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阶段若能掌握愈多关於相机的资讯是再好不过的,只是他怎麽突然想告诉我?是在盘算什麽?我看着葫芦里不晓得又在卖什麽药的尹若yAn,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相机,一时打不定主意。
而不晓得是真的没察觉,还是佯装无视,面对我的犹疑他自顾自地按下了开机键,就像早已笃定了我的选择,把相机递了过来,「拿着。」
这台照出来的效果,跟他给的这几张是一样的吧?我低头看向手里的照片,指腹轻抚过上头的五线谱,虽然不确定,但应该多少与音乐有关?感觉上不会是什麽太过刺激的能力呢,就先姑且配合吧。我把照片暂时搁在腿上,伸手接过相机。
「等等我会随便弹一段,你就在弹奏途中自己抓个时机按快门。」
相机一离手,他转过头去一面说明,右手缠了纱布,他只单用左手,指尖抚上琴键,轻柔而优雅,他的目光突然就沉了下来,连带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令人不禁屏息的氛围。
他开始弹奏,轻缓却不至於拖沓的调子,像场轻声Y咏的独唱,我的目光从指尖一路上看到那张微微被发梢遮掩的侧脸,不知为何眼眶有些发烫,有GU情绪在心底流窜,混乱而异样,我自己也Ga0不懂的情绪。
一切的混乱又渐渐被旋律抹平,意识也随之缓缓淡去,有那麽一瞬间我好希望时间能就此停留,彷佛这不知名的曲子也是如此期盼——
而就在下一刻,我便与转过头来的他对上了眼,他并未停下手里的动作,那双望过来的眸子带着一丝打趣的询问。
「啊……」
完全忘记要拍照这件事了!我慌忙举起手里的相机,开机的亮光已然暗去,重新启动,我按下快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照片缓缓输出,他又转过头继续弹奏,直到上头的画面完全显影,他也刚好停下。
阖上琴盖,他再次转过来,我把相机连着照片递给了他。
「看见上头的画面跟旋律没?」他把相机放在钢琴上,把照片拿在彼此中间,「上头的画面是拍摄者对该旋律的理解与想像的投S,类似浮水印的五线谱,则是客观旋律的显影。」
照片中,是以尹若yAn与钢琴作为最底层的背景,上头却添了一GU平静又带点哀伤的sE彩,淡淡的光,又有些灰雾的朦胧,绕在画面中的尹若yAn身侧,模糊却又凸显了他,而其中也确实横了一段五线谱——虽然元素很杂,可是并不突兀,莫名完美的构图,就像这首曲子本就长得如此。
……这就是我的理解?我抬起头看向他,得到一抹难得不带玩味的浅笑,他把照片塞进我手中,「把它撕了。」
「欸?」我不禁皱眉,这照片哪里错了?
「没事。」他轻笑了声,「照做就是了。」
好吧。我吁了口气,分别抓着照片两边将其撕了开来。
撕开的瞬间,脑中突然又回荡起刚才的旋律,可是跟回忆不同,这感觉就像有台录音机把上头纪录的乐曲重新回放了一遍,我再次看向他,我在他的眼底看见了诧异的自己。
「虽然很神奇,却是很简单的功能吧?」他耸肩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嗯。」我一时竟不晓得该如何评价,只好附和地应了声。虽然这麽说似乎有些失礼,但这个能力放在尹若yAn身上实在让人意外,很难想像他的相机竟是如此纯粹,可若是以梦想与失去听力这两点来看,这个能力确实也有其形成的脉络在。
只是再现实一点以持有者的角度来看,这个能力相对弱势很多呢。
「很失望?」他将整个身子侧了过来,偏头笑道。
「不……应该说很惊讶?」我抿了抿唇,突然想不出什麽适当的措辞,「我以为你的能力会更……神秘一点?」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惊讶,有些满足地轻哼了声。
「不过这不可能是免费的吧?」我把手里的照片连着腿上的一起放到琴盖上,「说吧?你想做什麽?」
「你变机灵了呢。」他笑得开怀,「你有在网路上做翻唱吧?沐雨?」
突如其来的话语使我不禁一愣,他眼中的笃定刺得我头皮发麻,虽然没有刻意隐瞒,却还是有GU秘密突然被人扒开的错愕,我咽了咽口水,莫名紧张了起来,「你……怎麽知道?」
「虽然我聋了,我朋友的听力却很好呢。」他伸手敲了敲耳侧,又往我的左後方瞥了瞥,顺着视线往後瞧,我直觉地看向仍旧无人坐镇的吧台——指的是苏季清?
「我也是刚好发现,毕竟你取名似乎不太用脑,霂字拆开再颠倒用?」我转回来,他也笑着继续解释,「有所怀疑再让他稍微听看看,没想到真的蒙对了,不过应该也是因为你的声音很好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这样?有这麽容易?我不禁怀疑,却好像也找不到什麽太大的瑕疵据理力争——
「那又如何?」我只好y着头皮把话接了下去,换来他一脸「总算能进入正题」的愉悦。
「你要不要投稿经纪公司徵选?」他拿起相机,「准备一首翻唱,一段原创,歌你唱,曲我写,词就一起,如何?」
继上次的「暧昧六十六天」,这次的交换条件依旧令人无法理解啊……虽然不是说不能尝试,只是我从来没想过这块,也只会翻唱而已,更想不通这对他而言有什麽好处,再者,现在光是相机的事情就够让人头痛了,怎麽还有心思Ga0这个?
「我……」
「你就不想试试自己可以到达哪里?」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他笑着出言打断,「明明有能力却画地自限,就跟翅膀分明健全却不愿展翅的鸟一样可悲,即使最後折断了羽翼又如何?至少也曾感受过由自己掌握的天空。再者,若只专注在相机的事未免也太无趣了吧?要生存,也要生活,这才是人生。」
他虽然笑着,却隐含了锐利。我突然没来由地感到一GU惭愧,为自己的甘於现状,为自己对这一切先入为主的认知,也或许是我下意识地把他看做了那所谓的「折翼的鸟」,他的话语是如此中肯,更是一项指控。
「当然这件事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他双手环於x前,目光再次狡黠起来。
「就是云雁生前所属的经纪公司——青鸟娱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根据尹若yAn的说法,早在他们还是邻居的时候,云雁除了学校,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家里陪伴忧郁症的母亲,後来因为一些原因,他的母亲彻底病倒了必须长期住院照护,他们把房子卖了,云雁也住进了公司提供的宿舍。
尹若yAn没有把话说得很清楚,在云雁搬家前他似乎就出国了,後来的这些是他间接从苏季清那听来的,而说来也很妙,为了确认实情我还特地打给了梁语瑶,虽说事情大致没错,可在他们六人中最早搬离的其实是苏季清,云雁搬家的时间点他早就不在了,这事还是梁语瑶写信告诉他的,真的是辗转再辗转。
总之,云雁的生活几乎只剩下工作,而他又是唯一与「外人」有所接触的持有者,在对方的身份仍是个谜的情况下,从他的工作环境着手调查应该是最接近的管道。
「徵选如果上了,你不但能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我们的调查也能更进一步,没上也只是维持现状——我想不到有什麽不去尝试的理由?」
尹若yAn说得没错,这样一举两得又稳赚不赔的事情没有不去做的道理,虽然不禁怀疑他究竟是从何开始铺路的,仔细想想,至今遭遇的种种曲折却又神奇地连成了一线,他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才有了这个想法,还是有了这个想法才把吻合条件的我引导至此?是走一步算一步,还是所有的行动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许许多多的疑虑在脑中盘旋,我认同却也有些不安地答应了下来。
之後的一个礼拜,除了打工我几乎都在望尘度过,筹备起来b想像中快很多,翻唱的曲目本就不太需要担心,而尹若yAn原本就有一些原创的作品,我从里面选了一段轻快抒情的曲子,时长约莫一分钟,就差填词。
「重点不是词本身,而是你想唱出什麽故事。」
讨论填词的时候尹若yAn如此说道。
「但歌也好,故事也罢,如果不够引人入胜的话是不行的吧?」我反问。
「故事跟歌都是一样,不是JiNg不JiNg彩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在某个瞬间触碰到听者与观众的心。」他一手支着头,一手转着笔,「如果总是思考该怎麽样才能受到赞扬,反而会掩盖了你本该拥有的光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这样吗?」
「没错。」他手指一收,笔尖俐落地指了过来,「如果只是为了徵选而徵选就没有意义了,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还真是随心所yu呢。我不禁一笑,说实话我们也一半算是「为了徵选而徵选」吧?毕竟最终的目的是进入「青鸟娱乐」。不过既然要做就不要思考其他目的好好做,某些方面他其实划分得很清楚,又意外地认真呢。
最後就着曲子本身的感觉,以及当下想诠释的情感,我们把歌完成了,是一首带着迷惘却也企盼光明的歌,词的草稿大致是我写的,尹若yAn看完给了我一抹温柔的浅笑,他没有什麽改,只稍微润饰了点辞藻,练了几次,又让他用相机的能力听了一遍,就正式录了影片寄给了「青鸟娱乐」。
寄影片的时候我也附上了翻唱频道的网址,利用原有的订阅与粉丝争取更大的入取机会。虽然不确定会得到什麽结果,按下寄出的瞬间我还是有GU完成了一件事情的踏实感。
而或许是养成了习惯,即使完成了歌曲,接下来的等待时间我还是三不五时地往望尘跑,尹若yAn也是,解除了什麽封印似地,那架几乎成为摆设的钢琴重拾了它最根本的用途,现在抵达望尘的最後一段路,除了蝉鸣鸟叫,还多了淡淡的琴声相伴。
悠闲而日常的时光默默地来到了七月的尾巴,闲散得让我开始怀疑日子会不会就这麽清闲地过下去,云雁也好,潜在的危机也好,遥远而虚幻得宛若梦一场。
一日午後我依照惯例前往望尘,尹若yAn难得没有弹琴,他坐在座位区写着字,换了鞋我凑近去看,发现他正在谱曲。
「新的曲?」他抬起头的瞬间,我开口。
「不算,只是一直没能完成。」他放下笔,伸了伸懒腰。我偏头看了看他写到一半的曲子,稍微就着上头的旋律在心里哼了遍,这首歌感觉不是那麽好唱,节奏总T不快,但有许多细微的起伏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怎麽样的故事?」我禁不住问。
他低Y了声,似乎在思考,「一个生活在永昼城中却对yAn光过敏的少年,和一个被关在永夜塔中的雨nV,因缘际会下在黑暗与白昼的交接处相遇,从此少年眷恋着黑夜星辰,雨nV依恋着yAn光灿烂——一个不切实际的故事。」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他述说时的神情太过寂寞,还有一GU自伤式地自嘲,我禁不住一愣,下意识就想安慰他:「……我觉得很好啊!感觉是个很美丽的故事。」
「你想知道结局?」他微微一笑,挑眉问。
我眨了眨眼,「想!」
他不禁轻笑,或许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吵着要故事听的孩子,可他并没有多说什麽,把故事接了下去:
「少年最後带着雨nV逃离了永夜塔,因为他无法忍受彼此永远活在相异两端的世界,可从未接触过yAn光的雨nV承受不住外头的炽热,她被晒得几近蒸散,少年脱下了身上的防晒衣紧紧地护住对方,对yAn光过敏的他抱着nV孩在YAnyAn下无力地挣扎,雨nV最终为了他降下了大雨,他们在第一场也是最後一场的雨中卑微地相拥——故事结束。」
语毕,他寂寞地笑了。
平淡的叙述,凄美的故事,是在怎麽样的心情下让他谱出了这样的故事?总感觉碰上音乐的尹若yAn特别感X,就像这是他情绪的唯一出口,我看着他,深深地看着,这个故事不该有这样的结局,我不禁如此想,而也这麽说出口了。
他听了不禁一愣,我本以为接下来他会嘲弄我凭什麽g涉他的作品,可他只是沉默,片刻後把曲递了过来,「我已经看不到其他结局了,你替我把它完成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欸?这样可以吗?我可是个大外行哦?我讶异地看着他,得到了他释然的一笑,「光线的光,隐藏的隐——这首歌名为光隐。」
我看着手里的乐谱,虽然他把它交给了我,可总觉得对他而言这是个很重要的曲子。
「……很特别呢。」我禁不住感慨。
而我正想接着问名字的意含,包里的手机便传来了讯息的震动声,将其掏出查看,萤幕亮起的瞬间,邮件提醒的标题写着大大的「青鸟娱乐」。
回信了!我忐忑而颤抖地点开了内文,上头横着的结果让我禁不住地跳了起来——
「哇!尹若yAn!」
我大叫着跑到他旁边,兴奋得完全无法冷静,把萤幕转向他,也不管他看见了没有,我激动地拍着他的手臂,没想到,没想到真的!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这是七月的最後一个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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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候室坐了一会,前来接待我的是个身穿黑sE套装的高挑nVX,俐落的短发,缀以垂吊流苏耳环,那双水亮的眼睛尤其美丽,搭着米棕sE的眼妆与上扬的眼线,自信而g人。
「你就是沐雨对吗?」
视线对上她弯起笑眼,我站起身微微点头致意,她盯着我的脸打量片刻,旋即神情难掩新奇地摀嘴感叹,「天呐,看影片的时候就这麽觉得了,真的跟沐暮长得好像!」
真是个耳熟但永远无法习惯的评价呢。我附和地笑了两声,「很多人这麽说。」
「因为真的很像嘛。」像是感受到我的无奈,她明白中带了点无辜地眨了眨眼,「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左宣琦,宣扬的宣,琦是玉字旁加一个神奇的奇。」
「您好。」我再次点头致意。
左宣琦领着我离开等候室,转移到较为内部的小型会议室,移动过程我四处看了看,公司的格局b想像中大很多,人员往来忙碌,真要着手调查接触恐怕不是那麽容易。
「其实说是面试也没有那麽拘束。」来到会议室左宣琦把门关上,不过这里靠近走廊的墙面皆采玻璃设计,如果没有拉上窗帘,里外还是能看见彼此。
我们面对面坐了下来,她把原本就放在桌上的文件整了整,温和又透着JiNg明地看了过来,「歌声跟外型都很理想,原本也累积了一定的人气,在你来之前我们就大致确定了入选,只是还有一些合约跟日後安排的事情需要讨论。」
她顿了顿,把手里其中一份文件递了过来,「这是合约,我想你应该还是需要考虑的时间,不急着签,回去看完考虑好再签就行,等等全部结束会再说明期限,然後——」
她又把另一份文件递了过来,「不久後有一个新的歌唱节目录制,是明星跟素人或演艺圈新人合作的形式,我们公司也要推几名艺人参加,我们希望如果你确定加入,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亮相——沐暮也在确定参演的名单里。」
言下之意,是要利用长相作为话题X去打知名度吧?虽然利用长相这种优势不免肤浅,但这确实是一种手段呢。我伸手接过,心中五味杂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正当左宣琦似乎还想着补充什麽,外头突然传来了两声短促的敲击,偏头望去,唯一不透光的木门旁的玻璃,一个不知何时出现在那的金发帅哥正冲着这里挥手微笑。
「宣琦姊!」
也不等我们反应,他推开门走了进来,向左宣琦熟稔地打了招呼,转头看了过来的瞬间,他扬起了一抹令人无从招架的灿烂:「霂光,好久不见。」
在那之後都没有联络,我也不知不觉就把这事给忘了……这个巧遇实在让人措手不及,虽然他好像提过跟云雁是同个经纪公司就是了——
「一阵子不见了呢。」再次见面就从路人变成了准後辈,我莫名尴尬地笑了笑,「洛景熙……前辈?」
「哇!你们认识?」左宣琦像是发现了什麽新大陆似地眼睛亮了起来,颇有几分八卦的兴味,「从实招来!」
「因为云雁。」洛景熙淡然地回了一句。
「啊……」
还真是目睹了热情被浇灭的瞬间。
左宣琦脸上的尴尬与遗憾惨烈得令人禁不住同情,她有些僵y地一愣,又沉默地拍了拍洛景熙的背。
「闹你的呢。」洛景熙冲着她一笑,却难掩一GU落寞,「我没事。」
洛景熙和云雁的友情看来不假呢。我抿了抿唇,也禁不住想起了云雁,气氛莫名沉重了起来。
「……对了,你怎麽会来?」沉默片刻左宣琦另起了话题,拉开身旁的椅子让洛景熙坐下,「我记得你应该有行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刚路过看到你们就非得进来一下罗?」他坐下,若有似无地朝这眨了眨眼,「不算正式行程,等等要去确认广播节目的脚本。」
「跟沐暮和简梦昕的那个?」左宣琦挑眉。
「没错。」他浅浅一笑,又双手撑着下巴地苦起脸来,「要主持这个节目可要做不少功课呢,香水结合梦境,还有nVX魅力与时尚——这次的主题真的太难了!」
简梦昕是那个常驻国外的调香师吧?听说她擅长利用气味引导人类的潜意识,似乎还研发了让人闻了会做美梦的香水——没想到她会回国上节目,甚至是洛景熙主持,再加上沐暮……我是不是意外得知了应该会被当作惊喜炒作的消息啊?
「拜托,依照你的个X,没准备好是不会在这闲聊的吧?都准备好还有什麽难的?做就对了!」左宣琦倒是毫无同情与安慰的意思,听着她这直爽的语气和道理我不禁一笑。
「看!後辈都笑出来了!」她指着我补充道。
我下意识地敛起了笑容,这焦点转移得突如其来,笑一下都能出事……不过下一刻传来的敲门声又拯救了我,左宣琦被同事暂时叫了出去,我吁了口气,把目光摆到合约上,拜托洛景熙趁现在赶快离开吧!
「霂光。」
可惜我的祈祷并没有成功,他的手指在前方的桌面点了点,我抿了抿唇,抬起头,那双已然沉静下来的眸子温和却不容拒绝,该来的总是会来——
「前阵子实在太忙了,一直都没有联络你真的很抱歉。」
他顿了顿,表情认真而诚恳,又隐约带着严肃——
「能借用一点时间吗?我想跟你说说云雁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是现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然他的话表面上像是在徵询同意,可实际听来颇有「我就是要现在谈」的架势。洛景熙是认真的,容不得打马虎眼地认真,我深x1了口气,瞥了瞥外头还在跟同事讨论事情的左宣琦,再次转过头来与他对视。
换个角度想,也不是不能理解他这般不论如何都得谈上一场的心情,倘若我是洛景熙,亲如手足的朋友走了,是寻求慰藉也好,找寻答案也罢,是接受了现实,或打从心底想要反驳,不管抱持了怎麽样的心情,都会想找对方生前最後坐下来好好交谈的对象聊上几句,哪怕那个人素未谋面。
事实上,我也找不出什麽非得逃避的理由,就是下意识地不愿面对这个话题,也可能是云雁的Si连带地把我牵扯进一个愈发庞杂的事件中,光是处理现在的「已知」都自顾不暇了,当然不希望再把别人牵扯进来让事情更加复杂;另一方面,也不晓得洛景熙会不会在有意无意间与「外人」接触,更不能排除他或许就是「外人」的可能。
当然,这都只是假设,但不论如何只要稍有失言,就会在无意间让持有者陷入更大的危机是事实。姑且不谈我自己——尹若yAn、苏季清,还有梁语瑶,剩下五名之中就认识了三名,我不能说百分之百地信赖他们,也称不上非常深厚的友谊,可如今若因为我而将他们置入更加危险的地步,我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该说什麽,能说什麽,除去相机的云雁还有什麽是能跟洛景熙谈的?这些问题令我禁不住想逃,我不想让他失望,但他绝对不可能从我这听到想要的东西。
「别这麽紧张。」
或许是我迟迟未答,也或许是表情出卖了我的纠结,洛景熙放缓了语调,「其实我这麽着急不全然是因为云雁,是因为担心你的处境。」
「我的处境……?」
「对……你也知道云雁走得突然,虽然对外宣称是自杀,可还是有不少争议。」他微微将身子往前挪,怕被人听见似地压低了音量,「我不论如何都无法放下,所以有用特殊管道去追踪这件事,意外得知了这个情报——」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了过来,我先是一愣,下意识以为是拍立得,又在发现是一般相机洗出来的照片後松了口去,可接过来看,我又禁不住心头一紧,偷拍角度的侧拍,画面中的主角并不陌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尹若yAn。
「他……怎麽了吗?」我佯装镇定地问,有GU不祥的预感。
「上次在望尘见面的时候,你旁边坐着的就是他吧?你们现在还有联络?」
洛景熙没有回答,可他的表情真切得可怕,我看着他,又看了看画面中的尹若yAn,面无表情的他像具空壳,那双读不出思绪的眸子Si沉着,不晓得正望着何方。
「到底提他做什麽?」我说着,明明还不晓得是好是坏,却压抑不住声音颤抖。
「如果是,你最好小心一点——」他深x1了口气,沉痛中难掩忧虑,「云雁的调查最近有了进展,警方发现云雁的Si可能与他有关……不排除威胁,甚至教唆自杀的可能。」
我的心不由得一沉。
威胁?教唆自杀?尹若yAn?你确定?证据呢——有一瞬间我好想像这样反问回去,可是话语卡在喉间怎麽也发不出声,彷佛被定了身地连动一下唇都困难,我僵坐着,那些罪名是多麽浅白易懂,却又是那麽飘渺得连呼x1都跟着遥远。
这不可能……如果他要这麽做,当初又何必救云雁?我把最初拿来与尹若yAn辩驳的说词拿出来说服自己,他确实让人捉m0不透,跟云雁的关系感觉也确实微妙,可我不认为他会这麽做,他不会的,肯定哪里出了——
「霂光。」洛景熙的叫唤传来,我抬起头,脑子一片混乱,我在他担忧的双眼中看见了旁徨无措的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你很慌乱,但我也不希望你受伤……」他伸手轻轻覆上我的手,「你好像有很多心事,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什麽关系,又发生了什麽,可我希望你好好思考,毕竟当事人总是会有盲点的。」
他的目光净是担忧,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可当中又好像有GU说不出的迫切,看着这份迫切我突然就冷静了下来,很古怪,又指不出哪里古怪。
「我……」默默cH0U回手,我开了口,也不晓得要说什麽,就是觉得应该说点话。一个「我」字y是被拉成了长音,我尴尬地看着他,现在的状况是不是先道谢b较合理?
