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之後我就去找了苏季清,他的母亲喜欢花卉植物,他们家曾买了一块土地建了间不大但美丽的温室,他母亲Si後温室自然荒废了。大学毕业後他在外工作了两年,最後还是跟父亲一起经营茶行,他把母亲的温室改建成了名为「望尘」的茶馆,一面做网路和电话营销,一面顺其自然地经营茶馆。
我在望尘落了脚,住在旅馆的话会留下资料,没准哪天就泄露了我回来的事情,苏季清依照我的请求准备了简单的软垫和被子,固定了休息的地方其余都好处理,熟悉一下环境,我买了张预付卡,几乎是刚落定,云雁就透过苏季清和我取得了联系。
他约我到一间学校附近的老宅顶楼,说他晓得一些关於「外人」的事,慕咏愿的Si并非意外或相机能力的反噬,他想单独与我碰面谈。
我赴约了,久违的见面,除了那张清秀柔美的脸蛋没怎麽变,他的气质与思绪都不再是我能看懂的了,他的眼中埋着黑暗,他虽然笑着,却好像很痛苦,他没有立刻进入他名义上的主题,而是充满不谅解,却也矛盾地想相信我似地,质问为何当年我要跟慕咏愿一起计画害Si莫声。
那一刻我才晓得,这并不是我和慕咏愿的秘密,云雁当下就知道了,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为此深深地痛苦,可心底还是温柔,耐心等待着有天我能给他一个答案。
事实上,有一瞬间我很想把当年的一切都如实交代,不论他相信与否,不论他是否谅解,可最後我还是在说出口前噤了声,他是如此仰慕莫声,我不忍心毁去这份向往,并不是维护莫声的形象,而是我知道,失去的信仰地活着是多麽痛苦。
他已经足够辛苦了,就算这样的做法会被他记恨一辈子,至少他还保有执着与心中令他痛苦的美好,或许还会带着对我的恨,拥有寄托与方向地活下去。
可是我没想过他的痛苦已经远超出了预期,他会如此恨,恨到迁怒所有人的未来,以一种不惜让自己跟着破碎的方式。
我在他跳下楼的瞬间抓住了他,可是没办法拉回他的求生意志,感受着手里的生命任由自己一点一点地下滑,我很痛苦也无助。为什麽非要如此执着?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所见证的真相总是残酷。我开口了,脑子乱哄哄的,听不见也记不得自己说了什麽,只知道他微微抬起头,给了个刺痛人心的冷笑,又把头垂了下去——
为何昔日的我们非得走到如此。
在我渐渐失去力气,几乎是赌气地要放弃他的时候,手上突然多了一个力道,一双手使劲地拉住了云雁,我的手掌夹在两者之间,有些痛,却也温暖而充满力量,我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nV孩,焦急地对着我们破口大骂,那瞬间,这个世界好像静止了——
我曾想过,如果有天在路上偶然相见,我会不会第一眼就认出当年的那个孩子,最开始,答案是肯定的,可随着一年又一年,我有时会自我怀疑,甚至到最後,我没在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直到现在——
答案又回到了肯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长大了。危急之际,我的心却如此鼓噪。
我们一起把云雁拉了上来,我坐在一边,看着她跟云雁说着我听不见的话,他们在说什麽?我感到不安,云雁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我觉得他什麽事都做得出来,他是如此细腻,肯定会察觉什麽,然後为了报复我,或让自己的心理好受一些,把本该排除在外的nV孩牵扯进来。
不论心态为何,他确实是这麽做了,把这一切包装成「游戏」,当这个字词刺目地显示在他发来的讯息上时,我的脑中响起的是当年,把相机给我们的那个人的声音。
游戏。真是该Si的游戏。
我不晓得云雁到底盘算着什麽,他自杀未遂的那天晚上我收到了他的讯息,说他隔天会在市区的一家日式料理店与那nV孩再次见面,时间跟地点都发了过来,我陷入了犹豫,已经不是能任意妄为的年纪了。
可我还是去了,在她跟云雁会面完走出来的时候,我把望尘的名片交了出去,决定全放在她的手中,如果真的遇上了状况,至少,她还有这个路能走。
我们终是不期而遇了,却以一个不怎麽平凡的方式。当她低着头看着我给的名片,我不禁感慨。
而随着云雁的Si亡,她选择这条路的机率成了百分之百。大概是告别式之後会来,我如此揣测,而云雁种种的行为,与那最後还是没有揭露的「外人」令人焦虑,心底的不安挥之不去,我最後向苏季清借了「未来」。
我没有看见他眼中的纠结,没有察觉自从他母亲Si後就不曾得到救赎的Y影,他笑着答应了我的请求。
「你要还我一个美好的故事。」
他如此说着,把相机递给了我。
再次与她相处,我装作漫不经心,有时带点玩味带点刺,怕自己跟她太亲近,不过看她困扰得皱眉的表情确实也有趣,这样的相处模式显得不会太拘谨,有点距离而大致放松,这样就很好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想强y些劝退她,趁还没陷得太深赶紧让她远离这一切,只是她也不是昔日那个我说什麽就是什麽的孩子了,她会反驳,会思考谈判,会抓情势的漏洞,而後来出现的洛景熙也令人怀疑,最重要的是,我看见了她的未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浑身是血的模样令我不由得心悸,最後我还是lAn用着外表营造出来的轻浮,把她留在了身边,我必须阻止这个未来的发生。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勇敢,有时横冲直撞,常常被气氛带跑,虽然那张美丽姣好的脸蛋已经退去了稚气,我还是常常在她身上看见昔日的影子,可Ai而率真。当一个代表自己的过去的人,再次出现在眼前陪你演绎着现在,陪你迈向未来,这种感觉还真是说不出地触动,明知道还有许多需要忧虑的事情,或许这样的日子隔天就会化做泡影,我还是由衷地感到欣慰。
我的过去并没有Si去,它成为了养分,让眼前的花朵滋养盛放。
我久违地联系了她的养父母,买了礼物跟他们约了个时间碰面,感谢他们对她的照顾。意外的是,他们还记得我,记得我曾劝他们不要再带她去治疗,多亏我,他们没有再浪费更多时间去执着於此,而忘记更重要的事情。
我们聊了一个下午,大部分都是绕着她转,他们真的是对平凡而和蔼的夫妻,全心全意地Ai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我为她能得到这样的缘分感到高兴,离开前我问了他们她有什麽梦想,他们说,她喜欢音乐,喜欢唱歌,但没什麽自信,只在网上做翻唱,名为沐雨。
我禁不住笑了,内心很温暖,即使她忘记了一切,还是在冥冥中找回了最初的热Ai,回去忘尘我把她送给我的相机拿了出来,上头的标志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
——你的声音很好听,以後我教你,我们一起弹琴,一起写歌,我弹你唱好不好?
