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能力在两天之後形成了,快门键上绽放了一朵不知名的花。
为何是花?这看来徒有美丽的标志不由得令人失望,由於并非所有人的能力都出来了,大家在线上敲定了碰面的时间——约在当周的假日,多了几天让能力形成,也让已经有的人m0索一下能力的X质与功用。
可即使多了这样一个神秘而令心绪浮动的cHa曲,日子还是得继续,放了暑假还是有父亲安排的家教课程要走,也要为来年的钢琴b赛做准备,早中晚各有个练琴的空档,吃过早饭我到二楼右侧最边间的练琴室,琴室的隔壁就是我房间,除了两者相隔的那面墙,琴室其他三面皆采玻璃设计,不论是家里的走廊还是外头的景sE都能一目了然。
钢琴摆放的角度,坐着往右看便是隔壁邻居的家,上一户住的是个Ai喝茶的老伯,一个乾净明亮而淡雅的人,他把靠近我们这侧的一楼房间改装成了个明亮的茶室,以前早起练琴,总能看见他坐在拥有大片落地窗的茶室,敞开窗子坐在窗边捧着茶喝。
有时我往下看,他恰好也往上看,目光对视他会笑着招招手,让我下去喝杯茶,说我弹得好,连茶都更香了。
那段日子或许是最快乐的时候,每天早上都有个人敞开窗子纯粹地听,纯粹地夸赞,不管你的身分,不管你客观的优劣,就这麽单纯的欣赏,和煦的关系。
有时苏季清也会跟我们一块喝茶,他家是茶叶大商,老伯家的茶也是跟他父亲买的,来的时候苏季清都会悄悄带茶送给老伯,我们三个会聊上一小段,等上学的时间到,我和苏季清一起去搭司机的车,老伯继续喝他的茶。
跟苏季清变得b其他人都来得熟,大概也是拜老伯所赐。
後来老伯搬走了,那明亮祥和得屋子顿时寂寞了起来,它空了好一段时间才由现在的屋主接手,编剧莫声是个忙碌的人,同时似乎也是个喜欢暗处的人,他替每个窗户都安上了窗帘,那间明亮的茶室在他搬来後再也透不进光,黑sE的窗帘没有拉开的时候,整间屋子变得Y郁而Si沉,我也渐渐不再有弹着琴往外头看的习惯。
说实话,那个把相机送给我们便一走了之的人,他的话还是令人在意,「最後一个孩子」感觉意有所指,难不成莫声的房子里……
不可能吧?想什麽呢。
我心不在焉地练了一段琴,事实上,b起中规中矩地照谱演奏我更喜欢原创,无奈现在的我就连「弹奏」本身都不能如自己的意愿,若不能在每年的b赛拿到第一,仅存的自由也将化为乌有。
落下最後一个音,我看向窗外,隔壁的窗帘依旧紧掩,只是不知为何,在看过去的瞬间,像是有东西躲在後头地,窗帘有些不自然地晃了一下。
「小yAn,家教老师来了。」
我眯起眼想看得更清楚些,母亲的叫唤却些传了过来,我朝门应了声,又转过去看了一眼,窗帘已经静止不动了,彷佛刚才发生的只是错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错觉……吗?
我阖上琴盖,内心的疑虑挥之不去。
而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约定的日子,在这之前我还是没有找人试验相机的功能,只拍拍景物绕着边尝试,拍了五张,就像正常的照片,计数器显示的数字也没有减少,如果拍在功能无法作用的物件上,就会是一般相片的样子,而且不耗损底片,这点那个人倒没提过,还真是放着我们自己m0索。
实际碰面,只有简梦昕的相机还是一片空白,其他人的能力差不多都出来了,就只差确切的规则,除了很清楚知道自己的能力是「解除」的云雁,慕咏愿的「剧本」似乎也差不多掌握完了规则,苏季清跟梁语瑶虽然不太明确,也大致有了底——每个人的能力都跟「人」脱不了关系,好像只有在「人」身上才能作用功能。
最後焦点摆到了我身上,只有我还没对人拍过,能力一直是未知数。
「要不要拿我当试验?就算真的找不到解除的规则,还有云雁的能力作为担保。」
苏季清提议。我感激地对他眨了眨眼,就算有云雁作为保险,愿意这麽奉献也不是谁都做得到的。
即使对於自己的能力多少抱有期待,但更多的是自弃与惶恐,我不认为自己的能力会有多实用,总觉得在揭露能力的同时,好像也把最深处,甚至连自己都不清楚的自己摊到了yAn光下。
不过,犹豫片刻我还是接受了苏季清的提议,该来的总要来,总是要了解自己的能力。只是这一照下去产生了不小的混乱,苏季清昏厥了过去,约莫十分钟他再次醒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
「你们……是谁?」
那一瞬间我总算知道了自己相机的名字,慌乱间内心的某处却很沉很沉,我的心愿终归是透过了这样的方式展露,我彻底明白了自己。
我是多麽地渴望被遗忘,在一个没人记得,也没人认识的世界重新过活——
真是渺小而可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失忆的苏季清看完照片之後便恢复了正常,只是前後都有段昏厥的时间,不是个能随意使用的能力。
即使可以用能力让拍摄目标忘记我,进而在结果上达成自己的渴望,但时机未到,现在的我无法离开父亲在外独自生存,也不可能弃母亲不顾。
这个有等於没有的能力实在J肋,我的生活无法因为它而改变,或许是种期待落空,意识到这样的事实让客观而言没有改变的日子变得更加难过了。
照着惯例上课、练琴,晚上父亲回来就当个沉默听话的孩子,时间一天又一天依循着过往的轨迹——而当我已经毫无波澜地晓得这个升上高中的暑假不会再有起伏,还是有件事悄悄地拨动了我的日常。
莫声的家里……或许真的藏着什麽。
继上次看见窗帘动了之後,每次练琴我都会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确认,每每望去,窗帘好像都会颤动一下,微微地晃了晃,又慢慢恢复静止。
这种事情只在我练琴的时候发生,尤其是中午的时段,莫声的生活作息不正常却大致规律,他通常早上十点会开着代步的银sE轿车出门,最早也要晚上九点才会回来,偶尔也有很早出门的时候,那天大概傍晚就会到家——总之大概就是这两种可能,要不就是整天都待在家里不出门。
只要他出门,中午就是固定不在的,只有他不在的时候,窗帘才会动,而且专挑我弹钢琴的时刻,只要弹着弹着突然转头总是能察觉动静,一来一回,反反覆覆,简直就是一二三木头人和躲猫猫的混合版。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个礼拜,在一日吃完午餐,收到下午的家教有事耽误会晚到的消息之後,我决定打破这莫名其妙的状态,Ga0清楚那个帘子背後到底藏着什麽。
於是我一如既往地上楼练琴,转了一次头确认窗帘一如既往地产生了动静,便认认真真地弹了一段,又佯装只是暂时离开地下了楼,往那间许久未造访的茶室走去。
我没有直接站到落地窗前,而是绕到了侧面,这面木墙经过设计,之前的老伯在墙边凿了个隐藏拉门,大约二十公分乘二十公分的大小,他会把茶渣透过这个洞倒进外头的盆栽里,权当肥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门没有锁,里外都能开,反正大小不够人进出,距离也g不着落地窗的锁,除了在当时作为方便倒茶叶之用,似乎也没别得用途可以发展了——不过,虽然不太道德,这回倒是有了个新的用途。
莫声搬来之後保留了原本的格局,运气好的话他根本不会发现这里有个小暗门,更遑论将其封起,找到位置我悄悄地将门由下往上拉,洞口确实还在,我趴下身往内瞧——
有张脸也从同一时间,同一角度看了出来。
我禁不住一愣,幽暗的室内,洞口透进去的光把那张豪无表情的脸衬得有些苍白,一头长发随着姿势散在地上,是孩子的轮廓却感觉不出稚气,那双眼幽幽地瞅着,乍看之下令人不由得脊背一凉。
不过,她很快就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那双眼中散出的纯真化去了方才给人的惊悚。
翻弄窗帘的就是她吧?为何莫声家会有这麽一个孩子?她一直都在这?
虽有满腹疑惑,但在这大眼瞪小眼也不是办法,我看着似乎在犹豫该不该继续待在这与我接触的她,不论如何都先把人留下地开了口:「……你一直都在这?」
她眨了眨眼,似乎在消化我的问题,才又点了点头。
「你有去学校吗?」我接着问,如果她有上学,势必会与我们同一时段出门,当初莫声搬来家长们也有问他是否有孩子需要接送,他也说自己是一个人没有孩子,没想到他竟然藏了个小孩在家里,这段时间都没看他带孩子出门,她有上学的可能X恐怕不高。
「……学校?」她歪头复述,好像不太懂这个词汇代表着什麽意思。
「就是……会有跟你一样大的人聚在一起读书的地方?」我向她解释,也不晓得这样她听不听得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似懂非懂地眨着眼,片刻後才又回答:「爸爸说不需要。」
是莫声不让她上学的?我不禁皱眉,妄下定论不太好,可我觉得这孩子似乎是被刻意藏起来的,不让她与外界接触,也不让外界看见她地拉起所有的窗帘,把她隔绝在这栋房子里——
这样做是合法的?
