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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以恣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流沙包?”
“我不知道,但我昨天看到你吃的是流沙包,就估摸着你大约是喜欢吃。看见你班上的做操队伍没有你,就猜到你没有起床,所以趁食堂还没有关门,顺手给你买了早餐......”
任以恣听到这里,异常的没有说话,心里犯嘀咕。
他跟温寺儒无亲无故的,以前也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对他这么好?
而且这位富家公子,在家里应该都是别人照顾宠着他,不应该属于会照顾人的类型啊?
电光火石间,任以恣没有把这些疑问问出来,但眼里的意思太明显了。
温寺儒很会观察人心,看着他上铺的微表情,早就把后者心里的想法猜了个七七八八,马上心领神会,解释道:“风主任其实特意叮嘱过我,要我在生活和学习上多帮助你。”
任以恣这才点了点头,黑旋风虽然凶,但是对他的确不错,还担保过他,有些违反校规的事情,是黑旋风从中周旋,让领导们对他轻处罚的。
他默默在人情账上又给温寺儒记了一笔:“谢谢你。”
温寺儒笑起来,脸比那些影视剧的小鲜肉还俊,不急不慢的说:“真的不要这么客气,恣哥。我昨天就说过了,我们是舍友,互帮互助是应该的,恩?”
任以恣点了点头,也对他笑起来,就爬下床刷牙洗脸去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吃流沙包了,不知道温寺儒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反反复复叫他起床,而是用早餐巧妙的诱惑他的唾液不自觉的分泌,教人自然而然的就想起床了,使得他的起床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过了一会儿,温寺儒微微歪头靠在白墙上,对在阳台的人缓缓道:“早起这事也一时间急不来,饭是一口口吃的,路是一步步走的,人也是慢慢长大的,与其马不停蹄的慌忙赶路,不如徐徐欣赏路上各色各样的风景。”
任以恣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言论,一时间愣住了。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告诉你快点,再快点,不然会被千军万马碾压,死在独木桥上,而这人却对他说可以慢慢的,别着急,去观赏沿途美景。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他前几年经历的种种磨难,是不是就是为了攒足了好运,来遇到温寺儒这样的舍友。
或许他们以后不仅仅是舍友,甚至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任以恣越想越远,嘴角微微的扬了起来,浑身感觉似有骄阳将他全身都照耀,内心的每个角落洒进了阳光。
真是神清气爽的新学期!
如果任以恣有尾巴,将会看到现在他的尾巴摇的飞快到模糊,都快打到旁边的尹钟玖身上了。
尹钟玖奋笔疾书的抄着作业,无意间抬头见同桌这副春光明媚的样子,本来想呛他,忽然闻到什么味儿,皱着鼻子闻了闻,吐槽道:
“哇靠,老弟你身上什么味啊?这么马蚤的吗,谈恋爱了?又霍霍哪位小姑凉了,让姐为她默哀点蜡几秒。”
任以恣跟他同桌说话经常互呛,是天生的损友,学校里会有的冒死磕cp的同学不要命,私底下偷偷yy他们两人,经常给校霸和大姐大两大霸主按头磕。
风声吹到任以恣的耳边,他不以为然,从不担心,他和尹钟玖本来就处成哥俩好了,谁也看不上谁,是经常一起打游戏互骂互黑的关系。
两人间也会互相推荐身边自己认识的人,相当于是给对方介绍对象的牵红线的人,谁成了是要请对方吃饭的。
任以恣听她这么问,就抬起袖子嗅了嗅,身上是残存着昨晚温寺儒点的檀香,一闻就知道是那种市场上很难买到的老玉檀香,好闻极了。
清新淡雅的,有种安宁淡泊的禅意,是很有记忆点的香,每每闻到这味,就会让人想起这香气的主人。
可到了尹钟玖的嘴里却变成了廉价的马蚤香,这个任以恣不能忍,他板着脸:“去,去,去!什么谈恋爱,我昨晚失眠了,我身上的味儿是我舍友专门给我点的安神香。”
尹钟玖停下抄作业的笔,敲了敲课桌调侃道:“啧啧啧,听你这么宝贝你舍友的语气,还以为你跟你舍友搞基了呢......”