我想起了与她的约定。
我想帮助她更靠近她的梦想,让她自信地站在舞台上,做自己热Ai的事,我想好了理由,等待时机,太躁进会吓到她的,而当她从梁语瑶那得知了我的失聪,沮丧地跑来向我确认时,我终於向她介绍了属於她的相机。
「你要不要投稿经纪公司徵选?」
包裹着利益与轻浮,交杂谎言,斟酌地置入严肃,我总算递出了自己的真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段日子对我而言实在如梦似幻,从没想过能和她坐在一起写歌,弹琴歌唱,平凡而悠闲,追求着同一个目标,享受着对以前的我们而言,遥不可及的想望。
鼓励她写词,鼓励她表达看法,最後完成的歌词迷惘中暗透着光明,一如她的名字给人的感觉,微雨中散着光芒。把歌词交给我,她坐立不安却也期待地等待着评价,我压下了m0m0她的头的冲动,给了她一个微笑。
我用她的礼物听着她的歌声和自己的琴声,要是相机的能力有重复拨放的功能就好了呢,我不禁如此想。把影片送出後的晚上我久违地联系了左宣琦,据说她毕业後就进了自家公司当经纪人了,她的联络方式一直没变,我办了新的帐号向她发了视讯邀请,她的个X也是始终如一,陌生帐户的视讯请求也没在怕的,响没几声就接了起来。
「哇靠!尹若yAn?」
听不见声音都能想像出她浮夸的语调,我手背抵着唇轻笑,「多年不见你居然马上就认出我了?」
「当然,你可是拥有曾被本公司老板亲自挖掘过的脸欸!」她笑着往身後的椅背靠,带着几分玩笑地打量,「我想想……今年二十六了?到现在都没长歪,不当艺人真是可惜了。」
「我是没办法当了。」她的心心念念实在令人不禁发笑,「给你介绍个新人如何?」
「唉呦?走後门?」
「人脉也是实力的一环?」我顺着她的玩笑挑眉说道,又转为正经地清了清喉咙,「不过不是後门,只是让你先有个印象,如果不是凭实力进去的她也不会开心,但我相信她有这个实力。」
「哪个仙nV让你这麽上心?」她的表情饶富兴味,「说!是谁?我来瞅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顺利进公司,我希望是左宣琦负责,毕竟是云雁生前所属的公司,多少还是有「外人」的风险在,有她照顾b较让人放心,虽然没有说明确切的理由,左宣琦听了也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等待结果的时间,我和苏季清趁霂光不在的空档持续调查着外人的事,虽然还掌握不到确切资讯,但我们猜想接下来应该就是简梦昕了,她的能力是在大家各奔东西之後生成的,没人晓得她的能力,可近几年的她倒是高调,即使没有联络,也能从她那「予人梦境的香水」中推知一二。
这样的高调,不知情的人只会说神奇,但放在知情的人眼里,简直就是在说:快来抢我——她的处境很危险。
我们把注意力摆在她的动向上,若想知晓藏在暗处的野兽,与其毫无方向地找藏身处,看着他的猎物还b较快。简梦昕人在国外,应该暂时不会有什麽危机,外人肯定就在国内的某处,在我们周遭虎视眈眈。
寻不到调查的破口,心烦意乱的时候我就循着惯例弹琴写曲,霂光总会在一旁看着,一日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没有写完的原创,那是刚到国外不久过得十分混沌时写的歌,後来振作起来又从头修了一遍,这首歌背後说着的故事没有改,写到後头我还是没能写完。
这首歌写的是我和她的故事,以一名活在永昼城中却对yAn光过敏的少年,和一个被关在永夜塔中的雨nV作为隐喻,两人因缘际会下在黑暗与白昼的交接处相遇,最後分离的故事。
知道这首歌的只有苏季清,歌名叫〈光隐〉,是写隐藏在光芒背後的故事,也是对那些光鲜亮丽的表面所隐去的不堪的强烈指控,当时的情绪还残留在歌里,一直到现在,即使明知道自己已经渐渐释怀,我还是没能为歌里的彼此找到新的结局,就好像它已是既定的事实。
「这个故事不该有这样的结局。」
当我自嘲地将它当作纯粹的故事再一次述说出口,不知情的故事主角却如此认真而笃定地告诉了我,她一直都是这样,在不自觉中给了我力量,我觉得自己好像稍稍看见了,这个结局停留在大雨中的歌曲重获了一丝光芒,我把曲子交给了她,如果是她,如果是她的话——
我想不起这个如果要接上什麽,或许根本没有答案,但这个故事肯定不会停留在我自限多年的结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这天好像是我们最後一次谈论音乐,最後一个悠闲相伴的午後。
霂光基本上就是凭着实力被录取的,她去面试当天我待在望尘等消息,差不多到她回来的时间门被推开了,可进门的不是她,而是警察。
他们还没开口我就晓得是冲着我来的,知道我在这并且与事件有关的,只有苏季清,霂光和梁语瑶,以及曾以云雁作为名义来过一次的洛景熙,那一瞬间我好像就意识到了「外人」的身分,就我的视角而言这件事真是再清晰不过了,四个人可以清楚排除三人的情况下,这简直就是挑明了身分宣战。
但也不得不考虑洛景熙是被利用的可能,我向上前要与警方交涉的苏季清摆了摆手,考虑到未来恐怕不会再如此简单,我不想让他牵涉太多,警方来只可能是为了云雁的事,我根本没犯法,所以不担心。
我配合着跟他们下山,却在上车前遇上了霂光,我久违地对她摆出了轻浮冷酷的模样,让她怀疑也没关系,我必须做好随时都能切割的准备。
已经不是可以任意妄为,天真地想要保有全部的年纪了。
云雁的Si本身是不会威胁到我的,可为此进了警局的事情,终究是传进了作为现任市长的父亲耳里。
将近凌晨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来到了警局,警方给了我们一间空房说话,才刚关上门,父亲就甩了我一巴掌,前所未有地大力,那一瞬间脑子很晕,随之而来的便是嘴里漫溢的腥味,嘴角好像也受伤了,可我无心去管,从以前到现在他都没变,只要不称他的意就是先来一个巴掌,母亲也是,还是只会在旁边哭。
「偷偷回来就算了,你还被带到警局给我丢脸?」
父亲不屑地松了松领带,甩了甩可能随时都还会招呼过来的手,他的模样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无法反抗的自己,现在他分明苍老了许多,可我还是下意识地不敢反抗,只能站在原地任由他出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都已经成年了还被当年的协议约束着,我根本不用「偷偷」回来,我的行为在法律上已经由不得父母决定——
「是您还不愿放手吧?别承认有我这样失败的儿子不就得了?」
如此顶撞的後果可想而知,气急败坏的父亲抬手又是一个巴掌,我没有躲,每承受一次疼痛我就觉得他愈渺小,他是如此肤浅,只能用暴力来维护自己。
我抹去嘴角的血,在下一个巴掌打过来之际,接住了他的手。
「就当是场失败的投资,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吧。」
轻轻放开他的手,我对父亲眼底的错愕视若无睹,反正调查也已经结束了,我转身离去。
踏出警局,母亲哭着追了出来,我面对她,心疼却也心烦,伸手抹去她的泪,我很想给她一句温柔,却发现即使隔了这麽多年,我还是无法释怀,无法忍受——
「到底要懦弱到什麽时候?」
这句话肯定会让她伤心很久,可我没有留下来挽回,只是转过头,一直走一直走,我分明是赢了,却突然失去了方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向苏季清报了平安,便把手机给关了,从没想过亲手破坏那本就不该让人留恋的亲子关系,会如此令人低落,我想起了到国外的那段低cHa0期,害怕自己又变回那样,可也不想再依靠苏季清。
我在这个变了很多的城市里游荡,在第二天傍晚晃过一条巷子时,看见一间餐厅正急徵钢琴演奏便进去应徵了,只要求住宿,不用工资。
老板人同意了,在二楼空出间仓库给我当房间,每天都叫我跟他一起吃饭,虽然我总是吃不太下,但他还是坚持,吃完再一起上工,他招呼客人我弹琴。
我渐渐恢复平静,可还是不愿意打开手机,一转眼,这样不负责任的出走也过了一个礼拜。
说来惭愧,到最後我还是没有靠自己振作起来,我在一周後的礼拜五傍晚遇到了跟教授一块来吃饭的梁语瑶,她从苏季清那得知了与我失联的消息,用完餐她走过来,双手环x地说了一堆:你又让季清担心了,霂光肯定也会担心的吧?你这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到底怎麽回事不能快点振作吗?从以前你就是这个样子啊,神秘兮兮的,Ai怎样就怎样,啊——好烦!为什麽我要……我可没有担心你,好自为之吧!
