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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因为刻板,反而是对人的兽-欲最赤裸而直接的提炼。人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快感来自食物,所以人会用口舌寻求快感和慰藉不足为奇。
人一旦做出鲁莽的决定,就容易变得狼狈,开始需要慰藉。
伊万望着那从已经平静的杂草,突然想起,在这山中饑寒交迫最狼狈的时候,得到的慰藉便是来源于出自王耀之手的食物。
伊万的血液还未冷却下来,胸口依旧鼓动不止。
教化后的欲望尚且能像春雨一样滋生躁动,一旦试图挣脱这人类几千年禁欲教化的桎梏,人就开始疯狂渴求,就像饑肠辘辘时对食物的渴望一样!
17
几人在高高的长草中躲着,耳边只有风吹草动。
王香几人听了王耀的嘱咐,一动不动。伊万竖起耳朵,一动不动。
一条草丛中的游鱼,没几步就敏捷穿梭到了石路上。王耀没时间让自己后悔,他直奔向不远处的一座瓦片屋。
那座屋子在这条路上已经十多年了。十多年里,这座屋子给村内外划开一条明确的分界线。一边是危险的,一边是安全的。
这屋墙上有一扇窗,可以看到里边坐着两个打着哈欠的男人,他们每日就在这里,只是不知守着的是这村的宝藏,还是守着另一面的宝藏。
王耀的奔来让他们警觉,王耀看到他们站了起来,手上似乎拿了东西。
他朝他们大喊道:“快!在那边!”
两人一愣:谁?在哪边?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让他们离开这座小屋。
他们狐疑地从屋中走出来,看得王耀心急如焚:“那个怪兽!往那边跑了!”
两人惊愕地对视一眼,心跳也随着王耀的口气急切起来:“他在哪?”
王耀却没有立刻指出方向,反而面露讥讽,让那两人面面相觑。
他冷笑道:“我家给你们翻了个底朝天,现在还帮你们找到那玩意儿,你们想这麽便宜就知道他在哪?”
两人听着有些心虚,但又不得不壮着胆,色厉内荏:“王小老板,你这什麽意思?”
王耀看人上鈎,便笑道:“我也不要什麽,只是对你们做的事有点好奇。我要跟着你们,我想知道你们要他做什麽。你们不同意,我眼睁睁看着他溜走也无所谓。”
两人听着额头直冒汗,一人一时有些忍耐不住正要发火,另一人却按住他,也笑道:“还以为是什麽事,那事二叔最近也在反省,还想等不忙了给小老板赔罪。这又不是什麽大事,王小老板不跟着,我们害怕捉不了那怪兽。”
王耀露出会意的神色,他一招手:“跟我来!”
那两人操起手上的棒棍,忙不叠跟了上去,没有丝毫怀疑。
三人前脚刚走,草丛中的王香赶紧跨坐上车子,王湾王澳便使出吃奶的劲在后边推。
可那路是上坡,又颠簸得很,车子一动不动。
王耀怎麽能相信他们三个细胳膊细腿的小孩,能把这载满东西的车子推到路上去?
王香急得满头大汗,忽然这挡在车前的泥泞平滑起来,车子的车轮忽然顺畅滚动起来。
他回头一看,那金发紫眸的伊万,与王湾几个一起抵住拖斗。
“他真的是人!”王湾高兴道。
将车子推到那条石子路上后,伊万第一个动作便是往王耀声音消失的方向看去。
听不懂的东西他只能用眼睛去观察,可王耀却已经不见蹤影。
伊万一手一个把王湾王澳拎上了车,赶紧推着车子往前走。
他忍耐着不要停下脚步,却忍不住回头看。
那个生如猛兽的男人,狡猾又野蛮,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山的规则,没有人比他更放肆游走山间。但伊万却因为他方才流露的软弱而惴惴不安。
“啊!”
伊万感到手上一重,他的脚在地上往后滑动了一段距离才停下。
往前边看去,只见王香脚像是软了,开始停止了踩动,背脊也直直地僵硬着。
前边有一个男人抽着裤子从那屋子后边走出来,似乎是刚如厕结束。他神色震惊,指着这边,嘴里大声叫喊。
王耀跑到一半,脚步停了下来,只觉得心髒乱跳。
两人停下来看着他,王耀随口骂了一句,然后像是突然想起那般:“妈的,王湾还在玩水,我先回去看看。要是被怪兽吃了,我······”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有喜色。
一人赶紧道:“王小老板你快去,这小孩子玩水可不能疏忽了,那山里的怪兽可以不追,这水里的怪兽,可是吃小孩的。”
王耀眯着眼,脸上是了如指掌的笑容:“我知道你们想的什麽。你们想让我走了,好自个儿把那怪兽捉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