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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武直接大力拧过他的腕骨,声音几不可闻:“……你明明也喜欢云骁,我才放心把这件事交给你办。”
唐铄狞笑:“是喜欢啊,可是武哥。”
他说:“这两个多月,您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一刻,对跟了您这麽久的这些兄弟,起过不忍之心?”
“野格逃不掉,初新刚逃不掉,杨东旭也逃不掉,那我们呢?我们这些活该给你卖命的,就能逃掉?”
朱武举起地上的注射针,往他衣领里猛刺,一下接着一下,一双眼布满血丝,颤音:“如果不是我,你活不到现在。”
“我没想过要拿你们怎麽样,大家凭本事吃饭,各论各的。”
朱武不曾停手,血从唐铄的动脉里肆意飞溅,溅进他已经猩红失智的眼,怒音万分明显:“你可以朝我来啊,朝我来!”
唐铄已经痛得发不出什麽声了,口型微颤:“武哥,我谢你,但——”
“人做事,总得有代价。”
……
套房里,血溅得到处都是,墙上,地毯上,甚至是朱武嘴里。
他猛地回身,宁云骁正缩在被子里,意识模糊,身体一软,便往旁栽去。
朱武沉痛难明:“啊!”
枪声一声接一声响起,手里紧紧拎着的那滩烂肉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筛子。
……
应旸不忍:“针筒里是甲基栟丙胺,常规手段根本检测不出来。”
朱武抱着宁云骁,低喃:“多久了?”
应旸为难,还是道:“最少有二十多天了,这种新型毒品很难发现,云骁嗜睡精神差都是因为这个。”
朱武赤红着眼:“戒掉会多难?”
应旸怔了怔,说:“……抱歉武哥。”
“几乎没可能。”
“已经跟血液融在一块了,时间越久,毒素浸得会越来越深,云骁对甲基栟丙胺的依赖性只会更强。”
朱武用力闭上眼,痛撕心裂肺。
报应来得如此之快,恨不得已。
睡梦中,宁云骁昏昏沉沉,含着哭腔:“哥……我难受……”
一直以来为他好的营养针,已经被换成了足可致命的毒针。
被迫吸食注射毒品的少年无辜又脆弱,生生用血绽出了花。
朱武剧烈颤抖:“云骁啊……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啊……”
那日朱武当着宁云骁的面,用枪硬生生将唐铄打穿,无数沉闷可怖的枪声就在耳畔响起,眼睁睁的。
太过血腥,震得少年再度噩梦缠身,一直不曾完全醒来,总癡癡的呢喃:“我难受……好难受啊……给我……”
一毫克就价值数万元的甲基栟丙胺是在眼前,唾手可得,可朱武却怎麽都不敢让宁云骁再碰,用尽力气箍住他,甚至不敢对上那双失智无助的眼睛。
五月初,最后一场春雨落下。
宁云骁的身体终于比之前好转些,他披着朱武的外套,坐在阳台前,举着画笔,轻声:“你又动,再乱动画不好了。”
茶几上已经没有那些沓资料了,换成了吃食,和航天模型。
朱武眼神柔和:“你要我帮你拼航天站,又不许我动。”
宁云骁眨眼:“那你先别拼了,等我画完你再拼,好吗?”
他甚少提要求,但每次提要求时,不管是什麽,朱武都首肯:“好。”
这次也是,他说:“好。”
宁云骁弯腰,想捡起掉落在地的画笔:“嗯。”
朱武迈身过去,先一步捡起:“换一根吧,沾灰了。”
宁云骁咳了两声:“不用。”
朱武皱眉:“还冷吗?”
宁云骁摇头:“不会。”
朱武直接将那根画笔扔进颜料盒里,一并推远了:“换盒新的,有粉尘,待会呛到难受。”
宁云骁无奈,轻笑:“昨天晚上才换过,你好浪费啊。”
朱武单膝跪在他身边,亲自拆了另外一盒248色的颜料,递过去,讨好:“用这个。”
宁云骁还是挺心疼,说:“大几万块,又没了。”
少年想扶男人起来,可后者不肯,仍跪在地上:“就让我这样吧,帮你拿东西方便。”
宁云骁没辙,只能侧头,在他脸上吻了吻:“哥,起来,好不好?”
朱武一愣,立刻起身,直接将少年抱在怀里:“那我抱着你画。”
画架上那副油画已经初具形,宁云骁不太好意思,坐在他宽厚有力的大腿上,轻声:“这样我都看不到你的脸了,怎麽画?”
朱武傻笑:“你随便怎麽画,我会按你画里的模样长。”
宁云骁低低地乐:“作怪,那我是不是还得把Lidio也画进去。”
“可以啊,”朱武挑眉,将手搭在宁云骁屁股上,“这里还疼不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