她倒是没给我时间回应就自顾自地走了,但稍晚之後霂光就「恰巧」来到这找到了我。
我并不想让霂光看见自己脆弱的模样,可当我见到她时突然觉得好委屈,本以为压下的情绪顿时回涌,我看着她的担忧与关心,在她伸手抚过我嘴角上的伤疤时拉住了她,渴求着温暖。
後来听霂光说,是梁语瑶找她到同一条巷子的餐厅吃晚餐,才能在因缘际会下发现了我。她还说,梁语瑶那天胃口好像不是很好,只点了一碗汤和沙拉。
那丫头根本不是胃口不好,是她根本才刚吃饱,不坦率到这个地步也是绝了,可我由衷地感到心暖,这次真的被她拉了一把。
那天晚上我也意识到了事情走向的不妙,简梦昕回国了,她跟沐暮还有洛景熙要在不久後一起录制广播节目,而且公司安排霂光与沐暮在节目後见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人凑在一起就让人直觉地感到不妙,简梦昕跟洛景熙是个问题,沐暮跟霂光见面在我眼里更是问题,我永远记得沐暮当年的冷漠,就算霂光现在忘记了她,就算现在的沐暮或许也不会再那麽对她,我也无法容忍那个nV人为了话题X,跟曾经被她伤害的nV孩套近乎。
我决定亲自陪霂光走一趟。
然而当天却发生了意外,我们的反应时间远远不及「外人」的布局速度,从没想过他会利用简梦昕让我们持有者间互相伤害,也没想过,简梦昕会为当年大家的崩解感到寂寞,她一直希望可以回到过去,或许她还是天真,还是公主一样地做着梦,她的「美梦」与「噩梦」都是为了我们。
我维护了被她攻击的霂光,替霂光挡下了能力,这件事令她更加痛苦,所以她崩溃地烧掉了相片,对她而言,我是为了一个外人背叛了她。
当然这些我当下都不晓得,光是不让霂光被拍到就已拚尽了全力,简梦昕的能力是利用梦境显现过往的美好或痛苦,我害怕失忆的霂光会因为能力的刺激而想起什麽,她只是忘了,不代表不可逆的消除。
我成功了,却也陷入了漫长的噩梦,梦中的我敲着沉重的琴键,看着莫声压在那孩子身上,父亲时不时挥来巴掌,母亲一直蹲在角落哭泣,银sE的轿车冲撞而来,驾驶座上的却是慕咏愿——
我想推开在那孩子身上恣意妄为的男人,想避开父亲的暴力与母亲的懦弱,也想在车子撞过来前及时逃开,可是我什麽都做不到,我的手不停地敲着琴键,身子被钉住似地无法动弹,所有人的脸都看不见五官,徒留空洞的眼窝向着我,我被撞了,我像是灵魂出窍地看着倒地不起的自己,一坨坨人形黑影围了过去,戳着我流淌着血的身躯——
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
他们嘻笑地说着。
他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摀起耳朵。
可当吵杂渐远我抬起头,发现躺在地上流着血的身躯不再是自己,而是长大後的霂光,闭着眼的她在刹那间睁开双眼,只有空洞的眼窝,与如黑洞的怨恨。
——你什麽都无法挽回!
她张口尖叫。
一切,又重头开始。
我不晓得这样的梦反覆了几回,只记得醒来的时候是失了魂地疲惫,我茫然地坐起身,听苏季清交代期间发生的事,走到外头,把终究还是知道了部分真相的霂光狠狠地赶走。
事情的开头本就是个错误,我无法保护她,无法保护任何人,待在我身边只会让她更容易受伤,已经无暇思虑现在的每个决定究竟是不是对的了,反正她离我远远的就是对的,我发了讯息拜托左宣琦好好照顾霂光,又请她破例透露洛景熙的联络方式给我。
头好痛,思绪也浑沌,我就是直觉地做着每件事。
「你想怎样?」
我将这句话发给了刚到手不久的号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讯息发完之後我便再次陷入昏迷,这次什麽梦都没做,只是昏睡。洛景熙是否就是那个「外人」我不晓得,醒来後也没有收到他的回覆,我和苏季清严正地讨论了一番,终究是得不出对方最後的目的,我半放弃地表明立场,希望苏季清也躲得远远的。
这个立场当然是没有得到认可,不过我在几天後收到了一封来自陌生号码的讯息,那是张照片,画面显示的也是张摆在桌上的照片,是让人眼熟的拍立得,上头拍的,是苏季清。
「下个是他。」
下方的讯息如此补充。
究竟什麽时候拍的照?我看得头皮发麻,还想不到怎麽回覆,讯息又跳出来了。
这次还是一张照片中的照片,可主角换人了,是沐暮。
「还是她?」
几秒後,画面又跳出了讯息:
「请选择先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苏季清和沐暮为何摆在一起当选项?即使我能够轻易地在两者之间得到答案,这样的选择根本毫无意义,因为那只是「先後」。
「你可以用自己交换其中一张。」
像是察觉了我的思绪,上头又跳出了新的方案。选一张,然後换一张?虽然「剧本」并非万能,无法随心所yu地控制被拍者的行动,但我衡量之後还是自私地选择了沐暮,然後拿自己换掉苏季清。
「交换」的过程很特别,对方将「剧本」和苏季清的相片放在车站的置物柜,我再依照他指定的时间到那里用他给的密码开锁,拿「剧本」自拍一张,把相机与自己的相片锁在柜子里,便可带着苏季清的相片离开。
虽然我大可带着「剧本」直接离开,可天晓得对方还掌握了什麽,我不想冒险。照做之後,我把苏季清那背面尚未写上只字片语的照片烧了,又回到望尘,模糊一些事实地跟苏季清说明了状况,这样的状态不晓得会持续到什麽时候,我需要他提高警觉,或许……也需要他的帮忙。
「沐暮的事你打算怎麽处理?」
苏季清意外地在我选择忽视的地方上提出问题,他也晓得当年沐暮的态度,事实上我不认为自己需要为她的生命负责,那个nV人怎麽样都无所谓吧?我很想这麽回,可是苏季清的这句话却隐隐动摇了我,如果放任明知道会出事的生命自生自灭,袖手旁观的我是否也是罪人?而且……
我一时想不到这个「而且」的後头是想表达什麽,这个问题成了不是能赌气回答的考验,我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听说简梦昕出事的隔天沐暮就把自己关在了家里,估计是受到了什麽刺激或威胁,在那之前他们的共同相处对象就是一起录制节目的洛景熙,能对持有者这麽了解的外人也只能是他了,就左宣琦提供的情报,他和云雁感情很好,两人发展不同但空闲时都形影不离,相机和持有者间的事情很可能是云雁告诉他的。
苏季清透过关系去查了与我交涉的号码,可那似乎也是不用登记的预付卡,虽然对方的身分好像也不是重点了,他那猜不透的心思才是最可怕的,即使是洛景熙又如何?我们也无法轻易地接近一名当红的歌星。
「如果你的目标是底片,我们可以和平交涉。」
总是不能坐以待毙,我还是发了些讯息去试探他的反应,但他没再回覆。这样的日子令人旁徨,事实上,沐暮除了把自己关在家里也没别的状况了,对方也不再有动作,一切安静得彷佛之前发生的都是幻想,简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期间梁语瑶来过望尘一趟,当然又是不免被她大骂了一顿,嘴上嚷着不想管但她还是禁不住C心,而这一切想必也是苏季清泄露的,那丫头最後说着她要带着霂光私奔远离我这个是非之人,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望尘。
本就断了联系,又何来的远离?我哭笑不得,但看着来吵闹的她心情倒也轻松了些,梁语瑶虽然也曾一度遭遇危险,但好像只要度过一次劫,对方就会索X放手了,就像一个可有可无的游戏环节。
霂光的动态我还是有在追踪,她好像已经冷静下来,认真地为梦想准备,梁语瑶後来真的带她到外县市去住了几天,还发照片过来炫耀,我把这当成了梁语瑶式的报平安。
这样就好。
再次收到那之陌生号码久违的回覆,是九月三日的晚上十点,他传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们的选择决定了最後的结局。」附加沐暮照片与背後的文字,她将於一个半小时後因压力自杀身亡。
他又发了车站的置物柜,十一点十分沐暮的相片会出现在这个置物柜里,届时会传给我密码,我可以带走它,只要给沐暮看到上头的文字,便能「剧透」破解能力。
那时的我,一时忘记了九月四日的预言。
我还是选择去救沐暮了,她不能就这麽莫名其妙地Si了,虽然我讨厌她,恨不得她离霂光远远的,可她还欠霂光一个交代与道歉,这一切评判不该由我们这些外人做主,总有一天,他们必须一起面对当时的种种,她还不能Si,这都是为了让霂光成为一个更完整的人。
