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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因为是住在家里,所以晚上哭的时候,基本上都咬紧着牙关,时年不想被父母听见声音,也不想让他们担心。
但即便是疼成这样,后半夜的时候,也能进入睡眠一两个小时。
虽说是进入睡眠,但有人进来时,他也通常能感受到,总能感觉在自己睡着后,妈妈会悄悄进来,替他压好被子,用手轻轻地摸他的头。
回忆到这里,时年不禁上扬,露出了微笑,但突然,腿开始嘎吱嘎地作响,像是生鏽的仪器,即将要散架。
于是,他摔倒了第一次,下半身像是失去知觉,明明现在腿是完好的,可他却还是从那个疼痛的回忆中走不出来。
“年年,你可以的,站起来。”
不是父母任何一方的声音,也不是任何朋友的声音,声音很熟悉,可无论怎样就是回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时年艰难地支撑起身体,腿依旧在疼,可他再一次迈出那一步,而在迈出那一步后,他踏空了,周围的场景也随之改变。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场景发生什麽变化,时年就因刚才的踏空而惊醒。
醒来后,下半身几乎没有任何知觉,就和以前受伤后做的梦一样,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腿,从而噩梦永远缠绕着他。
不过这一次,时年并没有害怕,在几个呼吸后,找回平时的状态,恢複镇定,他苦中作乐地想,也总算有了些进步,不再和以前一样被那段过去困住。
『还好吗?』系统关心地问。
时年笑着点头,再次进入睡眠,梦境仿佛接上了,之前未能看清的场景终于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是他家周围,是他从出生起就看着的景色,沿着石路走到家门口,推开门后,是爸爸妈妈,仿佛他们真的站在自己面前一样。
那一刻,时年忘记这是只梦,飞奔上去,抱住他们,抱得紧紧的,生怕他们下一秒就消失,再也见不到他们。
结束拥抱后,传来门铃声,在打开门后,时年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年年,要一起去跑步吗?”
是沈鹤年,那个名字里和他一样有年的人,他的邻居,他……许久不见的朋友。
时年最喜欢戈尔登和祁苏溢的长相,也是因为那是最接近沈鹤年长相的。
“好。”时年不自觉地点头,他还没想起关于沈鹤年的一切,就已经答应了。
走出家门后,周围的环境变成操场,场景是不连贯的,也是根据话语变换的,梦境大多如此。
在开始跑步后,时年惊奇地发现,无论他的速度有多快,沈鹤年都能一直跟在他身旁,这他能忍?
唯独在跑步这件事上,时年不想输给任何人,他仅有的好胜心也全用在这个地方,即便那个人他的爱人,这是底线的问题。
因为是梦境,所以感觉不到累,在时年感觉快要跑完一场半马时,沈鹤年终于认输,停下脚步,拿着一瓶电解质水想要讨好他。
时年当然没有被他贿赂,只是他也觉得刚好有些累,并且有些口渴,于是决定放弃这场无谓的争斗。
“年年,要去约会吗?”沈鹤年又语出惊人。
“好。”时年点点头,他还想再和沈鹤年接触接触,因为还有些记忆没想起来。
场景再度转换,变成时年家附近的公园,时年经常在这个公园里散步,小学时也经常在这里与朋友玩闹或者比赛。
直到升入初中的那年,朋友们陆续离去,或是离开学校,或是离开城市,每天放学后,公园里只剩下他独自坐在秋千上。
暗公馆(10)
时年常坐在这个公园里想他的朋友,关系最好的几个朋友都走了,虽然依旧有通信,但在几封信后,就再也没有信寄来。
那段时间,时年觉得他孤独到,仿佛世界上只剩他一人。
母亲也说过他很多次,让他放学赶快回家,因为那时人贩子还很猖獗,生怕哪一天他就不见。
可时年依旧习惯,回家前再去蕩蕩秋千,不过放心,没有什麽戏剧性的案件发生,他也很幸运,没有被绑架过,仅仅只是偶然认识一位,年龄大他一岁的哥哥。
好吧,这听起来很奇怪,那个哥哥怎麽听都像是坏人,而在他搬入隔壁家后,两家的交流便多起来,时年和那位哥哥也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
在这之后,时年便很少再去那座小公园,而是常常与这位邻居哥哥在一起,和对方一起运动,他长跑的天赋,是教练发掘的,坚持下去的信心却是他给的,并且在几年后,得到那款游戏。
在最开始,时年和那位邻家哥哥见面时,就把小公园当成他们之间的秘密,不,应该说,即使到现在,也是独属于他们的秘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