过最好看的人,但为人恶劣和徒儿这小孩子说话都不留情面,怕您更是吃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鸺乾脆收了剑认真道:“所以说你还太小不懂,你大师父是个好人,他不留情面不正是代表没把你当懵懂的小孩,而且他真的待我极好,我以前身上中的毒和伤都是你大师父所医好。至於我怎麽敢肯定…我年纪也不轻了,在遇上你大师父前从没起过想亲近一个人的念头。”
邢鸺瞧出邢睿仍不认同,对这新徒弟的好意感到贴心的同时不忘得为仇枭解释:“你大师父因为陈年往事无法轻易和人交心或视人为夫妻伴侣,但我俩却是比那更深远的关系,什麽名头并不重要。你现在可能还无法理解,待你长大或许会懂。”
邢睿撅撅嘴:“可老狐狸的往事与二师父您无关吧?这对您还是挺不公平的不是吗?”
邢鸺但笑不语,邢睿便不再强劝:“唉,反正徒儿想说的都说了,师父您还是再好好想想。”
“想什麽?”谈话间仇枭领着邢朗来到俩人身边,见邢鸺不知何故收了剑就伸手敲了马步蹲得越来越习惯的邢睿脑门,“你这鬼灵精又打扰你师父练剑。”
邢睿被敲得险些脚步不稳,嚷道:“你这老狐狸虐童啊!”
一大一小又是唇枪舌战,邢鸺侧眼看向乐呵呵捧着本书坐在树荫下望着俩人的邢朗,倚靠到邢朗身旁大树上。
坏心眼逗着邢睿的仇枭蓦地回眸与他相望,晨光洒落在绝色身姿上恍如仙境美景,魅惑眼眸里的笑意勾动抑制多时的深层渴望,让胸口为之起了骚动。
晚上沐浴完毕,邢鸺身着里衣坐在床沿晃神的擦拭头发,思绪还沉浸在今早仇枭笑意盈盈的脸上。
比邢鸺早些完事的仇枭见邢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拿过邢鸺手中澡巾替其拭去发丝上水滴,摸了摸邢鸺脑袋。
“怎了?那鬼灵精究竟说了什麽让你整日魂不守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鸺盯着发梢仍沾有湿气的仇枭半晌,留意到一滴水珠滑过白皙颈间,倏然回过神将早上与邢睿的对话简略告知。
仇枭眯眼笑道:“哦?那小家伙倒是关心你这师父,被他说通後悔了?可惜迟了由不得你。”
邢鸺轻轻握上温柔游移於他发丝上的手,摇摇头:“属下不是在想睿儿的话,也不可能後悔。”
仇枭审视着邢鸺的神情并不全然尽信,邢鸺稍稍凑前抬头吻上眼前薄唇。
始终不熟练的啃啄在唇上留下阵阵酥麻刺痒,仇枭瞧着强忍羞臊努力耕耘却明显生涩的邢鸺不由笑弯了眼,搂住邢鸺腰际慢慢夺回主权。
半晌後停下亲吻,邢鸺调节呼吸瞥了眼仍游刃有余的仇枭,犹豫再三还是战战兢兢地跨坐到仇枭腿上,拉着对方略显低温的手贴近自身敞开的衣襟内,低哑着声音问:“属下是在想…您要是不讨厌…能不能抱一抱属下?”
指尖下的肌肤颤抖得厉害,不敢再与他对看的低垂脑袋经由通红的耳尖曝露出主人的心声。仇枭瞬间理解邢鸺的请求伸手将执意不肯抬头的下巴挑起,那紧张羞愧得眼眶泛红的神情勒得他心口刺痛,唯想答应眼前人所有要求,温柔以对让对方莫再如此让人心疼。
他虽不信别人口中的情情爱爱但这是他家大狗不是别人。
他是个凡人不会没有正常需求,只是一直以来心底对情爱极为排斥,直到遇见邢鸺才有了想亲吻拥抱的想法,可又止步於此没再往深处思考。
此时此刻仇枭却有些懊恼,他并不想让邢鸺以为自己厌恶更亲昵的碰触,害得邢鸺如此小心翼翼询问打探。
“傻子,我怎可能会讨厌我家大狗。”翻了个身让邢鸺躺好,仇枭下床到药柜中取回个小罐子,动作轻柔抚过指尖下的肌肤,一遍遍亲吻着乖顺的人,伸手一扫挥灭了烛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日一早,邢睿拉着睡眼朦胧的邢朗来用早饭,刚步入房门就发觉他俩师父有点不对劲,不是那种吵架後的古怪呃...当然他不觉得以他二师父对老狐狸的态度有办法吵起来。
反正简而言之就温情到让人没眼看,邢睿要不知道老狐狸的脾气还真会以为眼前这和颜悦色的模样才是其真本性,再看那坐在铺着几层棉布椅子上的二师父,那张对着别人总木然冷淡的脸上如沐春风,他不知道这词用得对不对,但就是与往日不同,难得自他俩进来到现在都挂着浅淡的微笑。
邢睿倒不是在嫌弃这样的俩师父,可这画面老古怪了。
仇枭放下饭菜看俩孩子还杵在门口,眉头一挑,问:“你们是想站着吃还是睡蠢了?”
邢睿立马拉着邢朗坐好,吃着早饭暗道老狐狸的嘴巴果然还是如常的坏。
一顿饭结束,邢睿和邢朗拿着自己的碗筷欲等邢鸺将桌上东西收好一同到厨房清洗,岂知仇枭竟接过托盘让邢鸺好好坐着,亲自动手将碗盘洗了个乾净。
邢睿还记得刚到谷中那日仇枭可是耳提面命告诫他俩他这里分工清楚,老狐狸除做菜外十指不沾阳春水,二师父负责洗碗,但他俩的碗筷不包含在内得由他俩自己清洗,这里不留什麽都不会的无用之人。
可瞧,这是怎麽回事?
邢睿擦乾手後带着满肚子疑问和邢朗先去外头浇水,仇枭回到屋内,见邢鸺面上那略显不自然的神情不由失笑。
他家大狗实在矛盾得让人难以预测,昨夜从快羞涩至死到後来诚实索取,现下俩人独处又明显不好意思,叫他怎看都觉得即可爱又有意思。
可毕竟才折腾完人家总不好使坏心眼,爱怜地抚过邢鸺脸颊俯身轻吻那双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鸺抬眸直望进仇枭眼里,倒映着自己的眼眸温柔似水满是情意,禁不住阖眼回应,苍白脸上泛起淡淡臊色。
午间,邢睿和邢朗如常来寻俩师父,正巧碰见仇枭替趴卧在床上的邢鸺按摩腰背,气氛甜腻得有些瘮人。
邢睿由此更能肯定二人有猫腻,一双眼睛在邢鸺身上和仇枭手上流转,仇枭察觉到後对他勾嘴暗笑,似极偷腥成功的老狐狸。
不知所以的邢朗小跑到邢鸺身旁,担心询问:“二师父您怎麽了,可是身体不适?”
邢鸺伸出手摸摸邢朗的小脑袋:“放心,不是什麽大事。”
仇枭暧昧答道:“嗯,你二师父只是昨夜辛苦劳累了点,今日需要好好休息。”
感觉到掌下身躯猛地一颤,仇枭未免邢鸺尴尬立即转开话题,目光扫向邢睿:“所以今日你这鬼灵精就由我来教,虽然为师至今没教过你什麽,但你身为你二师父最贴心的徒弟一会儿可要好好表现,让为师看看你的武艺是否大有进步,可别光练嘴皮子不练拳脚,再会说话打不赢敌人还不是找死。”
邢睿听出仇枭的话中话登时颓靡,可怜兮兮叫了声面带歉意看着他的邢鸺,想来他二师父和老狐狸无话不谈,他的几句好言相劝不仅没用还换来了秋後算账。
朗朗晴空下,邢鸺坐在屋外摆好的软垫上陪邢朗看医书,偶尔抬头关心嗷叫着躲开碎石攻击的邢睿,无奈看了眼乐此不疲的仇枭。
仇枭眉头微挑,对邢鸺眯眼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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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江寒洢提早送来的信中所述,此趟病事蹊跷得很,某两门派各一弟子无故失踪数日後回来却像中邪般心智丧失出手残害同门,任人怎麽叫唤都全无反应。更离奇的是这俩人不惧受伤,迷药亦对他们无效,就是点了穴位仍执意试图伤人。
费劲将人拿下後他们也曾找来大夫,结果除却说那名弟子疯了外竟看不出个所以然,最终只得来函请江寒洢相助,希望能解救这弟子同时揪出祸首。
信上提及仅有一个门派弟子到了聚贤山庄,另一人还需仇枭亲自到访邻镇当面查看,可邻镇就仇枭所知却有歼影楼分舵,为省去麻烦也避免邢鸺再就易容後样子乱想,找出个半罩的精致面具交给邢鸺让他到邻镇後藏好面容。
邢鸺觉得唯他一人做此打扮反倒显眼又古怪,听仇枭说明情况後才放下心底尴尬将面具收下。
因为早有料想会比以往多俩娃,江沉枫自己骑了匹马在旁随行,没骑过马的邢朗好奇说也想尝试,江沉枫便把邢朗一并抱到马上,留下邢睿一人坐在车内默默看他俩师父亲密的窝在一块儿。
邢睿:“......”
一到山庄仇枭便将俩小孩扔给江沉枫,独自带着邢鸺去了客房。客房里除江寒洢外候着三名身着武袍的侠士,还有个捆得严实、目光狂暴的年轻人。
仨人见到仇枭面色各异,江寒洢明了外人只道鬼医脾气古怪不知其实际心性,想好好介绍一番却看仇枭对他摇头使了个眼色,省略下那些表面礼仪拨开仨人走到受捆的年轻人跟前。
其中较为耐不住性子的男子急切吼道:“鬼医你快给我师弟看看,若他真是中邪我们也好快点找道士什麽的替他驱邪!”
仇枭被那大嗓门一嚷觉得厌烦,冷冷扫了男子一眼,男子抓抓头识趣噤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如江寒洢所言,那年轻人双目涨红对外界声音并无反应,身上带着几处包紮好的渗血伤口却似没有痛觉仍在死命挣扎。仇枭试着点其睡穴也不见奏效,最後出手劈向其脖子才总算勉强让人昏了过去?
邢鸺和原身记忆里都不曾看过这等能耐之人,呆站了会儿发现仇枭正看着他,即刻提着药箱越过几人来到仇枭身旁。
仇枭先替那人诊了脉,撑开对方眼皮认真瞧了瞧,捻起沾着血水的麻布条凑近闻了会儿,眼也不抬道:“他有无中邪我不清楚,我只看出他被人试着做成药人,不过并不怎麽成功。救是能救,但怕他会成个无法自理的废人,你们自个儿想想是要我医...或是直接给他个痛快。”
邢鸺没料到竟能碰上锺莫离口中说过的药人,虽对药人了解不多但记得以前看电视剧时剧情中提过几回,几乎皆是挺类似丧屍的生物。眼前这人单就外表看来是个普通人的样子,若非亲眼看到见这人发狂想袭击人的模样还有靠近後闻到股药香可能真瞧不出异端。
男子的三名同门师兄瞬间炸了锅,最年长的大师兄劝另二人稍安勿躁,问仇枭:“鬼医您说的无法自理为何意?
仇枭道:“心智受损武功尽废,就是能说话也不会利索,能不能走动亦全凭运气。”
仨人一怔为之愕然,男子的二师兄愤而拍桌,对江寒洢道:“不知是哪个阴险小人竟害我师弟至此!江盟主您定要替我师弟主持公道!让我知道我定扒了那恶人的皮!”
江寒洢未能应声就听等着回覆的仇枭再次重提:“你们爱扒谁皮去扒谁皮,救或不救?”
仨人默契点头:“他是我们师弟自然得救!有我们几个在还怕照看不了他一生!?”
仇枭不以为意地哼了声,写好药方交给哑奴备药又差人送来浴桶,让无事可做的仨人替他们师弟褪去衣物将人放置到桶里。
仇枭把调制好的用药加入水中,交代那仨人务必确保他们师弟泡足三日药浴,若中途醒来闹事敲晕即可,三日後他自会回来处理後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仨人并不知仇枭葫芦里卖什麽药,看仇枭说完就要离开急忙伸手拦下。邢鸺脚步一挪用剑鞘挡开接近的手臂,对方顿了下抱拳致歉,询问仇枭下来去向。
仇枭瞥了眼邢鸺,冷着脸压下到嘴的笑意,心情甚好解释道:“需要的药和特殊药引都已配好加入桶中,这三日既没我事那我在这岂非浪费时间?江盟主说邻镇还有个相同症状之人,我自然得去瞧一眼。”
仨人闻言面露难色,那大师兄迟疑了会儿,劝道:“这...我怕鬼医您去了也是白跑一趟,那人乃苍华道观女弟子。”
邢鸺不知其何意,又听那大师兄道:“不知鬼医听没听说过苍华道观,但江盟主您该清楚他们标明的门规,生老病死苦皆由苍天不由人。除非她们视为天神的长老授意,否则不得随意服药不能外寻大夫,若是病了则为苍天给予的惩罚只能受之不能反抗,弟子们生死全看长老意思。给江盟主送拜帖前我等也曾询问过她们是否要同来求医,可那长老却说此事皆因女弟子品性不端被邪气入侵,二话不说直接把我等给轰走。”
江寒洢叹了口气:“这我自然知晓,无人求救我也不会贸然插手,她们确实有人私下给聚贤山庄报信说那女弟子在受苦刑可能丧命,我总不能置若罔闻。”
江寒洢转向仇枭:“这也是为何我对仇贤侄你说或许得到邻镇走一遭。”
仇枭理解点头,那仨人见状不再劝阻,专心照看他们的师弟。
出了客房仇枭才对江寒洢道:“江盟主,恕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若到时苍华道观那群人还是拒绝医治,我也懒得管那中招的女弟子。”
江寒洢道:“这是必然,仇贤侄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有人来信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管,若当事人不愿被救那又另当别论。仇贤侄,我先和管事解决点杂事,你暂且休息会儿,半刻之後我们立即出发?”
仇枭颔首:“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寒洢抓紧时间和老管事去处理公务,仇枭及邢鸺则到大堂稍坐。
仇枭对呆伫在身後的邢鸺勾了勾手指,邢鸺刚俯身靠近就被突如其来亲了脸颊,仇枭笑道:“就这麽不喜欢别人碰我?”
邢鸺垂下眼道:“属下只是怕他们动作粗鲁...会伤到您。”
仇枭含笑拉着邢鸺坐到身旁空椅,想到些什麽突然问:“你不对佛、道挺了解,以前可曾听过那苍华道观?”
邢鸺摇头:“不过单听刚才那人口中描述...属下想那苍华道观似乎是为个人利益的伪教派,这类信众对上位者盲目信从不辨是非,您就是好意相助他们也不见得会领情。其实道也好佛也好都是叫人为善,哪会命人不准寻医,还看什麽长老意思决定生死...”
仇枭颔首,安抚轻拍邢鸺手背:“我亦这麽想,一般这些旁门左道只要不在我头上撒野我也懒得去理,偏偏他们非要和药人扯上关系,我不去看个究竟怎行。”
邢鸺不由好奇:“您对药人有兴趣?”
仇枭也不隐瞒:“药人制法并不人道也不广为流传,和害了先师的人有点渊源。”
首次听到这信息的邢鸺难免心中震惊,当初锺莫离也曾提到药人但仇枭却没任何表态,便问:“那您看这次和锺莫离是否会有关系?”
仇枭嗤道:“他本性软弱没那胆量害人,要说还是他那神神秘秘的师父较有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刚说完老管事就依江寒洢吩咐来请仇枭动身,仨人快马加鞭赶往苍华道观。
苍华道观建在城镇中心,仨人绕了一圈发现道观外表简朴,只有个被俩女弟子严加看守的正门,不仅没有其他入口还不带任何窗户,只好直面走向大门和女弟子道明来意。
那俩女弟子得知江寒洢身份後脸色一变,小声讨论了几句将仨人请进道观,领他们到大堂等候长老前来。
邢鸺随意扫了遍道观内部,装饰倒是似模似样甚有禅意,唯墙上挂着多幅长老赤裸上身与不同仙女修行的画像彰显其扭曲自恋的真性。此外还有个令邢鸺在意的点,此道观似乎仅收女弟子不见任何男子身影,他不想把这一切往龌龊的方向推论,偏偏配上整体气氛就是怪异。
没过多久,长老在几名女弟子拥护下出现仨人面前,那长老虽已过知天命的年纪但驻颜有术,隐约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可惜那双眼眸浑浊昏暗,明眼人一看就可辨别实非有修为的得道高人。
然而众女弟子却像被蒙蔽了眼对长老恭敬的很,长老仅仅是从身边经过,女弟子们立马鞠躬甚至向他跪拜祈求神恩。
眼前画面令邢鸺瞬间联想到现代新闻常有报导的一些邪教领袖,擅用话术及偏离原道的宗教信仰欺骗他人,靠着日复一日的话术洗脑信徒,从中获得自身期望的各种暴利。
长老对江寒洢礼貌拱手:“贫道乃苍华,今早算了一卦得知会有贵客光临,没想竟是江盟主和…鬼医。想来你们是为贫道那不守戒律的女弟子而来,可鬼医只通医理不懂驱邪吧?贫道感谢你们赏光,但贫道专精於此无需劳烦各位。”
仇枭阻止江寒洢开口,眯眼反问:“那可真巧,爷爷我昨夜做了个关於四位侠士来访苍华道观的梦,不知和长老的卜卦有无联系?”
见苍华长老神色一滞,仇枭又道:“不过长老你说对了一点,爷爷我确实不会驱邪,但普陀寺的高僧说我身旁这友人和你同样乃天神转世,还教过他伏魔心法。常言道佛法无边,区区这点邪气怎会难得倒我这友人,你不妨让我这朋友试试,还是长老有所隐瞒...因此不能让我们见那女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鸺和江寒洢皆被仇枭信手拈来的鬼话连篇惊得无言,尤其邢鸺突然被冠上个莫名其妙的身份更是尴尬,一看部分女弟子听完这说法後对他投来崇敬目光,只能厚着脸皮绷住嘴角。
周遭某些围靠过来的新入门弟子不忍‘中邪’的师姐再受苦行进行附议,苍华长老本欲拒绝的话被硬生生堵在嘴里不由面色一僵,且有江寒洢在场他不好失态,逐悄声叫随侍弟子先去准备,堆起假笑道:“那就还请诸位随贫道走一趟,不过如果这位年轻道友无能为力也无需勉强,贫道自会继续用自身修为替弟子减轻痛苦。”
邢鸺透过面具直视面露淫邪的苍华长老,对方被他盯得有些心虚飘开了眼神。
那所谓‘中邪’的女弟子被关在狭窄的小房间里,四肢被铁链拴於墙上,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身上可见些许暗色鞭痕。
仇枭仔细审视了下那女弟子,女子弟子时而嘶喊时而低泣,虽有些疯癫但眼中理智尚存,身上药香不比山庄那年轻男子,症状倒与药人有着些微不同。
仇枭掏出颗药塞到邢鸺手中轻推邢鸺向前靠近,邢鸺会意挡住苍华长老的目光偷偷将药喂给那女弟子。
女弟子眼神瞬时有了片刻清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哽咽说了声救命。
仇枭朝她比了噤声手势,和邢鸺回到守在门口正和江寒洢攀谈的苍华长老面前,眯起眼勾起抹微笑。
苍华长老蓦然背椎发凉,不详的预感笼罩全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苍华长老早在领着仇枭等人前往房间时就已做好措施,发话让新入门的弟子跟随亲信前去进行每日修行,只留下追随他多年的十大弟子陪他守在门口。
江寒洢心知只要没撕破脸这苍华长老对他自会敬畏三分,保险起见不随仇枭入内,站在苍华长老身旁预先防范准备,果然没一会儿瞥见仇枭和邢鸺暗地在密谋着些什麽,为打掩护就主动与苍华长老闲谈起那女弟子的情况,询问所谓不守戒律究竟是怎麽回事。
苍华长老失望叹息:“唉,这说来丢人,了芸的娘亲曾是贫道的得道高徒,一年前羽化仙逝重登仙位後贫道就代为照顾这遗孤。贫道本是对她十分中意想传授她修行之道,可她目无尊长诋譭天神,不仅屡劝不听还口出恶言顽劣得很,明明长得和她娘亲这般相似却不及她娘亲有修仙的慧根,方才得罪苍天引得邪气入体,枉费贫道一片苦心。”
江寒洢质疑问道:“恕我冒犯,就我所知长老的修为应为全观之首,那长老岂不是该更早飞昇?”
苍华长老顿时安静,片刻後像是想到说法哈哈笑道:“江盟主此言差矣,贫道降世岂是为自身利益,自然得先教导这些弟子修行成仙方可安心登天。佛家有地藏王菩萨发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道家则有苍华老道许诺道观不空绝不成仙。”
十大弟子纷纷感动赞美,江寒洢看那苍华长老笑得谦逊的样子总觉有异,为避免在他人地盘无故生事便随意应和几句,心中对这道观起了犹豫。
这苍华道观目前谈不上为祸武林江寒洢不好多管闲事,但据传当今圣上对坊间招摇撞骗的假道学颇有微词,或许可向相识的捕快提个醒让他们代为出手。
这时仇枭和邢鸺走了回来,仇枭难得对外人展露笑颜却令苍华长老看得发怵。
仇枭笑问:“不知长老能否说明这女弟子失踪後回来的状况?你怎断言她是中邪?”
苍华长老强装镇定道:“贫道这十位弟子都亲眼所见,了芸失踪数日再出现道观中时只身穿里衣全身湿透,表面看似无异却发狂乱跑乱叫还攻击试图帮她的弟子,若不是贫道道行高深将她擒下,她早跑出道观到街上去祸害百姓。贫道也略懂医术,了芸除了发狂时激动得气血翻腾身体并无大碍,且贫道在她眉心看到一股黑雾,邪气附体便是如此。”
身边弟子频频道是,苍华长老有了自信,接着说:“鬼医并无天眼自然无法体悟贫道所见,这位道友若真是天神转世自当明白贫道所说为实,要不他就只是个神棍!普陀寺那高僧看来老眼昏花也不怎的,弟子们你说是与不是?”
十大弟子一阵盲目认同,言辞间不断腹诽高僧,邢鸺怒从心起握紧剑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枭轻握邢鸺的手,看向苍华长老轻嗤一声:“哈、笑话!爷爷我是没天眼但有鬼眼,尤其看那些伪装成得道高人的恶鬼看得极准。苍华长老你可知你在我眼里是何样子?青面獠牙一身污秽俗气,别说和高僧相提并论,你就连秽物都比不上。你这弟子究竟是中邪还是遭人下药,我猜你清楚的很!”
苍华长老急喊道:“快动手!”
十大弟子得令拔出身上配刀向三人砍来,离她们最近的江寒洢立即回身迎击。
苍华长老挥爪抓向仇枭,大吼:“传令下去,这仨人已遭外道邪灵附体,一个活口都不能留!今日绝不能让他们踏出道观!”