「没关系的。」他浅浅一笑,把照片收回口袋,「我知道这一时很难接受,我也是因为担心才提醒你,说不定也只是误会对吧?放松一点。」
「嗯……不好意思。」我抿了抿唇,没来由地对他感到抱歉。
「没事。」他站起身振了振衣领,朝这眨了眨眼,「如果真的发生了什麽别忘了还有我。」
他话一说完门也从外头被打了开来,左宣琦倚在门边,不晓得听见了多少,她一脸打趣地看着我们,「我错过了什麽JiNg彩的吗?」
「再JiNg彩也是错过不再了。」洛景熙轻笑着向门口走去,拍了拍一脸遗憾地向他抱怨的左宣琦的肩膀。
左宣琦倒没有那麽快Si心,半开玩笑地又缠着他试图套出些什麽,洛景熙笑着见招拆招,视线却若有似无地扫了过来,对上眼的刹那他温柔一笑,又转眼收回了视线。
明明只是一瞬间,却又像是看了一世纪这麽久……好像有点太亲昵了?我伸了伸方才被他握住的手,有GU微妙挥之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後洛景熙就去工作了,左宣琦把剩下的事情交代完也不再留我,离开公司我前往望尘,毕竟当初进「青鸟娱乐」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调查「外人」,回报状况也是基本。
只是现在的状况显得有些尴尬,姑且不论该不该相信尹若yAn,就连洛景熙说的话都不晓得该不该纳入回报的范畴,想起稍早听到的消息我不禁叹了口气。
下了区域公车,我迈步前往出入口,等等还是稍微试探一下云雁的事吧?再怎麽样洛景熙也不可能无中生有,云雁自杀前还有跟尹若yAn联络?我抬起头,转眼就到了出入口前的小路,然而,总是空着的路上却罕见地停了车——是辆警车。
警车……我禁不住地停下脚步,一阵不安自脚底麻了上来,小径的那头只有望尘……不会这麽巧吧?不是我所想的那样吧?
可再怎麽否定仍於事无补,当三个人影算准时机似地自小径中慢慢走了出来,两个警察的中间,还是站着那个我最不愿看见的人——
在警察为他打开车门的那一刻,我们对上了眼,面无表情的他悄悄地朝这做了嘴型,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连带着时间似乎也跟着缓了下来,就像慢速拨放的电影。
而车门就这麽「啪」地一声关上了,警车载着他自我身旁呼啸而过,我甚至忘了转头,忘了言语,就是呆站着,小径的树荫下还站着一个人,我与苏季清无声相望,可我在他的眼中看不见答案,徒有慌乱。
——不准跟来。
尹若yAn是这麽说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尹若yAn消失了一个礼拜。
被带走的隔日凌晨他传了一封「我没事」的简讯给苏季清,自此再也没了音讯。
为此我跟苏季清交换了联络方式,相约只要找到他便与对方联络,可有时世界之小,在他乡都能遇故知,却也很大,只是手机一关,便人间蒸发似地再不见踪影。
再次见到他是隔周的礼拜五晚上,在市区一条巷弄中的餐馆,找到他的契机也很妙,梁语瑶刚好约我到同一条巷子的另一家餐厅吃晚餐,九点左右我们在餐厅门口分头,因为是第一次来,回程路上我不免边走边左右张望,而这一望,就不小心捕捉到了隔着餐厅橱窗,坐在展演台弹奏钢琴的背影。
事实上展演台设在餐厅较为内部的位置,邻近出餐的吧台,与门口隔了好几组桌椅,灯光是昏暗而浪漫的鹅h,将近打烊的时段,有几盏灯已先行关上——可我还是第一眼就看见他了,模糊遥远,却又分外鲜明。
在门外站了一会我走了进去,我觉得此刻的他不会希望我擅自与苏季清联络。点了杯饮料,我坐在他斜後方听着琴声,真实,却又不真实,心情五味杂陈,但我由衷地庆幸能在此时此刻,听着熟悉的他的琴声。
他静静地弹,我沉默地听,老板似乎察觉了我是来找人的,即使打烊了也没有急着赶我走,最後是尹若yAn先停了手,转过来的瞬间我们对上了眼,那双总是狡黠的黑眸中闪过了难得一见的动摇。
他似乎瘦了,也憔悴了,嘴角挂着不知怎麽弄来的伤,尚未痊癒的伤口凝成深褐sE的痂,看着这样的他我突然觉得一阵鼻酸,好端端的一个人,怎麽一周未见就如此失了光彩?
「……你还好吗?」对望片刻,我起身来到他的面前。
「现在还愿意关心我?」他开玩笑似地挑眉,声音却出奇地沙哑。
他分明笑着,却勉强得令人心疼,我很想问他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麽,云雁的事是误会吧?事情都解决了吗?你怎麽把自己Ga0成这样?
但这明显不是时候,除了最後的问题,其他在此刻好像也不是那麽重要了,可我还是什麽也没问出口,他看起来是那麽脆弱,似乎随便一个问题都能将他击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的样子让人不得不担心。」我伸手轻抚过他嘴角上的伤。
下意识的举动,他没有闪躲,也没有反驳,只是在我意识到这举动的越界尴尬地准备收回手时,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不带强迫地牵引我的掌心贴上他的侧脸。
有些冰冷,淡淡的呼x1拂过指间,像是在孤冷中索取一丝丝的暖意,他缓缓闭上眼,又缓缓睁开,双眸中暗涌着无法解读的思绪,压抑却又深切,同时也痛苦。
「为什麽……」
没来由地,我禁不住开口,像是把他所有的令人心焦的失常全怪罪在那确实害人不浅的相机上,也或许就是看不惯这样痛苦而憔悴的他,我突然感到这一切都荒谬得令人生气,「为什麽你们当初要收下相机?」
如果这一切不曾开始,他们也不用为能力的代价所苦,不用担忧着遭人抢夺,不会失去朋友,更不会荒唐地在一不注意间就失去了生命,不用年纪轻轻就战战兢兢痛苦地度日——相机的存在根本是个错误,拥有异能又如何?根本不会因此得到幸福不是吗?
「……每个人都有辛苦的时候。」
他垂下头,拉着我的手捧在掌间轻r0u,「相机的能力或许源自於一个在现在看来没什麽大不了的念头,可那些毋庸置疑地影响了我们的人生,它不曾淡去,反而随着时间根植於心……为什麽要收下?或许是新鲜,也或许是不信邪,一百对於那时还是孩子的我们而言,是个熟悉却遥远的数字,怎麽可能用到一百张?、再怎麽样只要适时收手不就好了?人类不都如此?相信着自己的自制,却无可自控地沉沦,因为它确实填补了我们的空虚,就像毒品令人上瘾。」
松开手他抬起头,那双黑眸已然恢复了平静,「相机的能力说到底,是内心的投S,也是一种执念的加强或变形,不论是怎麽样的形式,它一定程度地转化了我们的渴望。一旦开始便无从收手,除非底片用尽,又或是我们在生前就彻底放下了那份执着,否则即使Si亡,它仍会存在——就像云雁的解除,以及……」
他疲惫却又嘲讽地轻笑了声,「慕咏愿的剧本。」
最後一句话来得措手不及,我禁不住一愣,再也无暇思虑其他,慕咏愿……慕咏愿的相机能力还在?那——
「好了。」他双手微举,提前阻止了我的问题,「换你说了,去公司有什麽进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麽这样……一听就知道是很重要的资讯被悬在一半实在令人难受,可他的目光已经重拾了应有的力度,狡黠而隔绝,他把愿意说的说完了,毫不给人追问的空间。
不过,既然他还想打听公司的事,代表他虽然知道慕咏愿的相机还在,可不清楚是落在谁的手中,又或是他回收了相机,但还不晓得那个仍潜藏着的「外人」是谁?
既然他没有被警方拘留,云雁的Si目前看来并非如洛景熙所述,至少,他们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尹若yAn涉案,只是他为何会被怀疑,甚至到被警方带回调查的地步,这点仍需要厘清。
我把那天与洛景熙的对话和心中的疑虑提了出来,尹若yAn沉Y了声,像在思考,也像在表示理解。
「这件事没有那麽复杂。」他说,「总地来说,虽然不怎麽意外,但他的Si并不在我的预期,那天我们确实有通过电话,是他打过来的,但你也知道我听不见,自然不晓得他说了什麽,通话到最後当然不了了之,结果只是他自说自话然後把电话挂断而已。」
「他不晓得你听不见?」
「所以才奇怪。」尹若yAn眯起眼,「我是不晓得那通电话是做何用意,可这样一通我听不出内容甚至没有予以回应的电话也能被拿来作文章——」
他冷哼了声,「该说是警方,还是那个人江郎才尽了?」
「那个人」……是指「外人」吧?我下意识地想到了洛景熙,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他是站在什麽样的位置?感觉得出他是有所目的,但b起相机,更像是纯粹为了云雁而行动,这样的执念在无意间被人C作也不无可能——我轻叹了口气,事情到底要变得多复杂?
「还有呢?」尹若yAn把话题拉了回来,「那天没别的事了?」
「还有……」他还想知道什麽?
「负责人让我考虑清楚,决定好的话,礼拜日去公司递JiAoHe约书,顺便去跟沐暮打声招呼?」我有些不确定地把左宣琦後来的交代拿来充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沐暮?你跟她见过了?」没想到他b想像中来得感兴趣得多,语气甚至有几分迫切。
「还没。」礼拜日中午刚好是洛景熙跟她和简梦昕的广播节目录制,录完沐暮当天的行程就暂时告了段落,左宣琦让我那时间过去,毕竟确定加入之後势必会跟这个大前辈合作,提早打过招呼也是好的。
我把左宣琦的用意,包含那天节目录制的事情都简单明了地告诉了他,尹若yAn听了难得锁眉沉思,当他的目光再次看过来,带着一GU下好决意的凛然。
「那中午我们一起吃顿饭,吃完就一起过去。」
不晓得是什麽原因诱使尹若yAn愿意亲自跑一趟,总之事情就这麽决定好了,隔天我收到苏季清的消息,尹若yAn回去望尘找他了,向他更新了一些情报,也不清楚他们讨论了什麽,结论变成苏季清也要加入礼拜日的行程。
转眼就到了约定的时间,我带着合约到公司附近的车站等他们,可能是第一次跟他们约在忘尘之外的地方,我倚在车站旁的柱子上,等待期间莫名有种像是要见网友的忐忑。
「噩梦好呢?还是美梦好呢?」
在柱子旁等了一会,像是在哼着歌的话语自身旁传了过来,声音不远也不近,在喧闹的街上恰好而清楚地传进了耳中。
陌生,却像是对着我说的,偏过头往声音的方向看,约莫五步远的距离站着一个娇小却华丽的nV生,渐层的粉紫sE大波浪卷发,哥德式紫红sE洋装,小巧的脸蛋似娃娃细致,妆容、耳环、首饰、手链——一个细节都没有落下,繁琐却搭配得毫不累赘。
她偏头一笑,似童话梦幻,有GU淡而好闻的香气萦绕於空气中,而她擦着指甲油的手中拿着的,是一样旁人看起来普通,却令人不禁头皮发麻的物品——
「坏孩子就必须嚐嚐噩梦的滋味,对吗?」
她的笑容渐深,像在徵询我的意见,又彷佛我就是她口中所说的「坏孩子」,一GU不祥的预感直袭而来,我向後退了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不点!」
而就在她抬起手,举起手里那台粉sE拍立得的刹那,身後传来了一声急促的叫喊,印象中,从来不曾有人这样叫过我,但我还是下意识地回头了,宛若一种早已养成的习惯。
转过去的刹那只觉眼角余光有一道白光闪过,伴着清脆的快门声,下一刻便被往这奔来的身影紧紧地拥入了怀中,瞬间的冲力之大,我们一齐跌倒在地,险些压下来的他一手护住了我的头,另一手及时撑住了地。
他大口喘着气,彷佛只要差了一秒便是世界末日地心有余悸,那双眸中的情绪彷佛会传染,看得我禁不住跟着心慌——为什麽?脑中冒出了一句疑惑,可这声疑惑,涵盖了许多我已无暇消化的情感与思绪。
「没有……看向镜头吧?」
尹若yAn笑得勉强,像在询问,又像是自顾自地确认,逐渐涣散的眼神终是失去了光彩,没等我回应,他手一软,便再也无法支撑地倒了下来。
「让我……睡一会。」意识迷离的他佯装无事地呢喃,可在他闭上眼的瞬间,我全身上下的细胞彷佛都在叫嚣着,眼前的男人会就这麽一觉不醒。
不行!快点起来!我想对他大喊,想大力地把他晃醒,质问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到底怎麽回事,可身T却使不上力,就连发声都显得困难,眼皮愈来愈沉,视线也跟着模糊了起来——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在意识完全消失前,我听见了悲恸而歇斯底里的指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霂霂……」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近在耳畔,压抑而迫切的语调,温热的鼻息搔在脖子上,急促却也深沉,带着嘴唇触碰的Sh润。
他的身上一如既往有着淡淡的菸味,只要一闻到就会联想到他的,熟悉的味道。
可当他像这样压在上头,亲吻着,抚m0着,这份熟悉突然变得陌生了起来。异样而不安的情绪蔓延,内心深处正叫嚣着这一切都是错误,身T却无法动弹。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低哑的声音,容不得否定的问题,炽热的大掌逐渐往下,所到之处却冰冷得发麻。
低头俯视的目光炽烈,饱含侵略的执着,但在其中我看不见自己,他一直都是这样,透过我看着另外一个人。
没关系,尽管不清楚那是怎麽样的感觉,但他说他Ai我,我们是家人。家人做这样的事情是正常的吗?没关系,因为我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不论如何他都是对的——只要有点不舒服,我就会这麽想。
可是,我发现自己没办法只专注在他身上了,外面的世界有「那个人」,在那个明亮,有着yAn光的世界,不是只有眼前这个正要掰开我双腿的人,还有「那个人」,总是煮好吃的面给我吃,教我写字说话、弹琴唱歌,偷偷来到这里陪我的「那个人」。
好想他,好想离开这里,却连话都说不出口,我好像哭了,又好像只是麻木地躺着,浑身麻痹得连感官都模糊了起来,身T不像自己的,我看着被恣意C弄的自己,像看着第一人称视角的影像——
真是肮脏又恶心。
而眼前男人突然就倒下了,在我彻底失去自己之前,当他失去意识地压在我身上,驣出来的视野中,站着一个看不清脸的人,拿着球bAng的他气喘吁吁,明明看不清,内心却在鼓噪着,他就是「那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在生气,又像是难过,整张脸纠结在一起的他深x1了好几口气,最後,开口——
「小不点!」
画面跟尹若yAn最後的呼喊融在了一起——
倏地睁开眼,我倒cH0U了口气,又像是总算得以呼x1地大口喘息。
……是梦?我打从心底地松了口气,那真实得可怕的情景实在让人心有余悸。脑袋好沉,眼睛胀得发酸,r0u了r0u眉头,又放空了一会,我坐起身。
室内是一片夕yAn昏h,墙面皆为玻璃的熟悉构造,淡淡的茶香与木头的味道——是望尘。
为什麽会在这?现在几点了?我应该要跟尹若yAn他们吃饭,然後一起去公司……不对,我晃了晃脑袋,不晓得是不是睡太久了,记忆混乱而出现了断层。
……是被另一个持有者突击了吗?当那台粉sE的拍立得和它华丽的主人自脑中闪过,我总算想起了当时的状况,而记忆最後停留在,尹若yAn虚弱地阖上眼的画面。
对!尹若yAn呢?他怎麽样了?
「霂光。」
我正要起身,一声叫唤紧随着开门的铃声自後方传了过来,转过头,我与站在门口的苏季清对上了眼,他阖上门,换了鞋子将手里的袋子放到吧台。
「尹若yAn呢?」我不禁开口,他表面平静,气氛却凝重,光是他没有主动说明状况这点就够让人心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中了简梦昕的能力。」他把袋子里头的物品归类,又倒了杯水朝这招了招手。
简梦昕……那个nV生是简梦昕?作为调香师参加广播节目录制的简梦昕?我不禁皱眉,虽然对她多少有些基本认知,长相却没见过,她居然也是持有者?
可是她为什麽对我敌意这麽深?我们根本不认识吧?尽管之前也被梁语瑶莫名其妙地拍过,但b起那种随机找目标的发泄,这次更像是直指而来的恶意。走向苏季清我一面思考,可还来不及向他提问厘清状况,来到吧台的我,在内侧看见了脸sESi白地躺在地上的尹若yAn。
毫无血sE,毫无表情,他静静地躺着,却又像是深陷深渊地窒息,我的心禁不住一沉,虽然这麽形容不太吉利,他给我一GU随时都会就这麽默默Si去的感觉——
我们中的不是同个能力吗?怎麽会这麽严重?
「有些相机的能力也会因为拍摄的方式而有强弱。」清楚我的疑惑,苏季清开口,「遗忘、情绪、剧本,这类拍摄之後影响对方行为与状态的能力,虽然侧拍也会有一定的效果,但依照经验来看,正面看着镜头的效果最佳,想得简单点,大概是利用那一瞬的闪光对大脑下达暗示的感觉。」
所以当时尹若yAn才会问我有没有看向镜头?可他为什麽要救我?而且……
不行!我摇了摇头,不能再多想了,哪怕这也只能是一时的逃避。
「喝点水吧,你也昏睡了五个多小时了。」苏季清把方才倒好的水递了过来,我接过水杯抿了一口,不晓得他是不是察觉到了我的心情而刻意转移话题,可此刻的我由衷地感谢这份若无其事的T贴。
「简梦昕的能力是……?」放下水杯我重整思绪,把话题导回了最初的方向,依照她当时说的话,以及被拍之後的效果,她的能力应该跟「梦境」有关,而且似乎可以区分「噩梦」和「美梦」。
苏季清倒是没什麽把握地摇了摇头,「她的能力生成得较晚,我们没人知道规则,只是,不晓得你知不知道,她有提供一对一为对方调制香水,闻了之後便能作上一场美梦的,名为予人梦境的服务。」
「我多少听过……」跟慕咏愿的「偿愿所」一样,这项服务在最初曾密集地提供过,到最後也演变成了有钱人的奢侈品。不过,这样看来香水也只是一种障眼,这个服务的背後肯定是相机的能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她开始利用这特殊的噱头打知名度时,因为大概晓得这跟相机绝对脱不了关系,我有稍微蒐集过相关情报,每个T验过的人确实都以纪念为由被拍了一张照,接着陷入梦境。」
「那有看到解除的方法吗?」我接着问。
「嗯……」他拧眉思索,「不知道算不算解除的方法,可依照蒐集到的案例,他们就像是纯粹地睡了一觉,时间到便自然地醒了,相片还被当作纪念品让T验者带走——没有解除的条件,她的能力似乎是会自然消退的类型。」
「那……」这样的话,尹若yAn迟早会自己醒来吧?