我找到了那句「而且」後头的答案。
我和苏季清在营救沐暮的过程遭遇了不少困难,还是靠着左宣琦的力量找到了她所在的公寓,说服守在外头的保镳,说服她有着备用钥匙的经纪人,最後踩着时限把坐在浴缸里准备割腕的她拉了出来。
我把照片背後的文字拿给她看,或许对她而言这张照片只是一种恶意也巧合的诅咒,但至少她被「剧透」了,她嚎啕大哭,看着崩溃狼狈的她我突然感慨,我想她也是个压抑的人,我们永远无法看见一个人的全部,而所谓的恨、痛苦与不谅解,也是因此而生。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我再次收到了讯息,他传给了我一张霂光的照片,一张普通的,用手机拍的照片:「猜猜我要去哪里?」
我下意识地看相手机左上角的时间,距离明天只剩十九分钟,我想起了九月四日是怎麽样的日子,跟苏季清要了霂光的电话,我到路上拦车,一面把事情交代了,她把地址发给了我,我匆匆向司机转告,打开手机的地图估算时间,到她那估计刚过十二点。
来得及,必须来得及。
下了车我开始跑,却在社区出入口旁的超商,遇上了一个兜售Ai心笔的人,他拉着我Si缠烂打,明眼人都看得出我的着急,他却仍固执地推销着,情急之下我买了一支笔打发,付了钱就连笔都没有拿,一路狂奔完了最後一段路。
可我还是没能赶上,推开门我看见坐在地上的她,浑身是血,绝望而崩溃,一如那张我早已知道的「未来」。
脑袋一片空白,好像呼x1不到空气,可我还是走了过去,探了探倒在地上,目光已然黯淡却彷佛仍在嘲讽着的洛景熙,然後m0了m0霂光的头。
她没有说明,但我的脑中自然拼凑出了大概,怎麽办?我自问着,一面走回去把门给关上。
关门的时候有个东西卡在门锁内,我把它拿出来摊开,是一张被折成一小块的照片,上头是我,是当时我用来交换苏季清的照片,背後只写了一行字:来的路上买了一支笔。
明明情况是如此糟糕,我禁不住笑了,直到好多年後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如果没有这张相片,如果当时没有耽误到那点时间,我们是否能改变命运。
她好不容易才离开了过去,好不容易抓住了梦想,当我关上门回头看向坐在地上的nV孩,我彷佛看见总算盛放却也脆弱的花朵即将被践踏凋零的瞬间。
若是按照正常的思维走,或许能用正当防卫,或许能避免最重的罪,可她终将失去梦想,甚至无法拥有平凡,会有成千上万的舆论纠缠并无情地伤害着她,染在她身上的血,她不该背负的谴责会像梦魇盘旋不去,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
不是所有的伤害都能复原,它们会留下疤,或是一遍又一遍被血淋淋地拨开,直到伤口终是无法承受地感染,稍有不慎,便会夺人X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我无法目睹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没关系,我能够承受,我听不见,b起本就残缺的我,她更值得安然无恙。
我做了决定,想好了说词,询问失魂落魄的她,取得了安眠药与「遗忘」。再一次地把融着安眠药的水递给她,我突然感慨,命运弄人,彷佛又一次地重蹈覆辙。
我在洛景熙身上多T0Ng了好几刀,让本就浑身是血的霂光躺在血泊中,我要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不讲道理的变态杀人犯,漏洞肯定有很多,我带着所有与相机有关的东西离开,包含洛景熙那满袋子的照片,还有「遗忘」与我为霂光拍下的,最後的照片。
我到望尘附近的小山与苏季清碰头,那地方没有监视器,也没有什麽值得造访的特sE,人迹罕至。我自顾自地所有东西都交代给了他,告诉他警方来问话的话,一概都说不清楚就好。
他在那袋相片看见了我为霂光拍下的照片,匆忙之间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暂时放在了那个袋子里,他第一次咄咄b人地质问了我,他不接受我的作法,我忘了,我真的忘了当时的我们究竟说了什麽,我只记得这次我没有留下照片,而是抢过它,当着苏季清的面把照片往下丢,那张单薄的照片飘忽下坠,淹没在丛生的杂草里。
「反正我是听障,再怎麽努力都一个样了,代替她承受刚好!」
我如此对他说了,就好像我也必须如此说服自己,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我自伤的话语深深地刺痛了他,也深深地刺痛了自己。
「为什麽对自己这麽残忍?」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但他肯定望着我的背影,说着这麽一句我也想自问的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自首之前,我久违地回家了一趟,这是最後一步了,不是作为儿子,而是作为一个乞求权力的人,我跪在父亲面前,乞求他让之後的一切快速也安静地落幕,我只说我做了错事,请求他向警方施压,不要深入调查。
这是我所能想到的,唯一可以填补漏洞的方式。
「凭什麽让我帮你?说好要放过彼此的是谁?」
父亲不屑地百般刁难,我只能继续跪着,忍受他的百般嘲弄,我终究是渺小而卑微,厌恶着他与他的权势,却也一次又一次依靠着。
坐在旁边的母亲难得没有哭,但表情b哭泣还难看,後来她走了出去,再次回来时拿了个牛皮纸袋,她把里面的东西一GU脑地全撒在桌上。
我和父亲都禁不住一愣,她一直都是唯唯诺诺,从来不曾如此粗鲁,我抬起身子往桌面看去,只见上头满是父亲与其他nV人外遇的照片,以及应该是官商g结,暗收赃款的证明。
「如果你还想选下一任市长,就给我闭嘴帮忙!」
她说着,颇有几分同归於尽的架式,可我知道她怕极了,我看见她的颤抖,她是如此娇小,却也高大,我第一次见父亲无话可说,在她的气势下答应了我的请求。
离开家前,母亲在玄关紧紧拥抱了我。
「我是个失败的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松开怀抱,她轻抚着我的脸,「第一次为儿子挺身而出,居然是成全他去坐牢。」
她终究是哭了,可我的内心只剩下释然,与满怀的歉疚。
後来的过程很顺利,我自首了,唯一的目击者什麽也记不得,舆论和父亲施加的压力b得法院不得不加速判决,警方的调查也被压下,本该谨慎审理的案子只花了一年多就确定结案,在准备迎接跨年的十二月底。
在监狱的日子很规律平淡,没有想像中来得凄凉悲苦,很微妙,好像一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地渐入平静。
母亲会定期来看我,一开始亲友探访有很多限制,只开放家属,而会来看我的家属也只有她。她还是温柔,不过多了几分自信的光彩,她为自己买了一架新的钢琴,不再看父亲的脸sE,想弹就弹,也不再唯唯诺诺地窝在家,偶尔出门还会即兴在外露两手琴艺。
自从上次鼓起勇气对抗父亲之後,家里的气氛似乎就变了,不过,是好的转变,她本就不该是父亲的附属品。
而过了段时间,开放朋友探访之後,苏季清就来了,本以为他已经对我失望得不想再见,但他还是来了,坐下来对我说了一句:你要庆幸我们之间还隔了一片玻璃。
言下之意,要是没有这片隔板,他大概会先送我一拳。
他说,他把我们的故事写成了在网路连载,这是告知,没有徵求同意的意思,这是我欠他的故事。
「写书感觉很适合你。」我毫不介意地笑着回答,只要他愿意原谅我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後他偶尔还是会来,只是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望尘写稿,有时候写晚了就直接在那睡了,之前替我准备的软垫和被子都还留着,被他承袭着拿来用了。
我们的人气似乎愈来愈高了,甚至签下了电影化的合约——他这麽跟我说,却在五月底选择了停更,也没再来过。我莫名地有些失落,但好像也有点理解他为何写不下去,我终究没能还给他一个美好的故事。
