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仁旭开始整夜地做噩梦,睡不着觉,家教来上课的时候表情呆滞,终日恍恍惚惚的样子,是负责照顾他的女佣先发现了这个状况,她有些担忧地将情况告诉了管家,管家核实之后,将情况告诉了自从夫人去世就很少返家的男主人,那时男主人姜建和喝得醉醺醺地,夫人离世仿佛并没有带给他很多伤痛,他最近因一个和政府部门合作的企划案而不停地应酬,他难得返家一回,正因喝醉酒而头疼脑涨,听到管家汇报的这个情况,不以为意地挥挥手,“找个同龄的孩子陪陪他。”说罢便呼呼大睡。
于是管家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了平日里看起来十分乖巧的池允。
池允得以正大光明地留在姜仁旭身边。
要用古代的说法,如今池允算是姜仁旭的伴读,按理说白日里是要陪池允上家教课的,但他目前精神状况并不好,不能很好地听课上课,只能暂停课程,由姜仁旭陪伴着。
但其实玩耍他也是没有精神的,更多的是缩在角落里发呆,有时听到外面大一点的响声,就表现出十分警觉暴躁的样子。
他性子从前虽然不算活泼,但和池允单独相处的时候好歹也是放松的,如今白天池允陪他讲话,他多数不大搭理,逃避似的缩在角落里发呆,等傍晚池允要走了,他才会露出一些不舍的神色。
待管家来问询姜仁旭最近是否好些没有,他诚实地摇头,管家只好将这种情况报告给男主人姜建和,彼时姜建和正因合作不顺发着脾气,听闻此事,冷笑了一声,又摔破了一个杯子:“他才多大,我倒要看看。”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会长成什么样子,倘若不好,外面大把的女人愿意给我生儿子。
池允偷听到两个女佣的谈话,她们面上露出可怜的表情,仿佛见到了姜仁旭以后悲惨的结局。
池允面无表情地从角落里溜到姜仁旭的房间,因他总是噩梦,池允最近得以陪他睡觉,消瘦的孩子蜷缩成一团睡觉,梦中发出惊叫和抽泣声,夜间醒来的次数多到池允几乎不得安睡。
他踢了鞋子上床,学着从前池母在他生病哄他睡觉的动作,有节奏地轻拍姜仁旭的后背,姜仁旭渐渐平静下来,不再抽泣,过了一会,姜仁旭拍的动作渐停,他惊叫了一声,猛地坐了起来。
池允赶忙拉住他的小手,安抚他:“阿旭,我在,别怕。”
见到熟悉的朋友,姜仁旭抽了抽鼻子,揉了揉红红的眼眶,呜咽着紧挨着池允又躺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折腾,临到天亮池允才得以睡一会。
男主人不相信儿子有心理疾病,亦不愿请心理医生,怕来日暴露家丑,池允能做的,也只有陪在姜仁旭的身边,静待时间治愈。
如此过了将近两三个月,姜仁旭才从一开始容易激惹和高度警觉的情绪中慢慢好转,只比从前更沉默了些,有时池母来看池允,她是个善良的女人,当时听讲这家小少爷需要池允陪伴,略犹豫了一会也就同意了,好在同在一个大宅里,她每日都能来看看儿子,有时她给池允带了好吃的,姜仁旭就偎在池允身边看她,也不做声,叫她觉得十分不忍,因而便用了对自己儿子的态度对他。
想来姜仁旭能够恢复一些,也与她给予的关怀有关。
如今姜仁旭精神好转,池允也不好再陪他睡觉,管家也觉不妥,池允也就回到从前住的佣人房间,他如今将近七岁,也到了入小学的年龄,佣人房间也多,池母就小心翼翼地跟管家提能不能单独给儿子一个房间,本已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但管家略微想了想就同意了,叫池母喜出望外,儿子是她的精神支柱,她只希望他能够好好地,按部就班地按照寻常人的轨迹长大而已。
这晚池允睡在自己的新房间,被褥都是池母新晒的,有股温暖松软的味道,窗外月光淡淡,他枕着手臂,出神地望着窗外,想着来这个世界到今天的种种,还是太弱小了,他伸出手,借着月光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这时门把手在寂静的夜里陡然发出一点声响,他凝神望去,门被轻轻推开,借着月光,一个孩童从门口溜了进来,提提哒哒地将拖鞋踢开爬进了池允的被窝。
是姜仁旭啊。
他从主家别墅区跑到佣人住宿区,也不知道多穿点衣服,身上冰凉的,他还当池允睡着了,依赖地将小胳膊放在池允的肚子上,池允叹了口气,握住他冰凉的小手,“你怎么知道我换房间了?”
他小声地啊了一声,“你没睡着啊阿允。”
“你今天没陪我上课,我问了管家,他说你今天搬了新房间”,姜仁旭见他没睡,有些得寸进尺地将小脚搭在池允的小腿上,“你之前都是陪我睡觉的,你不在了,我哪睡得着。”
他依赖地紧挨着池允,有些满足地闭上眼睛,拍了拍池允的肚子:“睡吧阿允,我好困了。”
明明第一次见他还是个高冷的小少爷。
这孩子也不想想明天早上如果他当着佣人的面跑回那栋楼,佣人们和管家会怎么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下来,他陪姜仁旭的几个月,这个家的主人姜建和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出现了,也是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表情。
池允摇了摇头,池母醒的向来早,起床会来叫自己起床看功课,那时再说吧。
他随即不再去想,慢慢沉入梦乡。
姜仁旭和池允同岁,两人可入学,但身份悬殊,姜仁旭将要入学的学校是首尔地区的贵族学校,池允只能入学一般的学校,在这个财阀掌控国家经济命脉的国度里,财富确实意味着完全不一样的人生,要不是当初池允首先接近姜仁旭,两人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阿允,我想和你在一个学校。”姜仁旭盘腿坐在池允的被窝里,看着池允在桌子前忙忙碌碌地收拾第二日上学要用的东西,他趁佣人们都睡着了又跑到池允房间,他的东西佣人早就给他收拾好了,根本不用他动手。
池允将书本整齐地放进书包,又将第二日要穿的校服平平整整地放在椅子上,才洗了手脱鞋上床。
“我们不可能在一个学校的。”他靠在床头,十分冷静地说道。
姜仁旭瘪了瘪嘴,觉得无趣,哼了一声,“你还是不是我的好朋友了?”
他长得精致,肖似其母,做出这样的表情,实在鲜活可爱,池允虽年龄与他同岁,但心中却将他当做小孩子,不自觉就有些纵容,也正因他的包容,姜仁旭更喜欢同他呆在一起。
说起来,男主人姜建和的生意似乎做的更大了,好久不见他出现,但在电视中又能够经常见到建和集团的广告。
“我们住在一起,你怕什么?我房间你也知道,我还能跑了吗?”池允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面颊。
姜仁旭并非不晓得道理,他心知池允说的都对,但就是忍不住别扭,他不满地在被窝里滚来滚去,将好不容易蓄起来的热气全都滚散,池允忍无可忍,去挠他痒痒,两人又闹作一团,玩累了才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仁旭所在的学校位于首尔江南区,是这个首都城市的富人区,这所学校涵盖了小学部初中部和高中部,高中毕业后大多直升重点大学或者海外留学,是普通阶层可望不可即的学校。
池允所在的学校在江北,这里是富人们眼中的穷人区,聚集着大多数的普通人,比之带着冷漠金钱味道的江南区,烟火气十足。
两个区隔了许多距离,姜仁旭是有司机接送的,山间别墅风景虽好,距离市区却也有不短的距离,他谢绝了姜仁旭提出的让司机接送他上下学的提议,每天早上提前起床,先步行几公里下山,再在山下坐公交车上学,他上学早上需比姜仁旭提前一个小时起床才可保证不迟到。
因正式上小学的缘故,姜父吩咐管家对他的看管严厉了些,虽才小学一年级,但家教课只多不少,他每晚做功课都做到很晚,也不敢像从前一样时不时地溜去找池允,他也知道,若是让姜父知道,池允也会受到处罚。
姜仁旭年龄愈大,姜父对其管理也愈加严厉。
姜父此人行事霸道残忍,好用暴力解决问题,因此要想在这个家生存,只得服从。
他喜爱打猎,十分享受追逐猎物享受胜利果实的快感,因此姜仁旭10岁时,他打猎便要求姜仁旭跟随其后,姜仁旭平日课程繁多,除了必须的功课,还要学习钢琴绘画之类,每个月又得抽出一天必须陪着姜父打猎,他年纪尚小,森林地况复杂,摔的鼻青眼肿也是常有的事,自从姜母死后,姜父忙于扩张事业,倒很少对他动手,但他对姜父畏惧已深,不敢不听从,有时池允听姜仁旭抱怨,只得安慰他,好在这几年他长大了些,同池允共处的时间更多,渐而也觉得姜父做事情的方式有些问题。
又一次,他因在学校被同学辱骂,动手打了人家,能在贵族学校上学,家里都是颇有产业的,巧在姜父和那同学家里生意上在谈个合作,出了这个事情,便告吹了,但姜父为此付出了很多心血,居然觉得是儿子坏了自己的事,便在姜仁旭放学后将他狠狠地抽打了一顿,他从前家暴时从来都是手边有什么便用什么,那时他给猎犬新买的皮链正好在书房,他随手便拿起来抽打姜仁旭,姜仁旭那时小学四年级,本就自尊心极强,被父亲用拴狗的链子打得浑身伤痕,内心觉得十分屈辱。
当池允给他背后上药时,他抱着双膝,面无表情,神色居然带了些阴沉,他小时候还会叫疼,如今疼狠了也不过紧咬下唇,咬牙忍着,池允便问他:“你父亲可跟你说什么了?”
