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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会。”他说,这几日来纠结的问题就这样轻松地说出口,意想不到的平和。
对这个似是而非的回答李年有些不满,他停下脚步,皱眉看着他:“为什麽?”
事情想清楚了,什麽话都很容易说了。
澜生说:“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很重要?”
“很重要。”
“必须做?”
“必须做。”
“即便以后我再来找你只能去墓地?”
前面一直暗暗关注他们的李穗不知道什麽时候停在原地,和旁边几人正回头看过来。
这个距离他们说话那边都是听不见的。
李年难得焦躁溢于言表,澜生也是第一次见他这种表情,心知这事是他莽撞,有一点点愧疚,更多的却是打定主意的安稳。
他笑了起来:“我算是知道你情绪为什麽一直这麽稳定了,感情你上脸啊。”
李年擡手揉了一下眉骨,偏头不看他。
澜生哪能轻易放过他,搭着他的脖子哼了一声:“你就盼着我点好吧。”
李年想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扔下去,忍了忍还是没下得去手。
最后只得长叹一口气:“你妹妹来找过我们,我说你请假出国了。”
他不是很高兴地瞥一眼澜生,语气也阴沉沉的:“现代医学了得也不是惯着你抹脖子的,你自己……。”
他说到这又说不下去了,澜生贴心地接话:“我知道。”
“你知道什麽你就知道——”李年现在既看不得他如丧考批的样子又听不得他嬉皮笑脸,一听他说话就来火,破天荒头一次想要骂人,连忙劝自己忍住了。
但心里还是气不过,硬声硬气地说:“张氰阿姨不是认你做干儿子了吗,张家你要是不愿意呆到时候就跟我和李穗去国外,我俩的画室也不差你一口饭吃,以前那个家你乐意回就回不乐意就拉倒,我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我们肯定都向着你的。”
“你不欠他们的,有什麽事不要一个人憋着,告诉我们,能帮我们都会帮,帮不了咱们就一起想办法,论反过来你就不这样,划那麽清楚做什麽。”
“还有你刚才那句话…我刚才那句话,都收回去,收回去,你不回学校我就点了你展览室的作业。”
威胁也一点气势都没有,真要点,展厅不比学校自己的展览室来得解气。
澜生也不提醒他,只一味地说好。
李年满意了,也放弃了喋喋不休的说教。
都说他适合做老师,但实际上他根本不喜欢这样的长篇大论,说的人口干舌燥,他灌了一口奶茶。
他最后只说:“我知道你那边情况複杂,真论起来可能有些像白说大话,但是澜生,但凡要是有我们能帮上忙的,你一定要说。”
澜生点头,收起了佯装无语的玩笑模样,认真答应:“我知道。”
李年摇头:“不能光知道,你得‘会’。”
于是澜生再次答应:“好,我会的。”
和李穗几人的距离越来越短,李穗担忧地看着他们,却见澜生对她露出一个笑,李穗愣了愣,也笑了起来,朝他们招手:“之前乘沂老偏离大部队就算了,你两个腿最长的还掉队,走快一点。”
夏悯看她一眼,默不作声地转头看马路,顺便抓住要挠李穗的温乘沂不让她去。
温乘沂也不挣脱,站在原地朝李穗呲牙,被李穗毫不客气地呲了回去。
队伍重新彙合,散步般悠哉悠哉地前进。
游乐场说远不远,再没一会就到了。
然而他们来得不太凑巧,游乐园恰好在进行检查维修,大多数项目都暂时关闭了,现在是冷清得很。
几人都有些失望,草草逛了一圈实在没什麽好玩的,只好先离开。
温乘沂反应最大,十分懊恼地捶头:“早知道做一下攻略了,白走这麽远。”
南灵双手环胸,故意逗她:“小心点给脑子捶坏了,本来就不是很聪明。”
温乘沂作势要咬她胳膊,南灵慌忙躲开:“我靠了你一个千金大小姐怎麽这麽莽你个该死的,诶别扯!”
李穗一手一个熟练且从容地将两人拉开,问澜生:“不然咱们干脆去吃饭吧。”
几人都没有异议,温乘沂走得难受,还是向将近十公里的路程低了头,给家里打了电话等人来接,随后一点不注意形象地坐在马路边石墩子上。
她想起来什麽,对澜生说:“哦对了,我妈上次去张家没见着你,回来还问我了,还让我有空带你去我家玩。”
澜生有点诧异,他记得自己和温妈妈并没有交集,唯一知道她的途径还是氰姨的偶尔提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