「但以上的推测都是以相片被完整保留的状况为前提。」他补述,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在被拍的人醒来之前破坏相片,那个人便会深陷梦境无法自拔,在睡梦中逐渐凋零。」
我不安地咽了咽口水,这话听起来就像在指涉尹若yAn的状况,「……你怎麽确定?」
多麽希望,这一切仍仅止於他的揣测,可接下来的话语,却彻底浇灭了这份企盼——
「这是唯一一个从简梦昕口中听到的规则。」
苏季清闭上眼深x1了口气。
「就在她亲手把照片烧毁的那一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烧了……?」
我觉得自己快要失去冷静思考的能力了……如果能力的条件全如他所述,简梦昕烧掉的不是照片,而是尹若yAn的命啊!
「她为什麽要这麽做!她针对的是我不是吗?既然是误拍到尹若yAn,没道理这麽做啊!」
「我不清楚。」苏季清低头r0u了r0u眉心,「我也很意外她会做得如此过分,虽然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可持有者间存在着不能对彼此使用能力的协定——而且,确实感觉得出她在针对你,只是在若yAn护住你之後这份针对就整个跑调了。」
「那简梦昕现在人呢?」不清楚也要抓着她问到清楚啊!不论是尹若yAn的处境,还是针对我的原因,都该让她给个交代吧?
苏季清深深吐了口气。
「……她人在医院。」
「……什麽?」
「那时的她情绪非常不稳定,似乎不敢相信若yAn会不惜自己中了能力也要保住你,这或许也是她烧掉照片的原因,她的口中满是不谅解的怪罪,可烧完相片好像又後悔了,她崩溃地转身就跑,我还来不及追,她就在闯过路口的时候被车撞了——」
苏季清自始至终没有抬起眼,像在逃避我的视线,也像在逃避整件事情,「场面一度混乱,我只好先把你们带回来,刚刚去医院,她虽然勉强捡回了一条命,可还在昏迷当中。」
事情还能更糟了吗?我r0u了r0u太yAnx,顿时觉得头痛又x闷。
只是,简梦昕的状况让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慕咏愿,同样利用相机的能力做生意,同样失控地到马路上被车撞了,虽然当中的心理状态与过程或许不同,可他们的遭遇还是相似得可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杀的云雁、离奇被车撞Si的慕咏愿和重伤的简梦昕,梁语瑶也曾一度陷入危机,再加上现在的尹若yAn……我看着眼前的苏季清,像看着恐怖片中逐渐减少的幸存者。
「你不觉得很可怕吗?」我不禁开口,一字一句敲在x口上,隐隐作痛,「持有者一个接着一个出事,下一个或许就是你了,什麽时候开始这一切变得就像是个铺排好剧本?慕咏愿是你们当中最早出事的不是吗?剧本早就被外人夺走了对不对!他想把所有人都毁了,就连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说不定也都在他该Si的剧本里!」
b起捉m0不透而会随着情况改变模式的尹若yAn,苏季清总是温和而绅士,生活感觉很简单,好像只要有一壶茶,一本书,他就能在安静而清凉的望尘过上一辈子。不晓得是不是这样的既有认知,我眼中的他总带着不落俗尘的乾净气质,连带着跟他的相处也有了一段礼貌而似乎永远无法改变的距离。
大概,就像仙人与凡人本质上的距离吧?
所以当我愈说愈激动,直接而毫无收敛情绪地对他大吼了一串根本未经证实的猜测与质疑之後,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看着即是被吼完也只是沉默不语的他,油然升起了一GU对这份失礼的愧疚。
「我……」
「你说得没错。」他勉强g起的笑中饱含痛苦,「这一切简直糟透了。」
他抬起头,那双总是澄澈的眼中第一次泛起了雾气,「我不知道该怎麽做了,真的不知道……」他闭上眼隐忍着摇了摇头,「我保护不了任何人,改变不了那该Si的命运,当初根本不该淌这该Si的浑水,因为到头来只能无力地看着自己珍视的朋友渐渐Si去!」
或许情绪总是会传染的吧,这回换苏季清失控地对我吼,整个望尘似乎从来没有如此凝重过,我转过头看向尹若yAn,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凋零吗?简梦昕的能力真的是无解吗?就没有别的可以解除……
——你也知道,我这台相机可以解除所谓的状态,就功能上,非常克制其他持有者的能力。
脑中突然浮现了云雁当时的话语,我禁不住一顿。
对,「解除」……我们还有云雁的能力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等我一下!」知道解决方法的瞬间,一切似乎都变得更加刻不容缓了,我边说边往门口跑,「我去带云雁的相机过来!」
匆匆回到租屋处,我把收在柜子最深处的拍立得找了出来,浅紫sE的机身,上头的计数器仍显示着云雁当时交给我的数字「1」,心中说不出地感慨,但没时间拖下去了,把它收进包里,我再次匆匆出门。
坐上公车我长吁了口气,虽然还有一堆状况需要厘清与解决,至少尹若yAn是有救了。我拿出手机,事发突然错过了与左宣琦约定的时间,势必得跟她说声抱歉,不过打开萤幕却发现她先一步发了讯息过来,简梦昕的事情固然也影响到了公司,她另外给了个把合约正式签完的时间。
回覆完讯息,我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景sE令人不禁恍惚,看着看着,我突然又想起了不久前的梦。
没见过的画面,却似曾经历,梦里是我,又好像不是我,可是,那些不由得感受到的情绪与心思却是那麽自然,我清楚地知道压在身上的男人是谁,哪怕画面中的他像是笼上了一层雾地模糊……
再次点开手机,我拨了通电话——
「喂?霂光啊!」
当电话那头传来了和蔼而想念的声音,我地抿了抿唇,「妈妈。」
「怎麽啦?」
我知道,这时候问出这样的问题分明不合时宜,可我还是开了口——
「我知道这很唐突……」我深深地x1了口气,「可以告诉我一些……关於生父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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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一定要成功啊。
按下开机键,我抬起镜头对着他。指尖轻颤,伴着一声快门,照片缓缓输出,我把它放进了事先准备好的碗里。
触碰到白sE瓷碗的瞬间,照片化作了尘埃,细细的粉末堆在碗底再也看不见原貌——能力确实触发了,我抿了抿唇,重新看向手里的拍立得,上头的计数器已变成了空白,就连快门键上的那对金鱼,也没了痕迹。
对不起。看着不再特殊的相机我由衷叹息,碗里的灰烬像云雁的骨灰,是我抹去了,抹去了他在这世上最後的存在。
「这样真的好吗?」
苏季清的话语传来,我抬起头看向他,在使用相机之前他有提出用他的底片替换的方案,如此一来不但能救尹若yAn,也能保留下云雁的能力——诱人的提议,虽然最後我还是选择了拒绝。
「相机就任你处置了,要用可以,但我希望那仅存的底片会是它最後一张照片——云雁是这麽说的。」我勉强一笑,尽管他的能力无疑是种保障,尽管他根本不会知道,可他当时的一字一句仍清晰地烙印脑海中,提醒着我应该如何抉择,「我想尊重他。」
苏季清听了g起了抹浅笑,他的目光落在云雁的相机上头,缅怀却也释然,「嗯,这样也好。」
我转过头看向尹若yAn,虽然现在的他仍闭着眼,可看起来就像终於脱离痛苦地平静地睡着。
「睡饱了就快点醒来吧。」我轻声呢喃,总算得以稍微喘息。
等待尹若yAn醒来的期间我跟苏季清借了铲子,到附近的树林把云雁的相机和照片的粉末埋了起来,梁语瑶的底片也埋在不远处,在这块地上咫尺相伴。
静静待了会我又慢慢走了回去,白天的望尘仰赖yAn光,夜晚则反过来成了半山腰上的唯一照明,淡hsE的光芒明亮而柔和,心里却有GU压抑挥之不去,最後我没有推开门,直接在门边坐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想起了什麽吗?
不久前的电话後续,是妈妈小心翼翼的担忧。
——没有啦,只是突然好奇。
我说着,只觉口乾舌燥。
——也是……你也长大了呢。
妈妈的话犹豫中带着叹息,沉默片刻,她深x1了口气。
——我先跟你说名字好吗?或许网路都知道得b我们清楚呢。
她的苦笑清晰地传了过来。
——他叫……
回忆到此,我轻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点开搜寻页面,我输入了那据说是Si於车祸的生父的名字。
琳琅满目的搜寻结果一下子就跳了出来,上头有几条还是已经点击过的深紫sE,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搜寻他的名字,只是前後的心情实在相差甚远,到了微妙得不真实的地步。
莫声,本名时以声,知名编剧兼制作人,一生创作了不少脍炙人口的作品,在九年前的三月车祸而亡,享年三十九岁。当今最火红的莫过於在他过世後才公开的T剧本《云烟》,并於去年确立电影化,由人气演员云雁担任主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搜寻过的资讯记忆犹新,可感受却差了十万八千里,从没想过这看起来很遥远的名人竟会与我切身相关,为什麽会是他?为什麽作为莫声的nV儿我从未曝光过?在这充斥狗仔的圈子,我为什麽能这样安然无恙地被收养,切割得乾乾净净一无所知地过活?
好怪,真的很怪。心情本就五味杂陈,加上於逻辑上的满腹疑惑,我长叹了口气,一面往下滑,又点进了一个论坛看。
最上头有个热门标题,名为〈莫声之Si——被诅咒的社区〉,更新日期就在今天傍晚,是个迅速窜红的讨论串。
这个理应在莫声过世当下就出现的标题实在吊诡,都过了九年才来探讨这件事未免也太晚了,只是基於好奇心作祟我还是点进去看了,对於现在的我而言每个资讯似乎都有参考的必要。
内容大致先提了一段关於简梦昕今天被车撞的意外,接着往前推到了云雁和慕咏愿,就连梁语瑶被学长袭击的事情也以「据说」的方式暧昧地提了一下,第一大段就这麽把这四个虽然密切相关,但表面几乎没有在互动的,X质各异的人列在一块。
这样的开头让人禁不住起疑,连带衍伸出一GU下意识的排斥,不知情的人或许会单纯困惑文章为何要把他们写在一起,可站在已知相机与持有者的角度来看,这文章的内容实在让人发毛,但它的语气又不是那麽饱含暗示地针对,好像只是发现了端倪,所以整理出来让大家一起思考讨论而已。
接着下一段,时间线回到了九年前,「上述的四个人你们肯定困惑关联X在哪吧?事实上,他们在多年前都曾住在一个由七户独栋式住宅构成的,名为日月恒光的社区。」第二段以此开头,文章进入了标题的重点,提出「这一切都是社区的诅咒」的论点,而诅咒的发端,就是同为社区住户的莫声车祸身亡一事,「莫声在九年前的三月四日下午开车冲撞人行道,造成了二Si一伤,Si者皆为当场Si亡,而幸运活下来的伤者则是同为当时社区的居民尹姓少年——」
……等等。
等等……
等等!
我禁不住摀住嘴,像被一块锐利又沉重的石头打在了心上,在彻底理解事情始末之前眼泪就先掉了下来,我几乎像是甩开地把手机丢到了地上,上头的文字与事实模糊而遥远,却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
我知道了什麽……我究竟知道了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生父是莫声,他曾跟尹若yAn他们生活在同一个社区,而且他——
我禁不住乾呕。
是他开车撞的尹若yAn,害尹若yAn失聪的就是他,那就是尹若yAn口中的「意外」……那麽我呢?当时我也住在那个社区里吧!所以我……所以尹若yAn早就知道我了!我跟他们一起生活过……
他的「乐曲」云雁的「解除」,慕咏愿的「剧本」梁语瑶的「情绪」,简梦昕的「梦境」加上苏季清手中的那台——六台了……根本没有什麽隐藏的第七台,因为第七台在我手中……名为「遗忘」。
这是什麽该Si的戏码?只有我忘了这一切,他们所有人都在演戏?为什麽?那麽「遗忘」呢?如果尹若yAn提出的持有者年龄无误,最有可能持有它的不就是——
叮铃——叮铃——清脆的铃声於此刻响起,我抬起头,与打开门的尹若yAn对上了眼。
不晓得是生气,震撼,绝望,还是伤心或痛苦,只觉身上的器官好像全揪在了一起,我看着他,本该好好关心他的状况的,现在却只想抓着他大吼捶打。
可是,我发现自己已经痛到动不了了,只能颤抖着拼命忍住哭泣——
「……是我吗?」
我紧咬下唇,世界彷佛在崩塌。
「我就是那第七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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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佛相隔一世纪的片刻,他挪了挪身子倚在门框,双手环於x前,像只慵懒却无情的豹。
「是你自愿要忘记的。」
没有闪躲的意思,那低哑的声线直白而毫无温度。
「……自愿?」
「对。」他的笑容散着理所当然的嘲弄,「你当着我的面用遗忘自拍了,所以你忘记了自己,当然也忘记了这一切。」
自拍……是我自己想忘记的?我自己动的手?为什麽?我为什麽要这麽做?
「现在纠结这个有什麽意义?」他挑眉讪笑,「那可是你自己决定的。」
他的语气与表情是那麽事不关己,还有一GU尖锐而看戏似的嘲笑。我们曾经也是朋友吧?被我遗忘就那麽无所谓?我就这麽不重要?还是因为生父的关系,他巴不得离我远远的,然後在多年後的现在看着什麽都不记得的我小丑似地被绕在圈套里戏耍?
「……那当时的相片呢?」我说着,却好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你那时在我身边不是吗?你把它拿走了吗?」
如果相片还在,只要看一眼就能想起之前的事情了,对吧?我在心中安慰自己,还不算晚,没错,还不算晚。
只是,在他愈发灿烂的笑容中我看不见希望,只有逐渐放大的不安盘据於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他挪了挪身子,像在找一个更加舒适的角度接着看戏,而後终於笑够了似地敛起了笑容,「我把它撕了。」
「……你说什麽?」
他的轻描淡写像把利刃击刺而来,我深x1了口气,却彷佛x1不到空气,徒有心痛——
「为什麽这麽做?为什麽!」
我对他大吼,激烈得x口钝痛而发麻,可他还是一脸无所谓地倚在门边,偏头又是一句嘲讽,「真是奇怪呢,你有什麽资格在这大呼小叫?想要忘记的是你,我只是帮了你何错之有?」
「我当时才几岁?能懂多少?就算你不劝我,也没必要把照片毁了吧?」这说法听来是如此无理取闹,可我还是禁不住说出口了,明明连自己忘了什麽都还不晓得,就是没来由地无法谅解他,哪怕於理而言他并没有错。
「好了伤疤就忘了疼,记得的时候想要忘记,如愿了又想要记得……」他不为所动地轻笑了声,「不觉得自己矛盾?」
他的话语句句带刺,听到这里我不禁难过,突然觉得自己是那麽不值,激烈的心绪像灰烬Si沉地沉了下来。
「……对你而言我就这麽不重要吗?」我说着,眼泪终是忍不住地落了下来,「我是随便都能舍弃的人,即使被我忘记了也无关痛痒,是吗?」
这阵子以来,我以为我们b较亲近了,我看过他的认真,见过他的脆弱,他替我挡过刀,挡下了简梦昕的能力,一起写了歌,一起为同个目标努力——我以为自己多少在他的心中占了一丝丝的位置,可到头来这全是我的一厢情愿,一语不发地默认的他,近在咫尺,却远得g不着了。
「那我剩下的底片呢?也是你拿走的?」
已经不晓得该说什麽了,也不晓得想要得到什麽答案,我就是问了,找不着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
而他此刻的冷哼,我想我会永远记得。
「时以声那样对我,我拿走你的底片也不为过吧?」
……是啊,不为过。我禁不住轻笑,没有争辩的必要了,应该说本来就不需要争辩什麽,事情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如果一直埋头不去想,不去怀疑,不去追求事实,此刻的我是不是还能继续享有他伪善的温柔?
事到如今还这麽想的我,是不是可笑又悲惨?
