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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近距离,白邵雪只觉得汗毛倒竖,恶心感喷涌而出,看眼前的人就像是世上最令人反胃的东西。而他说的话,让白邵雪明白过来,难怪这货要专门撞自己,原来是有不轨的恶心想法!
屈辱、反胃、盛怒,在这一刻齐齐聚集在白邵雪的脑海中,他觉得此人就是最卑贱的蛆虫。而他也因此用另一只没被钳住的手狠狠甩在此人脸上!
这一巴掌下去,成功把眼前的疯子打蒙了,连带着禁锢住白邵雪的手都松了开来。白邵雪却不蒙,他是真的有心要打:“滚,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疯子下意识的捂着自己被打的那一半脸,目光甚至没有去看白邵雪,而是盯着其他的地方。白邵雪见此更觉得无语和恶心,冷哼一声之后,甩袖离开。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后面跟着的蕊心和忠瑞赶了上来,在经过疯子的时候,蕊心说出了无心之言:“刚才少爷干嘛呢,你看清楚了吗?”
“没看清楚。”忠瑞摇了摇头。
蕊心微微叹气:“是不是因为明日不能骑兵营不高兴啦?”
“不知道。”忠瑞的确是个半天蹦不出来一句有用话的人,听得蕊心频频皱眉:“哎,真是问你也白问,也不知道厨房今儿能不能做些好吃的来,少爷本来喝了药胃口就不好……嗳,五公子送来的芙蓉糕还有没有……”
他们都没太在意这个擦肩而过的人,更是没想到这人会把他们说的话全听进去。
这人虽然变态,却不是笨的,从蕊心短短几句话中听出些关键来。
少爷、骑兵营、五公子……
还有,药。
他想起刚才被掌掴的那一下,就因为那一下,他看到了少年除却脸蛋之外的其他皮肉。少年的脸上的确长着粒粒红疹,可那只打人的手怎麽就那麽香、那麽嫩?还有那剎那之间露出来的一截手腕,白皙光滑,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出来的。这种人,怎麽可能独独脸上起疹子?他家里人不说着急诊治,就这麽放他随便出门?
结合刚才小丫头所说的药……或许压根儿不是什麽自己长起来的红疹,而是药物的作用。
也对,有那样一双透亮眼睛的少年,怎麽会是个丑的?
他想起刚刚少年瞪自己的那一眼,忍不住低声沉笑两声。
嗯,很好,很好。
就在这时,他身后响起匆匆脚步声,不多时就有人追上他,语气及其低微:“爷……您这是……”
他在听到人声的一刻,当即转身猛踹一脚,厌恶道:“臭东西,滚!”
被他踹翻在地的人面容扭曲,双手捂着腹部,却飞速趴在地上,头都要埋进土里,声音颤抖:“爷,您息怒。”
他却完全不在乎,反倒是自言自语呢喃:“好,好别致的小美人……真好……”
两辈子以来没被人如此折辱过的白邵雪生了一肚子气,回到王府之后都没能消下来。沈系果然不在,想找个人聊聊也不行。蕊心不知他因为什麽生气,好心给他端上来芙蓉糕,可白邵雪当真吃不下去,只能把芙蓉糕推给蕊心和忠瑞用了,他则关起门来一个人生闷气。
蕊心怕他腹中空空吃不消,敲了两次门都没人理,也只好算了。
气恼的白邵雪浑浑噩噩睡过去一晚上,第二日一早就被蕊心喊了起来。他少有起床气,但是因为昨日的事情尚有怨怼,不由说道:“为什麽起这麽早啊……”
蕊心却不大喜色,反而满面愁容,像是避讳着什麽:“少爷,刚才得到的旨意……说是陛下让府中所有主子都去城,城门前——跪迎。”
最后两个字说出来,白邵雪当即清醒:“什麽?!”
皇帝作为九五之尊,的确受得起天下所有人的跪拜。但——封王地位超然,闵朝早有规矩,免了封王们大部分时刻的跪拜。闵哀帝此次东巡经过泗水城,又不是来找燕灵王兴师问罪的,如此要求王府一家老小前去跪迎,还要在城门前……实在是荒唐!
蕊心看他面色不愉,却不好隐瞒:“陛下还说,只要王府主子们跪着,其余人……”
她这话都没有说完,白邵雪就知道那混账皇帝怎麽想的,冷笑一声接道:“其余人不必跪,站着就好,是吧。”
若说原本还没觉着哀帝有如何,那麽现下是完完全全自身体会到了。谁说齐朗清是个疯子?他脑子清楚得很,恶心人实在有一套。可白邵雪不能为王府当家作主,只能压下不满问:“爹……王爷怎麽说?”
“王爷派人给各个院子传了话,说——‘身而为臣,跪拜君主,正道也’。”蕊心不太懂这话的意思,只是平平淡淡的複述了出来,可听在白邵雪耳朵里味道就变了。白邵雪听罢一怔,摇了摇头,饮下今日份的药剂:“大丈夫当如是也……蕊心,帮我更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