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我的预想,开学之後能去找那孩子的机会少了,莫声假日几乎都待在家中,据云雁的说法,他似乎在创作新的作品。
几乎是一个月才能见一次的频率,每次难得的见面都觉得那孩子又长大了一点,她还是会兴高采烈地出来迎接我,为我每个为她做的事情,与她说的话由衷地笑着,跟她一起总是很放松,这样的时光就像绿洲,或许要历经很长一段的乾渴,但它的存在带来希望,只要不断走下去,终能得到治癒。
而时光更迭,转眼又是个四季。
再次迎来的暑假发生了不少变化,苏季清搬走了,他的母亲自医院顶楼一跃而下,他那为此悲痛yu绝的父亲无法在与Ai妻有着许多美好回忆的家中继续生活着,丧礼办完便带着苏季清离开了社区。
我永远记得,告别式那天下着大雨,穿着黑sE丧服的苏季清眼中的黯淡与自责,他没有哭,却b哭泣更令看的人难受,静静站着的他沉重而窒息,後来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相机就像神赐予的诅咒。
伴着外头一声闷雷。
他没有说明他母亲跳楼的原因,只留给了我新家的地址,便随他父亲的意思连夜收拾家当离开了,直到好多年後我才推敲出了他当时的痛苦,因为我的自私,他再次受到了伤害。
苏季清的离开彷佛象徵了某种变化的开端。原本很内向,在相处中渐渐开始会和我或其他人斗嘴的梁语瑶再次封闭了下来,她变得要强,有时也很情绪化,她本来就是很重情感而念旧的人,即使有留下联络资讯,可对她而言苏季清的离开似乎代表了一种崩解,又或是,她就是纯粹地喜欢苏季清——不论如何,她因此事而改变是事实。
云雁也变得更忙了,每天都在拍戏跑行程,几乎没有碰面的时候;慕咏愿更不用提,自从有了相机他就日渐脱离了团T,後来也不跟我们一起搭车上学了,上次见到他是在前阵子钢琴b赛的会场,明明就住在同一个社区,读的是同一间学校,整个人却人间蒸发了一样,连影子都看不着。
时隔多年仔细回想,这一切似乎都是梁语瑶逐渐封闭的原因,除了简梦昕,大家好像都渐渐远去了,我在她的倔强中看见了寂寞,可是,我没有为此做出什麽,当时的我在她眼中或许也留下了个走远的背影,对这一切毫无行动,眼里只有自己,以及那被藏起来的孩子。
而时间始终不曾为任何人停留,这个一切都渐渐驶离轨道的暑假也迎来了尾声,开学前一周趁着莫声不在,一如既往先让那孩子吃完饭,我们到茶室坐了会,她翻弄着似乎是被莫声丢弃的手稿,读着上头的字,在空白处涂鸦,看着看着我拿出从家里带来的稿纸,但没思考,就盯着她发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中的班级导师是教国文的,是个上课严谨私下和蔼的nV人,放假前她出了个作文题目给我们当暑假作业,叫「○○就好」,前头两个字自行发挥。
看起来直白的题目没有想像中好写,到了开学前夕我还是一个字都没动,甚至连题目都没定好。虽然我的生活并不会绕着朋友转,可这年暑假察觉与发生的种种,尤其苏季清的离开还是令人惆怅。听来很像藉口,但这令人莫名心烦得无暇思考,更何况写出一篇冠冕堂皇的作文。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乱,她探头过来,把印在上头的题目念了出来,「……圈圈就好?」
说完她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这四个字凑在一起是什麽意思。我看了不禁一笑,把她揽到身边指着前面两个符号解释,「这两个是要填字进去的。」
「例如?」她歪头问。
「例如……有钱?」
回答完我自嘲地笑了声,这个举例还真够世俗的。她倒是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就好像如果今天写的人是她,这个命题此刻就会被认真地填上去了。
「别当真,我会怕!」我捏了捏她的脸。
她眨了眨眼,像在等我补说一个可以「当真」的答案。午後的yAn光自窗帘缝隙间穿入,落在她的身上,小小的身躯,缀着细细的光芒,那双美丽的眼睛纯真地等待着。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画面,心底在刹那间有些触动。
吃饱了坐着容易困倦的午後,和一个人窝在房间的地板,有时沉默各自做事,想到什麽就自然地聊上几句,闲散而自然地互相陪伴,像这样再日常不过的光景,好像举手可得,却又好奢侈,我收回捏在她脸上的手,答案自脑海中刹那浮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凡就好。」
我浅浅一笑,这麽简单的答案,怎会想不到呢?
「平凡?」她歪着头复述。
「对,平凡就好。」我拍拍她的头。
只可惜我们的遭遇好像都不是那麽平凡。
——而从没想过这会是我们彼此共享的,最後一个称得上「平凡」的夏天。
所有的一切,都在半年後的寒假结束前夕,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懂事了的孩子拿着满是沐暮的相簿,对我说出第一个也是最後一个请求的那一刻起,迅速崩解——
「我想见妈妈。」
我终究没能拒绝那双眼中的渴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哭不闹,不Si缠烂打的请求最令人心碎,那孩子只对我提这麽一次,接下来的几天只是沉默地翻着那本记录着她母亲的相簿。
那时恰逢沐暮作为主角的新片宣传,借我们学校的场地,宣传当天刚好是莫声跟云雁到外县市拍摄的最後一天,宣传见面会办在下午四点,而莫声他们回来估计是晚上——最早也要傍晚五点,只要在见面会之前先到休息室找到沐暮,利用开始前的几分钟碰碰面再赶紧回来,前後估计花不到一小时……是能行的,甚至还算绰绰有余。
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理智上分明知道这些只能是空想,可感X上我就是想圆她一场梦,也或许是一直以来我偷偷见她的状况实在太顺利了,导致我看轻了这件事背後的风险与严重X,我答应了她,特地秘密拜托了下午的家教请假,研究好休息室可能的位置,预先叫了一部当天下午三点二十的车。
帮她戴了帽子与口罩,我跟她遮遮掩掩地迅速上了车,在学校的侧门下车,这里的权限设定跟大门不同,只要有学生证全天都能进门,算是校方忽视的小漏洞。
见面会办在礼堂,我带着她从旧校舍绕到礼堂後方的教学备用楼,这栋楼是校友赞助,虽是「教学备用」,但基本上是设计给在礼堂办活动的准备室,一共四层,视人数开放,通常都只开放到一楼,抵达的时间差不多三点四十,我带着她在附近的角落躲了一会,身着西装的保镳在大门外来回走动,沐暮应该已经到了。
怎麽接近倒成了个大问题,眼看时间就要到了,我思索着该不该直接绕道进入舞台之前的走廊蹲点,说不到话也能让她一睹真人,沐暮却先一步走了出来,由於校方管制,记者与外人只能在礼堂不能到这来,除了像我这种早已把校园m0熟的学生,一般人很难不被发现地来到这里。虽然是有保镳,整个气氛却显得松散,没有什麽害怕有人突入的紧张感。
沐暮习惯在每个行程开始前发文,时间还没到就晃出来估计是要拍照取景当发文的素材,我看着她拿着手机四处漫步,旁边只跟了个nV工作人员,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而我刚这麽想,一直都安分待在身边的孩子就突然在沐暮接近这边的时候跑了出去,她扒下了口罩,一把捏住了对方的裙摆——
这样的方式理当是引起了SaO动,我也吓得站起身就要跟过去,然而沐暮不愧是在演艺圈闯荡多年的nV星,虽然多少被吓到,但很快就恢复了镇静,向一旁的保镳摆了摆手表明没事,就低头与仰着头望着自己的nV孩对视。
我在跟出去的前一刻压下了冲动,选择暂时静观事态发展,当与自己神似的nV孩映入眼中,沐暮的眼底闪过了动摇,然而随之而来的反应并不正面,就算装作不知情也该蹲下来跟nV孩打个招呼的她,优雅却也强y地将裙摆自nV孩的手中cH0U了开来。
「哪来的孩子呢。」她轻笑了声,听来暗藏了几分冰冷与不屑,旋即又扬起一张可人的笑脸,姊妹似地挽起了身旁工作人员的手,「等等就要开始了吧?还是先回休息室再休息一下吧?」
说完她拉着对方往回走,她俩的感情应该不错,我听见工作人员的笑着对她说:「那孩子好像你,要是你有孩子说不定就是那个样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怎麽可能有孩子嘛!」
伴着撒娇似的话语,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的另一侧。
那孩子自始至终就这麽站着,她仍是不哭不闹,小小的背影却看起来愈发单薄。即使是孩子也必须赶走,保镳向着她走了过去,我跑了过去,在对方碰到她之前将她拉到了身後,「抱歉,这是我妹妹。」
我笑着向他们赔不是,声称是不晓得有见面会所以一如既往带着她到校园散步,也答应他们会尽快离开。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在这过程中,那孩子的目光没有离开过那扇将她和母亲隔开的门,和保镳谈完我转过身,那张总是笑着的脸蛋面无表情,那双单纯的眼睛第一次让人读不透地沉着。
「小不点。」
我轻唤了声,她抬起头,恍然回神。牵起我的手,她嘻嘻笑了声,「谢谢你,我们回去吧!」
不该如此的,这样坚强的她令人禁不住鼻酸,谁也不晓得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接受这件事,说出这样的话,也或许她还没懂事到认为这是件很令人悲伤的事情,可是我什麽都没能说出口,只能用力地回握住她的手。
「好。」
沿着原路搭车回去,回到社区才四点出头,一路上我们没有说话,她静静地看着窗外难得可见的景sE,去的路上她告诉我,只有搬家的时候才能看到这样不断向後远去的街景,而她只搬过这麽一次家。
我紧了紧牵起後就没有放过的手,再多的言语都是徒劳。
下了车我带着她快速穿过中庭,得赶紧让她从茶室的落地窗回到屋里,不料,理应还空着的位置停着不该在此刻出现的银sE轿车,见到的瞬间,我的头皮由里而外地麻了起来——
下一刻,气急败坏的莫声夺门而出,我们和他在门开了的那一刻对上了眼,有一刹那时间彷佛静止了,直到他盛怒地大步走来,粗鲁地抓住那孩子的手腕往房里带,我们相牵的手被迫松开,我知道不论是时间,还是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强拉着往屋里走,回头无声与我相望的她是多麽无助,而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的我,也未尝不是如此。
那天,我在琴房待了好久好久,但琴盖一刻都没有开过,我隐约地听着莫声一阵又一阵的怒吼与哭号,直到变成发泄完後的Si寂,那孩子的声音与身影一秒都没出现过,她的处境令人担忧,也令人心碎。
莫声为何会提早回来,这件事我始终不曾知晓,或许他是为了难得在这附近跑行程的沐暮,或许他就是感觉到了不安,说到底我都不该带那孩子出门的,但这世界上并不存在能够挽回的後悔。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心底的不安没有随隔壁动静的平息而消退,十二点,床头的时钟答答轻响了两声,我坐起身。
不行,得去看看。这是生平第一次凭着直觉,如此迫切地想做一件事情,不去一趟一定会後悔,我如此深切地预感。
父亲跟母亲的房间都熄灯了,自从父亲外遇他们就没再同床过,我悄悄下了楼,从与茶室相对着的书房落地窗走了出去,蹑手蹑脚地来到以往进出的窗边。
从缝隙看进去,一楼似乎没有开灯,黑压压的一片,窗户没有锁上,跟我们离开前布置的一样,莫声恐怕也没有理智跟心思检查一个个细节,我悄悄开了个缝,钻进屋内。
待视线稍微适应了黑暗,我探出茶室,四周物品散乱一地,莫声大概是翻箱倒柜地发泄了一番,一楼静悄悄的,巡了一遍没看到人,我往连接二楼的楼梯走去。
在一楼往上看,实在感觉不出动静,我抿了抿唇,油然升起一GU紧张,犹豫了会还是鼓起勇气走上了楼。
社区房型原初的设计,二楼一共会有四间房,再视住户的需求自行调整装潢,之前的老伯把中间的其中一间拆掉改成了开放空间,莫声搬来之後没再改格局,到现在还是只保留在三间房。
最右侧的房间隐约传来了声响,我缓步靠近贴着门听,低哑的男声,似乎是莫声的嗓音。
他像在跟人说话,又像自言自语,始终没听见有人回应,我悄悄将门开出一个缝隙,只见男人俯身在大床上,他痴情,几近痛苦地低喃,身下的nV孩望不见表情,任由他亲吻x1允,任由他煽情地抚m0,任由他抬起自己的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这样的画面我只觉脑袋「轰」地一声失去了思考,当我回过神来已经闯进了房间,拿起一旁的床头灯朝那男人的後脑砸了下去。耳际徒留自己激动的喘息,我看着昏厥的莫声身下的nV孩,眼眶前所未有地烫。
怎麽可以……他怎能这麽做?对一个孩子……甚至是自己的nV儿这麽做!