「你知道自己几岁?」我挪了挪身子,这样歪着头说话挺累人的。
她坐起身,徒留一节白sE的裙子在画面里,似乎正掰着手指算,她的身子规律地晃了晃,那张脸又突然探了过来,「十岁!」
也不晓得回答出自己的年龄是什麽值得骄傲的事,她的语调b方才雀跃得多,水灵灵的大眼绽着光芒,在有限的角度中,她缩着手臂,十指大大张开向我b出了「十」,抿唇一笑——
真是可Ai。不怎麽喜欢小孩的我也禁不住由衷感叹。
「你不会想出门?」我继续开口跟她说话。
她点了点头,又像是想起什麽地摇了摇头,「爸爸说不行。」
这个爸爸真的不行。
也不晓得是替她感到委屈了,又或是舍不得这麽可Ai的孩子孤独地待在这麽大的房子里——还是更直白点,就是脑子有这麽一瞬间拐到了筋,我指了指落地窗的方向,说出了一个自己都吓到的提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你让我进去?」
她听了不禁一愣,眼里透出了一丝慌乱与警惕,像是在试图理解这倒底是不是能做的事情,她沉默了好一阵子,最後起身离开了房间。
肯定吓到她了,毕竟连我自己都吓到了。我有些後悔,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叹了口气,我准备离开。
而下一刻,那孩子又踩着答答答的脚步跑了回来。
她蹲下身轻喘着对我眨了眨眼,「……怎麽做?」
这孩子还真让人惊喜。
我花了一段时间对她b手画脚,示意她应该如何开锁,便绕去落地窗前等她,确认四周的动静,大中午的没人出门,要不就是不在家,我松了口气,生平第一次升起做贼似的心理,把头转回来,那孩子把自己藏在窗帘之间,探头出来小动物似地对我眨了眨眼。
我不禁微笑,指了指两扇窗中间的锁。她点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喀啦。
门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进到屋子的第一印象,东西虽然不少但感觉很空。莫声搬来少说也一个月了,物品还是没有归位,一箱箱装着散布在客厅,大概是想到什麽再找出来用,有些箱子已经拿得只剩零散的小物,却有几箱甚至还没拆封。
替我开门後,那孩子就跑到了餐桌上拿了东西吃,我走向她,发现是巧克力,一片抓在手里细细地啃,明明是正常的份量,不知为何拿在她手上就特别大片。
「你午餐吃过了?」我在她对面坐下。
她愣了一下,歪头思索,扬起了手中的巧克力,「午餐?」
不是吧?午餐吃这个?我皱了皱眉,「爸爸没有准备东西给你吃吗?」
她点点头,还是挥了挥手中的巧克力,「这个!」
这个爸爸真的不行。
「我弄点东西给你吃吧?」
我撑起身,不知怎地就是无法弃之不顾,这个房子估计也没有什麽食物可言。悄悄地回到家,母亲正在午休,我到厨房简单地弄了碗酱油拌面,久久煮一次不怎麽熟练,面还不小心煮糊了,加了点中午用剩的葱花,又悄悄地把面端了回去。
一进门她就答答答地跑来了,踮着脚尖想看看碗里是什麽东西,她的嘴边还有些巧克力的痕迹,我下意识地伸手将其抹去,带着她回到餐桌。
「面!」
碗一放到面前她就开心地笑了,不熟练地用筷子「捞」着吃,第一口还不小心烫到,她吐了吐舌,但还是很快乐地抬起头对我笑了:「热的!」
看样子感觉很久没有吃到热食了,我看着埋头把煮烂的面当山珍海味吃着的她不禁感慨,面不一会就吃完了,她捧着碗抬起头心满意足地嘿嘿笑了声,「好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好吃。」我笑着指正,伸手抹去她嘴角上的酱汁,心里莫名感到一阵温暖。
「好吃!」
「嗯,学得很快。」
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接着变成一种习惯。
每天中午我还是会依照惯例与母亲吃午餐,饭後不疾不徐地练上一段琴,毕竟突然改变作息容易让人起疑。而或许是知道自己暴露了,现在弹琴往楼下看总能看见那孩子自窗帘间探出头来往这个方向看。
真是可Ai。我觉得自己好像稍微找回了弹钢琴的乐趣。
弹完琴,我悄悄带着饭到隔壁找那孩子。带过去的饭没办法太复杂,我会留一些午餐的配料,基底还是一碗酱油拌面,葱花,或许再加一颗蛋。
再怎麽简单的样式她都吃得津津有味,吃完饭剩下一点时间我会跟她说上几句话,或是在他们家一楼四处看看,我们没有互问过名字,好像也不需要,我都叫她「小不点」,她就是这麽小小一只的,久了那孩子也晓得我在叫她。
她似乎不太会也不太习惯说话,每次回话她都会先思考一下,字汇量不多,这也不怪她,毕竟除了莫声,她恐怕没接触过什麽人,但她学得很快,有时我会教她认字与写字,拿以前小学的题本教她算数学。
她很聪明,不该被关在这个地方。
但我不晓得该怎麽做,我对她,对莫声根本不了解,不能擅自行动,必须先Ga0清楚他们的状况才行。
後来我在其中一个开着的纸箱发现了一本日记,还有相簿,全是nV星沐暮的照片,还有几张他们的合照,日记的内容很片段,几乎都在抒发愁苦,不难看出令他愁苦的对象,就是那本相簿中的主角。
那天我似乎察觉到了什麽,日记还没阖上我转过头看向趴在餐桌上画画的nV孩,仔细一看确实有像……不,是很像,怎麽之前没发现呢?简直是缩小版的沐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日记里偶尔会提到这孩子的事情,她叫霂光,莫声的本名叫时以声,所以她全名是……时霂光?只是後来的日记内容都称她为霂霂,读起来跟沐暮一样。
乍看下来,似乎是沐暮抛弃了他们,在霂光出生後便选择事业一走了之,可还是不明白莫声为何要把这孩子藏起来,是因为沐暮想掩盖他们曾有的一切?但感觉是莫声自己想这麽做的——
好难懂。
因为无解,这件事就暂时被我搁置了,我还是天天往她家跑,只要不被发现,这样的日子感觉会很长久。
我发现她好像很喜欢听我弹琴,有次吃完饭她又跑去茶室对着练琴室的方向看,那天是她第一次主动开了话题,她拉着我的衣摆,仰头说:「好听。」
好像怕我不懂她的表达,她哼着那天我练的曲子,她哼得很好,记得每个旋律与调子,那双眼中闪动着纯真的渴望,不知为何我突然感到一阵鼻酸,即使是这样的我也能被这麽专注而单纯地注视着,也能稍稍点亮了一个孩子的热Ai。
她注视着「我」,就像此刻的我眼里也只有她。
「喜欢吗?」蹲下身,我听见了自己的哽咽。
她点了点头。
「你的声音很好听。」我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以後我教你,我们一起弹琴,一起写歌,我弹你唱好不好?」
在对一个孩子说什麽呢?我禁不住自嘲,也不晓得她到底听没听懂,可这次她没有思考,没有犹豫,只是轻轻地回捏了我的脸,扬起了即使时隔多年我都不曾忘记的笑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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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日晚上我都会外出上钢琴课,要b赛的话还是需要专人指导,八月中的那堂课,给老师考核完让我回家练习的曲目,中堂休息时,同一堂课的同学这麽问了我。
她是左宣琦,一个大我一岁,外放开朗的nV孩,家里是作经纪公司的,学琴只是兴趣,刚认识的时候她父亲还找过我去他们公司当练习生,这突如其来的挖角当然没有结果,因为这个状况实在尴尬又有趣,我们也因此熟识起来。
「怎麽会这麽问?」我挑眉一笑,又重新看向老师新给的,还没看完的琴谱。
「总觉得最近你的琴声变得b较有生命?」她轻笑了声,像是怕我反过来调侃,还特地补了一句:「这可不是我的幻觉,老师也这麽觉得。」
「是吗?」我沉Y了声,「希望这是好事?」
「当然是!以前的你的琴是弹得好,但就是冷冰冰的,现在这样加上本来就有的技术,简直更上层楼呢。」她在我身旁的空位坐了下来,「我猜这次又是你跟慕咏愿要争第一了吧?老师还真为难,有两个这麽优秀的学生,都不晓得最後要替谁加油。」
慕咏愿。自从上次因为相机聚过一次就没再见到他了,有了相机之後他变得更孤僻了,原本他也是这个时段上课,跟我和左宣琦三人同堂,不知为何就改了时间,不过这样也好,人少一点更有效率,他或许也是这麽想的。
面对这样的改动老师人也很好,学生愈少收费愈高,父亲愿意花在这上面的钱却有限,应该说他愿意花钱已经非常不得了,老师理解我的状况,没有加钱,教学态度也没变,毫不马虎。
跟左宣琦的谈话让我想起了慕咏愿与相机的事,结果那天回家就恰巧遇上除了慕咏愿的其他人聚在中庭聊天,他们似乎在讨论简梦昕的能力还是没有出现的问题,在我看来她恐怕就是没有什麽特别的烦恼与执着,没有能力反倒是好事,代表她过得很幸福。
我在一旁意兴阑珊地听着,谁说话就盯着谁看,这回轮到云雁发表看法,我看了他一会,目光也飘到了停在不远处的银sE轿车上,莫声跟云雁现在身处同一个剧组,这段期间都是莫声载他回来的样子,今天的时间b以往早呢。
「对了,那台多的相机你处理了吗?」
本就探讨不出结果的话题刚到一个段落,苏季清突然想起来地开口问。被他这麽一提我才恍然想起,这段日子重心一直放在那孩子身上,倒把这件事忘得一乾二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实在这好像也不是特别重要,有没有相机,持有者是否增减,日子都还是要过,没有差别。上次聚会我们也订了规则,除非对方同意,否则不能对彼此使用能力,也不能抢夺彼此的底片,其他好像也没别的,大家的相处就照着以往的模式——
所以处理与否有差吗?
我随意地应付了两句就先回家了,他们选择交给我就该尊重我的节奏。只是晚上睡觉这件事突然就离不开思绪了,我知道有个很适合的人选,因为我找到了那「最後的孩子」。
而我相信她的能力会是最美丽的一个。
翌日中午我把那台没有主人的相机找了出来,带着午餐来到了她家,一如既往地看着她香喷喷地把食物吃完,我拿出相机。
她什麽都不懂,只要几句话,她就会乖乖地与之缔约,只是……这样好吗?如果以後因为相机发生了什麽,我能保护她,为她的生命负责吗?
但是,这本来就属於她,她也在这个社区,她就是最後一个孩子。我想知道她会拥有怎麽样的能力,她是如此美好而美丽。
两种声音矛盾纠结,最後我还是把相机交给了她。只要我收起属於她的底片,只要收着一副,她就永远不可能受到能力反噬,没有什麽好犹豫的,只要我不透露,其他人也找不到她。
给自己心理建设完我才试图用最简单的话语让她明白,她一样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伸出手指冲着我一笑。
我也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拿出准备好消毒过的细针,我轻轻地在那指尖上扎了一下,她微微一缩但没有挣扎,自己拿着相机将那只渗出血滴的手指往快门键上一按。
真是勇敢呢。我m0了m0她的头。
那天之後,似乎是工作到了一段落,莫声待在家里好多天,我自然也没办法见到那孩子,再次见到她是开学前一天,依照作息时间,以後恐怕也只有假日b较有机会见到她了。
久违见面她兴冲冲地跑到楼上,再次下楼时带了几张拍立得给我,她似乎把相机跟底片都藏得很深,上去了好一段时间才下来。外来的物品被莫声发现的话,有人偷偷进来的事情也会暴露,我当时忘了提醒,她倒是聪明地自己意识到了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照片的背景一致,是对着窗帘拍的,唯一的鲜明是帘外透入的微光,能活动的地方只有这屋子,这拍的应该是楼上的某个房间。
奇怪的是,上头有着像是浮水印的五线谱,而且背景一样,谱曲却不尽相同,连带sE彩也有些变化,有些Y郁,但也有活跃,情感很矛盾。
而且怎麽看,上头的曲子都像是我所练习的曲目片段。
「怎麽回事?」我不禁开口,但心中却有了底,这是她的能力,无庸置疑。
她得意地嘻嘻笑了声,好像还没结束,示意我把相片撕成两半。
虽然有所疑虑我还是照做了,撕开的瞬间有音乐自脑海中流溢而出,我禁不住一愣,是琴声,似乎是我的琴声。
「这……」
我禁不住皱眉,但并非困扰,只是很不可思议,也百感交集。
这个能力是多麽单纯,却也令人羡慕,即使身处暗处,她还是绽放着美好。
我没有猜错,她是最美丽的那个。
——而我终是为了守护这份美好,倾尽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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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个月才能见一次的频率,每次难得的见面都觉得那孩子又长大了一点,她还是会兴高采烈地出来迎接我,为我每个为她做的事情,与她说的话由衷地笑着,跟她一起总是很放松,这样的时光就像绿洲,或许要历经很长一段的乾渴,但它的存在带来希望,只要不断走下去,终能得到治癒。
而时光更迭,转眼又是个四季。
再次迎来的暑假发生了不少变化,苏季清搬走了,他的母亲自医院顶楼一跃而下,他那为此悲痛yu绝的父亲无法在与Ai妻有着许多美好回忆的家中继续生活着,丧礼办完便带着苏季清离开了社区。
我永远记得,告别式那天下着大雨,穿着黑sE丧服的苏季清眼中的黯淡与自责,他没有哭,却b哭泣更令看的人难受,静静站着的他沉重而窒息,後来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相机就像神赐予的诅咒。
伴着外头一声闷雷。
他没有说明他母亲跳楼的原因,只留给了我新家的地址,便随他父亲的意思连夜收拾家当离开了,直到好多年後我才推敲出了他当时的痛苦,因为我的自私,他再次受到了伤害。
苏季清的离开彷佛象徵了某种变化的开端。原本很内向,在相处中渐渐开始会和我或其他人斗嘴的梁语瑶再次封闭了下来,她变得要强,有时也很情绪化,她本来就是很重情感而念旧的人,即使有留下联络资讯,可对她而言苏季清的离开似乎代表了一种崩解,又或是,她就是纯粹地喜欢苏季清——不论如何,她因此事而改变是事实。
云雁也变得更忙了,每天都在拍戏跑行程,几乎没有碰面的时候;慕咏愿更不用提,自从有了相机他就日渐脱离了团T,後来也不跟我们一起搭车上学了,上次见到他是在前阵子钢琴b赛的会场,明明就住在同一个社区,读的是同一间学校,整个人却人间蒸发了一样,连影子都看不着。
时隔多年仔细回想,这一切似乎都是梁语瑶逐渐封闭的原因,除了简梦昕,大家好像都渐渐远去了,我在她的倔强中看见了寂寞,可是,我没有为此做出什麽,当时的我在她眼中或许也留下了个走远的背影,对这一切毫无行动,眼里只有自己,以及那被藏起来的孩子。
而时间始终不曾为任何人停留,这个一切都渐渐驶离轨道的暑假也迎来了尾声,开学前一周趁着莫声不在,一如既往先让那孩子吃完饭,我们到茶室坐了会,她翻弄着似乎是被莫声丢弃的手稿,读着上头的字,在空白处涂鸦,看着看着我拿出从家里带来的稿纸,但没思考,就盯着她发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中的班级导师是教国文的,是个上课严谨私下和蔼的nV人,放假前她出了个作文题目给我们当暑假作业,叫「○○就好」,前头两个字自行发挥。
看起来直白的题目没有想像中好写,到了开学前夕我还是一个字都没动,甚至连题目都没定好。虽然我的生活并不会绕着朋友转,可这年暑假察觉与发生的种种,尤其苏季清的离开还是令人惆怅。听来很像藉口,但这令人莫名心烦得无暇思考,更何况写出一篇冠冕堂皇的作文。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乱,她探头过来,把印在上头的题目念了出来,「……圈圈就好?」
说完她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这四个字凑在一起是什麽意思。我看了不禁一笑,把她揽到身边指着前面两个符号解释,「这两个是要填字进去的。」
「例如?」她歪头问。
「例如……有钱?」
回答完我自嘲地笑了声,这个举例还真够世俗的。她倒是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就好像如果今天写的人是她,这个命题此刻就会被认真地填上去了。
「别当真,我会怕!」我捏了捏她的脸。
她眨了眨眼,像在等我补说一个可以「当真」的答案。午後的yAn光自窗帘缝隙间穿入,落在她的身上,小小的身躯,缀着细细的光芒,那双美丽的眼睛纯真地等待着。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画面,心底在刹那间有些触动。
吃饱了坐着容易困倦的午後,和一个人窝在房间的地板,有时沉默各自做事,想到什麽就自然地聊上几句,闲散而自然地互相陪伴,像这样再日常不过的光景,好像举手可得,却又好奢侈,我收回捏在她脸上的手,答案自脑海中刹那浮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凡就好。」
我浅浅一笑,这麽简单的答案,怎会想不到呢?
