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只知道自己在那之後大病了一场。
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什麽都吃不下,什麽也不想思考,颓唐虚度地消磨着日子,总算稍微提振起来替早就没电的手机cHa上电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之後的事了。
久违的开机,最新跳出来的是左宣琦发送的签约时间提醒,剩下都是些日常而零碎的讯息,我打算一个个滑过开头挑着回覆,可才刚开始看,第三则讯息上头的名字就令我禁不住一愣——
是梁语瑶。
一天一通的未接电话,以及因连络不上而捎来的讯息,在画面上形成了一个莫名规律的排列。
看见她又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尹若yAn,以及那些想起就头痛的烂事,她也配合着尹若yAn骗我对吗?甚至自然得看不出破绽。一个个都是影帝影后呢——
情绪而毫无意义的想法盘据於脑海,像燃点低的zhAYA0,动不动就炸开。可我知道,这些无疑是种逃避的怪罪,如果当初我不自拍,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情绪反反覆覆,即使内心深处告诉自己很多细节都是不合理,有很多谜团还等着解开,要好好沉静下来理清,可脑袋总是晕胀,排斥着这件事情。
结论还是不想思考。我长吁了口气把讯息关上,签约就在今天下午,冲了个澡准备一番,我久违地踏出了家门。
可事到如今还有继续签约的必要吗?抵达公司门口我恍然回神,脚步一停下就沉得挪不动了。一直以来好像都依循着尹若yAn的引导,很多事情都是理所当然,可当领在前头的他消失了,突然就失去了方向,进退都是迷惘。
「你来啦,站在门口做什麽呢?」
左宣琦的声音自背後传来,回过头,我与捧了杯咖啡的她对上了眼,她皱了皱眉,眼底写着担忧,「天呐,你怎麽把自己Ga0得这麽憔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匆匆走过来拉开了门,「先进去再说吧?」
在门口的偶遇让我失去了直接离开的时机,她带着我来到上次的小型会议室,一进门她就拉着我坐了下来,彷佛我好像会随时昏倒地紧紧揪住我的手,把本来应该是买给自己的咖啡和走路过程中顺手在柜台拿的糖果饼乾都塞了过来。
一个伶俐时髦的外表藏着老妈子的C心,我禁不住一笑,感激地收下食物,把咖啡递了回去。她眨了眨眼,默默把手收了回来,握在杯子上转了转。
「合约有带来吗?」片刻後,她问。
「……有。」我抿了抿唇,「只是……」
不晓得该不该继续签下去的犹豫卡在喉间,不上不下。
「你不喜欢这个工作吗?」她偏头一问。
「不……」我摇了摇头,如果不喜欢,当初就算是为了重要线索也不可能强迫自己尝试的。
「那为什麽犹豫呢?」她又问。
为什麽……因为当初投稿徵选的原因本就不单纯是为了梦想,因为这是我跟尹若yAn共同努力的成果,现在我们闹翻了,整件事失去了方向,签下去的话,好像就成了纯粹的自利——
当然,这些话是不可能跟她说的,不晓得该如何回答,我只好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不到回答,左宣琦吁了口气,旋即又扬起了笑容,「沐雨,你看过自己唱歌的样子吗?」
「……嗯?」我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唱着歌的你很有魅力,点开徵选影片之後不知不觉就看到了最後,还意犹未尽的那种魅力喔。」她的眼中流淌的真挚既暖心又让人怪不好意的,「你由衷地喜Ai着音乐对吧?」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影响了你的决定,可是就这样放手的话不觉得可惜吗?愈是心烦意乱的时候愈要勇敢往前,专心地投入自己喜欢的工作也未尝不是一种转移注意力的方法。」
她浅浅一笑。
「怎麽样?要不要相信我一回呢?」
在左宣琦的半推半拉下,最後我把合约交了出去,开始了出道前的练习生活。不过原本要跟沐暮的见面被暂时延期了,简梦昕被车撞了隔天她就把自己关在家里,谁也不晓得她发生了什麽,也没人劝得动。
梁语瑶还是每天都会打来,只是我还没做好与他们任何一人接触的心理准备,而我没有接,她也不躁进,每天就那麽一通,附赠一封简短的疑问或问候。
遵照左宣琦的建议,我几乎把所有的时间与JiNg力都投注在了练习上,这样单纯而充实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梁语瑶也放弃了电话与讯息的八月底。
「总觉得每次都在说好久不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午休时间我在练歌室看着录影带,熟悉的嗓音传来使我不禁一愣,偏头望去,洛景熙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朝这招了招手。
「是啊,又是好久不见呢。」我按下暂停,又转回去看向他,客观而言其实也没过多久,但感觉专注於练习之後,除此之外的事情都变得很遥远。
「你好像瘦了呢?马上就被要求控管饮食了吗?」他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了下来,「练习得怎麽样?」
「嗯……很充实?」我回之一抹微笑。「你怎麽会来?」
「刚好有空档就来关心一下後辈罗?」他眨了眨眼,旋即又带着歉意地抿了抿唇,「还有想跟你说声抱歉。」
「抱歉?」
「是啊。」他搔了搔头,「之前怀疑了你的朋友我很抱歉,知道那都是误会我真的尴尬又羞愧……把我当时说的话都忘了吧!」
说完,他合掌着低下了头。
「啊……」是上次见面他说尹若yAn是嫌疑犯的那件事吧?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件事甚至特地来道歉,我有些不知所措地摆了摆手,「没事啦,你也是担心我嘛。」
「真的不在意吗?」他微微抬起眼小心翼翼地试探,「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彷佛做错事等着挨骂的小狗模样让我禁不住笑出了声,我用手背抵着嘴忍笑,点了点头。
「太好了。」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又重新挺直了腰杆,「那你们最近还好吗?」
我微微一愣,x口像被针戳着隐隐作痛,但又不想让气氛太过沉重,我耸了耸肩,「只能说……一言难尽?」
「哎呀。」他面露惊讶,又旋即像是意会了地抿了抿唇,「真的不是我吧?」
我在他的话中听见了T贴的幽默。
「不是。」我轻笑着回答。
「不过人与人的情感本来就不稳定,短暂的人生却是漫长孤独呢。」他双手抱在x前思索道,「虽然不晓得你们怎麽了,但别想太多,过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不知为何从他口中听见这样的话令人不禁意外,我本以为他是更加感X的人,毕竟他是那麽尽心尽力地关切云雁的事。
「很意外吗?」彷佛猜透了我的心思,他浅浅一笑。
「有点。」我抿了抿唇,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被他这席话触动到了,我下意识地开口问:「那你有什麽目标吗?在这短暂却又享尽漫长孤独的人生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问题。」他沉Y了一声,片刻後才歪头说道:「我想成为被历史记住的人?做个即使过了很久,大家都还会记得的大事?」
「没想到你有这麽大野心呢。」
「b起野心,我更倾向於将它形容为浪漫呢。」
他无辜却自信地眨了眨眼。
跟洛景熙谈完我们又各自开始忙碌,因为是周六,左宣琦让我提早回去休息,b起训练的强度她更注重练习生的状态,也可能因为我刚加入不想b得太紧,下午五点半,我就离开了公司。
「时霂光!」
而才刚走没多久,身後就传来了一句几乎等同於「等一下」——遏止我继续往前走的大喊。许久未被叫全名,我不禁一愣,那语气与好一阵子没听见的「奴隶」有着相似的味道。
转过身,双手cHa在腰上的梁语瑶目光凛然。
「我已经给你足够多的时间了,对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能是因为梁语瑶的气势太吓人,我一时没能转头逃跑,就连「你为什麽会在这?」都来不及问出口,就被她拖着去吃饭了。
那是车站旁的老餐馆,她似乎是熟客,店员一上来招呼,她一面走一面讲着菜名,走到定位也把餐都点完了,坐下来她把包包摆到旁边的空位,这才挑眉看向这里:「没有不能吃的吧?」
事实上她点的大多是我以前替她买饭时给自己买的口味,或是上次跟她吃饭时讨论到的菜品,没想到她全放在了心上,我抿了抿唇,摇摇头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餐点很快就上齐了,我们谁也没说话,也不像以前各自滑着手机,就纯粹而沉默地吃着。不晓得是不是已经足够冷静了,或是被她从未明示的T贴触动到了,看着坐在对面吃着饭的她,我没有任何开口质问的想法,反而特别怀念,甚至还对这段时间以来对她的忽视感到没来由地愧疚。
吃完饭她以一GU「都是我点的所以就是我付钱」的气势结了帐,离开餐厅她领着我走了一段,人群中,她的背影看起来鲜明而坚定,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即使孤独,即使在情感表达上总是不坦率,即使曾经脆弱,她仍然笔直地走着,就好像除非打从心底地认同,她不会强迫自己去做任何事情。
所以我很想相信,她不会骗我,她为我拍照的那一天就是我们的初次见面。
只是,这当中究竟少了什麽关键?总觉得愈是接近真相,感受到的违和就愈是强烈。
「愣着做什麽?」
恍然回神我发现自己在不觉间停下了脚步,原本在前面走着的梁语瑶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一手撑在路旁的机车坐垫上,打趣地看着我。
「啊……」我眨了眨眼,有GU无法解释的尴尬。
她似乎只是问着玩的,我没有回答,她也毫不在意地笑着自包包里掏出了钥匙,侧身往她方才撑着的机车的车头走,cHa入钥匙打开了车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这是她的车……不,应该说,原来她骑车啊。看着银蓝sE的车身,和那抹流利地盘起头发戴上安全帽的身影,我不禁意外。而一切准备就绪,她「啪」地一声关上了车厢,将另外准备的安全帽递了过来。
跨上机车,她发动引擎,将车先骑出了停车格,又再转入车道的瞬间踩住了脚步,朝这扬了扬下巴。
「上车。」
……欸?
梁语瑶这一骑不是骑去学校,不是回家,也不是去哪个店里续摊,而是直接骑到了外县市。
再次下车天早就黑了,PGU也麻得几乎没了知觉,实在没料到她会骑到这麽远的地方,而跨下车的她,一脸没事地摘下安全帽甩了甩头发,像是感受到我的想法,看过来的眼神明确地表达了一句话:说了你就不会上车了吧?
唉。说得也是。
我们在附近的民宿落了脚,梁语瑶一口气订了三个晚上的双人房,我诧异地望向她,然而她只是扬了扬手里的信用卡,「刷我的卡有问题?」
「没……」但重点不是这个啊!
「实验室怎麽办?」走在通往房间的走廊我不禁问。
「我请假了。」她看着手里的钥匙又抬头b对房间门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衣服什麽的我们都没有准备吧?」如果只是一个晚上倒还好,这样无预警的外宿就算是旅游也只会让人惊吓啊。
「等等去商店街逛一圈就有啦。」到房间口她停下脚步cHa入钥匙。
「可是我也有工作……」
「你也请个假吧。」走进房间,她转头看向我,「就把这几天的时间借给我吧?」
b起云雁和尹若yAn那种自然而然引导出的节奏,梁语瑶倒是直接靠气势取胜的类型,那之後我们真的就住下来了,一起逛街,一起睡到自然醒,一起走访当地的景点,一起去附近的山上看夜景。
说话的时间不多,可不会尴尬,在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很自在,很自由。关於相机,关於过去我们谁也没有提,就像与朋友来一场纯粹的旅行。
即将回去的最後一个晚上我们有志一同地选择宅在民宿,虽然当初是惊大於喜,现在倒有些舍不得这样的生活了。
早早熄了灯,我们躺在各自的床上仰望天花板,看着看着突然有GU感慨,却也有GU什麽都能问出口的平静。
「听说你跟尹若yAn吵架了?」
梁语瑶似乎也是这麽觉得,抢在我之前先开了口。
与其说是吵架,倒不如说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点上,他愈是冷言冷语,我愈是激烈而情绪化,如果当时能冷静下来G0u通,或许很多事都能得到解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真是个差劲的人呢。」我不禁自嘲,甚至情绪反弹到生病真的有够好笑的。
那天之後尹若yAn从未联络过我,应该说我们本来就没有交换联络方式,就像随时做好了切割的准备。苏季清也是,没给我发过任何讯息,但我猜梁语瑶会知道,十之是他联络的。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我翻过身面向她。
「嗯?」她也转了过来。
「我跟你……以前也认识?我是说大家还住在日月恒光的时候。」
「什麽?」她皱了皱眉,「哪有可能,我根本不记得有你这个人好吗?我们不是上个月才认识的?」
欸?她的反应真实得我不禁一愣。
可是我当初不也住在那个社区里?怎可能不认识?
「你确定?」
「我当时就认识你的话之前还假装不认识你g吗?」她支起头,「尹若yAn都跟你说了什麽?」
梁语瑶b想像中来得状况外得多,感觉不是演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住在同一个社区,在其他六户都有往来的前提下,我却与世隔绝似地并不是每个人都认识?梁语瑶曾说,她只知道六台相机的功能与去向,又说负责帮第七台找主人的尹若yAn,所以是他把相机交给同为社区住户的我,可是,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他,好像就只有苏季清跟云雁。
如果我不是他们的邻居就算了,可偏偏我也生活在那,为何会造成这种资讯如此不对等的状况?还是只有梁语瑶不晓得?排除从未接触过的慕咏愿,本就知情的尹若yAn,和配合着他理应会晓得状况的苏季清,没见过面的简梦昕也是明确地针对我的,最後,就是把相机交给我的云雁。
——我想把相机交给他们意想不到又值得信任的你。
当时他是这麽说的。这话的意思b想像中来得深呢,不是因为我与他们无关才交给我,而是因为太有关了,才更显得意想不到?
他早就知道我了,但不选择戳破——为什麽?为什麽要让我在失忆的状况下参与其中?而且,他跟持有者间的关系想想也很诡异,像他跟梁语瑶感情应该不错,可跟尹若yAn却有GU称不上友好也不到破裂的微妙,但又不愿意透入「外人」的讯息给他们知道,岂不是放任朋友陷入危险吗?
要是能知道他的想法就好了,我叹了口气,就没有遗书之类的可以参考?
嗯……?
这发自内心却突如其来的结论使我不禁一顿。
——我怎麽忘了?云雁有留下一封信啊!
