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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误会了,木牌已经赠予玄九,自然没有讨回一说。”
只是没想到你还留着。
他说的比较含蓄,意为,他一厢情愿做了诸多无礼之事,没想到池州渡并未在意,回到原身后也将这木牌贴身带着。
“咔哒。”
一声细小的裂声响起。
池州渡冷淡地扔了手中断成两半的毛笔,回身看向齐晟。
齐晟看见他眼底更为深刻的怒意,又是一愣。
“我......”
池州渡似乎想说些什么,不料突然身形一晃,他扶住桌角眉心微蹙,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紧接着一言不发地转身,“砰”的一声摔门离去。
齐晟懵在原地,手维持着一个微微抬起的姿势。他怎么了?忽然。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齐晟立即晃了晃脑袋,下意识想扶住身侧的桌沿,谁料却摸到温热柔软之物,他迷瞪地睁开眼,看见了素面的被褥。被褥?
不等他细想,眼皮便沉重起来。
混沌之间,意识被拉进一片黑暗的沼泽。
完全闭上眼睛之前,他似乎看见了一截青色衣摆拂过,上面有着刺目的鲜红。
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脸上,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是谁......齐晟迷蒙地皱起眉,却招架不住铺天盖地而来的黑沉浪潮,最终慢慢闭上了眼睛。
青色的衣摆搭在被褥上,池州渡跪在床沿,浑身因剧痛而微蜷。
一股微弱却异样的气息如同嗅到肉香的鬣狗,急匆匆地朝附近冲来。
池州渡眼中闪过杀意,而后一拂袖,腕骨的鲜血与煞气融为一体,在空中画出繁杂的咒文,在画到最后一笔时,咒文缓缓隐没,紧接着浑厚的内力凝聚成肉眼难以察觉的光点迅速朝四周散去。
散去的浅淡光芒化作一阵妖风,掠过枝头树梢,自熙攘的小镇到人迹罕至的山林。
在途径一处山岭深处之际,四周的景物诡异的扭曲一瞬。
它似乎撞破一层薄薄的纱幔,刹那间天地暗沉下来,周边绿荫褪去生机,一片枯枝荒芜。
异样的气息萦绕在四周,原本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四处转悠着,在这刹那凝聚一团,尖啸着袭来。
在两者碰撞的刹那,风忽然四散开来。
藏匿其中的煞气冲天而起,如同突破封印的巨兽般将大阵摧毁。阵破,界毁。
那股气息狂躁地朝煞气涌来。
“轰隆——”
乌云聚拢在上空,传来阵阵嗡鸣的雷声。
在雷劫降下的瞬间,煞气化作幽蓝的火焰,随着雷劫一起朝那气息攻去。
“呜......”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悲鸣过后。烟消云散。*地牢之中。
“砰砰砰——哗啦——”
接二连三碎裂的动静令人心头一震。
符纸突然之间冒出诡异的蓝焰,所有的酒坛爆裂开来,碎片迸射一地。
婴孩的哭啼声戛然而止。
地牢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外头守着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惊惶地颤声问。
“......主人?”无人回应。
石门之后,遍地皆是婴孩的尸体与血水,而这些尸体的正中,躺着一个黑袍人。
他喉间不断溢出鲜血,皮肤“滋滋”灼烧冒出白烟,浑身因剧痛而颤抖着,眼睛却死死盯着不远处即将消失殆尽的蓝焰。
“嗬......嗬......”黑袍人元气大伤,犹如濒死之人一般大口呼吸着。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嗬......蓝焰......阳,阳咒......”
有多少年没见过了。
不愧是阴阳咒的开山鼻祖,不愧是这世间唯一的阳魂阴身。
他养了近百年的替灾傀,竟然险些抵不过这一劫。
黑袍人眼中密布着血丝也遮不住那势在必得的贪婪。
“这次......离得更近了。”-村落之中。
池州渡气息紊乱,眼睛猩红。
他用力闭了闭眼,抬手按住剧痛的后颈,那异样的气息中有种令他焦躁的味道。
脑中闪过陈旧的画面。
“活下去。”
有人踩着他的手指用力捻了捻,嗓音含笑。
“救了那么多次……还真让你活了下来,我都快相信毒蝎翁的鬼话了。”
“活下去。”
“活下去……”
似乎这句话常在耳边,像是掠夺呼吸的巨浪般将他淹没,直到……
红色的衣摆拂过桌沿,耳边十分清净。
那白皙纤细的手指握住他的手和毛笔,在纸上写下三个歪歪扭扭的字。——活下去。
他下意识扭过头,想要看清那人的面容。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攥的很紧。
池州渡微愣,抬眼望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