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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过桌子上的戒尺。
那堆昂贵的衣服就破布似的堆在我脚边，小白提心吊胆地站在我面前，在看到戒尺的那一刻就背过手去，紧张地盯着我手里的东西，退了一步，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戒尺被我敲在桌子边缘发出一声响，我说，“解释。”
“啊……”他被声音吓得抖了一下，飞快地瞄我一眼，我猜测他背在身后的手指一定绞紧了，他说，“哥，我不是小孩子了，别打我……”
“小孩子也不会像你一样闯祸。”戒尺明晃晃地在他眼皮底下敲了敲我自己的手心，我听见他紧张地吞口水的声音。但他没有说话。很久。
我的耐心耗尽了，“不想说就不说。”
他看起来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像是松了一口气，我在心里为他的反应冷笑，用戒尺点点自己身边的沙发，说，“过来跪着。”
他愣了愣，下意识地抬脚往我这边走。
大概是平常他也喜欢跪坐在我脚边，把上半身趴在我的膝盖上陪我一起工作，只是我不会主动这样跟他要求，所以在我这样说的时候，他虽然怔愣，但还是向我走了过来。
但我的后半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他向我迈出的脚步就猛然停住了，紧接着慌乱地摇头。
我说，“挨罚的规矩还记得吗？”
“哥！我……”
“哪只手拿的？”
“不要！我错了，你别打我……哥……”他急急地说，“我明天还要去学校，我的手……我的手有用的！我要……我明天要考试，我要写字，哥……”他真的很害怕，我看得出来，他的声音都在颤，语无伦次的，不但没有过来跪着，还后退了几步，离我更远了。
他还在撒谎，为了逃罚。我知道他明天没有考试，他的安排我一清二楚。
“别去了，补考吧。”我顺着他的话，“不听话的坏孩子还要按时考试？逃一场很合理吧。”
“明天不去了，待在你的房间里，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出来。”
“我不要……我……”他哭丧着脸，意识到了我发现他在撒谎，泄气一般说道，“我没有考试。哥哥……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谎，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挨打，太疼了……”
我没理他的话，只沉沉地盯着他。
他站得离我很远，哀求地看着我。
见我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终于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般说道，“我……我喜欢你的味道，你不在的话，我有时候睡不着……抱着你的衣服就会好很多……我、我会很安心。”他小心翼翼地瞄我，观察我的反应。
“洗成这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以为我会信？不是喜欢我的味道吗，洗掉还会有吗？”
不是我故意刁难，我觉得说不通。至于小白，我每说一句话他的脸色就白一分，最后被我吓到泫然欲泣，连连地摇头。
我一下一下地敲着自己的腿，等着他给我解释。
“不是……不是因为这个。”他咬了咬下唇，“是因为有时候我闻到你的味道，我……我会湿……我不是故意弄脏的……”他吓得快哭了，“它脏了，我就把衣服洗了，没想到会这样……”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错了，哥。”
我叹了口气。
这是我没想到的原因，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离不开我，心里被莫大的满足感完完全全填满了，哪里还生得起来气，甚至生出了一丝愧疚，为没有一直陪着他的愧疚。
我的声音放软了，说，“好了，小白不怕。”
但是他不知道我气都消了，他想了想，还是怕我继续罚他，小心地补充道，“衣服……衣服我会赔给你的。”
我当然不用他赔，但是逗小孩是有意思的事情，我把价钱说给他，等着他的反应。
他的脸色果然白了白，颓丧着脸，很难过地思索了半天，闷闷地说，“……我赔不起。”
平常他的吃穿用度都是我给他买的，跟着我住顶楼老破小出租屋的苦都吃过来了，他向来不在意这些，我给什么他就用什么，不知道也正常。他只觉得跟我在一起就是好的。
但是知道了也没坏处。我想。
“你赔得起。”我看他，发现他的视线还牢牢地盯着我手里的戒尺，生怕下一秒会落在他身上似的，我心里软软的，扔了戒尺，说，“你哥会赚钱，我赚的都是给你花的，你当然赔得起。”
我起身去保险柜里取文件，他还是不敢动，眼巴巴站在原地，看着我把文件递到他手里，扫了几眼，抬起头懵然地看着我。
我还是逗他，说，“小白现在是有钱人了，明天就去帮我买衣服好不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