「平凡?」她歪着头复述。
「对,平凡就好。」我拍拍她的头。
只可惜我们的遭遇好像都不是那麽平凡。
——而从没想过这会是我们彼此共享的,最後一个称得上「平凡」的夏天。
所有的一切,都在半年後的寒假结束前夕,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懂事了的孩子拿着满是沐暮的相簿,对我说出第一个也是最後一个请求的那一刻起,迅速崩解——
「我想见妈妈。」
我终究没能拒绝那双眼中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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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恰逢沐暮作为主角的新片宣传,借我们学校的场地,宣传当天刚好是莫声跟云雁到外县市拍摄的最後一天,宣传见面会办在下午四点,而莫声他们回来估计是晚上——最早也要傍晚五点,只要在见面会之前先到休息室找到沐暮,利用开始前的几分钟碰碰面再赶紧回来,前後估计花不到一小时……是能行的,甚至还算绰绰有余。
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理智上分明知道这些只能是空想,可感X上我就是想圆她一场梦,也或许是一直以来我偷偷见她的状况实在太顺利了,导致我看轻了这件事背後的风险与严重X,我答应了她,特地秘密拜托了下午的家教请假,研究好休息室可能的位置,预先叫了一部当天下午三点二十的车。
帮她戴了帽子与口罩,我跟她遮遮掩掩地迅速上了车,在学校的侧门下车,这里的权限设定跟大门不同,只要有学生证全天都能进门,算是校方忽视的小漏洞。
见面会办在礼堂,我带着她从旧校舍绕到礼堂後方的教学备用楼,这栋楼是校友赞助,虽是「教学备用」,但基本上是设计给在礼堂办活动的准备室,一共四层,视人数开放,通常都只开放到一楼,抵达的时间差不多三点四十,我带着她在附近的角落躲了一会,身着西装的保镳在大门外来回走动,沐暮应该已经到了。
怎麽接近倒成了个大问题,眼看时间就要到了,我思索着该不该直接绕道进入舞台之前的走廊蹲点,说不到话也能让她一睹真人,沐暮却先一步走了出来,由於校方管制,记者与外人只能在礼堂不能到这来,除了像我这种早已把校园m0熟的学生,一般人很难不被发现地来到这里。虽然是有保镳,整个气氛却显得松散,没有什麽害怕有人突入的紧张感。
沐暮习惯在每个行程开始前发文,时间还没到就晃出来估计是要拍照取景当发文的素材,我看着她拿着手机四处漫步,旁边只跟了个nV工作人员,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而我刚这麽想,一直都安分待在身边的孩子就突然在沐暮接近这边的时候跑了出去,她扒下了口罩,一把捏住了对方的裙摆——
这样的方式理当是引起了SaO动,我也吓得站起身就要跟过去,然而沐暮不愧是在演艺圈闯荡多年的nV星,虽然多少被吓到,但很快就恢复了镇静,向一旁的保镳摆了摆手表明没事,就低头与仰着头望着自己的nV孩对视。
我在跟出去的前一刻压下了冲动,选择暂时静观事态发展,当与自己神似的nV孩映入眼中,沐暮的眼底闪过了动摇,然而随之而来的反应并不正面,就算装作不知情也该蹲下来跟nV孩打个招呼的她,优雅却也强y地将裙摆自nV孩的手中cH0U了开来。
「哪来的孩子呢。」她轻笑了声,听来暗藏了几分冰冷与不屑,旋即又扬起一张可人的笑脸,姊妹似地挽起了身旁工作人员的手,「等等就要开始了吧?还是先回休息室再休息一下吧?」
说完她拉着对方往回走,她俩的感情应该不错,我听见工作人员的笑着对她说:「那孩子好像你,要是你有孩子说不定就是那个样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怎麽可能有孩子嘛!」
伴着撒娇似的话语,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的另一侧。
那孩子自始至终就这麽站着,她仍是不哭不闹,小小的背影却看起来愈发单薄。即使是孩子也必须赶走,保镳向着她走了过去,我跑了过去,在对方碰到她之前将她拉到了身後,「抱歉,这是我妹妹。」
我笑着向他们赔不是,声称是不晓得有见面会所以一如既往带着她到校园散步,也答应他们会尽快离开。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在这过程中,那孩子的目光没有离开过那扇将她和母亲隔开的门,和保镳谈完我转过身,那张总是笑着的脸蛋面无表情,那双单纯的眼睛第一次让人读不透地沉着。
「小不点。」
我轻唤了声,她抬起头,恍然回神。牵起我的手,她嘻嘻笑了声,「谢谢你,我们回去吧!」
不该如此的,这样坚强的她令人禁不住鼻酸,谁也不晓得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接受这件事,说出这样的话,也或许她还没懂事到认为这是件很令人悲伤的事情,可是我什麽都没能说出口,只能用力地回握住她的手。
「好。」
沿着原路搭车回去,回到社区才四点出头,一路上我们没有说话,她静静地看着窗外难得可见的景sE,去的路上她告诉我,只有搬家的时候才能看到这样不断向後远去的街景,而她只搬过这麽一次家。
我紧了紧牵起後就没有放过的手,再多的言语都是徒劳。
下了车我带着她快速穿过中庭,得赶紧让她从茶室的落地窗回到屋里,不料,理应还空着的位置停着不该在此刻出现的银sE轿车,见到的瞬间,我的头皮由里而外地麻了起来——
下一刻,气急败坏的莫声夺门而出,我们和他在门开了的那一刻对上了眼,有一刹那时间彷佛静止了,直到他盛怒地大步走来,粗鲁地抓住那孩子的手腕往房里带,我们相牵的手被迫松开,我知道不论是时间,还是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强拉着往屋里走,回头无声与我相望的她是多麽无助,而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的我,也未尝不是如此。
那天,我在琴房待了好久好久,但琴盖一刻都没有开过,我隐约地听着莫声一阵又一阵的怒吼与哭号,直到变成发泄完後的Si寂,那孩子的声音与身影一秒都没出现过,她的处境令人担忧,也令人心碎。
莫声为何会提早回来,这件事我始终不曾知晓,或许他是为了难得在这附近跑行程的沐暮,或许他就是感觉到了不安,说到底我都不该带那孩子出门的,但这世界上并不存在能够挽回的後悔。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心底的不安没有随隔壁动静的平息而消退,十二点,床头的时钟答答轻响了两声,我坐起身。
不行,得去看看。这是生平第一次凭着直觉,如此迫切地想做一件事情,不去一趟一定会後悔,我如此深切地预感。
父亲跟母亲的房间都熄灯了,自从父亲外遇他们就没再同床过,我悄悄下了楼,从与茶室相对着的书房落地窗走了出去,蹑手蹑脚地来到以往进出的窗边。
从缝隙看进去,一楼似乎没有开灯,黑压压的一片,窗户没有锁上,跟我们离开前布置的一样,莫声恐怕也没有理智跟心思检查一个个细节,我悄悄开了个缝,钻进屋内。
待视线稍微适应了黑暗,我探出茶室,四周物品散乱一地,莫声大概是翻箱倒柜地发泄了一番,一楼静悄悄的,巡了一遍没看到人,我往连接二楼的楼梯走去。
在一楼往上看,实在感觉不出动静,我抿了抿唇,油然升起一GU紧张,犹豫了会还是鼓起勇气走上了楼。
社区房型原初的设计,二楼一共会有四间房,再视住户的需求自行调整装潢,之前的老伯把中间的其中一间拆掉改成了开放空间,莫声搬来之後没再改格局,到现在还是只保留在三间房。
最右侧的房间隐约传来了声响,我缓步靠近贴着门听,低哑的男声,似乎是莫声的嗓音。
他像在跟人说话,又像自言自语,始终没听见有人回应,我悄悄将门开出一个缝隙,只见男人俯身在大床上,他痴情,几近痛苦地低喃,身下的nV孩望不见表情,任由他亲吻x1允,任由他煽情地抚m0,任由他抬起自己的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这样的画面我只觉脑袋「轰」地一声失去了思考,当我回过神来已经闯进了房间,拿起一旁的床头灯朝那男人的後脑砸了下去。耳际徒留自己激动的喘息,我看着昏厥的莫声身下的nV孩,眼眶前所未有地烫。
怎麽可以……他怎能这麽做?对一个孩子……甚至是自己的nV儿这麽做!
这是一次冲动下的行为?还是在我看不见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在这拉上窗帘的房间,在每个他寂寞难耐的夜晚,这麽支配着不被世界知道的孩子——
我的思绪被无数的负面侵占,我看着那根本不晓得事情轻重的孩子,痛苦地叫着自己替她取的小名,我的心好痛,看着那到现在还不懂哭泣胡闹的孩子我的心好痛!