隔天一早我跟梁语瑶又出发回去面对现实了,由於不清楚她跟整件事情的相对关系,也不想让决心要往前走的她有额外烦恼,最後我选择暂时就这样让她不知情下去。
各自分头忙碌之前她让我陪她去一趟医院,去探望迟迟没能苏醒的简梦昕。我们在病床旁站了一会,梁语瑶看着她,我看着梁语瑶,那双沉静的眼中隐隐有GU痛心与落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好奇简梦昕针对我的动机,可隐隐有GU猜想这就是「剧本」使然,只是对方怎麽做到让事情合乎情境也是个问题,简梦昕不可能平白无故对我产生如此大的敌意。
事情不能再放任下去了,谁也无法保证「外人」会不会再找上我们。蹉跎了那麽久,即使现在没有跟尹若yAn他们合作,也该振作起来用自己的方式去努力了。
回去公司练习努力补上进度,我踏着夜sE匆匆赶回住处,把云雁的信给找了出来。
长吁了口气,我揭开信件,这当中肯定纪录了非常重要的线索——
「霂光:
好久不见了,不晓得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世界变得怎麽样了呢?其实光想这封信的开头我就想了好久,原本想问候你最近过得如何,可是想了想,如果你是依照约定用过了相机才看这封信,好像也没有特别问候的必要了——
因为肯定糟透了对吧?对吧!真受不了幸灾乐祸的我呢。
好啦老实说,我倒希望你是安然无恙,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忘记为何会有这封信的时候偶然打开来看的,这样肯定幸福得多吧?不过若是这样的情境,接下来的内容你恐怕几乎看不懂。
嗯……我也不晓得自己到底希望还是不希望你看懂就是了。
总之,接下来的内容或许有些长,这是我所赠与你的,最初也是最後的自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人生总有些事物,简单得不曾细思,呼x1般地自然,可在某一瞬间回头一望,才恍然发现它竟是一切的始端,一如飓风之前的蝴蝶振翅。
或许,我的存在就是那只蝴蝶吧。
我的母亲是个多情却也脆弱的nV人,身为画家的她没指望画出什麽大作,一生都在梦想着跟心Ai的人住在一间有着美丽花园的大房里,相互依偎,无忧无虑地过日子。
在她浪漫的蓝图中孩子显得可有可无,大概就像宠物,是一种锦上添花的陪衬,在没有任何规划的激情後她怀上了我,对她而言结婚就是在纯白的礼堂倾诉誓言,养小孩不过是换换尿布,泡泡N粉的小事,没有先後顺序,也无需事前规划,就是漫画花个几页篇幅就能交代完的事情。
她一直都活在自己的幻想中,认为每件事都会跟想像一样美好,而她确实也有那个资本,毕竟母亲的老家本就富有,作为独生nV的她自小便享尽了宠Ai,长大以後也不愁工作,只要不挥霍,外公外婆留下的那些钱够她无所事事地过一辈子了,她的梦想老早就达成了一半,成年那天她在名为「日月恒光」的新建社区买了栋房子给自己当生日礼物,把「有着美丽花园的大房」备妥了,就差那「心Ai的人」。
只可惜我的父亲就是个浑蛋,明明有个家财雄厚又一心一意Ai着自己的nV人,却宁愿当个崇尚自由的浪子,我的存在没有留下他,只让他躲到了母亲望不着也g不到的某处。
天真的母亲仍坚信着他会回来,在那一个人住着显得空虚的大宅里寂寞地等待,我的出生并没有让这个家暖和起来,她根本还没做好成为母亲的准备,只想当个沉浸Ai情的nV孩。
而世界的运行在某方面而言还算是平衡,虽然父亲是个浑蛋,他的哥哥却是个温柔而负责任的男人,不仅对自己负责,也对弟弟闯出来的事情负责,不晓得是从何开始的,只知道打从有记忆以来,他就像对待家人那样地照顾着我们。
对我而言他就像是父亲,温柔而绅士的他令人崇敬,也令人向往,我想,母亲後来也是喜欢他的,只是,总觉得男人的眼底再怎麽温柔,他心中最软,最重要的位置放的永远不会是我们。
「日月恒光」的七户人家很快就住满了,随着年纪增长我也认识了尹若yAn他们,大家都是独生子nV,久而久之就像是兄弟姊妹凑在一块玩了,当时的我们大多依赖着年纪最长的尹若yAn,哪怕他总是一脸嫌麻烦地看着我们闹驣,然後把事情全部丢给小他一岁的苏季清解决,当然也不是每个人感情都好,其中固然有亲疏。
在我的观察中,年纪第二大的慕咏愿跟尹若yAn的关系就很微妙,不过与其说是两人交恶,倒不如说是慕咏愿单方面对尹若yAn带着某种类似竞争的排斥心理,虽然身处同一个团T,慕咏愿却带着无形的刺,总是面无表情,让人很难亲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回来谈谈我那个宛若父亲的伯父吧。我会进入演艺圈其实是因为他,当时他既是编剧,也参与了多部戏剧的制作,刚好剧组缺了孩子的角sE,他就推荐我去试镜了,我永远忘不了试镜完他那张满意的笑脸,彷佛闪耀着光芒,挪不开视线地迷人。
或许是他补足了缺失的父Ai,在我心中他一直都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当知道自己的演技能讨他欢心,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踏进了演艺圈一去不复返了,我Ai他,像Ai着父亲,有时却也感受到界限的模糊,那种模糊尤其在渐渐长大後令人更加不安,我Ai他,大多时候还是像Ai着父亲,在某一刹那又像Ai着男人。
这样禁忌的自白即使已然成为过去还是令人羞耻,可我还是写出来了,毕竟以後恐怕也没了机会,你就担待着看吧。
为了让他开心,我研读着角sE,甚至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因为年纪还小,去工作的时候都是他带着我,因为年纪还小,所以他不忌讳让我看见他的秘密。
他有个深Ai的nV人,一位名为沐暮的nV演员。
我看着他对她的深情与挽留,也看着她一次次甩开他的手,他们交往过,但沐暮抛弃了他,为了工作见面的日子,他们总是在无人的准备室或走廊纠缠,结局总是相同,他望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我终於晓得为何男人的眼底再怎麽温柔,他心中最软,最重要的位置放的永远不会是我和母亲——他深深地Ai着她,几近执念。
意识到这件事令人痛苦,我没办法跟母亲一样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盼望美好,她甚至在有户人家搬走时说服伯父搬进了社区,妄想着这样逐步靠近,有天我们就能住在一起。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离开我们,毕竟他的心从来不曾停留在我们身上,对我们的照顾只不过是一种於情理上的责任。
一个孩子能有这样的思想是不太过成熟了?或许是融入过不少角sE,也或许是有个长不大的母亲,我觉得自己不得不提前长大。
为了摆脱痛苦,也为了尽可能地让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更久,我更加融入了分配到的每个角sE,JiNg神也开始错乱,那段时期也是我们得到相机的时期,我的能力是所有人当中最早显现的,最开始都有一段m0索期,让我们在使用中慢慢掌握并理解相机的能力,可当我对着自己拍下第一张照片时就知道了结果,我的能力是那麽浅白,灰暗却也解脱。
因为演戏,再根本一点追究,是因为伯父而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我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到我成年,持续到我麻木,可没想到它最後结束得非常突然,结束得让人措手不及——
一场车祸带走了他。
可他偏偏又是肇事者。
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愿相信总是守法的男人会突然开车冲撞人行道,丢了X命,撞伤了尹若yAn,还撞Si了另一名路人。那几日我没日没夜地哭着,失去他令人心碎,可我同时也担心着尹若yAn。
听说他醒了之後我就去了医院,然而在进入病房前却听见了细碎的交谈,不过与其说是交谈,倒不如是有个人单方面说着话——是慕咏愿。
透过微微敞开的门缝我看见了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笑容,笑容极其嘲讽,说出的话语也令人不敢置信地混乱,最後的最後他说了一声「活该」,令人厌恶而恶心的语调与嘴脸,我不晓得尹若yAn是怎麽毫无波澜地听完的,光是在一旁当个纯粹的听众,慕咏愿口中对他的轻蔑与幸灾乐祸都让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可是我没有走进去把拳头挥在他的脸上,而是在他发现之前就离开了医院,因为我在对话中得知了一件更令人震撼的事情,那件事让我对尹若yAn失去了怜悯。
若你的调查多少有了收获,相信你对截至目前的陈述也有基本的概念——没错,我的伯父就是时以声,也就是你的父亲,霂光。而我的父亲名为「时以乐」,确实是你父亲的亲弟弟,我自小就跟母姓,所以才姓「云」不姓「时」——
那麽,作为你未能及时相认的堂哥,我要把话接着说下去罗?
根据当时听见的话语判断,我认为时以声的Si并不是意外,而是慕咏愿和尹若yAn一起完成的「剧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们为何要杀了时以声?回去之後我彻夜未眠地想,怎麽也想不透,这两人会凑在一起去害一个虽然住在同社区,可平时根本不会有瓜葛的邻居。
照着慕咏愿的话语和口吻,他们是一起策画了这件事,但实际写「剧本」只有作为持有者的慕咏愿,尹若yAn似乎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也被写进了剧本,後来我才知道,这场车祸让他失去了听力,右手掌碎裂X骨折,他赔上了自己的梦想,再也无法成为音乐家。
事情并不单纯,但他们有所合作并成功害Si伯父也是事实,动机却一直未明,我渴望着真相。
伯父的Si本该被大肆炒作,因为被尹若yAn的父亲——也就是当时的议员现在的市长施压的关系,新闻才报不到一天就噤了声,流传出去的消息当然没办法完全消除,但後续的事情全部被低调而无声地处理了。
尹若yAn住院那几天,伯父的家门外一直有社工低调地徘徊,他们也有进去过,可总是双手空空,愁眉不展地走了出来,只有一个人住的伯父家为何会出现社工?这实在让人困惑,後来我总会远远地在家里观察他们带着便当进去,过段时间又顶着一筹莫展的脸走出来——那栋屋子肯定藏了什麽人,当时的我如此笃定。
车祸後一个礼拜尹若yAn出院了,回到社区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在社工的注视下走进了伯父的家里,不知为何,那一刹那我觉得自己像在看一场凝重得令人窒息的电影,再次出来时,他向社工点了点头,转过头拖着沉甸甸的影子走回就在隔壁的家。
他点头之後社工又进去了他们守候已久的屋子,这次终於不再双手空空,他们抱出了一个nV孩,虽然这麽说似乎略显浮夸,可第一时间我震惊却又好像不怎麽意外的脑中直觉地闪过了她的身分,她是伯父的nV儿,而且很可能是伯父和沐暮的孩子。
而她就是你,霂光。
我觉得自己好像有那麽一点点接近了尹若yAn的动机,尽管这一切还是十分模糊。
可我还来不及弄清真相,尹若yAn就出国了,我的母亲因为伯父的Si而JiNg神崩溃,我也无暇追问慕咏愿,把房子与伯父的後事都处理了之後,母亲被安置在医院照护,我住进了公司的宿舍。
而我就是这个时候遇见了「他」。由於我实在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他的名字,这里就姑且以「L」代称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L那时才刚进公司不久,我们的宿舍就在隔壁,刚搬进去b我年长的他就对我很照顾,虽然发展的方向不同,空闲时间我们总有彼此相伴,一起吃饭,互串门子,在宿舍看电影,我听他唱歌弹吉他,他陪我练对手戏,损友的事情也没少做,在对方工作需要必须减肥时怂恿对方吃东西,只要有人隔天是大早上的行程,那天晚上肯定不用睡了。
伯父Si後我有一度失去了演戏的动力,在那浑沌而痛苦的日子,yAn光而温柔的他拯救了我。
时间一年又一年地流逝,恍惚了过往。去年夏天的某个晚上,忘了是什麽原因,我们喝着酒,也不晓得是怎麽聊的,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各自的父母,原来他自幼父母离异,母亲与别人再婚,他跟着父亲生活,可後来他父亲走了,Si於一场车祸。
父亲Si後他很绝望,丧礼结束他一个人跑去看海,突然就很想要就这麽跳下去一走了之,而就在这个时候公司的人恰好路过,看上他了长相让他到公司试镜。
多麽不会看脸sE的人啊!这一切似乎都Ga0笑了起来,最後L没有投入大海的怀抱,而是孤身一人来到了公司,把公司当作了重生後的父母,宿舍当作了新家。
我很羡慕他的坚强,当初刚认识的时候,他开朗得根本无法想像他竟会拥有这般过往。
所以我也深深地愧疚,因为带走他父亲的车祸的肇事者——就是伯父。
当年的另一名Si者,就是L的父亲。
这可怕得令人发毛的缘分让我顿时想起了未曾有过解答的谜,这一切都是尹若yAn和慕咏愿惹出来的事情,他们杀了伯父,同时也杀了无辜的L的父亲,更差点间接害SiL——客观而言这永远怪不到我头上来,可是他们用的是「剧本」,用的是我也拥有的特殊能力相机,他们是我的邻居,这一切都是如此与我切身相关,我突然感到好窒息。
那晚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不论是那场车祸,还是拥有特殊能力的相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讶异,他还是相信了我,非但如此,他甚至不生气,只反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说了声:「辛苦了。」
那天之後,我们谁也没再提这些事,就好像根本没有过这个话题,一直到两个月前,他突然问我:想不想帮伯父报仇?
报仇。这样黑暗而激烈的词汇敲进心坎,我第一时间不是反对,而是深深地动摇了。我觉得自己还放不下那个结,即使工作时不会想起,伯父的Si却一直没有结论,一直成不了过去。
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只是理解似地r0u了r0u我的头,说:交给我吧。
而一个月後,慕咏愿Si了。
Si法不尽相同,可与伯父同样Si於车祸。
当L带着原本属於慕咏愿的「剧本」归来,他的表情隐含着某种陌生的狂热。
「这麽厉害的东西,必须得到更好的运用才对!」
——那是一切偏离的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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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相机之中,「剧本」显然是最有利用价值的能力,得到「剧本」的L贪心了起来,把心思动到了其他人的底片上。
尽管L没有提过,但我觉得他抱持着某种理想,很难形容,大概是一种对自我价值的追求,在这个追求中,道德常理,乃至於别人与自己的X命都变得渺小,无关紧要。
这让他变得令人害怕。
说实话,我并不为慕咏愿的Si感到悲伤,有一刹那还觉得这个结果挺好的,可计画着抢夺其他持有者的L已经渐渐超出了做为人的底线,再不阻止的话,必成大患。
我想L还是把我当夥伴的,又或是我根本够不成威胁,所以向我透露了这个抢夺的计画,也没有先对近在身旁的我下手——而事实证明答案是後者,因为在我试图劝阻他的一次谈话中,他用「剧本」拍了我。
我还没决定好用什麽方法,但你将会在这个六月的最後一天Si去——当他笑着挥了挥手里的照片预告着我的Si期,我很震惊,可并不慌乱,随之而来的只有心痛。
都到了危及X命的关头,我第一时间不是担心,而是无可救药地,为不被眼前的男人当回事感到痛苦。那天他把我的底片拿走了,只剩下原本就在相机里的寥寥几张。
我当然可以用自己的能力摆脱他的约束,但他同样也能在那之後重新为我拍一张照,这衍然变成了一场毫无胜算的消耗战,或许他也是想利用这点把我的能力消磨殆尽,向来注重结果也注重过程的他,这样对目标游刃有余的折磨是一种美学。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对L的个人理解。
而我本来就没有想过挣扎,看着这样的他令我心如Si灰,还不如就这麽Si了算了。
慕咏愿Si後一个月,也就是我们相遇的前几天,察觉事有蹊俏的尹若yAn回国了。得到消息我立刻联络了他,一方面想知道当年伯父Si去的真相,另一方面,我还是下意识地把他当作了持有者间的大哥,即使对他仍抱有未解的心结,我依然无法讨厌并且信赖他,只有他出面才能够阻止L,我如此深信,因为他一直都很聪明,机智,必要时b任何人都果断,是个率X与沉着,温柔和狠戾全部放在一起也不令人冲突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那天——其实也就是我正写着信给你的这天,我们在顶楼进行了一场并不愉快的对话,如果他愿意告诉我当年的真相,就算那烂得跟坨屎一样,我都会把L的事情全盘告诉他,心甘情愿。
但他并没有,面对我的问题他只是沉默,接着把话题导向了他想知道的,L的情报。
那瞬间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那麽不值,也在那一刻,我真正的感受到自己对他的怨恨,反正我也活不久了,不如所有人都跟着陪葬吧——这样负面的情绪直上心头,我站在墙头对他冷嘲热讽,抱着足以致命的秘密纵身一跃。
而他及时抓住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大声的叫喊,可当下的我只想以Si报复,不论他说什麽我都觉得是废话,甚至为那张脸蛋难得的慌乱感到特别愉悦,我看着自己逐渐下滑,像是也把他一同拉进深渊地一点一点地下滑,而就在他作势要放弃我的时候你出现了,对着我们一阵痛骂,而我就在你的g涉下活下来了。
在多年後的现在偶然与你相见,你被保留的姓氏和那张与沐暮神似的脸蛋,简直兑现了我当年的猜想,看到你的时候我很惊讶,被社工带走之後从来没有听闻过你的消息,你的存在被安排得妥妥当当,低调得宛若消失般被人遗忘。
可疑的是,你居然不记得尹若yAn了。
当年社工一直没能强行带走你,在尹若yAn进去之後就顺利地解决了,我理所当然地认为你们之间肯定有着深刻的羁绊——可你面对他,就像对待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既模糊却又彷佛能看见什麽轮廓,所以我邀请你到屋里,试探他的反应,刻意在你面前使用了相机,试探你的反应,得到的答案很有趣,我觉得尹若yAn并不希望你与这一切有所接触,而你虽不免讶然,却不像是第一次接触有着特殊能力的相机。
是的,当我再次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所有的行动,所有的神情表达都是算计。
虽然我还是Ga0不清楚尹若yAn到底在盘算什麽,可我不想就让他这麽轻松地,掌握并隐瞒着一切,所以我把相机交给了你,因为你的失忆肯定跟能力有关,那仅存的一张,尽管当下并未点明,可我私心希望你能用在自己身上,我有GU预感,没有什麽是b你重拾记忆或身陷危机还令他更害怕的,所以我自私地把你牵扯了进来,一来不希望你跟我一样失去知道真相的权利,更多的是,这是我对他的报复。
而我把这一切包装成了游戏,因为我既无法支持L,也无法帮助令我对这个世界更加失望的尹若yAn,对不起,我就是如此幼稚,自私又丑陋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後,我想谈一谈《云烟》这部作品。里面的主角是我,也是伯父,当初在决定题材时他告诉我想写一个真实的故事,不迎合时下观众想看的情节,就是纯粹地写,写一个活生生的人。
後来他将我们两个人的经历融在了一块,一个年轻的演员和一颗在孤寂中老去的心,这是他第一次用T创作剧本,也是第一次让我参与写作过程,只可惜,在完成之前他就出了车祸,《云烟》停在了途中,没有结局。
现在看到的结局,是我写的。
这部作品不论对我还是对伯父而言都意义重大,在一个又一个无眠的夜里,我反覆思索,最後揣摩着他的口吻,写上了心中的结局。这个秘密一直被我放在心里,从没想过会是伯父所有未公开的剧本中最受关注的一部作品,甚至有幸能搬上大萤幕且由我演绎。
明天就是最後一场戏了,我将会彻底完成这部作品,人生如戏,也如过眼云烟,生Si之於我是很淡的,但我期许着不朽的Si亡,我将在最後主宰自己的生命,赋予这部作品,也赋予自己一个无人能取代的意义,而如果这部作品能撑过往後如阵痛的风波,我希望你能去看一看,就当是作为拥有血缘关系的家人,最後的请求。
不知不觉就写了这麽多了,最後的最後,就让我们回到L身上吧——」
嗡——嗡——
手机来电的震动声响起,我放下手里的信。
这个时间点怎会有人打来?画面显示着从未见过的号码,我不禁犹豫,但还是把它接了起来。
「别说话,认真听我说。」还来不及出声,电话那头便传来了急躁的指示,「如果你在家就把门锁好,在外面的话找个人多的地方待着,把地址回传给这支号码别轻举妄动,我马上就过去知道吗?」
对方说完便匆忙地把电话挂了,这份急促和话语内容令人禁不住不安,虽然他没有表明身分,可那怎麽听都像……尹若yAn?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麽了?他遇到了什麽?又有什麽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不祥的预感盘绕於心,我紧了紧有些发抖的手,把地址发给了他,又起身去确认了门窗。
巡了一遍我把大灯也关了,整个室内被一GU大难来临前的Si寂笼罩。门确实锁了,没有什麽好担心的,我不断安慰自己,接下来只要等尹若yAn来,弄清楚状况就好。
而下一刻,门铃就响了。
听到铃声我不禁一顿,从电话挂断到现在不过五分钟,尹若yAn可能这麽快?
