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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伊万不需要翻译,他看王耀这挑衅的笑容就懂了。他忽然抓住王耀的手臂,注视着王耀的眼睛,神色紧张地凑过来。
王耀也若有所察,推开他:“做什麽你?”
伊万又凑来,王耀又把他推了一把,一下站了起来。伊万也跟着站起,嘴里不知说了一串什麽,是一个短句,反複地说,绵绵软软。一双紫色的眼睛忧郁又明亮,紧追着王耀的眼。
分明没有翻译,王耀却好似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骂道:“别说了!”
大哥居然听懂了!王澳好奇又崇拜:“哥,他说的什麽?”
王耀兇道:“没什麽。”王澳赶紧闭上嘴巴。
王耀把伊万按回椅子上,把一根食指压住自己的嘴:“嘘——”
他脸上不知为什麽发着热,坐下来也不看伊万,伊万被堵得慌,一下把王耀的手拿起来,在他方才压住嘴的食指上亲了一下。
王耀那个神情,实在是被镇住了。这外国人怎麽那麽不知羞耻。
他眼睛陡然锐利起来,突然推了一下伊万的头。好大的力气,伊万差点没摔下椅子。
“你们外边人怎麽想的,满脑子······满脑子那什麽,不用考虑吃饭吗?再啰嗦砍了你!”
王耀搁下狠话,走进病房,脖子后是红的。伊万坐直了,望着他的背影,手机上显示这惊悚的“脑子”、“饭”,显然无法理解根治于王耀脑子里的现实主义暴躁。
王澳王香没看见两人的小动作,只忽然听王耀说伊万啰嗦。王澳不高兴地问伊万:“你说什麽了?我们怎麽没听见?”
王澳看伊万脸红红的不吭声,还以为他没听懂,又摸出他的手机来,让伊万弄,又对着手机大声问了一遍:“你说了什麽?”
伊万整个人走着神,敲的时候极不专心,打了又删,半天才把那几个词打对了。
可是等了半天,吊足了两人的胃口,屏幕上发来的却是:“没什麽。”
王澳王香看他的表情,像看着叛徒。
到了晚上,湾湾醒来了,是饿醒的。
王耀给王湾买了热饭,王湾狼吞虎咽,吃完了才看到自己手上扎的点滴针,吓得又大哭一通,结合起他断层的上下文:“哥!是不是王八叔扎的?是不是!”
王澳说:“这是打针,往你身体里沖点水和药,这样你就不用自己喝了。”
王湾擡头看那吊瓶,这东西的原理显然超出了她的常识,整个人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大动:“我不要!我不要!”
小孩子一旦崩溃,什麽也不听不进去,王耀只能按着她的手不乱动。
王湾埋进王耀怀里哭叫:“哥,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不要在这里!”
这里被子白的,枕头白的,好像祭堂。
护士看王湾哭得那麽活力四射,等她安静了才量了体温。
“不错,这小孩身体可以,烧已经退了。等打完这一瓶,你看是要住院还是回家。”
王湾撕心裂肺嚎叫:“回家回家回家!”
护士也对王耀说:“住在我们这里不一定更好,有的小孩回家觉得舒适,心情更放松,病也好得快。”
王耀知道。可回家也不是那麽容易,还得走点“程序”。
王湾看王耀还犹豫,鼻涕眼泪流得满脸都是,伤心欲绝。
伊万被王湾的哭声慑得站一旁不敢吭声,他是想劝王耀和自己走,但显然不是时机。自己和王湾的鬼哭狼嚎相比,简直就是一级新人直面满级BOSS大招。
看王湾可怜兮兮的,王耀拿了布把她脸上的鼻涕眼泪擦了,说道:“打完针我们先离开这里。”
拔针的时候又是一次全体对王湾的暴力镇压,王湾的心灵受到了巨大伤害。
一伙人回到车上时,天色已经晚了,王耀在门诊里问了几句话,最后才回来。
他跨上了车:“走。”
王湾泪眼汪汪:“去哪里?”
王耀没说话,回头看向伊万,伊万也在看着他。两人就这麽对视了一眼,伊万跳下车,把王耀扯了下来,自己坐上了尊贵的驾驶位。
王耀也没跟他争,他自己身心都累,正巴不得休息。可坐上车子后,伊万却把手机递给他,手机屏幕上的光变换着,照得两人无神的脸都泛着彩。
王耀看了一眼,屏幕上高楼耸天,鳞次栉比,奇形怪状的巨型建筑在白日下闪着金属的漆色。转瞬日暮降临,整个世界又变得车水马龙,霓虹错落。
“哇!”几个小孩凑过来,小破车险些倾倒。王耀手里的手机就被抢去了,几个孩子眼里冒着光,看得津津有味。
王耀看了一眼伊万,他没转头,脖子是梗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