我推开莫声的身T,把她抱起来,替她把衣领的扣子扣上,把被掀起的裙子拉好,我一面用,却感觉不到自己,整个手都在颤抖,直到她伸手抹去我颊上的泪,我才发现自己哭了。
「爸爸说他Ai我……」
或许是我的反应吓到她了,这是继初次见面,她的眼中久违地露出了恐慌,以及小心翼翼。
「我是不是错了……?」
不……我摇了摇头,x1了x1鼻子强忍着泪,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你没错……这不是你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我在心底撕裂般地嘶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抱着那孩子离开了家里,莫声应该不久後就会醒了,时间晚了也不晓得该上哪去,最後我带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就过一晚,我跟她窝在床上,世界之大,却感到无处可去,无所遁形。
她细细地在我身旁耳语,这些日子以来她其实是偷偷溜出来的,她观察了爸爸每次的开关门,外出的时间,放钥匙的位置,她一直都待在中间那个看不见yAn光的房间,听着依稀的琴声,找到了偷偷出来的方法。
她会听着车子的声音躲回房间,就好像她一直都在那里,她不讨厌爸爸,可是她也喜欢yAn光。
或许是这天发生的事情累坏了她,说着说着那孩子就睡着了,我轻柔而规律地抚着她的头,很疲惫,但阖不上眼……或许是舍不得阖眼,我很清楚这是我们能相处的最後一个晚上,莫声迟早会来带走她,届时,她将真正地被困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房间。
翌日一早,莫声衣冠楚楚地找上了门来,或许他也知道,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是走不了多远的,他不担心,他很从容,他笑着跟父亲寒暄,说我对他恶作剧了,希望我能赶紧把他的孩子还给他。
父亲听了一个巴掌就赏了过来,整个脸re1a辣地疼,那孩子被轻松地带走了,我还是只能站在原地,接收渐行渐远的她回头相望的,无助的眼神。
「你不能藏她藏一辈子,她的未来怎麽办?你不能这麽自私!」
最後的最後我朝他大吼,好生气,也很绝望,那个男人在自家门前停下脚步,开了门他转过头,眼里是对我的轻蔑,也是自私的执着。
「她的世界只能有我,谁都别想带走她,她也别想离开我。」
啪地一声,门被关上了。母亲拉着我进了屋,「你们知道他对自己的孩子做了什麽?你们怎能放任不管,为虎作伥!」我记得自己甩开了她的手,对他们这麽吼了,却只换来父亲的一句冷语:你什麽时候闲到可以管别人家的事了?
这天之後,所有事情彷佛从未发生,隔壁的罪犯依旧逍遥,没有人因此得到改变,那孩子还是不被世界知道的孩子,任由她不是人的父亲支配摆布,我们的挣扎,我的疾呼是如此渺小,就算是一颗沙掉进水里都能荡起微波,我不晓得自己到底是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试着匿名通报过,可莫声总能用那无懈可击的外在形象说服前来关切的社工,那肯定是隔壁孩子的恶作剧,你也知道那个年纪总是叛逆——他总是如此寒暄,事情传到父亲耳里,迎来的又是一记耳光。
只要莫声守在家中,通报是不可能成立的,时机要不可抗力,要在他没有意识或无法回家的情况下,才有可能成功,他必须出点意外之类的,让他昏迷,住上几天院的那种程度。
我如此盘算,却没有实际的办法,最後我想起了慕咏愿,想起了他持有的「剧本」。
灵光乍现的当下我就跑去找他了,那时已是开学两个多礼拜的二月底,可基本上在家是找不到他的,即使在外头都听见了他练琴的声音,他就是摆明要佯装不在地拒绝开门。
我终於在学校堵到了那个许久未见的朋友,拜托他借给我力量,他不以为意地瞅着我,像在质问凭什麽他要帮忙。我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不会无偿付出,尤其对我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冷漠,这些谁都没有点明过,可我心知肚明。
我并不介意,人各有脾X,也从未想过要他无偿帮忙。我将属於自己的底片,整整一副二十张地送给他当酬劳,如果用底片数量做切割,我已经把五分之一的人生交给了他。
足够了吧?我是如此想的,而他也同意了。
整T计画很简单,我会负责把莫声找出来,让他从旁为莫声拍照,他只需要让莫声发生意外,需要昏迷地住上几天院的程度就好,我没想过杀人,更不可能借他人的手杀人,剩下的他都不用管,他没说什麽,只要求剧本只能由他完成,我不能看。
只要最後有达到目的就好,我同意了他的要求。
我挑了天彼此都可以的时间,找好了给慕咏愿偷拍的角度,便去莫声家大呼小叫狂按门铃地挑衅,男人真的被我SaO扰到开了门,我又刻意地跟他理论了几句拖时间,至於说了什麽我也忘了,发泄似地胡言乱语,反正他也听不进去。
照片最後顺利地到手,接下来就等慕咏愿完成剧本,那时已经是三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月中是去年十一月开始的钢琴b赛的决赛,这次的b赛恐怕是我准备得最浮躁的一次,事後仔细回想,这个b赛慕咏愿也有参加,而重视赛前练习,甚至跟我一样晋级到决赛场的他,就算不是无偿,但依照他的个X怎会愿意在赛前这个节骨眼上花时间帮我?
可当时的我并没有多想,一直到b赛当天,我走在前往会场的路上,前方还有对父子拉拉扯扯,喝得烂醉的父亲,和天气渐暖却还把自己包得Si紧的少年,那台熟悉的银sE轿车就这麽往人行道冲撞而来——
我脑中只有一个自嘲的念头闪过。
——是啊,那时的我也入镜了呢。
车祸当下发生了什麽我根本不记得了,只知道再次醒来的时候,世界变得很安静。
不知为何,我感觉不太到痛,在模糊之中,我看见母亲在哭泣,她似乎说着什麽,然後父亲进来了,他说的话我也没听见,只是他的表情似乎在说:你失败了。
我没有参加到钢琴b赛,理当没拿到冠军,所以长久维持下来的协议也烟消云散了,我明明听不到任何一句话,但他想表达什麽却一清二楚。
他自说自话,母亲笨拙地用手机打着字向我解释了状况与後续安排,莫声Si了,但这不是重点,父亲替频繁地给他惹事的我买了张单程机票,让我到国外安静地过日子。
我觉得自己的思绪停在很飘渺的地方,感受不到慌乱,也感受不到绝望,什麽情绪都断了线,像在听着别人的故事,冷静清晰,晓得之後的每一步该做什麽。
「可以,但我有条件。」
我分明没有谈判的筹码,就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可我还是提出了要求,我要父亲替那孩子找到适合的养父母,让这一切安静低调地结束,不要让媒T找上她,不要让她承受世界的言论,不论善意还是恶意,都不需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冷静,理智也锐利地,像商人也像政客地跟他谈判G0u通,他沉默了一会,或许是被这样的我震惊到了,也或许我们仍有一丝丝的父子之情,他难得妥协。
我知道了——这是醒来之後我看懂的第一句话。
隔天慕咏愿也来了,带着属於他的冠军奖盃,我第一次见他笑得这麽开心,虽然嘲讽的意味是多了一点,我还是听不见任何声音,但我觉得自己理解了他,有我在他一直是第二,不管是钢琴,还是学校的成绩,所以他报复了我,用这样的方式,而为什麽杀了莫声?因为他的父亲也是编剧的缘故吧?他的父亲也总是差莫声的地位那麽一脚,他透过这次的剧本,把走在他们父子俩前面的人一起消除。
我是这麽理解的,至於是不是真的也无法考证了,这次之後我就再也没见过慕咏愿了,直到他多年後Si去,也没再见过。
没关系,不论如何这都是代价——我一直这麽说服自己。
出院那天我拜托母亲把「遗忘」带来医院,以散心当藉口,没有跟她一起回家。在外头待了一阵子我才回到社区,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莫声家,这一切都该做个了断了。
母亲说,社工怎麽劝都带不走那孩子,他们不想强迫,那孩子坚决一定要见到我,谁都不能碰她,他们只好每天都带便当去给她,胶着在那等我出院。
我在社工的目睹下进到了屋里,才隔一个半月左右,却觉得过了很久。那孩子见了我便奔了过来,我的右手还打着石膏,只好蹲下身用左手拍拍她的头。
她正要说什麽,我伸出食指抵在她唇上。
「我听不见了,还有,是我害Si了你爸爸。」
她震惊地眨了眨眼,像在消化我口中的字句,接着用力地咬紧了下唇,转身跑开。看着她的背影我缓缓垂下眼,这一切都是我的擅作主张,到头来我还是什麽都没能守护,把自己Ga0得一无所有,还让她失去了父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本画册,上头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不能弹琴了吗?
事到如今为什麽关心的是这个?我禁不住眼眶一热,那些丢失的情绪又悄悄地被找了回来,我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多麽希望她能责备我,「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我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而她只是拍拍我的背,写下了我曾对她说过的话——
不是你的错。
虽然听不见,但我想这会是我有记忆以来哭得最大声的一次,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感染,她也哭了,我们两人抱在一起哭着,很滑稽,但似乎又有什麽慢慢被填补着。
这样就可以了。
我抹去眼泪,拿出了「遗忘」。
「我们一起重新来过好吗?」
这是我对她撒下的,最大的谎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告诉她我的相机的功能,我们可以一起自拍,忘记自己也忘记彼此,一起重头开始新的生活,虽然我们什麽都不会记得,但在新的日子里,不会有痛苦的回忆,我们还是会重新认识,没有什麽好怕的,即使遗忘,我们还是能拥有彼此。
这是你想要的吗?她这麽问我,我愣了愣,其实这并不完全是,可我还是点了头。
她放下纸笔,说了声:好。便转身跑上了二楼。
再次下来她带着那台纯白的相机,把它放到我手上,又捡起地上的纸笔,认真地写字:送给你。
想了想,她又写几个字解释:这个有声音。
虽然很片段,但我晓得了她的意思,我给她一个拥抱,带着她到二楼的房间,又下楼走到厨房替她倒了一杯水,偷偷地在水里掺了莫声本就有在吃的安眠药,「遗忘」的作用时间大约十分钟,但很难保证每个人醒来的时间,还是让她睡久一点吧,虽然「遗忘」的功能很简单,可自拍是第一次,也不晓得究竟会如何,睡久一点也方便社工处理後续。
我上楼把水递给她,又以拿相机的名义下了楼,左手拿着笔,歪歪扭扭地在右手的石膏上写下几个字,回去的时候她也把水喝完了,我接过水杯,把它放在一旁的桌上。
「准备好了吗?」
我笑着问她,她点了点头,我打开相机,示意她伸手一起按下快门,我们笑了,像在普通地自拍——
再次醒来地感觉很微妙,我旁徨地看着陌生的四周,与身旁陌生的nV孩,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怎麽打着石膏,可我在上头看见了几个歪扭的字:看相片。
相片。我捡起了掉在一旁的相片,翻过来看见画面的瞬间,又再次昏了过去。
重拾记忆的我醒来後,把「遗忘」留给了那孩子,把相片与她所赠与我的「声音」给带走了,不敢久留,怕自己动摇。离开屋子我向社工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踏进自己的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我们的合照背面,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写上我最後的自白,这是我第一次称呼她的名字,霂光,霂光,你一定要幸福。
连着我的份一起。
出国前一天我去找了苏季清,把照片交给他保管,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我留着相片,相信着或许有天,等到我和那孩子都足够平凡了,能够将所有的悲伤遗憾都化作笑语的时候,她可以重拾完整的自己,我也能因此变成更完整的人。
我无法重新开始,也无法割舍一切,这是我冠冕堂皇的私心,唯独她,我始终不想被真正地遗忘。
我在国外独自生活,把属於自己的底片装在她赠给我的礼物中,只要想起她,我就会到街头去拍唱着歌,或表演着乐器的人,毕竟,去听正式的表演拍照是犯法的,我挥霍着自己的底片,因为我是如此想念。
我也害怕,失忆的她是否也失去了促成她能力的初衷,一想到那纯白的相机,快门键上的符号或许哪天就会消失无踪,我便不由得感到寂寞。
母亲寄给了我她养父母的资料,是一对渴望着孩子的平凡夫妇,据说他们为了她的失忆C碎了心,我私下寄信给了他们,希望他们可以顺其自然不要带她做治疗,虽然是能力造成的失忆,可难保是否会因为什麽刺激而让她记起什麽,毕竟记忆一直都在脑海深处,是「遗忘」,并不是「消除」。
养父母接受了我的意见,因为我隐晦地说明了她的过去,而除了关於「人」的记忆,她的学习并没有受到影响,语言,文字表达等等都没有退化,就是忘记了每个跟自己有关的「人」。
一切落定没多久我迎来了情绪低cHa0,在国外过了一段颓唐的日子,挥霍着底片,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在不知不觉间Si於相机功能的反噬,我的相机与装在上头的底片,在那忘却一切的nV孩手中,也许有天她会在有意无意间把它用完——这样也挺好的,人生就是如此,本非自己掌握。
我把头发留长了些,还将它们染成银灰sE,盖住因车祸而留下伤疤的後颈,每天无所事事地闲晃,做着以前不曾做过的事,翘课,翘复健,喝酒,cH0U菸,穿耳洞,在街头挑起事端,我把每天都当成最後一天在过,可是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阵子,我突然感到这个「最後」实在太漫长了。
好空虚,我已然忘记了初衷,忘记了我给自己许下的期待,总有一天我和她能平凡地再会,平凡地回顾并释怀那些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应该为这件事努力,但我忘了。
这样的日子在有一天苏季清突然提议要跟我视讯的那天产生了改变,最开始他用小白板跟我说话,可我也忘了是讲到了什麽,总之我回他了一句:没办法谁叫我就是残障听不见。
他突然就收起了白板,开始自说自话,我根本看不懂他在说什麽,也抗议地表达了不满,可他只是继续说着,我几乎是被惹得想关掉视讯,他才又慢条斯理地把白板拿了出来。
——这就是你要的生活?给自己贴标签,自暴自弃地宣称自己是听障?