这是一次冲动下的行为?还是在我看不见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在这拉上窗帘的房间,在每个他寂寞难耐的夜晚,这麽支配着不被世界知道的孩子——
我的思绪被无数的负面侵占,我看着那根本不晓得事情轻重的孩子,痛苦地叫着自己替她取的小名,我的心好痛,看着那到现在还不懂哭泣胡闹的孩子我的心好痛!
我推开莫声的身T,把她抱起来,替她把衣领的扣子扣上,把被掀起的裙子拉好,我一面用,却感觉不到自己,整个手都在颤抖,直到她伸手抹去我颊上的泪,我才发现自己哭了。
「爸爸说他Ai我……」
或许是我的反应吓到她了,这是继初次见面,她的眼中久违地露出了恐慌,以及小心翼翼。
「我是不是错了……?」
不……我摇了摇头,x1了x1鼻子强忍着泪,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你没错……这不是你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我在心底撕裂般地嘶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抱着那孩子离开了家里,莫声应该不久後就会醒了,时间晚了也不晓得该上哪去,最後我带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就过一晚,我跟她窝在床上,世界之大,却感到无处可去,无所遁形。
她细细地在我身旁耳语,这些日子以来她其实是偷偷溜出来的,她观察了爸爸每次的开关门,外出的时间,放钥匙的位置,她一直都待在中间那个看不见yAn光的房间,听着依稀的琴声,找到了偷偷出来的方法。
她会听着车子的声音躲回房间,就好像她一直都在那里,她不讨厌爸爸,可是她也喜欢yAn光。
或许是这天发生的事情累坏了她,说着说着那孩子就睡着了,我轻柔而规律地抚着她的头,很疲惫,但阖不上眼……或许是舍不得阖眼,我很清楚这是我们能相处的最後一个晚上,莫声迟早会来带走她,届时,她将真正地被困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房间。
翌日一早,莫声衣冠楚楚地找上了门来,或许他也知道,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是走不了多远的,他不担心,他很从容,他笑着跟父亲寒暄,说我对他恶作剧了,希望我能赶紧把他的孩子还给他。
父亲听了一个巴掌就赏了过来,整个脸re1a辣地疼,那孩子被轻松地带走了,我还是只能站在原地,接收渐行渐远的她回头相望的,无助的眼神。
「你不能藏她藏一辈子,她的未来怎麽办?你不能这麽自私!」
最後的最後我朝他大吼,好生气,也很绝望,那个男人在自家门前停下脚步,开了门他转过头,眼里是对我的轻蔑,也是自私的执着。
「她的世界只能有我,谁都别想带走她,她也别想离开我。」
啪地一声,门被关上了。母亲拉着我进了屋,「你们知道他对自己的孩子做了什麽?你们怎能放任不管,为虎作伥!」我记得自己甩开了她的手,对他们这麽吼了,却只换来父亲的一句冷语:你什麽时候闲到可以管别人家的事了?
这天之後,所有事情彷佛从未发生,隔壁的罪犯依旧逍遥,没有人因此得到改变,那孩子还是不被世界知道的孩子,任由她不是人的父亲支配摆布,我们的挣扎,我的疾呼是如此渺小,就算是一颗沙掉进水里都能荡起微波,我不晓得自己到底是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试着匿名通报过,可莫声总能用那无懈可击的外在形象说服前来关切的社工,那肯定是隔壁孩子的恶作剧,你也知道那个年纪总是叛逆——他总是如此寒暄,事情传到父亲耳里,迎来的又是一记耳光。
只要莫声守在家中,通报是不可能成立的,时机要不可抗力,要在他没有意识或无法回家的情况下,才有可能成功,他必须出点意外之类的,让他昏迷,住上几天院的那种程度。
我如此盘算,却没有实际的办法,最後我想起了慕咏愿,想起了他持有的「剧本」。
灵光乍现的当下我就跑去找他了,那时已是开学两个多礼拜的二月底,可基本上在家是找不到他的,即使在外头都听见了他练琴的声音,他就是摆明要佯装不在地拒绝开门。
我终於在学校堵到了那个许久未见的朋友,拜托他借给我力量,他不以为意地瞅着我,像在质问凭什麽他要帮忙。我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不会无偿付出,尤其对我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冷漠,这些谁都没有点明过,可我心知肚明。
我并不介意,人各有脾X,也从未想过要他无偿帮忙。我将属於自己的底片,整整一副二十张地送给他当酬劳,如果用底片数量做切割,我已经把五分之一的人生交给了他。
足够了吧?我是如此想的,而他也同意了。
整T计画很简单,我会负责把莫声找出来,让他从旁为莫声拍照,他只需要让莫声发生意外,需要昏迷地住上几天院的程度就好,我没想过杀人,更不可能借他人的手杀人,剩下的他都不用管,他没说什麽,只要求剧本只能由他完成,我不能看。
只要最後有达到目的就好,我同意了他的要求。
我挑了天彼此都可以的时间,找好了给慕咏愿偷拍的角度,便去莫声家大呼小叫狂按门铃地挑衅,男人真的被我SaO扰到开了门,我又刻意地跟他理论了几句拖时间,至於说了什麽我也忘了,发泄似地胡言乱语,反正他也听不进去。
照片最後顺利地到手,接下来就等慕咏愿完成剧本,那时已经是三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月中是去年十一月开始的钢琴b赛的决赛,这次的b赛恐怕是我准备得最浮躁的一次,事後仔细回想,这个b赛慕咏愿也有参加,而重视赛前练习,甚至跟我一样晋级到决赛场的他,就算不是无偿,但依照他的个X怎会愿意在赛前这个节骨眼上花时间帮我?
可当时的我并没有多想,一直到b赛当天,我走在前往会场的路上,前方还有对父子拉拉扯扯,喝得烂醉的父亲,和天气渐暖却还把自己包得Si紧的少年,那台熟悉的银sE轿车就这麽往人行道冲撞而来——
我脑中只有一个自嘲的念头闪过。
——是啊,那时的我也入镜了呢。
车祸当下发生了什麽我根本不记得了,只知道再次醒来的时候,世界变得很安静。
不知为何,我感觉不太到痛,在模糊之中,我看见母亲在哭泣,她似乎说着什麽,然後父亲进来了,他说的话我也没听见,只是他的表情似乎在说:你失败了。
我没有参加到钢琴b赛,理当没拿到冠军,所以长久维持下来的协议也烟消云散了,我明明听不到任何一句话,但他想表达什麽却一清二楚。
他自说自话,母亲笨拙地用手机打着字向我解释了状况与後续安排,莫声Si了,但这不是重点,父亲替频繁地给他惹事的我买了张单程机票,让我到国外安静地过日子。
我觉得自己的思绪停在很飘渺的地方,感受不到慌乱,也感受不到绝望,什麽情绪都断了线,像在听着别人的故事,冷静清晰,晓得之後的每一步该做什麽。
「可以,但我有条件。」
我分明没有谈判的筹码,就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可我还是提出了要求,我要父亲替那孩子找到适合的养父母,让这一切安静低调地结束,不要让媒T找上她,不要让她承受世界的言论,不论善意还是恶意,都不需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冷静,理智也锐利地,像商人也像政客地跟他谈判G0u通,他沉默了一会,或许是被这样的我震惊到了,也或许我们仍有一丝丝的父子之情,他难得妥协。
我知道了——这是醒来之後我看懂的第一句话。
隔天慕咏愿也来了,带着属於他的冠军奖盃,我第一次见他笑得这麽开心,虽然嘲讽的意味是多了一点,我还是听不见任何声音,但我觉得自己理解了他,有我在他一直是第二,不管是钢琴,还是学校的成绩,所以他报复了我,用这样的方式,而为什麽杀了莫声?因为他的父亲也是编剧的缘故吧?他的父亲也总是差莫声的地位那麽一脚,他透过这次的剧本,把走在他们父子俩前面的人一起消除。
我是这麽理解的,至於是不是真的也无法考证了,这次之後我就再也没见过慕咏愿了,直到他多年後Si去,也没再见过。
没关系,不论如何这都是代价——我一直这麽说服自己。
出院那天我拜托母亲把「遗忘」带来医院,以散心当藉口,没有跟她一起回家。在外头待了一阵子我才回到社区,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莫声家,这一切都该做个了断了。
母亲说,社工怎麽劝都带不走那孩子,他们不想强迫,那孩子坚决一定要见到我,谁都不能碰她,他们只好每天都带便当去给她,胶着在那等我出院。
我在社工的目睹下进到了屋里,才隔一个半月左右,却觉得过了很久。那孩子见了我便奔了过来,我的右手还打着石膏,只好蹲下身用左手拍拍她的头。
她正要说什麽,我伸出食指抵在她唇上。
「我听不见了,还有,是我害Si了你爸爸。」
她震惊地眨了眨眼,像在消化我口中的字句,接着用力地咬紧了下唇,转身跑开。看着她的背影我缓缓垂下眼,这一切都是我的擅作主张,到头来我还是什麽都没能守护,把自己Ga0得一无所有,还让她失去了父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本画册,上头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不能弹琴了吗?