我不动声sE地来到门边,透过猫眼窥伺状况,而所有的行踪都被看透似地,才刚看出去,门外的人就开了口:
「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隔音不怎麽好的老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了过来,门外的他一如初次见面的时候,慢慢脱去了帽子与本来就拉在下巴的口罩。淡金的短发,带笑的蓝眸,他的笑容温柔依旧,却不由得令人发毛。
脑中,回荡起了云雁在信中写的最後一句话——
请小心……不,请阻止洛景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透过猫眼看着的画面,却像与外头站着的男人相互对视,我与洛景熙隔门相对,他的语气是如此笃定,可说不定也是搏心态的赌局。
该怎麽办?他怎麽会知道我住在这?继续假装不在吗?我回头望向放在桌上的手机,总之先把状况回报给尹若yAn吧。
「我数到三,如果不开门的话——」
可我还来不及移动,洛景熙的话语又传了过来,慢条斯理。重新看向他,只见他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样物品,举在头边晃了晃,而後像要刻意让我看清楚地,将其拉近了些,正对着猫眼。
那是尹若yAn的照片。
这不是第一次从他那见到尹若yAn的照片了,可显然与之前的状况截然不同,那是张暗红sE框底的拍立得,没见过的sE彩,但我却下意识地知道那颜sE的背後是什麽功能——是剧本。
「不晓得他会发生什麽事呢。」他轻笑着把话接了下去,微微收回手,从包里拿出了一枝笔,「总觉得现在开始文思泉涌了呢?对吧?」
不是吧……他为什麽有尹若yAn的照片?
「一——」
没给我时间反应,倒数就开始了。
「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笑着打开了笔盖。
「三——」
笔盖被扣到笔尾上,「喀」地一声轻响。
「时间到了呢。」
他自说自话地靠了过来,微微往旁边侧,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但依稀感觉得出他把照片抵在了门上,提起笔开始写字——
「你到底想怎样!」我被b急地开了口,事到如今装不在家也没有意义了,「底片不在我这,这里根本没有你要的东西!」
可面对我的话语他置若罔闻,只专注在眼前的照片上,就好像只要此刻的门没有开,不论屋内到底有没有人,他都会这麽做。他写了什麽,写到哪了,都令人不安得头皮发麻——由不得多想了,我大力地拉开门,或许早有预备,他没有失去重心,可似乎没料到我会开得如此用力而乾脆,趁着他稍微愣神的刹那,我把照片一把抓了过来。
抓过照片我迅速往後撤把门关上,但他也一个箭步跟上前,一脚卡进了门框,一手抵在门板上,看似轻松却大力地把门推了开来。
「这不是好好开了门吗?」
他低头看着我微笑,把自己当成受邀的客人,将鞋子脱下放在鞋柜旁,大方地往里面走去。
面对别人的排斥还能佯装无事地睁眼说瞎话……现在怎麽办?转身逃走?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怕我跑,也不管我在背後做些什麽,是因为手里还有照片所以不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且还是待着见机行事吧。我摊开手里在方才的过程中被捏烂的相片,画面的背後确实写了字——
来的路上买了一支笔。
什麽奇怪的指示?我不禁困惑,不过令人意外地不是什麽危及生命的内容,我把照片折成一小块,趁洛景熙不注意,把它卡进门锁内,将门悄悄地虚掩上。
再次转过身面对他时,他正垂着头读着书桌上尚未收起的信,屋子本就不大,就是个一览无遗的老旧套房,本来就是没cH0U到学校宿舍才外宿的,这种小却一应具全的房子方便又便宜,不过搬到现在的状况而言,几乎是没有什麽能取巧挣扎的空间。
「跟预想的一样,他还真写了封信给你。」桌灯的白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在只仰赖此一光源而偏暗的空间里,深邃了他的轮廓,却也把他的话语衬得更加寒冷,「还很有原则地约定了读信的规则呢。」
泄露身分的洛景熙似乎也懒得演下去了,他对云雁本就没有丝毫惋惜,之前所见的一切不过是演技——可怕的男人。我抿了抿唇,把原本关上的大灯重新打开。
「即使知道不对,即使被你伤透的心,他直到最後都不愿直接揭露你……他就是这麽Ai你。」
像是气愤他的不以为意,又像是反驳他的轻描淡写,我说着,语出同时,也彷佛意识到了,云雁没有写出来的心意。
「Ai?」洛景熙冷笑着转过头来,「如果他Ai我,就不该阻止我,在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邀请他参与我的人生,就该Si心塌地握住我伸过去的手不是吗?」
「做着错事还央求别人跟着你一起沉沦,谁给你这种理直气壮的勇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态度实在让人想为云雁抱不平,我无视了此刻应该谨言慎行的劣势,把话顶了回去。
「所谓的错又是什麽?」他拉开书桌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到头来还不都是那些C弄着主流思想的人群自以为是的规范?你口中的Ai就是个不切实际的包装,把丑陋的嘴脸包裹成看似好吃的糖——而我永远不需要这个恶心又自以为的情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说了恶心之後,我确实很难过。
脑中闪过了当初云雁垂着眼拿起相机述说着的画面,我x口不禁一沉,「……恶心。你真当着面这麽对他说了?」
「是又如何?」他翘起腿,「我本以为他能不同,但他跟那个nV人一样令人失望。」
那个nV人又是谁……?我看着根本偏执得无法G0u通的洛景熙,既想为云雁争辩,也充满困惑,而也不晓得他是发现了我的疑惑而好心解答,抑或只是兴头来了想开口,我没有回答,他倒是把话接了下去:
「不过,还是那个nV人过分了些,口口声声说Ai我,却抛弃了我再婚,等我成名了又想攀关系要钱,很不要脸吧?」
「那个nV人」指的是……他的母亲?可当时不是说他们和好了吗?他母亲自杀前还写了一篇感人肺腑的遗书给他……等等,该不会——
「我後来给她钱了,但总要让她付出一点代价是吧?为了在婚後的小孩的医药费,妈妈真是拚尽了全力呢。」他笑着,笑得恶寒,像个冷血的杀人魔……或许,在某方面而言他确实是。
他利用母亲的Si提高知名度,也提高了粉丝对他的母Ai,当时他不计前嫌地为了曾经抛弃自己的母亲悲痛憔悴,那样感人却悲剧的亲情戏码谁不动容?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算计。
他连自己的母亲都杀。还用演技骗过了所有人。
「那云雁呢?如果他没有自杀,你原本打算在六月底让他如何Si去?你也为他写了剧本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嘛——」他轻Y了声,「我没有为他写上剧本,也没有在他身上多花底片,应该说没必要,毕竟我了解他,就像他一定程度地了解了我——」
他拿起桌上的信晃了晃,又把它放下,看了回来,「他是个心思细腻到令人不得不佩服的男人,既然不帮我,他就不能继续存在,我知道怎麽做会让他自取灭亡,而做法你也从他的角度看过了吧?」
所以,他是预测了云雁所有的心思,那次照相只是幌子,他知道云雁会伤心,会选择另类的掌握自我命运的方式提前了Si期?他想除掉云雁,一来是因为对方不愿配合自己,二来应该是云雁算所有人中最了解他,并且拥有克制「剧本」能力的人吧?他不能放任这样的人成为敌人,就算这个人只是旁观也不能冒险。
「好了,别再绕着他转了。」他又给自己挪了个舒适的姿势,「你就没想过这一切都是骗局?」
「你说你自己?」我有些嘲讽地反问,虽然现在还Ga0不清楚他来这里的目的,可他似乎不急着伤害我,感觉很微妙,但我至少目前来说还算安全,这种小小的顶撞他并不介意。
「我承认在某些地方我是骗了你。」他摊了摊手,「可如果我想伤害你,或是想抢夺底片,又何必坐在这跟你闲聊,直接动手不就得了?」
「……我怎麽会知道你打着什麽算盘。」我靠在门边的墙上,远远地盯着他。
「我又不会吃了你。」像在嘲笑我的警戒,他摀嘴笑道,指背抵在唇角,颇有几分魅惑与玩味。
「靠近一点,告诉你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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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佯装遗憾地哦了声,下一刻就把翘着的腿放了下来,双手扣在扶手上,g起一抹慵懒的坏笑,「那就只好我过去了?」
说完,他撑着扶手,身T微微前倾,作势就要站起来。
「别!」我下意识就喊了出来,当一个捉m0不透的危险人物开始移动,那威胁度堪b猛虎出柙,惹得人汗毛直竖,「你坐着,我过去。」
书桌在房间底部左侧,与右侧的床相对着,两者之间再靠门口一点的位置放了个圆形小矮桌,方便朋友来访时一起聊天吃饭。我一步步试探X地向他移动,最後在矮桌前停下脚步,桌宽加上一步半左右的距离,极限了,不能再少了。
我默默坐了下来,矮桌上还放着手机,刚刚窝在桌边等消息,没想到情势转眼变成这副模样。
洛景熙还是站起来了,我禁不住往後一缩,只是他也没挪近多少,就隔着矮桌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你知道他们早就认识了吧?」他挑眉问。
「……知道。」那又如何?他提起这件事的作何用意?
「虽然我确实是抢了慕咏愿的相机,可这种事情即使我不做,他们迟早也会因为底片不足而展开争夺,而按照尹若yAn跟云雁的交情与实力,要联手先做掉一个人是非常容易的,即使拉开序幕的人是我,但我终究只是外人不是吗?」
他眨了眨眼,那眼神像在期盼我快点清醒,「他们理当要先排除掉身为外人的我,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身为持有者却不知情的你跟我接触,不但可以掌握状况,即使有所损伤,也只是你我的事情,他们只要在後头坐收成果就行。」
「……你脑子还清醒?」都在说些什麽啊,云雁跟尹若yAn之间有矛盾他也不是不知道吧?而且云雁都Si了,有人打着陷害别人的算盘却在收获前先自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受到我的不以为意,他摊了摊手,「这都是假设而已,於事实面上有许多可能,我的意思是,或许他们在某个环节是骗了你,你能保证那封信,他们对你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不能。」我抿了抿唇,「可走到现在,我相信跟你b起来,他们不会害我。」
他不以为意,却又彷佛无所谓地哼了声。而他一不说话,整个空间又被一GU风雨yu来的沉默笼罩,如果能和平地谈到尹若yAn赶到就好,总之多争取一点时间吧。
「b起这种没有意义的挑拨,倒不如说说你是怎麽杀Si慕咏愿的。」我开口延续话题。
当然这点我确实也想不透,是什麽方法让总是过得隔绝的人突然发狂跑到路上,即使是「剧本」也必须「合理」,简梦昕的状况也同样令人困惑。而且,看了云雁的信,我觉得洛景熙是在听到相机的事情就开始着手策画了,毕竟慕咏愿的偿愿所也不是说去就能去,虽然听云雁说完,他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提起相机与父亲的那场车祸,他恐怕是私下把事情都酝酿完了才又以报仇的名义向云雁重新提起了这件事吧?
「慕咏愿是个很怕Si的人,从云雁那知道相机的情报之後,我花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利用特殊管道申请到了偿愿所的顾客名额,进而到偿愿所与他正面接触,拿到相机的细节就不赘述了,过程是有一些些强y。」
他伸手用大拇指与食指示意出了一个小小的距离。
「相机到手,我替他拍了照,告诉他你将会极其悲惨地Si於我所写的剧本,当然,事情无法凭空捏造,他只要照常过他的日子基本上应该是没办法置他於Si地,可一如我所说的,他很怕Si,怕到无法冷静下来思考,我还告诉他,我就是当年他杀Si时以声的时候,意外多杀的那个男人的儿子,听到这句话他简直把我当成了前去索命的恶鬼。」
他嘲讽地轻笑了声,「我确实为他写了剧本,可并没有为他写出什麽悲惨的结局,我只不过是在合理的走向强化了他被这件事影响的深度与强度,在我离开不久他就发疯了,总是掌握别人命运的他,却禁不起一丝丝被人C控的压力,懦弱又可笑,毫无解决的难度可言。」
即使对方是害Si父亲的仇人,杀了人却当笑话在讲,这人已经无法单用残忍形了,简直是一种病态的疯狂……
「所以你也是用这种方法对待简梦昕的?」
「我是没想过效果会这麽好。」他将手往後撑在地上,靠背一样地支着身T,「我只是告诉她当年的那六个邻居之所以会一个个搬离分崩离析,都是因为你的错——用意不过是想给状况添乱好让局面混淆更容易从中作梗,没想到尹若yAn替你挡下了能力,甚至意外打击到她,毕竟对她而言你只是让以往美好梦碎的坏人,她应该是生气尹若yAn居然袒护你,一气之下把照片烧了才在後悔,在崩溃离开之後就出了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微微一笑,「所以还是要谢谢你呢,霂光。没有你,事情恐怕不会这麽顺利,也因为你选择救尹若yAn,虽然花了一点时间,我也总算知道你住在这呢,在你回来拿相机的时候。」
「……你跟纵我?」
「这是必要的投资,不然就没机会坐在这跟你聊天了,虽然即使你没有回来,我还是可以从公司弄到你的资料,不过这样就太无趣了,更重要的是,这种不经他手,亲力而为的感觉更令人愉悦呢。」他一脸无害地眨了眨眼,「你不觉得吗?」
「那你不如说,那之後的揭密贴文,还有之前梁语瑶的事,甚至云雁会告诉你相机的事全部都是你设计好的局算了。」我强压下满腹的恶心感没好气地顶了回去,真希望尹若yAn快点过来啊……
「真是聪明呢,霂光。」他眼中的笑意渐深,「那确实是我写的文章,我觉得总是会让你看到的,让你对他们产生怀疑,甚至更加激烈的情绪。」
他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相片,递给了我,定睛一看,那不是别人,正是第一次去公司坐在等候室里的我。
「这……」
画面中的我几乎背对了镜头,是个站在等候室外头的,极为侧面的角度。
「没有看镜头的效果真的很淡,虽然似乎真的让你跟他吵了一架,只是没能让你到现在都失去理智。」没等我反应,他收起相片,把它放回包里。
虽然当时的我真的情绪复杂而激烈得口不择言,可没想到这当中还包含了相机的能力作祟,我在他的剧本里,在我以为自己全凭自我意志行动的时候,我正被能力左右着……现在呢?现在的我也还在其他未拿出的剧本里?为什麽他要告诉我这些?这是什麽吻合剧本的条件?