——被动地等人配合你,认为每个人都会为了你学手语,用文字慢慢G0u通?而且你甚至不愿意学手语!
——兄弟,你跟那些天生或很小就失去听力的人不同,你记得每个发音,说话的语调,你不但记得,还能够掌握,可你现在做的事情,就是任由这些流失,让自己的话语渐渐模糊。
——不要让我可怜你,只要你希望,你能够正常而平凡,只要你希望,我可以帮助你,陪你学唇语,陪你练对话,纠正你的发音。
——只要你希望。
我看见了他眼底的忧虑与迫切,没有声音的文字却彷佛响彻耳际,苏季清的声音在脑中回荡。
是的,只要我希望——我再次得到了救赎。
那天之後,我戒了一切堕落的恶习,开始认真做右手的复健,也开始认真学手语和唇语,我花了许多时间看演讲与影集,看他们的肢T表达,嘴型与表情,揣测思维,理解情境,进而知道他们说了什麽,或即将说出什麽,然後跟苏季清练习,让他纠正我的口音,实际进入对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在原本父亲安排的学校完成了学业,认识了不少努力生活的人,日子变得充实,我兼了几份不太需要听力的打工,不是刻意逃避对话,但外语的语感对我来说还是有些勉强。
打工的钱我存了下来,存了好久才买到了一架二手钢琴,听不见声音,就一边回忆一边弹,我靠着想像写了几首原创,在视讯的时候弹给苏季清试听。
不是挺好的吗?
这时我已经能很熟练地读懂他的话语。
在国外生活的日子充实而平静,遇到很多善良的人,也找到了还算喜欢的正职,虽然父亲是想把我丢开才这麽做的,可我由衷地感谢他的安排。
我本以为自己会这麽在国外一直生活下去,时间冲淡了许多曾以为过不了的情感,我还是会想起那个孩子,想她过得好不好,想她有没有健康长大,当中的寂寞少了,因为我知道我过得很好,她也一定过得很好,即使很遥远,我们还是在同一片天空下生活,我不再希望未来非得见上一面,不过若是一场平凡的不期而遇,倒可以期待一下。
而命运总是不愿意让人轻易放下,在国外生活的第九年,我收到了苏季清的讯息,慕咏愿Si了,发狂地跑到路上被车给撞Si的。
事有蹊跷,我开始担心,他的Si亡让我意识到相机的影响力,并不是所有人都跟我和苏季清一样,搁下了那或许使我们特别的相机,平凡地过日子。
我害怕这一切会使昔日的大家一个个走向毁灭,也害怕那也是持有者的孩子被卷入风波,我只带走了相机和一副底片,其余的都留在当地,向公司请了长假,瞒着父亲飞回了睽违已久的故乡。
我不能再跟当年一样,对彼此间的变化视若无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回国之後我就去找了苏季清,他的母亲喜欢花卉植物,他们家曾买了一块土地建了间不大但美丽的温室,他母亲Si後温室自然荒废了。大学毕业後他在外工作了两年,最後还是跟父亲一起经营茶行,他把母亲的温室改建成了名为「望尘」的茶馆,一面做网路和电话营销,一面顺其自然地经营茶馆。
我在望尘落了脚,住在旅馆的话会留下资料,没准哪天就泄露了我回来的事情,苏季清依照我的请求准备了简单的软垫和被子,固定了休息的地方其余都好处理,熟悉一下环境,我买了张预付卡,几乎是刚落定,云雁就透过苏季清和我取得了联系。
他约我到一间学校附近的老宅顶楼,说他晓得一些关於「外人」的事,慕咏愿的Si并非意外或相机能力的反噬,他想单独与我碰面谈。
我赴约了,久违的见面,除了那张清秀柔美的脸蛋没怎麽变,他的气质与思绪都不再是我能看懂的了,他的眼中埋着黑暗,他虽然笑着,却好像很痛苦,他没有立刻进入他名义上的主题,而是充满不谅解,却也矛盾地想相信我似地,质问为何当年我要跟慕咏愿一起计画害Si莫声。
那一刻我才晓得,这并不是我和慕咏愿的秘密,云雁当下就知道了,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为此深深地痛苦,可心底还是温柔,耐心等待着有天我能给他一个答案。
事实上,有一瞬间我很想把当年的一切都如实交代,不论他相信与否,不论他是否谅解,可最後我还是在说出口前噤了声,他是如此仰慕莫声,我不忍心毁去这份向往,并不是维护莫声的形象,而是我知道,失去的信仰地活着是多麽痛苦。
他已经足够辛苦了,就算这样的做法会被他记恨一辈子,至少他还保有执着与心中令他痛苦的美好,或许还会带着对我的恨,拥有寄托与方向地活下去。
可是我没想过他的痛苦已经远超出了预期,他会如此恨,恨到迁怒所有人的未来,以一种不惜让自己跟着破碎的方式。
我在他跳下楼的瞬间抓住了他,可是没办法拉回他的求生意志,感受着手里的生命任由自己一点一点地下滑,我很痛苦也无助。为什麽非要如此执着?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所见证的真相总是残酷。我开口了,脑子乱哄哄的,听不见也记不得自己说了什麽,只知道他微微抬起头,给了个刺痛人心的冷笑,又把头垂了下去——
为何昔日的我们非得走到如此。
在我渐渐失去力气,几乎是赌气地要放弃他的时候,手上突然多了一个力道,一双手使劲地拉住了云雁,我的手掌夹在两者之间,有些痛,却也温暖而充满力量,我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nV孩,焦急地对着我们破口大骂,那瞬间,这个世界好像静止了——
我曾想过,如果有天在路上偶然相见,我会不会第一眼就认出当年的那个孩子,最开始,答案是肯定的,可随着一年又一年,我有时会自我怀疑,甚至到最後,我没在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直到现在——
答案又回到了肯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长大了。危急之际,我的心却如此鼓噪。
我们一起把云雁拉了上来,我坐在一边,看着她跟云雁说着我听不见的话,他们在说什麽?我感到不安,云雁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我觉得他什麽事都做得出来,他是如此细腻,肯定会察觉什麽,然後为了报复我,或让自己的心理好受一些,把本该排除在外的nV孩牵扯进来。
不论心态为何,他确实是这麽做了,把这一切包装成「游戏」,当这个字词刺目地显示在他发来的讯息上时,我的脑中响起的是当年,把相机给我们的那个人的声音。
游戏。真是该Si的游戏。
我不晓得云雁到底盘算着什麽,他自杀未遂的那天晚上我收到了他的讯息,说他隔天会在市区的一家日式料理店与那nV孩再次见面,时间跟地点都发了过来,我陷入了犹豫,已经不是能任意妄为的年纪了。
可我还是去了,在她跟云雁会面完走出来的时候,我把望尘的名片交了出去,决定全放在她的手中,如果真的遇上了状况,至少,她还有这个路能走。
我们终是不期而遇了,却以一个不怎麽平凡的方式。当她低着头看着我给的名片,我不禁感慨。
而随着云雁的Si亡,她选择这条路的机率成了百分之百。大概是告别式之後会来,我如此揣测,而云雁种种的行为,与那最後还是没有揭露的「外人」令人焦虑,心底的不安挥之不去,我最後向苏季清借了「未来」。
我没有看见他眼中的纠结,没有察觉自从他母亲Si後就不曾得到救赎的Y影,他笑着答应了我的请求。
「你要还我一个美好的故事。」
他如此说着,把相机递给了我。
再次与她相处,我装作漫不经心,有时带点玩味带点刺,怕自己跟她太亲近,不过看她困扰得皱眉的表情确实也有趣,这样的相处模式显得不会太拘谨,有点距离而大致放松,这样就很好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想强y些劝退她,趁还没陷得太深赶紧让她远离这一切,只是她也不是昔日那个我说什麽就是什麽的孩子了,她会反驳,会思考谈判,会抓情势的漏洞,而後来出现的洛景熙也令人怀疑,最重要的是,我看见了她的未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浑身是血的模样令我不由得心悸,最後我还是lAn用着外表营造出来的轻浮,把她留在了身边,我必须阻止这个未来的发生。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勇敢,有时横冲直撞,常常被气氛带跑,虽然那张美丽姣好的脸蛋已经退去了稚气,我还是常常在她身上看见昔日的影子,可Ai而率真。当一个代表自己的过去的人,再次出现在眼前陪你演绎着现在,陪你迈向未来,这种感觉还真是说不出地触动,明知道还有许多需要忧虑的事情,或许这样的日子隔天就会化做泡影,我还是由衷地感到欣慰。
我的过去并没有Si去,它成为了养分,让眼前的花朵滋养盛放。
我久违地联系了她的养父母,买了礼物跟他们约了个时间碰面,感谢他们对她的照顾。意外的是,他们还记得我,记得我曾劝他们不要再带她去治疗,多亏我,他们没有再浪费更多时间去执着於此,而忘记更重要的事情。
我们聊了一个下午,大部分都是绕着她转,他们真的是对平凡而和蔼的夫妻,全心全意地Ai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我为她能得到这样的缘分感到高兴,离开前我问了他们她有什麽梦想,他们说,她喜欢音乐,喜欢唱歌,但没什麽自信,只在网上做翻唱,名为沐雨。
我禁不住笑了,内心很温暖,即使她忘记了一切,还是在冥冥中找回了最初的热Ai,回去忘尘我把她送给我的相机拿了出来,上头的标志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
——你的声音很好听,以後我教你,我们一起弹琴,一起写歌,我弹你唱好不好?