事到如今为什麽关心的是这个?我禁不住眼眶一热,那些丢失的情绪又悄悄地被找了回来,我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多麽希望她能责备我,「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我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而她只是拍拍我的背,写下了我曾对她说过的话——
不是你的错。
虽然听不见,但我想这会是我有记忆以来哭得最大声的一次,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感染,她也哭了,我们两人抱在一起哭着,很滑稽,但似乎又有什麽慢慢被填补着。
这样就可以了。
我抹去眼泪,拿出了「遗忘」。
「我们一起重新来过好吗?」
这是我对她撒下的,最大的谎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告诉她我的相机的功能,我们可以一起自拍,忘记自己也忘记彼此,一起重头开始新的生活,虽然我们什麽都不会记得,但在新的日子里,不会有痛苦的回忆,我们还是会重新认识,没有什麽好怕的,即使遗忘,我们还是能拥有彼此。
这是你想要的吗?她这麽问我,我愣了愣,其实这并不完全是,可我还是点了头。
她放下纸笔,说了声:好。便转身跑上了二楼。
再次下来她带着那台纯白的相机,把它放到我手上,又捡起地上的纸笔,认真地写字:送给你。
想了想,她又写几个字解释:这个有声音。
虽然很片段,但我晓得了她的意思,我给她一个拥抱,带着她到二楼的房间,又下楼走到厨房替她倒了一杯水,偷偷地在水里掺了莫声本就有在吃的安眠药,「遗忘」的作用时间大约十分钟,但很难保证每个人醒来的时间,还是让她睡久一点吧,虽然「遗忘」的功能很简单,可自拍是第一次,也不晓得究竟会如何,睡久一点也方便社工处理後续。
我上楼把水递给她,又以拿相机的名义下了楼,左手拿着笔,歪歪扭扭地在右手的石膏上写下几个字,回去的时候她也把水喝完了,我接过水杯,把它放在一旁的桌上。
「准备好了吗?」
我笑着问她,她点了点头,我打开相机,示意她伸手一起按下快门,我们笑了,像在普通地自拍——
再次醒来地感觉很微妙,我旁徨地看着陌生的四周,与身旁陌生的nV孩,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怎麽打着石膏,可我在上头看见了几个歪扭的字:看相片。
相片。我捡起了掉在一旁的相片,翻过来看见画面的瞬间,又再次昏了过去。
重拾记忆的我醒来後,把「遗忘」留给了那孩子,把相片与她所赠与我的「声音」给带走了,不敢久留,怕自己动摇。离开屋子我向社工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踏进自己的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我们的合照背面,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写上我最後的自白,这是我第一次称呼她的名字,霂光,霂光,你一定要幸福。
连着我的份一起。
出国前一天我去找了苏季清,把照片交给他保管,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我留着相片,相信着或许有天,等到我和那孩子都足够平凡了,能够将所有的悲伤遗憾都化作笑语的时候,她可以重拾完整的自己,我也能因此变成更完整的人。
我无法重新开始,也无法割舍一切,这是我冠冕堂皇的私心,唯独她,我始终不想被真正地遗忘。
我在国外独自生活,把属於自己的底片装在她赠给我的礼物中,只要想起她,我就会到街头去拍唱着歌,或表演着乐器的人,毕竟,去听正式的表演拍照是犯法的,我挥霍着自己的底片,因为我是如此想念。
我也害怕,失忆的她是否也失去了促成她能力的初衷,一想到那纯白的相机,快门键上的符号或许哪天就会消失无踪,我便不由得感到寂寞。
母亲寄给了我她养父母的资料,是一对渴望着孩子的平凡夫妇,据说他们为了她的失忆C碎了心,我私下寄信给了他们,希望他们可以顺其自然不要带她做治疗,虽然是能力造成的失忆,可难保是否会因为什麽刺激而让她记起什麽,毕竟记忆一直都在脑海深处,是「遗忘」,并不是「消除」。
养父母接受了我的意见,因为我隐晦地说明了她的过去,而除了关於「人」的记忆,她的学习并没有受到影响,语言,文字表达等等都没有退化,就是忘记了每个跟自己有关的「人」。
一切落定没多久我迎来了情绪低cHa0,在国外过了一段颓唐的日子,挥霍着底片,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在不知不觉间Si於相机功能的反噬,我的相机与装在上头的底片,在那忘却一切的nV孩手中,也许有天她会在有意无意间把它用完——这样也挺好的,人生就是如此,本非自己掌握。
我把头发留长了些,还将它们染成银灰sE,盖住因车祸而留下伤疤的後颈,每天无所事事地闲晃,做着以前不曾做过的事,翘课,翘复健,喝酒,cH0U菸,穿耳洞,在街头挑起事端,我把每天都当成最後一天在过,可是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阵子,我突然感到这个「最後」实在太漫长了。
好空虚,我已然忘记了初衷,忘记了我给自己许下的期待,总有一天我和她能平凡地再会,平凡地回顾并释怀那些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应该为这件事努力,但我忘了。
这样的日子在有一天苏季清突然提议要跟我视讯的那天产生了改变,最开始他用小白板跟我说话,可我也忘了是讲到了什麽,总之我回他了一句:没办法谁叫我就是残障听不见。
他突然就收起了白板,开始自说自话,我根本看不懂他在说什麽,也抗议地表达了不满,可他只是继续说着,我几乎是被惹得想关掉视讯,他才又慢条斯理地把白板拿了出来。
——这就是你要的生活?给自己贴标签,自暴自弃地宣称自己是听障?
——被动地等人配合你,认为每个人都会为了你学手语,用文字慢慢G0u通?而且你甚至不愿意学手语!
——兄弟,你跟那些天生或很小就失去听力的人不同,你记得每个发音,说话的语调,你不但记得,还能够掌握,可你现在做的事情,就是任由这些流失,让自己的话语渐渐模糊。
——不要让我可怜你,只要你希望,你能够正常而平凡,只要你希望,我可以帮助你,陪你学唇语,陪你练对话,纠正你的发音。
——只要你希望。
我看见了他眼底的忧虑与迫切,没有声音的文字却彷佛响彻耳际,苏季清的声音在脑中回荡。
是的,只要我希望——我再次得到了救赎。
那天之後,我戒了一切堕落的恶习,开始认真做右手的复健,也开始认真学手语和唇语,我花了许多时间看演讲与影集,看他们的肢T表达,嘴型与表情,揣测思维,理解情境,进而知道他们说了什麽,或即将说出什麽,然後跟苏季清练习,让他纠正我的口音,实际进入对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在原本父亲安排的学校完成了学业,认识了不少努力生活的人,日子变得充实,我兼了几份不太需要听力的打工,不是刻意逃避对话,但外语的语感对我来说还是有些勉强。
打工的钱我存了下来,存了好久才买到了一架二手钢琴,听不见声音,就一边回忆一边弹,我靠着想像写了几首原创,在视讯的时候弹给苏季清试听。
不是挺好的吗?