姜仁旭沉默了一会,低声道:“父亲说,你偏偏要坏我好事,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他将头搭在膝盖上,闭上双眼:“他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果我打的是比我们家弱的人,打死了也无所谓,但对于比我们加强的,只能卑躬屈膝。”
“阿允,这不就是恃强凌弱么,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教育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过十岁,小学才四年级,居然就有这样大胆的念头了。
池允上好药,坐在他旁边,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说道:“这话你不要跟别人讲。”
姜仁旭轻轻嗯了一声:“不会说的,管家女佣都拿父亲的工资,我有什么事情他们都会跟父亲讲,只有你和池妈妈最好。”
池母心善,将他当做自己儿子的朋友,对他自然也好,他虽不说,但心里却记着。
他睁开双眼凝视着池允,面上是不符合年龄的深沉:“阿允,这次是我错了,我不该被人骂了几句就动手,给他打我的机会。”
那皮链子抽人极疼,他被抽的满地打滚,事后还被自己父亲用轻蔑的眼神吼道还不快滚,姜仁旭那一刻心中生出的屈辱几乎让他咬碎牙齿。
池允望着他通红的眼眶,忽然觉得,从小便被父亲家暴,又经历了丧母之痛的姜仁旭,早熟得根本不像十岁的孩子了。
在他看不见的阴暗角落里,这个孩子在自己独处的时候,悄然快速地成长着,一方面他给予他相对正确的导向,另一方面,姜父又将他的自尊打碎,让他体会到痛苦悲伤和屈辱,叫他不得不用最适合在这个家生存的方式活下去。
池允没有义务将他教导成为伟光正的人物,他所做的一切,也无非是避免以后他重蹈覆辙,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他如今长成这样,虽然心思比同龄孩子深沉了些,但也是环境催生的必然结果。
他想,自己早晚是要离开这个家的,等到那时,这孩子也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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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允入学以来成绩就名列前茅,这一点叫池母十分欣慰,韩国平民大多想让自己的孩子以后考上公务员检察官等公职,或成为教师医生等受人尊敬的职业,她离婚后孩子就是她的精神支柱,池允也不想叫她失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15岁时考上了江北区的重点公立高中,通知书下来那天池母是白班,下了班就带着儿子去市里,在烤肉店大吃了一顿,还喝了酒,她不善饮酒,喝了几杯就面色通红,说着说着就流下了眼泪,池允知道一个离婚女人靠着做佣人养活自己的孩子是多么不易,今天也算知道了池母喝醉酒是很么样子了,等吃完饭,他只好搀着池母打车回家。
那时已是八九点钟了,他搀着池母进入姜家别墅,绕过庭院,就是佣人住的那幢楼,也是他和池母房间所在,他将她扶进房间坐了下来,她喋喋不休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一会儿说儿子你要好好读书,一会儿居然又说到自己儿子的感情问题了。
池允正给她倒蜂蜜水,却听她说:“我儿子这么出色,高中肯定有许多女孩子看上我儿。”
池允失笑,池母平日里看着温柔少语的,喝醉了酒话居然挺多的,他也没说话,将水递给她,她喝了好几口,舒爽地叹了口气,神色清醒了几分,面上也带了一些严肃;“阿允,你要记得,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不要轻易去谈恋爱。”
池允难得看到池母这个样子,觉得有趣,便故意道:“妈妈也知道,初中就有女孩子喜欢我了,我这么受欢迎,万一......”
池母端详自己儿子,池允生的确实优秀,面庞俊秀,身材修长高大,她一边为自己儿子的优秀自豪,一边又忍不住担忧,仿佛看到自己儿子被女孩子诱惑吃了禁果,儿子不小了,有些话也当讲了,她温柔却又带着教导的意味看着池允,道:“妈妈那个年代,女孩子如果把身体给了你,你是要对她负责的,阿允,你还小,有些事情规定成年去做,你就乖乖遵守,不然后悔的还是你啊。”
她说完,挥了挥手,叫儿子回去睡觉了。
池允看她面色清醒,也放心地打开房门,却见到姜仁旭倚靠在池母房间门边的墙壁上,也不知站了多久,低着头正不知想些什么。
他拍了拍姜仁旭的肩膀,姜仁旭冲他笑了笑,便跟着他顺着走廊走到池允的房间。
“这么晚了,你怎么跑来了?”进了房间,池允脱了外套凑在鼻尖嗅了嗅,外套上有一股烤肉的味道,他决定先洗个澡。
“父亲这阵子都不在家。”姜仁旭将自己丢在池允的床上,长手长脚的少年还跟孩子似的在床上打了一个滚,池允正脱了卫衣和裤子,露出了线条流畅的修长身体,姜仁旭支着脑袋歪头看向好友,不知怎么回事,嘴巴有点干,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池允唔了一声,穿着内裤走进卫生间洗澡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仁旭在自己房间洗过澡了,他是穿着睡衣来的,摆明今晚是不准备走了,他躺进池允被窝,闻着熟悉的清爽味道,想着方才在池母房间门口听到的话,什么身子给了一个人就要对她负责,觉得这观念真是陈旧的很啊,他经常看到自己同学揽着不同的女朋友,那些个小姑娘年纪不大,身体不知道给了多少人了,难道都要对她负责吗,他又想着池允在普通高中读书,那些女孩子都早熟的很,看到池允这样的,怕不得扑上去的。
他光是想着有人觊觎自己好友就有些恼火,这时池允歪着头擦着头发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见他已经在被窝里了,不禁失笑:“你今晚是不准备走了啊。”
“明天没课,父亲也不在家,我为什么要走。”姜仁旭拍了拍床,理所应当的样子。
池允摇了摇头,把头发擦了个半干后就进了被窝,他刚洗过澡,身上热腾腾的,姜仁旭也不嫌热,长腿就压在了他的大腿上,他斜眼看他,他还得意地冲他一笑。
“你幼不幼稚。”池允虽这么说,却也没把他腿挪开,他对他一贯的包容,姜仁旭自然也是知道的。
“还没庆祝你考上重点高中呢。”姜仁旭凑了过来,脸庞离池允极近,从前姜母也是个气质清冷的大美人,他继承了母亲精致清冷的轮廓,又因还是少年,便多了些纤细的少年感,此刻凑过来的脸庞上一双形状极好的眼睛乌黑明亮,眼睫又长又卷,鼻梁高挺,双唇淡红,竟有种叫人呼吸一窒的美感,他因笼罩在父亲的威压之下,对外从来都是阴郁冷漠的,也只有在池允面前才会露出这样纯然的表情。
池允看得心下一动,伸手捏住姜仁旭的面颊,感受着指尖滑腻的触感,轻轻一笑,“你要怎么给我庆祝?”
姜仁旭一呆,被池允捏住的脸庞居然有些微微刺痛,他虽和池允同岁,但从五六岁第一次遇见池允,他内心就隐隐觉得池允将他看得很小,将他看做孩子一样,对他诸多包容,这种感觉年龄越大越是明显,但方才池允轻轻一笑的温柔表情,居然叫他不知所措。
他眨了眨眼睛,道:“我没想好,你想要什么跟我说。”他其实本想同他说今年暑假他要去欧洲学习两个月,不如池允陪他一起去,但这性需要一些运作,未成之前,他也不想提前告诉好友。
“我没什么想要的。”池允收回手,姜仁旭居然觉得有些失落,他想了想,对池允道:“阿允,你进了高中,不许谈女朋友,也不许有别的好朋友,你的好朋友只能有我一个,知道吗?”
