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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炽义正言辞的说道。
人们神情各异,也终于引发了交谈声,开始有些喧哗。
藩王守疆好不好。
朱高炽不在乎,他现在是宗室,这才是他在乎的,至于未来,那等未来立场变了再说。
人总不能昧着自己的屁股说话。
就像后世,他绝对不会为996,007的资本家说话,而那些不顾自己屁股的理中客,看上去很聪明,其实傻的一批。
……
北平布政司。
郑云承忧心忡忡,他认为燕王和别的藩王不同,不夸张的说,具有明君的潜质。
前些时日登门拜访王府,燕王如他所料知进退,因此两人的交谈很愉悦。
直到王府的大公子出手。
大公子和燕王不和之事,北平传的沸沸扬扬,也令他暗中咋舌。
果然。
前几日,王府下令,召集北平诸卫指挥使,郑云承立马感觉不好,肯定是大公子出幺蛾子。
“藩台。”
苏观在门外求见。
“是苏观啊。”郑云承露出笑容。
苏观小心翼翼的说道:“北平都司以公务在身推辞了拜帖。”
北平都司对各卫有管理权,布政使想要拉拢北平都司,联手阻击王府行事。
而北平都司对此事采取回避,苏观不得不担心布政使拿他出气。
谁都知道他和王府走得近。
“此事倒没有意外。”郑云承心平气和的说道。
苏观松了口气。
他们下面的人实在是为难,夹在中间两头都不敢出气,生怕引火上身。
苏观连忙解释道:“北平都司的前身是燕山都卫,和王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北平都司指挥使又调离了北平,剩下的官员们谁都不愿意出头得罪王府。”
北平都指挥使司并非开国即有,它的前身是都卫,也就是在选出一个大区内最重要的军卫,使之具有区域领导能力,号令区内其他卫所。
北平都司也不例外,它的前身是燕山都卫。
而燕山都卫也是在洪武三年,北平四周形势稳定之后才成立的。
之前徐达将他从南方北伐带来的貔貅虎贲们,分设了六个军卫,所谓的明初燕山六卫。
分别是大兴左卫/原飞熊卫、大兴右卫/原淮安卫、燕山左卫/原东安卫、燕山右卫/原济宁卫、永清左卫/原青州卫)、永清右卫/原徐州卫,六卫衙署皆在北平城内。
燕山六卫都是从南方带来的军队,留在了北平,后来为了扩充军队人数,吸收了前元汉军,和部分蒙古人。
随着这些年各卫又有变化,增添了不少,不妨碍北平都指挥使司,和王府双方互通有无。
两者有历史遗留渊源,如果不是后来布政司的崛起,太子一系的强大,两者根本不会发生分离。
朱标是合格的继承人,他善待弟弟们,在政治上也有成效。
正是因为朱标的原因,在十余年中,朝廷逐渐收拢藩王的权利,朱元璋是默许的,没有反对朱标。
在北平最高的表现,例如谋夺了燕山左卫,已经能刮走藩王的护卫,如此行事违背国策,正如朱棣默许朱高炽是一个道理。
第一百八十一章 无能为力
苏观以为今日会受罪,没想到郑佥事不但没有责难他,反而温声细语,令他措手不及。
忐忑而来,恍惚而回。
“就这么没事了?”苏观难以置信,也不能怪他没出息,比起王府,不是说郑云承比王府权利大,而是郑云承是他的上司。
俗话说的好,县官不如现管,更何况布政司和王府是两个系统,王府能影响布政司,却管不到布政司头上。
刚刚那一小会的时间,郑云承的心情仿佛坐上失控的马车一样。
先是已经打定主意,硬着头皮挨一顿骂,哪怕被威胁,他也不会插手王府之事。
果然被问起卫所之事,当时他已经绝望了。
虽然他不准备改换门庭,可面对郑云承的时候,仍然忍不住恐惧,担心自己丢官。
郑云承是没有这么大本事,可应天府的朝臣有啊,总不是一封书信的事情。
明明已经绝望,一眨眼又掉了头,直冲云霄而去,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夸奖。
从郑云承处离开,苏观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从鼻腔里不断翕出热气来。
逃过一劫就好。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苏观只想找个无人的地方,痛快的大醉一场,什么都不要理会。
苏观刚离开,从里间走出一个人,招呼也不打,很随意的坐下,郑云承也没有理会。
“小小的都事,用得着下功夫。”那人大大咧咧的说道,“不听话就换了。”
从六品的官,在他嘴里仿佛什么都不是。
县令才七品。
“你这么喜欢插手政事,又不愿意出来做官,只做些跑腿的事,岂不是矛盾。”
郑云承好奇的问道。
那人自己跟自己打了一盏茶,先递给郑云承,见他拒绝,就自顾喝了起来。
“你当我愿意来北平,这些烂事我只想躲得远远的。”
“我也觉得委屈啊,在秦淮河畔,与美人并香肩素手相携,行入兰房才是我愿。”
那人目光越过郑云承的肩膀,落到大厅之上的牌匾,咧嘴冲郑云承露出一抹笑容。
“王府是地头蛇,北平诸卫皆听节制,真要是惹怒了燕王,我这小胳小腿,恐怕出不了北平。”
郑云承知道此人的性子,看起来外表轻浮,实际上是他的伪装。
“燕王不是秦王,行事有章法,从来不会胡来。”
“呵呵。”
那人冷笑一声,“那你可小瞧了这位主。”
郑云承露出疑惑的眼神,难道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庆寿寺。”
郑云承闻言更加迷惑。
这个寺庙他知道,是王府的家庙,受王府香火,寺庙恪守清规,从来没有听到不好的事传出。
“此庙的主持,可是从锦衣卫指挥使蒋献手里,屡次逃离生天的人物。”
“那又如何?”
郑云承反问。
那人摇了摇头,郑云承毕竟只是佥事,参与的事情不多,如果不是没人可用,应天府的那帮人也不会找到郑云承。
真当燕王是小白兔呢。
郑云承皱眉。
对方的态度,令他有些不悦,于是不在乎的说道:“你不想说就别说。”
那人竟然没有反驳,反而说道:“没有证据的事,的确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提醒你,燕王不是省油的灯。”
郑云承不想说话了。
的确,他不过是佥事而已,只是五品的官。
在地方上不算小,可放在朝堂大佬们的眼中,也是稍微大点的小棋子而已。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他本不想掺和这些事,可谁让他突然顶到了前面呢。
燕王他得罪不起,朝廷他更得罪不起。
“既然知道燕王不容易对付,那下面的人才不应该慢怠,否则不是推到燕王那边。”
“金州中左所的千户,在山东布政司们眼里算什么,可偏偏往日的小角色,当他态度坚定的投靠王府,就能让山东布政司无可奈何。”
“特别是现在的局面,你不应该小觑下面的官员。”郑云承同样提醒道。
“好吧,我承认我有些短视,哈哈哈哈哈。”那人痛快的承认错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那人并没有认真,郑云承冷冷道:“我要是你就不会那么乐观。”
“为什么?”那人一愣,见到郑云承的态度,收敛了起来,思考自己是不是有疏漏。
他承认自己的确小看郑云承。
在应天府随便丢一块砖头都能砸五品的官,他连五品的官都瞧不上,更何况五品以下的官。
郑云承扭过眼神,藏下心中的鄙视。
狐假虎威。
有些人仗势日久,真把借来的势当自己的了。
此人明明什么都不懂,连官场上一些常识都没弄明白,偏偏靠着在大佬们之间的传声,掌握了些地方上不知道的信息,就觉得自己是孔明再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