不过我到头来还是低估了他的心理素质,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久违地来了,这次他带了一本书,那是他特地拜托出版社先印出来的,《光隐》的完整版。
他还是把故事完成了。
「他总是专注在光亮背後的Y影,无趣的人生,厌倦的灵魂,他的眼里只容得下那些为光所遮隐的丑恶,就好像他自己也只剩那些丑恶——而在那几如Si灰的双眸彻底Si去前,一道微光自黑暗中幽幽绽放,一如深夜里的星芒闪烁。」
当故事的开头随着翻开的刹那映入眼底,我从没想过自己会看书看到哭,而且看的还是自己的故事,他用了我所写曲子的故事背景,写的却是我所不知的,他眼中的我,而这样的我正被这个世界认可,透过他的,把我们曾经历的真实,我曾经亟yu呼喊的指控,以如此温柔的方式传达给了世界。
而在其中我也看见了苏季清的悲伤,当我为没能挽回这一切而痛苦挣扎的时候,在他眼里我也是成了他没能挽回的遗憾。
他最後还是为我虚构了一个美好的结局,故事中的我们携手面对了那些曾被我掩盖的不幸,开放式的结局还是有些惆怅,却已经是现状无法b拟的美好。
当他隔周再次前来,我们俩坐着沉默了一会,看着他,我的脑中顿时闪过了故事的开头,突然有感而发——
「我说啊,在你眼里那时的我就只剩下丑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有说话,但似乎是默认了,我在他的眼里看见了一丝难过。
「什麽嘛。」我向後靠了靠,这里的椅子怎麽都坐不惯,抬头看向天花板,我突然有些感慨。
「我不还有你吗?兄弟。」
几乎出自於本能,我说出了这句话,讲出来的时候,突然觉得如释重负,又有一丝别扭,我亏欠他的真的太多太多。
可这种r0U麻的话後劲总是很强,我看着天花板掩饰自己的尴尬,还好听不见,挪开视线就能当鸵鸟。我读着秒数估算可以逃避的时间,心理建设做足,才总算鼓起勇气地再次看过去。
可没想到,迎来的竟是他默默留下的两道泪。
「呃……」
我禁不住正坐,看着虽然哭了还是哭得很清秀的男人,淡然地抹去自己的泪。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兄弟?」
「……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也还是不打算让霂光知道这一切?」
我微微一愣,不晓得为何他会把话接到这来,「……是这样没错。」
「愚蠢的家伙。」
事实上,这句话出自一个眼眶泛泪的人嘴里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可苏季清还是难得讲话如此粗俗。
这时的我还不晓得他这声「愚蠢」背後更深的含意,一直到再下周,当美丽却也更成熟了的nV孩捧着一张相片,坐在以往只有苏季清和母亲会坐的位置上,我才意识到,那声「愚蠢」,也暗指了我对现状的毫无所觉。
里早已暗透着现实,那并非全然的虚构,他们总是能带来我不敢奢望的惊喜。
「听季清说,你一直到上周还打算瞒着我一辈子。」
她的表情颇有几分玩笑似的埋怨,久违的见面,却熟稔地开了头。
她提了但没有刻意追究,我听她说着现况,回忆这些日子,说着苏季清是怎麽打着笔名「三月」的名义让她写歌,寄给她当年的照片回忆了过往,我笑着听着,却知道那张照片是如何承载着苏季清的心意,我当着他的面把它丢弃在触不可及的山里,可他把它找回来了,在那个沉重而心碎的夜里。
好久没有跟她说话了,却也是第一次面对拥有跟完整记忆,心思也更加成熟的她,她向我道歉,也道谢,同时也责备,我应该更相信她,人不会永远脆弱,只有不愿面对的人才会,她由衷地感谢我,在她或许无法承受的当下一肩扛起了所有,但我不该剥夺她面对的权力,她会变得勇敢,一直到我们能够互相支撑,并完整彼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向我提出了或许又会再次搅乱一切,却是值得携手尝试的未来。
在这个未来,我们或许辛苦,或许到头来还是无法改变结果,或许情况会变得更糟,可是,这个未来,我们总是相伴而不再孤寂。
「你愿意跟我一起吗?不论天堂还是深渊,我们都将共度。」
她的目光是如此坚定也温柔,我们分明面对着面平视着,我却看见了画面,画面中的我们攀着峭壁,被我推着往上的她缀着几缕yAn光,她回过头,向着还照不到光芒的我伸出了手——不论登顶,抑或是坠落,我们都将紧握着彼此的手。
我禁不住笑了,这样的未来还真不得不让人有些期待。
「那麽,在这一切都开始之前——」
像是在我的笑容中读懂了我的回答,她扬了扬手中的照片。
「先来听听我们共创的〈光隐〉吧?」
——那一刻,他们成了彼此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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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关联的时机点,又像是挥不去的梦魇,在整理客户资料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那住进JiNg神病院已久的,父亲的话。
家训般的存在,自他懂事以来这句话就如影随形,一直到他把父亲送进那辆开往外县市的接送车上,颓丧而可悲的男人嘴里仍旧无意识地嚷着这样的话。
自我要求极高的父亲,被同样要求着的儿子——如果是小时候的他,或许会如此定义自己的家。
然而,愈是长大就愈能明白,这句话的出现总在他,或是父亲,只拿到第二的时候。
气愤、不甘、失望、激进而偏执的追求,一遍又一遍,这句无能的口号伴着父亲的声音,萦绕着他的人生。
他原本不讨厌尹若yAn,小学他们还一起当过班级g部,连钢琴也一起学。像尹若yAn那种品学兼优,各项活动与人际关系都得心应手的人,「好像差他一点也不会让人感到丢脸」,能跟这种站在绝对上位圈的人当邻居也算沾光了。
至少他曾经是打从心底敬佩,也喜欢着尹若yAn的。
可世上总是充斥着「b较」,「b较」衍生价值,「这次也差尹若yAn一点呢」、「如果若yAn没有参赛第一名肯定是你了吧」、「为什麽老是输尹若yAn呢」,当意识到不论怎麽努力都沦为陪衬,「差尹若yAn一点」成为心头上的刺的时候,这本该拿来沾光的友人就变得碍眼了起来。
才差不到一岁,住同个社区,上同个学校,却像是活在不同世界。他一直都在追逐着尹若yAn的背影,在所有人都能理所当然地围在对方身边当陪衬,他还是得跟个傻子一样和不把自己当对手的人较劲。
好烦,真是烦Si了——无数个独处的夜晚,他在房间撕烂考卷、琴谱,翻倒桌子,拿自己的手和墙壁过不去,最後在狼藉之中抱头坐下,等到呼x1与心跳渐渐平稳,再默默地起身收拾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天,他又会一如既往地搭上社区小孩专用的接送车,在新的一天开始旧的循环。
不过,这样压抑的日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安慰可言,至少还是有人愿意注视着他的,无关乎成绩、能力,即使尹若yAn就在旁边,也愿意绕着他说话的人——
简梦昕。那个被教育只要快乐生活就好的小丫头。
每当尹若yAn跟苏季清、梁语瑶跟云雁双双走在一块的时候,每当他望着尹若yAn的背影陷入情绪的时候,每当他感到孤独的时候,简梦昕总会来到他的身边,轻轻捏住他的小指,牵着他往前走。
简梦昕家里做的是美妆贸易,事业稳定,夫妻恩Ai和睦,就差一个孩子。苦等多年终於盼到了简梦昕的出生,老来得子的夫妻俩简直是把她宠上了天。
不愁吃穿,要什麽有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没有任何「成绩」上的压力,简梦昕的生活大概b公主还好命。
可即使是这样环境,简梦昕的个X倒是意外地没有长歪,除了偶尔会有些天真的自我中心,整T还算是个会「与民同在」的「好公主」,至少,在简梦昕的眼中,他跟尹若yAn没有地位差别,她会夸他弹的钢琴好听,会主动到他家找他。甚至有时候,简梦昕会先看他,再看尹若yAn。
如果再长大一点,这个世界就会给她更多「杂讯」,到时候,她也会像大家一样不由自主地选择凡事都第一的尹若yAn了吧?