利爪碰到仇枭脖子之际被从旁而来的剑鞘震开,邢鸺抽剑欲对付苍华长老却遭仇枭制止,吩咐他前去协助江寒洢。
邢鸺本是不肯,在仇枭轻声哄劝下才不情愿地离开仇枭身边,飞身加入江寒洢那一对多的烦人攻防。
一众女弟子皆是置生死於度外,招招狠厉毫不手软,江寒洢顾着她们为女子不愿下重手只点了她们睡穴,岂知部分躲在旁观战的女弟子趁着空暇将中招的女弟子薰醒解穴,又是没完没了的耗时苦战。
心系仇枭的邢鸺只想速战速决,何况对方每刀都往致命处砍,乾脆直接挑了几人脚筋至少暂时解决再行动的可能,随即靠到江寒洢身边让对方服下解药捂好口鼻,自己亦吞了颗,取出仇枭趁握手时偷塞给他的迷药灌入内劲往空中一洒,就见白茫粉末飞散落下,附近的女弟子身躯摇晃尽数瘫倒。
後方女弟子被漫天粉尘震慑暂不敢上前,急匆匆掏出帕子罩住鼻间又扑了上来,怎料那迷药竟是沾到皮肤就起作用,个个脚步不稳又倒一片,众女弟子方才放弃贸然进攻。
邢鸺躲开向他倒来的柔软身躯和江寒洢点头示意,退进房内留江寒洢守着门口。
房内在这短短时间里亦进行了场实力悬殊的打斗,苍华长老的爪功高超狠辣直攻要害,仇枭无佩剑傍身但本身手脚功夫极佳并没让对方得手,反之像在戏耍一般轻松躲过每一招式,直到瞧见邢鸺赶了进来才停下脚步,找准空隙点下苍华长老的周身大穴。
邢鸺见状旋即挥剑砍断墙上束缚着了芸手脚的铁链,接过仇枭从苍华长老身上扒下的外袍披到仍在啜泣的了芸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枭拖起苍华长老来到房外,一手扼住对方咽喉命他下令其余弟子缴械投降,邢鸺再向束手就擒的余下女弟子们洒下另包粉末确保不出意外。
江寒洢趁此奔至街上让候着的马夫赶紧去寻熟知的捕快通报讯息,找来绳索疾行回道观将昏倒的女弟子一一绑好。
恰好刚刚还在听师姐歌颂长老修为的新入弟子们见师姐突然跑走循迹找来,江寒洢试着给她们解释情况,新入弟子虽面带质疑但不是不会思考,相互交谈议论不知相信什麽是好。
当中一位妙龄女子迟疑的走到江寒洢跟前,在江寒洢耐心等候下开口表明是她给聚贤山庄送的信,鼓起勇气向其他弟子说出她意外撞见的事蹟:“了芸师姐和那外人‘中邪’一事实乃长老和十大弟子所为,我听到他们说了芸师姐不仅不感恩长老垂青还为个外人想背叛道观,应当受到惩戒...”
原来这苍华道观每日修行的地方和膳食里都加了迷失心智的药物,师姐们将长老说得无所不能是为让她们心生敬畏与恐惧,谨防她们随意忤逆长老意思,最终目的皆为让女弟子们心甘情愿交出所有身家钱财,甚至为取悦长老让他以渡入仙气名义行苟且之事。
“长老吩咐十大弟子将了芸师姐和那男子扣在修行房底下的密室还往里头运了不少草药,几天後那外人变得疯疯癫癫被悄悄送回其门派,了芸师姐侥幸逃出密室却不想还是被长老抓住,随後就有了中邪这一说。後来我曾偷偷到惩处房看望了芸师姐,十大弟子不但对她用鞭刑还帮着长老….欺负她。我怕出事又记得听人提过聚贤山庄,那日出外采购便私下托人给江盟主送去求救信。”
众人霎时哑然,江寒洢明白这几位新入弟子和道观牵扯不深逐将报官之事诚实以告,劝说她们若不想卷入其中还是早些归去,最後唯有那妙龄女子留下以作人证。
仇枭见四周清净许多便开始询问苍华长老关於药人的事,对方意图装作不知糊弄过去,仇枭咧嘴一笑,往苍华长老左手经络打入内劲,震得苍华长老老脸煞白急忙告饶。
苍华长老虚汗直流颤巍巍道:“贫、贫道只是因缘际会下认识会配制更好致幻药物的高人,和他们买药的交换条件就是替他们制作药人,刚好那想抢贫道女人的臭小子落到贫道手中,贫道就在他身上试验了下。贫道看他不会听令应是不算成功就停止用在了芸身上,贫道只是要了芸和她娘亲一样听话,又不要个疯子!”
邢鸺脸色难看抿了下唇,苍华长老瞥见後嚣张大笑:“别以为她们值得可怜,贫道求她们相信贫道了吗?你们可知她们中有多少人需要贫道解惑,既想做坏事不遭报应又想轻松成仙才如此依赖贫道!收点好处又怎了?她们自己傻还怪贫道聪明?”
始终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态度令邢鸺感到嫌恶,仇枭像是感受到邢鸺的反感,抓住苍华长老的左臂一扭,在对方痛苦嘶喊中冷声道:“没问你的恶心事给爷爷我闭嘴!说,可知那些人姓谁名谁长何样子?不交代清楚小心你另一只胳膊。”
苍华长老神情紧张思考良久,终还是败给臂上剧痛投降开口:“这、这贫道听他们说…他们是、是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把匕首破空射入苍华长老脖子,仇枭即刻反应欲替他止血已来不及。江寒洢将那妙龄女子护到身後观望四周,邢鸺亦警惕握剑挡在仇枭跟前。
然对方像是已彻底完事没了踪影,江寒洢交代邢鸺把女子守好,跃身寻觅周遭可疑动向。
仇枭将匕首从已断气的苍华长老颈间拔出,看清刀刃上的刻纹後眉头微挑把匕首递给邢鸺,邢鸺瞧见那在原身记忆里看了多年的熟悉图样顿时了然,向仇枭点头确认。
没找到其他线索的江寒洢在经过道观门口时碰上带着捕快和衙卫赶来的马夫,简略对捕快说清原委後领着他们入内,把余下的事都交给官家处理。
至於了芸则随江寒洢暂且回山庄治疗,捕快虽仍有些事想了解,看在了芸情况糟糕而江寒洢又保证五日内会亲自将人送到府衙就不强把人留下。
仇枭对於没能从苍华长老口中问出高人身份实际上没怎麽在意,反正他早有猜测只是为确认想法而已,何况那匕首来自收钱办事的歼影楼并不值得追究,更因邢鸺的缘故不想主动和歼影楼有太多牵扯。
仨人结束此行回到山庄,仇枭抽空为了芸诊查了病况。与另名男子不同,了芸在进行炼制药人的第一步骤就被及时喊停并没真的历经完整过程,现下主要问题除了连日服用致幻药物导致的体虚及一些外伤加之受创逼出的心病外倒没其他大碍。
身上的伤对仇枭而言不是难事,备好药方和药罐交给江寒洢派来的丫鬟为其代劳,精神萎靡的了芸比预期中来的配合,只在治疗时提出想见那还在泡药浴的男子一面,江寒洢向守着师弟的三位师兄说明实情後亦得到首肯。
了芸和那男子见面的情况如何仇枭没去关心,只在男子泡满三日後为其进行最後治疗,再交由江寒洢收取诊金。
完事後仇枭不愿费神理会不相关的事,和邢鸺一块儿去找被遗忘数日的俩徒弟,见俩小孩倒是和江沉枫玩得开心便临时起意抽考武功和药理,瞬间把俩徒弟整垮了脸。
隔日,江寒洢送完五人离开来向仇枭说明情况,仇枭不怎想知道那群人的後续又不好打断,撑着脸喝着邢鸺给他斟的茶听江寒洢简略道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年前,了芸那抛夫弃女多年的娘亲突然回到家中,把只身一人的了芸拐到道观不久就过世了。了芸自小对苍华道观只有恨意当然不会听进那些弟子和苍华长老的话,对饭食薰香也格外提防,可惜她不识武功无法轻易逃出便一直受困於道观,直到前阵子和师姐出外采买遇上那被她拖累的少侠,对方知她情况想出手相助,却没想到结果让俩人都遭难。
“了芸姑娘说她想照顾那仨人的师弟,他们决定先陪同了芸姑娘去趟衙门再回家。”江寒洢忆起那让人动容的情景,了芸见到那年轻人时倏然落下了眼泪,那年轻人明明心智受损却还是叫出了芸名字,动作缓慢艰辛地为了芸抹去眼泪,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似乎在叫了芸‘莫要哭’。
仇枭淡淡道:“这不也挺好,且苍华长老已死,那几个傻师兄不必再找人算账,江盟主亦算有个交代。”
江寒洢盯着仇枭须臾:“仇贤侄,你我都知这事没那麽简单,我记得听枫儿说过去年那锺家姐弟当初也曾炼制药人,那所谓高人若是他们师父那他的目的为何叫人不得不防。我瞧你似乎知晓内情,你究竟对药人一事了解多深?”
邢鸺留心听着二人对话,瞥见仇枭面前的茶杯空了便将之倒满,仇枭看了眼水中茶叶,笑道:“不瞒您说,若是我猜的那人那他确实是个野心家,不仅害了先师也从那时就已埋下不少隐患,可用的棋子和人手可能遍布各处,江盟主您就是想铲除也怕困难重重,我亦无彻底防范中招的法子。不若静待时机成熟他的野心自然会浮出水面,届时您再聚集可靠义士一举将他们剿灭岂不省事。”
江寒洢摇头:“若那人确如仇贤侄所言势力庞大,那我更不可能坐视不管让他为祸武林,再等下去岂非会有更多的人遭殃?就是困难我亦可慢慢一处处把他挑了,仇贤侄你大可但说无妨。”
仇枭抬眸望向江寒洢:“就怕我说了江盟主不信。”
江寒洢真挚道:“仇贤侄你尽管试试。”
仇枭勾起嘴角,一字一字道:“药王谷谷主,邢、天、德。”
江寒洢闻言震惊失语,邢鸺这下总算明白仇枭针对药王谷的原由,见仇枭似笑非笑眼神晦暗,不由伸手搭上对方肩膀,被了解其安慰意图的仇枭紧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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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洢像是看着自家孩子,对仇枭笑道:“我不敢说完全了解仇贤侄,但你的品性如何我看得明明白白。或许你有时嘴巴坏了点又不爱向人解释自己的作为甚至故意让人误会,可我知你内里是个明理懂事的好孩子。像是天海门那事,不知情的人道你坏心眼把蛊虫转嫁给门主那小儿子,实际上却是那小儿子对後娘下的蛊被你破解後遭到反噬。你明明还好意救他一命,偏生那门主怕家丑外扬硬让你背了锅,我也不懂你怎就不肯让我替你澄清。”
仇枭被江寒洢一语道破又听对方称自己为孩子表情显得有点不自然,瞄到邢鸺脸上浮现笑意,当即随便找了个藉口拉着邢鸺逃窜离去。
靠近廊道时回头一看,邢鸺已然轻笑出声,比往常笑得更欢的模样让仇枭即有些恼羞又心痒难耐,顾不上其他将邢鸺拉近轻啃,直到那白皙脸上渐渐有了血色才甘心罢休。
“还敢笑。”
仇枭伸手轻捏邢鸺脸颊,邢鸺并不闪避只是目光含笑回视着他。
以往诊病完後若无其他要事仇枭便会选择直接回谷,此次既有俩徒弟在又想顺道帮江寒洢也算是帮自己点小忙就决定多逗留些天,趁江寒洢集结其他侠士前调配出含有抗药性的药物,好让他们日後对上药王谷的人也不至於轻易着了道而遭难。
翌日,仇枭和邢鸺带着俩徒弟到街市上走走看看顺带买入所缺药材,无需代他爹处理盟主工作的江沉枫理所当然跟着同行,也幸好江沉枫是个呱噪的人,一路陪着邢朗邢睿说话倒也不闷。
仇枭和邢鸺走在前方,看到之前遇过的捏面人老师傅又停下脚步,江沉枫牵着邢朗邢睿走了过来,俩小孩对这类小东西很是稀罕却都不好意思开口,眼巴巴的盯着眼前形形色色的面人。
邢鸺看着他俩露出淡笑:“喜欢哪个我给你们买。”
邢睿还在客气两句,邢朗已伸手拿了兔子、小猫和小狗的面人对邢鸺露齿而笑。邢睿见他多拿一个就想取来放回原处,却看邢朗摇头表明这三个都是自己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睿怒由心起又怕俩师父生气,频频看向邢鸺脸色。
邢鸺不禁失笑:“这点钱我还是有的,你想拿什麽就拿。”
邢睿这才仔细观察摊上摆着的面人,小脸蛋像在做重大抉择般皱成一团,挑出三个满意的对邢鸺道谢。
邢鸺见俩徒弟稚气开心的样子也受到感染,刚想掏出荷包付账却被仇枭按着手阻止。
仇枭对他挑眉微笑,转头对老师傅道:“老伯,可否按我俩样子捏一对面人?”
老师傅收下仇枭付的铜钱着手捏制,邢睿和邢朗好奇就近围观,不多时便看到和他俩师父穿着相似的面人不禁发出连声赞叹。
邢鸺拿着俩面人心中涌现暖意,手中面人认真来看谈不上像与不像,因是仇枭特意让老师傅所捏才令他倍感高兴。
江沉枫对面人其实并无太大兴趣,但看仇枭给除他以外的人都买了也不甘落於人後,比俩孩子还更烦人的行为让仇枭眉头紧蹙,拿了支猴子面人塞给江沉枫说是正适合他。
江沉枫哪会在意被说像只猴子,牵着俩小孩满足地跟在仇枭身後。
仇枭侧头瞧见他家家犬眼神闪耀盯着面人,後方俩娃也双目明亮玩着面人,出奇相似的一大二小,此情此景莫名可爱。
仇枭抽走捏成邢鸺模样的面人,笑道:“这可归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鸺不确定是否自己多想,可理解为一语双关的话令脸上不争气发烫,强装作镇定点点头。
仇枭灿然一笑,也不顾忌街上熙熙攘攘,亲昵抚着邢鸺发丝。
将俩人暧昧眼神尽收眼底的江沉枫扫了眼一脸平静的邢朗和邢睿,心中了然。
要说之前他瞧仇大哥和邢鸺有点主从不分才想不时调侃几句并非真的当真,现下发现或许确实如他所言倒不敢再乱说话,只是实在忍不住想观察俩人互动,搞得邢鸺总感觉後背视线刺眼得让人汗毛直竖。
转眼天色已近晌午,江沉枫一时口快畅言说要请在谷中没机会吃到好东西的俩孩子吃顿丰盛大餐,遭到仇枭冷冷扫来的眼神警告,急忙赔笑扯着大夥儿走进万里香。
今日的万里香比往常冷清些许,众人坐在二楼靠窗座位吃着午饭,听见邻座音量不小似在议论隔壁镇发生的事便稍加留心倾听。
苍华道观的破事不知怎的竟传进皇帝耳里,皇帝对此龙颜大怒,不止下令各省县严查招摇撞骗的伪教派,还派了巡抚清早赶到邻镇把苍华道观给拆了,不少得到消息的人纷纷跑到邻镇观赏那声势浩大的拆迁场面。
至於那些深受苍华长老影响而失去自主意志的女弟子则被另外管制劝导,皇帝明摆着说今後不想看到她们打着苍华长老的名义再起炉灶危害百姓,在确保她们恢复理智前宁可招人诟病将她们关起来也不想再生事端。
江沉枫对苍华道观的事略知一二,他爹虽没把事情说的详细,但他这问问那听听也算是拼凑出头绪,听到这讯息後看向仇枭,对方却似毫不惊讶,正让邢鸺为其夹菜。
江沉枫问:“仇大哥,你不奇怪这苍华道观也没多大,又是地方府衙可解决的事怎会惊动到皇帝?”
仇枭懒得搭理他,嚐了几口食物後挑出几样自己喜欢的菜色放到邢鸺碗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沉枫明了自己注定等不来回答就不自讨没趣,转头叫俩孩子多多吃肉。
饭後回到山庄,仇枭想专心制药便把俩徒弟赶去找江沉枫,仅留下邢鸺在旁帮手。俩人一蹲一坐在院子里,仇枭将药材放入药碾子,邢鸺负责磨药成粉。
忙了好一阵子後,邢鸺想起午间仇枭过於无动於衷的平静神色,待仇枭停下手头工作起身准备下个工序便向其提出疑问。
仇枭对於邢鸺如此观察入微挺是意外也感到熨贴,笑道:“我不过写了几封信向欠我人情的达官显贵稍微提了下,他们怎麽传到皇帝那我可不晓得,我虽不喜那皇帝,但他的确算得上是个爱护子民的人。”
说完发现邢鸺眼带笑意看着他,逐敲了下邢鸺脑门:“你这表情是何意?”
邢鸺早没以前那麽担惊拘谨,坦率道:“属下就觉得您果然是个好人,之前还说不管这些旁门左道,背地里却在为他人着想,要不怎会想办法让苍华道观彻底断根。”
仇枭沉默盯着邢鸺好一会儿,牵起抹笑轻弹邢鸺额头:“错了,我才不在乎那些不相干的人,还不是见你对那苍华长老如此痛恶才会出手。”
这下换邢鸺听愣了,仇枭看他呆呆捂着额头的样子有些傻气,逗他道:“怎在发呆,不该谢我吗?”
邢鸺回过神起身往仇枭唇上轻轻一点,眼波流转抿嘴浅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仇枭喜欢极了邢鸺此刻神情,搂着邢鸺腰际将其拉近,低头欲再次亲吻这让他心有所感的家犬。
“仇大哥你可知我爹...诶!?”应该在带孩子的江沉枫突然闯了进来,和某次类似的情景令仇枭面色顿冷,邢鸺自觉不好继续待在仇枭怀里赶忙往後退开一步,发现自己破坏了正好气氛的江沉枫不禁倒吸口凉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沉枫僵硬地抬眼与仇枭对视,冰霜更胜平日的脸色吓得他心惊胆颤,只得堆起笑苦哈哈的假装什麽也未曾发生,强装镇定道:“额、咳,仇大哥,你可知我爹说要召集一些大侠义士,连部分隐居庄里的前辈都收到老管事的通知,请他们明午商议要事。”
仇枭并不作答,转身吩咐邢鸺将磨好的药粉从药碾子取出,自己则着手熬煮炼蜜。
待炼蜜煮好,仇枭逐步往内加入邢鸺递上的药粉,指导邢鸺拿双筷子将其搅拌成团,问江沉枫:“我那俩徒弟呢?”
等得发慌的江沉枫立即回道:“他们在小弟那玩着早上买的七巧板和九连环,小弟瞧都没小弟的事又刚好听见我爹和管事的话就来找仇大哥你了。”
仇枭道:“把他们俩叫来帮忙。”
江沉枫还想多说个几句,看仇枭大手一挥催促他赶快动脚,只好纳闷的跑回自己那屋,抱起俩孩子又快步奔回西厢院子。
邢鸺不怎明白原先还嫌俩徒弟碍事的仇枭怎会改了主意,决定先去找来小凳子再给小徒弟洗净双手。
三人依仇枭指示将药团搓成长条再分成小团揉成丸子。仇枭朝乾站在一旁发愣的江沉枫丢去块沾湿的帕子,叫他没事一同动手。
江沉枫不敢拒绝,坐下後比照其他三人动作照做,看仇枭只在边上监督不禁嘟囔,一回头发现俩孩子和邢鸺皆将目光锁定他身上,前者带着同情後者木然的脸上明显不悦,下一刻江沉枫就被仇枭使劲拍了下後脑勺。
仇枭道:“你也不蠢,该察觉江盟主下来可能有些要事得忙,这些药正是提前给江盟主他们所准备。这最後步骤确实非难事,就是你家任一仆从也可完成,但你不知江盟主那要事牵连多广,若非全然可信之人我断不会冒险假手於人。”
江沉枫略感讶异却立即想到个重点,灿烂笑道:“所以仇大哥的意思是你还挺信小弟我的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枭瞥他一眼,淡漠道:“你不每日游手好闲无聊得很,且这药是给你爹他们服用,以你的惰性没那麽快想当盟主。”
俩小孩不知听没听懂睁大眼盯着江沉枫,邢鸺倒是忍不住发出轻笑。
“才没那回事!”江沉枫的极力反驳被仇枭一句‘那你现在想当盟主?’给堵回,转而含糊道说他对盟主之位并无野心,挫败地继续闷头做他不熟悉的简单工作。
临近傍晚前众人算是把所有药丸弄好装瓶,仇枭让俩徒弟和江沉枫把药瓶带上,偕同邢鸺一块儿去寻江寒洢。
一行人到书房时江寒洢正审阅着收到的回覆信函,瞧见他们到来自是放下手中信件。
江沉枫和俩孩子随即将药瓶摆到桌上再由仇枭简单说明其效用,江寒洢听完代众人向仇枭致谢,顺势邀请仇枭出席明午的商议。
仇枭想像了下那情景,戏谑笑道:“别说他们会不会答应协助您,我怕到时那些人一听这药乃鬼医所给就吓得不敢要了。”
江寒洢对此倒是豁达,豪迈一笑自信保证:“仇贤侄你大可放心,来便是了。”
仇枭见江寒洢态度坚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自是不好拒绝,点头答应後带着邢鸺和俩徒弟先行回房吃晚饭,独留满腹疑问想请教江寒洢的江沉枫细听他爹向其阐述所有内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清晨,仇枭和邢鸺梳洗好後到隔壁房间叫醒俩徒弟,告知俩孩子他们有事外出一趟,预先布置好功课又留下几个小药包给他俩防身,交代俩孩子莫要四处乱跑。
邢睿并不清楚他俩师父一大早是要去哪,瞥见仇枭眉头微挑即刻听话先将药包收好,按着睡得呆愣的邢朗点点头,仇枭这才带着邢鸺找老管事安排马车前往通天阁。
通天阁於武林之中算是有点独特的存在,既不以武闻名,阁里也有不少完全不会武艺的一般人。做的虽是情报买卖,却正大光明敞开大门做生意,对外同时是家高朋满座的酒楼,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江湖人士都一概欢迎,明文规定於酒楼里不可随意打斗、无故挑起争端。
只要是通天阁打探得到的情报无论何人都可购买,付得起开价便是客,若是财力不足亦可与每个分舵的管事商量以等价情报交换,因此手中掌握的讯息小至隔壁大娘吃的早饭大至皇宫秘辛,涵盖各个方面不容小觑。
以前曾有些人意图靠武力或是权势收服通天阁,然通天阁眼线遍布各地,不仅不受威胁还反手把那些人见不得光的秘密公诸於世,给那些人留下惨痛教训亦算是给其他人警告,自此无人再敢妄图挑战通天阁的能力与底线。
至於通天阁阁主的身份一直成迷,发迹至今从未有人亲眼见过也没人能探出个结论。有好事之人试过砸重金向通天阁买下关於阁主身份的情报,不止被遗憾婉拒,还听阁里众口一致告知就连工作多年的他们亦不知晓阁主是谁,久而久之大家渐渐对此失了兴趣,不再费心打听阁主消息。
距离聚贤山庄最近的通天阁分舵不过半个时辰路程,离开山庄不久仇枭与邢鸺就已抵达一大清早便敞开门户做生意的酒楼柜台前,可毕竟时候太早店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
仇枭向明显认出他身份而神情一滞的掌柜要了个雅间,吩咐掌柜把此处管事找来说是有笔交易要谈。掌柜闻言立即差店小二将二人领至房里奉上招牌点心上好茶水及美酒,不敢让仇枭久等急忙找管事通报此事。
店小二送完东西退了出去,雅间内顿时仅剩仇枭与邢鸺二人,邢鸺拿起酒瓶想到仇枭平日里几乎没在饮酒便将之换做茶壶,倒好茶後照仇枭意思坐到其身旁。
仇枭捻起切成小块的桂花糕浅尝了口,将余下的递到邢鸺嘴边:“张嘴。”
邢鸺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桂花糕含进口中,唇瓣碰触到玉指刹那脸上更热,生涩反应引得仇枭一阵失笑。
仇枭舔去指尖甜腻含笑问:“可还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鸺有感仇枭语气轻佻似在调戏他,但转念细想嘴里软绵爽口带着淡淡香气的点心并不讨厌,懦懦应了声‘嗯’。
耳边传来无声轻笑,就看仇枭又挑起另一款暗绿色糕饼先咬了口再喂给自己,邢鸺乖乖咬下发现是绿豆口味,不禁稍稍蹙起眉头。
仇枭自然察觉到邢鸺的表情变化,问:“不喜欢绿豆?”