任以恣被这句突如其来的马蚤话给噎住了,一要张嘴说话,差点被口水呛到。
快要上第一节课了,班上人来人往的,收作业的,抄作业的,唠嗑闲聊的,吵吵嚷嚷像菜市场,用黑旋风的话来说就是:在一楼都能听见你们班的吵声!
大家听任以恣这么一个惊天巨咳,周围瞬间安静下来,齐刷刷看向他们这个角落。
几乎全校都知道说他恐同,私底下yy一下就算了,可这位尹大姐大不怕,专门踩在任以恣的雷点上蹦迪,在正主面前提gay不gay的事。
任以恣赶快抿了口手里的甜豆浆压压惊,等终于缓过来后,用俊眼警告了一下看过来的人,又瞪着他同桌:“你他妈才搞基。你全家都搞基!”
尹钟玖翻了个白眼,看了眼还没有抄完的作业:“别贫嘴了,你作业写完了,还不抄?”
任以恣嘚瑟的哼哼两下,笑起来:“昨晚除了数学,我都写完了。”
昨天开学第一天,本来作业就少,除了数学这个难啃的学科,任以恣还是能勉勉强强多少写出些东西来,只是正确率就不敢保证了。
尹钟玖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任以恣的目光跟看变异人没什么区别:“不是,任老弟,你哪根筋搭错了?怎么突然开始卷了?”
任以恣一个投篮动作,将除了数学以外的其他作业精准飞到他们组组长桌上,说了声“帅!”,然后才回答他同桌:“高三了,这不叫卷,这叫好好学习考大学。”
尹钟玖拿着数学作业又问:“那你还抄不抄数学了?”
任以恣义正言辞的拒绝:“都说要好好学习了,怎么还能做这种抄作业的事情呢?”
“呦呵?”尹钟玖的声音拔高的不少,“有骨气。”
任以恣见她满脸写着:我不相信你会好好学习。为自己正言道:“别不相信,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尹钟玖的白眼要翻上天了,她把作业交了上去,收起标准答案在桌肚。
上课铃正好打响了,抱着教案走进来的是位脸生的老师。
任以恣看着课表问他同桌:“怎么换语文老师了?”
第6章 儒
尹钟玖的眼神也很诧异:“这你都不知道?”
任以恣见这新来的老师在黑板上板板正正的写下大气恢宏的名字——彭墨兰,他更是满脸问号:“知道什么?”
尹钟玖小声道:“这事儿闹得还挺大的,我们本来不是x老师教的么。
这个彭墨兰是专门教高三的,本来学校领导安排她教高三(1)和(2)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地,她执意要求要教我们班。
她还挺牛逼的,是教研处的组长,名气挺大,外头都称她为‘彭先生’。
学校多年前花重金请过来的,学校领导也拗不过她,就让她教我们班和(1)班了。”
任以恣吃到这个迟来的瓜,还是有点想不通,砸吧着嘴:“按理说轮到哪个班也不会轮到我们班啊?”
尹钟玖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他们班是全年级最差的(26)班,聚集了很多体育生,舞蹈生还有美术生,很多人的文化成绩的的确不理想,大部分老师都不愿意来教他们班。
任以恣想着这个,与彭老师无意间突然对视了一下,慌忙瞥开了头。
但以他多年来的直觉,老师还在盯着他,任以恣心里莫名有点慌张,用余光撇她。
彭墨兰的身材清瘦,将自己的头发用发簪盘了起来,显得很是精神。
正在自我介绍的她,穿着古典淡雅的衣服,胸口的胸针精美玲珑,气质一看就是那种受诗词歌赋浸透了的文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