这时我已经能很熟练地读懂他的话语。
在国外生活的日子充实而平静,遇到很多善良的人,也找到了还算喜欢的正职,虽然父亲是想把我丢开才这麽做的,可我由衷地感谢他的安排。
我本以为自己会这麽在国外一直生活下去,时间冲淡了许多曾以为过不了的情感,我还是会想起那个孩子,想她过得好不好,想她有没有健康长大,当中的寂寞少了,因为我知道我过得很好,她也一定过得很好,即使很遥远,我们还是在同一片天空下生活,我不再希望未来非得见上一面,不过若是一场平凡的不期而遇,倒可以期待一下。
而命运总是不愿意让人轻易放下,在国外生活的第九年,我收到了苏季清的讯息,慕咏愿Si了,发狂地跑到路上被车给撞Si的。
事有蹊跷,我开始担心,他的Si亡让我意识到相机的影响力,并不是所有人都跟我和苏季清一样,搁下了那或许使我们特别的相机,平凡地过日子。
我害怕这一切会使昔日的大家一个个走向毁灭,也害怕那也是持有者的孩子被卷入风波,我只带走了相机和一副底片,其余的都留在当地,向公司请了长假,瞒着父亲飞回了睽违已久的故乡。
我不能再跟当年一样,对彼此间的变化视若无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回国之後我就去找了苏季清,他的母亲喜欢花卉植物,他们家曾买了一块土地建了间不大但美丽的温室,他母亲Si後温室自然荒废了。大学毕业後他在外工作了两年,最後还是跟父亲一起经营茶行,他把母亲的温室改建成了名为「望尘」的茶馆,一面做网路和电话营销,一面顺其自然地经营茶馆。
我在望尘落了脚,住在旅馆的话会留下资料,没准哪天就泄露了我回来的事情,苏季清依照我的请求准备了简单的软垫和被子,固定了休息的地方其余都好处理,熟悉一下环境,我买了张预付卡,几乎是刚落定,云雁就透过苏季清和我取得了联系。
他约我到一间学校附近的老宅顶楼,说他晓得一些关於「外人」的事,慕咏愿的Si并非意外或相机能力的反噬,他想单独与我碰面谈。
我赴约了,久违的见面,除了那张清秀柔美的脸蛋没怎麽变,他的气质与思绪都不再是我能看懂的了,他的眼中埋着黑暗,他虽然笑着,却好像很痛苦,他没有立刻进入他名义上的主题,而是充满不谅解,却也矛盾地想相信我似地,质问为何当年我要跟慕咏愿一起计画害Si莫声。
那一刻我才晓得,这并不是我和慕咏愿的秘密,云雁当下就知道了,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为此深深地痛苦,可心底还是温柔,耐心等待着有天我能给他一个答案。
事实上,有一瞬间我很想把当年的一切都如实交代,不论他相信与否,不论他是否谅解,可最後我还是在说出口前噤了声,他是如此仰慕莫声,我不忍心毁去这份向往,并不是维护莫声的形象,而是我知道,失去的信仰地活着是多麽痛苦。
他已经足够辛苦了,就算这样的做法会被他记恨一辈子,至少他还保有执着与心中令他痛苦的美好,或许还会带着对我的恨,拥有寄托与方向地活下去。
可是我没想过他的痛苦已经远超出了预期,他会如此恨,恨到迁怒所有人的未来,以一种不惜让自己跟着破碎的方式。
我在他跳下楼的瞬间抓住了他,可是没办法拉回他的求生意志,感受着手里的生命任由自己一点一点地下滑,我很痛苦也无助。为什麽非要如此执着?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所见证的真相总是残酷。我开口了,脑子乱哄哄的,听不见也记不得自己说了什麽,只知道他微微抬起头,给了个刺痛人心的冷笑,又把头垂了下去——
为何昔日的我们非得走到如此。
在我渐渐失去力气,几乎是赌气地要放弃他的时候,手上突然多了一个力道,一双手使劲地拉住了云雁,我的手掌夹在两者之间,有些痛,却也温暖而充满力量,我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nV孩,焦急地对着我们破口大骂,那瞬间,这个世界好像静止了——
我曾想过,如果有天在路上偶然相见,我会不会第一眼就认出当年的那个孩子,最开始,答案是肯定的,可随着一年又一年,我有时会自我怀疑,甚至到最後,我没在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直到现在——
答案又回到了肯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长大了。危急之际,我的心却如此鼓噪。
我们一起把云雁拉了上来,我坐在一边,看着她跟云雁说着我听不见的话,他们在说什麽?我感到不安,云雁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我觉得他什麽事都做得出来,他是如此细腻,肯定会察觉什麽,然後为了报复我,或让自己的心理好受一些,把本该排除在外的nV孩牵扯进来。
不论心态为何,他确实是这麽做了,把这一切包装成「游戏」,当这个字词刺目地显示在他发来的讯息上时,我的脑中响起的是当年,把相机给我们的那个人的声音。
游戏。真是该Si的游戏。
我不晓得云雁到底盘算着什麽,他自杀未遂的那天晚上我收到了他的讯息,说他隔天会在市区的一家日式料理店与那nV孩再次见面,时间跟地点都发了过来,我陷入了犹豫,已经不是能任意妄为的年纪了。
可我还是去了,在她跟云雁会面完走出来的时候,我把望尘的名片交了出去,决定全放在她的手中,如果真的遇上了状况,至少,她还有这个路能走。
我们终是不期而遇了,却以一个不怎麽平凡的方式。当她低着头看着我给的名片,我不禁感慨。
而随着云雁的Si亡,她选择这条路的机率成了百分之百。大概是告别式之後会来,我如此揣测,而云雁种种的行为,与那最後还是没有揭露的「外人」令人焦虑,心底的不安挥之不去,我最後向苏季清借了「未来」。
我没有看见他眼中的纠结,没有察觉自从他母亲Si後就不曾得到救赎的Y影,他笑着答应了我的请求。
「你要还我一个美好的故事。」
他如此说着,把相机递给了我。
再次与她相处,我装作漫不经心,有时带点玩味带点刺,怕自己跟她太亲近,不过看她困扰得皱眉的表情确实也有趣,这样的相处模式显得不会太拘谨,有点距离而大致放松,这样就很好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想强y些劝退她,趁还没陷得太深赶紧让她远离这一切,只是她也不是昔日那个我说什麽就是什麽的孩子了,她会反驳,会思考谈判,会抓情势的漏洞,而後来出现的洛景熙也令人怀疑,最重要的是,我看见了她的未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浑身是血的模样令我不由得心悸,最後我还是lAn用着外表营造出来的轻浮,把她留在了身边,我必须阻止这个未来的发生。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勇敢,有时横冲直撞,常常被气氛带跑,虽然那张美丽姣好的脸蛋已经退去了稚气,我还是常常在她身上看见昔日的影子,可Ai而率真。当一个代表自己的过去的人,再次出现在眼前陪你演绎着现在,陪你迈向未来,这种感觉还真是说不出地触动,明知道还有许多需要忧虑的事情,或许这样的日子隔天就会化做泡影,我还是由衷地感到欣慰。
我的过去并没有Si去,它成为了养分,让眼前的花朵滋养盛放。
我久违地联系了她的养父母,买了礼物跟他们约了个时间碰面,感谢他们对她的照顾。意外的是,他们还记得我,记得我曾劝他们不要再带她去治疗,多亏我,他们没有再浪费更多时间去执着於此,而忘记更重要的事情。
我们聊了一个下午,大部分都是绕着她转,他们真的是对平凡而和蔼的夫妻,全心全意地Ai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我为她能得到这样的缘分感到高兴,离开前我问了他们她有什麽梦想,他们说,她喜欢音乐,喜欢唱歌,但没什麽自信,只在网上做翻唱,名为沐雨。
我禁不住笑了,内心很温暖,即使她忘记了一切,还是在冥冥中找回了最初的热Ai,回去忘尘我把她送给我的相机拿了出来,上头的标志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
——你的声音很好听,以後我教你,我们一起弹琴,一起写歌,我弹你唱好不好?
我想起了与她的约定。
我想帮助她更靠近她的梦想,让她自信地站在舞台上,做自己热Ai的事,我想好了理由,等待时机,太躁进会吓到她的,而当她从梁语瑶那得知了我的失聪,沮丧地跑来向我确认时,我终於向她介绍了属於她的相机。
「你要不要投稿经纪公司徵选?」
包裹着利益与轻浮,交杂谎言,斟酌地置入严肃,我总算递出了自己的真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段日子对我而言实在如梦似幻,从没想过能和她坐在一起写歌,弹琴歌唱,平凡而悠闲,追求着同一个目标,享受着对以前的我们而言,遥不可及的想望。
鼓励她写词,鼓励她表达看法,最後完成的歌词迷惘中暗透着光明,一如她的名字给人的感觉,微雨中散着光芒。把歌词交给我,她坐立不安却也期待地等待着评价,我压下了m0m0她的头的冲动,给了她一个微笑。
我用她的礼物听着她的歌声和自己的琴声,要是相机的能力有重复拨放的功能就好了呢,我不禁如此想。把影片送出後的晚上我久违地联系了左宣琦,据说她毕业後就进了自家公司当经纪人了,她的联络方式一直没变,我办了新的帐号向她发了视讯邀请,她的个X也是始终如一,陌生帐户的视讯请求也没在怕的,响没几声就接了起来。
「哇靠!尹若yAn?」
听不见声音都能想像出她浮夸的语调,我手背抵着唇轻笑,「多年不见你居然马上就认出我了?」
「当然,你可是拥有曾被本公司老板亲自挖掘过的脸欸!」她笑着往身後的椅背靠,带着几分玩笑地打量,「我想想……今年二十六了?到现在都没长歪,不当艺人真是可惜了。」
「我是没办法当了。」她的心心念念实在令人不禁发笑,「给你介绍个新人如何?」
「唉呦?走後门?」
「人脉也是实力的一环?」我顺着她的玩笑挑眉说道,又转为正经地清了清喉咙,「不过不是後门,只是让你先有个印象,如果不是凭实力进去的她也不会开心,但我相信她有这个实力。」
「哪个仙nV让你这麽上心?」她的表情饶富兴味,「说!是谁?我来瞅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顺利进公司,我希望是左宣琦负责,毕竟是云雁生前所属的公司,多少还是有「外人」的风险在,有她照顾b较让人放心,虽然没有说明确切的理由,左宣琦听了也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等待结果的时间,我和苏季清趁霂光不在的空档持续调查着外人的事,虽然还掌握不到确切资讯,但我们猜想接下来应该就是简梦昕了,她的能力是在大家各奔东西之後生成的,没人晓得她的能力,可近几年的她倒是高调,即使没有联络,也能从她那「予人梦境的香水」中推知一二。
这样的高调,不知情的人只会说神奇,但放在知情的人眼里,简直就是在说:快来抢我——她的处境很危险。
我们把注意力摆在她的动向上,若想知晓藏在暗处的野兽,与其毫无方向地找藏身处,看着他的猎物还b较快。简梦昕人在国外,应该暂时不会有什麽危机,外人肯定就在国内的某处,在我们周遭虎视眈眈。
寻不到调查的破口,心烦意乱的时候我就循着惯例弹琴写曲,霂光总会在一旁看着,一日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没有写完的原创,那是刚到国外不久过得十分混沌时写的歌,後来振作起来又从头修了一遍,这首歌背後说着的故事没有改,写到後头我还是没能写完。
这首歌写的是我和她的故事,以一名活在永昼城中却对yAn光过敏的少年,和一个被关在永夜塔中的雨nV作为隐喻,两人因缘际会下在黑暗与白昼的交接处相遇,最後分离的故事。
知道这首歌的只有苏季清,歌名叫〈光隐〉,是写隐藏在光芒背後的故事,也是对那些光鲜亮丽的表面所隐去的不堪的强烈指控,当时的情绪还残留在歌里,一直到现在,即使明知道自己已经渐渐释怀,我还是没能为歌里的彼此找到新的结局,就好像它已是既定的事实。
「这个故事不该有这样的结局。」
当我自嘲地将它当作纯粹的故事再一次述说出口,不知情的故事主角却如此认真而笃定地告诉了我,她一直都是这样,在不自觉中给了我力量,我觉得自己好像稍稍看见了,这个结局停留在大雨中的歌曲重获了一丝光芒,我把曲子交给了她,如果是她,如果是她的话——
我想不起这个如果要接上什麽,或许根本没有答案,但这个故事肯定不会停留在我自限多年的结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这天好像是我们最後一次谈论音乐,最後一个悠闲相伴的午後。
霂光基本上就是凭着实力被录取的,她去面试当天我待在望尘等消息,差不多到她回来的时间门被推开了,可进门的不是她,而是警察。
他们还没开口我就晓得是冲着我来的,知道我在这并且与事件有关的,只有苏季清,霂光和梁语瑶,以及曾以云雁作为名义来过一次的洛景熙,那一瞬间我好像就意识到了「外人」的身分,就我的视角而言这件事真是再清晰不过了,四个人可以清楚排除三人的情况下,这简直就是挑明了身分宣战。
但也不得不考虑洛景熙是被利用的可能,我向上前要与警方交涉的苏季清摆了摆手,考虑到未来恐怕不会再如此简单,我不想让他牵涉太多,警方来只可能是为了云雁的事,我根本没犯法,所以不担心。
我配合着跟他们下山,却在上车前遇上了霂光,我久违地对她摆出了轻浮冷酷的模样,让她怀疑也没关系,我必须做好随时都能切割的准备。
已经不是可以任意妄为,天真地想要保有全部的年纪了。
云雁的Si本身是不会威胁到我的,可为此进了警局的事情,终究是传进了作为现任市长的父亲耳里。
将近凌晨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来到了警局,警方给了我们一间空房说话,才刚关上门,父亲就甩了我一巴掌,前所未有地大力,那一瞬间脑子很晕,随之而来的便是嘴里漫溢的腥味,嘴角好像也受伤了,可我无心去管,从以前到现在他都没变,只要不称他的意就是先来一个巴掌,母亲也是,还是只会在旁边哭。
「偷偷回来就算了,你还被带到警局给我丢脸?」
父亲不屑地松了松领带,甩了甩可能随时都还会招呼过来的手,他的模样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无法反抗的自己,现在他分明苍老了许多,可我还是下意识地不敢反抗,只能站在原地任由他出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都已经成年了还被当年的协议约束着,我根本不用「偷偷」回来,我的行为在法律上已经由不得父母决定——
「是您还不愿放手吧?别承认有我这样失败的儿子不就得了?」
如此顶撞的後果可想而知,气急败坏的父亲抬手又是一个巴掌,我没有躲,每承受一次疼痛我就觉得他愈渺小,他是如此肤浅,只能用暴力来维护自己。
我抹去嘴角的血,在下一个巴掌打过来之际,接住了他的手。
「就当是场失败的投资,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吧。」
轻轻放开他的手,我对父亲眼底的错愕视若无睹,反正调查也已经结束了,我转身离去。
踏出警局,母亲哭着追了出来,我面对她,心疼却也心烦,伸手抹去她的泪,我很想给她一句温柔,却发现即使隔了这麽多年,我还是无法释怀,无法忍受——
「到底要懦弱到什麽时候?」
这句话肯定会让她伤心很久,可我没有留下来挽回,只是转过头,一直走一直走,我分明是赢了,却突然失去了方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向苏季清报了平安,便把手机给关了,从没想过亲手破坏那本就不该让人留恋的亲子关系,会如此令人低落,我想起了到国外的那段低cHa0期,害怕自己又变回那样,可也不想再依靠苏季清。
我在这个变了很多的城市里游荡,在第二天傍晚晃过一条巷子时,看见一间餐厅正急徵钢琴演奏便进去应徵了,只要求住宿,不用工资。
老板人同意了,在二楼空出间仓库给我当房间,每天都叫我跟他一起吃饭,虽然我总是吃不太下,但他还是坚持,吃完再一起上工,他招呼客人我弹琴。
我渐渐恢复平静,可还是不愿意打开手机,一转眼,这样不负责任的出走也过了一个礼拜。
说来惭愧,到最後我还是没有靠自己振作起来,我在一周後的礼拜五傍晚遇到了跟教授一块来吃饭的梁语瑶,她从苏季清那得知了与我失联的消息,用完餐她走过来,双手环x地说了一堆:你又让季清担心了,霂光肯定也会担心的吧?你这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到底怎麽回事不能快点振作吗?从以前你就是这个样子啊,神秘兮兮的,Ai怎样就怎样,啊——好烦!为什麽我要……我可没有担心你,好自为之吧!