邢鸺诚实点头,仇枭眯眼一笑侧身吻住鸺的唇。
灼热温度自唇上散开,邢鸺顾不得其他彻底忘了口中滋味,在仇枭递来茶杯时一口饮下,又被仇枭亲了一回。
仇枭吃掉手中绿豆糕笑道:“是我疏忽了。”
邢鸺抿了抿嘴:“其实也没那麽糟。”
仇枭深感这般模样的邢鸺甚是有趣,正欲多调侃两句却听远处脚步声渐近,逐敛下脸色换上冷漠神情等侯对方到来。邢鸺亦想起身站好,被仇枭按下肩膀对他摇了摇头。
下一刻稚嫩童音响起:“还望我们这的糕点合鬼医心意,不过没想到鬼医待人倒比传闻中和善,竟还会与随侍同桌,还是说…这随侍有别於他人?”
进来的是个紮着双辫留着平刘海表情灵动精明的女童,看来仅比邢朗邢睿大了几岁,身後跟着刚刚的掌柜与像是护卫的壮硕带刀男子。
女童蹦蹦跳跳坐到仇枭对面,接过掌柜倒的酒细品小酌,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糕饼送入口中,满意的点头赞许。
邢鸺对於女童这麽小年纪就已在饮酒深表惊讶,仇枭哼道:“别被她这样子骗了,里头可是个老太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童也不怒,跳到邢鸺跟前将脸凑近:“你好好瞧瞧我可像是个老太婆?”
仇枭冷眼瞪去,把邢鸺揽近拉开与女童的距离,女童却似无所畏惧咧嘴一笑,脚下轻跺跃回原位:“我不闹就是,鬼医真是好眼力!我还不想招你记恨,要真给我下奇毒可不知能上哪寻解药。我是这里的管事紫烟,说吧,鬼医此行所为何事?”
“你们如此神通广大怎会猜不到我目的?”仇枭扫过紫烟脸蛋,意外瞥见对方因方才动作变得凌乱的刘海底下隐藏的异状,二话不说抓上紫烟手腕,紫烟与身後护卫当即警觉抽手躲开。
邢鸺不知三人怎话没两句突然动起手来,唯恐人数对仇枭不利立即切进护卫跟前阻止他对仇枭出招。掌柜只是个普通人并不会武功,见状害怕受到殃及躲到角落缩成一团。
四人有来有往各不相让,仇枭懒得耗时便将邢鸺扯往身後,向紫烟与其护卫各拍去一掌,强劲内力瞬间将二人震退,紫烟更是吐出口黑血单膝落地。
护卫把紫烟搀扶起後凶狠瞪视仇枭,紫烟抹去嘴角血渍问道:“恕我想不透,我怎得罪鬼医了?”
仇枭指了指右额:“我就想替你诊个脉,你中毒了吧?”
紫烟面色一僵,和护卫对看一眼後道:“我不久前的确是遭人暗算,不过不劳鬼医费心,我都活到这把年纪,就是死也没什麽值得遗憾。”
邢鸺没料到搞出这麽一段竟是为这点事不禁有些恼火,可对着仇枭又气不起来便闷声退到後方。
仇枭心中一软安抚轻拍邢鸺手背,看邢鸺脸色稍好才走到角落将掌柜拖起推出雅间,反客为主命掌柜勿让其余人来打扰。
掌柜犹犹豫豫看了紫烟脸色,得到紫烟颔首才依言退下。
仇枭确认四周清净後道:“我也不兜圈子,你在这分舵正好,以你身份应该早就听说聚贤山庄的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会知道我是谁...”紫烟困惑的盯着仇枭半晌,看仇枭没有回答意愿便道,“鬼医指的可是江盟主召集人手到聚贤山庄一事?”
仇枭点头:“当我们做个买卖,我替你解毒顺道赠你道消息,换取你手中所有药王谷私下暗藏各处的据点位置。你既然出现在离聚贤山庄最近的分舵那总该是想过真有个万一就到聚贤山庄求医,我猜你这毒迟迟不解也和药王谷有点关系?难道不想让药王谷自食恶果?”
紫烟绽开笑容:“鬼医你这话就说错了,我身中这毒倒怨不得任何人,四下打探被人发现反击只能怪我技不如人。通天阁本就不判是非对错,就算得知有人暗地为恶或想颠覆武林我们也不会随意插手,我这条命还不足已换得你想要的消息。”
仇枭目光一转指着护卫:“那你舍得不管你这护卫儿子?你该知道炼制药人的药物会毁损心智,就是只泡上些时日没完成完整过程亦伤身,何况我已能从你这儿子身上闻到药香。”
见紫烟有了些动摇,仇枭又道:“我知你自己是无所谓,可你这儿子若这麽拖下去别说是掌管通天阁,日子一久身子可能还会留下病根。你又放任自己等死,就不怕离开後你儿子不必多时便被他人胁迫退位?万一他连命也赔上,到时你在九泉之下可能安心?”
护卫深知紫烟向来只以通天阁利益为主,当初为救他导致自身中毒已是这辈子做过最贴近娘亲本份的事,他俩关系复杂可他并不想紫烟出事,乾脆代而答应:“这买卖我替阁主接了,鬼医只需治好我和阁主的毒,还有请务必将中毒之事及阁主身份保密。”
紫烟首次见她那唯命是从的儿子态度如此坚决,难得不再多言选择默许。仇枭请紫烟拨开刘海仔细查看她右额上发黑的伤痕,为俩人把完脉又取了点紫烟的血,掏出颗可暂缓毒性的药丸让紫烟服下,再将自己研制的含药人抗性解药给了护卫,嘱咐他连服十日再稍泡点药浴即可痊癒。
仇枭收好装着血液的瓶子後道:“你的解药我回庄後会着手调配,你们今晚到山庄取药即可。”
护卫颔首,和紫烟走至窗前取出个小笛子对空吹哨,没过多久一只老鹰冲了进来停靠在护卫肩上,护卫取下老鹰背上绑着的小型竹筒倒出里头多张纸笺,与紫烟核对一遍後将空了的竹筒重新绑好把老鹰送了出去。
“这些便是我们之前跟踪药王谷弟子所查获的地点,虽还不是全部但也该涵盖了九成之多,之後再有更多消息我会让人送到江盟主手上。”紫烟把纸笺递上,仇枭接过转头交到邢鸺手里让他收好。
紫烟虽知鬼医身旁自去年起便多了个随侍却不知俩人间这般信赖,眼神古怪地打量邢鸺,仇枭一个闪身挡去其视线。
仇枭道:“我以前曾听毒仙子提起通天阁阁主是个有着孩童外表对各种小事都感兴趣的人,正是因此才有了建立通天阁的想法。别的我不管,事关我所饲家犬还请莫过度探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紫烟听到毒仙子名号忘了再关注邢鸺,轻嗤一声道:“没想到鬼医竟和那小妮子相识!我还奇怪这世间知我身份者要嘛早老死要嘛还没投胎,结果原来是那为个女人跑去隐居的小妮子多嘴!她过得可好?是否还在为那女神医要死要活?”
邢鸺听到女神医三字忍不住瞥向仇枭,仇枭脸色倒也平静,反问:“你想知道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紫烟笑着点头:“是不难,但我和那小妮子有约在先,通天阁不查小妮子和她那女神医相关的消息,就是意外得知也会尽数销毁。”
仇枭思索後道:“她还算挺逍遥吧,放不放得下都已成过往云烟。”
紫烟含笑骂了毒仙子几句不再追问,只叫仇枭有机会替她送上‘问候’,眼神落到仇枭後方的邢鸺脸上,像是想起什麽恍然大悟。
“我也是老了,竟到现在才发现!”
因毒仙子的关系紫烟多少对仇枭产生了点亲近感,斟酌後再次破例道:“鬼医可听过江湖近一年的传闻?若是重要的人还是藏得更深点要好。”
仇枭看了眼邢鸺,淡然道:“那他们也得有那能耐,既是我的东西任谁也抢不去。”
紫烟无奈摇头:“你怎和那小妮子一个脾性!算了,走走走,完事还不快走!真为吃光我这糕点不成!”
紫烟和护卫恭送仇枭与邢鸺离开,仇枭迈出通天阁前倏然回头对俩人道:“对了,之前说过赠你们道消息可不能食言,今後若有人问起鬼医出处...你们大可说是鬼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仇枭和邢鸺从通天阁回到聚贤山庄便去向江寒洢说明了大略情况,把得来的纸笺交给江寒洢处置。江寒洢对这意外收获甚是惊喜,快速整理好纸笺上内容後看天色已近午时,携同俩人一齐到大堂会客。
此次商议进行得远比仇枭想象中更简单顺利,前来的人数不多但皆是武林中以正直侠义着称的各路侠士及久居山庄退隐江湖的前辈,众人与江寒洢的交情极好,对其所陈述的种种事蹟和关心的隐患毫无置喙,看到仇枭也不似见到恶鬼,大方收下药瓶义不容辞应下江寒洢的要求,各自领了几张纸笺回去。
仇枭虽早就清楚江寒洢备受众人拥簇,却未曾料想大家对江寒洢的信任竟还远超他预估,回房後和邢鸺独处时随口提了句,就看邢鸺带着浅笑望着他。
“您是因为那些侠士能这麽相信一个人而感到不可置信?但是您应该知道那受人景仰的江盟主对您十分信赖,属下也是。”
空荡的胸口涌现一股酸涩情绪,仇枭脑里仅存将对方紧拥入怀感受那暖心温度的念头。
邢鸺似是察觉仇枭想法主动向前靠近,仇枭反应过来将其搂紧。
晚上的时候老管事通报有人来访,仇枭将配好的药交给紫烟,算是完成了此次交易。
这趟出谷该办的事都已办完,隔日用过早饭仇枭就与江寒洢辞行出发回谷,临行前再赠了些药品给江寒洢,直言若有不足可随时来信通知。
这几日聚贤山庄人手调动甚多,江沉枫不得不替江寒洢分忧就没给仇枭等人护卫送行,遗憾包了些零嘴塞给俩小娃,沮丧地随着他爹学习处理武林事务。
回程路上,仇枭少有的保持清醒嗑着从小徒弟那顺来的瓜子偶尔投喂邢鸺几口,邢鸺看俩徒弟窝在一块儿玩着之前买的小玩意儿没在关注他俩,趁此问起仇枭昨日提到的毒仙子。
仇枭不疾不徐捻起块瓜子片弹向邢睿,邢睿嗷叫一声捂着头委屈瞪向仇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枭问:“你俩是要自己睡个觉还是让我点睡穴?”
邢睿自然想选前者,邢朗却抢先老实道:“徒儿睡不着,师父您点我俩睡穴吧!”
“喂!”邢睿没来得及摇头说不,就见仇枭对他眯眼微笑,下一刻只感觉有东西打在身上便失去了意识。
邢鸺见状不禁失笑,起身将小徒弟摆放躺好,重新坐回仇枭身旁待他开口。
仇枭抚上邢鸺发丝,道:“我不是提过不在谷里时会让熟人代为照看,那熟人便是毒仙子,平日衣物也是她让人来取了拿去清洗。”
今日总算是解了邢鸺一直存有的疑惑,可想到毒仙子来去自如又问:“您非常信任她?”
仇枭替邢鸺塞好颊边散发,缓缓道:“毒仙子虽已隐居多年,但想当初她可是与先师齐名。先师师承百毒谷而毒仙子师承药王谷,俩人年纪相仿又都专精毒药与医理自然少不了比较。先师对一争高下并无兴趣,但毒仙子却异常上心总会寻先师麻烦,偏生俩人本事不差始终没分出胜负。俩人久而久之成了无话不谈的至交,也不知那毒仙子是磕到脑子还是怎的竟对先师动了情,自知求而不得且先师已心系他人,便默默归隐山林转而暗地守候。”
仇枭说着像是忆起往事,目光变得幽远:“我小时候曾让毒仙子照顾过几年,初次攀上绝尘谷谷顶做的第一件事也是依先师临终前的嘱咐去找毒仙子。先师在毒仙子不知道的时候失踪遭害是她这辈子的痛,我俩由此有了同个憎恶对象。她看在先师面子上或许愿意帮忙我做些琐事,但问我们信不信彼此?还真谈不上,她心底保不准挺恨我的。”
此时的仇枭不比平日所见坚强,邢鸺不忍见到仇枭眼底悲戚却不知如何安慰,无措的伸手轻拍仇枭後背。
仇枭被这笨拙讨好的举动搞得忍俊不禁但也因此淡化了心中郁结,笑着揉了下邢鸺脑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鸺见仇枭恢复了平日样子,道:“属下觉得...真恨一个人是不会照看那人多年,连洗衣这种杂事都肯替您做。”
仇枭挑眉解释:“又不是她亲自动手,她只是想使劲欺负那输给她当奴婢的同门师妹。你别以为她多正常,她可和我一样是个脾气古怪的怪人,要不你以为毒仙子这名号怎来的。”
仇枭绘声绘色细数起毒仙子年轻时留下的整人事蹟,邢鸺闻言忍不住发出轻笑:“属下从来不认为您脾气古怪,她或您都是有自己想法的独行之人,他人不理解才会误解你们。依属下看,她也是以自己的方式在关心您。”
仇枭明白邢鸺所言皆出自真心,霎时心情变好垂首於对方耳朵上轻咬了口。邢鸺浑身一颤愣愣地抬眼望着仇枭,仇枭似觉得那表情莫名有趣,倾前亲吻邢鸺额头。
回谷当夜,仇枭招来白羽给毒仙子送去信函表明他近日会登门拜访,几天後天色刚亮,仇枭备好饭食交代俩小徒弟好好看家,领着邢鸺前往毒仙子居所。
按仇枭所说毒仙子现在隐居之处与绝尘谷相距不远,邢鸺随着仇枭到了崖顶的丛林迷阵之中,向着与平日截然相反的方向走了好一段路进到深处,果然在一条溪河边见到个简朴木屋,有个布衣女子正蹲在河边洗着衣物。
布衣女子见到仇枭立马丢下手上工作跑了过来,左右张望後小声道:“小子,那毒妖女去采药还没回来,你趁此帮我把那毒妖女下在我身上的毒给解了,我定当会有重酬!”
仇枭目光冷淡地盯着她瞧,随即一把银铃笑声自侧方响起,好听的女声由远而近:“哦?重酬?姑奶奶我怎不知道你这穷婆娘有东西可酬谢这小鬼?”
邢鸺转头望向声音来源,来者身姿曼妙穿着一身殷红衣裳,手中提着一株形状像是人蔘的红色草药,乌黑亮发有些凌乱却又彰显别番风情地随意紮起,那张清丽脸蛋更与仇枭易容後的外貌有几分相似。
邢鸺一时看失了神,直到腰际弱点被人轻捏了下才捂着腰惊慌看着仇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枭面无表情地问:“怎了?她有我好看?”
邢鸺快速摇头凑近仇枭耳边解释原因,就听仇枭说他确实是参考毒仙子的长相做的面皮,勉强算是躲过这话题。
布衣女子不知仇枭二人开小差说些什麽,见毒仙子笑得灿烂在等她回话,颤抖着声音道:“我那点破东西师姐您自然是瞧不上眼,您想我能有多贵重的东西,我在药王谷又不是多重要的人物…哈、哈哈。”
毒仙子赞同地点点头:“这倒是,你在药王谷混了这麽多年,除了轻功好点适合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还真没其他本领,对药和毒的天资也极差,所以你也就嘴上说说想骗这小鬼对吧?”
布衣女子被如此贬低却无法辩驳,僵笑道:“师姐说的是。”
“是什麽是!真当这小鬼蠢吗?衣服没洗完还不接着洗!我和这小鬼有话谈,你做完事就滚回药王谷探看口风。”毒仙子不耐挥手,布衣女子沮丧地走回溪边继续洗衣。
毒仙子旋即扫向仇枭与邢鸺,用眼神示意他俩随她进屋。
“随便坐,想喝茶就自己倒,桌上桑椹我才摘不久新鲜得很。”毒仙子撩起裙摆翘着二郎腿坐下,拿过桌上酒瓶饮了几口,“这麽多年不见怎突然想来见我?还有见我干嘛用这张脸,不尴尬麽?”
仇枭并不答话拉着邢鸺入座,将近日聚贤山庄会采取的动作与在通天阁遇上紫烟的事简略道出。毒仙子摆出一副不感兴趣的表情,念了几句长命老妖婆便没了下文。
“就这点破事?我还以为我师兄临时出关你才这麽急着找我,江盟主爱插手管闲事就让他管,最好能顺手把药王谷给端了,现在的药王谷早忘了师父们的祖训,留着也只是败坏门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毒仙子对师门倒是无情,嗤笑了声瞥过邢鸺,对仇枭道:“我是听我那蠢师妹抱怨过你换洗的衣物变多了,不仅有大人的还有小娃儿的,这人是你的小情人?我怎看他都是个男人,难不成还给你遇上个?族人真生了娃?”
邢鸺闻言神色一滞,仇枭捻起枚桑椹射向毒仙子手中酒瓶,冷声道:“大白天别说醉话。”
毒仙子惋惜地看着被贯穿出个洞的酒瓶,毫不在意形像将嘴赌上瓶身破口放肆豪饮,待瓶子空後随手一抛,道:“从前见你就绷着张脸,你师父那麽爱笑怎不会学学她,真是白长那张脸!唔...虽说你现在是用着这假脸,但我又没不准你笑。”
仇枭懒得理她,介绍道:“他是我去年收的随侍,我给他取名叫邢鸺,谷里还多了俩从赤莲教带回来的小徒弟,一个叫邢朗一个叫邢睿。”
“邢...呵,也行吧,赤莲教的事解决了就好,总算了却那人心愿。”毒仙子轻哼一声,目光在仇枭与邢鸺身上游转。
倍感压力的邢鸺向仇枭投去无措眼神,仇枭立即安抚轻握邢鸺置於腿上的手,将俩人互动看得一清二楚的毒仙子笑道:“随侍?真当我眼瞎?别告诉我你俩还没睡过?”
任谁被当面这麽口无遮拦询问都不好回答,邢鸺面上顿热张嘴欲说些什麽,一想自己的身份立场及和仇枭的关系复杂非三言两语可形容,於毒仙子而言更是个外人冒然插嘴似乎有些失礼,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邢鸺还在挣扎犹豫,就听毒仙子话锋一转对仇枭道:“说实在的我才不在乎你养个小情人或其他什麽,别忘记你该做的事就好。”
仇枭颔首,不欲耗心力与她争论,三人各怀心事喝着茶水,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半晌後仇枭起身拜别,毒仙子将拿在手中多时的草药丢给仇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百年血蔘拿去,够你俩吃的。这麽大个人还面无血色像什麽鬼样子,自己是个大夫就不会多吃些补气血的东西,是要我以後到下面被你师父骂麽?”毒仙子说着对仇枭挑了下眉,坏笑道,“话说回来,以前瞧你只会吃些素菜又孤僻得很,嘿,原来也不是想当个无慾无求的和尚!”
仇枭将血蔘递给邢鸺,冷冷瞟了她眼:“那我小时候还以为你是个带发的酒肉尼姑呢。”
毒仙子啧了声骂道:“真是个死小鬼。”
仇枭回:“那你不死老太婆。”
邢鸺捧着血蔘看俩人倏然开启拌嘴模式有些应变不及,过度幼稚又相似的对话方式出奇滑稽,经此观察从而了解仇枭偶尔的口头习惯乃是传承自毒仙子,俩人嘴恶心善的姿态像极一家人,明明在意对方却又不知道何故坚持不肯承认。
邢鸺想通这点轻松不少,憋不住含笑开口道:“您俩的感情其实挺好。”
“啧切!笑话!”仇枭与毒仙子异口同声,而後相互对望翻了个白眼不再作声。
仇枭和邢鸺离开木屋重回迷阵时清幽的声音传了过来:“臭小鬼,你若不讨厌人家陪着你就好好待他,记着你不是你师父,这世上亦非每个人都像邢天德,更加别让你那小情人成了我。”
仇枭望着眼前丛林脚步一顿,侧眼瞥见邢鸺低垂下的眼睫轻轻颤动,心头一紧牵起邢鸺往回谷方向步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邢鸺自一年前来到绝尘谷就发现谷里的气候与外头有所不同,仅有春夏连雨天也极少见,对於上辈子生活在热带国家的邢鸺而言无需面对适应寒冬这难题倒是挺好,且仇枭似乎同样不怎麽喜欢冬季,去年近年底时有好几个月都选择不出谷看诊,虽有部分是为让他专心练武,但大概也夹杂着他没研究出的原因。
今日谷内适逢雨天,邢朗和邢睿吃完饭就待在自己屋里,一个依仇枭吩咐阅览下一本医书,另一个听邢鸺所言继续紮实锻链基本功。
隔壁屋内,邢鸺并无要事可做,东摸摸西碰碰随意整理了遍柜子,天气冷冷的感觉有些疲乏,瞧仇枭正翻看着书籍便不打扰,俏俏跑到床上眯眼歇息。
仇枭看书看了半晌发现总跟在身旁的人没了踪影,回头见邢鸺懒洋洋地抱着被褥卷缩成一团,像只贪睡大狗的样子有些可爱,乾脆拿着书坐到床榻将邢鸺搂进怀里。
半个时辰後邢鸺悠然转醒,惊觉自己窝在仇枭腿上顿时有点错愕,然心里更贪恋那暖呼呼的感觉,看仇枭面色平静便保持着姿势偶尔抬眸偷瞥几眼,不怎麽高明的举止自是没逃过仇枭眼睛,被对方含笑轻抚过脑袋。
通过敞开大门可见外头雨势已然转小,仇枭拍拍邢鸺後背唤其起身,将油纸伞塞到对方手中,二人共撑把伞走到谷中巨石前。
仇枭侧过头近距离凝视着邢鸺,须臾後道:“我想是该把一些事和你交代清楚。”
邢鸺微愣了会儿,从仇枭温柔目光中理解出其意思,挂上浅笑微微点头。
仇枭伸掌拍上面前巨石,巨石顿被浑厚内力震得向旁移去,隐藏其後的漆黑洞窟霎时展露眼前。
那日见完毒仙子回来後仇枭想了许多,他与邢鸺早是一体只会同生共死没有其他可能,邢鸺的单调过往在醒来不久早已摊明,唯有自己始终对好多事有所保留。
每当和邢鸺亲近或对上那满怀真心的纯净视线总能挑起心中罪恶,逐日不愿对邢鸺再有诸多隐瞒,想和对方分享深藏多年的秘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枭取出火摺子先行到洞窟内点燃地上残余的几根蜡烛,邢鸺随之走进,放下纸伞环顾了圈四周。
这洞窟不大一眼即可看尽,洞窟右方一角的石壁缝隙不时涌现清水,周遭墙上生长着一些不明草药,还有个散发着冰冷寒气的冰床,此外倒是空空如也什麽都没有,唯一比较惹眼的是洞窟最里头像是被另外的巨石堵死了洞口,用上内力也推不动。
仇枭来到邢鸺身边制止他动作:“这後方还有许多石堆挡着,不必白费劲。”随即牵起邢鸺的手坐到一处有三个微微隆起的坡地前。
邢鸺看了眼面前明显突兀的地方大略有了猜测,果不其然就听仇枭道:“左边埋的是先师,右边这是先师的挚友,即赤莲教圣子也就是之前那弘墨的兄长,剩下这便是梵修前辈。”
仇枭见邢鸺不发一语仅是安静等待下文不由好奇:“你怎什麽都不问我?是因那次…伤着你了?”