但就算後悔,也永远无法回头了。以前的事情也好,现在尚未解除的危机也罢,所有的合理与不合理,所有尚未解开的谜团,似乎都不重要了,就连疼痛也逐渐麻木,我只想回家,回到原本简单平凡的日子——
「生父的事我很抱歉。」
站起身,我向他深深地鞠了躬。再次抬起头,我望着面无表情的他,原本还想说些什麽,可他的眼神是那麽隔绝——这一切都到此结束吧。那双幽深的黑眸彷佛如此说着。
平衡一旦打破,就只剩下崩毁。而我只能试图让自己看起来T面些地扬起了嘴角:「保重。」
最後的短短的一句问候都显得多余,我垂下眼,转身离开。
结束了,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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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什麽都吃不下,什麽也不想思考,颓唐虚度地消磨着日子,总算稍微提振起来替早就没电的手机cHa上电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之後的事了。
久违的开机,最新跳出来的是左宣琦发送的签约时间提醒,剩下都是些日常而零碎的讯息,我打算一个个滑过开头挑着回覆,可才刚开始看,第三则讯息上头的名字就令我禁不住一愣——
是梁语瑶。
一天一通的未接电话,以及因连络不上而捎来的讯息,在画面上形成了一个莫名规律的排列。
看见她又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尹若yAn,以及那些想起就头痛的烂事,她也配合着尹若yAn骗我对吗?甚至自然得看不出破绽。一个个都是影帝影后呢——
情绪而毫无意义的想法盘据於脑海,像燃点低的zhAYA0,动不动就炸开。可我知道,这些无疑是种逃避的怪罪,如果当初我不自拍,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情绪反反覆覆,即使内心深处告诉自己很多细节都是不合理,有很多谜团还等着解开,要好好沉静下来理清,可脑袋总是晕胀,排斥着这件事情。
结论还是不想思考。我长吁了口气把讯息关上,签约就在今天下午,冲了个澡准备一番,我久违地踏出了家门。
可事到如今还有继续签约的必要吗?抵达公司门口我恍然回神,脚步一停下就沉得挪不动了。一直以来好像都依循着尹若yAn的引导,很多事情都是理所当然,可当领在前头的他消失了,突然就失去了方向,进退都是迷惘。
「你来啦,站在门口做什麽呢?」
左宣琦的声音自背後传来,回过头,我与捧了杯咖啡的她对上了眼,她皱了皱眉,眼底写着担忧,「天呐,你怎麽把自己Ga0得这麽憔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匆匆走过来拉开了门,「先进去再说吧?」
在门口的偶遇让我失去了直接离开的时机,她带着我来到上次的小型会议室,一进门她就拉着我坐了下来,彷佛我好像会随时昏倒地紧紧揪住我的手,把本来应该是买给自己的咖啡和走路过程中顺手在柜台拿的糖果饼乾都塞了过来。
一个伶俐时髦的外表藏着老妈子的C心,我禁不住一笑,感激地收下食物,把咖啡递了回去。她眨了眨眼,默默把手收了回来,握在杯子上转了转。
「合约有带来吗?」片刻後,她问。
「……有。」我抿了抿唇,「只是……」
不晓得该不该继续签下去的犹豫卡在喉间,不上不下。
「你不喜欢这个工作吗?」她偏头一问。
「不……」我摇了摇头,如果不喜欢,当初就算是为了重要线索也不可能强迫自己尝试的。
「那为什麽犹豫呢?」她又问。
为什麽……因为当初投稿徵选的原因本就不单纯是为了梦想,因为这是我跟尹若yAn共同努力的成果,现在我们闹翻了,整件事失去了方向,签下去的话,好像就成了纯粹的自利——
当然,这些话是不可能跟她说的,不晓得该如何回答,我只好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不到回答,左宣琦吁了口气,旋即又扬起了笑容,「沐雨,你看过自己唱歌的样子吗?」
「……嗯?」我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唱着歌的你很有魅力,点开徵选影片之後不知不觉就看到了最後,还意犹未尽的那种魅力喔。」她的眼中流淌的真挚既暖心又让人怪不好意的,「你由衷地喜Ai着音乐对吧?」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影响了你的决定,可是就这样放手的话不觉得可惜吗?愈是心烦意乱的时候愈要勇敢往前,专心地投入自己喜欢的工作也未尝不是一种转移注意力的方法。」
她浅浅一笑。
「怎麽样?要不要相信我一回呢?」
在左宣琦的半推半拉下,最後我把合约交了出去,开始了出道前的练习生活。不过原本要跟沐暮的见面被暂时延期了,简梦昕被车撞了隔天她就把自己关在家里,谁也不晓得她发生了什麽,也没人劝得动。
梁语瑶还是每天都会打来,只是我还没做好与他们任何一人接触的心理准备,而我没有接,她也不躁进,每天就那麽一通,附赠一封简短的疑问或问候。
遵照左宣琦的建议,我几乎把所有的时间与JiNg力都投注在了练习上,这样单纯而充实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梁语瑶也放弃了电话与讯息的八月底。
「总觉得每次都在说好久不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午休时间我在练歌室看着录影带,熟悉的嗓音传来使我不禁一愣,偏头望去,洛景熙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朝这招了招手。
「是啊,又是好久不见呢。」我按下暂停,又转回去看向他,客观而言其实也没过多久,但感觉专注於练习之後,除此之外的事情都变得很遥远。
「你好像瘦了呢?马上就被要求控管饮食了吗?」他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了下来,「练习得怎麽样?」
「嗯……很充实?」我回之一抹微笑。「你怎麽会来?」
「刚好有空档就来关心一下後辈罗?」他眨了眨眼,旋即又带着歉意地抿了抿唇,「还有想跟你说声抱歉。」
「抱歉?」
「是啊。」他搔了搔头,「之前怀疑了你的朋友我很抱歉,知道那都是误会我真的尴尬又羞愧……把我当时说的话都忘了吧!」
说完,他合掌着低下了头。
「啊……」是上次见面他说尹若yAn是嫌疑犯的那件事吧?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件事甚至特地来道歉,我有些不知所措地摆了摆手,「没事啦,你也是担心我嘛。」
「真的不在意吗?」他微微抬起眼小心翼翼地试探,「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彷佛做错事等着挨骂的小狗模样让我禁不住笑出了声,我用手背抵着嘴忍笑,点了点头。
「太好了。」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又重新挺直了腰杆,「那你们最近还好吗?」
我微微一愣,x口像被针戳着隐隐作痛,但又不想让气氛太过沉重,我耸了耸肩,「只能说……一言难尽?」
「哎呀。」他面露惊讶,又旋即像是意会了地抿了抿唇,「真的不是我吧?」
我在他的话中听见了T贴的幽默。
「不是。」我轻笑着回答。
「不过人与人的情感本来就不稳定,短暂的人生却是漫长孤独呢。」他双手抱在x前思索道,「虽然不晓得你们怎麽了,但别想太多,过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不知为何从他口中听见这样的话令人不禁意外,我本以为他是更加感X的人,毕竟他是那麽尽心尽力地关切云雁的事。
「很意外吗?」彷佛猜透了我的心思,他浅浅一笑。
「有点。」我抿了抿唇,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被他这席话触动到了,我下意识地开口问:「那你有什麽目标吗?在这短暂却又享尽漫长孤独的人生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问题。」他沉Y了一声,片刻後才歪头说道:「我想成为被历史记住的人?做个即使过了很久,大家都还会记得的大事?」
「没想到你有这麽大野心呢。」
「b起野心,我更倾向於将它形容为浪漫呢。」
他无辜却自信地眨了眨眼。
跟洛景熙谈完我们又各自开始忙碌,因为是周六,左宣琦让我提早回去休息,b起训练的强度她更注重练习生的状态,也可能因为我刚加入不想b得太紧,下午五点半,我就离开了公司。
「时霂光!」
而才刚走没多久,身後就传来了一句几乎等同於「等一下」——遏止我继续往前走的大喊。许久未被叫全名,我不禁一愣,那语气与好一阵子没听见的「奴隶」有着相似的味道。
转过身,双手cHa在腰上的梁语瑶目光凛然。
「我已经给你足够多的时间了,对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能是因为梁语瑶的气势太吓人,我一时没能转头逃跑,就连「你为什麽会在这?」都来不及问出口,就被她拖着去吃饭了。
那是车站旁的老餐馆,她似乎是熟客,店员一上来招呼,她一面走一面讲着菜名,走到定位也把餐都点完了,坐下来她把包包摆到旁边的空位,这才挑眉看向这里:「没有不能吃的吧?」
事实上她点的大多是我以前替她买饭时给自己买的口味,或是上次跟她吃饭时讨论到的菜品,没想到她全放在了心上,我抿了抿唇,摇摇头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餐点很快就上齐了,我们谁也没说话,也不像以前各自滑着手机,就纯粹而沉默地吃着。不晓得是不是已经足够冷静了,或是被她从未明示的T贴触动到了,看着坐在对面吃着饭的她,我没有任何开口质问的想法,反而特别怀念,甚至还对这段时间以来对她的忽视感到没来由地愧疚。
吃完饭她以一GU「都是我点的所以就是我付钱」的气势结了帐,离开餐厅她领着我走了一段,人群中,她的背影看起来鲜明而坚定,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即使孤独,即使在情感表达上总是不坦率,即使曾经脆弱,她仍然笔直地走着,就好像除非打从心底地认同,她不会强迫自己去做任何事情。
所以我很想相信,她不会骗我,她为我拍照的那一天就是我们的初次见面。
只是,这当中究竟少了什麽关键?总觉得愈是接近真相,感受到的违和就愈是强烈。
「愣着做什麽?」
恍然回神我发现自己在不觉间停下了脚步,原本在前面走着的梁语瑶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一手撑在路旁的机车坐垫上,打趣地看着我。
「啊……」我眨了眨眼,有GU无法解释的尴尬。
她似乎只是问着玩的,我没有回答,她也毫不在意地笑着自包包里掏出了钥匙,侧身往她方才撑着的机车的车头走,cHa入钥匙打开了车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这是她的车……不,应该说,原来她骑车啊。看着银蓝sE的车身,和那抹流利地盘起头发戴上安全帽的身影,我不禁意外。而一切准备就绪,她「啪」地一声关上了车厢,将另外准备的安全帽递了过来。
跨上机车,她发动引擎,将车先骑出了停车格,又再转入车道的瞬间踩住了脚步,朝这扬了扬下巴。
「上车。」
……欸?
梁语瑶这一骑不是骑去学校,不是回家,也不是去哪个店里续摊,而是直接骑到了外县市。
再次下车天早就黑了,PGU也麻得几乎没了知觉,实在没料到她会骑到这麽远的地方,而跨下车的她,一脸没事地摘下安全帽甩了甩头发,像是感受到我的想法,看过来的眼神明确地表达了一句话:说了你就不会上车了吧?
唉。说得也是。
我们在附近的民宿落了脚,梁语瑶一口气订了三个晚上的双人房,我诧异地望向她,然而她只是扬了扬手里的信用卡,「刷我的卡有问题?」
「没……」但重点不是这个啊!
「实验室怎麽办?」走在通往房间的走廊我不禁问。
「我请假了。」她看着手里的钥匙又抬头b对房间门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衣服什麽的我们都没有准备吧?」如果只是一个晚上倒还好,这样无预警的外宿就算是旅游也只会让人惊吓啊。
「等等去商店街逛一圈就有啦。」到房间口她停下脚步cHa入钥匙。
「可是我也有工作……」
「你也请个假吧。」走进房间,她转头看向我,「就把这几天的时间借给我吧?」
b起云雁和尹若yAn那种自然而然引导出的节奏,梁语瑶倒是直接靠气势取胜的类型,那之後我们真的就住下来了,一起逛街,一起睡到自然醒,一起走访当地的景点,一起去附近的山上看夜景。
说话的时间不多,可不会尴尬,在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很自在,很自由。关於相机,关於过去我们谁也没有提,就像与朋友来一场纯粹的旅行。
即将回去的最後一个晚上我们有志一同地选择宅在民宿,虽然当初是惊大於喜,现在倒有些舍不得这样的生活了。
早早熄了灯,我们躺在各自的床上仰望天花板,看着看着突然有GU感慨,却也有GU什麽都能问出口的平静。
「听说你跟尹若yAn吵架了?」
梁语瑶似乎也是这麽觉得,抢在我之前先开了口。
与其说是吵架,倒不如说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点上,他愈是冷言冷语,我愈是激烈而情绪化,如果当时能冷静下来G0u通,或许很多事都能得到解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真是个差劲的人呢。」我不禁自嘲,甚至情绪反弹到生病真的有够好笑的。
那天之後尹若yAn从未联络过我,应该说我们本来就没有交换联络方式,就像随时做好了切割的准备。苏季清也是,没给我发过任何讯息,但我猜梁语瑶会知道,十之是他联络的。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我翻过身面向她。
「嗯?」她也转了过来。
「我跟你……以前也认识?我是说大家还住在日月恒光的时候。」
「什麽?」她皱了皱眉,「哪有可能,我根本不记得有你这个人好吗?我们不是上个月才认识的?」
欸?她的反应真实得我不禁一愣。
可是我当初不也住在那个社区里?怎可能不认识?
「你确定?」
「我当时就认识你的话之前还假装不认识你g吗?」她支起头,「尹若yAn都跟你说了什麽?」
梁语瑶b想像中来得状况外得多,感觉不是演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住在同一个社区,在其他六户都有往来的前提下,我却与世隔绝似地并不是每个人都认识?梁语瑶曾说,她只知道六台相机的功能与去向,又说负责帮第七台找主人的尹若yAn,所以是他把相机交给同为社区住户的我,可是,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他,好像就只有苏季清跟云雁。
如果我不是他们的邻居就算了,可偏偏我也生活在那,为何会造成这种资讯如此不对等的状况?还是只有梁语瑶不晓得?排除从未接触过的慕咏愿,本就知情的尹若yAn,和配合着他理应会晓得状况的苏季清,没见过面的简梦昕也是明确地针对我的,最後,就是把相机交给我的云雁。
——我想把相机交给他们意想不到又值得信任的你。
当时他是这麽说的。这话的意思b想像中来得深呢,不是因为我与他们无关才交给我,而是因为太有关了,才更显得意想不到?
他早就知道我了,但不选择戳破——为什麽?为什麽要让我在失忆的状况下参与其中?而且,他跟持有者间的关系想想也很诡异,像他跟梁语瑶感情应该不错,可跟尹若yAn却有GU称不上友好也不到破裂的微妙,但又不愿意透入「外人」的讯息给他们知道,岂不是放任朋友陷入危险吗?
要是能知道他的想法就好了,我叹了口气,就没有遗书之类的可以参考?
嗯……?
这发自内心却突如其来的结论使我不禁一顿。
——我怎麽忘了?云雁有留下一封信啊!
隔天一早我跟梁语瑶又出发回去面对现实了,由於不清楚她跟整件事情的相对关系,也不想让决心要往前走的她有额外烦恼,最後我选择暂时就这样让她不知情下去。
各自分头忙碌之前她让我陪她去一趟医院,去探望迟迟没能苏醒的简梦昕。我们在病床旁站了一会,梁语瑶看着她,我看着梁语瑶,那双沉静的眼中隐隐有GU痛心与落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好奇简梦昕针对我的动机,可隐隐有GU猜想这就是「剧本」使然,只是对方怎麽做到让事情合乎情境也是个问题,简梦昕不可能平白无故对我产生如此大的敌意。
事情不能再放任下去了,谁也无法保证「外人」会不会再找上我们。蹉跎了那麽久,即使现在没有跟尹若yAn他们合作,也该振作起来用自己的方式去努力了。
回去公司练习努力补上进度,我踏着夜sE匆匆赶回住处,把云雁的信给找了出来。
长吁了口气,我揭开信件,这当中肯定纪录了非常重要的线索——
「霂光:
好久不见了,不晓得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世界变得怎麽样了呢?其实光想这封信的开头我就想了好久,原本想问候你最近过得如何,可是想了想,如果你是依照约定用过了相机才看这封信,好像也没有特别问候的必要了——
因为肯定糟透了对吧?对吧!真受不了幸灾乐祸的我呢。
好啦老实说,我倒希望你是安然无恙,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忘记为何会有这封信的时候偶然打开来看的,这样肯定幸福得多吧?不过若是这样的情境,接下来的内容你恐怕几乎看不懂。
嗯……我也不晓得自己到底希望还是不希望你看懂就是了。
总之,接下来的内容或许有些长,这是我所赠与你的,最初也是最後的自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人生总有些事物,简单得不曾细思,呼x1般地自然,可在某一瞬间回头一望,才恍然发现它竟是一切的始端,一如飓风之前的蝴蝶振翅。
或许,我的存在就是那只蝴蝶吧。
我的母亲是个多情却也脆弱的nV人,身为画家的她没指望画出什麽大作,一生都在梦想着跟心Ai的人住在一间有着美丽花园的大房里,相互依偎,无忧无虑地过日子。
在她浪漫的蓝图中孩子显得可有可无,大概就像宠物,是一种锦上添花的陪衬,在没有任何规划的激情後她怀上了我,对她而言结婚就是在纯白的礼堂倾诉誓言,养小孩不过是换换尿布,泡泡N粉的小事,没有先後顺序,也无需事前规划,就是漫画花个几页篇幅就能交代完的事情。
她一直都活在自己的幻想中,认为每件事都会跟想像一样美好,而她确实也有那个资本,毕竟母亲的老家本就富有,作为独生nV的她自小便享尽了宠Ai,长大以後也不愁工作,只要不挥霍,外公外婆留下的那些钱够她无所事事地过一辈子了,她的梦想老早就达成了一半,成年那天她在名为「日月恒光」的新建社区买了栋房子给自己当生日礼物,把「有着美丽花园的大房」备妥了,就差那「心Ai的人」。
只可惜我的父亲就是个浑蛋,明明有个家财雄厚又一心一意Ai着自己的nV人,却宁愿当个崇尚自由的浪子,我的存在没有留下他,只让他躲到了母亲望不着也g不到的某处。
天真的母亲仍坚信着他会回来,在那一个人住着显得空虚的大宅里寂寞地等待,我的出生并没有让这个家暖和起来,她根本还没做好成为母亲的准备,只想当个沉浸Ai情的nV孩。
而世界的运行在某方面而言还算是平衡,虽然父亲是个浑蛋,他的哥哥却是个温柔而负责任的男人,不仅对自己负责,也对弟弟闯出来的事情负责,不晓得是从何开始的,只知道打从有记忆以来,他就像对待家人那样地照顾着我们。
对我而言他就像是父亲,温柔而绅士的他令人崇敬,也令人向往,我想,母亲後来也是喜欢他的,只是,总觉得男人的眼底再怎麽温柔,他心中最软,最重要的位置放的永远不会是我们。
「日月恒光」的七户人家很快就住满了,随着年纪增长我也认识了尹若yAn他们,大家都是独生子nV,久而久之就像是兄弟姊妹凑在一块玩了,当时的我们大多依赖着年纪最长的尹若yAn,哪怕他总是一脸嫌麻烦地看着我们闹驣,然後把事情全部丢给小他一岁的苏季清解决,当然也不是每个人感情都好,其中固然有亲疏。
在我的观察中,年纪第二大的慕咏愿跟尹若yAn的关系就很微妙,不过与其说是两人交恶,倒不如说是慕咏愿单方面对尹若yAn带着某种类似竞争的排斥心理,虽然身处同一个团T,慕咏愿却带着无形的刺,总是面无表情,让人很难亲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回来谈谈我那个宛若父亲的伯父吧。我会进入演艺圈其实是因为他,当时他既是编剧,也参与了多部戏剧的制作,刚好剧组缺了孩子的角sE,他就推荐我去试镜了,我永远忘不了试镜完他那张满意的笑脸,彷佛闪耀着光芒,挪不开视线地迷人。
或许是他补足了缺失的父Ai,在我心中他一直都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当知道自己的演技能讨他欢心,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踏进了演艺圈一去不复返了,我Ai他,像Ai着父亲,有时却也感受到界限的模糊,那种模糊尤其在渐渐长大後令人更加不安,我Ai他,大多时候还是像Ai着父亲,在某一刹那又像Ai着男人。
这样禁忌的自白即使已然成为过去还是令人羞耻,可我还是写出来了,毕竟以後恐怕也没了机会,你就担待着看吧。
为了让他开心,我研读着角sE,甚至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因为年纪还小,去工作的时候都是他带着我,因为年纪还小,所以他不忌讳让我看见他的秘密。
他有个深Ai的nV人,一位名为沐暮的nV演员。
我看着他对她的深情与挽留,也看着她一次次甩开他的手,他们交往过,但沐暮抛弃了他,为了工作见面的日子,他们总是在无人的准备室或走廊纠缠,结局总是相同,他望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我终於晓得为何男人的眼底再怎麽温柔,他心中最软,最重要的位置放的永远不会是我和母亲——他深深地Ai着她,几近执念。
意识到这件事令人痛苦,我没办法跟母亲一样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盼望美好,她甚至在有户人家搬走时说服伯父搬进了社区,妄想着这样逐步靠近,有天我们就能住在一起。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离开我们,毕竟他的心从来不曾停留在我们身上,对我们的照顾只不过是一种於情理上的责任。
一个孩子能有这样的思想是不太过成熟了?或许是融入过不少角sE,也或许是有个长不大的母亲,我觉得自己不得不提前长大。
为了摆脱痛苦,也为了尽可能地让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更久,我更加融入了分配到的每个角sE,JiNg神也开始错乱,那段时期也是我们得到相机的时期,我的能力是所有人当中最早显现的,最开始都有一段m0索期,让我们在使用中慢慢掌握并理解相机的能力,可当我对着自己拍下第一张照片时就知道了结果,我的能力是那麽浅白,灰暗却也解脱。
因为演戏,再根本一点追究,是因为伯父而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我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到我成年,持续到我麻木,可没想到它最後结束得非常突然,结束得让人措手不及——
一场车祸带走了他。
可他偏偏又是肇事者。
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愿相信总是守法的男人会突然开车冲撞人行道,丢了X命,撞伤了尹若yAn,还撞Si了另一名路人。那几日我没日没夜地哭着,失去他令人心碎,可我同时也担心着尹若yAn。
听说他醒了之後我就去了医院,然而在进入病房前却听见了细碎的交谈,不过与其说是交谈,倒不如是有个人单方面说着话——是慕咏愿。
透过微微敞开的门缝我看见了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笑容,笑容极其嘲讽,说出的话语也令人不敢置信地混乱,最後的最後他说了一声「活该」,令人厌恶而恶心的语调与嘴脸,我不晓得尹若yAn是怎麽毫无波澜地听完的,光是在一旁当个纯粹的听众,慕咏愿口中对他的轻蔑与幸灾乐祸都让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可是我没有走进去把拳头挥在他的脸上,而是在他发现之前就离开了医院,因为我在对话中得知了一件更令人震撼的事情,那件事让我对尹若yAn失去了怜悯。
若你的调查多少有了收获,相信你对截至目前的陈述也有基本的概念——没错,我的伯父就是时以声,也就是你的父亲,霂光。而我的父亲名为「时以乐」,确实是你父亲的亲弟弟,我自小就跟母姓,所以才姓「云」不姓「时」——
那麽,作为你未能及时相认的堂哥,我要把话接着说下去罗?
