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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秦旭扬已经是五天后的,第三天晚上夏知非收到短信,说还会晚两天。秦旭扬的时间观念一向准得惊人,别人的晚两天可能会晚好几天,但秦旭扬的晚两天就是两天。那天夏知非下午满课,放学回到家的时候,房子里没开灯,他换了拖鞋走进客厅才发现秦旭扬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怎么不回卧室睡?”夏知非把手臂撑在沙发上,俯身贴了贴他的嘴唇。看见秦旭扬平安地回来,他一颗心又落回肚子里,心情都轻快起来。
“看时间你快放学了,就坐在沙发上等一会儿,没想到睡着了。”秦旭扬伸手抱住夏知非的腰,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这几天忙得日夜颠倒,基本没睡几个小时。
“我先去洗澡,今天出了好多汗,整个人都快臭了。”夏知非准备起身,他怕多坐一会儿,两个人亲着亲着又会擦枪走火。
秦旭扬按住他的腰,在他脖子上深深嗅了一口才放开手:“不臭,还是香的。”
等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秦旭扬的表情远没有刚才初见夏知非时轻松。即使有些事情他不说出来夏知非就永远不会知道,他也不想隐瞒夏知非任何。
“这次出去事情都办好了吗?”夏知非洗完澡出来,客厅的灯已经亮了,秦旭扬还坐在沙发上。
“坐过来。”秦旭扬示意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位置。
“我以前跟你提过我妈妈在我八岁那年车祸去世了,还有印象吗?”秦旭扬开口道。
夏知非点头,有点疑惑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了。
“当时原本是我妈妈和我父亲共同出席一个晚宴,车子从我家出发接了我妈后又去公司接我父亲。但是车祸发生的时候,车上只有我妈妈和司机,两人都当场身亡,我爸却并不在车上。事后我爸给出的解释是,因为手头有紧急的工作没处理完,眼看晚宴要开始了,就让司机带着我妈先过去了,没想到路上会发生意外。”
秦旭扬很平静地复原当时事情的经过。
“是查出真实原因了?”夏知非突然意识到,秦旭扬这次出去是跟事情的真相有关。他知道秦旭扬一直怀疑当年妈妈的车祸另有隐情。虽然秦先生给出的解释合情合理,但也未免太过巧合了。
“这件事我查了几年,但是时间太久远很多线索都是断的。肇事司机和秦家的司机都去世了,监控视频只能显示这是一场违规撞红灯造成的普通车祸。从车祸现场去分析没有任何进展,唯一的疑点是我父亲当时为什么不在车上,但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说明跟他有关系。”
在秦旭扬羽翼未丰时,只能暗中探查,如果打草惊蛇,可能连一点蛛丝马迹都会抹掉,自己也会被秦父猜疑。这也让线索的收集变得更加艰难。
“今年二月出现一条新线索,从一个离开内地去东南亚发展的富商那里得知,当年我父亲有个很器重的保镖,但在餐厅遇刺事件后,这个保镖从我父亲身边消失了。而这个保镖正是车祸发生当天,原定要陪同我父母一起参加宴会负责安保工作,但当时他也很巧妙的不在车上。”
秦旭扬看着夏知非缓缓解释道:“这个保镖被辞退后去哪了,无人得知,也没留下任何记录。过去十几年,再想从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刻意抹去信息的人犹如大海捞针。这个东南亚富商的出现,让整件事出现了转机,我父亲餐厅遇刺时,他就在现场,目击了整个过程。”
“餐厅遇刺”几个字像被大锤一个个敲进夏知非的大脑,这是改变他整个人生的事件。时隔这么多年再听见这几个字,依然无可避免的惊恐。他呐呐道:“是我妈妈帮秦先生挡刀的那次?”
“对。”
“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是困扰了夏知非十几年的问题,除了秦先生没人知道。他一度以为这件事不会有答案了,但此时,真相居然马上就会揭晓。夏知非不由自主地扣着手指,用来转移紧张的情绪。
秦旭扬看着他,握住他的手,短暂地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当时那个伪装的服务员用匕首刺过来的时候,你妈妈正在站在离他最近的位置上菜,被他推了一把挡住那一刀,行凶者失手后被保镖制服并灭口。”
夏知非的手在自己掌心里颤抖起来,他更用力地握紧:“匕首上有血槽,又扎在脾脏上,等救护车赶到时,已经失血过多抢救不回来了。”
夏知非睁大了眼睛,想张嘴说话的时候,发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原来真相会是这样,不是妈妈主动挡下这一刀,是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上被推到刀口上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