邢鸺自然明白仇枭所指,摇摇头看了下仇枭脸色,靠上对方肩膀道:“属下虽然想了解您但不想您为难,况且属下认识的是眼前的您,您的过去不影响属下对您的心意...”
低沉的声音骤然变轻,仇枭垂眸瞥见肩上人神色微窘,禁不住轻弹了下邢鸺额头:“傻子,有时我也拿不准你因何不好意思。”
明明那日向他表明心意是那般坦率,他俩亲昵时亦算放得开,然而不时却会磕磕巴巴把自己说没声,偏偏他家这大狗又喜欢讨摸和他亲近,矛盾得让人琢磨不透。
邢鸺像是平缓了心情,回道:“属下也只会为您当个傻子。”
“贫嘴。”仇枭听他这麽一说没了辙,低头亲吻那近在咫尺的唇。
片刻後俩人回归正题,仇枭道:“你可知何故我在外头不以真面目示人?先师...实乃我生母,而这张脸生得与她极为相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妙手神医柳芊卉曾在武林中留下救人无数的美名,与姿容秀丽的妹妹柳芊宁并为江湖二美,相传其隐藏在面纱後方的真容远比她妹妹更倾城绝色,见过的人无一不为之倾心,可惜她一心专研医术与蛊毒从未对感情之事上心。
除此之外江湖中近乎没有柳芊卉私下相关的消息,也因此後来发生的许多恶事成了只有当事人才知晓、被掩埋起来的事蹟,更有人谬传柳芊卉是仙子降世只为救人,消失皆因累积够了善业回到天庭。
事实真相却是讽刺,不懂情爱的人一旦对人动心可以是万劫不复,柳芊卉在遇上邢天德时就注定将一生败在对方手上,只是当下她没想过这一败会牵连甚远害得挚友赔上性命,仅为造就她那自以为存在的感情。
从一开始一切都是个布好的局,连相遇也是依邢天德的计划顺利进行。
仇枭当初听柳芊卉说起这事觉得荒谬,但柳芊卉确确实实体验到了那所谓一眼万年、命中注定的心悸。
柳芊卉直到临死前也说不上是为什麽,当她在那片偶然发现的草药园中遇上悠然躺着休息的邢天德时,对方那挂着微笑的俊朗模样竟就悄然无息烙印进她心坎上,永无法磨灭。
当年柳芊卉十八岁,邢天德已到而立还未成家,俩人对药与毒各有一番见解,邢天德成熟稳重却又不失雄心壮志的言谈举止有别於柳芊卉所遇过的人,让她芳心暗许坠入情网。
在柳芊卉以为俩人情投意合下自然对邢天德推心置腹,将之前游历江湖时意外从自刎的武林前辈那收获到血菩萨经一事坦然相告,更毫无保留把自己给了对方。
柳芊卉从未怀疑过邢天德的真意,就算有了夫妻之实而邢天德仍让她不可喧张也听话地将他俩的事当成彼此的秘密,偷偷与邢天德住到偏远地带,就连柳芊宁也全然不知。
直到某日柳芊卉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高兴得想和邢天德报喜,却发现对方拿着搜出的半本血菩萨经询问另半本的去向,不仅对他的骨肉毫不在乎,还坦白他的目的由始至终就是为了江湖传言落在柳芊卉手中的血菩萨经。
柳芊卉带着一身伤逃出来时遇上了当时只是陌生男子的此生挚友,独自离教匿迹中原的赤莲教圣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圣子倒也好心,依柳芊卉指示带着她去找毒仙子。毒仙子治好柳芊卉身上的伤後柳芊卉仍没能从打击中回神,恍惚下把自己和邢天德的事说了出口。
毒仙子和邢天德本为同门师兄妹早知他真正野心,无需多想就知柳芊卉已是错付。偏生柳芊卉心伤却不悔也不听他人劝告,始终保持一丝对邢天德的期望,纵然毒仙子多次劝导仍态度坚定说要把孩子生下,信誓旦旦邢天德见到他亲身骨肉定会回心转意。
圣子不通情爱不谙世事,对柳芊卉几近绝望却紧抓住最後一丝希望的想法感到有些佩服,既无事想做便提议留在二人身边帮手。
毒仙子对莫名其妙出现的奇怪男子不是没有防备,但考虑到自己无法时刻照料柳芊卉且这圣子又散发着淡然无垢的气息,勉强点头接受了这提议。
三人随着多日相处成了至交好友,柳芊卉也在一年後顺利产下儿子。
柳芊卉当即满怀希抱着孩子想去寻邢天德,毒仙子无奈将她拦下,告知她邢天德前几日已和药王谷前谷主之女成亲继承谷主之位,劝她忘了邢天德别自讨没趣。
柳芊卉明白归明白但仍不愿死心,求圣子代她给邢天德传信,找准毒仙子外出时机和圣子带着婴孩回到与邢天德生活了一阵子的住处,等待与邢天德再见一面。
圣子陪着柳芊卉等了一夜,耐不住困意睡着醒来时只发现嗷嗷大哭的襁褓,柳芊卉却是彻底消失了踪影。
发现俩人离开的毒仙子此时恰好寻来,见此情况只得和圣子将婴儿带回,二人暂替柳芊卉将孩子抚养长大。
柳芊卉一消失就是两年,再回来却是为江沉枫身上蛊毒一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赤莲教世代相传可解万蛊、百毒不侵的蛊王在这一代莫名选择寄宿到圣子身上,江沉枫所中蛊毒奇特,柳芊卉从未阅览过也没有解法只好请动圣子一同前往,最终虽仍无法彻底根除,但总算解了蛊仅余下不明毒素的侵害。
然而圣子的出手相助所带来的後续效应远超预想,更是让柳芊卉与邢天德再有纠葛的起源。
柳芊卉为和圣子专心研制解药重回毒仙子避世的居所,这一待就是好几年时间。这期间柳芊卉把她儿子收作徒弟,倾尽心血让他试药打造不易中毒的身体,教会他各种毒草医术,唯只容许儿子称她为师父。
闲置在旁的手倏然被邢鸺十指紧扣抱在胸前,仇枭笑道:“我没事,我自幼与她只有师徒之情,我也不认为她配为人母,早没什麽值得难过。”
那之後柳芊卉不时还是会留心关於邢天德的消息,虽然外传邢天徳夫妻和睦但毕竟没有子嗣,因而五年後当邢天德来函说想与柳芊卉及儿子一叙,柳芊卉竟还是傻傻的信以为愿望成真。
邢天德於信中同时注明想拜谢七年前给他传信的圣子,柳芊卉不做他想便瞒着毒仙子求圣子同她与已经七岁的儿子赴约。
这麽多年以来仇枭始终搞不懂柳芊卉当时究竟是怎麽想的,经过那麽些事始终还看不清邢天德的为人,赴约後害俩人皆中了邢天德下的怪毒,还因此令圣子不得不为保他俩受制於人,被邢天德割肉试毒研究体质,想方设法要夺走圣子体内的蛊王。
他们仨被关在药王谷过了一段时日,邢天德出现他们面前时要不就是询问血菩萨经另半册的下落,要不就是为无法顺利得到蛊王而对他们施虐泄恨,谴责他们霸占着好东西阻碍他实现野心。
每当仇枭看着状况凄惨的自己和这些年被他视若父亲的圣子那伤痕累累的身体都极想问无声哭泣的柳芊卉是否满意,自己犯蠢还非得拉着他人陪她受罪。
可圣子是个善良明白的人,知他心事总会笑着安抚他,笑说柳芊卉只是以为自己非得抓住邢天德这根救命稻草依付情爱生存,却忘了没有这根稻草前自身也曾有过潇洒自在的生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湿热的液体滴落在手上,仇枭瞥见抱着他手的身躯微微轻颤,邢鸺咬紧下唇早已湿了眼眶。
仇枭从没见过邢鸺这般失态的哭脸,心中有些发疼又觉得好笑,抽出手将邢鸺抱进怀里,轻拍邢鸺後背:“哭什麽,我又不难受。你再哭我都不敢往下说了。”
邢鸺埋首於仇枭颈间摇了摇头,因声音带了点颤抖变得含糊:“您不难受我、属下替您难受...您继续便是,属、属下听着。”
仇枭心疼失笑,轻吻邢鸺露出的後颈又再开口。
仨人遭难的日子没有太久,某天有个犯迷糊的小丫头给仨人送饭时忘了关好门锁,圣子见状趁机让他俩喝下自己的血暂缓毒性,仨人四下搜刮可用的草药与材料造出转移注意的骚动,趁着谷里慌乱仓皇逃离药王谷。
然邢天德一行人反应极快,一路穷追猛打不肯罢休,仨人最终被逼至传说中衔接地狱的鬼窟。
进退两难时恰好天地震动自上方掉下许多落石,邢天德和药王谷弟子无法冒然靠近,仨人为避免被落石砸伤只得躲进鬼窟,虽逃开邢天德的魔爪但也就此断了退路,被落下的巨石彻底封死在鬼窟之中。
邢天德等人待脚下不再晃动後曾试图合力将石头迁移,奈何落石过多贴得紧密,最终只留下嘲讽恶语,带着其他同门就此离去。
那时的鬼窟与现在不同,偶有阴风吹拂极其寒凉,暗无天日仅有几缕透过石缝的微弱光芒可供辨别日夜。
柳芊卉和圣子虽略懂武艺也有些内力但并不高深,就算能发现被赤鬼梵修推开的另个巨石也没可能有足够内力撼动,更别说他们压根从未找到任何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显然掉入绝望的柳芊卉相比圣子在心境上豁达许多,眼睛适应了黑暗後四下摸索一番,找到岩壁上渗水处确保不会渴死,又摸到些可服食的草药和不少枯枝。
圣子用捡到的两颗石子成功生起小火,仨人看清鬼窟内荒芜情况心下一沉。
仇枭大概在那一刻感知到此处会是他们的葬身之地,有水源没粮食单吃那些草药能存活多久是个未知数,不提身上还有不知何解的毒。
他并不觉得人生有多美好多舍不得死去,可看到还在哭哭啼啼的柳芊卉就瞬间断了理智,想也不想便对柳芊卉吼出心底所有恨意。
圣子了解他自打出生就受了委屈,此时要个孩子面对死亡自然会是恐惧,不再拦阻只将他当成自己孩子抱紧安慰。
柳芊卉像是被仇枭的怒火唤回意识,停了哭泣只是出神的望着俩人,最後仨人对望却是无言,安静无声过了一日。
那日後柳芊卉一改以往的态度,虽受困洞窟但更专注教导仇枭学习医术上的知识,连圣子也加入教导他认识所有蛊毒,冥冥中俩人似乎瞒着他做了重大决定。
一个月後,某日仇枭於睡梦中感受到体内多了奇怪跃动也有了内力就立即察觉不对劲,可睁开眼早就为时已晚,圣子将蛊王和内力全渡给了他,在地上留下几句劝慰的话与对屍身的处理方法,躺在冰床上安详离开了人世。
那是仇枭懂事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放声大哭,心底更自此将多余的无用情感彻底掩埋。
仇枭原中的毒被蛊王压制後消失,应圣子遗嘱他们亦有了新的粮食,但圣子体质特殊唯有拥有蛊王、百毒不侵的仇枭可安心食用其肉,於柳芊卉而言虽可充饥却会加剧体内毒性渐渐消耗尽其性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圣子的屍身在几个月後还是被俩人食用完毕,换作柳芊卉几日割下身上一处肉块烧烤供俩人分食。
这一办法又替俩人争取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在柳芊卉严格教导下仇枭习得了她所有真传。
当柳芊卉感觉体内毒素开始侵蚀心肺逐日虚弱便提前将自己所有内力传给仇枭,嘱咐仇枭出去後可投靠毒仙子或江寒洢,自己死後定会保佑他逃出生天。
柳芊卉等待死亡来临前和仇枭说了许多,有和毒仙子的相识相惜,有圣子不为人知的心酸故事,有她仍记忆深刻、关於邢天德所做的甜蜜事蹟,也有对他这孩子的亏欠与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直到柳芊卉过世俩人都没以母子相称,他看着变冷的躯体却不似当日看到圣子那般情绪激动,冷静切下今日份的粮食果腹。
而後又过了好些日夜,在他快把柳芊卉的肉身吃完以为终究难逃一死时,一只幼鸟穿过石缝飞了进来,停在柳芊卉的屍身上啄食其血肉。
眼前那画面令他总觉看到了自己,也不想将之驱赶,对它产生出亲近之意。
啃食父母招来厄运的鴞鸟,那不与他如出一辙?能在这冷寂洞窟找到一丝小小温暖也算是临死的安慰。
如今仇枭已想不起他小时候的原名为何,只记得当时他看着鴞鸟下定主意,若活下来就给自己取名仇枭,为向药王谷复仇而生存於世的报丧鸟,一直沿用至今。
“後来的事之前已和你提过,梵修老前辈因那鴞鸟也就是白羽留意到洞窟内有人而帮我开了条生路,甚至舍命救了我。毒仙子原先亦不住这附近,在我找上门告知她先师葬身於此後才迁移到那日我们拜访之处,说是想离先师近一点,以後她想葬在先师隔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枭淡然说完後轻轻拍着怀中没法停下抽泣的人,邢鸺吸鼻子憋着落泪的样子让他看了不舍,掏出帕子替邢鸺抹净布满泪痕的脸。
仇枭叹道:“这麽大个人怎还这麽容易掉泪,我们那俩蠢徒弟都没这麽爱哭。”
邢鸺於情绪控管上不是强项,尤其陷入低潮时更不易自律,仇枭的往事与不再吃肉的原因扎得他胸口作痛,像是能亲身体会到那些伤心经历心情荡到谷底,觉得丢人却也按耐不住眼泪溃堤。
邢鸺回嘴道:“又没人规定年纪大不能哭…”
仇枭明白邢鸺是为他难过,虽早对过往没了感觉但看邢鸺这状态也被勾动痛处,置於邢鸺後背的手臂像要把对方揉进身体不自觉加大力道将其牢牢拥紧。
这当今世上除毒仙子外已没人了解仇枭过往,他记事至今也仅有圣子和梵修老前辈给过他家人般的温暖,邢鸺是这麽多年来唯一特例。
半晌後,邢鸺缓下情绪自仇枭怀里退开,对俩人眼前坟头磕头道谢,感恩他们牺牲自己让仇枭存活下来。
邢鸺做完动作又窝回仇枭怀里闷声道:“就像毒仙子说的您不会成为您师父,因为属下绝不可能背叛您。属下也与毒仙子不同不想葬在您隔壁,以後让朗儿和睿儿把我俩烧成灰烬混在一块儿洒在谷里...您说过愿意陪我化作孤魂相伴左右...不能食言。”
仇枭闻言心中一颤,瞬感咽喉处微微刺痛,咽下酸楚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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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开那些不谈,邢鸺从仇枭口中得知邢天德当年在迫害他们後便闭关修炼不再见客,就是毒仙子也不清楚药王谷谷主专用的闭关之地藏在何处,一躲便让邢天德躲到现在,去年好不容易有了出关的消息,怎料前阵子又传得再拖一年。
仇枭不是没想过抓个药王谷弟子来问问,但毒仙子说那地方只有谷主和随护知道,随便抓个人只是白费力气只好作罢。
邢鸺清楚仇枭对那只有血缘的生父没有半点情感唯想除之而後快,自己听了仇枭的往事同样对此人心生憎恶,但想到之前高僧赠与仇枭的劝诫和仇枭曾问过他的话自觉不好随意插嘴,仅暗自在心中拉起警戒。
这些天仇枭经常会收到江寒洢来函,江寒洢和其他侠士分批挑了几处药王谷隐匿地点後发现药王谷已成功炼制出不少药人,那些药人不仅会听令攻击,被刺穿心脏也仍不退缩,唯有斩下头颅才能让其停下动作。
至於尚有理智的余党都一心求死闭嘴不提药王谷,江寒洢等人本欲将人生擒回聚贤山庄再作审问,岂料那群人却接连毒发而亡不留活口。
不过虽说没掌握到更多讯息但总归灭了部分隐忧也大大打击药王谷筹划中的阴谋,总的来说还算是不错的结果,若能逼得邢天德耐不住性子提早出关便更符合仇枭期望。
这日,忙碌许久的江沉枫总算有时间跑来绝尘谷坐坐,近一个月每日都在四下奔走、突袭各处与人缠斗,连休息时也得与各路人马讨论议事累得江沉枫差点以为自己快升天了,倒是他爹和一众武林前辈明明年纪至少大他一轮却神清气爽精神奕奕,他都要怀疑他仇大哥私下赠了那群老前辈灵丹妙药才会让他们不显疲态。
“哎,仇大哥你说是不是武林真的平静太多年了,我爹和那些老头子完全当作是在惩奸除恶兴致勃勃的很,真当他们十八岁!”江沉枫把他爹让他捎上的信件交给仇枭,又掏出几张拜帖摆到桌上。
仇枭瞥他一眼拆了信件,完後将之收起,回道:“你爹他们又不是七老八十叫什麽老头子,当心你爹知道後罚死你,不如说你才年过二十怎如此没用。”
江沉枫乾笑着反驳:“哈、哈哈,仇大哥你是没看到小弟我如何英勇,区区药人可被小弟我撂倒一大片,小弟我都想给自己拍手叫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你说,怎都好。”仇枭支着脸随手审阅帖子,江沉枫见仇枭打定主意不参与那话题就把目光转到邢鸺身上。
邢鸺今日穿得一身素白,头发仍是一贯简单俐落的马尾,木然的站在後方却也显眼,和一身淡红的仇枭颇为般配。
江沉枫忍不住起了调侃之意,道:“嘿,之前我没细看,邢鸺你现在这样子说是随从可没人会信,往仇大哥身边一站还真是登对,仇大哥也是好眼光。”
仇枭和邢鸺的反馈完全出乎江沉枫意料,非但没显露半点尴尬恼怒,本连杯茶都不给他倒的邢鸺转身竟给他端来形状各异的包子和茶水,仇枭则含笑把选好的帖子交还给他,以至於江沉枫被仇枭催促离谷宣告明日再来时还有些愣怔。
送走江沉枫後仇枭看向收拾完茶点回到屋内的邢鸺,拍拍身旁座位问:“你可想知道那小子带来的信上写了什麽有意思的事?”
邢鸺依言坐下,仇枭将信递给邢鸺:“这信乃是赤莲教右使所写,她们近日收拾好左使的住处又盘查了左使残党,意外找到些和邢天德还有那锺家姐弟相关的信函和消息。”
邢鸺一听也被挑起好奇心,打开写得密密麻麻的信函。
邢天德和左使暗中勾结算是无心下促成的关系,倒和锺莫念息息相关,得追溯到锺家姐弟帮神秘人制药时期,想当然尔当初锺家姐弟遇上的‘师父’正是邢天德。
从左使保留的往来信件中可拼凑出邢天德似乎早年练功出了差错曾游走在走火入魔的边界,虽勉强算是医好自身,但五脏六腑多少受到损害,身子骨大不如前,一直在暗地寻找根治方法,四下网罗各种可助其提升武功的偏方,血菩萨经是他最大希望。
无奈当年邢天德在药王谷并不怎受重视,他师妹毒仙子自幼聪慧过人又得药王谷谷主偏爱早就内定为下任谷主,自然谁也不屑费精神於个可有可无的人身上。
邢天德势单力薄却不想就此安然过一生,只能自食其力另辟蹊径,诱骗到锺家姐弟暗地帮忙炼制毒药为以後的每一步做好筹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锺莫念毁容後终日躲在洞窟里研制毒药,偏偏那麽刚好,某次踏出洞窟抓毒虫时让她遇上在中原溜达的左使。
左使被柳芊宁多次拒绝又耳闻她与江寒洢已经成亲正感憋气想寻处宣泄,看蒙着张脸的钟莫念身形与柳芊宁有些相似但更丰满诱人,便趁她不备将她扑倒。
完事後左使想到对方反应挺得他心,不胡乱挣扎还主动讨好令他心里舒畅不少,取下锺莫念脸上纱巾却瞧见她满脸可怕伤疤不禁感到惋惜。
左使脑筋一动把自己带着的奼紫嫣红赠给了锺莫念,交换条件是让锺莫念在他想发泄时装扮成柳芊宁的模样供他把玩,其他时间锺莫念爱干嘛他倒不怎在乎,一心想要恢复容貌的钟莫念自是想也没想立即答应。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久邢天德就察觉到锺莫念的鬼祟行迹,跟踪她时撞见左使和易容成柳芊宁外貌的钟莫念苟合後起了合作之意,私下主动和左使有了联络。
这俩各有野心一拍即合,左使视赤莲教教主如父一直想铲除极具威胁的圣子,可圣子不惧世间的毒,下蛊更是无效,武功不怎麽样但所学轻功及逃跑身法倒是极好,自离教混迹中原就失了踪迹任左使怎麽找也搜寻不着,若有个熟悉中原的人帮忙自是事半功倍。
邢天德则一直想制出无人可解的蛊毒控制武林人士将他拱上盟主之位再夺取江寒洢所用刀谱为己用,从左使口中得知蛊王和羊皮纸在圣子身上後便想将之一并纳为己有,若能让自己百毒不侵、滴血还可入药,怎麽想都是个极好的机遇。
再看左使带着的画像,认出圣子竟是柳芊卉曾派来药王谷传话之人,邢天德更是激动又懊恼。幸好左使下在柳芊宁身上的蛊毒在她香殒後传给了江沉枫,江寒洢四处寻医的消息传开後总算引来柳芊卉和圣子二人,邢天德才得以再次掌握他俩行踪着手计划下一步动作。
邢天德又继续投入心血研究了几年毒药,最後盘算用柳芊卉将圣子诱出,再而衔接上了仇枭所知的邀约陷阱。
邢天德得手後写信告知左使事成,左使与邢天德本就是各取所需互不相欠的关系,没了踏入中原的理由便断了联络,固守南疆专心与右使分庭抗礼。
邢鸺把信交还给仇枭:“属下不理解…邢天德做这麽多就为称霸武林?这…值得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小时候看戏也曾有过大侠梦可以理解热血沸腾时的妄想,但为了野心不择手段利用伤害他人,甚至连血脉相连的亲身儿子也不放过...就算最终真达成所愿究竟有何意义?