「我确实拍了梁语瑶,在那场舞会的合照环节,我对相机做了一点手脚,她虽然对拍立得感到疑虑,却又觉得那是台普通的拍立得,所以我们合影了。」没有搭理我此刻的心慌,他若无其事地继续说着,「後来我在研究该如何让她出事的时候,在她的网页上观察到了有个人正热烈地关注她,我决定从两边下手,加深了她对云雁Si去的情绪,也找到那同校的男人,加深了他对她的执念——我告诉那人,只要他把她包包里的相机与底片都拿过来,我有办法可以让她成为他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空头支票他还真信,不过最後却被你坏了事。」虽然这麽说,他的眼中却没有丝毫责怪,倒是盈满玩味,「这样也好,事情太简单就没有挑战了。」
「为了奖励你让我如此开心,再告诉你一件事实好了。」他将身子往前倾,抵在桌上,「云雁跟我坦白之前我就知道了特殊能力相机的存在,我们就住在隔壁,时间久了他自然对我少了警惕,我看见他用了相机,那种超自然的力量实在诱人,当然,当时我并不晓得其他相机的存在,他向我坦白那天,是我刻意把话题带到了那年的车祸,他一直很仰慕时以声,那势必是他的脆弱,他会在那GU脆弱中坦白——没想到意外收获了不少事情,这大概是这个世界唯一有趣的地方,对吧?」
我已经不晓得该如何反应了,他是如此浅白地说着他一路以来的计画,掌握着每个人的心思,利用着大家的脆弱……为什麽?我无法理解,为什麽有个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如此冷酷,毫无悲悯,毫无人X。
「……为什麽?」这样一路听来的事实令我禁不住颤抖,声音是出去了,又彷佛卡在喉间,「是因为你的父亲……?」
闻言,他先是一愣,下一刻却开怀大笑了起来,他笑得过分,像在听着有史以来最好笑的笑话,整个屋子缭绕着他夸张却不祥的笑声,片刻後他抱着笑疼的肚子,抹去了眼角b出的泪——
「怎麽可能,这点我很感谢他们呢。」
他摀嘴藏了藏又忍不住弯起的嘴角。
「当年我也在场,虽然对那时的我而言确实是场意外,但——」
他看着自己的掌心,像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地伸了伸手指。
「是我抓着那个喝得烂醉的男人,让他活生生地被迎面而来的车子撞Si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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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十八年。」幽幽呢喃似魔鬼低语,他双手抵在桌上,下巴靠在十指交扣的指背上,「他终於Si了。」
他说,那个男人酗酒,那个男人有着戒不掉的赌瘾,他无所事事,他的人生一败涂地,一有不如意就拳打脚踢,他nVe待他,又依靠他不得不在外打工的钱过活,男人若心情好,或许就会有个相对安宁的夜晚,可大多时候总是酒气薰天,伴着愈发麻木的疼痛。
他向逃离的母亲求救,应该说,母亲的离开使得男人变本加厉,那个nV人,或许还曾经是他的寄托,可她视陷入深渊的孩子如灾厄,她逃得远远的,无视男人对亲生骨r0U的凌nVe,自己与别人共组了家庭,幸福快乐。
在那个天气逐渐暖和的三月午後,他长袖长K,围着围巾遮掩伤口,去把在店内吃霸王餐又大吵闹事的父亲接回家的路上,那台车冲了过来,在那只有几秒钟可以反应的时间,他做了根本就不用考虑的抉择,然後……没有然後了——
「他终於Si了。他们终於都Si了。」
我看着眼前的怪物,由衷地高兴,由衷地如释重负,谈论着将他变成怪物的另一个丑陋的怪物。
这样的画面复杂而微妙,我不该同情,他也不需要,可我知道自己的眼眶是烫了,即使这些不足以合理化他之後的每个恶行,却也无法在拿既有的道德去评判这一切,命运并不善待他,扼杀了他所有「Ai」的可能,那双眼中是如此恨,也空洞得再也感受不到痛楚。
「霂光,我觉得我们是一类人,尽管你仍保有着无用的情感。」他浅浅一笑,那双海蓝的眼中带着彷佛将人吞噬的汹涌,「你的遭遇跟我一样特别,或许,是没有我这麽激烈,但……」
他伸手轻抚着桌缘,又抬手看了看自己手掌,最後目光穿过指缝,与我对视。
「这个世界总有一天会意识到情感的累赘,即使现在的人类仍在Ai恨情仇,乃至他们立下的法度中挣扎,但总有一天会觉醒的,我们可以成为先锋者,霂光。我们拥有力量,就不该玩着扮家家酒一样地使用它们——我们能凭藉一己之力去左右别人的命运和生Si,而不是成为被情感束缚的家畜。」
「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让这个世界失去情感?掌控其他人的命运?相机再怎麽都不是无限,我们终究只是凡人而已。」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晓得他为何要做到这个地步,他的意图彷佛没有终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我在这点上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极限。」面对我的反驳他仍是笑着,他的意志一直都很清晰,容不得别人左右,「这个有限又对於世界毫无撼动力的躯壳实在令我遗憾,可我说过,我想做件让世人记住的事情,我的生命将会在左右他人命运的同时被写入历史——」
嗡——嗡——
桌上的手机踩着点似地响了起来,一声一声是闹铃的震动,十二点整,灰黑的背景有个明亮的标题,写着:六十六天。
当初尹若yAn口中的交往六十六天,由於实在没想透是什麽日子,就姑且设了个提醒的闹铃,後来又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恍惚间就给忘了——是今天,作为期限的九月四日。
难道这个期限跟现在的状况有关?他怎会知道这天会发生什麽事?
铃声尴尬而诡异地响着,我抿了抿唇,伸手打算把手机拿过来关上,不料,手附上手机,洛景熙的手也抓了过来,就像等着猎物探头的猛禽,他扯住我的手,无预警而大力地拉扯,我感觉自己被从桌边扯过,力道快又有力,甚至在刹那间有GU腾空了的错觉,我跌在了他旁边,撞上本就铺着的木纹地垫上。
脑袋一阵晕眩,我勉强撑起身,洛景熙却先一步地跨了上来,按住我的肩膀,力量之大,虽然试图挪动却仍被压在原地,他轻笑着看着挣扎不得的我,俯身低语:「霂光,我给过你机会,在我接连两次利用话语和情势挑拨你跟尹若yAn的时候,你就该选择放弃他的,如果你刚才没有为了他打开门,如果你选择抛弃他,我是打算放过你的——」
他倾身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了样物品,这次不再是照片,而是把亮恍恍的刀,他将刀背轻柔却压迫地按在我的脸上,冰冷而锐利的触感,头皮由内而外地麻了起来——
「可惜,时间到了。」
这句话传近耳里,我只觉脑袋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倾尽了全身的力量狠狠推开了他,就像是动物都会有的求生本能,那一瞬的爆发自己都吓了一跳,手掌用力得发麻,我趁着空隙翻身爬起,身T好像不是自己的,禁不住颤抖。
他也站了起来,拍了拍有些皱了的衣摆,刀子掉在我们之间的地板,他却不慌不忙。
怎麽办……怎麽办……我看着他,又看了看地上的刀子,跑吧,也只能跑了对吧?我盯着他默默往後退,最後放手一搏地直接转身向门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打开门的瞬间他也来到我身後伸手用力地拍在门上,微启的门又「啪」地关了起来。我转身面向他,他竟然没有拿刀,我瞥了眼他身後方才刀子掉落的地方,它确实还在那里。
洛景熙的手再次抓了过来,我侧身避过,几乎是穿过他身旁的缝隙往回跑,时间与动作彷佛慢速拨放着,我觉得自己好渺小,就像等人宰割的动物,短短的距离,却像是原地奔跑地遥不可及,我还是拿到刀了,直接跪下地握住了刀柄,洛景熙的脚步游刃有余地跟了上来,我转过身,也不管自己还跪着,把刀指向了他。
「别过来!」
「没错,就是这样。」他停了下来,却又笑着往前挪了一步,「这样才有趣。」
「我说别过来!」我紧了紧发抖的手,勉强自己站起来,掌中的刀子沉甸甸地,指向笑容愈发深邃的他,「再过来……我会杀了你!」
「你做得到?」
他又往前了,一步、两步,慢慢地,悠闲地来到刀前,毫无防备,他x口的衣物微微碰上刀尖,伴着呼x1起伏而摩娑。
「我……」
他没等我说完,又或是晓得我根本无话可说,他倏地揪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掌紧扣着我的手掌,刀卡在我们之间,由不得我进退。
「我等这一刻好久了。」
他笑着,话语飘渺地传近耳中,我的心中油然升起了一GU不祥的预感,可身T却不及反应,手掌的力道捏得我生疼,而就像在杀Si早已盯上许久的目标,他的眼睛眨也不眨,手腕使劲,他拉着我的手,拉着我手里的刀,往自己的腹部一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GU温热缓缓地浸Sh了我的手,他的身子往前倾,下巴抵在了我的肩上,他的喘息像是嘲笑,一声声呼在我的耳畔。
「你就不怀疑……我那些照片都拍去哪了……?」
他的气息带着对疼痛的隐忍。
「我的Si亡……将会带走那些……Ai我的粉丝……」
他仍喘着,我知道他正逐渐失去力道,可想cH0U手,却仍被他紧紧地扣着,他带着我的手用刀子无情地搅弄自己的血r0U,他痛苦地喘息,却一心置自己於Si地。
「而知道真相的你……只能在牢中……看他们嚐着我所赠与的……悲伤而永恒……实际上却腐烂不堪的糖衣……看着他们……为我自杀……」
我们缓缓地跪了下来,他松开了手,倒卧在一旁,鲜血漫溢,那逐渐空洞的眼眸仍对着我,像在诅咒,满怀恶意地笑着。
「为什麽……为什麽要这麽做……」我开了口,喉中净是腥味。
「因为……我讨厌你们……」
一滴泪自他的颊边滑过,写尽了万般我或许永远无法理解的心思,他抚着腹部的鲜血,将它抹在我的脸上。
「讨厌……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苍白而染血的手再也无法支撑地垂落,当那张总是笑着的脸蛋再也不见一丝笑意地黯淡,我的眼泪终是掉了下来。
是我杀了他……也是他杀了自己……还有那些,被他写了剧本,将会为偶像自杀的粉丝……为什麽,连对自己都这麽狠,就没有一丝丝留恋,就没有……
呼x1好困难,满室的血味彷佛将人淹没,我知道现在应该做点什麽,应该站起来努力,可浑身却是什麽都做不到地无力,眼前的一切彷佛被血sE一点一滴地吞噬,我禁不住乾呕——
谁来救救我们……
喀——
大门彷佛听从了心愿被打了开来,我摀着嘴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气喘吁吁的尹若yAn。
他愣在了原地,时间彷佛停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才又恢复了动作,他走了过来,探了探洛景熙的呼x1,又转过来m0了m0我的头。
他没有说话,又站了起来走去把门阖上,接下来他做了什麽我都没了知觉,就是麻木地看着他忙碌,好像这一切都只是梦,好像只要他在,事情总会好起来的——
「喝点水。」
再次回神是他将杯子递了过来,将其接过,我看着手里逐渐乾涸的血,又是一阵恍忽,我想不起他又问了什麽,只知道自己答了,他又起身离开,不过没有多久,等我把水喝完,他也重新回到我面前。
「别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蹲下身,抹去我颊上掺着血的泪。
「没事的。」
彷佛这是个令人心安的咒语,他低喃着,像安眠曲催人入眠。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那双黑眸是如此无奈而悲伤,像是要把我刻入记忆中地深深地凝望。
「交给我就好。」
他举起了相机,当银灰sE的机身闯入视野,我恍然惊觉——
「等等——」
他按下了快门。
一瞬的白光闪过,眼皮也随之渐渐沉重,怎麽能,怎麽可以,你不能这麽做——可我什麽话都没能说出口,就像沉於深海,张口就是窒息。
「睡吧,醒了就没事了。」
最後的最後,他如此呢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m0不着方向的黑暗里,一根白sE的羽毛飘然而落,下坠着,轻柔地翻卷。
飘啊,飘啊,它无声的旅行彷佛没有尽头,整个空间是如此恣意,却也虚浮得采不着地。
不晓得过了多久,它终於停了下来,轻轻地点在了黑暗里,一b0b0似涟漪的微光随之递散,像落於湖心地,它沉落,它隐没,却也引起波澜。
世界,渐渐亮了起来——
微微的风淡淡地拂过,拨动着房门轻晃,电风扇规律地运转着,窗外是依稀的往来车声。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声响,拼凑出习以为常的场景——每天自睡梦中醒来的日常。
是啊,每天都会经历的,宛若呼x1地不假思索,却又好像久违地回到这里,从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疲惫地归来。
勉强坐起身,我r0u了r0u僵痛的肩膀,三月的信与照片同在触手可得的床上,拿起照片,我看着画面中的自己,被填补的记忆与这段一无所知的生活交错矛盾,心情是跟不上的,眼泪却默默地先掉了下来。
那并不遥远,那个如同噩梦的一切,并不遥远。
甚至是个血淋淋的事实。
我抹去颊上的泪,有很多事情必须做,我必须……把路给走完。
压下去监狱找尹若yAn的冲动,我洗了把脸,打开电脑把《光隐》给读了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故事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出发,记录着他见证的一切,故事里的他将自己放得很低,在里头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稍一闪神,读起来跟一般的全知视角没有太大区别。
不过,在字里行间之中,对於主角与情节的描述,带着一种几不可见的揣测,即使剧情确实地走着,也带着一种微妙的不确定X,一如旁观者的身分,他记录了,却也像个实况主,知头不知尾,他存在的时间,跟读者感觉是一致的。
而我终於知道以前的我为何读不下去——它令人不自在,就像三月能透过窥视我的生活,就像他把我写进了故事——当时下意识的排斥与感受俨然成了事实,三月他……是我们当中的某个人,他把我跟尹若yAn,以及所有相关的人隐喻进了他笔下的世界——
他就是里面中几乎感受不到存在的那个旁观者,而他希望这个故事——也就是现实中的我们,能往前走下去。
温和的文风,一丝不苟地折起并密封的信,如此关切着,企盼着我们能走出不一样的未来,与我们,与相机切身相关的人……我好像知道他是谁了。
读完《光隐》已是下午,简单收拾一番,我离开住处,没有去找三月,而是先去了电影院。《云烟》最後确实熬过了风波,并於云雁过世两年後的现在,在他生日的六月二十日上映。
剧情一直是照着剧本演的,唯有最後一幕,《云烟》并没有交代确切的台词,给演员即兴发挥,我看着画面中的云雁一如剧本里的指示望着深渊,张开双臂缓缓转向了镜头,yAn光眩目,他眯起了眼。
可他什麽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望着,微笑。
那个笑容,我想我会记上一辈子,其中究竟有多少思绪,又有多少苦楚,他是如此感X的人,连带着观者也为之感染,此幕一出,电影院的大家都哭了,我们都知道,这个画面是多麽真实,一个笑容,胜过万千遗言。
而後他便如所有人都知道的结局,向後躺了下去,伴着工作人员非常真实的惊呼,画面的最後停在了自他身上流淌而出的血,一个被摄影师吓得弄到倾倒的镜头角度,四周是如此慌乱吵杂,云雁就这麽躺着,他是不可能再说话了,可我知道他终於自由了,一如他完成的《云烟》所述,再无烦忧侵扰。
是的,再无烦忧。
醒来後的每一步都像在完成一个无法蹉跎的使命,虽然想起了一切不免沉重而心闷,思绪却异常清晰。没有时间感伤与驻足,离开电影院我久违地搭上了前往近郊的公车,熟悉却又不熟悉,两年多的时间,这条路线大致没什麽修改,但添了不少新的站名,把路线又绕大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了车,又搭上了同样久违的地区公车,除了车旧了些,班次也变少了,再怎麽热门的景点也无法永远保有着人cHa0,更何况这种用钱打造而出的社区。
或许是才刚想起一切的缘故,有种才隔一天就变了世界的错觉,到了站我走到了曾经频繁进出的路口,望尘的看牌已经撤掉了,我往隐於树林的小径走去。
六月底的蝉鸣一如当年噪响,走过曲折的微坡路段,走上长着青苔的石阶,再次踏足平地,我望着那久违的建筑,怀念,也百感交集。
回来了,虽然物是人非。
推开门,记忆中的铃声轻轻地响起,这地方没有变,可总觉得茶香淡了些。
正对着门的吧台坐着熟悉却也陌生的身影,男人戴着没见过的眼镜,手里不再拿着书,桌前是台笔记型电脑,听见声响他抬起头,微微一愣,却不显得惊讶地g起了浅笑,b起记忆中的模样,他似乎消瘦了不少。
唯一不变的,好像就是开门的这声铃响了。
阖上门,我倚上一旁的鞋柜,回之一抹笑:「我该说初次见面,三月?还是好久不见了,季清?」
似乎被这样的开头逗乐了,他笑容渐深,阖上了电脑。
「我更偏向於後者呢,霂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换了鞋我来到他面前坐了下来,虽然有很多话想问,一时却不晓得从何开口,我们两人沉默了一会,他把电脑给挪到一边,浅笑着与我对视。
「不介意的话,能照着我的节奏来解释?」
会这麽提也代表他已经把思绪整理好了吧?我点了点头。
他没有立刻开始,而是从桌底拿出了一个长方形铁盒,打开盖子,从里面拿了一张被对折过的照片递了过来。
我有些困惑地伸手接过,在他示意而鼓励的视线下将目光摆到了照片上,画面中,是隔着玻璃看向镜头的我,背景就是这里——望尘的座位区,是从外面拍进来的角度。
从来不记得有被这麽拍过,而且上头的我满身是不祥的红,令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尹若yAn最後为我拍的那张照片,只是,背景很乾净,使得这样鲜红更加突兀。
我抬起头,不安也困惑,这张照片是青绿sE框底的拍立得,如果这也是一种能力,这没见过的颜sE恐怕就是属於苏季清的底片。
「霂光,事情会变成这样或许都是我的错。」他的眼底是藏不住的歉疚,将照片拿回去,他将它面向我指了指右下角,那里有个非常浅的浮水印,写的是前年的九月四日,「我的能力是未来——照片会显示被拍者在未来的某一时刻的状态,无法指定时间,是随机显示,并且只对人有效。」
未来……
「这张照片是什麽时候拍的?」
「你第一次来望尘的时候我们早有预备……是我把相机借给了若yAn,并把你安排在里不见外的区域,让他方便在你察觉不到的状况下拍摄。」他垂下眼,坦白却也心虚地抿了抿唇,「他希望可以确认你未来的安危……而照出来的结果就如你现在所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苏季清如此一说,我好像似乎有了印象,当时在等待尹若yAn的过程中,曾有一瞬间感受到外头似乎有微光闪过,不久後尹若yAn就带着一叠照片进来了,而且他原本并不想让我参与这件事,却在看过最後一张照片後改变主意,并面sE凝重地将其对折再对折,收进K子的口袋里——
