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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过来的目光里满是挑衅。
江来星立即就明白了，挑眉: “怎么?”
林竹低下头，刚凑近了些，忽然被人一把捏住了下巴，下一秒，又被按住腰腹往前一压，齿间一错，抵上一片温软。
唇上微凉，还带有一股牙膏清甜的薄荷味。
林竹觉出兴奋，也无暇顾及自己被反攻的事实，顺势闭上眼任由他亲。
这一场闹得有点晚，写完作业时都已经快一点了。
睡得晚起得当然也不早，到学校的时候两个人双双迟到，连跑带追打着架横穿校园时，又不幸被教导主任抓到，气得他直接拎着人在红旗底下罚站了一节早自习。
下课之后，两个人经教导主任放行，才迎着教学楼层层窗户里探过来的看热闹的惊奇目光，一前一后地回了教室。
刚进门，冯峰和旁边几个就在后排笑他: “丢人啊竹子，昨天刚表扬完，今天就被逮到迟到罚站，亏得老子还在贴吧上帮你澄清。”
林竹回到座位上坐下，扔下书包: “罚个站而已，少爷去年一年又没少站。”
“这不是不一样了吗，您现在可是咱们学渣部队里冲出去的一员大将，不能丢人。”
冯峰坐在他桌子上，敲了敲笔: “对了哥，下个月十月一，学校肯定要在国庆假期前办个晚会，参加不?”
林竹把试卷掏出来，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不。”
“别啊我记得您不是会拉个小提琴吗?”冯峰好声好气地劝他。
“一百年没捡起来，早忘了。”林竹说完，顿了顿，忽然一挑眉， “你今天怎么回事，忽然劝我参加晚会?”
冯峰嘿嘿地笑，凑近了，小声说: “咱们班文艺委员长得挺漂亮，我想追追。”
林竹啧一声: “你追你倒是上啊，找我干什么。”
“我这不是什么也不会吗……”冯峰讨求道， “她昨天跟我聊天，说班里人都在努力学习，死活找不着一个参加的，都快愁死了……”
“不想去。”林竹直截了当。
冯峰卡了壳，左右瞅了瞅，忽然凑近了，小声说: “哎，我听说江来星会弹钢琴，您干嘛不趁这个机会和他一起合作一下，在全校人面前宣誓一下占有权……”
林竹本来还一脸冷漠，听到最后一句，忽然一顿，犹豫了下。
冯峰一看有戏，连忙继续说: “您看江来星长得帅是吧，学校里多少小姑娘可盯着呢。”
林竹没出声。
他倒不是怕小姑娘惦记，只是……占有权这种东西，确实有点让人心动。
于是哼一声: “等我回去问问江来星再说。”
“得嘞!”
高三级部假期缩减，每两个周才有一次休息。
得之不易的两天周末不仅要写一大推的试卷，还要浪费一部分时间在警告书和发言稿上。
林竹编完进步奖演讲稿，叹了口气，又抽了张信纸，开始写警告书，朝旁边的江来星嘀咕: “主任也太狠了，这么搞我们……刚上去把自己夸一顿，接着又要自觉承认错误，跟神经病似的。”
江来星也笑: “谁知道那天晚上他也在那，运气太差了。”
林竹生无可恋地撂开笔，趴了一会儿。
江来星拿笔敲了敲他的脑袋: “赶紧写吧，写完早点睡觉，明天上台好好表演。”
这是开学以来高三级部第一次年级大会，教导主任很重视，等学生们上完早自习，直接就组织一整个年级的人排队去了大礼堂。
早上七点整，级部大会正式开始。
发言人学生代表一共有四个，教导主任后续搞事，直接把他们俩安排在了最后。
班主任还不知道他们俩还有警告书这档子事，提前过来安排了几句: “主任筹备这次大会准备了很久，还特地叫了校记者部的人来录像存档的，等会儿上台要表现得谦虚一点啊。”
林竹和江来星双双对视一眼，咳一声: “……知道了。”
学生代表都在演讲台底下坐着等待上台，班主任见他们没什么异常，又溜达着回了自己班的区域。