他年纪不大,占有欲倒强,居然还这么赤裸裸地说了出。
来,像个小姑娘似的,把池允逗得哈哈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会和我做好朋友。”他忍俊不禁,面上带着笑意,转头看时间,居然都十点半了,就关了灯,“睡吧。”
他闭上双目,姜仁旭却未睡,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身旁好友的面庞,鬼使神差地,他伸出了手去摸他面颊。
池允微微皱眉,伸手握住他的手,放在身侧,轻声道:“别闹。”
语气带着一点无可奈何。
姜仁旭便不动了,被池允握住的手乖乖地放在被子上,内心生出一些隐秘的满足感。
他想,阿允对他真好,等他成年考上大学,他就从这个家搬出去,和阿允和池妈妈住在一起,他要脱离这个充满暴戾父亲威压和屈辱感的家,如果不是阿允,他一刻也在这个畸形的家中待不下去,他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还有三年。
他还要再忍忍,再筹谋一番。
想起姜父前几日带的秘书进了家里,那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他眉目笼罩上了一层阴霾,这时池允翻了一个身,将他的手分开,他看着好友后脑勺,闻着好友身上散发的熟悉的味道,那是叫他能够感觉到安全感的味道,眉间阴霾散尽,他将手搭在池允的腰上,闭上双目。
真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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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正元今天应邀参加了一个整形科协会组织的讨论会,他作为首尔江南区颇有些名气的一家整形医院的院长,此类能够促进技术进步的会议他从来不会缺席,会议之后,他谢绝应酬,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
已是初冬,气候寒凉,逛街的人早已不多,三三两两,他背着双肩包走在其中,颇有些茕茕独立的萧索味道。
他心中想着事情,不知不觉便走到街道巷边一处安静的闪烁着紫色灯牌的静吧门口。
那块紫色灯牌写着四个字:“等一个人。”
灯牌旁不知谁插了一把薰衣草,一阵风拂过,徐正元仿佛嗅到了薰衣草的香味。
等一个人。
他嘴里默念了一遍,这四个字在这寒凉的晚上莫名契合他的心情,他看了眼时间,现在还早,不如去坐一坐也好,便抬脚走了进去。
寸土寸金的江南区,有时店面越小租金越是昂贵。
这家静吧店面不大,室内除去能坐个十来人的圆形吧台,不过摆了七八张圆桌,这几张圆桌围绕着虽小却用具齐全的小舞台没有章法的摆放,看着并不拥挤。
整个室内光线偏暗,但也能看出装修素雅,利用合理,店主品味应当不俗。
此时客人并不多,室内不显嘈杂,耳边音乐舒缓动听,暖气也并不叫人觉得闷热,徐正元舒缓了眉头,走到吧台坐了下来,他将双肩包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对着背对着他取酒的调酒师轻声道:“劳驾,给我一杯柠檬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调酒师转过身来,手中握着一瓶雪树伏特加,徐正元见到他正面,眼前不禁一亮。
这是个气质长相都十分不俗的男子,徐正元作为整容医院院长,见过不少漂亮的人,但其实从他心底来讲,有的人漂亮的不过是皮相,能气质与皮相俱佳的人实际上少之又少,眼前男子却是皮相气质俱为上佳。
那男子看着年纪和徐正元相当,气质是温润内敛的,朝他微微一笑,叫人见了便生出好感。
徐正元回以微笑。
那男子穿着洁白修身的衬衫,衬衫袖子整齐地挽到手臂上,拿出工具便开始现做起来,徐正元便静默地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利落地将柠檬切片榨汁调味,不多一会,一杯点缀着薄荷叶子的柠檬汁便被端在了他面前。
他看着徐正元饮了一口,才低声道:“柠檬汁口感虽好,建议胃不好的顾客最好不要多饮。”
这个调酒师的嗓音低沉温和,当他凝视着你的时候,带着一股真诚的味道,徐正元一怔,便轻声回道:“谢谢提醒,你这样,你老板知道会不会解雇你?”
他听罢,轮廓优越的唇翘了翘,却不愿意多说了。
徐正元便也不说话了,他对外虽都是温和的做派,但实际上只在相熟的人面前话才会多,不熟的人面前,他是礼貌而又有距离感的。
过了一会,酒吧人渐渐多了一些,调酒师便忙碌了起来,各种鸡尾酒在他手中游刃有余地被调理出来,被服务生送到客人桌前,徐正元坐在吧台一隅,看着即便忙碌却依旧气定神闲的调酒师,将钱放在喝完的杯子下压好,拿着背包悄悄离去了。
调酒师余光瞥到他离去的背影,动作微微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直到服务生叫他。
“池哥,你在看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调酒师收回目光,不在意地笑了笑,“客人要什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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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正元第二次见到这个调酒师,是在自己的整形医院里。
着白衫黑裤的的调酒师陪着人来问诊,见到他时先是有些诧异,继而笑了笑,安静地坐在他陪着的人旁边。
他陪着的人好像是他酒吧新招的一个服务生,下巴之前出了车祸一直有些问题,因此有些自卑,这次找到这家江南区颇有名气的整形医院来咨询问诊,想将下巴调整成正常样子。
徐正元详细地问诊后又让护士带他去做一些检查,正好这两天是有床位的,做好检查第二天即可手术了。
在同伴被带去做检查的时候,调酒师便与徐正元闲聊起来,“第二次见面,我叫池允。”
“徐正元。”徐正元微笑地指了指自己的工作牌。
池允点了点头,两人沉默了一会,徐正元就问:“这个人是你的朋友吗?”
“是前阵子招来的员工,人比较老实,家庭条件不怎么好,因为出了车祸下巴一直有些问题,所以很自卑,都二十好几了,看到女孩子也不敢说话,所以我就带他来看看。”池允说罢,一脸正色地对徐正元道:“我相信你的技术,请一定要让他重拾信心。”
徐正元便郑重地应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池允的同事第二天住院手术之后,还需在医院观察一周才可回家,他并未其他朋友亲人在首尔,陪护人只能是池允。
徐正元有时下午下班时会到病房看看,常常能看到池允安安静静地坐在病床前,有时翻看着书,有时小声地和病床上躺着的同事说话。
病房的陪护床是按照男女平均身高制作的,池允的身高明显高于此,徐正元料想他睡觉应当是十分不舒服的,但第二早上他来查房时,却又总能看到他衣衫整洁且精力充沛的样子。
这是一个很可靠的人。
虽然才是第二次见面,但徐正元的心中却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池允有时会找他闲聊,两人聊的多了,对彼此也就熟悉了起来,待池允同事出院,池允递给徐正元一张静吧的打折卡,终于对他说了实话:“其实这家静吧的老板是我,呐,这可不是行贿。”
徐正元此时心中已隐隐将他当做朋友了,也就安然地收了这张卡,从那之后,他有时下了班便会去池允的等一个人静吧喝点东西。
静吧多半是不忙的,那个做了下巴调整的服务生被池允提到吧台调酒,池允有时便客串服务生,有时见徐正元来了,便找个安静的地方同他聊天。
自从妻子两年前变成了植物人,徐正元便过上了独居生活。他朋友不多,从前下了班回家常侍弄花草,如今和池允成了朋友,渐而也常常对他说些自己的事情。
有些事情在他心中埋的很久,压的他喘不过气,这时有人能够听他倾诉,他也觉得轻松许多。
“夏京是大学里的校花,一次联谊之后和海罗成为了朋友,海罗便常常带她来我们家玩,那时我们四个玩的都挺好。”周海罗是徐正元父母好朋友的女儿,被他当做妹妹一样看待,四人组的另外一个男人何成浩是徐正元父母资助过的医学生,如今也是徐正元的同事,那家整形医院的副院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京是学医术的,她本身就像艺术品,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和成浩都觉得很惊艳,所以后来她说要在我和成浩之间选一个人当结婚对象的时候我俩都很吃惊。”徐正元微微垂着眼,他手心握住酒杯,酒杯里是池允给他调的果汁,酸酸的,正和他口味。
“能拥有她那样的妻子,大概是每一个普通男人的梦想吧。”他晃了晃酒杯,里面的细小果肉随之摇晃开来,泛着诱人的色泽。
“她为什么选了你呢?”池允问他。
“对啊,她为什么选我呢?”徐正元重复了一句,“我这么普通,话也不是很多,不怎么会讨女孩子喜欢。”
池允笑了起来,“你对自我的认知就这么低吗?”
徐正元的长相不俗,气质斯文儒雅,性格也是温善的,又加之出生在医学世家,家境殷实优越,在医学院读书的时候师从名家,成绩优异,他用普通来形容自己,实在太过低了。
池允的调侃太过明显,徐正元无奈地笑了笑:“我确实觉得我没什么优点啊。”
他的语气低了一些,他想说,不然,为什么夏京同他结了婚之后,常常不愿意和他说话,呆在一起呢。
她宁愿穿着光鲜亮丽地出去和朋友逛街,也不愿花点时间来陪陪自己,当初她到底为什么会选了自己呢?