每当得到这样的结论,他就会紧紧回握住简梦昕的手。
他还记得,当时手牵着手的感觉,小却温热的手掌,还有简梦昕难得得到回应的,惊喜而单纯的笑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他对过去为数不多的「好」的回忆——
他也曾经是个会在这种小地方寻求安慰的可悲之人呢。他禁不住嗤笑,把手里的资料放到了桌上。
不论是简梦昕,还是过去那个不论怎麽努力都无法成为第一的自己,他都早已远远地甩开了。
他已经不是用着「只要努力就能办到」来安慰自己的输家了。他在一次次的失败与愤恨中明白,「努力」并不是重点,一切都是跟「资质」有关。上天赋予的「资质」,遗传自父母的「资质」,看看他那总是输给莫声的编剧父亲,他为自己的永居第二找到了真正的原因。
是命运,是资质,是父亲的错,不是他的错。
所以,他渴望掌握命运,自己的,乃至别人的,他需要可以让父亲,让所有人都闭嘴的东西,就像编剧总能自由C弄笔下的角sE,那才是生命最理想的形式。
渺小而无知地面对未来实在太累了。
只可惜,这个世界终究是现实而极限的,不是随便加个设定,就能扭转一切的或是剧本。
认知到这点并不好受,好像他注定一辈子都只能是尹若yAn的影子,所以他很感谢,感谢国中毕业那天,在他站在尹若yAn斜後方领了学年第二的奖状之後,莫名出现在他们回家车上的男人。
男人的出现确实令人下意识地恐慌,可是当所有人,连简梦昕都等着尹若yAn想办法的时候,那GU恐慌就被别的情绪冲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就没事,出事的话乾脆一起Si一Si好了——他如此想着,把头转向了窗外。
不过,这种小孩一样的情绪大概也只是部分原因,之所以任由男人坐在车上,根本在於,那双似狐狸的眼睛好像正危险却也诱人地暗示着,那他所渴望的,命运的改变。
而男人确实带来了符合理想的「礼物」,尤其是那由本X左右功能的未知X,以及听起来会攸关整个人生的刺激感,一场被称作「游戏」的「实验」。很有趣,不是吗?很适合他这种苦无机会摆脱现状的人。
拿到的当天,他便划开了指腹,把血献祭似地滴在了快门键上头。
犹豫?也是有的。所以他还要感谢简梦昕,如果nV孩没有先徵求尹若yAn的意见,没有先看向尹若yAn,或许他还是会抱持着某种无用的情感,过着软弱隐忍而无用的日子,没有把生命也放手去赌的勇气。
这种心态会被讥笑为赌气吧?一个无心的细节何必如此在意?是,他也觉得自己没必要气成这样,简梦昕说实在也不是那麽重要,可是——当那句「若yAn觉得呢?」,伴着nV孩侧头望向尹若yAn的身影,那一刻,好像有什麽东西正式地Si去了。
「我不知道你们是在犹豫什麽,只要掌握好底片的数量,免费得到异能这种好事到底有什麽好讨论的?还是说,你们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
很难去回忆跟概括当时的心情,但这天,确实是他第一次走到了最前头。
而这样的感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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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手机震了两下,他回过神,伸手滑开随之亮起的提醒。与客人约好的时间就要到了。
他收起杂乱的资料,只留下晚些要用的那一份,几句话就能概括的相关资料,这次的客人似乎有别於以往。经营「偿愿所」这些年来,最初也是有来嚐鲜的,但随着知名度与价钱的提高,还能来委托的大多不是善类,这种身份背景特别乾净的反倒显得可怕。
不过,他也不是那麽在意对方的身分,预先的调查只是更方便之後的「剧本撰写」。这份工作从不存在情感与多余的互动,只有利益与交易。
他站起身,最里头的隔间角落有个几乎察觉不到的隐藏门,二十乘二十的大小,门後只放了个更小的保险柜。他打开门,输入密码,把暗红sE的拍立得拿了出来。
到头来,得来不易的能力只沦为一种吃饭的手段。他摩娑着快门键上的图样,一枝古雅的羽毛笔,在图案显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那代表了怎样的意义。
——就像编剧总能自由C弄笔下的角sE,那才是生命最理想的形式,有着这样心愿的他,得到了「剧本」。
起初他是狂喜的,这样的能力完全吻合了他的心中所想。然而,在第一次为自己写下剧本之後,他就发现了能力的局限X,「剧本」不能太多字,不能不合情境逻辑,内容不能被当事人看见,「剧透」便会失效。
事实上,他并不是特别在意前两项,不能撰写「自己」的命运才是最令人失望的缺陷,这让他只能从妨碍自己的人身上开刀。假设要拉下第一名的尹若yAn,他不能自拍写让自己成为第一的剧本,而是要拍到尹若yAn,写下对方变成第二的剧本。
他也想过自拍让人代笔,可又不放心,毕竟也无法亲眼确认,他无法,也不想相信任何人。
而在其他持有者能力差不多成形後,大家就立下了互不使用能力的条约,他觉得可惜,但也不得不认同这项保障。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从长计议,以後各纷飞的成功才是成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贸然破坏平衡绝非明智之举,即使他的能力相对有优势,被其他人同时针对也讨不到便宜。
既不能写自己,也不能拍尹若yAn,大概就在认知到现实的时候,他对追逐尹若yAn这件事渐渐地感到了疲乏。可不代表他们的关系就能回到最初的状态,他更加疏远所有人,数着日子等待离开这些人,尤其是尹若yAn的那一天。
好吧,还是有个例外。在立下约定之前,他其实有对其中一人使用过能力,但不是尹若yAn,而是无聊到家里找他的简梦昕——
「我的相机是不是坏了!」
见面立下约定的前一天,简梦昕的相机,快门键上还是一片空白。
nV孩显然不满意自己的「与众不同」,趴在琴房的小沙发上发牢SaOg扰他练琴。他停下手边的动作,有些不耐,他早就没有陪着简梦昕瞎闹的耐心了,只是念在这nV孩曾经带给自己快乐过,他没有立刻就跟她切割乾净。
「为什麽小愿有我没有!」
「怪我?」
「帮我一下嘛!」
这哪是帮不帮忙的问题?他虽想这麽说,脑中却闪过了另一个念头。那天他帮简梦昕拍了照,名义上是帮助能力的生成,但或许简梦昕这辈子都不会晓得,在她开开心心地离开之後,他写下的却是延缓能力生成的剧本——
无忧无虑,能力没有生成的契机与必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不想多个对手作为包装,埋藏着连自己都不愿察觉的真心,他写下了这句似祝福又似诅咒的话。
那之後的日子,他就彻底跟所有人疏远了。高中开学,他选的是与尹若yAn不同的资优B班,上下学自己通勤,钢琴班也换了时间,虽然就成绩上,他还是没能赢过尹若yAn,但眼不见为净,心境到也逐渐平稳。
他本以为这样的平衡一直到分别那天都不会改变,然而到头来,这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的妥协,还是轻易的被尹若yAn给推翻了。
时至今日他还是会禁不住想起当年的事情,尹若yAn第一次请求他的帮忙,不管吃了几次闭门羹,甚至不惜用底片作为交换条件。
当时的他对此并没有太过复杂的心思,只感到一GU终於凌驾於对方之上的优越,但尹若yAn不愧是尹若yAn,这份优越感很坏就被打散了,即使在这件事上他们明显有着上下之分,尹若yAn却能把事情谈得像是场对等的交易。
不过一张照片可以换一副底片,这麽好赚的生意没有拒绝的理由,他还是答应了尹若yAn,而对方的目标着实令他讶异。
莫声,那个永远走在父亲前头的男人。
还真是什麽人都兜到了一起。他嗤笑着这莫名的命运,一面与尹若yAn拟定计画。
说是计画,也没有多复杂的心思,尹若yAn负责引莫声出来,他负责在暗处偷拍就完事。素材很容易就能取得,重点还是剧本的内容,尹若yAn希望莫声能出个住上几天院的意外,并附注了「他的秘密将会於此段时间被揭露」。
秘密?什麽秘密?尹若yAn的计画充满了令人不解的暧昧X。剧本愈是具T效力愈高,他必须在有限的字数内描绘出合理,也吻合尹若yAn要求的情境。揭露秘密的意外岂是说发生就能发生的?看着照片他反覆思索,画面中是争执的莫声和尹若yAn——
他心底妥协於现实的黑暗又开始蠢动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发誓,他答应的时候并没有藉机把心思动到尹若yAn头上。可尹若yAn的「剧本」就在眼前,就在他的笔下。
当意识到机会近在眼前,他发现自己还是没能放下,他还是想赢,他想跟尹若yAn站在一样的高度,甚至更高。那个夜晚,或许是心虚,也或许是亢奋,他颤抖着完成了「剧本」。一个合理,也罪恶的剧本。
那年的钢琴b赛,他终於拿到了第一个冠军。
但实际上,这并没有想像中来得令人开心,前来道贺的人夸赞他,却也惋惜着尹若yAn的缺席——即使得到了第一,他还是没能逃离尹若yAn这个Y影。
这个世界是多麽令人窒息。他崩溃地带着奖盃到医院,或许只有看到尹若yAn的狼狈才能稍微得到出口,他恨不得看到尹若yAn的愤恼与落魄,他期待那张总是游刃有余的脸蛋崩毁的瞬间,他想看到尹若yAn的不甘,想看到对方经历他所嚐过的每个痛苦——
但尹若yAn只是静静的坐在病床上,不论他如何冷嘲热讽,那双眼中都不见一丝波澜。尹若yAn甚至没有怪罪他,他所有的话语与至今的行为,全都无用地打在了一个根本感受不到重量的地方。
他就是如此无足轻重,是吗?
