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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说着望向面色红润的齐晟,“齐宗主昨夜似乎睡得不错?”
齐晟被他说得一愣。
这么一想倒有些奇怪,原本归来途中尚有些许不适,像是什么沉甸甸压在脑中,很是疲惫,紧接着玄九坐在他身侧,自己闻着对方身上的淡香,莫名舒服了不少。
他清了清嗓子,迟疑道。
“许是昨日有些乏了,这才......”突然。
“师父,元掌门。”
鱼灵越的嗓音自他们身后响起,两人下意识回头望去。
只见红色的衣摆一闪而过,池州渡坐在齐晟身侧,揭起面纱,垂眸淡定地用膳。
“玄九,昨夜睡得可还安稳?”齐晟温声询问。
对面元泰清疲惫顿时散去不少,看似儒雅的端起碗喝粥,实则眼神微妙地观察二人。
池州渡颔首:“嗯。”
“那便好。”齐晟松了口气,旋即看向元泰清,“诸位想必还在赶来的路上,元掌门如此疲惫,不如再回屋休息一会儿。”
元泰清叹息一声,“也只得如此了......不过隐瞒并非长久之计,我等还是得想个万全之策。”
如今他们毫无头绪,若让众人知晓阴煞重新现世,恐怕又要在猜忌中引出一场腥风血雨。
“这江湖才安逸多久啊......”元泰清摇头。
“我想了许久,元掌门,纸终究包不住火。”齐晟低声道,“若半点不透露,反而引人胡乱猜疑,届时恐怕局面也好不了多少,不如暂且隐瞒我们所发现的线索以及咒阵、阴煞之类,与展兄卢兄配合,先将此事往‘仇杀’上引,让众人打消怀疑。”
“众口相传,世人便逐渐忘却深究凶手的用意,而是将重点放在传说中‘神秘的幕后之人’身上。”
“我们继续从中沿着线索查探,等到事情差不多明了,再顺理成章地将所得线索告知大家,也合乎情理......”
“更何况,这真凶恐怕也正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若是当真刻意隐瞒,反而可能引得他怀疑,从而打草惊蛇。”
元泰清点点头,“齐宗主言之有理,那便这么定了,等一会儿卢门主与展门主来了,再好好商议一番。”
“好。”齐晟见他眼下乌青,于心不忍,“......元掌门还是先去歇着吧。”
“小鱼,送元掌门回屋。”
“是。”鱼灵越点点头:“元掌门,请。”
”有劳了。“元泰清并未推辞,起身笑着行礼:“玄九姑娘慢用,在下失陪了。”
池州渡手中动作缓缓停下。
他侧目看了眼齐晟聚拢的眉心,又看看元泰清和善的面容,在对方转身离开之际,突然开口。
“……无用。”
几人皆是一愣,元泰清迟疑着回头。
“玄九姑娘,这是何意?”
池州渡放下碗筷,“阴煞伤魂,并非梦魇。”
他潋滟的眸中倒映着寻常人看不见的阴煞,丝丝缕缕地缠绕在元泰清身侧。
齐晟与元泰清对视一眼,面露震惊。
“玄九,你……?”
齐晟迟疑着唤道。
“随我来。”池州渡起身上楼。
三人在原地各自凌乱片刻,反应过来后匆匆跟上了他。
池州渡推开齐晟的屋子。
几人紧跟着入内,鱼灵越站在最后,反手关上门。
池州渡从怀中取符,咬破指尖,滴血画符,而后点在元泰清眉间。
火焰燃起,余烬散去,元泰清只觉得一股郁气也随之消弭。
齐晟见状,眼神更亮了些:“玄九,没想到你竟然精通符咒之术!”
也怪他先入为主,先见对方腰间别了一株辟邪桃枝,而后又见对方时常在屋中画符,以为她修习了些许符箓之术保平安,谁料竟然是符咒。
齐晟眼巴巴地看着他,神情惊喜中夹杂着几分莫名的骄傲。
池州渡顿了顿,轻描淡写地点头:“嗯。”
元泰清不可置信地晃了晃脑袋,又兀自在屋中走了一圈,欣喜道:“这......当真是神清气爽,一点儿不见疲惫。”
他连忙朝池州渡一行礼,“玄九姑娘,多谢,多谢了!”
“元兄,客套话就不必说了。”齐晟笑眯眯道,“多来点儿实际的。”
清早便萦绕在两人眉宇间的愁绪此刻散去不少。
元泰清朗笑两声,嗔怪地指了指齐晟,“你啊......”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木蝎,递给池州渡,笑道:“此前便惦记着,齐晟这小子难得......咳,难得遇上这么如花似玉的知己,那时得知的突然,没能来及准备见面礼,这木御蝎做好后便打算送来,谁料又出了这档子事儿给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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