仇枭讽刺地笑了下:“你以为这天下真正仗义武林的人有多少?爱财爱权有何奇怪,他又没那命成为皇帝,不就想搞个武林盟主当当。若有机会你难道不想掌权,试试一呼百应的感觉?”
邢鸺还真对此没兴趣,想到人多的场面就嫌麻烦,何况可能又会有许多杂事得忙,摇摇头作为回应。
仇枭看他表情嫌弃没有任何犹豫不禁笑弯眼,凑近邢鸺耳边低声道:“不好吗?说不定你还能命令我给你斟茶倒水...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也不必用那些敬称更无需叫我主人。”
邢鸺听出仇枭语带调戏,耐着耳朵刺痒嗫嚅道:“武林盟主说的话也不是绝对,何况属下又没想过要命令您做事...”
仇枭笑问:“哦?就是说邢鸺你更喜欢服侍我,唤我为主人?”
邢鸺对上过近距离的凝视仍会感到不适应,虽觉得仇枭总是话中有话还是垂下眼点了头。
仇枭极喜欢邢鸺窘迫却又实诚的反应,噗嗤一笑在邢鸺脸上亲了口:“还真老实,我也就逗你,哪会不知你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我倒怕你跑去普陀寺找那高僧出家。”
“属下不是六根清净的人...还想亲近您、陪着您。”邢鸺伸手握上仇枭的手,仇枭摊开掌心与他十指紧扣。
仇枭道:“话说回来,那邢天德还是能忍,这麽多年都在做他的春秋大梦。当年为让我们中毒也是煞费苦心,难怪我和先师明明多少对毒有所抗性还会中招。”
邢鸺想起邢天德制毒用意便问:“会不会其实药王谷的其他人也不想助纣为虐但受制於那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枭哼了声:“这你就想多了,现在的药王谷除了被毒仙子使唤的那傻师妹外其余人都想一家独大,稍有异议的早被除了。那傻师妹还以为毒仙子给她下药是害她,殊不知那药可保她一命。若非她在谷里毫不起眼又不多嘴理事,早被邢天德给收拾掉哪还有命成日叨叨。”
邢鸺认真听着,仇枭像是想到有趣的事接着道:“呵,他们还曾妄想背地里囤积常用草药,可惜官家管制得严只得作罢。後来改以治病要挟病人为他们办龌龊事…你这表情是想说什麽?我可和他们不同,他们医好病人的同时还给病人下毒…除了你我哪有在别的病人身上下过药,且那药既不折腾人也不致死。”
只是恶趣味了点,邢鸺心里这麽想嘴上回道:“属下又没说话。”
仇枭眯眼盯着邢鸺打量了好一会儿,确定对方眼神并无闪避才继续道:“所以我对外开出的条件之一是不医药王谷治过的人,虽说我不是解不开那毒,但需耗费太多稀有奇药我也没那麽伟大为群不相干的人放血入药。天底下又非仅有我和药王谷会治病,我不收的病人只要有心去找定能找到能治他们的大夫,他们自个儿非要答应药王谷的要求,再要我替他们解毒岂不可笑。”
邢鸺自从知道仇枭体内有蛊王,血又是上好药引,还可操纵蛊毒後想明白了之前的不少困惑,他向来不认为有能者就得无私奉献自我这类大道理,对仇枭的选择自然不觉不妥,理解地点点头。
仇枭又道:“反正你记着现在的药王谷没好人就是,如今还能享有盛名都是靠前几代打下的基础和对外的假仁义假道德。当初还好意思问我要不要入他门派,呵,还不是瞧上江沉枫那毒稀罕,想让我和他们同流合污祸害更多…笑什麽?”
邢鸺忍着笑道:“属下只是觉得其他人对您误解太深,您所作所为其实都有其意,也有在为他人着想。”
“哼,胡诌,我就纯粹讨厌药王谷,你还挺能往我脸上贴金。”仇枭松手拍拍邢鸺後背,吩咐道,“去交代我俩的蠢徒弟今晚收拾好东西,明早江家小子会来接我们到聚贤山庄。这次的病人挺有意思,你也算得上认识。”
邢鸺见仇枭笑得戏谑顿觉古怪,但对方显然想卖关子便暂不打探,转身到屋外找俩徒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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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鸺原先只觉得稀奇纳闷,直到仨人站在关门不做生意的百花院前,听着哭丧脸的老鸨哭诉才明白仇枭之前所谓算得上认识是何意思。
邢鸺趁江沉枫和老鸨攀谈的空档抬眸看了仇枭一眼,对方似乎早在等他反应安抚似轻摸他脑袋,邢鸺由此不好再多言,收敛表情站在俩人身旁细听老鸨埋怨。
“唉,奴家也是命苦,原本好好的俩姑娘怎就为个不知哪来的野男人非得斗个你死我活,搞到现在两败俱伤都不知还能不能医好她俩那脸和身子!奴家也找过济世堂的大夫,但他治了几回後说他没法子断根,推荐奴家找鬼医试试。”
江沉枫想起济世堂私下勾当,心叹那大夫果然是庸医,努力挤出笑容道:“那劳烦妈妈带路,让鬼医给她俩瞧瞧。”
老鸨叹气领着仨人上楼,还未推开房门就听里头隐隐传出喧闹,只好提前致歉道:“奴家为让鬼医方便问诊就把她俩都请到这房里,怕是她俩一言不合闹出笑话,还望各位包涵。”
话刚说完打开房门,仇枭等人见过一回的巧儿与芙清已撕打成团,一旁还有位邢鸺记得叫作香儿的姑娘,似乎想阻止二人却插不进手急得惊慌失措,看见老鸨进来连忙向几人求助。
老鸨大喝一声和香儿冲前使力将二人分开,然而巧儿和芙清却似气红了眼紧抓扯对方头发不放,四人拉拉扯扯陷入僵局。
仇枭拉开把椅子坐下後让看傻眼的邢鸺也坐好,江沉枫虽想帮手却不敢随意搅和怕在慌乱中冒犯到姑娘家,悄声问了全然看戏模样的仇枭被仇枭打发到边上待着,犹豫了会儿还是下楼找来青楼打手协助解决眼前灾难。
芙清与巧儿被强行分开押坐到仇枭对面,仇枭目光扫过江沉枫,道:“多管闲事,她们爱打干嘛不让她们打个痛快,打死一个我医起来也省事。”
江沉枫察觉老鸨脸色渐变立即赔笑解释:“哈哈、哈,妈妈你看都这种时候了鬼医还这麽爱说笑,两位姑娘的病想必不是难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啧,多嘴。”仇枭看眼前俩姑娘虽仍在怒目相视但总算没再动手,这才懒洋洋地开口问诊。
邢鸺在旁观察外貌明显和上回差异颇大的巧儿和芙清,俩人脸上的异状就是他这仅略懂皮毛的人也看得出像是中毒。撇开俩人在对方身上留下的抓痕不提,摊在桌上让仇枭检查的十指发黑,未施粉黛的脸上皮肤粗糙脸色灰白,连双唇都显暗沉。
片刻後,仇枭把药方写好交给老鸨,老鸨看了眼发现和济世堂之前所开相同不由提出疑问,仇枭却不解答只道可预先备好以便之後给巧儿和芙清服用。
仇枭接着点了俩姑娘的穴道,叫老鸨和香儿各捧着个唾壶在俩人跟前站好,往唾壶中洒上些粉末,给俩姑娘喂下常备身侧的解蛊药丸。
後来的场面对不习惯的老鸨等人有点反胃,芙清和巧儿双目冒血,脸上肌肤底下泛起一阵像是虫子爬行的蠕动,一会儿竟见无数幼小虫子自口鼻逃窜爬出掉入唾壶之中沾粉即溶。
老鸨和香儿见状吓得惊慌尖叫险些松手,被仇枭冷眼一瞪只得忍下逃跑冲动,颤抖着双手等到虫子尽数爬出,得到仇枭点头才赶忙将唾壶交给打手让他们带下去处理。
邢鸺虽早就对此见怪不怪但毕竟还是本能对虫子有些排斥便皱起了脸,仇枭瞥见自家家犬神情古怪感到莫名好笑,伸手轻捏邢鸺鼻尖,江沉枫深怕他俩忘了其余人的存在,立即乾咳打断俩人动作。
老鸨从震惊中回神後焦急追问:“这、这这是怎麽了?她俩是否已经没事?怎会如此?”
仇枭让江沉枫替芙清和巧儿解穴,答道:“你该问她俩而非问我,我又不是神算能算出来龙去脉。济世堂大夫开的药并没错,只是她俩同时中毒也中蛊。按理说照药方服食段时日後应可去毒,但她俩却似不断重复中毒,你这若没其他人有相同症状那就只能靠她俩自己理出头绪,我可没时间一再替同个人诊治。”
老鸨一听还得了,对着俩人一顿痛骂,俩姑娘也不知是否因解了蛊後思绪清晰许多,把近日收到的同款胭脂水粉取来摆到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枭随手将外表精致的几个盒子打开,一股强烈异香随即飘散空中,瞥过胭脂拈起些水粉凑近一闻,嫌恶地扯破江沉枫衣角将手指抹个乾净。
“仇大哥?!”
突然被撕破衣角的江沉枫还没能抗议就听仇枭对芙清等人道:“不想再有事就别用这些,里头的东西你们受不起。”
老鸨应声让香儿马上替二人将东西拿去丢掉,芙清和巧儿却表示不舍,想留下盒子做为纪念,喃喃念叨自己的心上人肯定不是蓄意伤害她俩,让顾虑二人的香儿一时难办。
仇枭见事已至此这俩人还执迷不悟便懒得再理想甩手就走,怎料在俩人言语中捕捉到个熟悉名字,当即和同样惊讶的邢鸺交换了眼神。
邢鸺问:“你们那心上人叫花郎?是个光头?”
芙清和巧儿含泪点头又摇头,纷纷阐述她俩的花郎如何风度翩翩俊逸非凡,待她们温柔如水从不以她们为青楼女子而口出污语践踏她俩自尊,更用心自制这些胭脂水粉赠於她们,许诺为她们赎身,欲迎娶她们为妻。
无奈她们的花郎囊中羞涩没法轻易拿出大笔银子,她们见对方一片真心却穷困潦倒还曾多次掏出攒的银两救济花郎,每日耐心静候花郎来访抚慰心灵。
邢鸺听後只能感叹恋爱诈骗这手法在任何时代地方都会有,这不明摆着是钻寂寞人士孤注一掷的心里空档,宁可相信付出一切能换得一份真情也不想继续孤独过日子,直至发现是一场空或许才会幡然醒悟。
他虽不能完全体会当事人的感受但可大略揣摩理解那些人的想法,只是没想到那傅寒花竟如此擅於操控女人心,巧舌如簧令在男人堆中打滚的芙清和巧儿皆中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芙清和巧儿虽一时被爱情冲昏了脑还把彼此当成情敌,听到对方口中说出同自身如出一辙的经历也顿时明白过来,巧儿年纪还轻阅历尚浅,扑倒在香儿怀里痛哭失声。
芙清闭眼深吸口气,再睁眼已恢复一贯从容,不再犹豫将桌上那些害得她中毒中蛊的东西丢进盆里烧毁。
芙清把凌乱的发丝一拨,一改迎客时优雅淡定的态度,大咧咧对巧儿道:“你还哭什麽哭,不就是个臭男人!摸也摸了银子也给了,好在他那里不行不必瞎操心,哭坏身子苦的还不是自己!我也是犯蠢,竟因妈妈要培养新花魁想赶快找个人嫁才会着那花郎的道,害我这赚钱的脸差点没就了!找天我们一块儿去街尾庙里烧香打小人咒他个断子绝孙,别只是不行最好给我烂掉!”
老鸨疑惑打断芙清:“奴家何时要培养新花魁了?”
“啊!?怎会?唔...别给我知道是哪个混账在乱传!我定要把那人抓来踹一顿!”芙清气愤跺脚,全然没了素雅脱俗的模样。
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说话方式惊得江沉枫无法回神,仇枭倒是神色自若看向邢鸺,发现邢鸺虽也略感意外眼中却带着只有他可察觉的笑意,逐凑近邢鸺耳边问:“觉得好笑?”
邢鸺道:“属下只是没想到她这麽快能看得开,本性也和之前所见呃...很不一样。”
仇枭嗤道:“你以为不懂人情世故怎当上花魁?凭她那琴艺?”
邢鸺顿感哭笑不得。
芙清此时整理好仪容来到仇枭等人眼前福身道谢,随即转身走至琴桌,衣袖一挥为众人献上荡气回肠的一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豪爽奔放的琴声宛转悠长,旋律跌宕起伏引人入胜,丰沛的情感投入令琴声远比上次更扣人心弦,就是不通音律的邢鸺也在心中暗自叹好。
仇枭眉头轻挑对芙清道:“比上回好多了,这不挺适合你,装什麽高雅尽弹些你自己都不了解的曲子,不伦不类听得多难受。”
芙清在仇枭面前也不再伪装,摊手道:“还不是你们这些臭男人偏爱出淤泥而不染的假仙女,你以为我装作知书达理、微笑不能露齿装得多辛苦!还整日得弹清幽小调差点憋死我!”
“呵!”邢鸺见她厌世的表情终忍俊不禁,江沉枫捂着胸口有感芙清颠覆了他对女子温柔贤淑的认知,乾脆放空大脑不去思考。
仇枭轻声对邢鸺道:“我只偏爱我家大狗,仙女什麽的哪边凉快哪边去。”
邢鸺闻言回以一笑,就听留意着他俩的芙清呵呵两声,说了句‘好肉麻、骗鬼啊’。
仇枭眯眼望向芙清:“你的琴艺仍是不过尔尔,多练练要不没两天花魁还真得换人。”
芙清眼角抽动挤出无言尬笑:“哈!多谢鬼医赐教,我定当多练习不给自己丢人。”
百花院的事到此算是告一段落,仇枭嘱咐老鸨暂时让芙清和巧儿继续服用药方,多几日到济世堂让大夫确认无事後即可安心。
回途马车内,江沉枫想到俩姑娘口中的情郎,问:“那花郎难道就放着不管?他这做法以後怕是还会有人遭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慵懒躺在邢鸺腿上的仇枭正想阖眼,反问:“你可知那花郎是谁?”
江沉枫摇头:“四处问问可能会知道?她们不都说是个生得好看的公子,眉宇间还长有颗痣,这不应该挺惹眼的。”
仇枭勾起嘴角:“傅寒花。我原先还不想理这破事,但他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江沉枫惊诧一愣:“他不是被迫待在普陀寺怎还能四处为患?而且她们不说不是光头?”
“戴个假发是多难?让马夫转道去普陀寺。”仇枭说完挥了挥手,江沉枫对这意外消息深感头疼,到车外交代马夫改往普陀寺驶去。
仇枭抬眸望向邢鸺:“那家伙真是死性不改,普陀寺那群和尚怎看个人都看不牢。”
邢鸺为无辜挨批的普陀寺缓颊道:“傅寒花既然没有佛缘又怎麽会受感化,普陀寺已经是尽力,没想到傅寒花不能人道竟改成骗财还用蛊下毒。”
仇枭想了下方才所见蛊毒:“这我也觉得挺奇怪,一会儿给他喂药前提醒我问问。我真不想浪费‘忘川’在他身上,可看来也别无他法。”
邢鸺好奇提问:“忘川?您想给他下什麽药?”
仇枭邪魅一笑比了自己的唇,邢鸺会意面上微热,俯下身轻轻落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枭满意笑道:“傅寒花改不了恶习就只好清空重塑,既叫‘忘川’自然是会让人忘却一切前尘往事犹如新生婴孩需人重新教导。此药珍贵无解却也伤脑,我仅有几颗也是便宜他了。”
邢鸺又问:“您愿意跑这一趟诊是因为济世堂?”
仇枭道:“单是中毒也罢,蛊的话并非每个大夫都会解,济世堂那掌柜怕别家医馆造谣生事就推说仅有鬼医能医让别人无话可说。反正我看那俩还挺机灵的,又不时给我送钱,帮他们个忙也不是不可。”
邢鸺颔首,对仇枭嘴硬心软的说辞只是眯眼微笑。
抵达普陀寺後,仇枭和邢鸺在後山找到偷懒的傅寒花,逼问下得知傅寒花实在不知蛊毒之事,只是偶然和师兄弟外出修行时在某处深山僻野找到堆他以为是铅白的零碎白石,便将之带回来研制成水粉送给芙清和巧儿。
傅寒花振振有词说他充其量就骗了百花院姑娘的情和财,但他让她们做了个与他偕老的美梦,拿点回礼本是应当,况且百花院姑娘不也从他人身上赚取钱财,与他的作法其实无差。
仇枭嫌傅寒花话多干脆直接将他敲晕,琢磨着其口中寻获铅白的地点和邢鸺说了猜想,俩人讨论了会儿决定回庄後把此事告知江寒洢,看江寒洢是想报官或以盟主身份亲自出面处理。
被留在马车上的江沉枫并不知仇枭和邢鸺做了什麽,後来某天和其他少侠交谈时听对方提起在普陀寺瞧见傅寒花,傅寒花像是诚心悔改变了个人,不仅日日诵经念佛还获得高僧赠於法号,不再贪恋世俗慾念。
而以清新素雅有别於一般青楼女子着称的芙清自那日起不复存在,反倒是豪爽泼辣的性子吸引来新一批想听她怒骂苛责的客群,令生意本就红火的百花院更上一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事实证明仇枭的猜测不假,江寒洢带人到仇枭所提之处将地挖了遍,找到多不胜数的残骸断骨,放眼看去遍地白骨犹如地狱,场面骇人。
江寒洢让徒弟们服下可预防蛊毒的药後吩咐他们清算屍骸数目,和几位同行友人听到上报的过百数字大爲震惊,对眼下情况深感头痛。
参照仇枭所言这些屍骸是经年累月堆积而成,十六年前这坍塌的洞窟内曾有过将近十九年的残忍研究,遭难死亡的人被邢天德随地挖了个坑埋葬起来,要不是前几日仇枭从傅寒花赠於百花院姑娘的水粉中发现奇特蛊毒再加上零碎白石稍作联想,这些失踪多年的‘人’也不知哪年才能重见天日。
江寒洢依稀记得在他少年时期江湖中曾在流传哪门哪派的弟子突然失踪,搞得部分武艺不佳的侠士人心惶惶。
当年各个门派找了许久都苦无线索,最後只好当作那些弟子退出江湖逍遥快活去了,现在得知事实真相却让人不胜唏嘘,再看某些白骨身上穿着已消失於武林的门派衣物,心里更是惆怅。
虽说江湖事江湖了,但这事涉及的人数衆多稍有不慎极可能会惊动官府,若只是地方府衙也还好,怕就怕更上头的人知道後不分青红皁白派兵踏平武林。
江寒洢也不是反对报官处理,可这事和锺家姐弟相关更与邢天德脱不开关系,锺莫念去年已服刑斩首,锺莫离从未见过其师父样子无法举证,万一官府决意把罪责全算在锺莫离头上草草结案,岂不是让邢天德逍遥法外还无法再深入追究。
锺家姐弟算不上无辜,但就江寒洢所见,那俩姐弟一开始是识人不清之後则是被人胁迫,自邢天德毁了山洞离开...至少锺莫离并无再做恶,且邢天德才是更该除去的毒瘤。
纵然江寒洢等人现下都清楚邢天德的真面目与私下见不得光的勾当,可他缺了能在衆人面前与邢天德对峙的确凿证据,他怕之後演变成邢天德与仇枭各执一词的场面,届时不了解仇枭的人只会当他偏袒仇枭反倒站到邢天德那方,免不了掀起一场激烈斗争。
他不想平静多年的江湖再起波涛,若能悄然解决事情或是以证据让衆人理性对事再好不过。
江寒洢和几名友人命各自弟子分批记录下尚可从衣着配件辨认出门派出处的白骨,边撰写稍後要捎给各个相关人士的信函。这时,江寒洢的一名徒弟面色难看向他走来,汇报说在白骨堆中发现竟有不少是不会武功的平常老百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番思忖後,江寒洢遣派老管事带上写好的信函委托通天阁给四散的门派送去消息,又请友人和弟子们暂时留下看守此处,策马赶往德王府。
话分两头,正当江寒洢忙得不可开交步步爲营的时候,身处聚贤山庄的仇枭一行人却是过得悠闲自得。
仇枭窝在房内独自整理着药箱,邢朗和邢睿分别在院子里看医书和练武,邢鸺见已过晌午便轻拍邢朗肩膀,俩人一块儿到厨房去取四人的午饭。
何大厨早就眼熟邢鸺和邢朗,对庄里难得一见的俩娃娃很是喜爱,听到邢朗用软绵绵的声音说明来意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拿来瓷碗把各色菜肴都给添了一大勺。
邢鸺和邢朗快走到西厢院子前刚好遇上许久没碰见的王招财,对方全不看路急匆匆地小跑经过,害得专心盯着手中托盘的邢朗险些撞个正着,幸好邢鸺动作迅速拉着邢朗退後一步才免於遭难,可惜托盘上的菜肴因着突然的动作还是洒了些出来。
邢朗见状小脸蛋瞬间垮下,王招财停下脚步瞧清是邢鸺和邢朗後面色一沉,念了句倒霉扭头就跑。
邢鸺虽不怎麽喜欢王招财可也不想徒增是非,安慰轻拍扁着嘴的邢朗脑袋,一同回到房里用饭。
邢朗少有的气呼呼表情想当然引起了邢睿注意,问了几句得知那小插曲後虽觉得邢朗小题大作,偏偏自己又看不惯邢朗憋屈样子,只好多夹了几块肉叫邢朗多吃消消气。
邢朗平日吃的已算颇多,现下更似化愤怒爲食慾,愣是将满满荤肉给嗑光。
仇枭放下筷子,想到邢鸺曾经的作爲翘起嘴角,道:“又是王招财?这你就得学学你二师父,他以前曾小小恶整过你方才遇着的那人。”
“呃...”邢鸺轻扯仇枭衣袖,那些大脑发热时做出的幼稚举动他现在想起并不後悔却不想让小徒弟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枭见邢鸺满脸窘迫便不逗他,接着道:“那王招财也就是个只看片面的莽夫,可他还算是个孝子没做过太坏的事,真看不顺眼就教训教训他,别太过头我都给你撑腰。让人知道鬼医的徒弟被瞧不起竟只会暗自生闷气可不得笑话死。”说完俨然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暗示邢朗可尝试下药。
邢鸺只得无奈叹息默默埋首吃饭,随後收拾好桌子叫俩徒弟歇息去玩,独自把托盘端到厨房交给其他仆从清洗。
何大厨瞧见只有邢鸺一人略感失望,想想还是叫住邢鸺,把一盘刚做好的糕饼塞到邢鸺手中。
离院子还有小段距离时,邢鸺听见他家小徒弟似乎正和人争执的声音,走近一看那吵架对象正是今日饭桌上的话题人物,身边还跟了个尴尬劝和的丫鬟。
目光移到不远处,仇枭倚着院子圆门饶有兴致地看戏,瞥见邢鸺走来就向邢鸺招手示意他靠近。
“白天还真不能道人是非,不过这王招财也不遑多让就是。”仇枭捻起邢鸺手中糕饼喂了邢鸺一口,“邢睿这鬼灵精平日总爱和我斗嘴,没想到竟也会替我说话。”
邢鸺忙着咀嚼口中食物只得投予询问眼神,仇枭笑着解释道:“王招财这人还真心看我不顺眼,非得站在院子门口和那丫鬟大声非议我的不是,我那小笨徒弟听到就跑去和人辩驳,结果反而被气得快哭。接着那能言善道的鬼灵精就跑了过去,现在双方有来有往挺精彩的。”
邢鸺轻叹口气把盘子交到仇枭手上,转身到俩徒弟跟前将俩人护在身後,无表情地握着腰间剑鞘冷眼望向王招财。
王招财眼神惶恐地在邢鸺那阴沉脸上与剑鞘来回游走,衣角被同行丫鬟拉了後却立即强装镇定道:“你、你、你想干嘛!你穿得再好也不过和我们一样是个下人,可、可别以爲给我们摆脸色就怕你!还有你是怎麽教这俩小娃娃的!对大人这麽没礼貌!”