她倒是没给我时间回应就自顾自地走了,但稍晚之後霂光就「恰巧」来到这找到了我。
我并不想让霂光看见自己脆弱的模样,可当我见到她时突然觉得好委屈,本以为压下的情绪顿时回涌,我看着她的担忧与关心,在她伸手抚过我嘴角上的伤疤时拉住了她,渴求着温暖。
後来听霂光说,是梁语瑶找她到同一条巷子的餐厅吃晚餐,才能在因缘际会下发现了我。她还说,梁语瑶那天胃口好像不是很好,只点了一碗汤和沙拉。
那丫头根本不是胃口不好,是她根本才刚吃饱,不坦率到这个地步也是绝了,可我由衷地感到心暖,这次真的被她拉了一把。
那天晚上我也意识到了事情走向的不妙,简梦昕回国了,她跟沐暮还有洛景熙要在不久後一起录制广播节目,而且公司安排霂光与沐暮在节目後见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人凑在一起就让人直觉地感到不妙,简梦昕跟洛景熙是个问题,沐暮跟霂光见面在我眼里更是问题,我永远记得沐暮当年的冷漠,就算霂光现在忘记了她,就算现在的沐暮或许也不会再那麽对她,我也无法容忍那个nV人为了话题X,跟曾经被她伤害的nV孩套近乎。
我决定亲自陪霂光走一趟。
然而当天却发生了意外,我们的反应时间远远不及「外人」的布局速度,从没想过他会利用简梦昕让我们持有者间互相伤害,也没想过,简梦昕会为当年大家的崩解感到寂寞,她一直希望可以回到过去,或许她还是天真,还是公主一样地做着梦,她的「美梦」与「噩梦」都是为了我们。
我维护了被她攻击的霂光,替霂光挡下了能力,这件事令她更加痛苦,所以她崩溃地烧掉了相片,对她而言,我是为了一个外人背叛了她。
当然这些我当下都不晓得,光是不让霂光被拍到就已拚尽了全力,简梦昕的能力是利用梦境显现过往的美好或痛苦,我害怕失忆的霂光会因为能力的刺激而想起什麽,她只是忘了,不代表不可逆的消除。
我成功了,却也陷入了漫长的噩梦,梦中的我敲着沉重的琴键,看着莫声压在那孩子身上,父亲时不时挥来巴掌,母亲一直蹲在角落哭泣,银sE的轿车冲撞而来,驾驶座上的却是慕咏愿——
我想推开在那孩子身上恣意妄为的男人,想避开父亲的暴力与母亲的懦弱,也想在车子撞过来前及时逃开,可是我什麽都做不到,我的手不停地敲着琴键,身子被钉住似地无法动弹,所有人的脸都看不见五官,徒留空洞的眼窝向着我,我被撞了,我像是灵魂出窍地看着倒地不起的自己,一坨坨人形黑影围了过去,戳着我流淌着血的身躯——
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
他们嘻笑地说着。
他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摀起耳朵。
可当吵杂渐远我抬起头,发现躺在地上流着血的身躯不再是自己,而是长大後的霂光,闭着眼的她在刹那间睁开双眼,只有空洞的眼窝,与如黑洞的怨恨。
——你什麽都无法挽回!
她张口尖叫。
一切,又重头开始。
我不晓得这样的梦反覆了几回,只记得醒来的时候是失了魂地疲惫,我茫然地坐起身,听苏季清交代期间发生的事,走到外头,把终究还是知道了部分真相的霂光狠狠地赶走。
事情的开头本就是个错误,我无法保护她,无法保护任何人,待在我身边只会让她更容易受伤,已经无暇思虑现在的每个决定究竟是不是对的了,反正她离我远远的就是对的,我发了讯息拜托左宣琦好好照顾霂光,又请她破例透露洛景熙的联络方式给我。
头好痛,思绪也浑沌,我就是直觉地做着每件事。
「你想怎样?」
我将这句话发给了刚到手不久的号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讯息发完之後我便再次陷入昏迷,这次什麽梦都没做,只是昏睡。洛景熙是否就是那个「外人」我不晓得,醒来後也没有收到他的回覆,我和苏季清严正地讨论了一番,终究是得不出对方最後的目的,我半放弃地表明立场,希望苏季清也躲得远远的。
这个立场当然是没有得到认可,不过我在几天後收到了一封来自陌生号码的讯息,那是张照片,画面显示的也是张摆在桌上的照片,是让人眼熟的拍立得,上头拍的,是苏季清。
「下个是他。」
下方的讯息如此补充。
究竟什麽时候拍的照?我看得头皮发麻,还想不到怎麽回覆,讯息又跳出来了。
这次还是一张照片中的照片,可主角换人了,是沐暮。
「还是她?」
几秒後,画面又跳出了讯息:
「请选择先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苏季清和沐暮为何摆在一起当选项?即使我能够轻易地在两者之间得到答案,这样的选择根本毫无意义,因为那只是「先後」。
「你可以用自己交换其中一张。」
像是察觉了我的思绪,上头又跳出了新的方案。选一张,然後换一张?虽然「剧本」并非万能,无法随心所yu地控制被拍者的行动,但我衡量之後还是自私地选择了沐暮,然後拿自己换掉苏季清。
「交换」的过程很特别,对方将「剧本」和苏季清的相片放在车站的置物柜,我再依照他指定的时间到那里用他给的密码开锁,拿「剧本」自拍一张,把相机与自己的相片锁在柜子里,便可带着苏季清的相片离开。
虽然我大可带着「剧本」直接离开,可天晓得对方还掌握了什麽,我不想冒险。照做之後,我把苏季清那背面尚未写上只字片语的照片烧了,又回到望尘,模糊一些事实地跟苏季清说明了状况,这样的状态不晓得会持续到什麽时候,我需要他提高警觉,或许……也需要他的帮忙。
「沐暮的事你打算怎麽处理?」
苏季清意外地在我选择忽视的地方上提出问题,他也晓得当年沐暮的态度,事实上我不认为自己需要为她的生命负责,那个nV人怎麽样都无所谓吧?我很想这麽回,可是苏季清的这句话却隐隐动摇了我,如果放任明知道会出事的生命自生自灭,袖手旁观的我是否也是罪人?而且……
我一时想不到这个「而且」的後头是想表达什麽,这个问题成了不是能赌气回答的考验,我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听说简梦昕出事的隔天沐暮就把自己关在了家里,估计是受到了什麽刺激或威胁,在那之前他们的共同相处对象就是一起录制节目的洛景熙,能对持有者这麽了解的外人也只能是他了,就左宣琦提供的情报,他和云雁感情很好,两人发展不同但空闲时都形影不离,相机和持有者间的事情很可能是云雁告诉他的。
苏季清透过关系去查了与我交涉的号码,可那似乎也是不用登记的预付卡,虽然对方的身分好像也不是重点了,他那猜不透的心思才是最可怕的,即使是洛景熙又如何?我们也无法轻易地接近一名当红的歌星。
「如果你的目标是底片,我们可以和平交涉。」
总是不能坐以待毙,我还是发了些讯息去试探他的反应,但他没再回覆。这样的日子令人旁徨,事实上,沐暮除了把自己关在家里也没别的状况了,对方也不再有动作,一切安静得彷佛之前发生的都是幻想,简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期间梁语瑶来过望尘一趟,当然又是不免被她大骂了一顿,嘴上嚷着不想管但她还是禁不住C心,而这一切想必也是苏季清泄露的,那丫头最後说着她要带着霂光私奔远离我这个是非之人,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望尘。
本就断了联系,又何来的远离?我哭笑不得,但看着来吵闹的她心情倒也轻松了些,梁语瑶虽然也曾一度遭遇危险,但好像只要度过一次劫,对方就会索X放手了,就像一个可有可无的游戏环节。
霂光的动态我还是有在追踪,她好像已经冷静下来,认真地为梦想准备,梁语瑶後来真的带她到外县市去住了几天,还发照片过来炫耀,我把这当成了梁语瑶式的报平安。
这样就好。
再次收到那之陌生号码久违的回覆,是九月三日的晚上十点,他传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们的选择决定了最後的结局。」附加沐暮照片与背後的文字,她将於一个半小时後因压力自杀身亡。
他又发了车站的置物柜,十一点十分沐暮的相片会出现在这个置物柜里,届时会传给我密码,我可以带走它,只要给沐暮看到上头的文字,便能「剧透」破解能力。
那时的我,一时忘记了九月四日的预言。
我还是选择去救沐暮了,她不能就这麽莫名其妙地Si了,虽然我讨厌她,恨不得她离霂光远远的,可她还欠霂光一个交代与道歉,这一切评判不该由我们这些外人做主,总有一天,他们必须一起面对当时的种种,她还不能Si,这都是为了让霂光成为一个更完整的人。
我找到了那句「而且」後头的答案。
我和苏季清在营救沐暮的过程遭遇了不少困难,还是靠着左宣琦的力量找到了她所在的公寓,说服守在外头的保镳,说服她有着备用钥匙的经纪人,最後踩着时限把坐在浴缸里准备割腕的她拉了出来。
我把照片背後的文字拿给她看,或许对她而言这张照片只是一种恶意也巧合的诅咒,但至少她被「剧透」了,她嚎啕大哭,看着崩溃狼狈的她我突然感慨,我想她也是个压抑的人,我们永远无法看见一个人的全部,而所谓的恨、痛苦与不谅解,也是因此而生。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我再次收到了讯息,他传给了我一张霂光的照片,一张普通的,用手机拍的照片:「猜猜我要去哪里?」
我下意识地看相手机左上角的时间,距离明天只剩十九分钟,我想起了九月四日是怎麽样的日子,跟苏季清要了霂光的电话,我到路上拦车,一面把事情交代了,她把地址发给了我,我匆匆向司机转告,打开手机的地图估算时间,到她那估计刚过十二点。
来得及,必须来得及。
下了车我开始跑,却在社区出入口旁的超商,遇上了一个兜售Ai心笔的人,他拉着我Si缠烂打,明眼人都看得出我的着急,他却仍固执地推销着,情急之下我买了一支笔打发,付了钱就连笔都没有拿,一路狂奔完了最後一段路。
可我还是没能赶上,推开门我看见坐在地上的她,浑身是血,绝望而崩溃,一如那张我早已知道的「未来」。
脑袋一片空白,好像呼x1不到空气,可我还是走了过去,探了探倒在地上,目光已然黯淡却彷佛仍在嘲讽着的洛景熙,然後m0了m0霂光的头。