根据当时听见的话语判断,我认为时以声的Si并不是意外,而是慕咏愿和尹若yAn一起完成的「剧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们为何要杀了时以声?回去之後我彻夜未眠地想,怎麽也想不透,这两人会凑在一起去害一个虽然住在同社区,可平时根本不会有瓜葛的邻居。
照着慕咏愿的话语和口吻,他们是一起策画了这件事,但实际写「剧本」只有作为持有者的慕咏愿,尹若yAn似乎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也被写进了剧本,後来我才知道,这场车祸让他失去了听力,右手掌碎裂X骨折,他赔上了自己的梦想,再也无法成为音乐家。
事情并不单纯,但他们有所合作并成功害Si伯父也是事实,动机却一直未明,我渴望着真相。
伯父的Si本该被大肆炒作,因为被尹若yAn的父亲——也就是当时的议员现在的市长施压的关系,新闻才报不到一天就噤了声,流传出去的消息当然没办法完全消除,但後续的事情全部被低调而无声地处理了。
尹若yAn住院那几天,伯父的家门外一直有社工低调地徘徊,他们也有进去过,可总是双手空空,愁眉不展地走了出来,只有一个人住的伯父家为何会出现社工?这实在让人困惑,後来我总会远远地在家里观察他们带着便当进去,过段时间又顶着一筹莫展的脸走出来——那栋屋子肯定藏了什麽人,当时的我如此笃定。
车祸後一个礼拜尹若yAn出院了,回到社区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在社工的注视下走进了伯父的家里,不知为何,那一刹那我觉得自己像在看一场凝重得令人窒息的电影,再次出来时,他向社工点了点头,转过头拖着沉甸甸的影子走回就在隔壁的家。
他点头之後社工又进去了他们守候已久的屋子,这次终於不再双手空空,他们抱出了一个nV孩,虽然这麽说似乎略显浮夸,可第一时间我震惊却又好像不怎麽意外的脑中直觉地闪过了她的身分,她是伯父的nV儿,而且很可能是伯父和沐暮的孩子。
而她就是你,霂光。
我觉得自己好像有那麽一点点接近了尹若yAn的动机,尽管这一切还是十分模糊。
可我还来不及弄清真相,尹若yAn就出国了,我的母亲因为伯父的Si而JiNg神崩溃,我也无暇追问慕咏愿,把房子与伯父的後事都处理了之後,母亲被安置在医院照护,我住进了公司的宿舍。
而我就是这个时候遇见了「他」。由於我实在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他的名字,这里就姑且以「L」代称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L那时才刚进公司不久,我们的宿舍就在隔壁,刚搬进去b我年长的他就对我很照顾,虽然发展的方向不同,空闲时间我们总有彼此相伴,一起吃饭,互串门子,在宿舍看电影,我听他唱歌弹吉他,他陪我练对手戏,损友的事情也没少做,在对方工作需要必须减肥时怂恿对方吃东西,只要有人隔天是大早上的行程,那天晚上肯定不用睡了。
伯父Si後我有一度失去了演戏的动力,在那浑沌而痛苦的日子,yAn光而温柔的他拯救了我。
时间一年又一年地流逝,恍惚了过往。去年夏天的某个晚上,忘了是什麽原因,我们喝着酒,也不晓得是怎麽聊的,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各自的父母,原来他自幼父母离异,母亲与别人再婚,他跟着父亲生活,可後来他父亲走了,Si於一场车祸。
父亲Si後他很绝望,丧礼结束他一个人跑去看海,突然就很想要就这麽跳下去一走了之,而就在这个时候公司的人恰好路过,看上他了长相让他到公司试镜。
多麽不会看脸sE的人啊!这一切似乎都Ga0笑了起来,最後L没有投入大海的怀抱,而是孤身一人来到了公司,把公司当作了重生後的父母,宿舍当作了新家。
我很羡慕他的坚强,当初刚认识的时候,他开朗得根本无法想像他竟会拥有这般过往。
所以我也深深地愧疚,因为带走他父亲的车祸的肇事者——就是伯父。
当年的另一名Si者,就是L的父亲。
这可怕得令人发毛的缘分让我顿时想起了未曾有过解答的谜,这一切都是尹若yAn和慕咏愿惹出来的事情,他们杀了伯父,同时也杀了无辜的L的父亲,更差点间接害SiL——客观而言这永远怪不到我头上来,可是他们用的是「剧本」,用的是我也拥有的特殊能力相机,他们是我的邻居,这一切都是如此与我切身相关,我突然感到好窒息。
那晚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不论是那场车祸,还是拥有特殊能力的相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讶异,他还是相信了我,非但如此,他甚至不生气,只反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说了声:「辛苦了。」
那天之後,我们谁也没再提这些事,就好像根本没有过这个话题,一直到两个月前,他突然问我:想不想帮伯父报仇?
报仇。这样黑暗而激烈的词汇敲进心坎,我第一时间不是反对,而是深深地动摇了。我觉得自己还放不下那个结,即使工作时不会想起,伯父的Si却一直没有结论,一直成不了过去。
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只是理解似地r0u了r0u我的头,说:交给我吧。
而一个月後,慕咏愿Si了。
Si法不尽相同,可与伯父同样Si於车祸。
当L带着原本属於慕咏愿的「剧本」归来,他的表情隐含着某种陌生的狂热。
「这麽厉害的东西,必须得到更好的运用才对!」
——那是一切偏离的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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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相机之中,「剧本」显然是最有利用价值的能力,得到「剧本」的L贪心了起来,把心思动到了其他人的底片上。
尽管L没有提过,但我觉得他抱持着某种理想,很难形容,大概是一种对自我价值的追求,在这个追求中,道德常理,乃至於别人与自己的X命都变得渺小,无关紧要。
这让他变得令人害怕。
说实话,我并不为慕咏愿的Si感到悲伤,有一刹那还觉得这个结果挺好的,可计画着抢夺其他持有者的L已经渐渐超出了做为人的底线,再不阻止的话,必成大患。
我想L还是把我当夥伴的,又或是我根本够不成威胁,所以向我透露了这个抢夺的计画,也没有先对近在身旁的我下手——而事实证明答案是後者,因为在我试图劝阻他的一次谈话中,他用「剧本」拍了我。
我还没决定好用什麽方法,但你将会在这个六月的最後一天Si去——当他笑着挥了挥手里的照片预告着我的Si期,我很震惊,可并不慌乱,随之而来的只有心痛。
都到了危及X命的关头,我第一时间不是担心,而是无可救药地,为不被眼前的男人当回事感到痛苦。那天他把我的底片拿走了,只剩下原本就在相机里的寥寥几张。
我当然可以用自己的能力摆脱他的约束,但他同样也能在那之後重新为我拍一张照,这衍然变成了一场毫无胜算的消耗战,或许他也是想利用这点把我的能力消磨殆尽,向来注重结果也注重过程的他,这样对目标游刃有余的折磨是一种美学。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对L的个人理解。
而我本来就没有想过挣扎,看着这样的他令我心如Si灰,还不如就这麽Si了算了。
慕咏愿Si後一个月,也就是我们相遇的前几天,察觉事有蹊俏的尹若yAn回国了。得到消息我立刻联络了他,一方面想知道当年伯父Si去的真相,另一方面,我还是下意识地把他当作了持有者间的大哥,即使对他仍抱有未解的心结,我依然无法讨厌并且信赖他,只有他出面才能够阻止L,我如此深信,因为他一直都很聪明,机智,必要时b任何人都果断,是个率X与沉着,温柔和狠戾全部放在一起也不令人冲突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那天——其实也就是我正写着信给你的这天,我们在顶楼进行了一场并不愉快的对话,如果他愿意告诉我当年的真相,就算那烂得跟坨屎一样,我都会把L的事情全盘告诉他,心甘情愿。
但他并没有,面对我的问题他只是沉默,接着把话题导向了他想知道的,L的情报。
那瞬间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那麽不值,也在那一刻,我真正的感受到自己对他的怨恨,反正我也活不久了,不如所有人都跟着陪葬吧——这样负面的情绪直上心头,我站在墙头对他冷嘲热讽,抱着足以致命的秘密纵身一跃。
而他及时抓住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大声的叫喊,可当下的我只想以Si报复,不论他说什麽我都觉得是废话,甚至为那张脸蛋难得的慌乱感到特别愉悦,我看着自己逐渐下滑,像是也把他一同拉进深渊地一点一点地下滑,而就在他作势要放弃我的时候你出现了,对着我们一阵痛骂,而我就在你的g涉下活下来了。
在多年後的现在偶然与你相见,你被保留的姓氏和那张与沐暮神似的脸蛋,简直兑现了我当年的猜想,看到你的时候我很惊讶,被社工带走之後从来没有听闻过你的消息,你的存在被安排得妥妥当当,低调得宛若消失般被人遗忘。
可疑的是,你居然不记得尹若yAn了。
当年社工一直没能强行带走你,在尹若yAn进去之後就顺利地解决了,我理所当然地认为你们之间肯定有着深刻的羁绊——可你面对他,就像对待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既模糊却又彷佛能看见什麽轮廓,所以我邀请你到屋里,试探他的反应,刻意在你面前使用了相机,试探你的反应,得到的答案很有趣,我觉得尹若yAn并不希望你与这一切有所接触,而你虽不免讶然,却不像是第一次接触有着特殊能力的相机。
是的,当我再次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所有的行动,所有的神情表达都是算计。
虽然我还是Ga0不清楚尹若yAn到底在盘算什麽,可我不想就让他这麽轻松地,掌握并隐瞒着一切,所以我把相机交给了你,因为你的失忆肯定跟能力有关,那仅存的一张,尽管当下并未点明,可我私心希望你能用在自己身上,我有GU预感,没有什麽是b你重拾记忆或身陷危机还令他更害怕的,所以我自私地把你牵扯了进来,一来不希望你跟我一样失去知道真相的权利,更多的是,这是我对他的报复。
而我把这一切包装成了游戏,因为我既无法支持L,也无法帮助令我对这个世界更加失望的尹若yAn,对不起,我就是如此幼稚,自私又丑陋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後,我想谈一谈《云烟》这部作品。里面的主角是我,也是伯父,当初在决定题材时他告诉我想写一个真实的故事,不迎合时下观众想看的情节,就是纯粹地写,写一个活生生的人。
後来他将我们两个人的经历融在了一块,一个年轻的演员和一颗在孤寂中老去的心,这是他第一次用T创作剧本,也是第一次让我参与写作过程,只可惜,在完成之前他就出了车祸,《云烟》停在了途中,没有结局。
现在看到的结局,是我写的。
这部作品不论对我还是对伯父而言都意义重大,在一个又一个无眠的夜里,我反覆思索,最後揣摩着他的口吻,写上了心中的结局。这个秘密一直被我放在心里,从没想过会是伯父所有未公开的剧本中最受关注的一部作品,甚至有幸能搬上大萤幕且由我演绎。
明天就是最後一场戏了,我将会彻底完成这部作品,人生如戏,也如过眼云烟,生Si之於我是很淡的,但我期许着不朽的Si亡,我将在最後主宰自己的生命,赋予这部作品,也赋予自己一个无人能取代的意义,而如果这部作品能撑过往後如阵痛的风波,我希望你能去看一看,就当是作为拥有血缘关系的家人,最後的请求。
不知不觉就写了这麽多了,最後的最後,就让我们回到L身上吧——」
嗡——嗡——
手机来电的震动声响起,我放下手里的信。
这个时间点怎会有人打来?画面显示着从未见过的号码,我不禁犹豫,但还是把它接了起来。
「别说话,认真听我说。」还来不及出声,电话那头便传来了急躁的指示,「如果你在家就把门锁好,在外面的话找个人多的地方待着,把地址回传给这支号码别轻举妄动,我马上就过去知道吗?」
对方说完便匆忙地把电话挂了,这份急促和话语内容令人禁不住不安,虽然他没有表明身分,可那怎麽听都像……尹若yAn?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麽了?他遇到了什麽?又有什麽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不祥的预感盘绕於心,我紧了紧有些发抖的手,把地址发给了他,又起身去确认了门窗。
巡了一遍我把大灯也关了,整个室内被一GU大难来临前的Si寂笼罩。门确实锁了,没有什麽好担心的,我不断安慰自己,接下来只要等尹若yAn来,弄清楚状况就好。
而下一刻,门铃就响了。
听到铃声我不禁一顿,从电话挂断到现在不过五分钟,尹若yAn可能这麽快?
我不动声sE地来到门边,透过猫眼窥伺状况,而所有的行踪都被看透似地,才刚看出去,门外的人就开了口:
「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隔音不怎麽好的老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了过来,门外的他一如初次见面的时候,慢慢脱去了帽子与本来就拉在下巴的口罩。淡金的短发,带笑的蓝眸,他的笑容温柔依旧,却不由得令人发毛。
脑中,回荡起了云雁在信中写的最後一句话——
请小心……不,请阻止洛景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透过猫眼看着的画面,却像与外头站着的男人相互对视,我与洛景熙隔门相对,他的语气是如此笃定,可说不定也是搏心态的赌局。
该怎麽办?他怎麽会知道我住在这?继续假装不在吗?我回头望向放在桌上的手机,总之先把状况回报给尹若yAn吧。
「我数到三,如果不开门的话——」
可我还来不及移动,洛景熙的话语又传了过来,慢条斯理。重新看向他,只见他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样物品,举在头边晃了晃,而後像要刻意让我看清楚地,将其拉近了些,正对着猫眼。
那是尹若yAn的照片。
这不是第一次从他那见到尹若yAn的照片了,可显然与之前的状况截然不同,那是张暗红sE框底的拍立得,没见过的sE彩,但我却下意识地知道那颜sE的背後是什麽功能——是剧本。
「不晓得他会发生什麽事呢。」他轻笑着把话接了下去,微微收回手,从包里拿出了一枝笔,「总觉得现在开始文思泉涌了呢?对吧?」
不是吧……他为什麽有尹若yAn的照片?
「一——」
没给我时间反应,倒数就开始了。
「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笑着打开了笔盖。
「三——」
笔盖被扣到笔尾上,「喀」地一声轻响。
「时间到了呢。」
他自说自话地靠了过来,微微往旁边侧,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但依稀感觉得出他把照片抵在了门上,提起笔开始写字——
「你到底想怎样!」我被b急地开了口,事到如今装不在家也没有意义了,「底片不在我这,这里根本没有你要的东西!」
可面对我的话语他置若罔闻,只专注在眼前的照片上,就好像只要此刻的门没有开,不论屋内到底有没有人,他都会这麽做。他写了什麽,写到哪了,都令人不安得头皮发麻——由不得多想了,我大力地拉开门,或许早有预备,他没有失去重心,可似乎没料到我会开得如此用力而乾脆,趁着他稍微愣神的刹那,我把照片一把抓了过来。
抓过照片我迅速往後撤把门关上,但他也一个箭步跟上前,一脚卡进了门框,一手抵在门板上,看似轻松却大力地把门推了开来。
「这不是好好开了门吗?」
他低头看着我微笑,把自己当成受邀的客人,将鞋子脱下放在鞋柜旁,大方地往里面走去。
面对别人的排斥还能佯装无事地睁眼说瞎话……现在怎麽办?转身逃走?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怕我跑,也不管我在背後做些什麽,是因为手里还有照片所以不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且还是待着见机行事吧。我摊开手里在方才的过程中被捏烂的相片,画面的背後确实写了字——
来的路上买了一支笔。
什麽奇怪的指示?我不禁困惑,不过令人意外地不是什麽危及生命的内容,我把照片折成一小块,趁洛景熙不注意,把它卡进门锁内,将门悄悄地虚掩上。
再次转过身面对他时,他正垂着头读着书桌上尚未收起的信,屋子本就不大,就是个一览无遗的老旧套房,本来就是没cH0U到学校宿舍才外宿的,这种小却一应具全的房子方便又便宜,不过搬到现在的状况而言,几乎是没有什麽能取巧挣扎的空间。
「跟预想的一样,他还真写了封信给你。」桌灯的白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在只仰赖此一光源而偏暗的空间里,深邃了他的轮廓,却也把他的话语衬得更加寒冷,「还很有原则地约定了读信的规则呢。」
泄露身分的洛景熙似乎也懒得演下去了,他对云雁本就没有丝毫惋惜,之前所见的一切不过是演技——可怕的男人。我抿了抿唇,把原本关上的大灯重新打开。
「即使知道不对,即使被你伤透的心,他直到最後都不愿直接揭露你……他就是这麽Ai你。」
像是气愤他的不以为意,又像是反驳他的轻描淡写,我说着,语出同时,也彷佛意识到了,云雁没有写出来的心意。
「Ai?」洛景熙冷笑着转过头来,「如果他Ai我,就不该阻止我,在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邀请他参与我的人生,就该Si心塌地握住我伸过去的手不是吗?」
「做着错事还央求别人跟着你一起沉沦,谁给你这种理直气壮的勇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态度实在让人想为云雁抱不平,我无视了此刻应该谨言慎行的劣势,把话顶了回去。
「所谓的错又是什麽?」他拉开书桌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到头来还不都是那些C弄着主流思想的人群自以为是的规范?你口中的Ai就是个不切实际的包装,把丑陋的嘴脸包裹成看似好吃的糖——而我永远不需要这个恶心又自以为的情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说了恶心之後,我确实很难过。
脑中闪过了当初云雁垂着眼拿起相机述说着的画面,我x口不禁一沉,「……恶心。你真当着面这麽对他说了?」
「是又如何?」他翘起腿,「我本以为他能不同,但他跟那个nV人一样令人失望。」
那个nV人又是谁……?我看着根本偏执得无法G0u通的洛景熙,既想为云雁争辩,也充满困惑,而也不晓得他是发现了我的疑惑而好心解答,抑或只是兴头来了想开口,我没有回答,他倒是把话接了下去:
「不过,还是那个nV人过分了些,口口声声说Ai我,却抛弃了我再婚,等我成名了又想攀关系要钱,很不要脸吧?」
「那个nV人」指的是……他的母亲?可当时不是说他们和好了吗?他母亲自杀前还写了一篇感人肺腑的遗书给他……等等,该不会——
「我後来给她钱了,但总要让她付出一点代价是吧?为了在婚後的小孩的医药费,妈妈真是拚尽了全力呢。」他笑着,笑得恶寒,像个冷血的杀人魔……或许,在某方面而言他确实是。
他利用母亲的Si提高知名度,也提高了粉丝对他的母Ai,当时他不计前嫌地为了曾经抛弃自己的母亲悲痛憔悴,那样感人却悲剧的亲情戏码谁不动容?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算计。
他连自己的母亲都杀。还用演技骗过了所有人。
「那云雁呢?如果他没有自杀,你原本打算在六月底让他如何Si去?你也为他写了剧本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嘛——」他轻Y了声,「我没有为他写上剧本,也没有在他身上多花底片,应该说没必要,毕竟我了解他,就像他一定程度地了解了我——」
他拿起桌上的信晃了晃,又把它放下,看了回来,「他是个心思细腻到令人不得不佩服的男人,既然不帮我,他就不能继续存在,我知道怎麽做会让他自取灭亡,而做法你也从他的角度看过了吧?」
所以,他是预测了云雁所有的心思,那次照相只是幌子,他知道云雁会伤心,会选择另类的掌握自我命运的方式提前了Si期?他想除掉云雁,一来是因为对方不愿配合自己,二来应该是云雁算所有人中最了解他,并且拥有克制「剧本」能力的人吧?他不能放任这样的人成为敌人,就算这个人只是旁观也不能冒险。
「好了,别再绕着他转了。」他又给自己挪了个舒适的姿势,「你就没想过这一切都是骗局?」
「你说你自己?」我有些嘲讽地反问,虽然现在还Ga0不清楚他来这里的目的,可他似乎不急着伤害我,感觉很微妙,但我至少目前来说还算安全,这种小小的顶撞他并不介意。
「我承认在某些地方我是骗了你。」他摊了摊手,「可如果我想伤害你,或是想抢夺底片,又何必坐在这跟你闲聊,直接动手不就得了?」
「……我怎麽会知道你打着什麽算盘。」我靠在门边的墙上,远远地盯着他。
「我又不会吃了你。」像在嘲笑我的警戒,他摀嘴笑道,指背抵在唇角,颇有几分魅惑与玩味。
「靠近一点,告诉你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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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佯装遗憾地哦了声,下一刻就把翘着的腿放了下来,双手扣在扶手上,g起一抹慵懒的坏笑,「那就只好我过去了?」
说完,他撑着扶手,身T微微前倾,作势就要站起来。
「别!」我下意识就喊了出来,当一个捉m0不透的危险人物开始移动,那威胁度堪b猛虎出柙,惹得人汗毛直竖,「你坐着,我过去。」
书桌在房间底部左侧,与右侧的床相对着,两者之间再靠门口一点的位置放了个圆形小矮桌,方便朋友来访时一起聊天吃饭。我一步步试探X地向他移动,最後在矮桌前停下脚步,桌宽加上一步半左右的距离,极限了,不能再少了。
我默默坐了下来,矮桌上还放着手机,刚刚窝在桌边等消息,没想到情势转眼变成这副模样。
洛景熙还是站起来了,我禁不住往後一缩,只是他也没挪近多少,就隔着矮桌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你知道他们早就认识了吧?」他挑眉问。
「……知道。」那又如何?他提起这件事的作何用意?
