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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住持道:“霍居士来到‘留侯庙’的第二年,‘留侯庙’瘟疫大作,人畜连死,哭声哀号日夜不断,霍居士割双臂,两腿之肉合药,救了‘留侯庙’生灵,这难道不是功德?有此功德还有什么罪过?有此功德难道不是菩萨,不是佛?”
关山月心神震动:“老住持,三宝弟子出家人不打诳语,”
老住持道:“施主,老衲不敢。”
关山月道:“老住持不是没有打诳语。”
这是指老住持曾说霍居士已经死了,而且还带关山月跟孙美英去看霍居士的坟。
老住持肃然道:“为霍居士这位菩萨,这位佛粉身碎骨,下地狱都该,何况是打诳语?施主要是再不信,请上前看看霍居士双臂、两腿,还有多少肉!”
这应该假不了!
关山月心神猛震,霍地转望枯瘦长发灰衣人!
《第九集》完,待续
第 一 章十年生死
关山月望着枯瘦长发灰衣人。
枯瘦长发灰衣人淡然道:“阁下,老住持太抬举,言之太重,我哪里当得起。”
关山月两眼闪现寒芒,亮如冷电,他不止心神猛震,脸色也起了变化,那是动容、震惊、瞿然。
他已经看出来了,枯瘦长发灰衣人的一双手臂,及盘着的两条腿,的确是骨瘦如柴,瘦到两只衣袖,两条裤腿几乎是空若无物。
枯瘦长发灰衣人之所以枯瘦,难道就是因为这?
很快的,关山月脸上的震惊、瞿然神色,转为一片肃穆,说了话:“老住持这菩萨、佛的尊称,尊驾应该当之无愧。”
显然,关山月相信了,而且也有同感。
枯瘦长发灰衣人依然淡然:“阁下怎么也这么抬举,怎么也言之过重?我实在是当不起。”
关山月肃然道:“从即刻起,关家存殁不再言仇,这笔血债,一笔勾消!”
老住持佛号高喧:“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枯瘦长发灰衣人一怔急道:“阁下……”
关山月道:“老住持没说错,尊驾是菩萨,是佛,我不能伤尊驾。”
枯瘦长发灰衣人道:“老住持不让我赎罪,阁下也不让我赎罪?”
关山月道:“老住持说得好,尊驾已经没有罪过了,有的只是功德,菩萨、佛一般的功德。”
枯瘦长发灰衣人仰面长叹:“不知道有阁下之前,我贩依三宝,以求赎罪,却不能剃渡出家;知道有阁下之后,我求能死在阁下手里以赎罪,却又不能如愿,这是……”
他住不言,没说下去。
关山月道:“这是天意!”
枯瘦长发灰衣人道:“天意?”
关山月道:“这几个都是我碰上的,都死在了我手里,尊驾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我却不能伤尊驾,这难道不是天意?这天意皆因尊驾的一念慈悲。”
枯瘦长发灰衣人道:“是么?”
关山月还没有说话。
老住持已然说了话:“霍居士,这位施主说得不错,这确是天意,这天意也皆因霍居士的一念慈悲。”
枯瘦长发灰衣人胡须抖动,脸上闪过抽搐:“以我看来,这位才是真慈悲。”
关山月道:“尊驾尽割双臂、两腿之肉合药,救一府之生灵,我不过是对一位是菩萨、是佛的三宝弟子放弃私仇,算得了什么?”
老住持又说了话:“以老衲看,施主也具大慈悲,也是位菩萨、是位佛,‘留侯庙’前后出了两位菩萨、两位佛,‘留侯庙’的三宝弟子,天大的福份,天大的造化,几世修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老住持肃穆合什。
关山月道:“霍居士当之无愧,我则不敢当,也当不起!”转望枯瘦长发灰衣人,接道:“关于孙姑娘的事,我已经告诉尊驾了。”
枯瘦长发灰衣人道:“是的。”
关山月道:“她的事,我可以不必管,但我不忍不管;尊驾的心意,是不是该有所改变?”
枯瘦长发灰衣人道:“十年都没有改变,如今又何必改变?”
关山月道:“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枯瘦长发灰衣人道:“没有什么不可以。十年前,突然接奉密令,不知吉凶,难卜生死,不敢误人;之后,两手血腥,一身罪过,不敢害人;如今,一付槁骨,如同废人,又怎么敢误人、害人?”
关山月道:“孙姑娘都知道,她还是等了尊驾十年。”
枯瘦长发灰衣人道:“她知道的是以前的我,却不知道如今的我。”
关山月道:“十年前的理由,已经不复存在,之后的罪过也已经没有了,有的只是大功德,只剩下最后这一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