「所以他之所以提出六十六天的期限……」
「是为了在这段期间能把你放在身边,一直到危机解除。」
苏季清把我的话接了下去。
「可是後来他又刻意赶我走。」
「那是我们发现,这一切根本不是我们能掌控的。」苏季清苦笑,「换个角度想,看了照片里的未来而有所行动这件事,说不定也是促成那个未来的其中一环——打从一开始就不该让你加入,把你放在身边反而让你更加危险,愈是往前走愈是自我怀疑,最後他选择让你离开。」
可是,事情还是发生了。我又把照片接了回来,即使最後还是没有扭转结局,但这是尹若yAn和苏季清的一片苦心。
「这不是你们的错。」我摇了摇头,「即使最後结果不如预期,我很感谢你们愿意像这样默默为我设想,默默保护着我,甚至……」我深x1了口气,脑中闪过了尹若yAn最後无奈而悲伤的神情,心也跟着痛了起来,「不惜为我顶罪。」
「……霂光,你知道除此之外,我上一次使用能力是什麽时候吗?」
苏季清突然就岔开了话题,我望向他,不懂他为何提出这样的疑问,也不晓得问题的答案为何,只得摇头回应。
「是在我国中毕业之後,拍的是……我的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回答与笑容落寞得令人心疼,像在强压着情绪,他闭上眼深x1了口气,片刻後才又像是做好心理准备地睁开了眼。
「她的身T不好,一直都在病床上度过,医生总说她会好,可她几乎没有离开过医院,我的心一直悬在这,好想知道她的未来,好想知道结果——或许,我的能力就是为她而生的。
「可是得到能力之後,我还是没有拍她,因为我很害怕照出来的结果并不乐观,不过为了让她开心,我向她透露这是一个可以推测被拍者命运的娱乐型相机,带她到庭院散步时我们总会拍几个路人玩,照片的日期时远时近,我会推测上头的状态与时间,跟她讨论这片里的人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情。
「事实上,状况总是不离十,在预见结果的状况下,我们见证了不少人的幸运与不幸,但大多数的状况都很日常,我们总是抱着很轻松的状态去笑看照片里的人。只是……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最後,她也开始对自己的命运感到好奇,我其实并不乐意的,可在她的软磨y泡下我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他微微垂下眼,表情满是懊悔与痛心。
「那张照片显示的画面……可怕得我不愿回想与形容,她是个Ai美的人,可画面中的她实在不rEn样……那一刻起,我们的世界就变了,她郁郁寡欢,每天担忧着那天的到来,或许到最後,她根本忘记了上头预告的日期,她的心绪被恐惧侵占,说到底,当时的我也一样。」
他再次深深地x1了口气,我在他的吐息中听见了颤抖。
「她後来自杀了,从医院顶楼一跃而下——那天的日期与她最後的模样就跟照片显示的一模一样,如果……如果我不拍她,她或许最後会Si於病情,却不会如此悲惨而讽刺地Si去。」
说完,他沉默了一会,我实在不晓得该如何安慰,却也似乎明白他为何会提起这样的过去,可是,他不该将这件事怪罪到自己头上,命运总是由不得人,他没有错,真的没有错——
但他还是抬起了头,与我对视的同时,把话导回了主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不起,当初我不该答应若yAn的,我很清楚事情不会因为知道未来而改变,可最後还是自私地希望透过扭转你的命运去填补过去的缺憾,还是想相信我的能力可以试图与命运抗衡……是我对不起你们。」
他深深地低下了头。
这样的他让人不禁难过,放下照片我倾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的话,应该是我对不起你,不仅没有填补你的缺憾,还对你造成了伤害。」
「不……」他诧异又带着反驳地抬起头,「你不该得出这样的结论……」
「那你也不该这麽想。」我收回手,重新坐下,「你这麽自责我很难过,这件事谁都没有错。」
我们只是在命运中不断挣扎,跌跌撞撞碰伤了自己而已。
而这次,我不想再当个不知情的人了,我想了解真相,不论是当年的事情,还是在自拍之後所忘记的过往,我都想知道,然後,换我带给他们力量,换我向他们伸出手了——
压下油然而生的泪意,我抿了抿唇。
「季清,洛景熙後续的事情也好,被我遗忘的过去也罢,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之後苏季清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尹若yAn或许也想保护他,所以他知道的并不全面,只参与了一些片段的过程。
洛景熙的局铺得很深,即使尹若yAn早就预知了我的命运,事发当天还是遇到了状况而无法及时赶到,至於是什麽状况,苏季清也不是很清楚,尹若yAn在一切结束之後才用另外买的预付卡联络了他。
尹若yAn在洛景熙的包里找到了一大叠粉丝的照片,都是他在舞台上,跟台下的粉丝们自拍的大合照。洛景熙当时参加了不少打歌活动与地区巡演,累积出来的照片量惊人,照片的背後写的都是一样的话:在得知偶像Si亡之後悲痛地追随偶像自杀。
这里的「偶像」也就是洛景熙,照片里的人现身在他的场合,是粉丝的机率很高,洛景熙又是擅於经营自己的人,他很清楚要怎麽激起粉丝对自己的怜Ai与牵挂,他可以跟怨恨已久的母亲上演感人的亲情戏码,利用自己父母双亡的遭遇,将公司与粉丝称做自己的家与家人,让大家都认为他需要他们,认为他们是他的依靠,最後甚至将Si亡的日期定在自己的生日,营造气氛,营造话题——背後只为了一个极端而激烈的理想。
或许「剧本」的能力只能依循情节的合理,诱发出本就有该倾向的人的行为,假使一个人本就不可能做出「为了偶像自杀」这种不理智的行为,即使他被写入了剧本也不太可能会如实发生,可洛景熙事前的种种经营,将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扩大到了最大化。
替我照相之後,尹若yAn把现场案排成自己所要的样子,便带着相机与所有的照片离开我的住处,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与苏季清碰头。只是他们最後还是没有想出可以阻止粉丝自杀的办法,人实在太多,也没有资料,即使销毁照片,只要没有「剧透」能力就会持续存在,他们也来不及一个个去找,给那些人看相片,尹若yAn必须赶在被发现之前自首,为了不让警方在洛景熙的伤势中发现端倪,他还刻意补上了好几刀,想好了说词,只为了让我安然脱罪。
他甚至把我的照片给丢了,想让我永远想不起真相,那张照片还是苏季清找回来的,一直收到现在,觉得时机成熟,又或是看不下去了,把照片寄给了我。
而洛景熙的目的还是达到了,粉丝间确实引起了自杀陪葬的风cHa0,这个现象甚至被广泛地拿来讨论与研究。历经抢救後的Si亡人数并没有想像来得多,可我不认为他会在乎这个数字,他确实做到了自己所要的效果,正如他所说的,他的生命在左右他人命运的同时被写入了历史,这是他的辉煌,也是他对这个世界的报复。
只是,那些为了他自杀的粉丝,一个个都是真心Ai着他的吧?不只是表面那种肤浅的追求,正是因为真的很喜欢,才会愿意做到这种程度。如果洛景熙能跳脱出父母带给他的绝望,好好地感受好好地生活,他或许能活得很幸福。
云雁也是,即使两人最後针锋相对,我好像有点明白他们为何如此了解彼此了,两人的个X不尽相同,可他们对生命都有一种追求,都利用自己的Si达成了某种实现……或许,也同样是个孤独而寂寞的灵魂。
那麽,我跟尹若yAn呢?接下来我该怎麽做?果然还是去自首吧?我不该剥夺尹若yAn的自由,像这样安然无恙地过日子——
「我想你肯定很挣扎吧,霂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季清的话语传来,我恍然回神,看着他再次从铁盒里拿出一张纸——就大小与材质来看那应该也是张拍立得,只是没看见内容,他把它背面朝上地放在桌上推了过来,「在做决定之前,你有权重拾完整的自己。」
听了这话我不禁一愣,低头确认,上头写了一排排满而工整的字,我抬头看向苏季清,再次得到了他示意而鼓励的眼神。
不会吧,如果我没猜错,这该不会是……可怎麽会在这?不是被毁掉了?我再次看向桌上的照片,咽了咽口水。
有些忐忑地拿起照片,我读起上头的文字:
最後了,终究无法改变什麽。
如果当初没有收下那所谓的「礼物」,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开始,只要麻木地顺从着,就会活得b现在轻松得多吧?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麽假设也於事无补,对不起,是我Ga0砸了一切,是我的自以为是摧毁了本就易碎的平衡,抱着满怀的歉疚,我写下这段话,不奢望任何原谅,就当是写给自己的遗书。
我将被世界遗忘,无声无息。
而为了那个我或许不再存在的将来,我把最後的本心化做文字,赠给也许某天会揭开真相的你——」
看到这里,我似乎感受到写下这段话的人好像深深x1了口气,才又接着写了下去:
「相机所能纪录的仅止外表,它所造就的终究只是一时的虚假,就像我们,用光鲜亮丽的表面隐去不堪的Y影,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过是被命运玩弄的小丑,可是,即使如此,即使是这麽残破不堪的我,还是拥有了想要守护的真实。
我由衷地为自己感到庆幸,哪怕结果总不尽人意,可至少我也曾有救赎,这样便足够了。而或许,这些话她永远看不到,但还是为了那份可能,我想将此刻的心意记录下来,毕竟以後大概是没机会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霂光,你一定要幸福。」
最後的一句话,重重地敲进了我的心里,很沉很沉,也几乎要b出眼泪地疼,明明这段文字是如此片段,根本不晓得他经历了什麽,甚至没有署名,也没压日期,可是我就是知道,我知道他是谁,在没有任何相关记忆的现在,我的心已为这件事深深地感到痛楚——
是尹若yAn,写下这段文字的是尹若yAn。
将照片翻过来,画面中,是一个nV孩与一名少年,他们两个望着镜头,脸上是笑容,也是苦楚,就角度看来,大概是自拍,两人都伸出一只手到镜头之外,一起掌着镜。
虽然外貌与现在不尽相同,可看着五官与轮廓还是能看出他们的身分——是以前的我和尹若yAn。
接着,便是熟悉的晕眩感,脑中闪过了从未见过的画面,迎面走来的少年接过喝完的水杯,他把杯子放在一旁的桌上,脑袋晕呼呼的,连带他的神情与话语都变得模糊——
「势必得再睡一会了,霂光。」
苏季清的话语朦胧地传来,他来到身边,轻轻地扶着我躺下。我想回应,也想试着挪动,可眼皮实在太沉,可我知道这次的自己远b上次平静得多,没有什麽激烈的情绪,只是好想好想睡,伴着无可奈何的酸楚。
——准备好了吗?
眼前的景sE也渐渐淡远,徒留少年在耳畔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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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的皮肤,娇小的身子,一头灰棕sE自然却也迷幻的长发,娃娃一样地细致美丽。在隔壁新搬来才刚过一个月的邻居家里,那双灵动的眼睛小动物似地,从搬来之後未曾拉开的窗帘缝隙间,小心而纯真地窥探着。
就像是被人刻意藏起来的宝藏,在一次细微而巧然的对视间才得以挖掘,所以,是「发现」。
回溯发现的根本原因也神奇得不可思议,除了她,我们社区其他六户也都有小孩,因为各自的父母都在各自的行业间小有名气,各个有名的人聚在一起便形成了一个多余而虚荣的生态,孩子们年龄差不了多少,社区又在近郊,最後在家长们的擅自安排下,我们读的都是同一间学校——一所从小学一路包办到高中的完全私校,上下学皆由六户一起出钱聘的司机接送,反正我们都有家教伴读,不需要留校课辅。
司机开的是八人座的黑sE休旅车,一直都是由最年长的我坐在副驾驶座,後座中间的位置是小孩争执的敏感地区,容易晕车又没边可以靠,除了总是藉故靠在旁人身上撒娇的简梦昕,实在没人喜欢这个位置。
最後排中间的位置就留给简梦昕了,至於空出来的位置,就给前一排的苏季清与慕咏愿之间留了一点空间。
一切的开端就发生在学校全学籍举办暑期休业式之後,我们一如既往准备搭司机的车回社区,理应空着的副驾驶座多了个戴着黑sE爵士帽的人,他低着头,帽沿下压而看不见长相,一头深黑的长发似瀑地批在身後,虽然留着长发,也看不见脸,给人的感觉就是莫名中X,很难第一眼就下定X别。
车上多了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司机的反应却与往常无异,应该说,在我调整座位让其他五人坐进去之前,那个位置还一直是空的,恍然回神他就在那了,诡异得令人发毛。
我在是否该开口询问司机,还是直接叫跟着发现了的大家下车间犹豫了片刻,然而什麽都还没做,那个人便慢悠悠地把头转了过来。
上车。
他没有开口,但我确实听见声音自脑袋深处响起,那双细长似狐媚的眼睛彷佛透着光,自帽沿下的Y影幽幽地斜睨而来。我想大家也都听见了,苏季清向我投注一抹困惑却也慌张的眼神,这时候上车未免也太蠢,可不知为何,彷佛被下了暗示,当我回过神来,已经叫苏季清往内挪,自己坐进了车里把门给关上了。
「今天怎麽突然想坐後面呢?」
车子开动的同时司机还笑着问了我,他的反应自然得彷佛隔壁根本没有坐人,坐在副驾驶座的神秘人悄悄地竖起食指抵在唇上,嘴角g起了一抹邪魅的弧度,也不等我们反应,又从容地转了回去。
借我搭个顺风车。
脑中又诡异地响起了声音,我和苏季清面面相觑,慕咏愿倒是烦躁地啧了声便转头看窗外去了,後面一排的三人没有主见,只紧张地看着我,等指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实上,在车窗的倒影中根本看不见那个人的身影,司机开的路很正常,再过个十分钟就能到,我猜司机根本就看不到他,顺风车就顺风车,虽然这一切都这麽诡异而超现实,但意外地不怎麽让人害怕,感觉上他不会伤害我们,要伤害可能也不会有什麽挣扎的空间,与其穷紧张不如等事情发生再来想办法——
我给後面的三位与苏季清一个耸肩,便索X倚在车门边闭着眼休息到了终点。
确实没有任何事发生,到社区口我们下了车,司机离开我便领着大家,无视那个跟着下车的人往内走,因为是年纪最大的,又是议员的儿子,好像就势必担起照顾其他人的义务,这种标签实在麻烦,可当不得不照顾的对象出了事才是更麻烦的,大人们总是先怪罪,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
身为没有话语权的未成年只能尽可能排除一切使自己陷入麻烦的因素,我二话不说带着大家远离这个莫名其妙的状况,可这个只声称要搭顺风车的非人类似乎是要食言了,我的眼角余光看见他跟着我们,他连走路都没有声音,抵达中庭我又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
「你想怎样?」我示意苏季清把还在後头的人都拉过来,自己站在他们前面开门见山地问。
「别担心。」他摊了摊手善意地笑了笑,「我只是想送个礼物给你们。」
「什麽礼物?」听见关键字简梦昕的眼睛都亮了,年纪最小又天真烂漫的她很容易失去戒心,抓着我的衣摆把头探了出来。
他浅浅一笑,打开了手提包,走过来拉过我的手,把一样物品放到了我手上。
这一切发生得从容,却也措手不及,虽能看清他的一举一动,可当回过神来这一切都完成了,手背上还残留着他指尖带来的冰凉的触感,我低头看着手里的物品——一台银灰sE的拍立得,他已经蹲下身把另一台同款但是粉sE的拍立得放到了简梦昕手上。
当所有人都无可避免地各自得到一台同款不同sE的「礼物」,他优雅地摘下帽子,绅士地鞠了个躬:
「在此诚挚地邀请你们参与一场实验——」
他邪魅一笑。
「不过,我更倾向於称之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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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每人只能绑定一台相机,每台相机有五副二十张,共计一百张的专属底片。
二,相机功能随持有者的特X或执念自动产生,持有者无法凭藉自我意识选择能力。
三,能力确定形成便不再改变,快门键上会浮现专有标志,没有说明,持有者必须在实际使用过程找出自身能力的规则。
四,底片可通用,拍出来的能力跟相机不跟底片,专属底片用尽该相机便失去功能,上头的符号也会消失。
五,在底片用完,或持有者彻底失去产生该能力的特质或执念之前,相机功能永不消退,即便持有者Si亡也一样。
六,若是因底片用尽而失去功能的相机,持有者将遭受能力反噬。
——以上规则称不上复杂,可对於初次接触的我们而言就是理解了也觉得莫名其妙,那人也不管我们到底要不要接受,还另外多给了一台,「请帮我转交给最後一个孩子」,他如此交代完最後一句,便转身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社区出入口。
「所以呢?」先开口的是苏季清。
「我觉得有点可怕……」梁语瑶怯怯地提出了看法。
「相机的能力是能满足我们内心的某种渴望吧?或是我们执着的加强或变形……我觉得都可以,只是要不要统一有个结果,要马一起参加,不然就谁都不要碰?」云雁倒是冷静地分析了,他没有明说,但感觉他多少对那未知的能力有些期待。
「若yAn觉得呢?」简梦昕歪头看向我。
而我还没回答,甚至还没理清思绪,慕咏愿便先冷哼了声,「我不知道你们是在犹豫什麽,只要掌握好底片的数量,免费得到异能这种好事到底有什麽好讨论的?还是说,你们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这麽一说大家面面相觑,慕咏愿的态度会如此果断令人意外,这件事分明超乎现实,还有许多谨慎思考的空间,在他眼里却好像根本不需要考虑,他像看着一群笨蛋地捡起暂放在地上的包,捧着相机站到了大家面前,「你们要不要参与我管不着,我是决定要用的,要用的人之後再来讨论彼此间的规矩,我先走了。」
慕咏愿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当一个人先做了决定,剩下的人也开始动摇,事实上他说得也没错,一百张对我们而言并不少,只要稍微节制该用的时候再用,应该不至於走到被「反噬」的地步。
反正我们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会是什麽,唯一感觉到威胁的「反噬」,听来也成了个很遥远又感受不到重量的副作用。
可这所谓的「实验」图的究竟是什麽?那个人也没留下任何资讯,就好像给了相机之後就没他的事了。
「多的相机怎麽处理?」云雁的话语再次传来,那没人拿的纯白相机放在中庭的座椅上,那人口中的「最後一个孩子」是谁?我们社区就这麽大,新搬来的那户似乎还是个单身汉,难不成要让我们到外头另外找个人?