「虽然我确实是抢了慕咏愿的相机,可这种事情即使我不做,他们迟早也会因为底片不足而展开争夺,而按照尹若yAn跟云雁的交情与实力,要联手先做掉一个人是非常容易的,即使拉开序幕的人是我,但我终究只是外人不是吗?」
他眨了眨眼,那眼神像在期盼我快点清醒,「他们理当要先排除掉身为外人的我,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身为持有者却不知情的你跟我接触,不但可以掌握状况,即使有所损伤,也只是你我的事情,他们只要在後头坐收成果就行。」
「……你脑子还清醒?」都在说些什麽啊,云雁跟尹若yAn之间有矛盾他也不是不知道吧?而且云雁都Si了,有人打着陷害别人的算盘却在收获前先自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受到我的不以为意,他摊了摊手,「这都是假设而已,於事实面上有许多可能,我的意思是,或许他们在某个环节是骗了你,你能保证那封信,他们对你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不能。」我抿了抿唇,「可走到现在,我相信跟你b起来,他们不会害我。」
他不以为意,却又彷佛无所谓地哼了声。而他一不说话,整个空间又被一GU风雨yu来的沉默笼罩,如果能和平地谈到尹若yAn赶到就好,总之多争取一点时间吧。
「b起这种没有意义的挑拨,倒不如说说你是怎麽杀Si慕咏愿的。」我开口延续话题。
当然这点我确实也想不透,是什麽方法让总是过得隔绝的人突然发狂跑到路上,即使是「剧本」也必须「合理」,简梦昕的状况也同样令人困惑。而且,看了云雁的信,我觉得洛景熙是在听到相机的事情就开始着手策画了,毕竟慕咏愿的偿愿所也不是说去就能去,虽然听云雁说完,他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提起相机与父亲的那场车祸,他恐怕是私下把事情都酝酿完了才又以报仇的名义向云雁重新提起了这件事吧?
「慕咏愿是个很怕Si的人,从云雁那知道相机的情报之後,我花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利用特殊管道申请到了偿愿所的顾客名额,进而到偿愿所与他正面接触,拿到相机的细节就不赘述了,过程是有一些些强y。」
他伸手用大拇指与食指示意出了一个小小的距离。
「相机到手,我替他拍了照,告诉他你将会极其悲惨地Si於我所写的剧本,当然,事情无法凭空捏造,他只要照常过他的日子基本上应该是没办法置他於Si地,可一如我所说的,他很怕Si,怕到无法冷静下来思考,我还告诉他,我就是当年他杀Si时以声的时候,意外多杀的那个男人的儿子,听到这句话他简直把我当成了前去索命的恶鬼。」
他嘲讽地轻笑了声,「我确实为他写了剧本,可并没有为他写出什麽悲惨的结局,我只不过是在合理的走向强化了他被这件事影响的深度与强度,在我离开不久他就发疯了,总是掌握别人命运的他,却禁不起一丝丝被人C控的压力,懦弱又可笑,毫无解决的难度可言。」
即使对方是害Si父亲的仇人,杀了人却当笑话在讲,这人已经无法单用残忍形了,简直是一种病态的疯狂……
「所以你也是用这种方法对待简梦昕的?」
「我是没想过效果会这麽好。」他将手往後撑在地上,靠背一样地支着身T,「我只是告诉她当年的那六个邻居之所以会一个个搬离分崩离析,都是因为你的错——用意不过是想给状况添乱好让局面混淆更容易从中作梗,没想到尹若yAn替你挡下了能力,甚至意外打击到她,毕竟对她而言你只是让以往美好梦碎的坏人,她应该是生气尹若yAn居然袒护你,一气之下把照片烧了才在後悔,在崩溃离开之後就出了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微微一笑,「所以还是要谢谢你呢,霂光。没有你,事情恐怕不会这麽顺利,也因为你选择救尹若yAn,虽然花了一点时间,我也总算知道你住在这呢,在你回来拿相机的时候。」
「……你跟纵我?」
「这是必要的投资,不然就没机会坐在这跟你聊天了,虽然即使你没有回来,我还是可以从公司弄到你的资料,不过这样就太无趣了,更重要的是,这种不经他手,亲力而为的感觉更令人愉悦呢。」他一脸无害地眨了眨眼,「你不觉得吗?」
「那你不如说,那之後的揭密贴文,还有之前梁语瑶的事,甚至云雁会告诉你相机的事全部都是你设计好的局算了。」我强压下满腹的恶心感没好气地顶了回去,真希望尹若yAn快点过来啊……
「真是聪明呢,霂光。」他眼中的笑意渐深,「那确实是我写的文章,我觉得总是会让你看到的,让你对他们产生怀疑,甚至更加激烈的情绪。」
他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相片,递给了我,定睛一看,那不是别人,正是第一次去公司坐在等候室里的我。
「这……」
画面中的我几乎背对了镜头,是个站在等候室外头的,极为侧面的角度。
「没有看镜头的效果真的很淡,虽然似乎真的让你跟他吵了一架,只是没能让你到现在都失去理智。」没等我反应,他收起相片,把它放回包里。
虽然当时的我真的情绪复杂而激烈得口不择言,可没想到这当中还包含了相机的能力作祟,我在他的剧本里,在我以为自己全凭自我意志行动的时候,我正被能力左右着……现在呢?现在的我也还在其他未拿出的剧本里?为什麽他要告诉我这些?这是什麽吻合剧本的条件?
「我确实拍了梁语瑶,在那场舞会的合照环节,我对相机做了一点手脚,她虽然对拍立得感到疑虑,却又觉得那是台普通的拍立得,所以我们合影了。」没有搭理我此刻的心慌,他若无其事地继续说着,「後来我在研究该如何让她出事的时候,在她的网页上观察到了有个人正热烈地关注她,我决定从两边下手,加深了她对云雁Si去的情绪,也找到那同校的男人,加深了他对她的执念——我告诉那人,只要他把她包包里的相机与底片都拿过来,我有办法可以让她成为他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空头支票他还真信,不过最後却被你坏了事。」虽然这麽说,他的眼中却没有丝毫责怪,倒是盈满玩味,「这样也好,事情太简单就没有挑战了。」
「为了奖励你让我如此开心,再告诉你一件事实好了。」他将身子往前倾,抵在桌上,「云雁跟我坦白之前我就知道了特殊能力相机的存在,我们就住在隔壁,时间久了他自然对我少了警惕,我看见他用了相机,那种超自然的力量实在诱人,当然,当时我并不晓得其他相机的存在,他向我坦白那天,是我刻意把话题带到了那年的车祸,他一直很仰慕时以声,那势必是他的脆弱,他会在那GU脆弱中坦白——没想到意外收获了不少事情,这大概是这个世界唯一有趣的地方,对吧?」
我已经不晓得该如何反应了,他是如此浅白地说着他一路以来的计画,掌握着每个人的心思,利用着大家的脆弱……为什麽?我无法理解,为什麽有个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如此冷酷,毫无悲悯,毫无人X。
「……为什麽?」这样一路听来的事实令我禁不住颤抖,声音是出去了,又彷佛卡在喉间,「是因为你的父亲……?」
闻言,他先是一愣,下一刻却开怀大笑了起来,他笑得过分,像在听着有史以来最好笑的笑话,整个屋子缭绕着他夸张却不祥的笑声,片刻後他抱着笑疼的肚子,抹去了眼角b出的泪——
「怎麽可能,这点我很感谢他们呢。」
他摀嘴藏了藏又忍不住弯起的嘴角。
「当年我也在场,虽然对那时的我而言确实是场意外,但——」
他看着自己的掌心,像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地伸了伸手指。
「是我抓着那个喝得烂醉的男人,让他活生生地被迎面而来的车子撞Si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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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十八年。」幽幽呢喃似魔鬼低语,他双手抵在桌上,下巴靠在十指交扣的指背上,「他终於Si了。」
他说,那个男人酗酒,那个男人有着戒不掉的赌瘾,他无所事事,他的人生一败涂地,一有不如意就拳打脚踢,他nVe待他,又依靠他不得不在外打工的钱过活,男人若心情好,或许就会有个相对安宁的夜晚,可大多时候总是酒气薰天,伴着愈发麻木的疼痛。
他向逃离的母亲求救,应该说,母亲的离开使得男人变本加厉,那个nV人,或许还曾经是他的寄托,可她视陷入深渊的孩子如灾厄,她逃得远远的,无视男人对亲生骨r0U的凌nVe,自己与别人共组了家庭,幸福快乐。
在那个天气逐渐暖和的三月午後,他长袖长K,围着围巾遮掩伤口,去把在店内吃霸王餐又大吵闹事的父亲接回家的路上,那台车冲了过来,在那只有几秒钟可以反应的时间,他做了根本就不用考虑的抉择,然後……没有然後了——
「他终於Si了。他们终於都Si了。」
我看着眼前的怪物,由衷地高兴,由衷地如释重负,谈论着将他变成怪物的另一个丑陋的怪物。
这样的画面复杂而微妙,我不该同情,他也不需要,可我知道自己的眼眶是烫了,即使这些不足以合理化他之後的每个恶行,却也无法在拿既有的道德去评判这一切,命运并不善待他,扼杀了他所有「Ai」的可能,那双眼中是如此恨,也空洞得再也感受不到痛楚。
「霂光,我觉得我们是一类人,尽管你仍保有着无用的情感。」他浅浅一笑,那双海蓝的眼中带着彷佛将人吞噬的汹涌,「你的遭遇跟我一样特别,或许,是没有我这麽激烈,但……」
他伸手轻抚着桌缘,又抬手看了看自己手掌,最後目光穿过指缝,与我对视。
「这个世界总有一天会意识到情感的累赘,即使现在的人类仍在Ai恨情仇,乃至他们立下的法度中挣扎,但总有一天会觉醒的,我们可以成为先锋者,霂光。我们拥有力量,就不该玩着扮家家酒一样地使用它们——我们能凭藉一己之力去左右别人的命运和生Si,而不是成为被情感束缚的家畜。」
「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让这个世界失去情感?掌控其他人的命运?相机再怎麽都不是无限,我们终究只是凡人而已。」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晓得他为何要做到这个地步,他的意图彷佛没有终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我在这点上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极限。」面对我的反驳他仍是笑着,他的意志一直都很清晰,容不得别人左右,「这个有限又对於世界毫无撼动力的躯壳实在令我遗憾,可我说过,我想做件让世人记住的事情,我的生命将会在左右他人命运的同时被写入历史——」
嗡——嗡——
桌上的手机踩着点似地响了起来,一声一声是闹铃的震动,十二点整,灰黑的背景有个明亮的标题,写着:六十六天。
当初尹若yAn口中的交往六十六天,由於实在没想透是什麽日子,就姑且设了个提醒的闹铃,後来又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恍惚间就给忘了——是今天,作为期限的九月四日。
难道这个期限跟现在的状况有关?他怎会知道这天会发生什麽事?
铃声尴尬而诡异地响着,我抿了抿唇,伸手打算把手机拿过来关上,不料,手附上手机,洛景熙的手也抓了过来,就像等着猎物探头的猛禽,他扯住我的手,无预警而大力地拉扯,我感觉自己被从桌边扯过,力道快又有力,甚至在刹那间有GU腾空了的错觉,我跌在了他旁边,撞上本就铺着的木纹地垫上。
脑袋一阵晕眩,我勉强撑起身,洛景熙却先一步地跨了上来,按住我的肩膀,力量之大,虽然试图挪动却仍被压在原地,他轻笑着看着挣扎不得的我,俯身低语:「霂光,我给过你机会,在我接连两次利用话语和情势挑拨你跟尹若yAn的时候,你就该选择放弃他的,如果你刚才没有为了他打开门,如果你选择抛弃他,我是打算放过你的——」
他倾身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了样物品,这次不再是照片,而是把亮恍恍的刀,他将刀背轻柔却压迫地按在我的脸上,冰冷而锐利的触感,头皮由内而外地麻了起来——
「可惜,时间到了。」
这句话传近耳里,我只觉脑袋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倾尽了全身的力量狠狠推开了他,就像是动物都会有的求生本能,那一瞬的爆发自己都吓了一跳,手掌用力得发麻,我趁着空隙翻身爬起,身T好像不是自己的,禁不住颤抖。
他也站了起来,拍了拍有些皱了的衣摆,刀子掉在我们之间的地板,他却不慌不忙。
怎麽办……怎麽办……我看着他,又看了看地上的刀子,跑吧,也只能跑了对吧?我盯着他默默往後退,最後放手一搏地直接转身向门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打开门的瞬间他也来到我身後伸手用力地拍在门上,微启的门又「啪」地关了起来。我转身面向他,他竟然没有拿刀,我瞥了眼他身後方才刀子掉落的地方,它确实还在那里。
洛景熙的手再次抓了过来,我侧身避过,几乎是穿过他身旁的缝隙往回跑,时间与动作彷佛慢速拨放着,我觉得自己好渺小,就像等人宰割的动物,短短的距离,却像是原地奔跑地遥不可及,我还是拿到刀了,直接跪下地握住了刀柄,洛景熙的脚步游刃有余地跟了上来,我转过身,也不管自己还跪着,把刀指向了他。
「别过来!」
「没错,就是这样。」他停了下来,却又笑着往前挪了一步,「这样才有趣。」
「我说别过来!」我紧了紧发抖的手,勉强自己站起来,掌中的刀子沉甸甸地,指向笑容愈发深邃的他,「再过来……我会杀了你!」
「你做得到?」
他又往前了,一步、两步,慢慢地,悠闲地来到刀前,毫无防备,他x口的衣物微微碰上刀尖,伴着呼x1起伏而摩娑。
「我……」
他没等我说完,又或是晓得我根本无话可说,他倏地揪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掌紧扣着我的手掌,刀卡在我们之间,由不得我进退。
「我等这一刻好久了。」
他笑着,话语飘渺地传近耳中,我的心中油然升起了一GU不祥的预感,可身T却不及反应,手掌的力道捏得我生疼,而就像在杀Si早已盯上许久的目标,他的眼睛眨也不眨,手腕使劲,他拉着我的手,拉着我手里的刀,往自己的腹部一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GU温热缓缓地浸Sh了我的手,他的身子往前倾,下巴抵在了我的肩上,他的喘息像是嘲笑,一声声呼在我的耳畔。
「你就不怀疑……我那些照片都拍去哪了……?」
他的气息带着对疼痛的隐忍。
「我的Si亡……将会带走那些……Ai我的粉丝……」
他仍喘着,我知道他正逐渐失去力道,可想cH0U手,却仍被他紧紧地扣着,他带着我的手用刀子无情地搅弄自己的血r0U,他痛苦地喘息,却一心置自己於Si地。
「而知道真相的你……只能在牢中……看他们嚐着我所赠与的……悲伤而永恒……实际上却腐烂不堪的糖衣……看着他们……为我自杀……」
我们缓缓地跪了下来,他松开了手,倒卧在一旁,鲜血漫溢,那逐渐空洞的眼眸仍对着我,像在诅咒,满怀恶意地笑着。
「为什麽……为什麽要这麽做……」我开了口,喉中净是腥味。
「因为……我讨厌你们……」
一滴泪自他的颊边滑过,写尽了万般我或许永远无法理解的心思,他抚着腹部的鲜血,将它抹在我的脸上。
「讨厌……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苍白而染血的手再也无法支撑地垂落,当那张总是笑着的脸蛋再也不见一丝笑意地黯淡,我的眼泪终是掉了下来。
是我杀了他……也是他杀了自己……还有那些,被他写了剧本,将会为偶像自杀的粉丝……为什麽,连对自己都这麽狠,就没有一丝丝留恋,就没有……
呼x1好困难,满室的血味彷佛将人淹没,我知道现在应该做点什麽,应该站起来努力,可浑身却是什麽都做不到地无力,眼前的一切彷佛被血sE一点一滴地吞噬,我禁不住乾呕——
谁来救救我们……
喀——
大门彷佛听从了心愿被打了开来,我摀着嘴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气喘吁吁的尹若yAn。
他愣在了原地,时间彷佛停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才又恢复了动作,他走了过来,探了探洛景熙的呼x1,又转过来m0了m0我的头。
他没有说话,又站了起来走去把门阖上,接下来他做了什麽我都没了知觉,就是麻木地看着他忙碌,好像这一切都只是梦,好像只要他在,事情总会好起来的——
「喝点水。」
再次回神是他将杯子递了过来,将其接过,我看着手里逐渐乾涸的血,又是一阵恍忽,我想不起他又问了什麽,只知道自己答了,他又起身离开,不过没有多久,等我把水喝完,他也重新回到我面前。
「别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蹲下身,抹去我颊上掺着血的泪。
「没事的。」
彷佛这是个令人心安的咒语,他低喃着,像安眠曲催人入眠。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那双黑眸是如此无奈而悲伤,像是要把我刻入记忆中地深深地凝望。
「交给我就好。」
他举起了相机,当银灰sE的机身闯入视野,我恍然惊觉——
「等等——」
他按下了快门。
一瞬的白光闪过,眼皮也随之渐渐沉重,怎麽能,怎麽可以,你不能这麽做——可我什麽话都没能说出口,就像沉於深海,张口就是窒息。
「睡吧,醒了就没事了。」
最後的最後,他如此呢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m0不着方向的黑暗里,一根白sE的羽毛飘然而落,下坠着,轻柔地翻卷。
飘啊,飘啊,它无声的旅行彷佛没有尽头,整个空间是如此恣意,却也虚浮得采不着地。
不晓得过了多久,它终於停了下来,轻轻地点在了黑暗里,一b0b0似涟漪的微光随之递散,像落於湖心地,它沉落,它隐没,却也引起波澜。
世界,渐渐亮了起来——
微微的风淡淡地拂过,拨动着房门轻晃,电风扇规律地运转着,窗外是依稀的往来车声。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声响,拼凑出习以为常的场景——每天自睡梦中醒来的日常。
是啊,每天都会经历的,宛若呼x1地不假思索,却又好像久违地回到这里,从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疲惫地归来。
勉强坐起身,我r0u了r0u僵痛的肩膀,三月的信与照片同在触手可得的床上,拿起照片,我看着画面中的自己,被填补的记忆与这段一无所知的生活交错矛盾,心情是跟不上的,眼泪却默默地先掉了下来。
那并不遥远,那个如同噩梦的一切,并不遥远。
甚至是个血淋淋的事实。
我抹去颊上的泪,有很多事情必须做,我必须……把路给走完。
压下去监狱找尹若yAn的冲动,我洗了把脸,打开电脑把《光隐》给读了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故事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出发,记录着他见证的一切,故事里的他将自己放得很低,在里头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稍一闪神,读起来跟一般的全知视角没有太大区别。
不过,在字里行间之中,对於主角与情节的描述,带着一种几不可见的揣测,即使剧情确实地走着,也带着一种微妙的不确定X,一如旁观者的身分,他记录了,却也像个实况主,知头不知尾,他存在的时间,跟读者感觉是一致的。
而我终於知道以前的我为何读不下去——它令人不自在,就像三月能透过窥视我的生活,就像他把我写进了故事——当时下意识的排斥与感受俨然成了事实,三月他……是我们当中的某个人,他把我跟尹若yAn,以及所有相关的人隐喻进了他笔下的世界——
他就是里面中几乎感受不到存在的那个旁观者,而他希望这个故事——也就是现实中的我们,能往前走下去。
温和的文风,一丝不苟地折起并密封的信,如此关切着,企盼着我们能走出不一样的未来,与我们,与相机切身相关的人……我好像知道他是谁了。
读完《光隐》已是下午,简单收拾一番,我离开住处,没有去找三月,而是先去了电影院。《云烟》最後确实熬过了风波,并於云雁过世两年後的现在,在他生日的六月二十日上映。
剧情一直是照着剧本演的,唯有最後一幕,《云烟》并没有交代确切的台词,给演员即兴发挥,我看着画面中的云雁一如剧本里的指示望着深渊,张开双臂缓缓转向了镜头,yAn光眩目,他眯起了眼。
可他什麽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望着,微笑。
那个笑容,我想我会记上一辈子,其中究竟有多少思绪,又有多少苦楚,他是如此感X的人,连带着观者也为之感染,此幕一出,电影院的大家都哭了,我们都知道,这个画面是多麽真实,一个笑容,胜过万千遗言。
而後他便如所有人都知道的结局,向後躺了下去,伴着工作人员非常真实的惊呼,画面的最後停在了自他身上流淌而出的血,一个被摄影师吓得弄到倾倒的镜头角度,四周是如此慌乱吵杂,云雁就这麽躺着,他是不可能再说话了,可我知道他终於自由了,一如他完成的《云烟》所述,再无烦忧侵扰。
是的,再无烦忧。
醒来後的每一步都像在完成一个无法蹉跎的使命,虽然想起了一切不免沉重而心闷,思绪却异常清晰。没有时间感伤与驻足,离开电影院我久违地搭上了前往近郊的公车,熟悉却又不熟悉,两年多的时间,这条路线大致没什麽修改,但添了不少新的站名,把路线又绕大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了车,又搭上了同样久违的地区公车,除了车旧了些,班次也变少了,再怎麽热门的景点也无法永远保有着人cHa0,更何况这种用钱打造而出的社区。