“后来,她说要去出差,在路上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到今天都没有醒来。”徐正元面上带了些忧郁,“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她。”
池允见他那样,摇了摇头,他听徐正元说起这段经历,并未觉得他那个叫做夏京的妻子对他有多少爱意,他反而将过错怪到自己身上,也是让人不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拍了拍徐正元的肩部,试图纠正他这样思维:“听我说,正元,你没有不好,你也没有对不起她,不要因为她变成植物人而自责。”
“不是的,那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我们在一起吃饭,她接了一个电话,饭还没吃完就走了,”徐正元想起那天的情景,不禁捏紧手中的杯子,“我应当拦住她的,如果我拦住了她……”
“没有如果,你也拦不住的,”池允沉声打断他的话:“是她执意要走,谁也没有料到她会在路上出车祸不是吗?这怎么能怪你?”
徐正元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目,面上带了些痛苦的神色:“我知道她对我应当是不满意的,但她既然嫁给了我,我就应当对她负责。”
池允见他那样,知道他内心的枷锁将他锁了很久,让他的思维走入了一个误区,叫他陷入了一种自我否定的怪圈,叫他痛苦难过,叫他自责愧疚。
他轻轻拍了拍徐正元的背,知道不能逼他太紧,便不再说话,默默陪他喝东西。
这些话徐正元从未对他人讲过,在他心中盘桓压抑太久,如今和池允说了,又被池允安慰着,自觉轻松了一些,对池允也更加信任亲近。
徐正元将妻子夏京安置在距离首尔不远的疗养院,那是他母亲所办的疗养院,他母亲年轻时也是护士,况且那里离城市有些距离,适合修养,他每个周末都会驱车去那附近,给妻子读诗,希望妻子早些醒来。
他实际上是个十分温柔而善良的人,只是跟完全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结了婚,便深陷泥沼,自救不能。
喝完东西,池允送徐正元出门,他望着徐正元离去的背影,心道男主角这样的性格,也不知是好是坏,他想了想,拨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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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允握着手机,斜靠在静吧最靠里面的包厢打电话,电话那头是在首尔地下世界神通广大的侦探所,据说是黑白两道的背景都有,只要报酬足够,什么料都能够给你挖出来。
“如果只是这些,我在警察局也能查到,也不需要找你们了。”此时是下午,是静吧的休息时间,池允两条长腿搭在沙发上,上半身靠在柔软的沙发垫上,姿态慵懒随意,语气也是有点漫不经心的。
他的另一只手搭在沙发边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那头声音沉默了一会,道:“我们也查到了许多别的东西,但是报酬的话......”
现在支付方便,池允手机点了几个键,一笔钱便在两分钟内转到了那边账户上,那边声音才继续说道:“先生是爽快人,我就直说,这位夏京女士婚后长期和丈夫的同事何成浩保持着不正当关系,两人时常借着出差的名义约会度假,她和丈夫结婚后曾经怀过孕,但被她到医院做掉了,我们查到的医院监控是她的朋友周海罗陪着去的医院,还有一件事在查,她出车祸那天晚上,也是跟何成浩两个人在开车的时候,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两年,要找证据还需动用很多关系。”
池允敲击沙发的手顿了顿,他起初只是猜到夏京对徐正元并没有多少爱意,深挖一下才知道原来不仅是没有多少爱意,是根本没有爱,他心里摇了摇头,心中为徐正元感到惋惜。
“我再给你们一笔钱,但我希望你们能将当天出车祸的行车记录仪视频或者音频都挖出来,查到的这些东西,请匿名寄到他丈夫的整形医院去,这笔钱在寄到之后会打入你们的账户,到时候银货两讫,相信你们也知道该怎么做。”池允说完,挂断电话,等事情结束,这个手机号码肯定是不能用了,这家侦探所神出鬼没,地址难寻,他与侦探所从未见过面,只通过电话联络,倒也不会查到他头上。
池允坐直身体,想着之前和徐正元聊天时的场景,心道徐正元未必不知道妻子出轨,但怕是不知道妻子出轨的对象是自己的好朋友和好同事,不然两个人哪里还能在一起工作,男人纵然再爱妻,对被妻子背叛一事都难以释怀。
他端起桌子前的白开水喝了一口,徐正元不愿意面对,那就把东西都摆在他面前,也好让他看清,走出这团乱七八糟的关系之中。
他低下头捏了捏眉心,面上沉静,心道这样的手段,和厌恶疗法居然有些相似,那些徐正元不愿意面对的觉得耻辱的东西让他多看看,他渐渐麻木,对妻子所谓的爱意和责任心大约也就消磨完了。
这样的女人是配不上徐正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正想着,静吧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少年样的人背着吉他走了进来,因此时静吧休息,空无一人,他并未开灯,他起身从暗处走了出来,那少年本是左顾右盼地好奇看着,见到池允缓步而出,怔了一怔。
“营业时间在晚上六点钟之后。”池允指了指门口的啄木鸟小钟,此时时间显示的是2点。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是来问能不能兼职的。”那少年双手摆动,身材修长,一张脸倒是生的白皙俊秀,颇有些当前韩国流行的小奶狗的味道。
池允这才想起来他似乎发布了兼职广告的,他虽开店没多久,但生意却越来越好,忙的时候调酒师和服务生都团团转,连自己都要时常客串调酒师或者服务生,这里离大学并不远,看眼前少年模样,估计是附近大学的学生。
他点点头,问道:“会调酒吗?”
那少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不会。”
“但我可以学!”他连连表示,“我会弹吉他,我以前也在别的店里帮过忙,做服务生也是没有问题的。”
这少年十分紧张这份工作的样子叫池允觉得有趣,他笑的和煦:“你急着用钱吗?”
那少年见池允笑了,呆了一下,道:“没错,我.......我确实急着用钱。”
“那今晚开始上班,先做服务生熟悉流程,等熟了之后缺什么你顶什么,时薪一万韩元一小时,可以接受吗?”