她没有说明,但我的脑中自然拼凑出了大概,怎麽办?我自问着,一面走回去把门给关上。
关门的时候有个东西卡在门锁内,我把它拿出来摊开,是一张被折成一小块的照片,上头是我,是当时我用来交换苏季清的照片,背後只写了一行字:来的路上买了一支笔。
明明情况是如此糟糕,我禁不住笑了,直到好多年後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如果没有这张相片,如果当时没有耽误到那点时间,我们是否能改变命运。
她好不容易才离开了过去,好不容易抓住了梦想,当我关上门回头看向坐在地上的nV孩,我彷佛看见总算盛放却也脆弱的花朵即将被践踏凋零的瞬间。
若是按照正常的思维走,或许能用正当防卫,或许能避免最重的罪,可她终将失去梦想,甚至无法拥有平凡,会有成千上万的舆论纠缠并无情地伤害着她,染在她身上的血,她不该背负的谴责会像梦魇盘旋不去,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
不是所有的伤害都能复原,它们会留下疤,或是一遍又一遍被血淋淋地拨开,直到伤口终是无法承受地感染,稍有不慎,便会夺人X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我无法目睹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没关系,我能够承受,我听不见,b起本就残缺的我,她更值得安然无恙。
我做了决定,想好了说词,询问失魂落魄的她,取得了安眠药与「遗忘」。再一次地把融着安眠药的水递给她,我突然感慨,命运弄人,彷佛又一次地重蹈覆辙。
我在洛景熙身上多T0Ng了好几刀,让本就浑身是血的霂光躺在血泊中,我要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不讲道理的变态杀人犯,漏洞肯定有很多,我带着所有与相机有关的东西离开,包含洛景熙那满袋子的照片,还有「遗忘」与我为霂光拍下的,最後的照片。
我到望尘附近的小山与苏季清碰头,那地方没有监视器,也没有什麽值得造访的特sE,人迹罕至。我自顾自地所有东西都交代给了他,告诉他警方来问话的话,一概都说不清楚就好。
他在那袋相片看见了我为霂光拍下的照片,匆忙之间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暂时放在了那个袋子里,他第一次咄咄b人地质问了我,他不接受我的作法,我忘了,我真的忘了当时的我们究竟说了什麽,我只记得这次我没有留下照片,而是抢过它,当着苏季清的面把照片往下丢,那张单薄的照片飘忽下坠,淹没在丛生的杂草里。
「反正我是听障,再怎麽努力都一个样了,代替她承受刚好!」
我如此对他说了,就好像我也必须如此说服自己,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我自伤的话语深深地刺痛了他,也深深地刺痛了自己。
「为什麽对自己这麽残忍?」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但他肯定望着我的背影,说着这麽一句我也想自问的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自首之前,我久违地回家了一趟,这是最後一步了,不是作为儿子,而是作为一个乞求权力的人,我跪在父亲面前,乞求他让之後的一切快速也安静地落幕,我只说我做了错事,请求他向警方施压,不要深入调查。
这是我所能想到的,唯一可以填补漏洞的方式。
「凭什麽让我帮你?说好要放过彼此的是谁?」
父亲不屑地百般刁难,我只能继续跪着,忍受他的百般嘲弄,我终究是渺小而卑微,厌恶着他与他的权势,却也一次又一次依靠着。
坐在旁边的母亲难得没有哭,但表情b哭泣还难看,後来她走了出去,再次回来时拿了个牛皮纸袋,她把里面的东西一GU脑地全撒在桌上。
我和父亲都禁不住一愣,她一直都是唯唯诺诺,从来不曾如此粗鲁,我抬起身子往桌面看去,只见上头满是父亲与其他nV人外遇的照片,以及应该是官商g结,暗收赃款的证明。
「如果你还想选下一任市长,就给我闭嘴帮忙!」
她说着,颇有几分同归於尽的架式,可我知道她怕极了,我看见她的颤抖,她是如此娇小,却也高大,我第一次见父亲无话可说,在她的气势下答应了我的请求。
离开家前,母亲在玄关紧紧拥抱了我。
「我是个失败的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松开怀抱,她轻抚着我的脸,「第一次为儿子挺身而出,居然是成全他去坐牢。」
她终究是哭了,可我的内心只剩下释然,与满怀的歉疚。
後来的过程很顺利,我自首了,唯一的目击者什麽也记不得,舆论和父亲施加的压力b得法院不得不加速判决,警方的调查也被压下,本该谨慎审理的案子只花了一年多就确定结案,在准备迎接跨年的十二月底。
在监狱的日子很规律平淡,没有想像中来得凄凉悲苦,很微妙,好像一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地渐入平静。
母亲会定期来看我,一开始亲友探访有很多限制,只开放家属,而会来看我的家属也只有她。她还是温柔,不过多了几分自信的光彩,她为自己买了一架新的钢琴,不再看父亲的脸sE,想弹就弹,也不再唯唯诺诺地窝在家,偶尔出门还会即兴在外露两手琴艺。
自从上次鼓起勇气对抗父亲之後,家里的气氛似乎就变了,不过,是好的转变,她本就不该是父亲的附属品。
而过了段时间,开放朋友探访之後,苏季清就来了,本以为他已经对我失望得不想再见,但他还是来了,坐下来对我说了一句:你要庆幸我们之间还隔了一片玻璃。
言下之意,要是没有这片隔板,他大概会先送我一拳。
他说,他把我们的故事写成了在网路连载,这是告知,没有徵求同意的意思,这是我欠他的故事。
「写书感觉很适合你。」我毫不介意地笑着回答,只要他愿意原谅我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後他偶尔还是会来,只是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望尘写稿,有时候写晚了就直接在那睡了,之前替我准备的软垫和被子都还留着,被他承袭着拿来用了。
我们的人气似乎愈来愈高了,甚至签下了电影化的合约——他这麽跟我说,却在五月底选择了停更,也没再来过。我莫名地有些失落,但好像也有点理解他为何写不下去,我终究没能还给他一个美好的故事。
不过我到头来还是低估了他的心理素质,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久违地来了,这次他带了一本书,那是他特地拜托出版社先印出来的,《光隐》的完整版。
他还是把故事完成了。
「他总是专注在光亮背後的Y影,无趣的人生,厌倦的灵魂,他的眼里只容得下那些为光所遮隐的丑恶,就好像他自己也只剩那些丑恶——而在那几如Si灰的双眸彻底Si去前,一道微光自黑暗中幽幽绽放,一如深夜里的星芒闪烁。」
当故事的开头随着翻开的刹那映入眼底,我从没想过自己会看书看到哭,而且看的还是自己的故事,他用了我所写曲子的故事背景,写的却是我所不知的,他眼中的我,而这样的我正被这个世界认可,透过他的,把我们曾经历的真实,我曾经亟yu呼喊的指控,以如此温柔的方式传达给了世界。
而在其中我也看见了苏季清的悲伤,当我为没能挽回这一切而痛苦挣扎的时候,在他眼里我也是成了他没能挽回的遗憾。
他最後还是为我虚构了一个美好的结局,故事中的我们携手面对了那些曾被我掩盖的不幸,开放式的结局还是有些惆怅,却已经是现状无法b拟的美好。
当他隔周再次前来,我们俩坐着沉默了一会,看着他,我的脑中顿时闪过了故事的开头,突然有感而发——
「我说啊,在你眼里那时的我就只剩下丑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有说话,但似乎是默认了,我在他的眼里看见了一丝难过。
「什麽嘛。」我向後靠了靠,这里的椅子怎麽都坐不惯,抬头看向天花板,我突然有些感慨。
「我不还有你吗?兄弟。」
几乎出自於本能,我说出了这句话,讲出来的时候,突然觉得如释重负,又有一丝别扭,我亏欠他的真的太多太多。
可这种r0U麻的话後劲总是很强,我看着天花板掩饰自己的尴尬,还好听不见,挪开视线就能当鸵鸟。我读着秒数估算可以逃避的时间,心理建设做足,才总算鼓起勇气地再次看过去。
可没想到,迎来的竟是他默默留下的两道泪。
「呃……」
我禁不住正坐,看着虽然哭了还是哭得很清秀的男人,淡然地抹去自己的泪。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兄弟?」
「……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也还是不打算让霂光知道这一切?」
我微微一愣,不晓得为何他会把话接到这来,「……是这样没错。」
「愚蠢的家伙。」
事实上,这句话出自一个眼眶泛泪的人嘴里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可苏季清还是难得讲话如此粗俗。
这时的我还不晓得他这声「愚蠢」背後更深的含意,一直到再下周,当美丽却也更成熟了的nV孩捧着一张相片,坐在以往只有苏季清和母亲会坐的位置上,我才意识到,那声「愚蠢」,也暗指了我对现状的毫无所觉。
里早已暗透着现实,那并非全然的虚构,他们总是能带来我不敢奢望的惊喜。
「听季清说,你一直到上周还打算瞒着我一辈子。」
她的表情颇有几分玩笑似的埋怨,久违的见面,却熟稔地开了头。
她提了但没有刻意追究,我听她说着现况,回忆这些日子,说着苏季清是怎麽打着笔名「三月」的名义让她写歌,寄给她当年的照片回忆了过往,我笑着听着,却知道那张照片是如何承载着苏季清的心意,我当着他的面把它丢弃在触不可及的山里,可他把它找回来了,在那个沉重而心碎的夜里。