“呵。”耳边传来一声嗤笑,如同恶鬼的面容倏然出现眼前,王招财心下一惊和同行的丫鬟纷纷退开脚步。
仇枭咧嘴冷笑:“谁说我家邢鸺和你们一样,少往脸上贴金。你爱乱传我的事倒无所谓,但我家的人可容不得你批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招财脸色难看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仇枭嫌他碍眼嗤道:“还不滚?你是想试试你口中铁石心肠茹毛饮血的鬼医手段?”
王招财这才煞白脸,拉上同行丫鬟逃也似的离开视线。
仇枭瞧自家蠢徒弟气呼呼的样子有点碍眼,将糕点盘子传给仍鼓着腮帮子的邢朗。邢朗当即恢复笑颜吃起糕点,极速转换神情的表现把邢睿给逗无语,倒也不再去想扫兴的事。
仇枭伸手轻抚过邢鸺发丝,见邢鸺眼角含笑注视着他,一时动情忍不住亲吻邢鸺额头。
“呕,没眼看。”邢睿赶忙捂住专注吃糕饼的邢朗眼睛,自己则睁一只眼眯一只眼,假装害臊没看见。
仇枭敲了下邢睿脑门:“就你话多。”
邢朗和邢睿毕竟还是小孩子习性,吃完糕点开始犯困,仇枭看俩徒弟眼皮都快合上就让俩小孩暂时回房歇晌,转头想想自己闲来无事而邢鸺亦无需照看在睡觉的俩孩子清闲得很,院子里气候温凉风光明媚,逐请仆从搬来张琴,兴致盎然地弹奏起柔美恬静的清雅旋律。
相处这麽久以来邢鸺从未见过仇枭弹琴,谷里也不曾出现过古琴,之前他一直以爲仇枭说芙清不过尔尔只是说笑,这下听来却非毫无根据。
邢鸺虽不识古曲但眼前人琴合一的画面美得惑人,连带琴声也深深触动心灵,一曲终了还犹如置身幻境之中,痴楞凝望着仇枭。
仇枭见状不由失笑,倾前捏了邢鸺鼻尖一把,还没来得及调戏两句就听清脆掌声响起,德王不知何故与抱着女娃的骞图站在院子外,笑着对他的琴艺做出高度评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想到鬼医除了医术绝佳也弹得一手好琴。”
邢鸺率先起身向德王和骞图拱手行礼,仇枭朝德王送去白眼将邢鸺拉回身旁坐好,问:“你堂堂一个王爷怎就这麽空闲没点事做?”
德王摊手道:“本王这不就是被江盟主请来做事,你以爲本王不想在王府享天伦之乐?还不皆因鬼医给江盟主找的好事!自皇兄登基至今可谓太平盛世,既无饥荒战事更难以见到成堆白骨,江盟主这一挖莫名其妙翻出上百骨骸不想惊动官府也怕是难!万一被不长眼的人瞧见报官更是麻烦,最好办法不就是让本王帮忙。本王已差人向皇兄简略报告这事,说了会亲自处理,只要本王不发话就没人敢置喙。”
仇枭兴致缺缺哼了声:“这要怪便怪罪魁祸首,人又非我所埋。”
德王道:“那是自然,其他事本王也不管,期待你们早日将罪魁祸首双手奉上,可别让本王失信於皇兄。”
说完正事德王态度一转,略显无奈地让随行护卫送上珍贵药材和块玉石:“本王原打算瞧完那地方就回府,是骞图听说鬼医仍在聚贤山庄便提出想来探访鬼医身旁这随侍才决定过来一趟,这些算是本王替骞图赏给鬼医这随侍。”
仇枭想起邢鸺和骞图那无来由建起的友情,点点头让邢鸺收下赠礼。
骞图越过德王走至邢鸺跟前,把怀里脸色红润许多,变得肉滚滚的婴孩展示给邢鸺:“那阵子多亏有你,我一直想再次向你道谢,可惜这些日子在忙这小东西,有闲暇时你们又不在山庄,你瞧她都长这麽大了。”
邢鸺礼貌回道:“我没做什麽,辛苦的是主人和你自己,孩子健康、你过得不错就好。”
骞图回以一笑,蓦地俯身靠近邢鸺耳边悄声道:“我猜邢鸺也已得偿所愿,方才我瞧鬼医待你挺是亲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骞图话刚说完就被嫌他与邢鸺靠得太近的德王揽回身边,邢鸺想到对方话中内容控制不住翘起嘴角,几人随後又闲话家常了几句,直到德王藉故说孩子得回府休息才带着骞图告辞离去。
仇枭摆弄着桌上的药材和玉石瞥了眼身旁人:“那家伙对你可真是大方,连这等美玉都肯送你,要不是他和德王看来倒也融洽,外人定当他对你别有所图。”
邢鸺仔细观察了仇枭脸色,不知哪来的想法回道:“可是属下...只想您对属下别有所图。”
意料之外的率直回覆害仇枭手抖了下差点没将玉石摔碎,见邢鸺面露浅笑直视着他,更感心里被爪子挠得痒痒的,无心再管桌上东西,径直往邢鸺唇上狠啃了口。
片刻後,仇枭牵起邢鸺的手拨动琴弦,邢鸺任仇枭指引手上动作,分神问:“您以前学过弹琴?”
仇枭道:“梵修老前辈精通琴艺,虽没多久时间可我也算是得他教导,还有别看毒仙子那死样子,她可是个爱琴之人,小时亦教过我几年。之前梵修前辈留下的琴被她拐了去,我懒得再另寻其他才甚少碰琴。”
邢鸺了然点头,聆听被自己弹奏得零零落落的琴声再一想仇枭相对熟练的手法,讷讷问:“您以後如果有时间能否教属下弹琴?”
仇枭沉吟须臾,正当邢鸺误以爲会遭到拒绝却有感指腹被细细抚摸,仇枭扬起笑道:“想来我是得认真去寻张不错的琴了,要不买到劣等琴弦伤着你这双爪子可怎办是好。”
指间的触感温暖瘙痒,邢鸺回握仇枭的手,轻轻靠倒在仇枭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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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虽有疑虑但敬畏江寒洢的爲人亦更在乎好生安葬自家弟子便纷纷表示同意,带上屍骨返回各自门派。
最後拖拖拉拉花了将近几日的时间总算将所有人送走,江寒洢望着余下无人认领、属於平常百姓的白骨,吩咐老管家爲这些了无归所的人找处下葬,算是暂且处理完手上要事。
收殓过程中,江寒洢从一些屍骸上收获到几件不属於亡者的物品与碎布,还有个像是邢天德爲隐藏身份所佩戴的银制面具。江寒洢无法确定这些物品会否残留一丝线索,思索後还是差弟子取块布巾将东西包好带回山庄。
由於这一系列的事件勉强算是仇枭牵的线,仇枭自觉不好把麻烦丢给江寒洢後就当与自己完全无关跑回谷里,便姑且暂住在聚贤山庄以备有需要时能及时相助。
这不,江寒洢一回到山庄就把包裹交给仇枭,仇枭大略翻看了遍,发现那些物品上均沾染着之前所见蛊毒,那块像是被扯下的衣角碎布上带着浓重药香,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再多收获。
仇枭原本对那银制面具也没什麽期盼,怎知随手一翻却见面具里侧做工出奇细腻,还刻有个若不细看绝对会错过,体积极小似是标记的蛇形棍子与土狗。
仇枭爲求稳妥向江寒洢指出那标记,问:“江盟主可识得这图?”
江寒洢辨认出後捂着头道:“丐帮,不过他们那群人没长什麽心眼,会帮邢天德制面具应该没其他深意,不若我们跑一趟问问?”
仇枭对此表示赞同,江寒洢看天色已晚提议明日啓程,顺带提前给丐帮送去信鸽知会一声,俩人又就邢天德的事聊了一阵才各自回房歇息。
江寒洢和丐帮算得上老交情,此次拜访只爲询问些事不宜劳师动衆,且其他人还得四下奔走处理药王谷的隐患,因而只带上仇枭和邢鸺同行,江沉枫则被留在庄里代爲处理各种事务,外加陪邢朗和邢睿玩…不、习武读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丐帮的据点设於偏离小镇的地方,在外观上倒挺符合邢鸺透过电视剧对他们产生的既定印象,是个废弃的破宅子。
排排坐在大门阶梯打盹的丐帮弟子擡头看见江寒洢连忙起身向其行礼,让开条路请江寒洢等人到宅内与等候多时的长老们一聚。
这一代的丐帮领导方式和以往有着很大不同,自从上任帮主被三位只有年龄稍长却是孩子心性的长老气得抓狂丢下繁重职务逃走、副帮主听闻後一怒之下走火入魔失了心智,三位长老才开始反省自我,深刻感悟到他们实在把太多杂事都推到帮主和副帮主身上,又总吵吵闹闹给还是壮年的俩人徒增好多白发。
然而三位长老对帮主和副帮主之位实在没兴趣,要让其他人担此重任又没个能让他们看得上眼的,更主要是有点年纪的丐帮弟子皆见识过上任帮主及副帮主的辛劳,宁可当个轻松快活的小乞丐碌碌无爲过日子,也好过拼死拼活爲仨老操劳个半死。
万般无奈下三大长老唯有合力分担帮内工作,同时不忘暗地搜寻帮主踪迹,盘算把逃跑的帮主再请回来主事。
三位长老见到江寒洢甚是熟络,省去客套供上酒水和瓜子请江寒洢等人席地而坐。
江寒洢自然不会嫌地板脏,这宅子破归破,但三位长老中的房长老极爱乾净,每日都会亲自或让弟子仔细清扫地面,他来过几回都怀疑在宅子清洁这方面保不准还比聚贤山庄更为勤奋。
至於爲何如此爱乾净的房长老跑来混丐帮,据他本人所言很简单,就是一个字——懒。
遥想当年丐帮入门条件并不严苛,武功随个人喜好爱练不练,对房长老这坐拥挺多祖上留下来的闲钱、想闯荡江湖又不想太努力的人正好。後来能混到现在的位置除了年龄关系,更主要是靠运气、财力和以食量会友结交下的广大人脉。
江寒洢道:“仇贤侄,这三位分别是丐帮掌事的伍长老、刘长老和房长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寒洢说完向三位长老介绍仇枭和邢鸺,三位长老听到鬼医名号略显惊讶,可看二人虽无太多表情但脸上又没长着青面獠牙,再说要比起给人添麻烦的本领应该无人比得过他仨,就权当仇枭和邢鸺是黄毛小子对待。
房长老摸着胡子问仇枭:“鬼医小儿,你可有医肠胃的好东西?老夫好吃但近来肠胃没以往那麽好,之前还搞得这俩老头误以爲老夫被万刀门门主下毒,差点不听老夫解释就要杀上人家门派讨公道,老夫万不得已只好请江盟主来调解。唉…这等丢人事老夫不想再经历,老夫还要和万刀门门主嚐遍各地美食,怎能轻易输给这点小事。”
邢鸺还记得他从江沉枫口中听到的丐帮妙事,再看眼前想着美食差点没流口水的房长老更感好笑,未免失礼於人便努力克制下上翘的嘴角。
每回邢鸺装作没事却隐藏不住眼中情绪的样子都让仇枭觉得有趣,连带看房长老也顺眼几分,将药箱中自收了俩徒弟就常备着的瓶装胃散送上。
仇枭道:“饭後加一匙至温水搅匀服用,持续些日子可断根,年纪大了还是量力而爲是好。”
房长老也不知有没把仇枭的话放心上,开心收下胃散又开始规划下一个寻觅美食的地点,一旁伍、刘二老闻言只能无奈摇头。
江寒洢看准空档把带着的布巾放下摊开,将银质面具交给三位长老,示意他们查看里侧。
仨人中年龄最长的伍长老神色乍变,和另俩人交换一眼,结果房长老还在想美食没理他,只好开口叫唤:“房老头你别总想着吃,还怕噎不死你麽?江盟主问话呢,快看这面具。”
刘长老也显得有些爲难:“这棍与犬确实是爲丐帮的标记不假,但不知江盟主问这面具所爲何事?”
江寒洢跳过细节简单答道:“长老们大可安心,我知这面具最後落於他人手上与丐帮没太大干系,我就想问问制造这面具之人可知他爲谁铸做,还有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可伤脑筋了。”房长老抓抓脑袋看其余二老并不反对就直言答道,“我们这群人里最擅长敲敲打打做这些玩意儿的便是副帮主,这棍子上不是缠绕着只蛇麽,那正是佘副帮主取其谐音的独特标记。”
刘长老接着道:“可江盟主你也知晓咱们副帮主走火入魔後虽侥幸不死但整个人就像个疯子成日疯疯癫癫的,寻的大夫也说华佗在世亦无法医治,咱们怕他闯祸只得把他锁在屋内好生照看,你要问话怕是没辙。”
伍长老应和点头:“别说问话,贸然接近佘副帮主都极可能诱使他发狂攻击,我们连送饭过去也只能送到门口。”
江寒洢至今从没听过有人能从走火入魔恢复过来,若是柳芊卉在世可能还尚有一丝转机,不由黯然深叹口气。
邢鸺倒是想起那本柳芊卉意外获得、邢天德处心积虑费尽心思想得到的血菩萨经,向仇枭投以疑惑目光。
综合邢鸺听过的各路说法,血菩萨经爲医书,若如传言可生死人肉白骨那医治走火入魔应该不在话下。
就邢鸺所知邢天德从柳芊卉那获得了上半本,可他从没问过仇枭对血菩萨经内容了解多少,既然血菩萨经本是在柳芊卉手上,那就算柳芊卉学了再教予仇枭也不无奇怪。
仇枭像是明白邢鸺意思,收回视线沉默半晌,问:“三位长老可知佘副帮主走火入魔的起因和经过?”
仨人面面相觑表情尴尬,刘长老把心一横老脸也不要了:“呃...大概可算是被咱仨气的?依咱们推测,十六年前帮主逃走那天佘副帮主应该是在练咱们门派的内功心法。他之前总忙着敲敲打打做些有的没的武功练到一半就荒废了,谁知终於重回练功却听到帮主离开这重大消息,一时气急攻心就出了岔子。”
仇枭再问:“仅是推测?可有证据?你们是从哪找的大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仨人不懂要何证据也看不透仇枭想做什麽,摇头回答:“这、那时有个大夫刚好经过我们便把人请进来了,哪管他从何而来,大夫不就是大夫?”
仇枭得到这答案後陷入沉吟,相传丐帮内功由最早一代帮主爲衆弟子所创,冀望所有弟子出门在外至少具备防身能力而设计得简单易学毫无危险可言,且十六年前这时间点亦让仇枭不得不起疑心,琢磨思考了其他万分之一的可能,决定请长老带他前去瞧一眼佘副帮主。
伍长老惊喜问道:“鬼医这是有办法治好副帮主?”
仇枭瞟了眼睛发光的仨人:“先待我看过他情形。”
仨佬闻言像是天降横财喜不胜收,飞也似地跳起来引着仇枭等人进里屋。衆人一到佘副帮主所在房间立即止步,伍长老也是机灵,无需仇枭开口就趁佘副帮主不备以碎石击中对方穴位,让佘副帮主睡着方便仇枭诊治。
这一检查印证了仇枭的怀疑,佘副帮主是有轻微走火入魔迹象不假,但更严重或该说让他人误以爲佘副帮主情况糟糕的真正主因实爲寄居脑内的食脑蛊虫。
庆幸的是这蛊虫听来狠厉但至多令人恒久变得痴傻呆滞不伤性命,可按照仨老所述佘副帮主却是疯癫又具攻击性,与应有的中蛊迹象不完全相符。
想来这蛊虫培育得不够完美,下蛊者心机算尽却仍是没能如愿将人害成傻子,只要成功解蛊那佘副帮主便能恢复如常。
这些真要解释稍显麻烦,若无必要仇枭向来懒得对邢鸺以外的人浪费唇舌,承诺可医後开了张清单让长老和江寒洢帮忙采买,只留邢鸺陪其待在房内静候几人归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仇枭趁着闲余从药箱中取出解蛊药丸喂了给佘副帮主,拉着邢鸺坐下歇脚。
邢鸺豪不遮掩心底对血菩萨经产生的好奇就此提出疑问,仇枭哼了声,道:“关於血菩萨经的传闻是有些许依据,但人多口杂又久经年月,传着传着大家便把那书给神化了。它确实是本有趣的医书,可起死回生?笑话!那又不是修仙秘笈,且这世间哪有那麽多神幻离奇之事,还不皆是凡人贪图长命百岁的痴心妄想。”
邢鸺当下有点想指着自己告诉仇枭最神幻离奇的例子正是在仇枭眼前的他本人,想想和古人提穿越重生这些话题像极疯子便把心里嘟囔压了下去,转而道:“属下还以爲既然有蛟龙存在那许多事或许都有可能。”
邢鸺说这话时神情认真不似说笑,一般情况下会令仇枭感到嫌恶的过分天真一旦挪到与年纪及经历不相符的邢鸺身上便让他彻底没辙,只觉得自家家犬的想法纯粹得莫名可爱。
仇枭轻抚着邢鸺脑袋,解释道:“血菩萨经的内容远超一般医者所能想象,分爲上下两册。上册即被邢天德夺去那册,据先师口述记载的是经脉逆行或受损後的各种治疗方法,对只轻微走火入魔还未伤及五脏六腑的人算是极有帮助。至於下册...呵,邢天德怕是永远都找不着。”
当年自刎身亡的老前辈把书籍交付给柳芊卉时并没细说书本底细,柳芊卉权当那两册书是那群威逼老前辈的小人所想要的武功秘笈,将之搁置在旁从来不曾翻阅。
还是某次偶然打翻药碗,溅洒出的药汁不小心沾染到那二册书,柳芊卉怕毁了老前辈的心血慌忙查看才惊讶发现那两本书竟是闻名武林的血菩萨经。
既能有机缘拜读传说中的医书柳芊卉自然不会错过,然而费时看完上下册後不仅心下震撼,更多还有对未知的恐惧。
下册中描绘了太多柳芊卉无可置信的医治手法和比当代认知更详尽的人体知识,撇开可不可行不谈,就是能办到,成功後可能引发的人命牺牲她光靠想象就觉得可怕。
柳芊卉深思熟虑後决定只留下上册书籍,虽对古人遗留下的智慧难免感到惋惜,可未免引起重大灾害还是狠心将下册烧毁。
若非柳芊卉後来受困鬼窟自知命不久矣,既不想彻底扼杀书中被她认定爲‘假说’的医治手法也或是想给邢天德小小报复,才会把深刻牢记脑中的内容传授给仇枭,否则完整的血菩萨经在柳芊卉断气那刻便会就此失传。
仇枭见邢鸺听得投入也起了兴,问:“可想知道下册究竟写了什麽令先师如此不安,宁可将之毁去也不想让人知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鸺点头,仇枭笑道:“血菩萨经这名字取得也是恰当,被後世讹传与其内容有相当大关系。相传曾有濒死之人受益於血菩萨经浴血重生得以延年生存,但世人不知的是血菩萨经实爲以命续命,有人存活便代表有人得代之死去。”
下册所着多为内脏受损或是体内因不明原因长了痈疽静候死亡之人的医治方法还附加上好些案例,邢鸺在脑中整合了遍仇枭所说,得出的结论在身爲现代人的邢鸺眼中算不上特例,约莫是类似器官移植还有各种摘除肿瘤息肉的外科手术概念。
只是从仇枭的说法来看,这时代对开膛破腹、器官移植这些并无多少涉略,血菩萨经上的超前手段自然会让一般医者看了惧怕。且实践书上所教需要莫大勇气,剖开的不止一人而是两人,若最终发现一切只是空谈岂不单纯谋害两条性命。
不论其他,就是现代做器官移植手术也有匹配问题亦需考量不少风险,缺乏设备的古代是怎麽成功完成这些手术?邢鸺甚至想问当初写下这书的人是如何知道器官移植及那些需要动刀的手术。
仇枭见邢鸺蹙眉沉思像在思考难题,忍不住笑问:“觉得荒谬?怎有人会想割除毁损的肝,以肺换肺,以肾换肾甚至以心换心?实话实说,我倒认爲不无可能。这做法或许危险,但其实颇有其理。”
邢鸺不免意外仇枭会说出如此句话,愣了会儿回道:“属下也这麽想。”
仇枭含笑看他一眼,继续道:“但就算做法可行也没多少人会傻得愿意奉上自己的脏腑,要如书中某些病例所述恰好找到刚过世的人亦需极大运气。”
柳芊卉所怕的正是有人看了下册後着魔起了邪念,爲求续命罔顾他人意志,强行掳人杀害。
书上就有记载,古时曾有爲父者爲保性命害了自己儿子,央求写下血菩萨经的医者取其子脏腑与自身交换,最後不仅活了下来还健康更胜以往。
幸好那人终生再无其他子嗣,医者亦说那人身体情况特殊除血亲外不可转移脏腑,否则想必会有更多无辜的人遭殃。
邢鸺对那案例只觉唏嘘,若是世人知晓且深信血菩萨经的记载,在无任何条例管束下会变成何等人间炼狱。
想到邢天德可能打的主意心中不由发怵,讷讷道:“那这书烧了也好,虽然这书可能可以救人,但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上只会成爲敛财害命的工具,属下不想有一天看到邢天德把脑筋动到您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枭闻言胸口一紧,未免邢鸺多虑逐发下豪语:“这倒是,若邢天德的伤势诚如信上所写那上册於他只是无用功,不怪乎他如此想要下册。你也不必过於操心,就算我大发慈悲告诉他下册的秘密他也不能奈我何,他还得寻个医术不错又可信任之人替他换脏腑,我倒想亲眼看到他求而不得的绝望表情。”
邢鸺原想要劝仇枭莫要冒险,耳尖听见长老们和江寒洢回来的脚步声,唯有暂且把话吞下,到门口接过几人带回来的所需草药,交由仇枭着手处理。
仇枭把草药混合捣碎後将其点燃烟燻了遍整间寝室,不久就见仍在昏睡的佘副帮主额前肌肤产生一阵蠕动,身子无意识地开始猛烈挣扎。
下一瞬一只肥厚虫子自耳朵窜出,仇枭拿了镊子迅速将之夹起丢入空瓶封好,算是解决了首个问题。
被邢鸺挡着的三位长老并没看清这些动作,只瞧仇枭行迹古怪忙活了会儿,转头又叫木着张脸的邢鸺将佘副帮主扶起坐好,运起内功似是在替佘副帮主调正逆行的经脉。
半个时辰过去,佘副帮主周身散出一阵热气,全身大汗淋漓衣衫尽湿,随即面色涨红呕出几滩淤血,整个人瘫软倒卧在床。
仇枭收了掌退开几步,拿过邢鸺递上的湿布抹净双手,知会在场几人佘副帮主已无大碍,之後只需食补休养便能恢复从前。
三位长老大喜过望赶紧围到佘副帮主身边叨唠关切,江寒洢亦深感惊讶不由赞许仇枭几句。
佘副帮主疯疯癫癫过了十六载,突然一朝清醒一时难以调适,还没忆起记忆断在何处发生何事,眼前苍老许多的三位长老永无止尽的噪音轰炸搞得他头痛欲裂无法集中精神思考,大吼一声命仨人闭嘴。
半晌後,佘副帮主一拳砸向床榻,怨恨怒吼道:“邢天德那小人!”