韩国时薪普遍都在韩元八千左右,时薪一万已经算是中高等了,那少年没料到池允这么快同意用他,喜不自胜地对池允鞠了一躬,“谢谢老板谢谢老板,我会努力学好好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笑起来面颊上还有两颗酒窝,看起来灿烂朝气,池允心道这样的颜值,倒也能够吸引一些好小奶狗这一口的女性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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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周末,徐正元依旧在疗养院陪母亲和妻子,他母亲年纪大了,在疗养院开辟了一块菜园,闲暇时就去种种菜菜,拔拔草,说来他喜爱莳花弄草的恬静性格大约也是有些遗传的。
天气有些寒凉,池母煮了些姜汤,看自己儿子喝完才满意,两母子闲聊,话题不觉就说到了仍在疗养院的植物人儿媳上。
当初海罗带夏京回家玩,池母心中就不喜夏京,直到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个叫夏京的女人居然还嫁给了自己的儿子。
“我当初说过,你和夏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无奈又慈爱地凝视着自己的儿子,他儿子从小到大从没让他们夫妻操心过,唯一违背了他们意愿的时候也就是他要和夏京结婚,但哪有坳的过子女的父母呢,见儿子态度坚决,父母不忍让儿子失望,便也同意了,后来便出了这个事情,她一直尽心照顾昏迷不醒的儿媳,但为什么这种事情偏偏发生在自己儿子头上呢,她有些心酸的想着。
“对不起妈妈,我……”对于父母,徐正元心里只有抱歉,“但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只能希望夏京赶快醒来,醒来之后,离婚也好,我都没有异议,也许您说得对。”他叹了口气,随即安抚地对母亲笑了笑。
他心中仍存着和夏京好好过日子的念想的,但只怕夏京并不那么想。
池母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自己儿子拿着书走到房间里,没一会儿,轻柔缓慢的读书声从房间里飘了出来。
周末过后,徐正元驱车直接去医院上班,他手术技术精湛,对病人态度好也负责,因此慕名而来的整形患者不少,他做了一天手术,晚间收拾东西的时候一个信封从这两日收到的包裹中掉了出来。
雪白的信封上只有徐正元收的字样,他拿在手中,不像普通的信件,有点重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有些好奇,打开信封,掏出厚厚的一叠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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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允这几日静吧有些忙碌,新来的大学生李晨硕前两天让他上台表演,效果很好,许多女顾客就好他这一口,时常在他演出的时候来捧场,但李晨硕也并非天天演出,他有时还要当服务生,闲暇的时候还向池允请教如何调酒。
池允见他态度认真诚恳,也不藏私,慢慢教他。
他前两天接到了东西已经寄出去的短信后,将尾款打了过去,将这个电话卡销毁扔掉之后,料想徐正元该需要一些反应的时间,便没去管他,只专注静吧工作。
过了大约十来天,他给徐正元打电话,电话并没有人接听,他便去了他医院。
他之前也来医院找过徐正元几回,因此他医院的秘书是认识他的,知道他与自家院长交好,且池允每次来都给工作人员带些咖啡之类的小食,收获不少好感。
那秘书同他说不知院长和副院长有什么矛盾,有一天在办公室大打出手,两人都受了伤,第二天副院长就辞了工作没再来了,院长的朋友周海罗那天也在,但最后都被赶了出去,院长那天不知道在医院呆了多久才回的家,请了几天假之后来上班也是恍恍惚惚的,这两日身体不适又请了假没来。徐正元对待工作和病人向来认真负责,少有这样的时候,秘书有些担忧。
池允要了徐正元家的地址,便驱车前往他家。
他按了很久的门铃,才等到徐正元来开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十几日不见,他便憔悴得如同一朵枯萎的花,见到池允来了,有些吃惊,还是将他请进门来。
“好多天不见到你,电话也不接,我有些担心你,就去医院要了你的地址。”
池允虽然是第一次来他家,但丝毫也不见扭捏地就去厨房取了碗和勺子,将自己带的保温桶的粥倒进碗里,放在了徐正元面前。
徐正元强笑了一下,“谢谢你,我没什么事。”
他面色晦暗,以往明亮的双眼黯淡无光,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还敢说自己没什么事。
池允摇摇头,将勺子塞进他手中,“你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告诉我你很不好,现在你必须当着我的面将这碗粥喝完。”
透过袅袅热气,徐正元见到的是池允带着担忧的双眸,他抿了抿唇,端起粥,慢慢地往嘴里送。
他吃的很慢,仿佛吃粥都用了他许多力气,池允也不催他,只在一旁看着,待他吃完,才将碗收了起来,起身正要去刷碗,将沙发边的一个抱枕带了下来,一堆照片便顺着力道飘洒到了他面前。
“这是?”他忙蹲下来去捡那些照片,这堆照片像素不清又有些凌乱,但内里的主角只有一个,他如果没看错,这应当是徐正元的妻子夏京,他曾在徐正元办公室看过她的照片。
但这堆照片里,夏京却和另一个男人亲密无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抱歉。”池允为看到这样的隐私抱歉。
“不用抱歉,这没什么。”徐正元的声音平静地可怕,他随手将照片捡起来放进了垃圾桶。
池允迟疑地看着徐正元,他微垂着头,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声音却是和平时完全迥异的冷漠,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我早该想到的,结过婚我说过很多次要孩子,她都很不耐烦,我也就按下不说,谁知道却是偷偷背着我去将孩子打掉了。”他捂住脸,不让池允看见自己的表情。
池允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沉默陪伴着他。
“我有一次半夜醒了没看见她人,去楼下找她,原来她在打电话,在说我现在哪出的来,”他弓着身体笑了一声,是带着讥讽味道的冷笑,“是我自欺欺人,明明知道她出轨,还想着不过是她贪玩。”
“成浩那时出差,我怎么没想过他们俩不在首尔的时间都这么一致,明明出车祸的时候是和成浩在一起,成浩偏偏瞒我到现在。”徐正元肩膀抽动了起来,眼泪顺着捂住脸的指缝汇聚而下,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明明不爱我,却又选了我,又背着我和我的好朋友出轨,”他极力压抑着,声音喑哑带着呜咽,“我真傻,我真傻......”
妻子不爱自己这件事本身不会让他如此痛苦,让他痛苦的是妻子和两个好友的双重欺骗,周海罗陪着夏京去堕胎,何成浩和夏京出轨多次,才是让他痛苦的根源。
他对人真诚友善,却被好友和妻子这样背叛,那些赤裸裸的证据,仿佛是对他人生的嘲讽,是对他本人的否定,每一张都在击打他的脸,抽打他的心,叫他痛苦不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了十几天,始终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池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地安慰他。
那天徐正元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流了好久的泪,池允陪他到最后,直到确认他睡着才走。
他将垃圾桶里的照片捡出来一张一张地翻看,照片多是公共设施的摄像头所摄,像素不清,有一张她挽着何成浩,是被路人偶然拍到的,也不知道侦探所是怎么搞的,照片里她笑的妩媚得意,仿佛什么事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丝毫不知命运所馈赠的东西,其实早已暗中标明了价格。
他将照片放好,这时接到李晨硕给他打的电话,少年人清越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池哥,你到哪去了,今天没来酒吧,我有点担心你。”
池允伸头看了眼卧室内熟睡的徐正元,屈指敲了敲茶几,他听着声音里少年语气里不经意透露出来的东西,眉头蹙了蹙,对那头的少年道:“我一会儿回去,你好好看店。”
那头少年雀跃地应了声,池允隔着电话仿佛都能看到他喜笑颜开的脸。
年纪小,大约就是黏人的紧。
想着曾经也有个长相惊艳独占欲很强的少年,他和他分别这么久了,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院长,池先生今天说他有些事今天中午不来啦。”徐正元的秘书拎着保温饭盒走进他的办公室,戴着金丝框眼镜的徐正元揉了揉眼睛将视线从病历里移了出来,才发现此时已经是中午了。
自那日池允来医院要了院长地址已有月余,那日后不过两日,徐正元就来上班,虽仍是憔悴阴郁的模样,但比之前魂不守舍的样子好太多,而池允自徐正元上班后,每天雷打不动地送午饭来,有时会和徐正元一起吃,有时忙时就叮嘱秘书看着徐正元吃完。
“院长,池先生今天烧了什么好菜?”秘书见徐正元带着笑意,便带着调侃似的问道。
这一个月来,池允每日的午餐做的都没重样过,起初还是韩国吃食,后来就变成了日式料理,这两日换了花样,变成了中国炒菜和汤,徐正元心中觉得温暖,他对人也素来宽和,因此就当着秘书的面将四层饭盒打开,饭盒是保温饭盒,打开后热气伴随着香味腾腾升起,为了防止撒溅,池允还细心地在每一层盖上了保鲜膜,他依次铺开,第一层是一份清炒素菜,翠绿色的素菜夹杂着色彩鲜艳的灯笼椒,看起来就很鲜脆可口,第二层是炒小排,裹着酱汁的小排色泽诱人,散发着让人垂涎欲滴的荤菜独有的味道,第三层是奶白色的鱼汤,一条正好适合饭盒大小的鱼平铺在饭盒里,还有嫩滑的豆腐附在一边陪它,第四层是夹杂着玉米粒的大米饭。
秘书深深吸了一口气,羡慕地道:“池先生真是好厉害,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徐正元笑了笑,客气问道:“如果你没带饭,或许可以一起吃一点?”
秘书忙摆手,道:“哪里敢,这些菜一看就是池先生费了心思为院长做出来的。”她便退了出去,不打扰徐正元吃饭。
他在家的十几天心情抑郁,食欲也不振,那时池允去看他,实际上他很久没有好好吃饭了,那日过去之后,池允又在家陪了他几天,等他照常上班后,就每天中午来送饭给他吃,一开始他觉得十分麻烦他而有些过意不去,池允却毫无不在意,有时得了空还陪他一起吃,他便也不说什么了。
池允作为朋友来说,确实是十分周到而贴心的。
厨艺也出奇地好。
性格也好,脾气也好。
长得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正元不浪费一点的将饭菜吃完,饭菜的量也是刚刚好的,全部吃完不会觉得太撑,因吃的舒服,他心里觉得放松安宁,便拨了池允电话。
池允很快便接了电话,声音带着笑意:“吃完了?”
“嗯,”徐正元听着电话里的熟悉的嗓音,也不自觉地微笑着回复:“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怎么会麻烦?”池允又低低地笑了两声,他此刻似乎在公共场合,为了不打扰别人刻意压低了嗓音,“想到你能把我做的饭菜都吃完,我很开心。”
这话明明没有问题,但徐正元却觉得有些不对,又许是他嗓音太过低沉磁性,徐正元耳朵有些热,咳了一声,道:“你怎么今天中午没来?是店里有什么事?”
“嗯,晨硕的生日快到了,正好他吉他有些坏了,我带他来买新的,”徐正元细听,电话那头确实能听到一些弹吉他的声音,李晨硕是店里的兼职大学生,入职一个多月,和店里的人玩的都很好,徐正元也是知道的,便应了一声,道:“我今晚下了班去店里,顺便把保温盒给你带过去。”便挂了电话。
那头池允挂了电话,走进店里,李晨硕正躬身看着吉他,见他来了,道:“是正元哥吗?”
