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正披着外衫坐在案前画画,忽然听到院内的树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对着推门而入的人说:“又翻墙,我那门是摆设吗?”
从南笑着来到他身边坐好,说:“这样方便。”
他凑过来,好奇地问:“你在画什么啊?”
连白头也不抬,手稳稳地握着笔,为狗尾巴添了几根毛发。
“没什么,闲来无事,随便画画。”
画纸上的小黄狗活灵活现,从南沉思片刻,忽然道:“你等我一下,我很快便回来。”
说完,还没等连白反应过来,从南便跑远了。
连白无奈摇头,这小子,毛毛躁躁的。
见从南的身影消失在夜里,连白没再多想,继续完成自己的画作,边画边感叹,自己的画技真是越来越高超了,瞧瞧这画的,和南南简直一模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连白终于放下笔,低头欣赏,忽然接到传音——
“城主,您要的东西,我找到了。”
连白闻言起身,穿上外衫便抬步向外走,走到门边时,忽然听到一阵狗叫,紧接着,一个黄色的东西朝他飞过来,连白下意识伸手接住,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怀里的竟是一只和南南长得极为相似的一条小狗。
“南南……”连白抱着小狗懵了一会儿,忙问,“你这是从哪儿找来的”
从南轻笑:“不重要,你喜欢吗?”
连白毫不犹豫地点头:“喜欢啊……不如我们还叫他南南吧。”
“好。”
从南见连白衣着整齐,不由得问:“这么晚了,你要出去吗?”
连白说:“嗯,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说着,连白便要把南南交给他,从南却说:“可以带我一起吗?”
连白一愣,想了想,好像带上他也没什么,便同意了。
于是两鬼一狗便动身去了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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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就在忘川河岸,这里鬼声鼎沸,身处鬼市,说话都要用些力气,不然啥都听不见。
不过他们仨倒是没有这个烦恼,因为连白出现的地方,周围小鬼都会自动让路,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城主”,从南和跟在连白脚边的南南也跟着享受了一把城主的待遇。
从南都快记不清两人上次这样走在街上是什么时候了,他安安静静地跟在连白身边,享受着这份安宁,心情颇佳,直到——
“……你要去青楼!”
连白点头,忽然发现身旁人的情绪不对,莫名道:“怎么了?”
从南此时板着个脸,黑沉沉的眸子彰显着主人此时落到低谷的心情,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连白,看得连白莫名其妙。
连白仔细品了一下他这个表情,凭他对从南的了解,这小子一定是动了气,但至于原因......
连白恍然大悟:“嗷对哦,你还小,这种地方想来是从未去过,不过没关系,我自己去就可以,你抱着南南先回——”
“我不回!”从南气得眼冒金星,大声道,“我要和你一起进去!”
“不是你,这么大声做什么......”连白属实是搞不懂这孩子,“想去就去呗,我又没拦着你。”
从南满肚子气不知道往哪儿撒,气得眼眶都红了,连白见状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哄他:“哎呦,怎么了这是,哭什么啊,我又没说不带你,走走,咱们一起——”
“一起?!”从南这回是真的哄不好了,一把握住连白的手腕,“你要和谁一起?我不行吗?为什么还要带别人?”
“?”这一串话给连白问懵了,他看着从南气得泛红的双眼,又看了眼面前灯火通明的青楼,这才反应过来,“你以为我要带着你逛青楼?还要和别人一起?”
从南闻言,手上不自觉地用了力,声音也沉了下来:“不然呢?”
“不然......”连白一把将他甩开,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没好气道,“不然你哪儿凉快滚哪儿去,离我远点,省得我忍不住骂你。”
被骂了一顿,从南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看见连白揉手腕的动作,忙把人捞过来帮着揉,内疚的不行:“抱歉,我手重了,我还以为你要和别人睡觉,一时着急就......”
连白深吸口气,觉得这孩子越来越莫名其妙:“就算我真的要和别人睡觉那又如何?我这么大年纪,要是想娶妻生子,你难道也想管?”
说完就丢下从南和南南,自己走进了青楼。
从南闻言,神色顿时阴沉下来,此时连白已经走远,他默默转身,看着连白的背影。
娶妻生子......你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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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白没搭理身后人,径直走进青楼,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迎了上来:“城主。”
连白点头:“我来找你们主子。”
女子侧身抬手:“城主这边请。”
连白抬步跟了上去,走着走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侧耳细听,便没再管。
果然,脚步声停在他身后,紧接着,熟悉的带着怨气的声音响起:“先生,你怎么都不等我?”
连白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南南呢?”
“施了个法诀,让他自己回去了。”从南不满道,“你怎么只关心南南?”
连白现在还没消气:“你这么大个人需要我关心?”
“需要的。”从南又贴了上来,勾住连白的手指轻轻摇着,赔笑道,“先生这么好,不会不管我的,对吧。”
“你要是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我就把你丢出酆都城,以后都别想再回来。”
“先生放心。”从南前一秒答应得好好的,下一秒就憋不住了,“但是先生,您真的想......娶妻吗?”
连白现在气消了些,说话也就没那么冲了:“目前还没这个打算。”
从南皱眉:“什么叫目前没这个打算,那你以后有这个打算?”
连白“啧”了一声,不满地看过来,从南顿时闭了嘴,不过手上依旧不老实,指尖灵活地顺着连白的指缝钻进去,俨然是一个十指相扣的姿势。
连白下意识觉得这个姿势奇怪,但他挣扎了下,没挣开,便随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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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跟着女子来到了地下密室,这里错综复杂,若是没人带领,十有八九是要迷路的,两人坐在桌边喝茶等着,不出半炷香时间,一位男子便推门走了进来,笑道:“城主,好久不见。”
从南望过去,进门的男子衣着华丽,容貌清俊,整个人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气质。
连白道:“好久不见,徐老板。”
徐年坐在二人对面,听到这称呼忙摆摆手:“别,您别这么叫,我可受不起,唤我名字便可。”
连白轻笑,将倒好的茶推给徐年:“你这茶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