三位长老虽不清楚怎麽回事却也不敢贸然插嘴惹得佘副帮主气急再有个万一,江寒洢见机把此行目的道出,询问佘副帮主与邢天德究竟是何关系。
佘副帮主顺了口气,嗤道:“我可不敢和那歹毒的人有干系!不过年少时曾受他施恩,他看我铸造手艺不错让我给他做个可抗毒气的面具。我不想欠他人情就爲他特意打造了你手上那银制面具算是两清,谁知他後来竟莫名其妙加害於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佘副帮主替邢天德制完面具後的许多年里两人几乎没再碰上更别说往来,然而十六年前邢天德却在他独自练功时悄悄寻来问了好些古怪问题,主要都在打听面具一事可曾告知他人,得到他否定答案後竟趁他不备对他下蛊,害得他练功时气血逆行神智不清,白白荒废了这些年月。
江寒洢问:“我日前已取得当年协助邢天德做恶之人的证言,只是那人仅看过戴着面具的邢天德不知其真容,你可愿将这面具之事写下?我需更多能证明邢天德恶行的证据,总不好空口白话落人话柄。”
佘副帮主自然连声应好,把详尽原委撰写於纸上,将之摺叠好交予江寒洢。搞定後想到该处理正事,当即额外写了封信给他们那失踪的帮主,勒令伍长老代他送到某个穷乡僻壤。
伍长老拿着信函质疑道:“副帮主你确定这有用?帮主真在你说的地方?这麽些年他都不回来会不会一见老夫就跑啊?”
佘副帮主不耐答道:“他要敢跑你就给我大喊说他好兄弟就快挂了问他要不要回来给好兄弟送终!他那日会一走了之是因为某些无聊事与我起了口角,那种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又接触不到外头消息,他怎知我这些年没去寻他是出了事,你尽管去便是!”
伍长老半信半疑先行告辞离去,佘副帮主对江寒洢道:“我那日对邢天德说了谎,我制作面具时帮主也在旁观看,他的威望和话语更会被衆人取信,日後若是需要,帮主也能一同作证。”
江寒洢松了口气向佘副帮主拱手道谢,佘副帮主连忙制止,反看向仇枭道:“这次我能得救全亏江盟主带来的大夫,不知大夫何名何姓?佘某欠你一命,若有力所能及的事定当尽力报答。”
仇枭冷眉一挑:“我帮你亦是帮我自己,你不欠我什麽。你真想报答我很简单,对外别提中蛊一事,要有人问起...你便和他说鬼医是用血菩萨经治好了你。”
在场几人霎时脸色一僵,江寒洢震惊盯着仇枭似在斟酌话中真僞。
邢鸺轻拉仇枭衣袖不免担心,仇枭安抚拍拍邢鸺手背,对衆人蓦然一笑:“当然诸位也明白这并非实情,谁知道血菩萨经究竟在世上哪个角落。佘副帮主的身子本就没受太大伤害,我是爲引邢天德着急出关才有此想法,他若一直闭关躲着岂非拿他莫可奈何。我从别人那听到的消息,邢天德日日夜夜都想得到血菩萨经。”
仇枭抽出一页右使来信交给江寒洢,江寒洢快速审阅後深深看了仇枭一眼,虽仍抱有疑惑不解,还是对佘副帮主等人做出相同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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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洢见佘副帮主面有疲态便赠了对方好些外出采买时顺道添置的补品,劝佘副帮主应以身体为重莫要多想帮中琐事,带着仇枭和邢鸺向几人礼貌拜别。
马车不疾不徐在泥道上平稳前进,视野逐渐可瞧见远方小镇面貌,正在此刻,树叶摇摆突生变故!
路旁丛林冷不防射来几道暗器精准无误刺中马匹脖子,随着鲜血喷洒而出,马匹嘶吼狂奔全然不受马夫控制,最终窜入树林撞上棵树,连带马车翻倒在地,马夫也被甩飞砸晕。
等了片刻马车内再无其他动静,十多名隐身丛林之中的蒙面黑衣人这才现身将马车团团包围。
爲首之人小心翼翼接近马车,蹲下翻开车帘竟见里头空无一人,本该在车内的三人不知何时已然脱身。
黑衣刺客警觉大呼:“糟了!”
话音刚下,爲他们任务目标的仇枭等人霎时从後方袭来,黑衣刺客慌乱提起武器迎击,刀刀狠绝致命。
部分刺客甚有默契地移动脚步把江寒洢及邢鸺缠住,边打边退似在谋划些什麽,不知不觉聚集在仇枭周遭的刺客数目逐渐比其余二人多了整整一倍。
仇枭当即看透他们意图发出声轻哼,一掌击毙眼前黑衣人夺其兵刃,手起刀落见血封喉,一时倒令刺客无法轻易得手。
江寒洢和邢鸺亦也意识到刺客目的,不愿再耗时缠斗动作越发简练,直击黑衣人要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鸺略显烦躁挥剑逼退纠缠着他的黑衣人,和江寒洢点头示意,脚下一踩飞身跃到仇枭身旁。江寒洢迅速闪身补位,灌进内力的大刀舞动劈斩,凌厉招式刹那将围着他的四个刺客一击击毙。
仇枭侧头看了眼面色凝重的邢鸺,蓦地勾起抹笑向後掷出染红的刀刃。闪避不及的刺客刚一眨眼就被贯穿身体,震飞钉死於树干之上。
仇枭旋即扶着邢鸺腰身握上其持剑的手,引导邢鸺配合使出熟悉剑招,不过须臾,还能站着的黑衣人就已所剩无几。
此时江寒洢亦处理完手边刺客赶来二人身旁,仅存的三名黑衣人见大势已去毅然心死,其中俩人牙一咬分别扑向江寒洢和邢鸺,另一人则换了把匕首刺向仇枭,同时射出无数针雨妄想将仇枭打个措手不及。
邢鸺身子一动就欲替赤手空拳的仇枭挡开暗器,怎料仇枭轻拍了下他握剑的手让他专注另名刺客,独自冲前应对那显然是这群刺客中主导下令的黑衣人。
仇枭身形一晃衣袖一扫,无数银针便被改向射入地面,擡眸瞟了眼闪着水泽的匕首,像是有意让对方划伤自己,伸手往匕首上轻擦而过,随之一掌拍往刺客胸口,刺客当即松开匕首吐血倒地。
刺客撑着身子笑道:“哈、我那匕首上已淬毒,此毒乃幻踪阁与专研毒物的客人合力研制,见血即溶奇毒无解,今日以我们这些贱命换鼎鼎大名的鬼医一命也是值得!”
另两名刺客此时亦被江寒洢和邢鸺打倒制伏,听见同伴成功让仇枭负伤也算是完成任务,即刻咬破後牙毒囊服毒自尽。
仅存的黑衣刺客说完话後正欲赴死,却闻仇枭发出一阵轻笑,抬眸一看惊觉仇枭不仅丝毫没有中毒迹象反倒面不改色舔过手上伤口,将掉落在地的匕首入鞘丢回他面前。
仇枭看那刺客面露诧异,冷笑着爲其解惑:“我还道是谁制的毒这麽劣等,你回去覆命时可转告你们阁主和...那想必是药王谷的来客,从鬼窟爬出来的恶鬼不惧这世上所有毒药蛊虫,幻踪阁这毒於我而言不痛不痒。还有劝劝你们阁主,若是非要接这笔生意那就别怪鬼医将幻踪阁和药王谷视爲一体,一切後果自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语毕见刺客还伫在原地不动,踢了对方一脚:“还不滚。”
黑衣刺客强忍下胸口剧痛踉跄站起,临走前扫了仨人一眼,目光触及邢鸺时闪现一抹疑惑,不作停留飞奔回阁里覆命。
危机一获解除江寒洢立马请仇枭先去查看刚刚转醒的马夫情况,马夫虽被撞晕了去但除却拐伤脚外并没受其他重伤。
邢鸺自几步外的树後方取来被搁置在旁的药箱交给仇枭,仇枭找出麻布替马夫扭正脚踝稍作包紮,完事後正想收起药箱,低垂着头的邢鸺却冷不防拉起他受伤的手爲他敷了点金创药再裹上麻布。
四人瞧那小镇近在不远处,无需考虑便以双脚代步继续前行。
江寒洢搀扶着行动不利索的马夫缓缓走在前头,後方仇枭留意到自家家犬自方才起就闷不吭声走在最後,不仅看都不看他一眼,还似在暗自生着闷气。
仇枭隐隐猜出邢鸺心思,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己早适应了邢鸺注视目光,看不得对方这般样子。最後悄悄牵起邢鸺的手,得到对方回应紧握才总算稍放宽心。
进了小镇,四人找到客栈要了三间上房,江寒洢先将马夫扶到楼上房间,叫来店小二点好晚饭,额外给了一锭银两请小二代爲寻辆马车方便明早上路。
江寒洢先在自己房内用完晚饭洗漱一番,沉思良久还是决定去找和邢鸺窝在一间房的仇枭叙谈。
仇枭正想着调笑还不愿开口的邢鸺,听见江寒洢走近的脚步声便将事情暂放,开门把对方请入房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寒洢看出仇枭并不意外他的来访,轻叹了声道:“想来仇贤侄早就料到我有好些事想厘清,我非对仇贤侄有所怀疑,但仇贤侄能否老实告诉我那些我所不知却与你和药王谷相关的事?我若了解得更完整办起事也能更全面。还有那信...仇贤侄你该清楚那会是个有力证据,何不早点让我知晓?你究竟想做什麽?”
仇枭支着脸望向江寒洢:“诚如我曾经所言,手刃仇人。只不过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不想让仇人死得那麽痛快。至於那信...我给您与否有何差别?您或愿意相信但其他人会不质疑南疆赤莲教右使的话?我想锺莫离和丐帮帮主及副帮主的证词更能爲中原武林所采信,且不说那信中更多的是关於邢天德的野心与做这些坏事的因由。”
江寒洢算是接受了这说法,问:“那仇贤侄和药王谷有何渊源?”
仇枭沉寂许久不再作声,邢鸺藉着给仇枭倒茶的时机稍稍倾前伸手抚上仇枭後背。
背上蓦地多出的温度令仇枭不由轻笑,思考後把仅与邢鸺分享的过往稍作修饰,掩去他与柳芊卉和邢天德的真实关系将故事娓娓道来。
往事说尽,仇枭勾起邪妄笑容:“邢天德和药王谷害得先师和那待我如子的圣子这般凄惨我怎能让他们轻易咽气。我要药王谷日夜担心过往恶行曝露而精神颓靡,更要邢天德知晓他穷尽一生想要的东西全数被我占据,永远求而不得只得痛苦懊悔,就是他们想尽办法除掉我这威胁亦只能以失败告终,落得身败名裂受尽衆人唾弃。最後我再让他们嚐遍所有蛊、毒,灭了药王谷送他们下去给圣子赔罪。”
江寒洢今日总算弄明白了仇枭一直以来针对药王谷的敌意,但突然得知如此繁杂内情难免需要些时间思考,不欲再打扰二人便起身告退,踏出房门时又忍不住回身盯着仇枭。
江寒洢认真问道:“芊卉和邢天德的孩子真如仇贤侄所言在邢天德失约当日被她亲手弄死,而仇贤侄乃是圣子从路边抱来养大的孤儿,邢天德不知他儿子早已死去?”
仇枭目光平静回视江寒洢:“正是如此,先师不想留着那污点就将孩子丢到地上活活摔死了。偏偏几年後邢天德假意要认儿子,先师看我恰好差不多年纪就命我冒充她那早逝的孩子带我去见邢天德,他自然仍被蒙在鼓里。”
江寒洢无声颔首,刚欲转身回房却倏然伸手袭上仇枭脸庞。仇枭即刻抬手挡下对方手腕,侧头避开指尖碰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枭蹙眉问:“江盟主你这是何意?”
江寒洢收回手无奈道:“仇贤侄若坚持这说法我也不勉强,可我也有我的见解。药王谷和邢天德这事爲武林、爲芊卉、爲仇贤侄我都定当竭尽全力,但我不能让仇贤侄手刃邢天德,留他一命交给德王定罪自会让他得到应有惩罚。仇贤侄承不承认都好...我不能看着我唯一的外甥弑父。”
江寒洢清楚怕是等不到仇枭回覆,接着道:“我不强求仇贤侄与我们相认,可请仇贤侄记着,你永远是自家人,以前如此以後亦然,若有任何需求难关都别独自承受尽管开口。以前我不知你们的遭遇无法帮上忙,我只希望有朝一日仇贤侄无需带着过多秘密生活,能够坦荡开心度日。”
江寒洢说完迈步走向自己的房间,邢鸺替仇枭合上房门,从後环抱久久不语的仇枭。
仇枭握上腰间的手,笑问:“不觉得我编的胡话可笑?”
埋在仇枭背上的头左右摇晃,低声道:“属下能明白。”
仇枭口中经过修改的过往其实道尽心声,大约在仇枭懂事後得知儿时被柳芊卉遗弃就已认定身爲儿子的自己在那一夜早已死透,是圣子的善意赋予了仇枭新生命。
仇枭哼道:“江盟主也是天真,说什麽希望我开心...”
邢鸺听出仇枭声音中的动摇,回道:“江盟主是真心将您当作家人在关心您,属下觉得能有这麽个人挺好的。”
仇枭闻言换了姿势将邢鸺带到怀里拥紧,半晌後却似恢复了心情,拉开距离表情戏谑审视着邢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枭轻捏邢鸺鼻尖,问:“不气了?”
邢鸺经他这麽一提又感郁闷,低头答道:“属下不敢。”
仇枭想到这‘不敢’暗藏的意思不禁想多逗个几句,笑道:“不敢就是有了,你现在可越来越大胆,还生我气了?这点伤你不也常有,换做我就不行?”
邢鸺呐呐道:“属下皮粗肉糙不一样,您不让属下帮忙就算了,但您分明可以躲开却故意让自己受伤...这不白找罪受。”
要是情况可以邢鸺有点想问仇枭是不是m,就算在他情绪不稳、满脑负面想法时也不会随便就给自己划一刀寻开心,他再没有生存慾望也只想走得乾脆不想折腾受苦。
仇枭心中一暖抚上邢鸺脸颊:“皮哪粗了?我摸着可没感觉那麽糟,这次是我不好,我给你赔不是可行?”语毕俯身往邢鸺唇上一吻。
邢鸺微愣了下,挥散脑中杂念仍低头不语。
“还不消气?”仇枭又啄了口。
邢鸺颊上渐热努力压制下情绪,仇枭见状心底暗笑,不动声色叹道:“再气我也没法子了。”
脸上温度随即撤去,邢鸺急抓住仇枭的手:“属下没气,但您以後别再无故让自己受伤...除非您呃...喜欢疼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严肃又纠结的表情让仇枭深感有趣,虽不知邢鸺脑袋里在乱想些甚麽,仍含笑回道:“瞎猜,我尽量便是。还想我答应你哪些事?”
邢鸺望着仇枭摇摇头:“属下和江盟主一样,只希望您能没有烦恼,过得开心。”
同样的话自不同人口中说出的听感大不相同,仇枭胸口刚平复不久的心情被彻底搅乱,触动情思搂着邢鸺加深亲吻。
唇齿分开那刻,仇枭贴着邢鸺耳畔暧昧说道:“那邢鸺你可要好好让我开心开心。”
邢鸺:“......”
仇枭:”...?”
“咳、不是...噗!哈哈哈...哈....”空气中弥漫的旖旎气氛瞬间因仇枭不知从哪学来的流气调调而消散,邢鸺被这突然带上绮念的油腻调戏之词给逗乐,憋不住噗嗤大笑。
“笑什麽!”仇枭难得发窘张口轻咬嘴边耳垂,轻轻施力将对方推倒床上,温柔触碰那笑得发颤的身躯。
夜色渐浓,摇拽的烛火被强劲掌风扑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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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爲人所热议的是那一走了之消失十六载的丐帮帮主重回执掌丐帮,许多曾经与之交好的侠士想当然得前去叙旧,结果帮主连续三日忙着狂饮宿醉全然没精神处理帮中正事,惹得好不容易康复的副帮主差点气急攻心发火赶人。
既然提到丐帮副帮主就不得不提另一道让人爲之诧异的消息,没想到鬼医竟拥有传说中的血菩萨经,还用此法医好了走火入魔的副帮主!
衆人看副帮主如今虽仍在调养但称得上生龙活虎精神奕奕,对鬼医的能耐更是赞叹,往聚贤山庄送去的求医拜帖比以往增加了好些。更有甚者妄图想与鬼医一见,以便获悉血菩萨经上所着内容。
大概是看准鬼医成了热门话题,与此同时多了个关於鬼医的奇怪传言,不知是由谁起的端,据说鬼医来自阴阳交界处的鬼窟,是冥府派上来的使者,牛头马面见了都要敬畏三分。
後来更有人由此衍生出另番奇怪言论,到处散播鬼医医术实不及药王谷和百毒谷高明,全仗身份特殊吓走索命的黑白无常,以巫蛊之术蒙骗那些根本没病却上门求医的病患,劝他人不应给予鬼医过高谬赞。
去他的以巫蛊之术骗人!去他的医术不比药王谷高明!
江沉枫听到传闻当下险些将那群围坐一起高谈阔论的少侠友人痛殴一顿,他虽热爱江湖杂谈,可当那些茶余饭後颠倒是非的杂谈主角是他所认识的人就不怎麽好了,尤其那人是救他一命的仇大哥!
他仇大哥是常常不按牌理出牌又总放纵他人误解其意,但实非恶人,医术更无人可及,岂是欺世盗名之人!
聚贤山庄西厢院子里,急冲冲跑回来的江沉枫刚踏进亭子就看仇枭一如既往慵懒躺在邢鸺腿上,张嘴让邢鸺喂食桌上摆着的糕点过得好不惬意。转头再看不远处认真翻书练功的俩娃娃,默默坐下哀怨地趴倒在石桌上。
也对,就算天塌下来他仇大哥应该还是这老样子,根本不屑去管那些流言蜚语,怕是没谁比他仇大哥更不在乎名声好坏。
伸手欲从盘子上拿起块核桃酥饼,抬眸却迎上邢鸺注视目光,对方视线在他指尖快要碰到酥饼时变得犀利,只好即刻停下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沉枫疑惑唤了声:“呃...邢鸺?”
邢鸺淡淡道:“你没洗手。”
江沉枫:“......”
江沉枫快步奔去洗净双手再回到亭子里,取了多块核桃酥忿忿送入口中。吃了一会儿发现仇枭与邢鸺并没搭理他,只好主动提问:“仇大哥,你可知外头都在乱传你的事?”
仇枭没所谓地瞥他一眼,邢鸺倒是被挑起好奇开口询问,江沉枫便将方才听闻一字不漏转述了遍,就见邢鸺脸色随之变冷。
仇枭拉起邢鸺的手轻轻摩挲:“你倒无须爲此生气,他们爱怎麽传便让他们传,有事还不得来求我。不过若是害得我家大狗气坏身子...他们有再多条命也不够赔。”
邢鸺闻言无法再绷着张脸,换了样点心喂给仇枭。
江沉枫受不了俩人又擅自开啓小世界,插嘴道:“小弟就问问,所以仇大哥你还真学过那血菩萨经?”
仇枭伸个懒腰坐起身子:“我会与不会又如何?真想知道就去问江盟主。”
江沉枫不禁埋怨:“我爹?怎麽我爹会知道我不晓得的事?小弟我有这麽不可靠?”