池允点了点头,李晨硕见池允眼角带着笑意,心中有些酸涩,强笑了一下,又觉这样不好,便转过头去,低头看吉他。
池允见他神色有异,伸手拍了拍他的头,“怎么了?”
池允哥怎么会这么好,对谁都好,对正元哥也好,对自己也好。
李晨硕摇了摇头,指了指面前的吉他,道:“这把看起来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虽然年龄不大,但喜欢的却是古典吉他,这把吉他古朴大方,深棕色的漆面,线条跌宕流畅,看起来品相就不错,池允便问老板:“可以试试吗?”
吉他店老板同意之后,李晨硕便小心翼翼地将吉他捧了出来,放在膝盖上,轻轻弹了几声,音质清越,听起来也是极为悦耳的。
池允见他不敢碰的模样,笑着将吉他接了过来,“哪需要你这么小心的?”
他调好坐姿,将吉他舒舒服服地放在怀中,一个华丽的抡指之后,便弹了起来。
他弹的是一首“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
阿尔汉布拉宫是西班牙的一座南部名城——格拉纳达城之内的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但其由于饱受西班牙内战战火的洗劫,格拉纳达城与阿尔汉布拉宫已难现惜日的辉煌。这首曲子由着名的西班牙吉他演奏家弗朗西斯科·泰雷加的吉他着名作品,作于1896年,为所作数百首吉他曲中最着名的一首。抒发的是对这座昔日宫殿的感慨取自百度,轮指难度极高,是古典吉他着名曲作,常被在殿堂演出,曲风异域风情浓厚,又神秘忧伤,感情复杂。
池允却轻松且惬意地拨弹着,他双眼微微垂着,眉目温柔地看着自己灵活转动的手指和吉他弦,李晨硕站在一旁,沉浸在这样充满西班牙风情的吉他声之中,双目却不由便带了钦慕凝视着池允微微侧着的仿佛在发着光的脸庞上了。
池允弹地专注,等他一曲弹完,缓缓吐了一口气,有些满足地抬眼,却见周围居然围了一圈人,老板也站在其中,见他结束,不由而然地鼓起掌来。
“许多人来买吉他,我却没有听过将这只曲子弹地这么好的,你这个水平,都能去大剧院表演了。”老板也会弹吉他,听到动听的吉他曲子,心情也好,语气也不像从前那么平淡,带着一些热络。
“哈,”池允爽朗地笑了笑,阳光地像个十几岁的少年:“老板过誉了,我不过练的多了。”
“就要这把,”他指了指手中这把吉他,转头对李晨硕道:“当做你二十一岁的生日礼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来之前并未说是给李晨硕买吉他的,李晨硕还当是他要买,如今听到这话,又惊又喜,忍不住便给池允一个拥抱。
喜怒哀乐都在脸上的孩子果然还是可爱一些,收获到李晨硕真诚感谢的池允心情也不错,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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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徐正元下了班到了池允店里,此时七八点钟,今天是池允调酒,他便坐在吧台看池允给他调果汁,舞台上是李晨硕抱着吉他轻缓地弹着,柔和地灯光照在还带着稚气的俊秀的脸上,青年的五官半明半暗,显露出一股不同于成熟男性的魅力。
“那是你给他买的新吉他吗?”徐正元接过池允调的果汁,喝了一口问道。
“嗯,”池允洗了洗手,将手上的水擦干,道:“这孩子兼职以来勤勤恳恳的,从来没提过过分的要求,店里不少女顾客也是冲着他的,正好也到生日了,就送个礼物给他。”
他说的倒是毫不在意,仿佛那把吉他十分便宜,实际上那把吉他的价格是李晨硕敢望不敢想的,所以当时才那么惊喜感动。
徐正元笑了笑,便和池允闲聊了起来,经过一个多月的疗伤,他似乎已经放下了并接受了妻子和好友的双重背叛这件事,即便有时想起来还是会黯然神伤,但不如之前那么痛彻心扉了,至少精神如常,并不像之前那么颓丧。
池允自然乐见其成,他看着面前徐正元平静的脸,忽而凑近对他说道:“等会晨硕演奏完接我班,我带你去个地方。”
徐正元虽不知去什么地方,但对池允已经是全然的信任,此刻也还早,便点了点头。
李晨硕每晚演奏一个小时,他演奏完如同对待珍宝一样将自己的新吉他放进吉他包里后,来到池允面前,仰着头求表扬:“池哥,我弹得不错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比池允矮一些,仰着头望着池允,仿佛孩子一般,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池允便好笑地捏他脸颊:“你多大了,还这么幼稚。”
他语气分明是带着包容的,李晨硕见他对自己亲昵,也不由笑了,一脸单纯的欢喜。
一旁徐正元神色平静地看着,微微垂下眼喝了一口果汁。
“我和你正元哥要出去一趟,你明天要是有课就早些回去。”池允又对负责关门的服务生交代了几句,便和徐正元一同离去。
这时一旁的另个调酒师说:“池哥今天好像说今晚是几十年一遇的流星雨,我还以为他要和哪个女人去看,没想到是和徐院长,池哥对徐院长真是没话说。”
李晨硕没有接话,沉默地调起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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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允驱车将徐正元带到山坡,此时能够俯瞰首尔市夜景,观赏角度极佳,此时山间寒风吹拂,徐正元只穿了大衣,冻得脸庞和耳朵微红,池允见他那样,从车里翻出一条围巾,徐正元正待拿来自己围着,池允却已经上手,细致地将他的脸和耳朵都用围巾包了起来,两人距离有些近,徐正元近距离去看池允面庞,只觉这位好友确实生的十分出色,眉骨山根都比旁人优越,因此显得双眼深邃,只不过这温柔的表情也不知是不是对谁都是如此。
“看我做什么?”他妥帖地将围巾给徐正元戴好,只露出他一双在黑暗中依旧清澈明亮的双眼,见那双眼睛盯着自己看,便笑着问道。
“我看你眉骨生的很高,不像亚洲人的平缓。”他便移开目光,随口道。
“嗯,我曾祖有美国血统,我父亲骨象和外国人更相似,但到了我这代,便基本上看不出来了,只轮廓好像和亚洲人不一样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正元很少听池允提及自己的事,不由好奇问道:“你父母也在韩国吗?”