好久没有跟她说话了,却也是第一次面对拥有跟完整记忆,心思也更加成熟的她,她向我道歉,也道谢,同时也责备,我应该更相信她,人不会永远脆弱,只有不愿面对的人才会,她由衷地感谢我,在她或许无法承受的当下一肩扛起了所有,但我不该剥夺她面对的权力,她会变得勇敢,一直到我们能够互相支撑,并完整彼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向我提出了或许又会再次搅乱一切,却是值得携手尝试的未来。
在这个未来,我们或许辛苦,或许到头来还是无法改变结果,或许情况会变得更糟,可是,这个未来,我们总是相伴而不再孤寂。
「你愿意跟我一起吗?不论天堂还是深渊,我们都将共度。」
她的目光是如此坚定也温柔,我们分明面对着面平视着,我却看见了画面,画面中的我们攀着峭壁,被我推着往上的她缀着几缕yAn光,她回过头,向着还照不到光芒的我伸出了手——不论登顶,抑或是坠落,我们都将紧握着彼此的手。
我禁不住笑了,这样的未来还真不得不让人有些期待。
「那麽,在这一切都开始之前——」
像是在我的笑容中读懂了我的回答,她扬了扬手中的照片。
「先来听听我们共创的〈光隐〉吧?」
——那一刻,他们成了彼此的世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是第一就没有意义。」
毫无关联的时机点,又像是挥不去的梦魇,在整理客户资料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那住进JiNg神病院已久的,父亲的话。
家训般的存在,自他懂事以来这句话就如影随形,一直到他把父亲送进那辆开往外县市的接送车上,颓丧而可悲的男人嘴里仍旧无意识地嚷着这样的话。
自我要求极高的父亲,被同样要求着的儿子——如果是小时候的他,或许会如此定义自己的家。
然而,愈是长大就愈能明白,这句话的出现总在他,或是父亲,只拿到第二的时候。
气愤、不甘、失望、激进而偏执的追求,一遍又一遍,这句无能的口号伴着父亲的声音,萦绕着他的人生。
他原本不讨厌尹若yAn,小学他们还一起当过班级g部,连钢琴也一起学。像尹若yAn那种品学兼优,各项活动与人际关系都得心应手的人,「好像差他一点也不会让人感到丢脸」,能跟这种站在绝对上位圈的人当邻居也算沾光了。
至少他曾经是打从心底敬佩,也喜欢着尹若yAn的。
可世上总是充斥着「b较」,「b较」衍生价值,「这次也差尹若yAn一点呢」、「如果若yAn没有参赛第一名肯定是你了吧」、「为什麽老是输尹若yAn呢」,当意识到不论怎麽努力都沦为陪衬,「差尹若yAn一点」成为心头上的刺的时候,这本该拿来沾光的友人就变得碍眼了起来。
才差不到一岁,住同个社区,上同个学校,却像是活在不同世界。他一直都在追逐着尹若yAn的背影,在所有人都能理所当然地围在对方身边当陪衬,他还是得跟个傻子一样和不把自己当对手的人较劲。
好烦,真是烦Si了——无数个独处的夜晚,他在房间撕烂考卷、琴谱,翻倒桌子,拿自己的手和墙壁过不去,最後在狼藉之中抱头坐下,等到呼x1与心跳渐渐平稳,再默默地起身收拾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天,他又会一如既往地搭上社区小孩专用的接送车,在新的一天开始旧的循环。
不过,这样压抑的日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安慰可言,至少还是有人愿意注视着他的,无关乎成绩、能力,即使尹若yAn就在旁边,也愿意绕着他说话的人——
简梦昕。那个被教育只要快乐生活就好的小丫头。
每当尹若yAn跟苏季清、梁语瑶跟云雁双双走在一块的时候,每当他望着尹若yAn的背影陷入情绪的时候,每当他感到孤独的时候,简梦昕总会来到他的身边,轻轻捏住他的小指,牵着他往前走。
简梦昕家里做的是美妆贸易,事业稳定,夫妻恩Ai和睦,就差一个孩子。苦等多年终於盼到了简梦昕的出生,老来得子的夫妻俩简直是把她宠上了天。
不愁吃穿,要什麽有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没有任何「成绩」上的压力,简梦昕的生活大概b公主还好命。
可即使是这样环境,简梦昕的个X倒是意外地没有长歪,除了偶尔会有些天真的自我中心,整T还算是个会「与民同在」的「好公主」,至少,在简梦昕的眼中,他跟尹若yAn没有地位差别,她会夸他弹的钢琴好听,会主动到他家找他。甚至有时候,简梦昕会先看他,再看尹若yAn。
如果再长大一点,这个世界就会给她更多「杂讯」,到时候,她也会像大家一样不由自主地选择凡事都第一的尹若yAn了吧?
每当得到这样的结论,他就会紧紧回握住简梦昕的手。
他还记得,当时手牵着手的感觉,小却温热的手掌,还有简梦昕难得得到回应的,惊喜而单纯的笑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他对过去为数不多的「好」的回忆——
他也曾经是个会在这种小地方寻求安慰的可悲之人呢。他禁不住嗤笑,把手里的资料放到了桌上。
不论是简梦昕,还是过去那个不论怎麽努力都无法成为第一的自己,他都早已远远地甩开了。
他已经不是用着「只要努力就能办到」来安慰自己的输家了。他在一次次的失败与愤恨中明白,「努力」并不是重点,一切都是跟「资质」有关。上天赋予的「资质」,遗传自父母的「资质」,看看他那总是输给莫声的编剧父亲,他为自己的永居第二找到了真正的原因。
是命运,是资质,是父亲的错,不是他的错。
所以,他渴望掌握命运,自己的,乃至别人的,他需要可以让父亲,让所有人都闭嘴的东西,就像编剧总能自由C弄笔下的角sE,那才是生命最理想的形式。
渺小而无知地面对未来实在太累了。
只可惜,这个世界终究是现实而极限的,不是随便加个设定,就能扭转一切的或是剧本。
认知到这点并不好受,好像他注定一辈子都只能是尹若yAn的影子,所以他很感谢,感谢国中毕业那天,在他站在尹若yAn斜後方领了学年第二的奖状之後,莫名出现在他们回家车上的男人。
男人的出现确实令人下意识地恐慌,可是当所有人,连简梦昕都等着尹若yAn想办法的时候,那GU恐慌就被别的情绪冲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就没事,出事的话乾脆一起Si一Si好了——他如此想着,把头转向了窗外。
不过,这种小孩一样的情绪大概也只是部分原因,之所以任由男人坐在车上,根本在於,那双似狐狸的眼睛好像正危险却也诱人地暗示着,那他所渴望的,命运的改变。
而男人确实带来了符合理想的「礼物」,尤其是那由本X左右功能的未知X,以及听起来会攸关整个人生的刺激感,一场被称作「游戏」的「实验」。很有趣,不是吗?很适合他这种苦无机会摆脱现状的人。
拿到的当天,他便划开了指腹,把血献祭似地滴在了快门键上头。
犹豫?也是有的。所以他还要感谢简梦昕,如果nV孩没有先徵求尹若yAn的意见,没有先看向尹若yAn,或许他还是会抱持着某种无用的情感,过着软弱隐忍而无用的日子,没有把生命也放手去赌的勇气。
这种心态会被讥笑为赌气吧?一个无心的细节何必如此在意?是,他也觉得自己没必要气成这样,简梦昕说实在也不是那麽重要,可是——当那句「若yAn觉得呢?」,伴着nV孩侧头望向尹若yAn的身影,那一刻,好像有什麽东西正式地Si去了。
「我不知道你们是在犹豫什麽,只要掌握好底片的数量,免费得到异能这种好事到底有什麽好讨论的?还是说,你们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
很难去回忆跟概括当时的心情,但这天,确实是他第一次走到了最前头。
而这样的感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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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手机震了两下,他回过神,伸手滑开随之亮起的提醒。与客人约好的时间就要到了。
他收起杂乱的资料,只留下晚些要用的那一份,几句话就能概括的相关资料,这次的客人似乎有别於以往。经营「偿愿所」这些年来,最初也是有来嚐鲜的,但随着知名度与价钱的提高,还能来委托的大多不是善类,这种身份背景特别乾净的反倒显得可怕。
不过,他也不是那麽在意对方的身分,预先的调查只是更方便之後的「剧本撰写」。这份工作从不存在情感与多余的互动,只有利益与交易。
他站起身,最里头的隔间角落有个几乎察觉不到的隐藏门,二十乘二十的大小,门後只放了个更小的保险柜。他打开门,输入密码,把暗红sE的拍立得拿了出来。
到头来,得来不易的能力只沦为一种吃饭的手段。他摩娑着快门键上的图样,一枝古雅的羽毛笔,在图案显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那代表了怎样的意义。
——就像编剧总能自由C弄笔下的角sE,那才是生命最理想的形式,有着这样心愿的他,得到了「剧本」。
起初他是狂喜的,这样的能力完全吻合了他的心中所想。然而,在第一次为自己写下剧本之後,他就发现了能力的局限X,「剧本」不能太多字,不能不合情境逻辑,内容不能被当事人看见,「剧透」便会失效。
事实上,他并不是特别在意前两项,不能撰写「自己」的命运才是最令人失望的缺陷,这让他只能从妨碍自己的人身上开刀。假设要拉下第一名的尹若yAn,他不能自拍写让自己成为第一的剧本,而是要拍到尹若yAn,写下对方变成第二的剧本。
他也想过自拍让人代笔,可又不放心,毕竟也无法亲眼确认,他无法,也不想相信任何人。