我想起了与她的约定。
我想帮助她更靠近她的梦想,让她自信地站在舞台上,做自己热Ai的事,我想好了理由,等待时机,太躁进会吓到她的,而当她从梁语瑶那得知了我的失聪,沮丧地跑来向我确认时,我终於向她介绍了属於她的相机。
「你要不要投稿经纪公司徵选?」
包裹着利益与轻浮,交杂谎言,斟酌地置入严肃,我总算递出了自己的真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段日子对我而言实在如梦似幻,从没想过能和她坐在一起写歌,弹琴歌唱,平凡而悠闲,追求着同一个目标,享受着对以前的我们而言,遥不可及的想望。
鼓励她写词,鼓励她表达看法,最後完成的歌词迷惘中暗透着光明,一如她的名字给人的感觉,微雨中散着光芒。把歌词交给我,她坐立不安却也期待地等待着评价,我压下了m0m0她的头的冲动,给了她一个微笑。
我用她的礼物听着她的歌声和自己的琴声,要是相机的能力有重复拨放的功能就好了呢,我不禁如此想。把影片送出後的晚上我久违地联系了左宣琦,据说她毕业後就进了自家公司当经纪人了,她的联络方式一直没变,我办了新的帐号向她发了视讯邀请,她的个X也是始终如一,陌生帐户的视讯请求也没在怕的,响没几声就接了起来。
「哇靠!尹若yAn?」
听不见声音都能想像出她浮夸的语调,我手背抵着唇轻笑,「多年不见你居然马上就认出我了?」
「当然,你可是拥有曾被本公司老板亲自挖掘过的脸欸!」她笑着往身後的椅背靠,带着几分玩笑地打量,「我想想……今年二十六了?到现在都没长歪,不当艺人真是可惜了。」
「我是没办法当了。」她的心心念念实在令人不禁发笑,「给你介绍个新人如何?」
「唉呦?走後门?」
「人脉也是实力的一环?」我顺着她的玩笑挑眉说道,又转为正经地清了清喉咙,「不过不是後门,只是让你先有个印象,如果不是凭实力进去的她也不会开心,但我相信她有这个实力。」
「哪个仙nV让你这麽上心?」她的表情饶富兴味,「说!是谁?我来瞅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顺利进公司,我希望是左宣琦负责,毕竟是云雁生前所属的公司,多少还是有「外人」的风险在,有她照顾b较让人放心,虽然没有说明确切的理由,左宣琦听了也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等待结果的时间,我和苏季清趁霂光不在的空档持续调查着外人的事,虽然还掌握不到确切资讯,但我们猜想接下来应该就是简梦昕了,她的能力是在大家各奔东西之後生成的,没人晓得她的能力,可近几年的她倒是高调,即使没有联络,也能从她那「予人梦境的香水」中推知一二。
这样的高调,不知情的人只会说神奇,但放在知情的人眼里,简直就是在说:快来抢我——她的处境很危险。
我们把注意力摆在她的动向上,若想知晓藏在暗处的野兽,与其毫无方向地找藏身处,看着他的猎物还b较快。简梦昕人在国外,应该暂时不会有什麽危机,外人肯定就在国内的某处,在我们周遭虎视眈眈。
寻不到调查的破口,心烦意乱的时候我就循着惯例弹琴写曲,霂光总会在一旁看着,一日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没有写完的原创,那是刚到国外不久过得十分混沌时写的歌,後来振作起来又从头修了一遍,这首歌背後说着的故事没有改,写到後头我还是没能写完。
这首歌写的是我和她的故事,以一名活在永昼城中却对yAn光过敏的少年,和一个被关在永夜塔中的雨nV作为隐喻,两人因缘际会下在黑暗与白昼的交接处相遇,最後分离的故事。
知道这首歌的只有苏季清,歌名叫〈光隐〉,是写隐藏在光芒背後的故事,也是对那些光鲜亮丽的表面所隐去的不堪的强烈指控,当时的情绪还残留在歌里,一直到现在,即使明知道自己已经渐渐释怀,我还是没能为歌里的彼此找到新的结局,就好像它已是既定的事实。
「这个故事不该有这样的结局。」
当我自嘲地将它当作纯粹的故事再一次述说出口,不知情的故事主角却如此认真而笃定地告诉了我,她一直都是这样,在不自觉中给了我力量,我觉得自己好像稍稍看见了,这个结局停留在大雨中的歌曲重获了一丝光芒,我把曲子交给了她,如果是她,如果是她的话——
我想不起这个如果要接上什麽,或许根本没有答案,但这个故事肯定不会停留在我自限多年的结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这天好像是我们最後一次谈论音乐,最後一个悠闲相伴的午後。
霂光基本上就是凭着实力被录取的,她去面试当天我待在望尘等消息,差不多到她回来的时间门被推开了,可进门的不是她,而是警察。
他们还没开口我就晓得是冲着我来的,知道我在这并且与事件有关的,只有苏季清,霂光和梁语瑶,以及曾以云雁作为名义来过一次的洛景熙,那一瞬间我好像就意识到了「外人」的身分,就我的视角而言这件事真是再清晰不过了,四个人可以清楚排除三人的情况下,这简直就是挑明了身分宣战。
但也不得不考虑洛景熙是被利用的可能,我向上前要与警方交涉的苏季清摆了摆手,考虑到未来恐怕不会再如此简单,我不想让他牵涉太多,警方来只可能是为了云雁的事,我根本没犯法,所以不担心。
我配合着跟他们下山,却在上车前遇上了霂光,我久违地对她摆出了轻浮冷酷的模样,让她怀疑也没关系,我必须做好随时都能切割的准备。
已经不是可以任意妄为,天真地想要保有全部的年纪了。
云雁的Si本身是不会威胁到我的,可为此进了警局的事情,终究是传进了作为现任市长的父亲耳里。
将近凌晨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来到了警局,警方给了我们一间空房说话,才刚关上门,父亲就甩了我一巴掌,前所未有地大力,那一瞬间脑子很晕,随之而来的便是嘴里漫溢的腥味,嘴角好像也受伤了,可我无心去管,从以前到现在他都没变,只要不称他的意就是先来一个巴掌,母亲也是,还是只会在旁边哭。
「偷偷回来就算了,你还被带到警局给我丢脸?」
父亲不屑地松了松领带,甩了甩可能随时都还会招呼过来的手,他的模样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无法反抗的自己,现在他分明苍老了许多,可我还是下意识地不敢反抗,只能站在原地任由他出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都已经成年了还被当年的协议约束着,我根本不用「偷偷」回来,我的行为在法律上已经由不得父母决定——
「是您还不愿放手吧?别承认有我这样失败的儿子不就得了?」
如此顶撞的後果可想而知,气急败坏的父亲抬手又是一个巴掌,我没有躲,每承受一次疼痛我就觉得他愈渺小,他是如此肤浅,只能用暴力来维护自己。
我抹去嘴角的血,在下一个巴掌打过来之际,接住了他的手。
「就当是场失败的投资,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吧。」
轻轻放开他的手,我对父亲眼底的错愕视若无睹,反正调查也已经结束了,我转身离去。
踏出警局,母亲哭着追了出来,我面对她,心疼却也心烦,伸手抹去她的泪,我很想给她一句温柔,却发现即使隔了这麽多年,我还是无法释怀,无法忍受——
「到底要懦弱到什麽时候?」
这句话肯定会让她伤心很久,可我没有留下来挽回,只是转过头,一直走一直走,我分明是赢了,却突然失去了方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向苏季清报了平安,便把手机给关了,从没想过亲手破坏那本就不该让人留恋的亲子关系,会如此令人低落,我想起了到国外的那段低cHa0期,害怕自己又变回那样,可也不想再依靠苏季清。
我在这个变了很多的城市里游荡,在第二天傍晚晃过一条巷子时,看见一间餐厅正急徵钢琴演奏便进去应徵了,只要求住宿,不用工资。
老板人同意了,在二楼空出间仓库给我当房间,每天都叫我跟他一起吃饭,虽然我总是吃不太下,但他还是坚持,吃完再一起上工,他招呼客人我弹琴。
我渐渐恢复平静,可还是不愿意打开手机,一转眼,这样不负责任的出走也过了一个礼拜。
说来惭愧,到最後我还是没有靠自己振作起来,我在一周後的礼拜五傍晚遇到了跟教授一块来吃饭的梁语瑶,她从苏季清那得知了与我失联的消息,用完餐她走过来,双手环x地说了一堆:你又让季清担心了,霂光肯定也会担心的吧?你这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到底怎麽回事不能快点振作吗?从以前你就是这个样子啊,神秘兮兮的,Ai怎样就怎样,啊——好烦!为什麽我要……我可没有担心你,好自为之吧!
她倒是没给我时间回应就自顾自地走了,但稍晚之後霂光就「恰巧」来到这找到了我。
我并不想让霂光看见自己脆弱的模样,可当我见到她时突然觉得好委屈,本以为压下的情绪顿时回涌,我看着她的担忧与关心,在她伸手抚过我嘴角上的伤疤时拉住了她,渴求着温暖。
後来听霂光说,是梁语瑶找她到同一条巷子的餐厅吃晚餐,才能在因缘际会下发现了我。她还说,梁语瑶那天胃口好像不是很好,只点了一碗汤和沙拉。
那丫头根本不是胃口不好,是她根本才刚吃饱,不坦率到这个地步也是绝了,可我由衷地感到心暖,这次真的被她拉了一把。
那天晚上我也意识到了事情走向的不妙,简梦昕回国了,她跟沐暮还有洛景熙要在不久後一起录制广播节目,而且公司安排霂光与沐暮在节目後见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人凑在一起就让人直觉地感到不妙,简梦昕跟洛景熙是个问题,沐暮跟霂光见面在我眼里更是问题,我永远记得沐暮当年的冷漠,就算霂光现在忘记了她,就算现在的沐暮或许也不会再那麽对她,我也无法容忍那个nV人为了话题X,跟曾经被她伤害的nV孩套近乎。
我决定亲自陪霂光走一趟。
然而当天却发生了意外,我们的反应时间远远不及「外人」的布局速度,从没想过他会利用简梦昕让我们持有者间互相伤害,也没想过,简梦昕会为当年大家的崩解感到寂寞,她一直希望可以回到过去,或许她还是天真,还是公主一样地做着梦,她的「美梦」与「噩梦」都是为了我们。
我维护了被她攻击的霂光,替霂光挡下了能力,这件事令她更加痛苦,所以她崩溃地烧掉了相片,对她而言,我是为了一个外人背叛了她。
当然这些我当下都不晓得,光是不让霂光被拍到就已拚尽了全力,简梦昕的能力是利用梦境显现过往的美好或痛苦,我害怕失忆的霂光会因为能力的刺激而想起什麽,她只是忘了,不代表不可逆的消除。
我成功了,却也陷入了漫长的噩梦,梦中的我敲着沉重的琴键,看着莫声压在那孩子身上,父亲时不时挥来巴掌,母亲一直蹲在角落哭泣,银sE的轿车冲撞而来,驾驶座上的却是慕咏愿——
我想推开在那孩子身上恣意妄为的男人,想避开父亲的暴力与母亲的懦弱,也想在车子撞过来前及时逃开,可是我什麽都做不到,我的手不停地敲着琴键,身子被钉住似地无法动弹,所有人的脸都看不见五官,徒留空洞的眼窝向着我,我被撞了,我像是灵魂出窍地看着倒地不起的自己,一坨坨人形黑影围了过去,戳着我流淌着血的身躯——
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
他们嘻笑地说着。
他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摀起耳朵。
可当吵杂渐远我抬起头,发现躺在地上流着血的身躯不再是自己,而是长大後的霂光,闭着眼的她在刹那间睁开双眼,只有空洞的眼窝,与如黑洞的怨恨。
——你什麽都无法挽回!