「先交给一个人保管,看看有没有找到适合的人选吧?依照大家的关系应该把最後一台也交给这个社区的人,还是就把它送到新搬来的那家?虽然他说是孩子可也没规定一定要是吧?」苏季清思索着说道。
「也只能先这样了。」我点头同意,他们愿意出点子还真是帮大忙了,「那就交给提议的人了?」
「让我去拜访那个搬过来不久屋内恐怕还有成堆的纸箱与灰尘的住户?」苏季清挑眉,「你是魔鬼吗?我绝对不要。」
现在的重点是对方家里乾不乾净?我不禁无奈,虽然苏季清有洁癖也不是一天的事了,我转头望向云雁,「你呢?我记得搬过来的是莫声吧?你们在工作上会接触吧?」
「……会。」云雁回答得有些犹豫,「只是,虽然我可以把相机交给他,但我觉得交给最年长的你处理更合适,也b较没争议,现在就决定给谁也有点草率,不如你先收着吧,说不定会有b他更适合的人,我偏向找同龄人,b较方便G0u通,也单纯。」
梁语瑶和简梦昕不晓得在不在状况内,倒也跟着点了点头,事情就这麽被云雁跟苏季清决定了下来,现在拒绝也只会鬼打墙,再拖下去今天的练琴时间就要没了,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将就地答应了下来。
与相机缔结契约的方式很简单,据说只要将自己的血滴在快门键上就行了,我们剩下几人约好要在隔天晚上前完成,大家还是单方面的选择了与慕咏愿共进退,届时再约个时间报备状况并订下慕咏愿口中的「规矩」。
暂时得到结论,回家我匆匆走上楼,方才延误了不少时间,必须赶在父亲回来前加紧练琴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yAn。」
才刚到二楼我便撞见了准备下楼的母亲,她的表情局促,嘴巴开了又合合了又张,通常这都代表了一件坏事——
「他今天要带那nV人回来?」
母亲听了身子一震,又怯怯地点了点头。看着这样的她我不禁烦躁,虽然嫁给父亲之後便辞去了工作,可再怎麽样她都曾是个闻名国际的钢琴家,Ai猜忌又好面子的父亲将她关在屋里,成为客人来时偶尔拿出来吹嘘赏玩的摆饰,光彩耀眼的母亲渐渐黯淡,失去喜欢的工作,也失去经济的X,成为即使丈夫外遇也只能委屈闷声,甚至还必须在他们兴头上之弹上一曲助兴的悲惨nV人。
而身为儿子的我只能透过录影带一窥曾经自信而美丽的她,父亲从不认为音乐是一项正职,他瞧不起母亲,也反对跟着学起钢琴的我,他很贪心,希望我从政也希望我学商,希望我什麽都会,成为未来可以随意使唤利用的棋子,可我还是无可救药地想要继承母亲的梦想,所以这感受不出什麽亲情的父子关系间有了一场协议,只要他所希望的我都能拿第一,他还是会允许他的儿子lAn用一些时间在毫无意义音乐上。
在不影响前途的情况下,多个无用但可以拿来吹嘘赏玩的长处也没有什麽不好,因为他的贪心,我的兴趣与母亲价值被保留了下来。
我气总是不反抗的母亲,更气无能为力而跟着委曲求全的自己,父亲的思想已经没有救了,总有一天我要带着母亲远走高飞,也有失望得想独自一人到遥远的地方生活,没人记得,没人认识,邂逅一个能认真看待「我」,没有价值计算,也没有任何私心与寄望的人,安安稳稳地过着日子。
但这样的理想未免也太虚幻了些。我拍了拍母亲的肩膀,这里才是现实,「没事,今天就在房间待着吧,剩下的我来应付。」
她哭着道了谢,也说着对不起,当一个大人哭着向自己未成年的孩子寻求庇护,这样的画面真的悲哀得令人发笑。
把她安顿回房,今天也练不了琴了,我回到房间,从包里拿出了那两台相机,属於我的银灰与还找不到主人的纯白,我拿起前者,突然感受不到了犹豫的理由,从cH0U屉里找出了美工刀,在指尖划出了一个小口子,不怎麽疼,我对着快门键按上了自己的血。
就来瞧瞧这样的我会拥有怎麽样的能力吧。
如果能稍微改变这糟透了的现状那就太好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的能力在两天之後形成了,快门键上绽放了一朵不知名的花。
为何是花?这看来徒有美丽的标志不由得令人失望,由於并非所有人的能力都出来了,大家在线上敲定了碰面的时间——约在当周的假日,多了几天让能力形成,也让已经有的人m0索一下能力的X质与功用。
可即使多了这样一个神秘而令心绪浮动的cHa曲,日子还是得继续,放了暑假还是有父亲安排的家教课程要走,也要为来年的钢琴b赛做准备,早中晚各有个练琴的空档,吃过早饭我到二楼右侧最边间的练琴室,琴室的隔壁就是我房间,除了两者相隔的那面墙,琴室其他三面皆采玻璃设计,不论是家里的走廊还是外头的景sE都能一目了然。
钢琴摆放的角度,坐着往右看便是隔壁邻居的家,上一户住的是个Ai喝茶的老伯,一个乾净明亮而淡雅的人,他把靠近我们这侧的一楼房间改装成了个明亮的茶室,以前早起练琴,总能看见他坐在拥有大片落地窗的茶室,敞开窗子坐在窗边捧着茶喝。
有时我往下看,他恰好也往上看,目光对视他会笑着招招手,让我下去喝杯茶,说我弹得好,连茶都更香了。
那段日子或许是最快乐的时候,每天早上都有个人敞开窗子纯粹地听,纯粹地夸赞,不管你的身分,不管你客观的优劣,就这麽单纯的欣赏,和煦的关系。
有时苏季清也会跟我们一块喝茶,他家是茶叶大商,老伯家的茶也是跟他父亲买的,来的时候苏季清都会悄悄带茶送给老伯,我们三个会聊上一小段,等上学的时间到,我和苏季清一起去搭司机的车,老伯继续喝他的茶。
跟苏季清变得b其他人都来得熟,大概也是拜老伯所赐。
後来老伯搬走了,那明亮祥和得屋子顿时寂寞了起来,它空了好一段时间才由现在的屋主接手,编剧莫声是个忙碌的人,同时似乎也是个喜欢暗处的人,他替每个窗户都安上了窗帘,那间明亮的茶室在他搬来後再也透不进光,黑sE的窗帘没有拉开的时候,整间屋子变得Y郁而Si沉,我也渐渐不再有弹着琴往外头看的习惯。
说实话,那个把相机送给我们便一走了之的人,他的话还是令人在意,「最後一个孩子」感觉意有所指,难不成莫声的房子里……
不可能吧?想什麽呢。
我心不在焉地练了一段琴,事实上,b起中规中矩地照谱演奏我更喜欢原创,无奈现在的我就连「弹奏」本身都不能如自己的意愿,若不能在每年的b赛拿到第一,仅存的自由也将化为乌有。
落下最後一个音,我看向窗外,隔壁的窗帘依旧紧掩,只是不知为何,在看过去的瞬间,像是有东西躲在後头地,窗帘有些不自然地晃了一下。
「小yAn,家教老师来了。」
我眯起眼想看得更清楚些,母亲的叫唤却些传了过来,我朝门应了声,又转过去看了一眼,窗帘已经静止不动了,彷佛刚才发生的只是错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错觉……吗?
我阖上琴盖,内心的疑虑挥之不去。
而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约定的日子,在这之前我还是没有找人试验相机的功能,只拍拍景物绕着边尝试,拍了五张,就像正常的照片,计数器显示的数字也没有减少,如果拍在功能无法作用的物件上,就会是一般相片的样子,而且不耗损底片,这点那个人倒没提过,还真是放着我们自己m0索。
实际碰面,只有简梦昕的相机还是一片空白,其他人的能力差不多都出来了,就只差确切的规则,除了很清楚知道自己的能力是「解除」的云雁,慕咏愿的「剧本」似乎也差不多掌握完了规则,苏季清跟梁语瑶虽然不太明确,也大致有了底——每个人的能力都跟「人」脱不了关系,好像只有在「人」身上才能作用功能。
最後焦点摆到了我身上,只有我还没对人拍过,能力一直是未知数。
「要不要拿我当试验?就算真的找不到解除的规则,还有云雁的能力作为担保。」
苏季清提议。我感激地对他眨了眨眼,就算有云雁作为保险,愿意这麽奉献也不是谁都做得到的。
即使对於自己的能力多少抱有期待,但更多的是自弃与惶恐,我不认为自己的能力会有多实用,总觉得在揭露能力的同时,好像也把最深处,甚至连自己都不清楚的自己摊到了yAn光下。
不过,犹豫片刻我还是接受了苏季清的提议,该来的总要来,总是要了解自己的能力。只是这一照下去产生了不小的混乱,苏季清昏厥了过去,约莫十分钟他再次醒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
「你们……是谁?」
那一瞬间我总算知道了自己相机的名字,慌乱间内心的某处却很沉很沉,我的心愿终归是透过了这样的方式展露,我彻底明白了自己。
我是多麽地渴望被遗忘,在一个没人记得,也没人认识的世界重新过活——
真是渺小而可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失忆的苏季清看完照片之後便恢复了正常,只是前後都有段昏厥的时间,不是个能随意使用的能力。
即使可以用能力让拍摄目标忘记我,进而在结果上达成自己的渴望,但时机未到,现在的我无法离开父亲在外独自生存,也不可能弃母亲不顾。
这个有等於没有的能力实在J肋,我的生活无法因为它而改变,或许是种期待落空,意识到这样的事实让客观而言没有改变的日子变得更加难过了。
照着惯例上课、练琴,晚上父亲回来就当个沉默听话的孩子,时间一天又一天依循着过往的轨迹——而当我已经毫无波澜地晓得这个升上高中的暑假不会再有起伏,还是有件事悄悄地拨动了我的日常。
莫声的家里……或许真的藏着什麽。
继上次看见窗帘动了之後,每次练琴我都会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确认,每每望去,窗帘好像都会颤动一下,微微地晃了晃,又慢慢恢复静止。
这种事情只在我练琴的时候发生,尤其是中午的时段,莫声的生活作息不正常却大致规律,他通常早上十点会开着代步的银sE轿车出门,最早也要晚上九点才会回来,偶尔也有很早出门的时候,那天大概傍晚就会到家——总之大概就是这两种可能,要不就是整天都待在家里不出门。
只要他出门,中午就是固定不在的,只有他不在的时候,窗帘才会动,而且专挑我弹钢琴的时刻,只要弹着弹着突然转头总是能察觉动静,一来一回,反反覆覆,简直就是一二三木头人和躲猫猫的混合版。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个礼拜,在一日吃完午餐,收到下午的家教有事耽误会晚到的消息之後,我决定打破这莫名其妙的状态,Ga0清楚那个帘子背後到底藏着什麽。
於是我一如既往地上楼练琴,转了一次头确认窗帘一如既往地产生了动静,便认认真真地弹了一段,又佯装只是暂时离开地下了楼,往那间许久未造访的茶室走去。
我没有直接站到落地窗前,而是绕到了侧面,这面木墙经过设计,之前的老伯在墙边凿了个隐藏拉门,大约二十公分乘二十公分的大小,他会把茶渣透过这个洞倒进外头的盆栽里,权当肥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门没有锁,里外都能开,反正大小不够人进出,距离也g不着落地窗的锁,除了在当时作为方便倒茶叶之用,似乎也没别得用途可以发展了——不过,虽然不太道德,这回倒是有了个新的用途。
莫声搬来之後保留了原本的格局,运气好的话他根本不会发现这里有个小暗门,更遑论将其封起,找到位置我悄悄地将门由下往上拉,洞口确实还在,我趴下身往内瞧——
有张脸也从同一时间,同一角度看了出来。
我禁不住一愣,幽暗的室内,洞口透进去的光把那张豪无表情的脸衬得有些苍白,一头长发随着姿势散在地上,是孩子的轮廓却感觉不出稚气,那双眼幽幽地瞅着,乍看之下令人不由得脊背一凉。
不过,她很快就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那双眼中散出的纯真化去了方才给人的惊悚。
翻弄窗帘的就是她吧?为何莫声家会有这麽一个孩子?她一直都在这?
虽有满腹疑惑,但在这大眼瞪小眼也不是办法,我看着似乎在犹豫该不该继续待在这与我接触的她,不论如何都先把人留下地开了口:「……你一直都在这?」
她眨了眨眼,似乎在消化我的问题,才又点了点头。
「你有去学校吗?」我接着问,如果她有上学,势必会与我们同一时段出门,当初莫声搬来家长们也有问他是否有孩子需要接送,他也说自己是一个人没有孩子,没想到他竟然藏了个小孩在家里,这段时间都没看他带孩子出门,她有上学的可能X恐怕不高。
「……学校?」她歪头复述,好像不太懂这个词汇代表着什麽意思。
「就是……会有跟你一样大的人聚在一起读书的地方?」我向她解释,也不晓得这样她听不听得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似懂非懂地眨着眼,片刻後才又回答:「爸爸说不需要。」
是莫声不让她上学的?我不禁皱眉,妄下定论不太好,可我觉得这孩子似乎是被刻意藏起来的,不让她与外界接触,也不让外界看见她地拉起所有的窗帘,把她隔绝在这栋房子里——
这样做是合法的?