“欢迎各位参加今天的高三年级大会……”
讲台底下一片掌声。
校主持一一把大会议讲台坐着的校领导介绍完毕，接着就开始了一轮轮的讲话。
新入高三，自然还是以鼓舞人心为重点，校领导一个个发言，抑扬顿挫地开起了动员大会。
林竹昨天睡得晚，早上就忍不住有些犯困，一手撑着脑袋，闭着眼昏昏欲睡。
江来星看见他，隐约笑了下，伸手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拢了拢，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教导主任坐在会议台上，看见这一幕，恨不得拿眼睛把人瞪开。
江来星只当没有察觉，直接移开了视线。
校领导依次讲话讲了一个小时，主持人才终于拿起话筒: “下面有请高三级第一次月考校优秀学生代表林雪雪，吴远，林竹，江来星依次上台发言。
首先有请林雪雪同学上台---”
左边坐着的女生呼了口气，拿着演讲稿起身准备上去。
她起得匆忙，差点一脚绊到闭眼休息的林竹，刚要低头道歉，就见旁边的江来星忽然眯起眼，目带警告，食指竖起无声地比了个嘘。
她一愣，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何有些脸红，连忙又收回神，抿紧了嘴，迈过人上台去了。
“……谢谢吴远同学的学习分享，请回座。下面有请，高三七班，林竹同学上台!”
台下的掌声忽然热烈许多，隐约夹杂着几声口哨声，被校领导一声咳嗽咳了回去。
江来星拍拍人的手背，压低了声音: “醒醒，上台了。”
林竹猛地睁开眼，茫然了一会儿，站起身。
“加油哥哥。”江来星朝他眨了下眼。
见人磨蹭了这么久才上台，教导主任瞪他一眼，隔着话筒小声训斥: “我刚才可看见你睡觉了!”
林竹揉了下眼: “别羡慕，您回去也能睡。”
“少贫，赶紧讲你的。”
林竹坐好了，打开演讲稿，把话筒扶近了些: “大家上午好。我是三七班的林竹，很荣幸能够在此演讲……”
他声音干净清澈，有条不紊，毫无面对着千人的紧张。
一个多月过去，那缕深蓝的头发早就长长了，被剪得还剩一截，漂亮地落在耳侧，映着耳边的一点细钻，精致偏冷。
江来星在台下看着，忍不住弯起嘴角。
“……最后，希望大家十年寒窗，终有正果。谢谢。”
掌声又起，冯峰大声叫了句“好!!!”后排几个男生想大声起哄，却被七班的班主任迅猛镇压了。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 “谢谢林竹同学的发言，请在讲台一侧稍等，下面有请，高三五班，江来星同学上台演讲----”
掌声依旧热烈，停了之后却隐约有嗡嗡声。
“怎么不让林竹下去啊??”
“不知道……”
“难不成还有奖励?”
“先看着吧……”
交接时，两个人对视一眼，互相挑了下眉。
视线底下暗流涌动。
掌控镜头的记者部部长在心底“哦豁”一声，默默多给了一片镜头。
江来星常年霸占校榜一，早就对此类场面游刃有余。
他动作利落地坐下，拿出演讲稿，垂下眼，声音清且冷质: “大家好，此次作为学生代表演讲，深感荣幸……”
这人常年冷性，在人前时更为明显，从指尖到发梢无处不透露出一种“离我远点”的冷漠，连校领导都和不怎么和他多说话。
林竹却越看越喜欢。
他就站在会议台一侧，在千人的众目睽睽之下，懒散散又毫不掩饰地望着江来星的侧脸，目光里带着探究。
大概是他的视线太过明显，底下隐隐有嬉笑声。
教导主任瞪下去，左右看了看，却找不到嬉笑源，只好作罢。
“……演讲完毕，谢谢大家。”江来星两下折起演讲稿，站起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