她张口尖叫。
一切,又重头开始。
我不晓得这样的梦反覆了几回,只记得醒来的时候是失了魂地疲惫,我茫然地坐起身,听苏季清交代期间发生的事,走到外头,把终究还是知道了部分真相的霂光狠狠地赶走。
事情的开头本就是个错误,我无法保护她,无法保护任何人,待在我身边只会让她更容易受伤,已经无暇思虑现在的每个决定究竟是不是对的了,反正她离我远远的就是对的,我发了讯息拜托左宣琦好好照顾霂光,又请她破例透露洛景熙的联络方式给我。
头好痛,思绪也浑沌,我就是直觉地做着每件事。
「你想怎样?」
我将这句话发给了刚到手不久的号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讯息发完之後我便再次陷入昏迷,这次什麽梦都没做,只是昏睡。洛景熙是否就是那个「外人」我不晓得,醒来後也没有收到他的回覆,我和苏季清严正地讨论了一番,终究是得不出对方最後的目的,我半放弃地表明立场,希望苏季清也躲得远远的。
这个立场当然是没有得到认可,不过我在几天後收到了一封来自陌生号码的讯息,那是张照片,画面显示的也是张摆在桌上的照片,是让人眼熟的拍立得,上头拍的,是苏季清。
「下个是他。」
下方的讯息如此补充。
究竟什麽时候拍的照?我看得头皮发麻,还想不到怎麽回覆,讯息又跳出来了。
这次还是一张照片中的照片,可主角换人了,是沐暮。
「还是她?」
几秒後,画面又跳出了讯息:
「请选择先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苏季清和沐暮为何摆在一起当选项?即使我能够轻易地在两者之间得到答案,这样的选择根本毫无意义,因为那只是「先後」。
「你可以用自己交换其中一张。」
像是察觉了我的思绪,上头又跳出了新的方案。选一张,然後换一张?虽然「剧本」并非万能,无法随心所yu地控制被拍者的行动,但我衡量之後还是自私地选择了沐暮,然後拿自己换掉苏季清。
「交换」的过程很特别,对方将「剧本」和苏季清的相片放在车站的置物柜,我再依照他指定的时间到那里用他给的密码开锁,拿「剧本」自拍一张,把相机与自己的相片锁在柜子里,便可带着苏季清的相片离开。
虽然我大可带着「剧本」直接离开,可天晓得对方还掌握了什麽,我不想冒险。照做之後,我把苏季清那背面尚未写上只字片语的照片烧了,又回到望尘,模糊一些事实地跟苏季清说明了状况,这样的状态不晓得会持续到什麽时候,我需要他提高警觉,或许……也需要他的帮忙。
「沐暮的事你打算怎麽处理?」
苏季清意外地在我选择忽视的地方上提出问题,他也晓得当年沐暮的态度,事实上我不认为自己需要为她的生命负责,那个nV人怎麽样都无所谓吧?我很想这麽回,可是苏季清的这句话却隐隐动摇了我,如果放任明知道会出事的生命自生自灭,袖手旁观的我是否也是罪人?而且……
我一时想不到这个「而且」的後头是想表达什麽,这个问题成了不是能赌气回答的考验,我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听说简梦昕出事的隔天沐暮就把自己关在了家里,估计是受到了什麽刺激或威胁,在那之前他们的共同相处对象就是一起录制节目的洛景熙,能对持有者这麽了解的外人也只能是他了,就左宣琦提供的情报,他和云雁感情很好,两人发展不同但空闲时都形影不离,相机和持有者间的事情很可能是云雁告诉他的。
苏季清透过关系去查了与我交涉的号码,可那似乎也是不用登记的预付卡,虽然对方的身分好像也不是重点了,他那猜不透的心思才是最可怕的,即使是洛景熙又如何?我们也无法轻易地接近一名当红的歌星。
「如果你的目标是底片,我们可以和平交涉。」
总是不能坐以待毙,我还是发了些讯息去试探他的反应,但他没再回覆。这样的日子令人旁徨,事实上,沐暮除了把自己关在家里也没别的状况了,对方也不再有动作,一切安静得彷佛之前发生的都是幻想,简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期间梁语瑶来过望尘一趟,当然又是不免被她大骂了一顿,嘴上嚷着不想管但她还是禁不住C心,而这一切想必也是苏季清泄露的,那丫头最後说着她要带着霂光私奔远离我这个是非之人,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望尘。
本就断了联系,又何来的远离?我哭笑不得,但看着来吵闹的她心情倒也轻松了些,梁语瑶虽然也曾一度遭遇危险,但好像只要度过一次劫,对方就会索X放手了,就像一个可有可无的游戏环节。
霂光的动态我还是有在追踪,她好像已经冷静下来,认真地为梦想准备,梁语瑶後来真的带她到外县市去住了几天,还发照片过来炫耀,我把这当成了梁语瑶式的报平安。
这样就好。
再次收到那之陌生号码久违的回覆,是九月三日的晚上十点,他传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们的选择决定了最後的结局。」附加沐暮照片与背後的文字,她将於一个半小时後因压力自杀身亡。
他又发了车站的置物柜,十一点十分沐暮的相片会出现在这个置物柜里,届时会传给我密码,我可以带走它,只要给沐暮看到上头的文字,便能「剧透」破解能力。
那时的我,一时忘记了九月四日的预言。
我还是选择去救沐暮了,她不能就这麽莫名其妙地Si了,虽然我讨厌她,恨不得她离霂光远远的,可她还欠霂光一个交代与道歉,这一切评判不该由我们这些外人做主,总有一天,他们必须一起面对当时的种种,她还不能Si,这都是为了让霂光成为一个更完整的人。
我找到了那句「而且」後头的答案。
我和苏季清在营救沐暮的过程遭遇了不少困难,还是靠着左宣琦的力量找到了她所在的公寓,说服守在外头的保镳,说服她有着备用钥匙的经纪人,最後踩着时限把坐在浴缸里准备割腕的她拉了出来。
我把照片背後的文字拿给她看,或许对她而言这张照片只是一种恶意也巧合的诅咒,但至少她被「剧透」了,她嚎啕大哭,看着崩溃狼狈的她我突然感慨,我想她也是个压抑的人,我们永远无法看见一个人的全部,而所谓的恨、痛苦与不谅解,也是因此而生。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我再次收到了讯息,他传给了我一张霂光的照片,一张普通的,用手机拍的照片:「猜猜我要去哪里?」
我下意识地看相手机左上角的时间,距离明天只剩十九分钟,我想起了九月四日是怎麽样的日子,跟苏季清要了霂光的电话,我到路上拦车,一面把事情交代了,她把地址发给了我,我匆匆向司机转告,打开手机的地图估算时间,到她那估计刚过十二点。
来得及,必须来得及。
下了车我开始跑,却在社区出入口旁的超商,遇上了一个兜售Ai心笔的人,他拉着我Si缠烂打,明眼人都看得出我的着急,他却仍固执地推销着,情急之下我买了一支笔打发,付了钱就连笔都没有拿,一路狂奔完了最後一段路。
可我还是没能赶上,推开门我看见坐在地上的她,浑身是血,绝望而崩溃,一如那张我早已知道的「未来」。
脑袋一片空白,好像呼x1不到空气,可我还是走了过去,探了探倒在地上,目光已然黯淡却彷佛仍在嘲讽着的洛景熙,然後m0了m0霂光的头。
她没有说明,但我的脑中自然拼凑出了大概,怎麽办?我自问着,一面走回去把门给关上。
关门的时候有个东西卡在门锁内,我把它拿出来摊开,是一张被折成一小块的照片,上头是我,是当时我用来交换苏季清的照片,背後只写了一行字:来的路上买了一支笔。
明明情况是如此糟糕,我禁不住笑了,直到好多年後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如果没有这张相片,如果当时没有耽误到那点时间,我们是否能改变命运。
她好不容易才离开了过去,好不容易抓住了梦想,当我关上门回头看向坐在地上的nV孩,我彷佛看见总算盛放却也脆弱的花朵即将被践踏凋零的瞬间。
若是按照正常的思维走,或许能用正当防卫,或许能避免最重的罪,可她终将失去梦想,甚至无法拥有平凡,会有成千上万的舆论纠缠并无情地伤害着她,染在她身上的血,她不该背负的谴责会像梦魇盘旋不去,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
不是所有的伤害都能复原,它们会留下疤,或是一遍又一遍被血淋淋地拨开,直到伤口终是无法承受地感染,稍有不慎,便会夺人X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我无法目睹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没关系,我能够承受,我听不见,b起本就残缺的我,她更值得安然无恙。
我做了决定,想好了说词,询问失魂落魄的她,取得了安眠药与「遗忘」。再一次地把融着安眠药的水递给她,我突然感慨,命运弄人,彷佛又一次地重蹈覆辙。
我在洛景熙身上多T0Ng了好几刀,让本就浑身是血的霂光躺在血泊中,我要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不讲道理的变态杀人犯,漏洞肯定有很多,我带着所有与相机有关的东西离开,包含洛景熙那满袋子的照片,还有「遗忘」与我为霂光拍下的,最後的照片。
我到望尘附近的小山与苏季清碰头,那地方没有监视器,也没有什麽值得造访的特sE,人迹罕至。我自顾自地所有东西都交代给了他,告诉他警方来问话的话,一概都说不清楚就好。
他在那袋相片看见了我为霂光拍下的照片,匆忙之间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暂时放在了那个袋子里,他第一次咄咄b人地质问了我,他不接受我的作法,我忘了,我真的忘了当时的我们究竟说了什麽,我只记得这次我没有留下照片,而是抢过它,当着苏季清的面把照片往下丢,那张单薄的照片飘忽下坠,淹没在丛生的杂草里。
「反正我是听障,再怎麽努力都一个样了,代替她承受刚好!」
我如此对他说了,就好像我也必须如此说服自己,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我自伤的话语深深地刺痛了他,也深深地刺痛了自己。
「为什麽对自己这麽残忍?」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但他肯定望着我的背影,说着这麽一句我也想自问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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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所能想到的,唯一可以填补漏洞的方式。
「凭什麽让我帮你?说好要放过彼此的是谁?」
父亲不屑地百般刁难,我只能继续跪着,忍受他的百般嘲弄,我终究是渺小而卑微,厌恶着他与他的权势,却也一次又一次依靠着。
坐在旁边的母亲难得没有哭,但表情b哭泣还难看,後来她走了出去,再次回来时拿了个牛皮纸袋,她把里面的东西一GU脑地全撒在桌上。
我和父亲都禁不住一愣,她一直都是唯唯诺诺,从来不曾如此粗鲁,我抬起身子往桌面看去,只见上头满是父亲与其他nV人外遇的照片,以及应该是官商g结,暗收赃款的证明。
「如果你还想选下一任市长,就给我闭嘴帮忙!」
她说着,颇有几分同归於尽的架式,可我知道她怕极了,我看见她的颤抖,她是如此娇小,却也高大,我第一次见父亲无话可说,在她的气势下答应了我的请求。
离开家前,母亲在玄关紧紧拥抱了我。
「我是个失败的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松开怀抱,她轻抚着我的脸,「第一次为儿子挺身而出,居然是成全他去坐牢。」
她终究是哭了,可我的内心只剩下释然,与满怀的歉疚。
後来的过程很顺利,我自首了,唯一的目击者什麽也记不得,舆论和父亲施加的压力b得法院不得不加速判决,警方的调查也被压下,本该谨慎审理的案子只花了一年多就确定结案,在准备迎接跨年的十二月底。
在监狱的日子很规律平淡,没有想像中来得凄凉悲苦,很微妙,好像一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地渐入平静。