「谁叫你要相信我——活该。」
这是他对尹若yAn说的最後一句话。
其实,他只是想赢这麽一次。他没想过让尹若yAn失去听力,他不至於想要毁掉尹若yAn的人生,他的剧本远远超出了预期的强度,像被魔鬼添上了无形也更加恶劣的细节。
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解释也於事无补,看尹若yAn的反应,似乎也没有解释的必要。而不论是莫声的Si,还是尹若yAn的残缺,这世上没人,没有法律会为此怪罪他,唯一能怪罪他的,在出院没多久後就出国离开了,再无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往後的日子,他如愿以偿地过上了第一名的生活,没了尹若yAn,他终於站到了最前头。他不再需要用手跟墙壁过不去,也不再需要站在谁的後头,只是他会梦见尹若yAn,梦见最後那张冷静而淡漠的脸。
他还是不晓得尹若yAn图的究竟是什麽。但每回想起那时候的尹若yAn一次,他就愈是感到有一双双无形却又沉重的手,不断地抓着他往深渊扯去。
他开始吃药,但生活还是无虞地持续着,他的父亲倒没那麽幸运,莫声的Si并没有让他父亲成功,反而将莫声的遗作拱上了更加坚不可摧的地位。或许,再多个几年,等到莫声的风cHa0退去还有翻转的机会。但他父亲等不到了,成年之後,他就替这烦人的父亲写了剧本,把男人送去了JiNg神病院。
他把房子转卖的钱拿去买了间小套房和一间隐密的工作室,读大学的同时也开始了用能力赚钱的人生。毕业的时候,偿愿所的名声也经营了起来,他转换了营运策略,变成现今的高价少单的模式,一如最开始的计画,他必须节省底片的消耗。
他还是会弹琴,偶尔写写剧本,不过,只要是这样悠闲地过一日的那晚,他就会梦见当年尹若yAn。不晓得是第几次从梦中惊醒,他终於去打听了尹若yAn的消息。
尹若yAn的状况b想像中好很多,完成学业也有了工作,他本想去实际看看尹若yAn生活的环境,甚至买好了机票,只是最後还是作罢。他对尹若yAn始终抱持着矛盾的情感,恨,愧疚,或许还有在那没有「杂讯」的孩提时光,他们肩并着肩一起练琴,当g部的友情。
或许,他们总有天会再见的,只是并非现在。他的心中永远存在着许多理想而无用的假设,现实中的他始终软弱。
与客人约定的时间真的到了,手机的震动提示再次响起。站起身,他迈开有些蹲麻了的脚,拿着暗红sE的相机步出隔间——
——〈底片一:会客前夕〉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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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被疾驶而来的车撞飞在地,世界彷佛为她停止了那麽一秒。身T像是碎成了好几块,就连根手指也无法动弹。痛楚眩晕了视线,尖锐的急煞声还回荡在耳际,她呆愣着,目光停在方才跑过的路口。
人群聚集,伴着她听不清细节的喧闹,模糊的视线中,只有路口处,那个穿着黑K与皮鞋的身影格外清晰。她实在没有力气抬眼看向对方了,但她晓得那个人目睹了一切,一直到刚才,他都在追逐着她。
那双修长的腿停在路口,似进似退,显露出两难的踌躇。不要走……她多麽希望自己能够说出这句话,然而一直到人群将她俩阻隔开来,那个人还是把背影留给了她。
不要走……
她渴求的视线终究是暗了下来。
妈妈说,想做什麽都可以,但要做个T贴的人。
爸爸说,想要什麽都可以,但要做个会分享的人。
爸爸妈妈都说,如果每个人都开心,自己也会开心。
其实,前两项小时候的她并不是很懂,但是第三句她倒是真的听进去了,所以在自己开心的前提下,她陪着每个人去做他们觉得开心的事情,只要她喜欢的东西,每个人都有份。
例如,她会多买好多喜欢的零食送给大家,她会陪小瑶一起嫌弃小瑶不喜欢的学姊,她会似懂非懂听着小雁读剧本,如果对若yAn和小清的话题不感兴趣,她就不会去吵他们,让他们自己聊得愉快。
还有,小愿,小愿总是一个人,很孤单的样子,所以她会陪着他,孤单的小愿感觉很可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太擅长询问,要做什麽就直接拉着对方去。她喜欢g着大家的手,靠在大家身上,这样很温暖,她很喜欢。若yAn总说她太Ai撒娇了,这是赞美吧?妈妈说,会撒娇的人最好命。
不过,她还是最喜欢跟爸爸妈妈撒娇。虽然他们不是很早回家,可是睡前爸爸总会说故事给她听,她床边的书柜有一整排故事书,每晚按着顺序听,全部轮过一遍就挑她喜欢的重新讲,到後来,爸爸可能也说腻了,就开始自己编故事,外头卖的床边故事大同小异,还不如自己编的好。
她喜欢爸爸的故事,常常听到最後还是很有JiNg神,尤其是那个关於「不Ai睡觉的公主与吃梦怪兽」的故事,她也不Ai睡觉,所以很喜欢听那个怪兽为了吃梦,每天都在想尽各种办法哄公主睡觉的故事。怪兽每天晚上都很努力让公主开开心心地睡着,如果不小心吃到噩梦,牠就会很倒楣地拉肚子。
爸爸说,她的身边也有吃梦的小怪兽,每天都在等不Ai睡觉的她放饭给牠吃。当故事讲到一个段落,爸爸就会指着什麽也看不见的角落说:「我们梦昕养的小怪兽要吃饭啦,看!牠就在那可怜巴巴地望着这里。」
每当听到这句话,她就会乖乖躺好,让人家饿肚子不是好小孩。这时候,也在旁边听故事的妈妈就会替她盖上被子,唱一首祝福她好梦的摇篮曲,一直到她沉沉睡去。
她的梦中真的有只吃梦的小怪兽,毛绒绒的很可Ai,牠陪着她一起在梦里做每件她喜欢的事情,每次她都玩到舍不得醒来,所以她也很Ai赖床。
白天有社区的大家,晚上有爸爸妈妈,梦里有陪自己玩的小怪兽——这样的生活是她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这一切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改变的呢?为什麽当她回过神来,只剩下梦里的小怪兽还陪着她了呢?她不懂,小愿为什麽突然就不理她了,小雁为什麽常常不来学校,小清为什麽要搬家,小瑶为什麽愈来愈Ai生气,若yAn为什麽不像以前一样照顾大家,爸爸妈妈为什麽愈来愈晚回家——
大家为什麽都不快乐了?
是因为她年纪最小,因为只有她的相机是坏的,因为她不会跟爸爸妈妈一样工作赚钱,所以才不懂的吗?
她梦里的小怪兽看起来也不开心,是因为她开始会做噩梦了吗?
要怎麽样大家才能跟以前一样?一直到若yAn出了车祸,到很遥远的国外,她还是没有想出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国中毕业那年,爸爸妈妈把房子卖了,一家三口住进小上好多的公寓。家里的公司出了问题,没办法再住大房子,再上同一间学校,当她真的开始懂得的时候,爸爸妈妈的神情远b记忆中憔悴。
高中三年,她过得绑手绑脚,小时候花钱的习惯难改,惹得不曾对她生气的爸爸破口大骂。家里每天不是争执、哭泣,就是一筹莫展的Si寂,她没有一天不怀念过去,心理的成长还赶不上现实。
她的相机终於出现了变化,在妈妈病倒的那个冬天的夜里。翅膀一边是黑一边为白的蝴蝶,她轻抚着这印在快门键上头的图样,莫名地感到鼻酸——她终於跟大家一样了,这样是不是就能完全理解他们了呢?
