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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们是这麽想的吗?
刻意忽视,横眉冷对,因为外人的一面之词就给哥哥下毒,在她爸爸的眼里都只是“误会”?
到现在却说是哥哥的错,到底是谁要逼死谁?
慕怡乐颤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看着他。
慕爸爸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又拉不下脸道歉,冷冷丢下一句“我去看看你妈”就转头进了房间。
听着父女两人激烈的争吵,暮岚姜却感觉有些好笑。
她想了想,擡手轻轻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打开,不出她所料,客厅只有慕怡乐一个人。
慕怡乐泪痕未干,看得出只是匆匆擦了一下,她愣愣地看着暮岚姜,并不认识眼前的人,却感觉有一丝熟悉。
暮岚姜没有一丝亮光的异瞳毫无波澜地看着她,半晌才笑了一下,说:“我们见过的,五天前。”
——
“你知道我哥哥现在怎麽样了吗?”
刚到楼下还没走到僻静处,慕怡乐便忍不住快走几步挡在暮岚姜身前问道。
暮岚姜并不着急,一直走到一条小巷里才停下脚步。
她转头看向眼前这个面露焦急的女孩,轻声道:“我比你大一岁。”
慕怡乐一愣,显然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麽意思,又跟她问的有什麽关联。
她有些踌躇,大概是对眼前神秘女孩的警惕,慕怡乐敏锐地感知到了她的恶意。
暮岚姜接着说说:“十四年前粟山孤儿院,你那时候刚刚三岁吧。”
慕怡乐更迷茫了,但现在显然不是她发问的时候,只能忍下焦急等待她的下文。
暮岚姜声音很温和,说的话却咄咄逼人起来:“那是我的哥哥,你凭什麽呀。”
“凭什麽抢走我的位置,凭什麽抛弃他?”
“为什麽要对他那麽好,让他宁愿死也不要牵连你们,为什麽要对他这麽绝情,抛弃他不够还要逼死他?”
闻言慕怡乐连忙摇头,急声反驳道:“没有,我们没有抛弃他,我没——”
“没有吗,那你为什麽要管许扶锦叫哥哥?”暮岚姜问,“慕澜生是可以被替代的吗?”
慕怡乐哽了一下,因为暮岚姜说的是事实,她做错了事无可辩驳,但她却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没有人可以代替他。”
哪怕一开始她什麽都不知道,想的也不过是家里再多一个哥哥,就像她两岁的时候一样。
她仓皇擦掉瞬间滑落的眼泪,哽咽道:“我知道错了,告诉我吧,哥哥还好吗,我不会纠缠的,哥哥不愿意见我我也接受,只要告诉我他还好吗?”
暮岚姜定定地看着她,声音轻的像风:“他死啦。”
她其实不算撒谎吧。
可不就是死了吗,虽然一息尚存却像死了一样安静,沉寂,她根本感受不到一点活着的气息。
将心比心,她太知道什麽会让慕怡乐崩溃,同样她也清楚怎样让她死心,让她像哥哥希望的一样回到正常人的生活里。
虽然她也不能肯定,对慕怡乐说的这些话有没有带上私心。
可说这话的同时,诘问慕怡乐也刺伤了她自己。
慕怡乐并不相信,她一把握住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想说哥哥明明还活着,项链还是温热的。
她刚想说话,却突然意识到项链上分明是她的体温,此时正随着她冰冷的手迅速冷却下来。
心似乎也跟着项链一起冷下来,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
慕怡乐还是摇摇头,喃喃道:“我不信。”
暮岚姜垂眸,说:“你当时看到的,那刀伤那麽深……没有人能在那麽严重的伤势下顺利存活的,你们不是知道吗,他从小身体就不好,哦对,还能用人类的药治病,哪里能算是妖。”
她看向慕怡乐身后的两人,说了最后一句话算是总结,也是警告:“他不欠你们的,也请你们不要再扰他清净了。”
她转身离开了,没有回头。
慕怡乐泣不成声,她想说她没有看见,她那时眼泪遮挡了视线,连哥哥染血的脸都看不清,又怎麽看得清血肉模糊的伤口。
她想这麽说,却兀的想起来她紧紧按住伤口的手,和不管她怎麽用力都从指缝和掌侧流出的滚烫的血。
她捧着项链,切实看见了一片死寂,那包含生命力的红心已然暗淡无光。
——
他们果然没再来了。
单嵘很好奇暮岚姜跟他们说了什麽这麽有效,他和张家人软硬兼施威逼利诱都赶不走他们,暮岚姜一上门就解决了?
暮岚姜懒懒靠在沙发上翻看着笔电,异瞳沉沉:“让他们没指望就成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