或许是才刚想起一切的缘故,有种才隔一天就变了世界的错觉,到了站我走到了曾经频繁进出的路口,望尘的看牌已经撤掉了,我往隐於树林的小径走去。
六月底的蝉鸣一如当年噪响,走过曲折的微坡路段,走上长着青苔的石阶,再次踏足平地,我望着那久违的建筑,怀念,也百感交集。
回来了,虽然物是人非。
推开门,记忆中的铃声轻轻地响起,这地方没有变,可总觉得茶香淡了些。
正对着门的吧台坐着熟悉却也陌生的身影,男人戴着没见过的眼镜,手里不再拿着书,桌前是台笔记型电脑,听见声响他抬起头,微微一愣,却不显得惊讶地g起了浅笑,b起记忆中的模样,他似乎消瘦了不少。
唯一不变的,好像就是开门的这声铃响了。
阖上门,我倚上一旁的鞋柜,回之一抹笑:「我该说初次见面,三月?还是好久不见了,季清?」
似乎被这样的开头逗乐了,他笑容渐深,阖上了电脑。
「我更偏向於後者呢,霂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换了鞋我来到他面前坐了下来,虽然有很多话想问,一时却不晓得从何开口,我们两人沉默了一会,他把电脑给挪到一边,浅笑着与我对视。
「不介意的话,能照着我的节奏来解释?」
会这麽提也代表他已经把思绪整理好了吧?我点了点头。
他没有立刻开始,而是从桌底拿出了一个长方形铁盒,打开盖子,从里面拿了一张被对折过的照片递了过来。
我有些困惑地伸手接过,在他示意而鼓励的视线下将目光摆到了照片上,画面中,是隔着玻璃看向镜头的我,背景就是这里——望尘的座位区,是从外面拍进来的角度。
从来不记得有被这麽拍过,而且上头的我满身是不祥的红,令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尹若yAn最後为我拍的那张照片,只是,背景很乾净,使得这样鲜红更加突兀。
我抬起头,不安也困惑,这张照片是青绿sE框底的拍立得,如果这也是一种能力,这没见过的颜sE恐怕就是属於苏季清的底片。
「霂光,事情会变成这样或许都是我的错。」他的眼底是藏不住的歉疚,将照片拿回去,他将它面向我指了指右下角,那里有个非常浅的浮水印,写的是前年的九月四日,「我的能力是未来——照片会显示被拍者在未来的某一时刻的状态,无法指定时间,是随机显示,并且只对人有效。」
未来……
「这张照片是什麽时候拍的?」
「你第一次来望尘的时候我们早有预备……是我把相机借给了若yAn,并把你安排在里不见外的区域,让他方便在你察觉不到的状况下拍摄。」他垂下眼,坦白却也心虚地抿了抿唇,「他希望可以确认你未来的安危……而照出来的结果就如你现在所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苏季清如此一说,我好像似乎有了印象,当时在等待尹若yAn的过程中,曾有一瞬间感受到外头似乎有微光闪过,不久後尹若yAn就带着一叠照片进来了,而且他原本并不想让我参与这件事,却在看过最後一张照片後改变主意,并面sE凝重地将其对折再对折,收进K子的口袋里——
「所以他之所以提出六十六天的期限……」
「是为了在这段期间能把你放在身边,一直到危机解除。」
苏季清把我的话接了下去。
「可是後来他又刻意赶我走。」
「那是我们发现,这一切根本不是我们能掌控的。」苏季清苦笑,「换个角度想,看了照片里的未来而有所行动这件事,说不定也是促成那个未来的其中一环——打从一开始就不该让你加入,把你放在身边反而让你更加危险,愈是往前走愈是自我怀疑,最後他选择让你离开。」
可是,事情还是发生了。我又把照片接了回来,即使最後还是没有扭转结局,但这是尹若yAn和苏季清的一片苦心。
「这不是你们的错。」我摇了摇头,「即使最後结果不如预期,我很感谢你们愿意像这样默默为我设想,默默保护着我,甚至……」我深x1了口气,脑中闪过了尹若yAn最後无奈而悲伤的神情,心也跟着痛了起来,「不惜为我顶罪。」
「……霂光,你知道除此之外,我上一次使用能力是什麽时候吗?」
苏季清突然就岔开了话题,我望向他,不懂他为何提出这样的疑问,也不晓得问题的答案为何,只得摇头回应。
「是在我国中毕业之後,拍的是……我的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回答与笑容落寞得令人心疼,像在强压着情绪,他闭上眼深x1了口气,片刻後才又像是做好心理准备地睁开了眼。
「她的身T不好,一直都在病床上度过,医生总说她会好,可她几乎没有离开过医院,我的心一直悬在这,好想知道她的未来,好想知道结果——或许,我的能力就是为她而生的。
「可是得到能力之後,我还是没有拍她,因为我很害怕照出来的结果并不乐观,不过为了让她开心,我向她透露这是一个可以推测被拍者命运的娱乐型相机,带她到庭院散步时我们总会拍几个路人玩,照片的日期时远时近,我会推测上头的状态与时间,跟她讨论这片里的人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情。
「事实上,状况总是不离十,在预见结果的状况下,我们见证了不少人的幸运与不幸,但大多数的状况都很日常,我们总是抱着很轻松的状态去笑看照片里的人。只是……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最後,她也开始对自己的命运感到好奇,我其实并不乐意的,可在她的软磨y泡下我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他微微垂下眼,表情满是懊悔与痛心。
「那张照片显示的画面……可怕得我不愿回想与形容,她是个Ai美的人,可画面中的她实在不rEn样……那一刻起,我们的世界就变了,她郁郁寡欢,每天担忧着那天的到来,或许到最後,她根本忘记了上头预告的日期,她的心绪被恐惧侵占,说到底,当时的我也一样。」
他再次深深地x1了口气,我在他的吐息中听见了颤抖。
「她後来自杀了,从医院顶楼一跃而下——那天的日期与她最後的模样就跟照片显示的一模一样,如果……如果我不拍她,她或许最後会Si於病情,却不会如此悲惨而讽刺地Si去。」
说完,他沉默了一会,我实在不晓得该如何安慰,却也似乎明白他为何会提起这样的过去,可是,他不该将这件事怪罪到自己头上,命运总是由不得人,他没有错,真的没有错——
但他还是抬起了头,与我对视的同时,把话导回了主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不起,当初我不该答应若yAn的,我很清楚事情不会因为知道未来而改变,可最後还是自私地希望透过扭转你的命运去填补过去的缺憾,还是想相信我的能力可以试图与命运抗衡……是我对不起你们。」
他深深地低下了头。
这样的他让人不禁难过,放下照片我倾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的话,应该是我对不起你,不仅没有填补你的缺憾,还对你造成了伤害。」
「不……」他诧异又带着反驳地抬起头,「你不该得出这样的结论……」
「那你也不该这麽想。」我收回手,重新坐下,「你这麽自责我很难过,这件事谁都没有错。」
我们只是在命运中不断挣扎,跌跌撞撞碰伤了自己而已。
而这次,我不想再当个不知情的人了,我想了解真相,不论是当年的事情,还是在自拍之後所忘记的过往,我都想知道,然後,换我带给他们力量,换我向他们伸出手了——
压下油然而生的泪意,我抿了抿唇。
「季清,洛景熙後续的事情也好,被我遗忘的过去也罢,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之後苏季清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尹若yAn或许也想保护他,所以他知道的并不全面,只参与了一些片段的过程。
洛景熙的局铺得很深,即使尹若yAn早就预知了我的命运,事发当天还是遇到了状况而无法及时赶到,至於是什麽状况,苏季清也不是很清楚,尹若yAn在一切结束之後才用另外买的预付卡联络了他。
尹若yAn在洛景熙的包里找到了一大叠粉丝的照片,都是他在舞台上,跟台下的粉丝们自拍的大合照。洛景熙当时参加了不少打歌活动与地区巡演,累积出来的照片量惊人,照片的背後写的都是一样的话:在得知偶像Si亡之後悲痛地追随偶像自杀。
这里的「偶像」也就是洛景熙,照片里的人现身在他的场合,是粉丝的机率很高,洛景熙又是擅於经营自己的人,他很清楚要怎麽激起粉丝对自己的怜Ai与牵挂,他可以跟怨恨已久的母亲上演感人的亲情戏码,利用自己父母双亡的遭遇,将公司与粉丝称做自己的家与家人,让大家都认为他需要他们,认为他们是他的依靠,最後甚至将Si亡的日期定在自己的生日,营造气氛,营造话题——背後只为了一个极端而激烈的理想。
或许「剧本」的能力只能依循情节的合理,诱发出本就有该倾向的人的行为,假使一个人本就不可能做出「为了偶像自杀」这种不理智的行为,即使他被写入了剧本也不太可能会如实发生,可洛景熙事前的种种经营,将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扩大到了最大化。
替我照相之後,尹若yAn把现场案排成自己所要的样子,便带着相机与所有的照片离开我的住处,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与苏季清碰头。只是他们最後还是没有想出可以阻止粉丝自杀的办法,人实在太多,也没有资料,即使销毁照片,只要没有「剧透」能力就会持续存在,他们也来不及一个个去找,给那些人看相片,尹若yAn必须赶在被发现之前自首,为了不让警方在洛景熙的伤势中发现端倪,他还刻意补上了好几刀,想好了说词,只为了让我安然脱罪。
他甚至把我的照片给丢了,想让我永远想不起真相,那张照片还是苏季清找回来的,一直收到现在,觉得时机成熟,又或是看不下去了,把照片寄给了我。
而洛景熙的目的还是达到了,粉丝间确实引起了自杀陪葬的风cHa0,这个现象甚至被广泛地拿来讨论与研究。历经抢救後的Si亡人数并没有想像来得多,可我不认为他会在乎这个数字,他确实做到了自己所要的效果,正如他所说的,他的生命在左右他人命运的同时被写入了历史,这是他的辉煌,也是他对这个世界的报复。
只是,那些为了他自杀的粉丝,一个个都是真心Ai着他的吧?不只是表面那种肤浅的追求,正是因为真的很喜欢,才会愿意做到这种程度。如果洛景熙能跳脱出父母带给他的绝望,好好地感受好好地生活,他或许能活得很幸福。
云雁也是,即使两人最後针锋相对,我好像有点明白他们为何如此了解彼此了,两人的个X不尽相同,可他们对生命都有一种追求,都利用自己的Si达成了某种实现……或许,也同样是个孤独而寂寞的灵魂。
那麽,我跟尹若yAn呢?接下来我该怎麽做?果然还是去自首吧?我不该剥夺尹若yAn的自由,像这样安然无恙地过日子——
「我想你肯定很挣扎吧,霂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季清的话语传来,我恍然回神,看着他再次从铁盒里拿出一张纸——就大小与材质来看那应该也是张拍立得,只是没看见内容,他把它背面朝上地放在桌上推了过来,「在做决定之前,你有权重拾完整的自己。」
听了这话我不禁一愣,低头确认,上头写了一排排满而工整的字,我抬头看向苏季清,再次得到了他示意而鼓励的眼神。
不会吧,如果我没猜错,这该不会是……可怎麽会在这?不是被毁掉了?我再次看向桌上的照片,咽了咽口水。
有些忐忑地拿起照片,我读起上头的文字:
最後了,终究无法改变什麽。
如果当初没有收下那所谓的「礼物」,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开始,只要麻木地顺从着,就会活得b现在轻松得多吧?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麽假设也於事无补,对不起,是我Ga0砸了一切,是我的自以为是摧毁了本就易碎的平衡,抱着满怀的歉疚,我写下这段话,不奢望任何原谅,就当是写给自己的遗书。
我将被世界遗忘,无声无息。
而为了那个我或许不再存在的将来,我把最後的本心化做文字,赠给也许某天会揭开真相的你——」
看到这里,我似乎感受到写下这段话的人好像深深x1了口气,才又接着写了下去:
「相机所能纪录的仅止外表,它所造就的终究只是一时的虚假,就像我们,用光鲜亮丽的表面隐去不堪的Y影,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过是被命运玩弄的小丑,可是,即使如此,即使是这麽残破不堪的我,还是拥有了想要守护的真实。
我由衷地为自己感到庆幸,哪怕结果总不尽人意,可至少我也曾有救赎,这样便足够了。而或许,这些话她永远看不到,但还是为了那份可能,我想将此刻的心意记录下来,毕竟以後大概是没机会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霂光,你一定要幸福。」
最後的一句话,重重地敲进了我的心里,很沉很沉,也几乎要b出眼泪地疼,明明这段文字是如此片段,根本不晓得他经历了什麽,甚至没有署名,也没压日期,可是我就是知道,我知道他是谁,在没有任何相关记忆的现在,我的心已为这件事深深地感到痛楚——
是尹若yAn,写下这段文字的是尹若yAn。
将照片翻过来,画面中,是一个nV孩与一名少年,他们两个望着镜头,脸上是笑容,也是苦楚,就角度看来,大概是自拍,两人都伸出一只手到镜头之外,一起掌着镜。
虽然外貌与现在不尽相同,可看着五官与轮廓还是能看出他们的身分——是以前的我和尹若yAn。
接着,便是熟悉的晕眩感,脑中闪过了从未见过的画面,迎面走来的少年接过喝完的水杯,他把杯子放在一旁的桌上,脑袋晕呼呼的,连带他的神情与话语都变得模糊——
「势必得再睡一会了,霂光。」
苏季清的话语朦胧地传来,他来到身边,轻轻地扶着我躺下。我想回应,也想试着挪动,可眼皮实在太沉,可我知道这次的自己远b上次平静得多,没有什麽激烈的情绪,只是好想好想睡,伴着无可奈何的酸楚。
——准备好了吗?
眼前的景sE也渐渐淡远,徒留少年在耳畔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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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的皮肤,娇小的身子,一头灰棕sE自然却也迷幻的长发,娃娃一样地细致美丽。在隔壁新搬来才刚过一个月的邻居家里,那双灵动的眼睛小动物似地,从搬来之後未曾拉开的窗帘缝隙间,小心而纯真地窥探着。
就像是被人刻意藏起来的宝藏,在一次细微而巧然的对视间才得以挖掘,所以,是「发现」。
回溯发现的根本原因也神奇得不可思议,除了她,我们社区其他六户也都有小孩,因为各自的父母都在各自的行业间小有名气,各个有名的人聚在一起便形成了一个多余而虚荣的生态,孩子们年龄差不了多少,社区又在近郊,最後在家长们的擅自安排下,我们读的都是同一间学校——一所从小学一路包办到高中的完全私校,上下学皆由六户一起出钱聘的司机接送,反正我们都有家教伴读,不需要留校课辅。
司机开的是八人座的黑sE休旅车,一直都是由最年长的我坐在副驾驶座,後座中间的位置是小孩争执的敏感地区,容易晕车又没边可以靠,除了总是藉故靠在旁人身上撒娇的简梦昕,实在没人喜欢这个位置。
最後排中间的位置就留给简梦昕了,至於空出来的位置,就给前一排的苏季清与慕咏愿之间留了一点空间。
一切的开端就发生在学校全学籍举办暑期休业式之後,我们一如既往准备搭司机的车回社区,理应空着的副驾驶座多了个戴着黑sE爵士帽的人,他低着头,帽沿下压而看不见长相,一头深黑的长发似瀑地批在身後,虽然留着长发,也看不见脸,给人的感觉就是莫名中X,很难第一眼就下定X别。
车上多了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司机的反应却与往常无异,应该说,在我调整座位让其他五人坐进去之前,那个位置还一直是空的,恍然回神他就在那了,诡异得令人发毛。
我在是否该开口询问司机,还是直接叫跟着发现了的大家下车间犹豫了片刻,然而什麽都还没做,那个人便慢悠悠地把头转了过来。
上车。
他没有开口,但我确实听见声音自脑袋深处响起,那双细长似狐媚的眼睛彷佛透着光,自帽沿下的Y影幽幽地斜睨而来。我想大家也都听见了,苏季清向我投注一抹困惑却也慌张的眼神,这时候上车未免也太蠢,可不知为何,彷佛被下了暗示,当我回过神来,已经叫苏季清往内挪,自己坐进了车里把门给关上了。
「今天怎麽突然想坐後面呢?」
车子开动的同时司机还笑着问了我,他的反应自然得彷佛隔壁根本没有坐人,坐在副驾驶座的神秘人悄悄地竖起食指抵在唇上,嘴角g起了一抹邪魅的弧度,也不等我们反应,又从容地转了回去。
借我搭个顺风车。
脑中又诡异地响起了声音,我和苏季清面面相觑,慕咏愿倒是烦躁地啧了声便转头看窗外去了,後面一排的三人没有主见,只紧张地看着我,等指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实上,在车窗的倒影中根本看不见那个人的身影,司机开的路很正常,再过个十分钟就能到,我猜司机根本就看不到他,顺风车就顺风车,虽然这一切都这麽诡异而超现实,但意外地不怎麽让人害怕,感觉上他不会伤害我们,要伤害可能也不会有什麽挣扎的空间,与其穷紧张不如等事情发生再来想办法——
我给後面的三位与苏季清一个耸肩,便索X倚在车门边闭着眼休息到了终点。
确实没有任何事发生,到社区口我们下了车,司机离开我便领着大家,无视那个跟着下车的人往内走,因为是年纪最大的,又是议员的儿子,好像就势必担起照顾其他人的义务,这种标签实在麻烦,可当不得不照顾的对象出了事才是更麻烦的,大人们总是先怪罪,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
身为没有话语权的未成年只能尽可能排除一切使自己陷入麻烦的因素,我二话不说带着大家远离这个莫名其妙的状况,可这个只声称要搭顺风车的非人类似乎是要食言了,我的眼角余光看见他跟着我们,他连走路都没有声音,抵达中庭我又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
「你想怎样?」我示意苏季清把还在後头的人都拉过来,自己站在他们前面开门见山地问。
「别担心。」他摊了摊手善意地笑了笑,「我只是想送个礼物给你们。」
「什麽礼物?」听见关键字简梦昕的眼睛都亮了,年纪最小又天真烂漫的她很容易失去戒心,抓着我的衣摆把头探了出来。
他浅浅一笑,打开了手提包,走过来拉过我的手,把一样物品放到了我手上。
这一切发生得从容,却也措手不及,虽能看清他的一举一动,可当回过神来这一切都完成了,手背上还残留着他指尖带来的冰凉的触感,我低头看着手里的物品——一台银灰sE的拍立得,他已经蹲下身把另一台同款但是粉sE的拍立得放到了简梦昕手上。
当所有人都无可避免地各自得到一台同款不同sE的「礼物」,他优雅地摘下帽子,绅士地鞠了个躬:
「在此诚挚地邀请你们参与一场实验——」
他邪魅一笑。
「不过,我更倾向於称之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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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每人只能绑定一台相机,每台相机有五副二十张,共计一百张的专属底片。
二,相机功能随持有者的特X或执念自动产生,持有者无法凭藉自我意识选择能力。
三,能力确定形成便不再改变,快门键上会浮现专有标志,没有说明,持有者必须在实际使用过程找出自身能力的规则。
四,底片可通用,拍出来的能力跟相机不跟底片,专属底片用尽该相机便失去功能,上头的符号也会消失。
五,在底片用完,或持有者彻底失去产生该能力的特质或执念之前,相机功能永不消退,即便持有者Si亡也一样。
六,若是因底片用尽而失去功能的相机,持有者将遭受能力反噬。
——以上规则称不上复杂,可对於初次接触的我们而言就是理解了也觉得莫名其妙,那人也不管我们到底要不要接受,还另外多给了一台,「请帮我转交给最後一个孩子」,他如此交代完最後一句,便转身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社区出入口。
「所以呢?」先开口的是苏季清。
「我觉得有点可怕……」梁语瑶怯怯地提出了看法。
「相机的能力是能满足我们内心的某种渴望吧?或是我们执着的加强或变形……我觉得都可以,只是要不要统一有个结果,要马一起参加,不然就谁都不要碰?」云雁倒是冷静地分析了,他没有明说,但感觉他多少对那未知的能力有些期待。
「若yAn觉得呢?」简梦昕歪头看向我。
而我还没回答,甚至还没理清思绪,慕咏愿便先冷哼了声,「我不知道你们是在犹豫什麽,只要掌握好底片的数量,免费得到异能这种好事到底有什麽好讨论的?还是说,你们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这麽一说大家面面相觑,慕咏愿的态度会如此果断令人意外,这件事分明超乎现实,还有许多谨慎思考的空间,在他眼里却好像根本不需要考虑,他像看着一群笨蛋地捡起暂放在地上的包,捧着相机站到了大家面前,「你们要不要参与我管不着,我是决定要用的,要用的人之後再来讨论彼此间的规矩,我先走了。」
慕咏愿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当一个人先做了决定,剩下的人也开始动摇,事实上他说得也没错,一百张对我们而言并不少,只要稍微节制该用的时候再用,应该不至於走到被「反噬」的地步。
反正我们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会是什麽,唯一感觉到威胁的「反噬」,听来也成了个很遥远又感受不到重量的副作用。
可这所谓的「实验」图的究竟是什麽?那个人也没留下任何资讯,就好像给了相机之後就没他的事了。
「多的相机怎麽处理?」云雁的话语再次传来,那没人拿的纯白相机放在中庭的座椅上,那人口中的「最後一个孩子」是谁?我们社区就这麽大,新搬来的那户似乎还是个单身汉,难不成要让我们到外头另外找个人?
