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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邵雪点头:“也是也是。”
庄瑟在一旁听着这俩人揶揄自己,却也不恼,只是默默听着,还浅浅微笑。等适当的时候插嘴:“我娘手巧,或许是她让我嘴巴叼得很。”
已经是第二次听他提起娘亲,这让白邵雪有些在意:“你娘真的很会做好吃的吗?”言下之意是自己也想尝尝。
不料,庄瑟却摇头说:“她已经不在了。”
“啊……”白邵雪没有想到这一点,顿觉尴尬,懊悔起来:“是我错了,不该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庄瑟道:“没关系,我娘去了多年,也确是生了重病,治不好了。”
他说完这些,又擡头看看天色:“时候不早了,您也该回府了。”
白邵雪这才意识到,他们在这里瞎侃竟是过去挺久,周边的客人都散了好几拨,他们一直占着老板为数不多的桌子也不好。可白邵雪不是很想回去,王府里没人敢对他不好,可他就是觉得不能放松。这也是他为什麽频频想跑出来的原因。
而今日和庄瑟他们聊天,竟又是难得的畅快,实在叫人不舍。
他眉眼间透露出来的遗憾,庄瑟一下就捕捉到。本来庄瑟还觉得自己準备的东西送不出去,可就是这点“遗憾”,让他大了些胆量。
白邵雪一起身,蕊心和忠瑞也就跟着站起。蕊心还问他有没有胃口用晚膳,白邵雪恹恹说刚吃了一碗面,当真是没什麽肚子了。
庄瑟不知自己为何心上一动,开口道:“少爷。”
“?”白邵雪把目光投了过来。
这道目光只是带着困惑而已,可庄瑟总觉得灼人。他又即刻改了称呼:“阿雪。”
白邵雪问:“什麽事?”
“上次的香包……应该没什麽味道了吧。”庄瑟踌躇一下:“我做了新的,你要吗?”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崭新的香包来:“本来没想着能碰上你,只是随便一做……但既然你在……”
他说到后面,有些说不下去。
白邵雪只觉惊讶,却又去看那枚好好躺在庄瑟掌心的香包。布料是好的,抽绳是好的,气味很香。绝不是什麽“随便一做”。
意识到这一点的白邵雪指尖颤了颤。
他忽然笑起来:“我要啊,为什麽不要?”
“桂花真的好好闻,只要这麽一点点就能染遍整个屋子,就好像身处野外一般。”白邵雪说:“我就靠它安睡呢。”
“从前那个的确散没了味道,正巧想找你重新拿一个。”他说着,就伸手把香包拿了过来,好好挂在腰上:“这下好了,我也省得找你要。”
庄瑟顺着他的动作去看他腰间。那里原本是挂着其他香包的,味道是一如既往的“贵人气息”,可自从上次他的香包给出去以后,白邵雪的身边好像只有桂花味道了。
旧的刚刚摘下,新的又挂腰间。
庄瑟赶忙撇开眼去。
白邵雪也没看见他这般模样,挂好之后还喜滋滋的问他:“怎麽样,好看吗?”
“好看。”庄瑟紧张得很,硬是憋着不让红晕上脸。
他想着,自己能送出去这枚精心做成的香包,已然就是成功,再不敢多想其他。可白邵雪却没他这份小心翼翼。白邵雪觉得谁好,自然愿意多和谁亲近。本来说什麽离庄瑟远点的想法,在一碗鸡汁汤面中化为乌有。
话又说回来了,庄瑟是什麽人,即便是没有救自己的这份功劳,也绝不可能埋没在人群之中。那自己离着他远点近点,又有什麽影响?
再说……白邵雪什麽都好,就是一张嘴馋得要命,看出来庄瑟是个老饕之后,对他兴趣更大。得了桂花香包,他仍旧舍不得离开,若不是忠瑞催促,他还能和庄瑟聊很久。
“这样,你们应当都是有排班的吧?你把排班时间告诉我,我抽空找你玩儿。”临走前,白邵雪沖庄瑟挤眉弄眼:“我知道你们总有休息的时候。”
庄瑟只觉不可思议,却还是点头:“好。”
直到白邵雪人都走远了,庄瑟仍在当地。同僚用肘子怼怼他:“嗳!回神了。”
庄瑟不看他:“没走神。”
“没走神干愣着?今儿晚上可不是什麽事儿都没有了。”同僚道:“你还想挨上峰板子?”
这话说得颇为扫兴,庄瑟难得扫了同僚一眼:“就你话多。”
偏偏同僚是个“不懂眼色”的,一边问一边追他的脚步:“你还没说呢,怎麽就能和白少爷这麽熟识?哎呀我瞧着白少爷人可是真好……”
白邵雪带着两人,又回到府中。王府里只要不是家宴,大多不会聚在一起用膳。白邵雪刚刚吃下汤面,肚子圆滚滚的,压根儿不想再吃,就对着蕊心说:“叫厨房别上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