“我父母在我小的时候离婚,父亲去美国寻亲,母亲在韩国将我带到十几岁,有一天接到美国打来的电话,说是父亲得了癌症,最后的时光想我和母亲陪着他,我母亲那时和父亲离婚后就没有过联系,但她心软,便带我去了美国,我父亲撑了一年便死了,他去美国后没有再婚生子,我和母亲继承了他的财产,便在那里读书,我也是今年才回到韩国的。”
他十分平淡地将自己的经历缓缓道来,徐正元却知道当年孤身带着年幼儿子的池母应当过的十分辛苦,他只觉得无论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苍白的,他不太会安慰人,便伸手拍了拍池允的小臂,道:“伯母应当也是十分好的人,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好。”
池允见他这样笨拙地安慰自己,觉得有趣,便揽着他的肩膀,学着他的语气,重复他的话:“想来徐伯母也是十分好的人,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好。”
徐正元见他脸上带着促狭,知道他捉弄自己,正待说话,池允的揽着他肩膀的那只手却将他的头拨到朝着天空的方向;“别说话,流星雨来了。”
万千星子陡然间便如同梦境一样,缤纷四射地坠入另一片深蓝的天幕之中,徐正元被这样的美景惊地呼吸一窒,仰头贪婪地凝望着,天地广且大,万事万物顺其道理而生而长,个人在这幽幽天地之间实在太过渺小,他心中蓦然生出这样的想法出来,他这样的遭遇如今看来简直让他痛不欲生,但几十年后回头再看,又算什么呢?不过是爱错一个人,交错一个朋友,不值得他付出人生的代价去痛苦难过,去憎恶别人。
何况,他也收获了真心的朋友。
他感到胸腔此刻开阔非常,恨不得大吼几声。
此时流星雨停歇,天空恢复寂然,两人也默然不语,徐正元心情忽然变好,仿佛振作了一般,一扫之前的沉郁寡欢,他此时发现池允的那只胳膊还搭着自己的肩膀,便开口叫池允:“阿允……”
池允转过头来看他,他脸上是平日里一贯沉静的表情,深邃的眸子里却糅合着一种徐正元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正元,”他对着徐正元低声道:“你开心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正元心中莫名动了动,他怔怔地点头,池允却收了揽住他肩膀的手臂,将头转了过去,望着面前灯火辉煌的首尔夜景,“你开心就好。”
他声音轻柔地好似一阵风就能刮了去。
徐正元望着池允轮廓分明的侧面,觉得这个人明明就在自己眼前,却仿佛很遥远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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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允依旧换着花样给徐正元送午餐,徐正元也已经习惯了池允的陪伴,休息日池允会陪着徐正元打理家里种的花花草草,帮他整理房间,池允有时候缺了什么东西也会叫徐正元陪他逛街挑选,有时候他调制出新酒会让徐正元品尝再给出意见,两人的生活互不干涉却又有种奇妙的默契,徐正元有时会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池允会一直陪着他。
这种想法莫名叫他心安。
这日中午池允接到了徐正元的电话,那头他说,早上的时候夏京没有了生命体征,她的生命已经彻底的结束了,明天给她举办葬礼。
他第二日以徐正元朋友的身份参加了夏京的葬礼,葬礼结束后陪他返家,将家中关于夏京的一切东西尽数销毁仍走。
收拾完一切,徐正元面色波澜不惊,池允知道,直到此刻,徐正元才真正放下了这个女人曾经带给自己的伤害。
他无声地告诉自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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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山庄在离首尔两个小时车程的山里,他们早上出发,开着三辆车,带着十来个员工,快中午了到了温泉山庄,房间都是双人房间,池允便和徐正元住一间,其他人自己分配。
温泉有大池小池,既然是集体活动,单独在房间泡就没有意思了,大家便找了离得近的几个池子一起泡,一时打打闹闹,闲聊玩笑,气氛倒也轻松愉快,徐正元朋友不多,性子偏安静,看着池允和他们笑闹成一团,心情也觉放松。
到了晚上自由活动,众人便去自己找乐子,山庄娱乐活动不少,倒也不愁玩乐,池允这边正在汗蒸房和徐正元聊天,有个平时和李晨硕玩得很好的服务生跑了过来,说李晨硕喝了酒,在那闹人,谁扶他都不给碰,非让池哥来,池允一时倒有些讶异,李晨硕入职以来,向是来乖巧听话的,虽然在店里兼职,但也没有看他喝过酒,怎么这回来了这里,反而喝上头了,他便让徐正元在汗蒸房等他,他去看看。
等他到了包厢,看着散落的几个啤酒瓶子,又看着赖在地上不起来的李晨硕,觉得十分好笑,不过几瓶啤酒就醉成这样,他让那个服务生自去玩,便半蹲在李晨硕面前,看着他醉眼朦胧的样子,忍不住伸出一个手指头去戳他面颊,像戳包子似的。
李晨硕一张白皙俊秀的脸红彤彤的,感觉到一根手指头在自己脸上戳来戳去,便伸手握住,他努力睁大眼睛去看,见到是池允,咧嘴傻笑:“池哥,你来啦。”
池允手指头被他握住,见他露出这么傻气的笑容,觉得有趣,便问道:“你知道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吗?”
李晨硕晃了晃头,努力去分辨,含糊道:“是在我房间里吗?”
包厢里是榻榻米形式的,和他睡的地方还真有些相似,他又喝了酒,认错也是难免。
池允将手指头从他手里拽了回来,想将他扶回房间,却不料被他一下搂住了脖子,撅嘴便亲了池允的脖子一口,亲完还道:“池哥,我喜欢你。”
池允被他亲得一愣,低头看他那个样子,只以为他喝醉了,便随口道:“好好好,池哥也喜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嘴上敷衍着还想将他扶起来,却听到李晨硕哼哼了两声,还带着委屈:“池哥才不喜欢我,池哥喜欢的是正元哥。”
池允欲扶他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将李晨硕肩膀扶正,紧盯着他的脸庞:“李晨硕,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李晨硕确实是醉了,因此被池允这样一问,平时藏在肚子里的话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我……我当然知道,嗝,池哥为了给正元哥做午饭,天天都在研究怎么做菜,为了做的好吃,自己在厨房练好久,”他觉得有些晕,眨了眨眼,一双眼睛醉意朦胧,“那几天正元哥心情不好,池哥怕他开车上班出事,还偷偷开车在后面跟着,看他到了医院才回来,还带他去看流星雨,我怎么不知道……”
他说着说着,湿了眼眶,可怜巴巴地将晕乎乎的头靠在池允腿上,抽抽搭搭地流着泪:“池哥,正元哥是直的,他不会喜欢你的,你看看我好不好?”
“我比正元哥年轻,我比他听话,我只喜欢你呀……”他闭着眼说着醉话,过了一会,池允低头再看,却见他已经睡了过去。
“你懂什么叫喜欢呢?”他有些无奈地低低说道,也不指望有人回应,“只要他开心就好,我喜欢他是我的事,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包厢并不十分隔音,隐约能听到外间喧闹的人声,他寂然无声地在这个充斥着啤酒味道的小包厢里坐了一会,才将李晨硕抱了起来,送回他的房间。
等他回到汗蒸房去,徐正元已经不在了。
他返回房间,看见徐正元躺在另外一张床上,双眼闭着,呼吸也是均匀的,想来睡着有一会了。
他便躺在另外一张床上,一会儿也进入了梦乡。
此时徐正元却睁开了眼睛,神色十分复杂地望着他的睡颜许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个人在汗蒸房无聊,就去包厢找池允,却听到李晨硕对池允说的那番话,一时惊在当场,待到后来池允一番自语,他更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他结过婚,曾经也深爱夏京,自认性取向是女,但池允怎么会对他有这样的心思,他怎么一点也不曾察觉?
他心里乱糟糟的,脑子也乱糟糟的,想着千万不能让池允发现自己,便匆匆地跑回房间装睡。
该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
他胡乱地想着,迷迷糊糊睡着,第二天醒来时,池允正在房间吃着早饭,见他醒来,对他一笑:“你昨晚睡得比我早,醒的居然比我还迟。”
他神色和平时并无不同。
徐正元心中告诉自己,就当昨晚什么都没听到,池允仍旧是他的好朋友,他反复在心中说了几遍,才神色平常地回他话:“大概是在这里比较放松的缘故。”
今天中午就该回去了,其他人都还在睡懒觉,池允取了本书,半卧在温泉山庄内的庭院里翻看着等他们醒来,徐正元在他附近坐着,眼睛虽看着书,但手中的书却许久都没有翻到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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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尔正常上班后,池允还是会给徐正元送午饭,从前徐正元不知道他的心思,如今知道了,只觉得吃着的每一口饭都包含着池允的良苦用心,饭菜可口,他的心情却变了,中午吃着饭会发一会呆,想着池允此刻在做什么,今天这份饭菜又是他翻了什么食谱看来做就的,待反应过来自己发呆,又暗暗唾弃自己迟钝。
朋友哪里会这么体贴用心的,他脑海中时常会回想着那日流星雨下,池允那句极轻的你开心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必从一开始,他就抱着不需要他回应的念头。
徐正元又想,倘若角色颠倒过来,自己能做的像池允这样滴水不漏吗?将真心小心地包裹在友情的外衣里,一味地对别人好,不指望被人一丁点的回应。
他心中居然还为池允不值。
他想着自己若是直接拒绝阿允,势必会伤害到这个朋友,但若是不拒绝,自己岂不是也是明知道对方心意却坚决不回应的渣男?