相机有着黑蝴蝶与白蝴蝶两个模式,那天晚上她用白蝴蝶为自己拍了张照,久违也幸福地回到了过去。在相机带来的梦里,大家都在一起,爸爸妈妈说着故事唱着歌,没有分别,没有争执与忧愁,大大的房间有她喜欢的零食与玩偶,小怪兽也很开心,她还把牠介绍给了大家。
她的愿望一直都很简单,她是如此想念那些回不去的时光。
再次醒来,她又从享尽温暖的小公主,回到了住在狭窄又冷清的房间,那个高三辍学的简梦昕。
但她终於开始为生活行动。她花了一点时间研究了自己的相机,并思考该如何利用它挽救现实。最後她选择成为调香师,以香水作为障眼利用相机的能力,提供「予人梦境的香水」这样概念的新颖服务。顺利的话,再将此一概念与自家的美妆公司结合,或许能稍微挽救公司在多年前被内部人员卷款重创之後,就开始不断下滑的颓势。
抱着放手一搏的心态,她用家里已然不多的资产出了国,没日没夜学习了调香相关的知识与技术。好在父母的人脉还是广,在国外还是大大小小得到了不少帮助,两年後她就着天赋与稍微累积起来的基本功,匆匆开始了「予人梦境」的服务。
她很快就出名了,接到了各种采访与通告,这项服务实在太特殊,即使她调香并非专业,也还是x1引了一堆跃跃yu试的人cHa0。她成功拯救了爸爸妈妈的心血。
这一出国她就没再回国了,再次踏上家乡的土地,是参加由知名歌星洛景熙担任主持的广播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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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国内的演艺圈并不怎麽感兴趣,不过,洛景熙这个歌星的声音的确是好听,尤其是那双美丽的蓝sE眼睛也正专注地看着你的时候,本就动人的声线似乎也跟着翻倍迷人了起来。另一个受访者——沐暮她倒是原本就晓得,小时候似懂非懂地看过她演的电影,外貌过了十多年前也没什麽变,一如既往地时髦美YAn。
右前方坐着洛景熙,左前方坐着沐暮,跟两个颇具人气的好看皮囊待在同一间会议室,换作是别人估计可以炫耀一辈子。她倒不特别在乎,甚至对这次的会议不抱什麽期待,她不喜欢访谈,很枯燥,十个有九个都是差不多的内容。
不过,这次的脚本似乎是作为主持人的洛景熙自己准备的,听说他是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的类型。她翻了翻洛景熙提供的影本,除了最开始几个针对第一次接触的人所铺垫的基本问题,剩下的都还算有新意,至少切合了这次「香水与梦境、nVX魅力与时尚」的主题,在问题的层次上b起先前遇过的节目来得有趣许多。
他们三个都不是怕生的类型,虽然是为工作见的面,还是三两下就聊了起来,洛景熙和沐暮都很会炒热话题,跟着他们带出来的气氛走,三人轻松愉快地顺了一遍脚本。
「梦昕小姐,这次回国打算接案子吗?」
等去洗手间的沐暮回来的期间,洛景熙突然这麽问。她将视线从手机上挪开,有些讶异地望向对方。
「没欸,通告跑完就回去了。」
她并不想留在国内太久,这会让人开始念旧,在国外稳定後她就把父母接了过去,资产也托人转移乾净,除了总公司,基本上是没有留下什麽根在这了。而即使现在就踩在昔日的土地上,过往的那些人她还是没去打听,甚至对可能会不小心接触到他们的消息都避而远之——
病得不轻呢。她不禁自嘲。
「那还真可惜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正我又不缺这几笔生意。」
「我也不是可惜这个。」
她总算把手机真正地搁下,望着对方揣摩了片刻,「……你想T验看看?」
「真不愧是梦昕小姐。」洛景熙对她灿烂一笑,「我一直很好奇那会是什麽感觉,非常想目睹梦昕小姐独到的手艺呢!」
洛景熙的笑容令她不由自主地动摇,但仍保持了一定的警惕,贸然对人使用能力是个风险,她此次回国本就没有接案子的打算,自然没有预先准备既定流程该有的场地与隐蔽的措施。
「让我考虑一下。」
「没问题!」洛景熙弯起笑眼,「作为报答,我会告诉梦昕小姐一些秘密的。」
「……什——」
「趁我不在的时候偷聊些什麽呢?」
沐暮算准时机似地回到了会议室,她将未完的疑问y生生咽下。
「我们在说今天的沐暮姊一如既往地迷人呢。」洛景熙自然地把话接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呀,那我就只好厚脸皮地把这个美丽的谎言收下罗?」
沐暮明知是谎言也不以为意地把话题带了过去,她的视线却因方才的话语而离不开了洛景熙,望着那与沐暮笑闹的脸庞,有GU不祥挥之不去。
在散会前他们又重新把脚本顺了一遍,後来沐暮就去跑其他行程了。只剩她与洛景熙的会议室瞬间诡谲安静下来,她佯装无事也迅速地收好了东西,这种既好奇又好像被人窥视的异样令人坐立难安,她逃离似地往门外走。
「你很在意,对吗?」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洛景熙泰然自若地坐在原位,翘着脚看着她。
洛景熙给人的感觉似乎稍微变了,她蹙起眉,「我对你的秘密才不感兴趣!」
「谁说是我的秘密的?」
「那难不成是我的吗?」她嗤之以鼻。
似乎被这句话逗乐了,洛景熙笑了出来,他站起身,拉开身旁的座位。
「过来坐下,nV士。我会告诉你所有理应知道的事情。」
她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回到饭店的,身T很重,脑子一片混乱。她躺ShAnG,想起洛景熙所说的字字句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直不愿去打听那些自己曾经重视的朋友们,在社区的那段记忆,那段被大家轻易放弃的时光,那些人肯定都过得b自己好,她无时无刻不这麽觉得。只有她还在意,只有她把内心的某个角落留在了原地——
所以……不该是这样的……那些家伙应该都该Si地过着好日子不是吗?
她摀起眼,脑中浮现的模样仍旧鲜明,小云读剧本的声音,小愿弹钢琴的身影,她还记得,她还记得的啊!为什麽他们就这麽走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现实……他们六个人应该要再见的,在那不确定期限的未来,她会过得b他们都要好,她将举办一个盛大的宴会,迎接这些在当时抛弃自己的哥哥姊姊。到时候,她有钱了,有能力了,就没人会再离开她了。
但她永远等不到那天了。
都是那个nV人的错……因为那nV人若yAn才会离开大家,要是若yAn一直都专注在大家身上,像以前一样把大家团结在一起,他们六个才不会落得如此分崩离析的状况;都是因为那nV人跟小雁见面,抢走了小雁的相机,小雁才会Si。
要是那nV人不存在,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都是那nV人害的,害她如此痛苦,这一切她本来不用承受,都是那nV人害的——对,没错,肯定是这样!
她愤然地坐起身,从包包里拿出不久前从洛景熙那得到的照片,Si瞪着画面中的面孔,她的眼底已是无法判断一切对错的恨——
「坏孩子就必须嚐嚐噩梦的滋味,对吗?」
当她回过神来,已经在洛景熙提供的时间点找上了对方。
满怀着恨意,她打算让那nV人在「噩梦」中痛苦地凋零,她也的确按下了快门。但若yAn却出现了,为那nV人挡下了能力,她看着倒下的男人,即使打扮变了很多,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若yAn连正眼都没看她一眼,只关心着那可恨的nV人,「没有……看向镜头吧?」他如此说着,沉沉睡去。
她的镜头才不是像瘟疫那般必须回避的东西,她是为了替大家报仇,她才是真正关心大家的人!为什麽若yAn要护着那个nV人?明明她才是对的,明明她才是对的!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她歇斯底里地吼,泪流满面。如果到头来她还是必须被放弃,是不是大家都去Si一Si还b较好?
「是你b我的,若yAn。」
她哭着烧掉了照片。
「简梦昕!」
快速奔来的是查觉到异样的苏季清,方才去停车的他没能跟尹若yAn一起行动,来到这他蹲下身,确认相继昏去的两人的状况,抬起头望向她——
「你做了什麽?」
就连你也选择离开我吗?她抛下即将燃尽的照片,泪也停了下来。
「等着帮若yAn办葬礼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自己的声音好像都听不清了,她转身逃跑似地狂奔。
她知道苏季清追了过来,她用尽一切力气地跑,对方绝不是为了挽留自己,现在的苏季清只关心若yAn跟那个nV人。她为做着对的事情却必须落得如此境地的自己感到悲哀。
她埋头跑过路口,不晓得终点在哪地跑着,锐利的急煞声却在下一刻刺入耳膜——
她被撞飞在地,她看着那个在路口伫足的身影。
不要走……
即使受了重伤,她还是本能地渴求着,但这殷切的企盼终究只得到了一抹离弃的背影。人群聚了过来,她却愈发感到了冰冷。
她的视线终究是暗了下来。
不要离开我……
——〈底片二:心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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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那有还可以吃的瑕疵品,经理留了些给我,就像之前那样呀。」
「没事,这次就不用帮妈妈拿了,我们景熙的手还很痛吧?药箱收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对啊,这次也是要偷偷的。谁让爸爸最讨厌我们随便出门了,要帮妈妈看着爸爸喔!」
「哎呀,怎麽突然抱过来……嗯,妈妈也最Ai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