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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的求之不得,也都凑了过来一探究竟。
“二叔家的东西就是好,这纸摸起来真滑。这笔也好!写的字也清晰。”王澳羡慕道,他研究的重点总是很学术,“就是这全是泥水雨水,小明没保护好。”
王耀翻了几页,上边许多黑线在那雨水污痕中扭曲缠绕,虫子似的,或被雨水化开了,模模糊糊。
想着自己某些方面还不如三个小的,便问道:“这上面画的是什麽玩意儿?”
“看着有点像王二婶平时做节日画的那些符文。”王香猜测道。
听王香这麽一说,倒是越看越像。
“这些都是什麽意思?”王耀草草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竟然全是这样形状诡异的线条,那符文之间还有几张草图,这倒是看明白了,都是些大山河流。
这些小画嵌在这符文之中,诡异又让人捉摸不透。
几人里里外外看了个遍,你一句我一句,猜测的东西一个比一个离谱。
王耀自从做起这四张桌,就从未捧着个什麽书页本子钻研过。这麽看了一会儿,什麽也看不懂,便有些不耐烦了。
“算了,关我屁事,这几天把他送走就什麽事也没了,店里还得开张呢,事多。”
说着便把那破旧的小本子往桌上一扔,脆弱的本子哗哗翻开,停在了一页。
纠缠的黑线中,是一座耸立的山,那山的一半淹没在了雨水的痕迹中,像是化在了雾里。
王耀看着那图,像是看着烈日空气蒸腾下扭曲的远景似的。
忽然想到什麽,王耀拿着那本子便上了楼,倚在那狭窄的廊上。
借着深蓝的夜色对照,那画上的山与自己窗前对着的山的形状,看着是越看越像。
说来也神奇,自己活了十几年,那山便在自己窗前矗立了十几年,自己可从没仔细看过它的形状,第一次这样仔细看,却是因为这来历不明的小东西。
一股视线自楼下平地而来,王耀视线一低,只看到王二叔负着手,就在四张桌门前看着他。
王二叔朝他点了点头:“王耀。”
王二叔是独自一人来的,王香倒茶的时候便也没那麽慌张。
王耀让王澳把那衣服和本子收好了,才出门见那王二叔。
“二叔,店里得过几天才开张呢,你今天来只有包子,还不是新鲜的。”王耀坐在二叔面前,打着趣。
王二叔审视着王耀年轻的面孔,王耀是家中的顶梁柱,说起话来早就和他们这一辈一般圆滑老道,王二叔也无法把他当小孩子对待。
“吃什麽吃,这村里的事就够我吃的了。”王二叔也不客套,直入主题。
“您说的可是王大爷那屋子”装傻会显得欲盖弥彰,王耀可没这麽蠢。
王二叔哼了一声,盯着王耀的眼睛:“那是他自个儿放的火。”
王耀听了这话,把眉毛挑高,有些意外:“您觉得这不是那怪兽做的?”
“呵,怪兽。”王二叔听了这词像听笑话一般,他眼睛又直视王耀,“你知道那怪兽在哪麽?”
王耀懒洋洋往椅子后一靠,与王二叔拉开距离:“王二叔,你知道我不爱多管閑事,这怪兽在哪我不知道,但这山上野鸡山兔在哪,我倒是懂的。”
王二叔盯着他:“我知道你不信我。我承认自己做过不少恶事,这村里看不惯我王二的人多的去了,现在王大爷把火这麽一烧,舍了自己的家当也要报複我......让大家都来怪罪我捉了不吉祥的玩意儿。”
“可别忘了。”王二叔苍老的眼睛深陷着,低着声像是念咒语的神婆,“这村里大家穿的用的,那些个方便人使唤的东西,都是我一点一点从村外带回来的。我所做的可从来是为了村里,你们应该信我。”
王耀沉默了片刻,又一笑:“王二叔,您放心,您要是听到了什麽不好的话,大家也不过是说说。这些年就是靠您,村里才能这样下去。村里这麽多孩子,铅笔一人一支地带回来送给我们,我记得您还给了我两支,一直宝贝着,现在王澳和湾湾都还小心用着。”
这安慰的话说敷衍也不算,真情实意倒是也有的,就是也不知王二叔有没有听进心里。
他只敷衍地点点头,表示受了这谢,却又继续问王耀:“你真的没见过那怪兽?”
王耀没有回答,反问他:“那怪兽究竟是什麽?二叔能说个清楚麽?”
王二叔沉声道:“总之对于我来说,他确实是不祥之物。”
“对于村里呢?”王耀问,“对于我们呢?”
王二叔静静地看着王耀,像是思考了片刻,才道:“同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