「先交给一个人保管,看看有没有找到适合的人选吧?依照大家的关系应该把最後一台也交给这个社区的人,还是就把它送到新搬来的那家?虽然他说是孩子可也没规定一定要是吧?」苏季清思索着说道。
「也只能先这样了。」我点头同意,他们愿意出点子还真是帮大忙了,「那就交给提议的人了?」
「让我去拜访那个搬过来不久屋内恐怕还有成堆的纸箱与灰尘的住户?」苏季清挑眉,「你是魔鬼吗?我绝对不要。」
现在的重点是对方家里乾不乾净?我不禁无奈,虽然苏季清有洁癖也不是一天的事了,我转头望向云雁,「你呢?我记得搬过来的是莫声吧?你们在工作上会接触吧?」
「……会。」云雁回答得有些犹豫,「只是,虽然我可以把相机交给他,但我觉得交给最年长的你处理更合适,也b较没争议,现在就决定给谁也有点草率,不如你先收着吧,说不定会有b他更适合的人,我偏向找同龄人,b较方便G0u通,也单纯。」
梁语瑶和简梦昕不晓得在不在状况内,倒也跟着点了点头,事情就这麽被云雁跟苏季清决定了下来,现在拒绝也只会鬼打墙,再拖下去今天的练琴时间就要没了,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将就地答应了下来。
与相机缔结契约的方式很简单,据说只要将自己的血滴在快门键上就行了,我们剩下几人约好要在隔天晚上前完成,大家还是单方面的选择了与慕咏愿共进退,届时再约个时间报备状况并订下慕咏愿口中的「规矩」。
暂时得到结论,回家我匆匆走上楼,方才延误了不少时间,必须赶在父亲回来前加紧练琴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yAn。」
才刚到二楼我便撞见了准备下楼的母亲,她的表情局促,嘴巴开了又合合了又张,通常这都代表了一件坏事——
「他今天要带那nV人回来?」
母亲听了身子一震,又怯怯地点了点头。看着这样的她我不禁烦躁,虽然嫁给父亲之後便辞去了工作,可再怎麽样她都曾是个闻名国际的钢琴家,Ai猜忌又好面子的父亲将她关在屋里,成为客人来时偶尔拿出来吹嘘赏玩的摆饰,光彩耀眼的母亲渐渐黯淡,失去喜欢的工作,也失去经济的X,成为即使丈夫外遇也只能委屈闷声,甚至还必须在他们兴头上之弹上一曲助兴的悲惨nV人。
而身为儿子的我只能透过录影带一窥曾经自信而美丽的她,父亲从不认为音乐是一项正职,他瞧不起母亲,也反对跟着学起钢琴的我,他很贪心,希望我从政也希望我学商,希望我什麽都会,成为未来可以随意使唤利用的棋子,可我还是无可救药地想要继承母亲的梦想,所以这感受不出什麽亲情的父子关系间有了一场协议,只要他所希望的我都能拿第一,他还是会允许他的儿子lAn用一些时间在毫无意义音乐上。
在不影响前途的情况下,多个无用但可以拿来吹嘘赏玩的长处也没有什麽不好,因为他的贪心,我的兴趣与母亲价值被保留了下来。
我气总是不反抗的母亲,更气无能为力而跟着委曲求全的自己,父亲的思想已经没有救了,总有一天我要带着母亲远走高飞,也有失望得想独自一人到遥远的地方生活,没人记得,没人认识,邂逅一个能认真看待「我」,没有价值计算,也没有任何私心与寄望的人,安安稳稳地过着日子。
但这样的理想未免也太虚幻了些。我拍了拍母亲的肩膀,这里才是现实,「没事,今天就在房间待着吧,剩下的我来应付。」
她哭着道了谢,也说着对不起,当一个大人哭着向自己未成年的孩子寻求庇护,这样的画面真的悲哀得令人发笑。
把她安顿回房,今天也练不了琴了,我回到房间,从包里拿出了那两台相机,属於我的银灰与还找不到主人的纯白,我拿起前者,突然感受不到了犹豫的理由,从cH0U屉里找出了美工刀,在指尖划出了一个小口子,不怎麽疼,我对着快门键按上了自己的血。
就来瞧瞧这样的我会拥有怎麽样的能力吧。
如果能稍微改变这糟透了的现状那就太好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的能力在两天之後形成了,快门键上绽放了一朵不知名的花。
为何是花?这看来徒有美丽的标志不由得令人失望,由於并非所有人的能力都出来了,大家在线上敲定了碰面的时间——约在当周的假日,多了几天让能力形成,也让已经有的人m0索一下能力的X质与功用。
可即使多了这样一个神秘而令心绪浮动的cHa曲,日子还是得继续,放了暑假还是有父亲安排的家教课程要走,也要为来年的钢琴b赛做准备,早中晚各有个练琴的空档,吃过早饭我到二楼右侧最边间的练琴室,琴室的隔壁就是我房间,除了两者相隔的那面墙,琴室其他三面皆采玻璃设计,不论是家里的走廊还是外头的景sE都能一目了然。
钢琴摆放的角度,坐着往右看便是隔壁邻居的家,上一户住的是个Ai喝茶的老伯,一个乾净明亮而淡雅的人,他把靠近我们这侧的一楼房间改装成了个明亮的茶室,以前早起练琴,总能看见他坐在拥有大片落地窗的茶室,敞开窗子坐在窗边捧着茶喝。
有时我往下看,他恰好也往上看,目光对视他会笑着招招手,让我下去喝杯茶,说我弹得好,连茶都更香了。
那段日子或许是最快乐的时候,每天早上都有个人敞开窗子纯粹地听,纯粹地夸赞,不管你的身分,不管你客观的优劣,就这麽单纯的欣赏,和煦的关系。
有时苏季清也会跟我们一块喝茶,他家是茶叶大商,老伯家的茶也是跟他父亲买的,来的时候苏季清都会悄悄带茶送给老伯,我们三个会聊上一小段,等上学的时间到,我和苏季清一起去搭司机的车,老伯继续喝他的茶。
跟苏季清变得b其他人都来得熟,大概也是拜老伯所赐。
後来老伯搬走了,那明亮祥和得屋子顿时寂寞了起来,它空了好一段时间才由现在的屋主接手,编剧莫声是个忙碌的人,同时似乎也是个喜欢暗处的人,他替每个窗户都安上了窗帘,那间明亮的茶室在他搬来後再也透不进光,黑sE的窗帘没有拉开的时候,整间屋子变得Y郁而Si沉,我也渐渐不再有弹着琴往外头看的习惯。
说实话,那个把相机送给我们便一走了之的人,他的话还是令人在意,「最後一个孩子」感觉意有所指,难不成莫声的房子里……
不可能吧?想什麽呢。
我心不在焉地练了一段琴,事实上,b起中规中矩地照谱演奏我更喜欢原创,无奈现在的我就连「弹奏」本身都不能如自己的意愿,若不能在每年的b赛拿到第一,仅存的自由也将化为乌有。
落下最後一个音,我看向窗外,隔壁的窗帘依旧紧掩,只是不知为何,在看过去的瞬间,像是有东西躲在後头地,窗帘有些不自然地晃了一下。
「小yAn,家教老师来了。」
我眯起眼想看得更清楚些,母亲的叫唤却些传了过来,我朝门应了声,又转过去看了一眼,窗帘已经静止不动了,彷佛刚才发生的只是错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错觉……吗?
我阖上琴盖,内心的疑虑挥之不去。
而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约定的日子,在这之前我还是没有找人试验相机的功能,只拍拍景物绕着边尝试,拍了五张,就像正常的照片,计数器显示的数字也没有减少,如果拍在功能无法作用的物件上,就会是一般相片的样子,而且不耗损底片,这点那个人倒没提过,还真是放着我们自己m0索。
实际碰面,只有简梦昕的相机还是一片空白,其他人的能力差不多都出来了,就只差确切的规则,除了很清楚知道自己的能力是「解除」的云雁,慕咏愿的「剧本」似乎也差不多掌握完了规则,苏季清跟梁语瑶虽然不太明确,也大致有了底——每个人的能力都跟「人」脱不了关系,好像只有在「人」身上才能作用功能。
最後焦点摆到了我身上,只有我还没对人拍过,能力一直是未知数。
「要不要拿我当试验?就算真的找不到解除的规则,还有云雁的能力作为担保。」
苏季清提议。我感激地对他眨了眨眼,就算有云雁作为保险,愿意这麽奉献也不是谁都做得到的。
即使对於自己的能力多少抱有期待,但更多的是自弃与惶恐,我不认为自己的能力会有多实用,总觉得在揭露能力的同时,好像也把最深处,甚至连自己都不清楚的自己摊到了yAn光下。
不过,犹豫片刻我还是接受了苏季清的提议,该来的总要来,总是要了解自己的能力。只是这一照下去产生了不小的混乱,苏季清昏厥了过去,约莫十分钟他再次醒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
「你们……是谁?」
那一瞬间我总算知道了自己相机的名字,慌乱间内心的某处却很沉很沉,我的心愿终归是透过了这样的方式展露,我彻底明白了自己。
我是多麽地渴望被遗忘,在一个没人记得,也没人认识的世界重新过活——
真是渺小而可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失忆的苏季清看完照片之後便恢复了正常,只是前後都有段昏厥的时间,不是个能随意使用的能力。
即使可以用能力让拍摄目标忘记我,进而在结果上达成自己的渴望,但时机未到,现在的我无法离开父亲在外独自生存,也不可能弃母亲不顾。
这个有等於没有的能力实在J肋,我的生活无法因为它而改变,或许是种期待落空,意识到这样的事实让客观而言没有改变的日子变得更加难过了。
照着惯例上课、练琴,晚上父亲回来就当个沉默听话的孩子,时间一天又一天依循着过往的轨迹——而当我已经毫无波澜地晓得这个升上高中的暑假不会再有起伏,还是有件事悄悄地拨动了我的日常。
莫声的家里……或许真的藏着什麽。
继上次看见窗帘动了之後,每次练琴我都会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确认,每每望去,窗帘好像都会颤动一下,微微地晃了晃,又慢慢恢复静止。
这种事情只在我练琴的时候发生,尤其是中午的时段,莫声的生活作息不正常却大致规律,他通常早上十点会开着代步的银sE轿车出门,最早也要晚上九点才会回来,偶尔也有很早出门的时候,那天大概傍晚就会到家——总之大概就是这两种可能,要不就是整天都待在家里不出门。
只要他出门,中午就是固定不在的,只有他不在的时候,窗帘才会动,而且专挑我弹钢琴的时刻,只要弹着弹着突然转头总是能察觉动静,一来一回,反反覆覆,简直就是一二三木头人和躲猫猫的混合版。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个礼拜,在一日吃完午餐,收到下午的家教有事耽误会晚到的消息之後,我决定打破这莫名其妙的状态,Ga0清楚那个帘子背後到底藏着什麽。
於是我一如既往地上楼练琴,转了一次头确认窗帘一如既往地产生了动静,便认认真真地弹了一段,又佯装只是暂时离开地下了楼,往那间许久未造访的茶室走去。
我没有直接站到落地窗前,而是绕到了侧面,这面木墙经过设计,之前的老伯在墙边凿了个隐藏拉门,大约二十公分乘二十公分的大小,他会把茶渣透过这个洞倒进外头的盆栽里,权当肥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门没有锁,里外都能开,反正大小不够人进出,距离也g不着落地窗的锁,除了在当时作为方便倒茶叶之用,似乎也没别得用途可以发展了——不过,虽然不太道德,这回倒是有了个新的用途。
莫声搬来之後保留了原本的格局,运气好的话他根本不会发现这里有个小暗门,更遑论将其封起,找到位置我悄悄地将门由下往上拉,洞口确实还在,我趴下身往内瞧——
有张脸也从同一时间,同一角度看了出来。
我禁不住一愣,幽暗的室内,洞口透进去的光把那张豪无表情的脸衬得有些苍白,一头长发随着姿势散在地上,是孩子的轮廓却感觉不出稚气,那双眼幽幽地瞅着,乍看之下令人不由得脊背一凉。
不过,她很快就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那双眼中散出的纯真化去了方才给人的惊悚。
翻弄窗帘的就是她吧?为何莫声家会有这麽一个孩子?她一直都在这?
虽有满腹疑惑,但在这大眼瞪小眼也不是办法,我看着似乎在犹豫该不该继续待在这与我接触的她,不论如何都先把人留下地开了口:「……你一直都在这?」
她眨了眨眼,似乎在消化我的问题,才又点了点头。
「你有去学校吗?」我接着问,如果她有上学,势必会与我们同一时段出门,当初莫声搬来家长们也有问他是否有孩子需要接送,他也说自己是一个人没有孩子,没想到他竟然藏了个小孩在家里,这段时间都没看他带孩子出门,她有上学的可能X恐怕不高。
「……学校?」她歪头复述,好像不太懂这个词汇代表着什麽意思。
「就是……会有跟你一样大的人聚在一起读书的地方?」我向她解释,也不晓得这样她听不听得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似懂非懂地眨着眼,片刻後才又回答:「爸爸说不需要。」
是莫声不让她上学的?我不禁皱眉,妄下定论不太好,可我觉得这孩子似乎是被刻意藏起来的,不让她与外界接触,也不让外界看见她地拉起所有的窗帘,把她隔绝在这栋房子里——
这样做是合法的?
「你知道自己几岁?」我挪了挪身子,这样歪着头说话挺累人的。
她坐起身,徒留一节白sE的裙子在画面里,似乎正掰着手指算,她的身子规律地晃了晃,那张脸又突然探了过来,「十岁!」
也不晓得回答出自己的年龄是什麽值得骄傲的事,她的语调b方才雀跃得多,水灵灵的大眼绽着光芒,在有限的角度中,她缩着手臂,十指大大张开向我b出了「十」,抿唇一笑——
真是可Ai。不怎麽喜欢小孩的我也禁不住由衷感叹。
「你不会想出门?」我继续开口跟她说话。
她点了点头,又像是想起什麽地摇了摇头,「爸爸说不行。」
这个爸爸真的不行。
也不晓得是替她感到委屈了,又或是舍不得这麽可Ai的孩子孤独地待在这麽大的房子里——还是更直白点,就是脑子有这麽一瞬间拐到了筋,我指了指落地窗的方向,说出了一个自己都吓到的提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你让我进去?」
她听了不禁一愣,眼里透出了一丝慌乱与警惕,像是在试图理解这倒底是不是能做的事情,她沉默了好一阵子,最後起身离开了房间。
肯定吓到她了,毕竟连我自己都吓到了。我有些後悔,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叹了口气,我准备离开。
而下一刻,那孩子又踩着答答答的脚步跑了回来。
她蹲下身轻喘着对我眨了眨眼,「……怎麽做?」
这孩子还真让人惊喜。
我花了一段时间对她b手画脚,示意她应该如何开锁,便绕去落地窗前等她,确认四周的动静,大中午的没人出门,要不就是不在家,我松了口气,生平第一次升起做贼似的心理,把头转回来,那孩子把自己藏在窗帘之间,探头出来小动物似地对我眨了眨眼。
我不禁微笑,指了指两扇窗中间的锁。她点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喀啦。
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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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开门後,那孩子就跑到了餐桌上拿了东西吃,我走向她,发现是巧克力,一片抓在手里细细地啃,明明是正常的份量,不知为何拿在她手上就特别大片。
「你午餐吃过了?」我在她对面坐下。
她愣了一下,歪头思索,扬起了手中的巧克力,「午餐?」
不是吧?午餐吃这个?我皱了皱眉,「爸爸没有准备东西给你吃吗?」
她点点头,还是挥了挥手中的巧克力,「这个!」
这个爸爸真的不行。
「我弄点东西给你吃吧?」
我撑起身,不知怎地就是无法弃之不顾,这个房子估计也没有什麽食物可言。悄悄地回到家,母亲正在午休,我到厨房简单地弄了碗酱油拌面,久久煮一次不怎麽熟练,面还不小心煮糊了,加了点中午用剩的葱花,又悄悄地把面端了回去。
一进门她就答答答地跑来了,踮着脚尖想看看碗里是什麽东西,她的嘴边还有些巧克力的痕迹,我下意识地伸手将其抹去,带着她回到餐桌。
「面!」
碗一放到面前她就开心地笑了,不熟练地用筷子「捞」着吃,第一口还不小心烫到,她吐了吐舌,但还是很快乐地抬起头对我笑了:「热的!」
看样子感觉很久没有吃到热食了,我看着埋头把煮烂的面当山珍海味吃着的她不禁感慨,面不一会就吃完了,她捧着碗抬起头心满意足地嘿嘿笑了声,「好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好吃。」我笑着指正,伸手抹去她嘴角上的酱汁,心里莫名感到一阵温暖。
「好吃!」
「嗯,学得很快。」
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接着变成一种习惯。
每天中午我还是会依照惯例与母亲吃午餐,饭後不疾不徐地练上一段琴,毕竟突然改变作息容易让人起疑。而或许是知道自己暴露了,现在弹琴往楼下看总能看见那孩子自窗帘间探出头来往这个方向看。
真是可Ai。我觉得自己好像稍微找回了弹钢琴的乐趣。
弹完琴,我悄悄带着饭到隔壁找那孩子。带过去的饭没办法太复杂,我会留一些午餐的配料,基底还是一碗酱油拌面,葱花,或许再加一颗蛋。
再怎麽简单的样式她都吃得津津有味,吃完饭剩下一点时间我会跟她说上几句话,或是在他们家一楼四处看看,我们没有互问过名字,好像也不需要,我都叫她「小不点」,她就是这麽小小一只的,久了那孩子也晓得我在叫她。
她似乎不太会也不太习惯说话,每次回话她都会先思考一下,字汇量不多,这也不怪她,毕竟除了莫声,她恐怕没接触过什麽人,但她学得很快,有时我会教她认字与写字,拿以前小学的题本教她算数学。
她很聪明,不该被关在这个地方。
但我不晓得该怎麽做,我对她,对莫声根本不了解,不能擅自行动,必须先Ga0清楚他们的状况才行。
後来我在其中一个开着的纸箱发现了一本日记,还有相簿,全是nV星沐暮的照片,还有几张他们的合照,日记的内容很片段,几乎都在抒发愁苦,不难看出令他愁苦的对象,就是那本相簿中的主角。
那天我似乎察觉到了什麽,日记还没阖上我转过头看向趴在餐桌上画画的nV孩,仔细一看确实有像……不,是很像,怎麽之前没发现呢?简直是缩小版的沐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日记里偶尔会提到这孩子的事情,她叫霂光,莫声的本名叫时以声,所以她全名是……时霂光?只是後来的日记内容都称她为霂霂,读起来跟沐暮一样。
乍看下来,似乎是沐暮抛弃了他们,在霂光出生後便选择事业一走了之,可还是不明白莫声为何要把这孩子藏起来,是因为沐暮想掩盖他们曾有的一切?但感觉是莫声自己想这麽做的——
好难懂。
因为无解,这件事就暂时被我搁置了,我还是天天往她家跑,只要不被发现,这样的日子感觉会很长久。
我发现她好像很喜欢听我弹琴,有次吃完饭她又跑去茶室对着练琴室的方向看,那天是她第一次主动开了话题,她拉着我的衣摆,仰头说:「好听。」
好像怕我不懂她的表达,她哼着那天我练的曲子,她哼得很好,记得每个旋律与调子,那双眼中闪动着纯真的渴望,不知为何我突然感到一阵鼻酸,即使是这样的我也能被这麽专注而单纯地注视着,也能稍稍点亮了一个孩子的热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