而在其他持有者能力差不多成形後,大家就立下了互不使用能力的条约,他觉得可惜,但也不得不认同这项保障。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从长计议,以後各纷飞的成功才是成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贸然破坏平衡绝非明智之举,即使他的能力相对有优势,被其他人同时针对也讨不到便宜。
既不能写自己,也不能拍尹若yAn,大概就在认知到现实的时候,他对追逐尹若yAn这件事渐渐地感到了疲乏。可不代表他们的关系就能回到最初的状态,他更加疏远所有人,数着日子等待离开这些人,尤其是尹若yAn的那一天。
好吧,还是有个例外。在立下约定之前,他其实有对其中一人使用过能力,但不是尹若yAn,而是无聊到家里找他的简梦昕——
「我的相机是不是坏了!」
见面立下约定的前一天,简梦昕的相机,快门键上还是一片空白。
nV孩显然不满意自己的「与众不同」,趴在琴房的小沙发上发牢SaOg扰他练琴。他停下手边的动作,有些不耐,他早就没有陪着简梦昕瞎闹的耐心了,只是念在这nV孩曾经带给自己快乐过,他没有立刻就跟她切割乾净。
「为什麽小愿有我没有!」
「怪我?」
「帮我一下嘛!」
这哪是帮不帮忙的问题?他虽想这麽说,脑中却闪过了另一个念头。那天他帮简梦昕拍了照,名义上是帮助能力的生成,但或许简梦昕这辈子都不会晓得,在她开开心心地离开之後,他写下的却是延缓能力生成的剧本——
无忧无虑,能力没有生成的契机与必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不想多个对手作为包装,埋藏着连自己都不愿察觉的真心,他写下了这句似祝福又似诅咒的话。
那之後的日子,他就彻底跟所有人疏远了。高中开学,他选的是与尹若yAn不同的资优B班,上下学自己通勤,钢琴班也换了时间,虽然就成绩上,他还是没能赢过尹若yAn,但眼不见为净,心境到也逐渐平稳。
他本以为这样的平衡一直到分别那天都不会改变,然而到头来,这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的妥协,还是轻易的被尹若yAn给推翻了。
时至今日他还是会禁不住想起当年的事情,尹若yAn第一次请求他的帮忙,不管吃了几次闭门羹,甚至不惜用底片作为交换条件。
当时的他对此并没有太过复杂的心思,只感到一GU终於凌驾於对方之上的优越,但尹若yAn不愧是尹若yAn,这份优越感很坏就被打散了,即使在这件事上他们明显有着上下之分,尹若yAn却能把事情谈得像是场对等的交易。
不过一张照片可以换一副底片,这麽好赚的生意没有拒绝的理由,他还是答应了尹若yAn,而对方的目标着实令他讶异。
莫声,那个永远走在父亲前头的男人。
还真是什麽人都兜到了一起。他嗤笑着这莫名的命运,一面与尹若yAn拟定计画。
说是计画,也没有多复杂的心思,尹若yAn负责引莫声出来,他负责在暗处偷拍就完事。素材很容易就能取得,重点还是剧本的内容,尹若yAn希望莫声能出个住上几天院的意外,并附注了「他的秘密将会於此段时间被揭露」。
秘密?什麽秘密?尹若yAn的计画充满了令人不解的暧昧X。剧本愈是具T效力愈高,他必须在有限的字数内描绘出合理,也吻合尹若yAn要求的情境。揭露秘密的意外岂是说发生就能发生的?看着照片他反覆思索,画面中是争执的莫声和尹若yAn——
他心底妥协於现实的黑暗又开始蠢动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发誓,他答应的时候并没有藉机把心思动到尹若yAn头上。可尹若yAn的「剧本」就在眼前,就在他的笔下。
当意识到机会近在眼前,他发现自己还是没能放下,他还是想赢,他想跟尹若yAn站在一样的高度,甚至更高。那个夜晚,或许是心虚,也或许是亢奋,他颤抖着完成了「剧本」。一个合理,也罪恶的剧本。
那年的钢琴b赛,他终於拿到了第一个冠军。
但实际上,这并没有想像中来得令人开心,前来道贺的人夸赞他,却也惋惜着尹若yAn的缺席——即使得到了第一,他还是没能逃离尹若yAn这个Y影。
这个世界是多麽令人窒息。他崩溃地带着奖盃到医院,或许只有看到尹若yAn的狼狈才能稍微得到出口,他恨不得看到尹若yAn的愤恼与落魄,他期待那张总是游刃有余的脸蛋崩毁的瞬间,他想看到尹若yAn的不甘,想看到对方经历他所嚐过的每个痛苦——
但尹若yAn只是静静的坐在病床上,不论他如何冷嘲热讽,那双眼中都不见一丝波澜。尹若yAn甚至没有怪罪他,他所有的话语与至今的行为,全都无用地打在了一个根本感受不到重量的地方。
他就是如此无足轻重,是吗?
「谁叫你要相信我——活该。」
这是他对尹若yAn说的最後一句话。
其实,他只是想赢这麽一次。他没想过让尹若yAn失去听力,他不至於想要毁掉尹若yAn的人生,他的剧本远远超出了预期的强度,像被魔鬼添上了无形也更加恶劣的细节。
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解释也於事无补,看尹若yAn的反应,似乎也没有解释的必要。而不论是莫声的Si,还是尹若yAn的残缺,这世上没人,没有法律会为此怪罪他,唯一能怪罪他的,在出院没多久後就出国离开了,再无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往後的日子,他如愿以偿地过上了第一名的生活,没了尹若yAn,他终於站到了最前头。他不再需要用手跟墙壁过不去,也不再需要站在谁的後头,只是他会梦见尹若yAn,梦见最後那张冷静而淡漠的脸。
他还是不晓得尹若yAn图的究竟是什麽。但每回想起那时候的尹若yAn一次,他就愈是感到有一双双无形却又沉重的手,不断地抓着他往深渊扯去。
他开始吃药,但生活还是无虞地持续着,他的父亲倒没那麽幸运,莫声的Si并没有让他父亲成功,反而将莫声的遗作拱上了更加坚不可摧的地位。或许,再多个几年,等到莫声的风cHa0退去还有翻转的机会。但他父亲等不到了,成年之後,他就替这烦人的父亲写了剧本,把男人送去了JiNg神病院。
他把房子转卖的钱拿去买了间小套房和一间隐密的工作室,读大学的同时也开始了用能力赚钱的人生。毕业的时候,偿愿所的名声也经营了起来,他转换了营运策略,变成现今的高价少单的模式,一如最开始的计画,他必须节省底片的消耗。
他还是会弹琴,偶尔写写剧本,不过,只要是这样悠闲地过一日的那晚,他就会梦见当年尹若yAn。不晓得是第几次从梦中惊醒,他终於去打听了尹若yAn的消息。
尹若yAn的状况b想像中好很多,完成学业也有了工作,他本想去实际看看尹若yAn生活的环境,甚至买好了机票,只是最後还是作罢。他对尹若yAn始终抱持着矛盾的情感,恨,愧疚,或许还有在那没有「杂讯」的孩提时光,他们肩并着肩一起练琴,当g部的友情。
或许,他们总有天会再见的,只是并非现在。他的心中永远存在着许多理想而无用的假设,现实中的他始终软弱。
与客人约定的时间真的到了,手机的震动提示再次响起。站起身,他迈开有些蹲麻了的脚,拿着暗红sE的相机步出隔间——
——〈底片一:会客前夕〉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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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被疾驶而来的车撞飞在地,世界彷佛为她停止了那麽一秒。身T像是碎成了好几块,就连根手指也无法动弹。痛楚眩晕了视线,尖锐的急煞声还回荡在耳际,她呆愣着,目光停在方才跑过的路口。
人群聚集,伴着她听不清细节的喧闹,模糊的视线中,只有路口处,那个穿着黑K与皮鞋的身影格外清晰。她实在没有力气抬眼看向对方了,但她晓得那个人目睹了一切,一直到刚才,他都在追逐着她。
那双修长的腿停在路口,似进似退,显露出两难的踌躇。不要走……她多麽希望自己能够说出这句话,然而一直到人群将她俩阻隔开来,那个人还是把背影留给了她。
不要走……
她渴求的视线终究是暗了下来。
妈妈说,想做什麽都可以,但要做个T贴的人。
爸爸说,想要什麽都可以,但要做个会分享的人。
爸爸妈妈都说,如果每个人都开心,自己也会开心。
其实,前两项小时候的她并不是很懂,但是第三句她倒是真的听进去了,所以在自己开心的前提下,她陪着每个人去做他们觉得开心的事情,只要她喜欢的东西,每个人都有份。
例如,她会多买好多喜欢的零食送给大家,她会陪小瑶一起嫌弃小瑶不喜欢的学姊,她会似懂非懂听着小雁读剧本,如果对若yAn和小清的话题不感兴趣,她就不会去吵他们,让他们自己聊得愉快。
还有,小愿,小愿总是一个人,很孤单的样子,所以她会陪着他,孤单的小愿感觉很可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太擅长询问,要做什麽就直接拉着对方去。她喜欢g着大家的手,靠在大家身上,这样很温暖,她很喜欢。若yAn总说她太Ai撒娇了,这是赞美吧?妈妈说,会撒娇的人最好命。
不过,她还是最喜欢跟爸爸妈妈撒娇。虽然他们不是很早回家,可是睡前爸爸总会说故事给她听,她床边的书柜有一整排故事书,每晚按着顺序听,全部轮过一遍就挑她喜欢的重新讲,到後来,爸爸可能也说腻了,就开始自己编故事,外头卖的床边故事大同小异,还不如自己编的好。
她喜欢爸爸的故事,常常听到最後还是很有JiNg神,尤其是那个关於「不Ai睡觉的公主与吃梦怪兽」的故事,她也不Ai睡觉,所以很喜欢听那个怪兽为了吃梦,每天都在想尽各种办法哄公主睡觉的故事。怪兽每天晚上都很努力让公主开开心心地睡着,如果不小心吃到噩梦,牠就会很倒楣地拉肚子。
爸爸说,她的身边也有吃梦的小怪兽,每天都在等不Ai睡觉的她放饭给牠吃。当故事讲到一个段落,爸爸就会指着什麽也看不见的角落说:「我们梦昕养的小怪兽要吃饭啦,看!牠就在那可怜巴巴地望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