仇枭哼了声:“那你怕是没照过镜子不了解自己,你要能像江盟主那般稳重有责任心,现在就该跟在江盟主身旁学习,哪会有闲暇坐在这和我说些有的没的。”
江沉枫被堵得词穷只得闷声吃饼喝茶,见仇枭和邢鸺旁若无人卿卿我我,暗下决定自己也该去找个对象相处,要不日後总独自面对他那越来越宠邢鸺的仇大哥...他怕他心脏受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沉枫并没久坐,仇枭待亭子里只剩俩人後抚着邢鸺发丝道:“那些传言应是通天阁有意推波助澜所爲,我猜他们是想帮我们一把才让人把事情传得更广,後面提到药王谷部分则非出自他们之手,会干这种事的只有药王谷那帮沉不住气的蠢人。”
这点邢鸺倒不怀疑,通天阁虽说标榜中立认钱不认人,可阁主毕竟是个母亲,看她那独子吃了药王谷的大亏多少也会心生怨怼,不腹诽药王谷已是尊重本业所做出的最大退让,她又怎会流出对药王谷有利的传言。
邢鸺闷声道:“药王谷不配和您相提并论。”
仇枭嫣然一笑,倾前吻上为他抱不平的唇。
过没几日,江沉枫捧着他爹交托给他的拜帖来找仇枭,这是邢鸺首次见到叠成小山堆的帖子,光是想象所需花费的审阅时间就不由替仇枭感到头疼。
身爲当事人的仇枭却是颇无所谓随手抽了张,正欲翻开竟从帖子上闻见一股淡淡怪香。
仇枭辨认出那香味爲何後将手中帖子暂置一旁,摊开成堆拜帖精准找到散发怪香的帖子定睛一看,内里写的病情可谓莫名其妙,署名留了个常见的‘温大娘’,与某人相同的姓氏让仇枭瞬间猜测出对方真实身份。
“呵,蠢归蠢但还真是用心,既然如此想见我那我必然成全。”仇枭把帖子擦拭後附上瓶药递还给江沉枫,不做过多解释只叫江沉枫让所有碰过帖子的人将药服下。
温大娘像是早在聚贤山庄附近静候佳音,江沉枫才代笔回信不久,温大娘就已迫不及待赶到山庄求医。
管事唯有赶紧照惯例将她安排到客房歇息,然温大娘却有些焦躁事多,一会儿捂着心口喊疼,一会儿说是难以喘息,不断催促客房外的奴仆尽快找来鬼医替她看诊。
仆从前来通报的时候仇枭正一时兴起拿着柳树枝鞭策轻功小有进步的邢睿习武,邢鸺无奈看着仇枭几下功夫把邢睿逼得跃上树哇哇鬼叫,上前劝止仇枭的故意作弄,示意对方望向在院子门口探头的仆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枭丢了柳树枝眯眼笑道:“也是着急。”拍拍邢鸺後背吩咐邢鸺去取药箱。
抬头对上躲在树上的邢睿:“瞧你这不挺能跳的,继续多练几个时辰轻功。”
目光转向看书的邢朗:“还有你,一会儿给我默写下所有读过的草药名和其功效,有错看我怎麽罚你。”
待仇枭交代完俩徒弟功课,邢鸺已背着药箱走了回来,俩人便随同仆从前往客房会见那号称全身不适的‘温大娘’。
邢鸺见到温大娘时总觉得眼前妇人看起来特别不协调,倒不是说她长得多麽奇怪或别的,就她那张脸和脖子明明暗黄干皱,可说话时摆动袖子露出的手臂部分却显然白皙红润许多。
要说是易容...邢鸺竟看不出这温大娘脸上有戴着面皮的痕迹,当然若对方手艺堪比仇枭只能说是挺有本事,但如此大费周章所爲何故?
瞥向态度轻松的仇枭见对方像是另有盘算,邢鸺放下药箱沉默退至後方。
问诊过程中,温大娘陈述了遍自己反覆无常的病情後奇怪地探起仇枭口风,不断追问仇枭师承何人今年多大,关於鬼窟的传言又是否属实。
出乎邢鸺意料,仇枭除师承以外的问题都照实回答,悠然从药箱中取出包裹着银针的布袋,难得对病人勾起笑:“你这病...依我看时间到了自然会好,不过爲了加速痊癒,不若让我帮你扎个两针!”
语落抽出银针刺向温大娘,温大娘反应及时闪身後退,刚掏出药包想要回击,遭伺机而动的邢鸺扼住手腕强制一转,把她反手压倒在地。
温大娘挣扎吼道:“你们两个大男人竟对个女子动手还知不知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不知,谁理你这阴险毒妇!你不还妄想在帖子上下毒害人。”仇枭蹲下身迅速点了温大娘身上几处穴道,认真打量起温大娘的面容。
仇枭嗤道:“你爲不被看穿易容也真能狠心给自己用蛊,可惜好死不死遇上我。难道幻踪阁还没给你们汇报?我不怕蛊不怕毒...”话说一半察觉温大娘表情难看,灵光一闪,“哦?与幻踪阁合作的虽是药王谷,但和邢天德及谷主夫人不是一拨人。”
温大娘沉默不答狠狠瞪着仇枭,仇枭明了自己已猜中她心思,侧过头问邢鸺:“你可知这温大娘的来历?”
邢鸺如实摇头,就听仇枭夸张叹息:“邢天德的妻子,温翠柔。我也奇怪,堂堂药王谷谷主夫人想见我竟不敢大大方方的见,非得搞这麽一出烂戏还预谋下药…真不知他究竟看上你哪一点。”
“你这狗杂唔!”温翠柔刚开口怒骂便被仇枭赏了一巴掌。
仇枭冷冷问:“你找我就爲说这话?这麽看来你对邢天德所作所爲倒了解得很。”
温翠柔被那巴掌激发了怒气,扭曲笑道:“哈!我是想确认鬼医是否真爲那贱女人所生的杂种!还以爲当年把你们逼入鬼窟就彻底完事,没想你们竟命硬活了下来!柳芊卉那贱女人呢?叫她出来见我!别以爲给天德生了个杂种有何了不起,天德若非爲那血菩萨经才看不上连本书都舍不得的贱女人!你这几年频频针对药王谷不就是想报复?怎麽,她怕会毁了她妙手神医的美名只敢让你代其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仇枭闻言倒是乐了,也不隐瞒温翠柔:“你想见她倒是容易,一头撞死下去找她便是。不过有句话你说的挺对,我也觉得她没什麽了不起。唯有一点错了,鬼医无母,唯有赤莲教圣子一爹亲,柳芊卉於我只是师徒关系。药王谷当年害圣子不浅,我若是寻仇也是爲他,先师亦算害了圣子,她的死我只觉得活该。”
温翠柔大概没料到会听到这般答案,呆滞不解盯着仇枭须臾,努力整理好思绪後道:“既然那贱女人已死而你又不是他俩的孩子,只要你交出血菩萨经下册且承诺不再纠缠不休四处捣乱,以後药王谷一统江湖定少不了你的好处,要钱财要美人届时唾手可得!”
利诱完转而威胁:“别以爲江盟主能护你一辈子,你或有蛊王护体可其他人没有!药王谷到处皆有帮手,和我们对立可没好处,最终这江湖只会属於天德!你也别误会我这般退让代表药王谷怕你,我们只是嫌你麻烦!”
一番傲然不群的言论说得仇枭和邢鸺倍感惊诧,不可思议地望向温翠柔确认自己并没错听,俩人眼神交汇皆起了笑意,忍俊不禁放声轻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後,仇枭缓过劲道:“你和邢天德真是绝配,你可知晓你现在的处境?且不谈这,你要我交出血菩萨经还不能给你们添乱?回馈我钱财美人?可笑,那些我一样都不稀罕。我都说了要替圣子报仇,你聋了?”
仇枭瞥见温翠柔眼中显露惊慌,又接着道:“江盟主他们是没有蛊王护体,可有我。我开心就捣药制药赠予他们,解毒解蛊对我而言有何困难?至於药王谷的帮手…依我拙见,应该有日趋减少的倾向,谷主夫人你说我猜的可正确?”
温翠柔故作镇定回道:“原来是你干的?哼,你就是把全挑没了我们就不能再找?我劝你最好放了我!我的贴身丫鬟知我今日来见鬼医,我若出事所有人都会得到消息说是鬼医下的毒手,到时看江盟主拿什麽保你!”
仇枭冷笑道:“你要找得到更多帮手还需这般莽撞着急?不过你大可安心,我本就打算让你走,我只是好奇谷主夫人何故想见我才会如你所愿选了你的拜帖。看来药王谷现下情况也是异常不平静,否则谷主夫人怎会没深思熟虑就敢贸然行动。”
温翠柔咬牙否认:“我才不知你在胡说些什麽!”
仇枭轻嗤一声爲她解开穴道,收手时顺势往温翠柔身上悄悄投下无色无味的药末。温翠柔发现手脚可动立马跳起奔向门口,走没两步却遭仇枭伸手拦下。
“劝你一句,叫邢天德别再当缩头乌龟,否则无需我出手你们自己人就把自己给灭了,到时我是省事但也不痛快。”
温翠柔闻言愤恨怒视仇枭,仇枭无所畏惧含笑比了个请,温翠柔不欲再多逗留,运起轻功快速逃出院子。
邢鸺这才走到仇枭身旁,抬眸询问:“您这意思是…”
仇枭搂过邢鸺,挑眉笑道:“我们等着看好戏便是,药王谷起了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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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时今日的药王谷正是处於这样的情况。
药王谷现任谷主邢天德自十六年前闭关至今不曾现身武林,加上闭关禁地仅限谷主、谷主夫人和俩近身随侍外其他人并不知晓,处理起谷中事物相对变得没那麽方便迅速。
一开始衆弟子还有所顾忌,依旧将谷中所有大小事物透过温翠柔与邢天德商议,久而久之弟子们也嫌这一来二去即耗时又费劲,且温翠柔没什麽权威难以服衆,纷纷转而询问谷中资历最长、精明能干的大师兄秦德硕。
秦德硕虽被衆人称爲大师兄,但严格来说实非邢天德的徒弟,而是前任谷主也就是温翠柔亲爹的关门弟子。
前谷主教导秦德硕还没几年,嫁完女儿传完位就突然猝死,邢天德便把年纪尚轻的秦德硕硬降了辈分收在其下,认秦德硕爲自己所收的首位徒弟。
长久以来秦德硕对此一事都放任说不清的情绪在心底滋长发酵,要说完全无怨言显然虚僞,要说只有含恨屈辱也不尽然,毕竟他被容许活了下来。
现今的药王谷除却邢天德、温翠柔和位没用的师伯即秦德硕曾经的师姐外,已无前谷主的亲传弟子,若他不是改了辈分,想必也是那些一夕之间猝死的冤魂之一。
这十六年间秦德硕靠着自己努力筑起新的一股势力,拥护者逐日增多,邢天德无暇分身的事都靠秦德硕和信赖的师弟妹出手解决,尤是近年鬼医频繁寻药王谷麻烦,邢天德和温翠柔不仅没能爲遭难弟子讨回公道反让他们多番忍气吞声,全然不似当初雄心壮志宣称要称霸武林之人,经年累月自然失了人心。
有新入门弟子不认识谷主,不认识谷主夫人,但不会不认识被暗自认定爲代理谷主的秦德硕。
此外,药王谷暗埋各处的据点这几个月接连被不明人士挑平,温翠柔总说会和邢天德商议,给出的办法却都是无用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衆弟子积累的不满逐日到达顶峯,对邢天德及温翠柔想当然的产生恶念,找秦德硕讨论後决定摒除温翠柔私下寻那看重利益的幻踪阁谈定合作,爲示好还主动向对方提供改良过的毒药。
幻踪阁对於谁能一统江湖并不在乎,付得起钱就是大爷,何况秦德硕等人给出的保证还算诱人,许诺统合後不会再有三阁楼而是让幻踪阁一家独大。
幻踪阁也不是没有仔细盘算,只是觉得行就一家独大,不行就继续三家并称,这颠覆武林一事於收钱卖命的他们无伤大雅。
双方谈妥後,首件要事便是除去总给药王谷添事的鬼医。
自从鬼医开出明显针对药王谷的治病条件,不少大门大派或有点势力的人都宁可碰碰运气抑或是另觅他处求医以防短去後路,这让想用毒药控制各大门派的药王谷迟迟无法大量增加手中可用人手,苦恼多时却始终不得其解。
无奈前些日子幻踪阁刺杀鬼医的任务以失败告终,对方带回来与鬼医相关的消息更令经历过十六年前那场追逐的药王谷弟子们惊愕不已。
好巧不巧此事竟偶然被温翠柔听了去,这才惊觉衆人瞒着她暗自筹划的好事与隐藏在恭顺表面下的勃发野心。
温翠柔当下被一系列的事实打乱了阵脚,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架空权力,邢天德长久以来的筹划可能变成爲他人做嫁衣,鬼医竟是当时的孩子,那被她当作心中一根刺的柳芊卉可能还活着!
自十六年前得知柳芊卉替邢天德生了个儿子的那日起,温翠柔每日每夜都想要有个属於自己与邢天德的骨肉。可他俩明明身子无恙却怎麽尝试都无法如愿怀孕,一想到日後说不准邢天德会爲了唯一的儿子抛下她和柳芊卉破镜重圆...心中更是惶恐不安,越发爱胡思乱想。
这段时间温翠柔又与邢天德起了些口角,怕被邢天德责骂她管事不当更是不敢将谷里的糟心事如实告知对方。过没几日江湖竟传出像是在警告他们勿忘当年事的鬼窟流言,温翠柔看弟子们对此极度关注,突有灵感就想方设法把诋毁鬼医本领的後半段故事给加了进去,勉强令小部分人对她这投机做法表示认同。
可惜这一点改观抹不去衆人心底疙瘩,何况邢天德自打鬼窟一事没多久就匿了踪影,说得好听是在闭关修炼,研究之前从圣子身上割下的血肉好让全谷弟子获益,但有不少人於私下质疑邢天德实际是怕柳芊卉她们逃出生天,事蹟败露被衆人讨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对象换作别人可能还好,但这江湖上受过柳芊卉施恩救命的人数衆多,几乎无人能抵得上她的话可信,万一真要出事,邢天德或能避而不见逃过一劫,可其余参与的药王谷弟子又会是怎番下场却是不得而知,愿意安分守己等上这麽些年已是足够忠心。
因此当温翠柔发现自己仍没受重视,秦德硕等人又背着她在图谋不轨时,慌乱下只得和从小陪她长大的贴身丫鬟抱怨,接受丫鬟有勇无谋的建议做出给帖子下毒、拜访鬼医的鲁莽决定。
不经大脑的作爲自然不会换得她想要的结果,灰头土脸的温翠柔只得装作无事发生回到谷里。
得亏她爹自她年幼就用心调养其体质令她对毒和药稍有耐性,仅有直接沾惹药末的颈脖处浮现淡淡红点,也是因此才错漏鬼医的暗算。
贴身丫鬟服侍温萃柔更衣後起了身有点熟悉的红疹,反应过来时谷中已有不少弟子同样中招。
这一意外事件自然引起轩然大波,药王谷上回被鬼医恶整已消耗不少药材和银两,这次没收到鬼医赠礼却莫名奇妙中了同一种药,怎想都不对劲,差点还以爲鬼医竟能悄然无息潜入谷中。
温翠柔看衆弟子的神色越发凝重惊慌,全谷上下几乎就快被弟子们仔细翻了遍,自知避无可避,终向秦德硕摊牌道出自己的冒失举动才是引起此次事端的主因。
自此,一衆弟子不再忌讳把负面的真实心声摊开摆上台面。
暂且先将药王谷的斗争搁一旁,此时此刻聚贤山庄内的邢睿正紧张万分地应付一场他大概率会被狠狠教训的考验。
他不知道这几日他那挂名的大师父是吃错药还是怎了,特别爱找时间给他和邢朗额外找事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睿本以爲他这大师父对他俩打算采取随性轻松的教导方式,一直到这两三天,不是抽考邢朗就是像现在拿着条柳树枝,笑得阴险说要测他身手。
平日老狐狸只管教导邢朗草药知识都没怎麽教过他武功,要测不也该由他二师父来测才对?
分神间柳树枝往身旁擦过,邢睿擡头惊见仇枭又扬起手对着他冷笑:“傻站着干嘛?不是叫你试着用学会的拳招攻过来,脚瘸了?”
“老狐狸你等等等等!哇啊!”邢睿赶紧躲开迎面而来的柳树枝,握紧他的小拳头开始尝试攻击。
亭子里头的邢鸺给写题的邢朗磨好墨汁,擡眸留意了会儿仇枭和邢睿的情形,知仇枭嘴上不饶人实际却有顾念邢睿还是孩童而手下留情,逐放下心转头拿了张宣纸,用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动漫画风在纸上作画。
约莫半个时辰以後,邢朗作答完毕停下纸笔,仇枭提着气喘吁吁的邢睿回到亭子里随手一放,拿过桌上宣纸仔细审阅。
仇枭看完提笔圈起一处:“不错,比前几日有进步。藏红花部分写得有误,自己去翻书再告诉我正解,下次还错你就别学医了。”
邢朗也不气馁,接过递回来的宣纸点点头,仇枭瞧他倒是听话,道:“好了,你俩看是想玩还是想吃点心自己忙去,别在这挡路。”
邢朗立即扬起笑容向仇枭与邢鸺行礼,拉着今日好不容易得到仇枭一句‘还行’而在感叹的邢睿往厨房方向跑去。
仇枭瞥向邢鸺面前那全然与他曾经见过的人像丹青不同画法的画作,虽无从评断好坏,但从人物的衣着打扮看出端倪後忍不住勾起嘴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鸺见他家主人面带笑意感到有些不自信,把毛笔放下就欲折起宣纸,被仇枭按住手问:“怎了?我边上不还空着,不替我把我家大狗画上?”
邢鸺没法拒绝,在仇枭注视下惴惴不安地重新提笔,试着客观地把自己加上。
仇枭待邢鸺画完後拿过画作,笑道:“这就当你送我了。”
邢鸺微一点头,低声答道:“您不嫌弃就好。”
仇枭含笑摸了摸邢鸺脑袋,取过新的宣纸摆好,问:“你想我写什麽赠你?”
邢鸺毫不犹豫回道:“您的名字。”
仇枭对於这过份简单的要求感到莫名好笑,可看邢鸺一脸认真期待便先於纸上写上自己名字,想想再在侧方添上邢鸺二字,随後於一角顺带勾勒出只鴞鸟和大狗,把纸张交给邢鸺。
邢鸺盯着看了许久,面泛喜色将之小心折好收入腰际荷包之中。
收拾完桌上笔墨纸砚,邢鸺端来茶水递给仇枭,仇枭饮着茶思忖不久将来的事,大事将近的躁动与踌躇不定的感觉在心底盘踞不散,令他又想再将俩徒弟抓回来训练一番。
若药王谷大乱,邢天德应会迫於无奈提早出关,届时与邢天德的所有恩怨总会有个了结,算给圣子和自己一个交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想到圣子便记起与圣子有几分相似的弘墨,那人至今尘缘未了大概是心中搁放不下自小失联的兄长。
要是告知弘墨当年其实仅与圣子隔着石堆就能相见不知会否有些过於残酷,但无论如何圣子的骨骸或许还是该交还弘墨,让他们兄弟一家团聚才是圆满。
仇枭小时候没听圣子提起太多自身的事,唯有一次他问圣子爲何待他如此的好,才听圣子说起儿时还没被拐卖入赤莲教前有个弟弟。
圣子说他没法亲眼见到弟弟长大,看着仇枭除了觉得像是儿子,也让他时刻提醒自己有朝一日定会与生活在这世上某处的可爱弟弟再次相逢。
可惜碰上柳芊卉後,圣子的这一愿望成了空想。
仇枭侧头望着邢鸺:“可还记得弘墨?我想再去一趟宁远镖局,不通报江盟主。”
邢鸺自然了解仇枭意欲何爲,同时感受出对方努力隐藏下的心境变化,轻轻靠着仇枭道:“属下陪您。”
二人不做耽搁,旁敲侧击打听出宁远镖局近日并没走镖,趁着入夜悄声牵走匹庄中骏马,共乘赶往宁远镖局。
弘墨见到俩人来访虽显惊讶但不完全意外,礼貌地请仇枭和邢鸺到他卧房详谈,无声听取仇枭叙述他苦寻无果的兄长所有事蹟,就是最後得知兄长已逝世也面色平静,脸上始终挂着温和微笑,唯神色一片晴朗,倒似彻底勘破红尘已无挂碍。
弘墨对报仇雪恨并无执念,只道兄弟缘浅,请仇枭择日把兄长的屍骸送还,他欲把兄长火化後供养在普陀寺内,日後诵经念佛助他今世兄长早日超脱不再受任何苦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送别俩人时,本不欲多言的弘墨还是忍不住规劝仇枭莫被仇恨主宰,并不要求仇枭放下恨意,只让仇枭多思考周边其他更重要的事物,若搞得两败俱伤徒添业障是否真的值得。
仇枭原想回应,张了嘴却如鲠在喉。
策马回庄的路上,仇枭望着被自己框在双臂之中的人,想到邢鸺相信佛理因果却还许诺愿陪自己下无间地狱,胸口骤然发疼,不由将邢鸺搂得更紧。
邢鸺不明仇枭何故突然有此动作,本能地往後靠去,贴进仇枭怀中。
经由此夜与弘墨交谈一事,仇枭决定破晓就与江寒洢暂时拜别,啓程回谷将圣子的遗骸取出。
熟知人算不如天算,刚过丑时,江沉枫便带着药王谷内斗的最新消息找来,同时,两抹诡谲身影无巧不巧紧随其後,一并出现在西厢院子内。
靠着房门等待江沉枫叙述的仇枭瞬间察觉陌生气息,冷眼睨视不远方。
邢鸺依循目光看去,认清那两个在原身记忆中多次出现的访客身份时,心中咯噔一响。
就听爲首的壮实蒙面男子以低沉的声音开口道:“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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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很想抓住那俩不速之客问问他们是把聚贤山庄当作是哪竟敢肆意乱闯,也想将庄里人手及他那群师兄弟都叫来好好训斥一遍,深入了解山庄防备怎会如此松散竟让人钻了空。
可看他仇大哥和邢鸺的神情明摆着知道那俩人,再听明显是暗卫之类的男子称邢鸺为‘影一’,後方翩翩公子模样的高挑美男还与传闻中的歼影楼楼主形象相似,他除非真傻否则也能猜到这俩人的来头,更知他俩身手皆不差,并不能怪庄中人没尽本份。
只是吧...现下突然得知邢鸺出自歼影楼着实令他意外。
当初他仇大哥身边蹦出邢鸺这麽个人时他是有过好奇和质疑,但看平日对他人不理不睬沉默寡言的邢鸺面对他仇大哥时却乖顺听话,遇刺那回好似不怎麽爱打打杀杀,和他比武过招用的也不是阴狠毒辣的招式,还对好多平常俗事不怎了解的样子,他只当邢鸺是个没怎麽见过世面的武夫,从没把邢鸺与杀人不眨眼的暗卫杀手联想在一起。
所以邢鸺爲何会成了他仇大哥的随侍?
这些疑惑江沉枫暂时不打算追问,眼下更让他觉得害怕的是他仇大哥的脸色!他不是没看过仇枭拉下脸,但今时所见却是这些年来最爲阴冷,搞得他贵爲山庄少主也不敢贸然张口,强忍尴尬来回看向对视的几人。
仇枭被那目光看得不耐,嫌江沉枫挡在他们之间过度碍事,伸手抓过江沉枫的领子将其拽进房内,冷声命令对方安静等着,与邢鸺步出房外将门合上。
江沉枫当然不可能轻易罢休,想把耳朵贴近房门偷听,怎知刚踏前一步,一颗石子穿过窗户纸擦过脸颊,从破了的孔洞中隐隐可察觉到仇枭带着怒意的威胁。
江沉枫只好立即向後退开,在桌前坐好给自己倒杯茶水想办法独自消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