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被拦住的男子在地上滚了一圈,等缓过后猛然起身,暴怒的朝着墨闻吼叫:你谁啊你!多管什么闲事!
墨闻看着地上气息奄奄的人,浑身无一处完好,早已经皮开肉绽,脸和眼睛都覆满了血泥,这种程度的受伤,是他平生见过最血腥的。
他强忍着怒火,没有拔剑,而是抬手用力的打了男子一巴掌。
许是他太用力,男子被他打撞在马车上,懵了。
墨闻立刻去查看地上的人,触目惊心的伤口,他无从下手,或者说连看都没有勇气。
这是谁啊?
朝议大夫的独子。
听说前些日子因为害死了一个姑娘被告,今日就被放出来了。
别多管闲事了,我们惹不起。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任柯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孩子的眼睛逐渐失去神识。
他是学医的,他很清楚这孩子被撞飞落地的那一刻,就已经活不了。
主上,没气了。瑾行紧皱眉头,不愿抬头。
沐轩喝了口茶,勉强压住了喉咙的痒意,还未回头,就脖子一痛,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把阿轩带回去,让他喝药。
任柯扯下披风,给沐轩再盖上一层,吩咐完后,提剑起身。
那男子回过神来,气愤的看着墨闻,打量他。
还是衡山的人,你们衡山仗着安家撑腰就可以嚣张了是吧!现在安家已经不行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动动手就能弄死你。
无人敢凑近看,都只敢远观,所以任柯毫不费劲的走近,将墨闻推开,一脚踹在那纨绔子弟的身上。
他垂眸看地上血肉模糊的人,手指蠕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嘴抽了一下,没发出一声。
任柯蹲下身,轻声说了些什么,见那人手指停止了挣扎,才直起身来,眼神凛冽,右手抽剑毫不犹豫的刺入他的喉管,血液飙散,与那孩子的血液融合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墨闻转身已经来不及阻止,怒喝:你做什么!
任柯垂眸,不置一词。
那人血肉模糊,身上早已经不成了样,哪怕活下来了也是生不如死,倒不如死了痛快。
被踹的男子歪歪扭扭的站起身,看着以为是同类,拍了拍衣服嬉皮笑脸的凑近:是吧,老子也这么觉得!所以说
任柯眼神凌厉的直视他,带着森冷怒意,阎王剑指着他:所以说,你更该死!
许是他的眼神太凌厉,不像是说笑,那自以为是的男子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惧色,底气不足的说:
你你你我爹可是朝议大夫,你不能杀我。
天下没有我不能杀的人!
墨闻提剑打开他的剑,站在他面前挡住,不能滥用私刑,该把他交给官府。
任柯微微蹙眉:官府?我以为直接送去见阎王会更好。
墨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样只会让你陷入困境。
任柯:我只知道,我做的是我认为对的事情!
墨闻怒喝,你认为的就是对的吗!
墨闻以为能让他清醒一些,但他不知道任柯从来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任何人都难以改变。
他抬眸看着房顶冷笑,左手的剑鞘将他避开,喊到:阿言!拦住他。
阿言得令,立刻戴上挂在腰间的面具,从屋顶上飞下,将要上前的墨闻拦住,和他纠缠打斗。
没了人保护,面对任柯的邪气,男子惊恐的后退,你不能杀我,你不能你不能
一边嚷着,一边要逃。
任柯踮脚起身转到他面前,抬脚猛将他踹下站不起来。
他是右手持剑,因为他怕哪一剑偏了一分一厘,让这种人轻易死了,便宜了他。
阎王剑寒气毕露,在阳光下刺眼夺目,血液横飞。
任柯面无表情,听着一声声的惊叫觉得格外刺耳。
男子身上血肉模糊,浑身是血,同地上的人和那马车一样,他歇斯底里的叫喊,求饶。
任柯每一剑都避开要害,每一剑分寸深入,让他痛苦不堪,生不如死,这才对得起刚才死的两人。
一旁的阿言轻而易举的拦着墨闻,顺便抽空望风。
任柯微微垂眸冷笑,斩断刚才拖着人的麻绳,蹲下身面无表情的绑住男子。
这时阿言提醒,官府。
是官兵和衙役来了,他看着哼叫的血人,用尽全力拍了马屁股,马受惊了飞快奔向前。
男子被拖在地上,四处横撞。
看他直勾勾的看着远去的马车,阿言一剑刺向墨闻,在他躲闪之际,又猛然横劈下去,将人逼退。
而后和任柯一道撤走,跑了没一会就躲开了追捕,回到晓月酒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在看吗?发个声,让我有点信心啊~~~~~
第七十六章
沐轩晕过去那一瞬间, 已经想好要怎么弄死任疯子,一醒来就看到他呆愣的站在床边,正要骂人,就看到他脸上有血迹, 顺着往下看衣服上斑斑点点, 已然是杀过人的样子。
夕阳西下,霞光钻进窗户, 地上一片红光。
沐轩看他那双绯红的眼睛, 脏话全都消失不见,心里一下就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难受的紧。
任柯见他醒来, 转身去给他倒水, 半跪在床边, 微微仰头看他, 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本想厚颜无耻的扯出一抹笑意, 偏一低头, 眼泪就落了下来,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体内气息乱窜, 头痛欲裂, 还是其他的原因。
屋内十分安静,沐轩捧着他倒的茶,看他垂着头好像在极力隐忍着,眼泪却簌簌的落下。
沐轩伸手抱住他,暂且将他打晕自己的事情搁置脑后,轻抚他的背脊, 也不问他怎么了。
很多时候,任柯明知道自己会后悔, 但他还是做了,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偶尔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会想,他为什么会走到这种绝境。
天色渐暗,凉风习习。
任柯放开沐轩,自己交代清楚。
听完,沐轩喝了口凉茶降降火,低声咳了几下,抬手给他擦脸上的血迹,没有责怪他任何一个做法,而是冷静的问他,所以,你打晕我,是觉得我会阻止你吗?
任柯:我不想你看到。
他知道沐轩不喜欢杀戮,所以,他尽最大可能,想让他看见的自己,都是干净的,哪怕只是表面。
沐轩第一次就见了他最可怕的样子,杀人也好,杀怪物也好,他都在场,就连他最不堪的样子都见过,现在才想着维护一点形象,未免太晚了些。他対任疯子不说百分之百了解,但也能猜到点他心里的小九九。
看他脖颈处爆出的经脉,头一遭伸手去摸。
他冰凉的指腹触碰他滚烫的青筋,任柯浑身一怔,愣愣的看他。
这个人活不久了,所以想在死前给他留下最好的印象吗?
憨的要死。
沐轩猛然收回手,躺回床铺里,翻身朝墙,闷声道,我困了你出去吧,我还没消气。
任柯痴愣的看他,想抬手碰他,又怕他生气,最终放下手离开。
枕头湿了一片,沐轩蜷缩成一团,低声抽泣。
667感慨,[你们倒挺配,都短命。]
任柯到楼下,寻了壶酒喝下,略微压制着体内□□的气息,可心中的愤懑难以消解。
瑾行,后面就是朝议大夫褚术的宅院是吧?
他看过京城的地图,记得些。
瑾行正和酒馆管事荆效在商议事情,忽然听到他的提问,一个激灵,连忙答:是。
听到回答,任柯将酒壶搁在桌上,抬头看天上的圆月,微微垂眸掩盖了眼底的凛冽杀气。
褚术和苏枫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