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昏蒙,这个昭便因你而起。
你给了我启蒙,让我来护你前行。
【这是一个强强联手的故事,男女主都很强,无年龄差。男主狠辣果决,女主聪慧勇敢。民国背景,风云际会,两人联手在乱世中争一席之地,HE。】
第二章
门口话音刚落,三人身形齐头并进,手中利剑步步紧逼,刺客很快被逼入角落,眼见将要手到擒来,斜刺忽又窜出一条身影,直扑刺客而去,手中一柄短刃,微露寒光。
刹那,原本刺向刺客的三柄长剑突然转向,一击腕,一格匕首,一指前胸:童观,跟我们走一趟刑部吧!
刺客取下蒙面布,向门口拱手行礼:大人!
这这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秦蟾心有余悸,不敢就从桌下爬出来,颤声问。
门口之人缓步入屋:劳烦秦衙内,也跟我们回趟刑部户部侍郎家的小妾被人拐带私奔,昨晚在城外,被人杀了。
杀了?秦蟾一惊,一弹三尺,撞到顶上的桌子,才反应过来,户部侍郎家的小妾,跟我没关系啊,我又没拐他小妾你又是谁?
来人低头见礼:本官乃刑部司刑司郎中杜誉,主办此案。因本案牵扯童生,今日之事,秦衙内又是个见证,需得请衙内随本官回部衙,录个证词。
杜誉?你就是那个连中三元的杜誉?王庭用上赶着嫁女儿都不要的杜誉?秦蟾从桌底下钻出来,一脸好奇和兴奋,上下打量他一眼,拍拍衣襟,沉下脸来,故作老气横秋:我早就想认识你了。既是你,我就赏脸走这一趟。
杜誉并不似被赏了脸,神色冷淡,郑重道:衙内慎言。王小姐闺中贤殊,衙内不可污人清白。
这里就咱几个人,你不必假正经,放心,没人传出去!贤殊你怎么不娶?王庭用自己丘八出身,他女儿定是个悍妇!
你婠婠长剑一扬,越过杜誉,直指秦蟾。
你你你干什么!秦蟾见剑光掠到眼前,狠狠一哆嗦,膝盖先软了三分,急急大叫:杜誉,管管你手下!
杜誉不疾不徐,侧目看婠婠一眼。婠婠噙笑道:大人,衙内先说赏大人脸,后又出言不逊,我以为衙内要将那赏赐收回去,不肯跟我们回部衙按章办事,一时情急,慌了神,吓着了衙内衙内大人大量,我一个悍妇性子急些,难免的
你你你还不快把剑拿开!
哎呀,怎么是好,衙内这么一吼,我也吓了一跳,手僵住了,动弹不得。婠婠笑道,剑尖学着秦蟾哆嗦的样子颤了两颤,似乎更危险了。
秦蟾又是一哆嗦。
杜誉见差不多了,轻轻道:好了王菀,别闹了。王菀轻哂一声,依言还剑入鞘。
衙内整整衣襟,正要迈步出门。跟前杜誉忽然神色一凛,冷冷道:马公子要去哪里?莫非是不肯赏本官这个脸?
花朝见这边谈兴正隆,以为他没注意到自己,打算混水摸鱼、偷溜出去。才起了个念头转身,就被杜誉喝住。只好住脚低头:大人说笑了,大人威仪如神兵临凡,小人惶恐,不敢造次。
不敢造次?杜誉轻哼:不敢造次你转身踮脚,本官怎么看这姿势,像要逃跑呢?
这杜誉,是观世音开了光、长了千手千眼吗?怎么她缩在这角落,一举一动还落在了他眼里?
花朝腹诽,嘴上却十分乖巧:大人误会了。草民踮脚,是想透窗看看,贼人还有没有同党,是想为大人分忧。
哦?杜誉挑眉,冷冷一笑:那本官承你好意。马公子既然这么古道热肠,还是随本官回部衙,为本官分忧吧。
怕什么来什么。今日就不该信了秦衙内的邪,巴巴来趟这趟浑水!
花朝心中哀叹,垂首恭谨道:是。草民分内之事,自当如此。草民不敢越礼,大人先行一步,草民趋步相随在后。
话落,她感觉到空气中静默了片刻,有一道目光如芒刺射在自己后背。她眼下的姿态十分奇怪,若是换个别的官,她定连滚带爬扑过去献媚,可这是花朝略一踟蹰,干脆把心一横,盯吧盯吧,就是盯出一个洞来老娘也绝不回头。
横竖今日是逃不过去了,就算如此,本姑奶奶也要维持最后的尊严和倔强。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忽传来衣裳摩擦的窸窣声。花朝的心随着喉咙口节节攀升,就在将出嗓子眼时,她听见杜誉启步转身,沉沉道:马公子,走吧。
一颗心扑通复落回肚中。花朝怔了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上天有好生之德!信女日后一定虔心供奉。
杜誉是坐车而来,车帷素淡,无甚装饰,一看就是刑部用了好些年的旧车,莫说他五品官衔,就是一般捕快,都会嫌它寒碜。
杜誉登车后,即埋首公案,对沿街热闹皆充耳不闻。车过白狮街,却忽然出声,叫停车夫,自车帷中递出几个铜板:帮我买几个红薯。
车夫老汉买了红薯回来,车前已多了数人,一名着公服的少女在车前抱拳行礼,脚边跪着个消瘦少年,大人,人带来了!见老汉回来,老练接过红薯,递两个进车帷,剩下的剥了皮,老实不客气地咬了一口,边在嘴里左右倒换滚烫的红薯边含糊道:大人,您真个料事如神,这小子,啊不,姑娘果然要逃,让您吩咐守在另一条街的兄弟们逮了个正着咱们累死累活办案,还得分心看着她,要不我干脆拿条链子给她栓上得了?
杜誉接过红薯,见薯过被拔了一层毛,垂目笼入袖中,并不置喙。在司刑司薅杜大人羊毛已成了司内惯例,薅得到如今杜大人也买不起大宅,只能将就在官舍恁个房间。
目光重投回到眼前的卷宗上,眼睑微微颤动,许久方开口:马夫人这是要去哪?莫不是有什么公案未了,不敢随本官回刑部?
花朝机会被断,心中悄然问候杜誉全家,嘴上却极识实务,伏地拜倒,捏出戏曲《哭坟》的唱腔:大人民妇冤枉啊
杜誉对这尖利一喊始料未及,手持卷宗,冷不丁一抖,差点将它抖落在地。回过神来,冷冷一笑:马夫人何冤之有?是本官冤枉了马夫人?
花朝咬牙待将这出戏继续唱下去,刚清了清嗓子,杜誉的声音隔着车帷悠悠传来:说来马夫人这嗓音倒像极一位故人说着即伸手撩帘,似要探个究竟。
胡说!我不像!你耳聋!我不像!
花朝眼见一只修长的手自车帷缝隙中探出,连忙叩首:草民粗鄙,怎敢与大人故人并论?情急之下撇了戏瘾,恢复如常嗓音,还有一丝嘶哑。
哦,是本官听错了。车中之声道,隐含一丝戏谑:马夫人如常说话,的确不像我那故人并非雅士,满口谎言、盗窃成性,马夫人不像她,最好了。
花朝总觉得这话听着不那么对味,但一时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只得唯诺称是,不敢再打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