母亲会定期来看我,一开始亲友探访有很多限制,只开放家属,而会来看我的家属也只有她。她还是温柔,不过多了几分自信的光彩,她为自己买了一架新的钢琴,不再看父亲的脸sE,想弹就弹,也不再唯唯诺诺地窝在家,偶尔出门还会即兴在外露两手琴艺。
自从上次鼓起勇气对抗父亲之後,家里的气氛似乎就变了,不过,是好的转变,她本就不该是父亲的附属品。
而过了段时间,开放朋友探访之後,苏季清就来了,本以为他已经对我失望得不想再见,但他还是来了,坐下来对我说了一句:你要庆幸我们之间还隔了一片玻璃。
言下之意,要是没有这片隔板,他大概会先送我一拳。
他说,他把我们的故事写成了在网路连载,这是告知,没有徵求同意的意思,这是我欠他的故事。
「写书感觉很适合你。」我毫不介意地笑着回答,只要他愿意原谅我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後他偶尔还是会来,只是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望尘写稿,有时候写晚了就直接在那睡了,之前替我准备的软垫和被子都还留着,被他承袭着拿来用了。
我们的人气似乎愈来愈高了,甚至签下了电影化的合约——他这麽跟我说,却在五月底选择了停更,也没再来过。我莫名地有些失落,但好像也有点理解他为何写不下去,我终究没能还给他一个美好的故事。
不过我到头来还是低估了他的心理素质,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久违地来了,这次他带了一本书,那是他特地拜托出版社先印出来的,《光隐》的完整版。
他还是把故事完成了。
「他总是专注在光亮背後的Y影,无趣的人生,厌倦的灵魂,他的眼里只容得下那些为光所遮隐的丑恶,就好像他自己也只剩那些丑恶——而在那几如Si灰的双眸彻底Si去前,一道微光自黑暗中幽幽绽放,一如深夜里的星芒闪烁。」
当故事的开头随着翻开的刹那映入眼底,我从没想过自己会看书看到哭,而且看的还是自己的故事,他用了我所写曲子的故事背景,写的却是我所不知的,他眼中的我,而这样的我正被这个世界认可,透过他的,把我们曾经历的真实,我曾经亟yu呼喊的指控,以如此温柔的方式传达给了世界。
而在其中我也看见了苏季清的悲伤,当我为没能挽回这一切而痛苦挣扎的时候,在他眼里我也是成了他没能挽回的遗憾。
他最後还是为我虚构了一个美好的结局,故事中的我们携手面对了那些曾被我掩盖的不幸,开放式的结局还是有些惆怅,却已经是现状无法b拟的美好。
当他隔周再次前来,我们俩坐着沉默了一会,看着他,我的脑中顿时闪过了故事的开头,突然有感而发——
「我说啊,在你眼里那时的我就只剩下丑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有说话,但似乎是默认了,我在他的眼里看见了一丝难过。
「什麽嘛。」我向後靠了靠,这里的椅子怎麽都坐不惯,抬头看向天花板,我突然有些感慨。
「我不还有你吗?兄弟。」
几乎出自於本能,我说出了这句话,讲出来的时候,突然觉得如释重负,又有一丝别扭,我亏欠他的真的太多太多。
可这种r0U麻的话後劲总是很强,我看着天花板掩饰自己的尴尬,还好听不见,挪开视线就能当鸵鸟。我读着秒数估算可以逃避的时间,心理建设做足,才总算鼓起勇气地再次看过去。
可没想到,迎来的竟是他默默留下的两道泪。
「呃……」
我禁不住正坐,看着虽然哭了还是哭得很清秀的男人,淡然地抹去自己的泪。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兄弟?」
「……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也还是不打算让霂光知道这一切?」
我微微一愣,不晓得为何他会把话接到这来,「……是这样没错。」
「愚蠢的家伙。」
事实上,这句话出自一个眼眶泛泪的人嘴里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可苏季清还是难得讲话如此粗俗。
这时的我还不晓得他这声「愚蠢」背後更深的含意,一直到再下周,当美丽却也更成熟了的nV孩捧着一张相片,坐在以往只有苏季清和母亲会坐的位置上,我才意识到,那声「愚蠢」,也暗指了我对现状的毫无所觉。
里早已暗透着现实,那并非全然的虚构,他们总是能带来我不敢奢望的惊喜。
「听季清说,你一直到上周还打算瞒着我一辈子。」
她的表情颇有几分玩笑似的埋怨,久违的见面,却熟稔地开了头。
她提了但没有刻意追究,我听她说着现况,回忆这些日子,说着苏季清是怎麽打着笔名「三月」的名义让她写歌,寄给她当年的照片回忆了过往,我笑着听着,却知道那张照片是如何承载着苏季清的心意,我当着他的面把它丢弃在触不可及的山里,可他把它找回来了,在那个沉重而心碎的夜里。
好久没有跟她说话了,却也是第一次面对拥有跟完整记忆,心思也更加成熟的她,她向我道歉,也道谢,同时也责备,我应该更相信她,人不会永远脆弱,只有不愿面对的人才会,她由衷地感谢我,在她或许无法承受的当下一肩扛起了所有,但我不该剥夺她面对的权力,她会变得勇敢,一直到我们能够互相支撑,并完整彼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向我提出了或许又会再次搅乱一切,却是值得携手尝试的未来。
在这个未来,我们或许辛苦,或许到头来还是无法改变结果,或许情况会变得更糟,可是,这个未来,我们总是相伴而不再孤寂。
「你愿意跟我一起吗?不论天堂还是深渊,我们都将共度。」
她的目光是如此坚定也温柔,我们分明面对着面平视着,我却看见了画面,画面中的我们攀着峭壁,被我推着往上的她缀着几缕yAn光,她回过头,向着还照不到光芒的我伸出了手——不论登顶,抑或是坠落,我们都将紧握着彼此的手。
我禁不住笑了,这样的未来还真不得不让人有些期待。
「那麽,在这一切都开始之前——」
像是在我的笑容中读懂了我的回答,她扬了扬手中的照片。
「先来听听我们共创的〈光隐〉吧?」
——那一刻,他们成了彼此的世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是第一就没有意义。」
毫无关联的时机点,又像是挥不去的梦魇,在整理客户资料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那住进JiNg神病院已久的,父亲的话。
家训般的存在,自他懂事以来这句话就如影随形,一直到他把父亲送进那辆开往外县市的接送车上,颓丧而可悲的男人嘴里仍旧无意识地嚷着这样的话。
自我要求极高的父亲,被同样要求着的儿子——如果是小时候的他,或许会如此定义自己的家。
然而,愈是长大就愈能明白,这句话的出现总在他,或是父亲,只拿到第二的时候。
气愤、不甘、失望、激进而偏执的追求,一遍又一遍,这句无能的口号伴着父亲的声音,萦绕着他的人生。
他原本不讨厌尹若yAn,小学他们还一起当过班级g部,连钢琴也一起学。像尹若yAn那种品学兼优,各项活动与人际关系都得心应手的人,「好像差他一点也不会让人感到丢脸」,能跟这种站在绝对上位圈的人当邻居也算沾光了。
至少他曾经是打从心底敬佩,也喜欢着尹若yAn的。
可世上总是充斥着「b较」,「b较」衍生价值,「这次也差尹若yAn一点呢」、「如果若yAn没有参赛第一名肯定是你了吧」、「为什麽老是输尹若yAn呢」,当意识到不论怎麽努力都沦为陪衬,「差尹若yAn一点」成为心头上的刺的时候,这本该拿来沾光的友人就变得碍眼了起来。
才差不到一岁,住同个社区,上同个学校,却像是活在不同世界。他一直都在追逐着尹若yAn的背影,在所有人都能理所当然地围在对方身边当陪衬,他还是得跟个傻子一样和不把自己当对手的人较劲。
好烦,真是烦Si了——无数个独处的夜晚,他在房间撕烂考卷、琴谱,翻倒桌子,拿自己的手和墙壁过不去,最後在狼藉之中抱头坐下,等到呼x1与心跳渐渐平稳,再默默地起身收拾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天,他又会一如既往地搭上社区小孩专用的接送车,在新的一天开始旧的循环。
不过,这样压抑的日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安慰可言,至少还是有人愿意注视着他的,无关乎成绩、能力,即使尹若yAn就在旁边,也愿意绕着他说话的人——
简梦昕。那个被教育只要快乐生活就好的小丫头。
每当尹若yAn跟苏季清、梁语瑶跟云雁双双走在一块的时候,每当他望着尹若yAn的背影陷入情绪的时候,每当他感到孤独的时候,简梦昕总会来到他的身边,轻轻捏住他的小指,牵着他往前走。
简梦昕家里做的是美妆贸易,事业稳定,夫妻恩Ai和睦,就差一个孩子。苦等多年终於盼到了简梦昕的出生,老来得子的夫妻俩简直是把她宠上了天。
不愁吃穿,要什麽有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没有任何「成绩」上的压力,简梦昕的生活大概b公主还好命。
可即使是这样环境,简梦昕的个X倒是意外地没有长歪,除了偶尔会有些天真的自我中心,整T还算是个会「与民同在」的「好公主」,至少,在简梦昕的眼中,他跟尹若yAn没有地位差别,她会夸他弹的钢琴好听,会主动到他家找他。甚至有时候,简梦昕会先看他,再看尹若yAn。
如果再长大一点,这个世界就会给她更多「杂讯」,到时候,她也会像大家一样不由自主地选择凡事都第一的尹若yAn了吧?
每当得到这样的结论,他就会紧紧回握住简梦昕的手。
他还记得,当时手牵着手的感觉,小却温热的手掌,还有简梦昕难得得到回应的,惊喜而单纯的笑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他对过去为数不多的「好」的回忆——
他也曾经是个会在这种小地方寻求安慰的可悲之人呢。他禁不住嗤笑,把手里的资料放到了桌上。
不论是简梦昕,还是过去那个不论怎麽努力都无法成为第一的自己,他都早已远远地甩开了。
他已经不是用着「只要努力就能办到」来安慰自己的输家了。他在一次次的失败与愤恨中明白,「努力」并不是重点,一切都是跟「资质」有关。上天赋予的「资质」,遗传自父母的「资质」,看看他那总是输给莫声的编剧父亲,他为自己的永居第二找到了真正的原因。
是命运,是资质,是父亲的错,不是他的错。
所以,他渴望掌握命运,自己的,乃至别人的,他需要可以让父亲,让所有人都闭嘴的东西,就像编剧总能自由C弄笔下的角sE,那才是生命最理想的形式。
渺小而无知地面对未来实在太累了。
只可惜,这个世界终究是现实而极限的,不是随便加个设定,就能扭转一切的或是剧本。
认知到这点并不好受,好像他注定一辈子都只能是尹若yAn的影子,所以他很感谢,感谢国中毕业那天,在他站在尹若yAn斜後方领了学年第二的奖状之後,莫名出现在他们回家车上的男人。
男人的出现确实令人下意识地恐慌,可是当所有人,连简梦昕都等着尹若yAn想办法的时候,那GU恐慌就被别的情绪冲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就没事,出事的话乾脆一起Si一Si好了——他如此想着,把头转向了窗外。
不过,这种小孩一样的情绪大概也只是部分原因,之所以任由男人坐在车上,根本在於,那双似狐狸的眼睛好像正危险却也诱人地暗示着,那他所渴望的,命运的改变。
而男人确实带来了符合理想的「礼物」,尤其是那由本X左右功能的未知X,以及听起来会攸关整个人生的刺激感,一场被称作「游戏」的「实验」。很有趣,不是吗?很适合他这种苦无机会摆脱现状的人。
拿到的当天,他便划开了指腹,把血献祭似地滴在了快门键上头。
犹豫?也是有的。所以他还要感谢简梦昕,如果nV孩没有先徵求尹若yAn的意见,没有先看向尹若yAn,或许他还是会抱持着某种无用的情感,过着软弱隐忍而无用的日子,没有把生命也放手去赌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