「你知道自己几岁?」我挪了挪身子,这样歪着头说话挺累人的。
她坐起身,徒留一节白sE的裙子在画面里,似乎正掰着手指算,她的身子规律地晃了晃,那张脸又突然探了过来,「十岁!」
也不晓得回答出自己的年龄是什麽值得骄傲的事,她的语调b方才雀跃得多,水灵灵的大眼绽着光芒,在有限的角度中,她缩着手臂,十指大大张开向我b出了「十」,抿唇一笑——
真是可Ai。不怎麽喜欢小孩的我也禁不住由衷感叹。
「你不会想出门?」我继续开口跟她说话。
她点了点头,又像是想起什麽地摇了摇头,「爸爸说不行。」
这个爸爸真的不行。
也不晓得是替她感到委屈了,又或是舍不得这麽可Ai的孩子孤独地待在这麽大的房子里——还是更直白点,就是脑子有这麽一瞬间拐到了筋,我指了指落地窗的方向,说出了一个自己都吓到的提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你让我进去?」
她听了不禁一愣,眼里透出了一丝慌乱与警惕,像是在试图理解这倒底是不是能做的事情,她沉默了好一阵子,最後起身离开了房间。
肯定吓到她了,毕竟连我自己都吓到了。我有些後悔,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叹了口气,我准备离开。
而下一刻,那孩子又踩着答答答的脚步跑了回来。
她蹲下身轻喘着对我眨了眨眼,「……怎麽做?」
这孩子还真让人惊喜。
我花了一段时间对她b手画脚,示意她应该如何开锁,便绕去落地窗前等她,确认四周的动静,大中午的没人出门,要不就是不在家,我松了口气,生平第一次升起做贼似的心理,把头转回来,那孩子把自己藏在窗帘之间,探头出来小动物似地对我眨了眨眼。
我不禁微笑,指了指两扇窗中间的锁。她点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喀啦。
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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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开门後,那孩子就跑到了餐桌上拿了东西吃,我走向她,发现是巧克力,一片抓在手里细细地啃,明明是正常的份量,不知为何拿在她手上就特别大片。
「你午餐吃过了?」我在她对面坐下。
她愣了一下,歪头思索,扬起了手中的巧克力,「午餐?」
不是吧?午餐吃这个?我皱了皱眉,「爸爸没有准备东西给你吃吗?」
她点点头,还是挥了挥手中的巧克力,「这个!」
这个爸爸真的不行。
「我弄点东西给你吃吧?」
我撑起身,不知怎地就是无法弃之不顾,这个房子估计也没有什麽食物可言。悄悄地回到家,母亲正在午休,我到厨房简单地弄了碗酱油拌面,久久煮一次不怎麽熟练,面还不小心煮糊了,加了点中午用剩的葱花,又悄悄地把面端了回去。
一进门她就答答答地跑来了,踮着脚尖想看看碗里是什麽东西,她的嘴边还有些巧克力的痕迹,我下意识地伸手将其抹去,带着她回到餐桌。
「面!」
碗一放到面前她就开心地笑了,不熟练地用筷子「捞」着吃,第一口还不小心烫到,她吐了吐舌,但还是很快乐地抬起头对我笑了:「热的!」
看样子感觉很久没有吃到热食了,我看着埋头把煮烂的面当山珍海味吃着的她不禁感慨,面不一会就吃完了,她捧着碗抬起头心满意足地嘿嘿笑了声,「好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好吃。」我笑着指正,伸手抹去她嘴角上的酱汁,心里莫名感到一阵温暖。
「好吃!」
「嗯,学得很快。」
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接着变成一种习惯。
每天中午我还是会依照惯例与母亲吃午餐,饭後不疾不徐地练上一段琴,毕竟突然改变作息容易让人起疑。而或许是知道自己暴露了,现在弹琴往楼下看总能看见那孩子自窗帘间探出头来往这个方向看。
真是可Ai。我觉得自己好像稍微找回了弹钢琴的乐趣。
弹完琴,我悄悄带着饭到隔壁找那孩子。带过去的饭没办法太复杂,我会留一些午餐的配料,基底还是一碗酱油拌面,葱花,或许再加一颗蛋。
再怎麽简单的样式她都吃得津津有味,吃完饭剩下一点时间我会跟她说上几句话,或是在他们家一楼四处看看,我们没有互问过名字,好像也不需要,我都叫她「小不点」,她就是这麽小小一只的,久了那孩子也晓得我在叫她。
她似乎不太会也不太习惯说话,每次回话她都会先思考一下,字汇量不多,这也不怪她,毕竟除了莫声,她恐怕没接触过什麽人,但她学得很快,有时我会教她认字与写字,拿以前小学的题本教她算数学。
她很聪明,不该被关在这个地方。
但我不晓得该怎麽做,我对她,对莫声根本不了解,不能擅自行动,必须先Ga0清楚他们的状况才行。
後来我在其中一个开着的纸箱发现了一本日记,还有相簿,全是nV星沐暮的照片,还有几张他们的合照,日记的内容很片段,几乎都在抒发愁苦,不难看出令他愁苦的对象,就是那本相簿中的主角。
那天我似乎察觉到了什麽,日记还没阖上我转过头看向趴在餐桌上画画的nV孩,仔细一看确实有像……不,是很像,怎麽之前没发现呢?简直是缩小版的沐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日记里偶尔会提到这孩子的事情,她叫霂光,莫声的本名叫时以声,所以她全名是……时霂光?只是後来的日记内容都称她为霂霂,读起来跟沐暮一样。
乍看下来,似乎是沐暮抛弃了他们,在霂光出生後便选择事业一走了之,可还是不明白莫声为何要把这孩子藏起来,是因为沐暮想掩盖他们曾有的一切?但感觉是莫声自己想这麽做的——
好难懂。
因为无解,这件事就暂时被我搁置了,我还是天天往她家跑,只要不被发现,这样的日子感觉会很长久。
我发现她好像很喜欢听我弹琴,有次吃完饭她又跑去茶室对着练琴室的方向看,那天是她第一次主动开了话题,她拉着我的衣摆,仰头说:「好听。」
好像怕我不懂她的表达,她哼着那天我练的曲子,她哼得很好,记得每个旋律与调子,那双眼中闪动着纯真的渴望,不知为何我突然感到一阵鼻酸,即使是这样的我也能被这麽专注而单纯地注视着,也能稍稍点亮了一个孩子的热Ai。
她注视着「我」,就像此刻的我眼里也只有她。
「喜欢吗?」蹲下身,我听见了自己的哽咽。
她点了点头。
「你的声音很好听。」我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以後我教你,我们一起弹琴,一起写歌,我弹你唱好不好?」
在对一个孩子说什麽呢?我禁不住自嘲,也不晓得她到底听没听懂,可这次她没有思考,没有犹豫,只是轻轻地回捏了我的脸,扬起了即使时隔多年我都不曾忘记的笑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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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日晚上我都会外出上钢琴课,要b赛的话还是需要专人指导,八月中的那堂课,给老师考核完让我回家练习的曲目,中堂休息时,同一堂课的同学这麽问了我。
她是左宣琦,一个大我一岁,外放开朗的nV孩,家里是作经纪公司的,学琴只是兴趣,刚认识的时候她父亲还找过我去他们公司当练习生,这突如其来的挖角当然没有结果,因为这个状况实在尴尬又有趣,我们也因此熟识起来。
「怎麽会这麽问?」我挑眉一笑,又重新看向老师新给的,还没看完的琴谱。
「总觉得最近你的琴声变得b较有生命?」她轻笑了声,像是怕我反过来调侃,还特地补了一句:「这可不是我的幻觉,老师也这麽觉得。」
「是吗?」我沉Y了声,「希望这是好事?」
「当然是!以前的你的琴是弹得好,但就是冷冰冰的,现在这样加上本来就有的技术,简直更上层楼呢。」她在我身旁的空位坐了下来,「我猜这次又是你跟慕咏愿要争第一了吧?老师还真为难,有两个这麽优秀的学生,都不晓得最後要替谁加油。」
慕咏愿。自从上次因为相机聚过一次就没再见到他了,有了相机之後他变得更孤僻了,原本他也是这个时段上课,跟我和左宣琦三人同堂,不知为何就改了时间,不过这样也好,人少一点更有效率,他或许也是这麽想的。
面对这样的改动老师人也很好,学生愈少收费愈高,父亲愿意花在这上面的钱却有限,应该说他愿意花钱已经非常不得了,老师理解我的状况,没有加钱,教学态度也没变,毫不马虎。
跟左宣琦的谈话让我想起了慕咏愿与相机的事,结果那天回家就恰巧遇上除了慕咏愿的其他人聚在中庭聊天,他们似乎在讨论简梦昕的能力还是没有出现的问题,在我看来她恐怕就是没有什麽特别的烦恼与执着,没有能力反倒是好事,代表她过得很幸福。
我在一旁意兴阑珊地听着,谁说话就盯着谁看,这回轮到云雁发表看法,我看了他一会,目光也飘到了停在不远处的银sE轿车上,莫声跟云雁现在身处同一个剧组,这段期间都是莫声载他回来的样子,今天的时间b以往早呢。
「对了,那台多的相机你处理了吗?」
本就探讨不出结果的话题刚到一个段落,苏季清突然想起来地开口问。被他这麽一提我才恍然想起,这段日子重心一直放在那孩子身上,倒把这件事忘得一乾二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实在这好像也不是特别重要,有没有相机,持有者是否增减,日子都还是要过,没有差别。上次聚会我们也订了规则,除非对方同意,否则不能对彼此使用能力,也不能抢夺彼此的底片,其他好像也没别的,大家的相处就照着以往的模式——
所以处理与否有差吗?
我随意地应付了两句就先回家了,他们选择交给我就该尊重我的节奏。只是晚上睡觉这件事突然就离不开思绪了,我知道有个很适合的人选,因为我找到了那「最後的孩子」。
而我相信她的能力会是最美丽的一个。
翌日中午我把那台没有主人的相机找了出来,带着午餐来到了她家,一如既往地看着她香喷喷地把食物吃完,我拿出相机。
她什麽都不懂,只要几句话,她就会乖乖地与之缔约,只是……这样好吗?如果以後因为相机发生了什麽,我能保护她,为她的生命负责吗?
但是,这本来就属於她,她也在这个社区,她就是最後一个孩子。我想知道她会拥有怎麽样的能力,她是如此美好而美丽。
两种声音矛盾纠结,最後我还是把相机交给了她。只要我收起属於她的底片,只要收着一副,她就永远不可能受到能力反噬,没有什麽好犹豫的,只要我不透露,其他人也找不到她。
给自己心理建设完我才试图用最简单的话语让她明白,她一样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伸出手指冲着我一笑。
我也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拿出准备好消毒过的细针,我轻轻地在那指尖上扎了一下,她微微一缩但没有挣扎,自己拿着相机将那只渗出血滴的手指往快门键上一按。
真是勇敢呢。我m0了m0她的头。
那天之後,似乎是工作到了一段落,莫声待在家里好多天,我自然也没办法见到那孩子,再次见到她是开学前一天,依照作息时间,以後恐怕也只有假日b较有机会见到她了。
久违见面她兴冲冲地跑到楼上,再次下楼时带了几张拍立得给我,她似乎把相机跟底片都藏得很深,上去了好一段时间才下来。外来的物品被莫声发现的话,有人偷偷进来的事情也会暴露,我当时忘了提醒,她倒是聪明地自己意识到了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照片的背景一致,是对着窗帘拍的,唯一的鲜明是帘外透入的微光,能活动的地方只有这屋子,这拍的应该是楼上的某个房间。
奇怪的是,上头有着像是浮水印的五线谱,而且背景一样,谱曲却不尽相同,连带sE彩也有些变化,有些Y郁,但也有活跃,情感很矛盾。
而且怎麽看,上头的曲子都像是我所练习的曲目片段。
「怎麽回事?」我不禁开口,但心中却有了底,这是她的能力,无庸置疑。
她得意地嘻嘻笑了声,好像还没结束,示意我把相片撕成两半。
虽然有所疑虑我还是照做了,撕开的瞬间有音乐自脑海中流溢而出,我禁不住一愣,是琴声,似乎是我的琴声。
「这……」
我禁不住皱眉,但并非困扰,只是很不可思议,也百感交集。
这个能力是多麽单纯,却也令人羡慕,即使身处暗处,她还是绽放着美好。
我没有猜错,她是最美丽的那个。
——而我终是为了守护这份美好,倾尽所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如我的预想,开学之後能去找那孩子的机会少了,莫声假日几乎都待在家中,据云雁的说法,他似乎在创作新的作品。
几乎是一个月才能见一次的频率,每次难得的见面都觉得那孩子又长大了一点,她还是会兴高采烈地出来迎接我,为我每个为她做的事情,与她说的话由衷地笑着,跟她一起总是很放松,这样的时光就像绿洲,或许要历经很长一段的乾渴,但它的存在带来希望,只要不断走下去,终能得到治癒。
而时光更迭,转眼又是个四季。
再次迎来的暑假发生了不少变化,苏季清搬走了,他的母亲自医院顶楼一跃而下,他那为此悲痛yu绝的父亲无法在与Ai妻有着许多美好回忆的家中继续生活着,丧礼办完便带着苏季清离开了社区。
我永远记得,告别式那天下着大雨,穿着黑sE丧服的苏季清眼中的黯淡与自责,他没有哭,却b哭泣更令看的人难受,静静站着的他沉重而窒息,後来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相机就像神赐予的诅咒。
伴着外头一声闷雷。
他没有说明他母亲跳楼的原因,只留给了我新家的地址,便随他父亲的意思连夜收拾家当离开了,直到好多年後我才推敲出了他当时的痛苦,因为我的自私,他再次受到了伤害。
苏季清的离开彷佛象徵了某种变化的开端。原本很内向,在相处中渐渐开始会和我或其他人斗嘴的梁语瑶再次封闭了下来,她变得要强,有时也很情绪化,她本来就是很重情感而念旧的人,即使有留下联络资讯,可对她而言苏季清的离开似乎代表了一种崩解,又或是,她就是纯粹地喜欢苏季清——不论如何,她因此事而改变是事实。
云雁也变得更忙了,每天都在拍戏跑行程,几乎没有碰面的时候;慕咏愿更不用提,自从有了相机他就日渐脱离了团T,後来也不跟我们一起搭车上学了,上次见到他是在前阵子钢琴b赛的会场,明明就住在同一个社区,读的是同一间学校,整个人却人间蒸发了一样,连影子都看不着。
时隔多年仔细回想,这一切似乎都是梁语瑶逐渐封闭的原因,除了简梦昕,大家好像都渐渐远去了,我在她的倔强中看见了寂寞,可是,我没有为此做出什麽,当时的我在她眼中或许也留下了个走远的背影,对这一切毫无行动,眼里只有自己,以及那被藏起来的孩子。
而时间始终不曾为任何人停留,这个一切都渐渐驶离轨道的暑假也迎来了尾声,开学前一周趁着莫声不在,一如既往先让那孩子吃完饭,我们到茶室坐了会,她翻弄着似乎是被莫声丢弃的手稿,读着上头的字,在空白处涂鸦,看着看着我拿出从家里带来的稿纸,但没思考,就盯着她发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中的班级导师是教国文的,是个上课严谨私下和蔼的nV人,放假前她出了个作文题目给我们当暑假作业,叫「○○就好」,前头两个字自行发挥。
看起来直白的题目没有想像中好写,到了开学前夕我还是一个字都没动,甚至连题目都没定好。虽然我的生活并不会绕着朋友转,可这年暑假察觉与发生的种种,尤其苏季清的离开还是令人惆怅。听来很像藉口,但这令人莫名心烦得无暇思考,更何况写出一篇冠冕堂皇的作文。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乱,她探头过来,把印在上头的题目念了出来,「……圈圈就好?」
说完她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这四个字凑在一起是什麽意思。我看了不禁一笑,把她揽到身边指着前面两个符号解释,「这两个是要填字进去的。」
「例如?」她歪头问。
「例如……有钱?」
回答完我自嘲地笑了声,这个举例还真够世俗的。她倒是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就好像如果今天写的人是她,这个命题此刻就会被认真地填上去了。
「别当真,我会怕!」我捏了捏她的脸。
她眨了眨眼,像在等我补说一个可以「当真」的答案。午後的yAn光自窗帘缝隙间穿入,落在她的身上,小小的身躯,缀着细细的光芒,那双美丽的眼睛纯真地等待着。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画面,心底在刹那间有些触动。
吃饱了坐着容易困倦的午後,和一个人窝在房间的地板,有时沉默各自做事,想到什麽就自然地聊上几句,闲散而自然地互相陪伴,像这样再日常不过的光景,好像举手可得,却又好奢侈,我收回捏在她脸上的手,答案自脑海中刹那浮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凡就好。」
我浅浅一笑,这麽简单的答案,怎会想不到呢?
「平凡?」她歪着头复述。
「对,平凡就好。」我拍拍她的头。
只可惜我们的遭遇好像都不是那麽平凡。
——而从没想过这会是我们彼此共享的,最後一个称得上「平凡」的夏天。
所有的一切,都在半年後的寒假结束前夕,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懂事了的孩子拿着满是沐暮的相簿,对我说出第一个也是最後一个请求的那一刻起,迅速崩解——
「我想见妈妈。」
我终究没能拒绝那双眼中的渴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哭不闹,不Si缠烂打的请求最令人心碎,那孩子只对我提这麽一次,接下来的几天只是沉默地翻着那本记录着她母亲的相簿。
那时恰逢沐暮作为主角的新片宣传,借我们学校的场地,宣传当天刚好是莫声跟云雁到外县市拍摄的最後一天,宣传见面会办在下午四点,而莫声他们回来估计是晚上——最早也要傍晚五点,只要在见面会之前先到休息室找到沐暮,利用开始前的几分钟碰碰面再赶紧回来,前後估计花不到一小时……是能行的,甚至还算绰绰有余。
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理智上分明知道这些只能是空想,可感X上我就是想圆她一场梦,也或许是一直以来我偷偷见她的状况实在太顺利了,导致我看轻了这件事背後的风险与严重X,我答应了她,特地秘密拜托了下午的家教请假,研究好休息室可能的位置,预先叫了一部当天下午三点二十的车。
帮她戴了帽子与口罩,我跟她遮遮掩掩地迅速上了车,在学校的侧门下车,这里的权限设定跟大门不同,只要有学生证全天都能进门,算是校方忽视的小漏洞。
见面会办在礼堂,我带着她从旧校舍绕到礼堂後方的教学备用楼,这栋楼是校友赞助,虽是「教学备用」,但基本上是设计给在礼堂办活动的准备室,一共四层,视人数开放,通常都只开放到一楼,抵达的时间差不多三点四十,我带着她在附近的角落躲了一会,身着西装的保镳在大门外来回走动,沐暮应该已经到了。
怎麽接近倒成了个大问题,眼看时间就要到了,我思索着该不该直接绕道进入舞台之前的走廊蹲点,说不到话也能让她一睹真人,沐暮却先一步走了出来,由於校方管制,记者与外人只能在礼堂不能到这来,除了像我这种早已把校园m0熟的学生,一般人很难不被发现地来到这里。虽然是有保镳,整个气氛却显得松散,没有什麽害怕有人突入的紧张感。
沐暮习惯在每个行程开始前发文,时间还没到就晃出来估计是要拍照取景当发文的素材,我看着她拿着手机四处漫步,旁边只跟了个nV工作人员,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而我刚这麽想,一直都安分待在身边的孩子就突然在沐暮接近这边的时候跑了出去,她扒下了口罩,一把捏住了对方的裙摆——
这样的方式理当是引起了SaO动,我也吓得站起身就要跟过去,然而沐暮不愧是在演艺圈闯荡多年的nV星,虽然多少被吓到,但很快就恢复了镇静,向一旁的保镳摆了摆手表明没事,就低头与仰着头望着自己的nV孩对视。
我在跟出去的前一刻压下了冲动,选择暂时静观事态发展,当与自己神似的nV孩映入眼中,沐暮的眼底闪过了动摇,然而随之而来的反应并不正面,就算装作不知情也该蹲下来跟nV孩打个招呼的她,优雅却也强y地将裙摆自nV孩的手中cH0U了开来。
「哪来的孩子呢。」她轻笑了声,听来暗藏了几分冰冷与不屑,旋即又扬起一张可人的笑脸,姊妹似地挽起了身旁工作人员的手,「等等就要开始了吧?还是先回休息室再休息一下吧?」
说完她拉着对方往回走,她俩的感情应该不错,我听见工作人员的笑着对她说:「那孩子好像你,要是你有孩子说不定就是那个样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怎麽可能有孩子嘛!」
伴着撒娇似的话语,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的另一侧。
那孩子自始至终就这麽站着,她仍是不哭不闹,小小的背影却看起来愈发单薄。即使是孩子也必须赶走,保镳向着她走了过去,我跑了过去,在对方碰到她之前将她拉到了身後,「抱歉,这是我妹妹。」
我笑着向他们赔不是,声称是不晓得有见面会所以一如既往带着她到校园散步,也答应他们会尽快离开。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在这过程中,那孩子的目光没有离开过那扇将她和母亲隔开的门,和保镳谈完我转过身,那张总是笑着的脸蛋面无表情,那双单纯的眼睛第一次让人读不透地沉着。
「小不点。」
我轻唤了声,她抬起头,恍然回神。牵起我的手,她嘻嘻笑了声,「谢谢你,我们回去吧!」
不该如此的,这样坚强的她令人禁不住鼻酸,谁也不晓得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接受这件事,说出这样的话,也或许她还没懂事到认为这是件很令人悲伤的事情,可是我什麽都没能说出口,只能用力地回握住她的手。
「好。」
沿着原路搭车回去,回到社区才四点出头,一路上我们没有说话,她静静地看着窗外难得可见的景sE,去的路上她告诉我,只有搬家的时候才能看到这样不断向後远去的街景,而她只搬过这麽一次家。
我紧了紧牵起後就没有放过的手,再多的言语都是徒劳。
下了车我带着她快速穿过中庭,得赶紧让她从茶室的落地窗回到屋里,不料,理应还空着的位置停着不该在此刻出现的银sE轿车,见到的瞬间,我的头皮由里而外地麻了起来——
下一刻,气急败坏的莫声夺门而出,我们和他在门开了的那一刻对上了眼,有一刹那时间彷佛静止了,直到他盛怒地大步走来,粗鲁地抓住那孩子的手腕往房里带,我们相牵的手被迫松开,我知道不论是时间,还是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强拉着往屋里走,回头无声与我相望的她是多麽无助,而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的我,也未尝不是如此。
那天,我在琴房待了好久好久,但琴盖一刻都没有开过,我隐约地听着莫声一阵又一阵的怒吼与哭号,直到变成发泄完後的Si寂,那孩子的声音与身影一秒都没出现过,她的处境令人担忧,也令人心碎。
莫声为何会提早回来,这件事我始终不曾知晓,或许他是为了难得在这附近跑行程的沐暮,或许他就是感觉到了不安,说到底我都不该带那孩子出门的,但这世界上并不存在能够挽回的後悔。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心底的不安没有随隔壁动静的平息而消退,十二点,床头的时钟答答轻响了两声,我坐起身。
不行,得去看看。这是生平第一次凭着直觉,如此迫切地想做一件事情,不去一趟一定会後悔,我如此深切地预感。
父亲跟母亲的房间都熄灯了,自从父亲外遇他们就没再同床过,我悄悄下了楼,从与茶室相对着的书房落地窗走了出去,蹑手蹑脚地来到以往进出的窗边。
从缝隙看进去,一楼似乎没有开灯,黑压压的一片,窗户没有锁上,跟我们离开前布置的一样,莫声恐怕也没有理智跟心思检查一个个细节,我悄悄开了个缝,钻进屋内。
待视线稍微适应了黑暗,我探出茶室,四周物品散乱一地,莫声大概是翻箱倒柜地发泄了一番,一楼静悄悄的,巡了一遍没看到人,我往连接二楼的楼梯走去。
在一楼往上看,实在感觉不出动静,我抿了抿唇,油然升起一GU紧张,犹豫了会还是鼓起勇气走上了楼。
社区房型原初的设计,二楼一共会有四间房,再视住户的需求自行调整装潢,之前的老伯把中间的其中一间拆掉改成了开放空间,莫声搬来之後没再改格局,到现在还是只保留在三间房。
最右侧的房间隐约传来了声响,我缓步靠近贴着门听,低哑的男声,似乎是莫声的嗓音。
他像在跟人说话,又像自言自语,始终没听见有人回应,我悄悄将门开出一个缝隙,只见男人俯身在大床上,他痴情,几近痛苦地低喃,身下的nV孩望不见表情,任由他亲吻x1允,任由他煽情地抚m0,任由他抬起自己的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这样的画面我只觉脑袋「轰」地一声失去了思考,当我回过神来已经闯进了房间,拿起一旁的床头灯朝那男人的後脑砸了下去。耳际徒留自己激动的喘息,我看着昏厥的莫声身下的nV孩,眼眶前所未有地烫。
怎麽可以……他怎能这麽做?对一个孩子……甚至是自己的nV儿这麽做!
这是一次冲动下的行为?还是在我看不见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在这拉上窗帘的房间,在每个他寂寞难耐的夜晚,这麽支配着不被世界知道的孩子——
我的思绪被无数的负面侵占,我看着那根本不晓得事情轻重的孩子,痛苦地叫着自己替她取的小名,我的心好痛,看着那到现在还不懂哭泣胡闹的孩子我的心好痛!
我推开莫声的身T,把她抱起来,替她把衣领的扣子扣上,把被掀起的裙子拉好,我一面用,却感觉不到自己,整个手都在颤抖,直到她伸手抹去我颊上的泪,我才发现自己哭了。
「爸爸说他Ai我……」
或许是我的反应吓到她了,这是继初次见面,她的眼中久违地露出了恐慌,以及小心翼翼。
「我是不是错了……?」
不……我摇了摇头,x1了x1鼻子强忍着泪,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你没错……这不是你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我在心底撕裂般地嘶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抱着那孩子离开了家里,莫声应该不久後就会醒了,时间晚了也不晓得该上哪去,最後我带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就过一晚,我跟她窝在床上,世界之大,却感到无处可去,无所遁形。
她细细地在我身旁耳语,这些日子以来她其实是偷偷溜出来的,她观察了爸爸每次的开关门,外出的时间,放钥匙的位置,她一直都待在中间那个看不见yAn光的房间,听着依稀的琴声,找到了偷偷出来的方法。
她会听着车子的声音躲回房间,就好像她一直都在那里,她不讨厌爸爸,可是她也喜欢yAn光。
或许是这天发生的事情累坏了她,说着说着那孩子就睡着了,我轻柔而规律地抚着她的头,很疲惫,但阖不上眼……或许是舍不得阖眼,我很清楚这是我们能相处的最後一个晚上,莫声迟早会来带走她,届时,她将真正地被困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房间。
翌日一早,莫声衣冠楚楚地找上了门来,或许他也知道,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是走不了多远的,他不担心,他很从容,他笑着跟父亲寒暄,说我对他恶作剧了,希望我能赶紧把他的孩子还给他。
父亲听了一个巴掌就赏了过来,整个脸re1a辣地疼,那孩子被轻松地带走了,我还是只能站在原地,接收渐行渐远的她回头相望的,无助的眼神。
「你不能藏她藏一辈子,她的未来怎麽办?你不能这麽自私!」
最後的最後我朝他大吼,好生气,也很绝望,那个男人在自家门前停下脚步,开了门他转过头,眼里是对我的轻蔑,也是自私的执着。
「她的世界只能有我,谁都别想带走她,她也别想离开我。」
啪地一声,门被关上了。母亲拉着我进了屋,「你们知道他对自己的孩子做了什麽?你们怎能放任不管,为虎作伥!」我记得自己甩开了她的手,对他们这麽吼了,却只换来父亲的一句冷语:你什麽时候闲到可以管别人家的事了?
这天之後,所有事情彷佛从未发生,隔壁的罪犯依旧逍遥,没有人因此得到改变,那孩子还是不被世界知道的孩子,任由她不是人的父亲支配摆布,我们的挣扎,我的疾呼是如此渺小,就算是一颗沙掉进水里都能荡起微波,我不晓得自己到底是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试着匿名通报过,可莫声总能用那无懈可击的外在形象说服前来关切的社工,那肯定是隔壁孩子的恶作剧,你也知道那个年纪总是叛逆——他总是如此寒暄,事情传到父亲耳里,迎来的又是一记耳光。
只要莫声守在家中,通报是不可能成立的,时机要不可抗力,要在他没有意识或无法回家的情况下,才有可能成功,他必须出点意外之类的,让他昏迷,住上几天院的那种程度。
我如此盘算,却没有实际的办法,最後我想起了慕咏愿,想起了他持有的「剧本」。
灵光乍现的当下我就跑去找他了,那时已是开学两个多礼拜的二月底,可基本上在家是找不到他的,即使在外头都听见了他练琴的声音,他就是摆明要佯装不在地拒绝开门。
我终於在学校堵到了那个许久未见的朋友,拜托他借给我力量,他不以为意地瞅着我,像在质问凭什麽他要帮忙。我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不会无偿付出,尤其对我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冷漠,这些谁都没有点明过,可我心知肚明。
我并不介意,人各有脾X,也从未想过要他无偿帮忙。我将属於自己的底片,整整一副二十张地送给他当酬劳,如果用底片数量做切割,我已经把五分之一的人生交给了他。
足够了吧?我是如此想的,而他也同意了。
整T计画很简单,我会负责把莫声找出来,让他从旁为莫声拍照,他只需要让莫声发生意外,需要昏迷地住上几天院的程度就好,我没想过杀人,更不可能借他人的手杀人,剩下的他都不用管,他没说什麽,只要求剧本只能由他完成,我不能看。
只要最後有达到目的就好,我同意了他的要求。
我挑了天彼此都可以的时间,找好了给慕咏愿偷拍的角度,便去莫声家大呼小叫狂按门铃地挑衅,男人真的被我SaO扰到开了门,我又刻意地跟他理论了几句拖时间,至於说了什麽我也忘了,发泄似地胡言乱语,反正他也听不进去。
照片最後顺利地到手,接下来就等慕咏愿完成剧本,那时已经是三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月中是去年十一月开始的钢琴b赛的决赛,这次的b赛恐怕是我准备得最浮躁的一次,事後仔细回想,这个b赛慕咏愿也有参加,而重视赛前练习,甚至跟我一样晋级到决赛场的他,就算不是无偿,但依照他的个X怎会愿意在赛前这个节骨眼上花时间帮我?
可当时的我并没有多想,一直到b赛当天,我走在前往会场的路上,前方还有对父子拉拉扯扯,喝得烂醉的父亲,和天气渐暖却还把自己包得Si紧的少年,那台熟悉的银sE轿车就这麽往人行道冲撞而来——
我脑中只有一个自嘲的念头闪过。
——是啊,那时的我也入镜了呢。
车祸当下发生了什麽我根本不记得了,只知道再次醒来的时候,世界变得很安静。
不知为何,我感觉不太到痛,在模糊之中,我看见母亲在哭泣,她似乎说着什麽,然後父亲进来了,他说的话我也没听见,只是他的表情似乎在说:你失败了。
我没有参加到钢琴b赛,理当没拿到冠军,所以长久维持下来的协议也烟消云散了,我明明听不到任何一句话,但他想表达什麽却一清二楚。
他自说自话,母亲笨拙地用手机打着字向我解释了状况与後续安排,莫声Si了,但这不是重点,父亲替频繁地给他惹事的我买了张单程机票,让我到国外安静地过日子。
我觉得自己的思绪停在很飘渺的地方,感受不到慌乱,也感受不到绝望,什麽情绪都断了线,像在听着别人的故事,冷静清晰,晓得之後的每一步该做什麽。
「可以,但我有条件。」
我分明没有谈判的筹码,就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可我还是提出了要求,我要父亲替那孩子找到适合的养父母,让这一切安静低调地结束,不要让媒T找上她,不要让她承受世界的言论,不论善意还是恶意,都不需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冷静,理智也锐利地,像商人也像政客地跟他谈判G0u通,他沉默了一会,或许是被这样的我震惊到了,也或许我们仍有一丝丝的父子之情,他难得妥协。
我知道了——这是醒来之後我看懂的第一句话。
隔天慕咏愿也来了,带着属於他的冠军奖盃,我第一次见他笑得这麽开心,虽然嘲讽的意味是多了一点,我还是听不见任何声音,但我觉得自己理解了他,有我在他一直是第二,不管是钢琴,还是学校的成绩,所以他报复了我,用这样的方式,而为什麽杀了莫声?因为他的父亲也是编剧的缘故吧?他的父亲也总是差莫声的地位那麽一脚,他透过这次的剧本,把走在他们父子俩前面的人一起消除。
我是这麽理解的,至於是不是真的也无法考证了,这次之後我就再也没见过慕咏愿了,直到他多年後Si去,也没再见过。
没关系,不论如何这都是代价——我一直这麽说服自己。
出院那天我拜托母亲把「遗忘」带来医院,以散心当藉口,没有跟她一起回家。在外头待了一阵子我才回到社区,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莫声家,这一切都该做个了断了。
母亲说,社工怎麽劝都带不走那孩子,他们不想强迫,那孩子坚决一定要见到我,谁都不能碰她,他们只好每天都带便当去给她,胶着在那等我出院。
我在社工的目睹下进到了屋里,才隔一个半月左右,却觉得过了很久。那孩子见了我便奔了过来,我的右手还打着石膏,只好蹲下身用左手拍拍她的头。
她正要说什麽,我伸出食指抵在她唇上。
「我听不见了,还有,是我害Si了你爸爸。」
她震惊地眨了眨眼,像在消化我口中的字句,接着用力地咬紧了下唇,转身跑开。看着她的背影我缓缓垂下眼,这一切都是我的擅作主张,到头来我还是什麽都没能守护,把自己Ga0得一无所有,还让她失去了父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本画册,上头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不能弹琴了吗?
事到如今为什麽关心的是这个?我禁不住眼眶一热,那些丢失的情绪又悄悄地被找了回来,我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多麽希望她能责备我,「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我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而她只是拍拍我的背,写下了我曾对她说过的话——
不是你的错。
虽然听不见,但我想这会是我有记忆以来哭得最大声的一次,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感染,她也哭了,我们两人抱在一起哭着,很滑稽,但似乎又有什麽慢慢被填补着。
这样就可以了。
我抹去眼泪,拿出了「遗忘」。
「我们一起重新来过好吗?」
这是我对她撒下的,最大的谎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告诉她我的相机的功能,我们可以一起自拍,忘记自己也忘记彼此,一起重头开始新的生活,虽然我们什麽都不会记得,但在新的日子里,不会有痛苦的回忆,我们还是会重新认识,没有什麽好怕的,即使遗忘,我们还是能拥有彼此。
这是你想要的吗?她这麽问我,我愣了愣,其实这并不完全是,可我还是点了头。
她放下纸笔,说了声:好。便转身跑上了二楼。
再次下来她带着那台纯白的相机,把它放到我手上,又捡起地上的纸笔,认真地写字:送给你。
想了想,她又写几个字解释:这个有声音。
虽然很片段,但我晓得了她的意思,我给她一个拥抱,带着她到二楼的房间,又下楼走到厨房替她倒了一杯水,偷偷地在水里掺了莫声本就有在吃的安眠药,「遗忘」的作用时间大约十分钟,但很难保证每个人醒来的时间,还是让她睡久一点吧,虽然「遗忘」的功能很简单,可自拍是第一次,也不晓得究竟会如何,睡久一点也方便社工处理後续。
我上楼把水递给她,又以拿相机的名义下了楼,左手拿着笔,歪歪扭扭地在右手的石膏上写下几个字,回去的时候她也把水喝完了,我接过水杯,把它放在一旁的桌上。
「准备好了吗?」
我笑着问她,她点了点头,我打开相机,示意她伸手一起按下快门,我们笑了,像在普通地自拍——
再次醒来地感觉很微妙,我旁徨地看着陌生的四周,与身旁陌生的nV孩,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怎麽打着石膏,可我在上头看见了几个歪扭的字:看相片。
相片。我捡起了掉在一旁的相片,翻过来看见画面的瞬间,又再次昏了过去。
重拾记忆的我醒来後,把「遗忘」留给了那孩子,把相片与她所赠与我的「声音」给带走了,不敢久留,怕自己动摇。离开屋子我向社工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踏进自己的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我们的合照背面,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写上我最後的自白,这是我第一次称呼她的名字,霂光,霂光,你一定要幸福。
连着我的份一起。
出国前一天我去找了苏季清,把照片交给他保管,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我留着相片,相信着或许有天,等到我和那孩子都足够平凡了,能够将所有的悲伤遗憾都化作笑语的时候,她可以重拾完整的自己,我也能因此变成更完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