他这厢暗自苦恼,池允在他面前却半点也未察觉,同他正常交流交往。
晚上徐正元去池允店里,池允正教李晨硕调酒,李晨硕那日说了醉话,醒来自己也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好像哭了一场,是池允将他送回房间,池允也当做没事一样,和过去一样的态度对他。
徐正元坐在吧台前,看池允将一道新调出来的鸡尾酒的调料分解讲给李晨硕听,两人头离得很近,李晨硕听得不断点头,他又想起那晚李晨硕说的那句“我比正元哥年轻,我比他听话”,再看李晨硕与池允那么亲密,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一股不喜。
今晚是李晨硕二十一岁生日,池允前几个月已经送了他生日礼物,但他大学里五六个要好的同学听说他在静吧兼职,便闹着要来给他庆祝,他们也都是有兼职的,因此相约的时间都比较迟,等静吧的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们才聚齐在静吧。
几个青春靓丽的大学生,有男有女,穿着鲜艳大胆,让人不禁侧目,冬日客人呆的时间都不长,池允便和几个服务生提前打了招呼,店里除了池允徐正元,还有李晨硕和他的朋友们,也没有别的人了。
池允徐正元和这些大学生们坐在一起,他们聊天的内容无非是哪个教授今天的课点了谁的名没来,哪里的兼职很有意思之类,他们如今大三,话题自然也带了些应当去哪个公司实习之类,静吧里有一块大的电视屏幕,正回放着新闻,新闻里屏幕之中长相甜美的晚间主持人面带微笑地介绍大韩民国建和企业与中国企业关于人工智能方面的合作,听到建和集团,池允将目光移向电视,大屏幕上,建和集团理事姜仁旭正在行走,他身着剪裁得体的宝蓝色西装,内衬黑色高领衫,显得肤色冷白,他身材修长挺拔,大步行走之间,有股禁欲矜贵的气质,跟拍的记者那头叫他姜理事请等一等,他脚步收缓,微微侧看镜头,能够放大的所有面部缺点的镜头几乎要怼到他脸上了,却见他毫不在意地直视镜头,面色清冷,狭长的凤眼微眯,收的极窄的轮廓优美的下颌微微扬起,显出了几分冷冽和倔强。
明明是采访镜头,却像是给这个人拍宣传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池允忍不住带了笑,蹲着果汁喝了一口,旁边徐正元本是安静看着李晨硕和朋友玩耍,见池允笑了,便将目光移到了电视上,电视上却已经播别的内容了。
李晨硕本就一直在留意池允,见他心情不错,便拉他和朋友一起来玩游戏,玩的是狼人杀一类的桌游,池允年纪长他们许多,便当主持人掌控全局,池允开店以来,遇到的多是年轻人,也知道怎么和年轻人相处,几局游戏玩后就和他们打成一片,反而徐正元表面温和,实际透着一些距离感,他捧着果汁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玩,等玩得差不多了,几人都有些累了,便边喝着酒边闲聊,池允觉到徐正元情绪似有些不对,正要转头跟他说话,电话却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号码,是美国打来的,就起身去接电话。
等他回来时,却见李晨硕面色红红的,手里端着啤酒,周围几个人笑着和他开玩笑,显然是灌了他酒的,池允知道他的酒量的,仔细去看他神色,见他微微眯着眼咧嘴笑着,便接过了他手里的啤酒,道:“这小子喝酒不行,等一下别耍酒疯,切蛋糕吧。”
他语气带着一些回护之意,众人也玩得尽兴了,就将蛋糕端了过来。
“要许愿啊。”其他人也都喝了酒,有些酒量好的面色如常,酒量不好的面色微红,只有李晨硕面色通红的。
他本来都准备吹蜡烛了,听到这话,就晕乎乎地双手做祈祷状,小声自语了几句。
“你说什么?”几个人闹着起哄。
李晨硕歪了歪头,一双醉眼便看向身旁池允,池允也没听到他方才小声说什么,便疑惑地回望,却见他伸出手一把抱住池允的脖子,将唇贴在了池允的唇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大声道:“我的愿望是池允哥能做我男朋友!”
他说完,嘻嘻笑了两声,闭上双眼将头靠在池允的肩头,醉鬼一样地毫无反应了。
周围人都被他这响亮的一声惊呆了,面面相觑,再看池允,面色就带了几分尴尬,不知谁说了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其他人相携离去,想来是谁也没有想过大学里被众多女生追求的风云人物会是个弯的。
池允揉了揉眉心,低头去拍李晨硕的脸,心道这小子以后不能再喝酒了,喝了酒就表白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拍了几下李晨硕也没反应,他正准备将他打横抱起来,这时才发现徐正元此时微微低着头,紧捏着酒杯,看不清神情。
“正元?”他唤了他一声,徐正元抬起头来,“这小子喝醉了,讲的醉话,你不要介意,我把他送到休息室去,你等我一会。”
徐正元勉强地笑了一下,心里却道这可不是醉话,而是他的真心话。
他看着池允将李晨硕抱起来,李晨硕哼了两声,将头紧紧埋在池允肩窝,还在说醉话:“池哥,池哥,好喜欢你......”
他胡乱地将唇在池允肩窝里蹭,池允虽是蹙着眉,但表情带着一些无奈的纵容。
是的,李晨硕年轻大胆,乖巧听话,又黏人,池允这人性子好,或许有一日被他黏着黏着就答应了他。
到那时,池允还会陪在他身边吗?
待池允安顿好李晨硕,店里哪里还有徐正元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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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正元思绪混乱,好一阵子没和池允联系,也没去池允店里,池允也不知在忙些什么,起初几天还照常送饭,许是觉察到徐正元刻意不联系他,后来也不送饭来,徐正元嘴上没说什么,但秘书总觉得院长应当是失落的,她猜想院长应当与池先生之间出现了些问题,但她作为旁人,也不好说什么,虽然天天送饭看着对方吃饭很像情侣之间的相处细节,但院长大概没有察觉,她更不敢说。
有日下雨,徐正元做手术到很晚,其他工作人员早就离开了,他坐在办公室中,看着窗外密集的雨帘,从未觉得如此孤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池允前两日接到母亲的电话,说是美国那边的生意有些事情,要让他回去,他的生意都是交给职业经理人在打理,但大约是池母想他了,所以才用这种拙劣的谎言哄他去美国,他也应了,跟店里说了声要去美国这两日便开始收拾行李。
冬日天气阴冷,今天又逢大雨,温度更低,他从店里回来才发现手机忘在了店里,也懒得回去取,正热着牛奶,门铃却响了。
他打开门,惊异地发现是徐正元站在门口,他没有带伞,淋着雨前来,一双脚居然连鞋子都没有穿。
“发生了什么事吗?”
徐正元却抿紧双唇,一言不发,他走的匆忙,又淋雨而来,栗色的短发紧贴着苍白的面颊,显得十分可怜无助。
“阿允,你要走吗?”
池允犹疑地开口:“是要去美国......”
“不要走!”徐正元浑身发冷,也不知是淋雨所致,还是池允这话所致,他颤抖着伸手去握住池允的手腕,语气急促,居然还带了几分凄惶:“别走好吗,是我错了,是我想错了,你别走。”
池允被他冰凉的手握住的手腕部位生疼,他蹙眉将徐正元拉进开了暖气的客厅,用沙发毯将浑身发抖的他盖住,起身要取热牛奶,却被徐正元抱住脖颈。
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他的脖子,又凉又扎,一双手臂却抱得十分紧,池允有些不适,拍了拍徐正元的肩膀,轻声问道:“正元,你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允,对不起,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我,让你等那么久......”徐正元此刻心中懊丧同紧张一起,他性格其实偏内向的,遇到了事常常自己想办法解决,但唯有池允此事叫他不知所措,本以为冷段时间自己大约能够想清楚些,却听闻了池允要去美国的消息,他还以为是因自己池允才要走的。
“我从前喜欢夏京,还结过婚,我以为我是喜欢女人的,”他说起前妻,收紧抱着池允的手臂,顿了顿才继续道:“我错了,我......我也是喜欢你的。”
他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听闻那时池允说出那番话,他慌乱和不知所措之后,明明是有惊喜的。
看到李晨硕抱着池允表白,心中明明也是酸涩的。
又或许是受过伤太痛,叫他不愿意往这方面去想。
明明只是短短数月,但这个叫池允的人早就浸润到他生活的每一处,一举一动牵扯着他的心情,想到生活从此之后再无这个人的存在,他才惊觉,他早就离不开这个人。
“阿允,”徐正元从池允肩膀抬起头来,深深地凝视着池允的脸庞,语气诚切,“你还愿意喜欢我吗?”
他的手明明就快把自己的袖子抓烂了。
池允沉默了一会,含笑地吻上他的唇,用行动告诉了此刻卑微地向他祈求爱意的男人自己的答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尹玛丽有些紧张。
她将手中的咖啡杯拢紧,抬眼偷看对面椅子前面色冷淡的男子。
他正低头翻看着秘书带来的文件,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出一种冷淡禁欲的气质。
若论相貌,他大概是尹玛丽见过最为出色的男子。
轮廓分明,五官精致,偏气质是矜贵清冷的,即便他勾唇笑着,也叫人觉得那笑不达眼底,仿佛旁人都不配看到他真心的笑容。
尹玛丽不敢再多看,小口地喝了一口咖啡,到底是怎么会这样的,她记得那是她毕业画展的时候,她见有个衣着不凡的男子在她自画像前静立许久,便上前礼貌地招呼一声。
那个男人听到她的声音,转过头来,见到自己时,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深深地看了她的脸一会,才垂下眸子,轻声道:“画的很像,画的很不错。”
他说罢就走,她莫名地觉得方才他看她的眼神十分复杂,叫她无端觉得害怕。
再后来,患了阿兹海默症的母亲没有住院费用,自己的画又卖不出去,满心绝望的时候,这个男人再次出现,叫秘书和她签了合约,由他负责她母亲住疗养院的所有费用,她只需每个礼拜陪他一天,这一天,他不会强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单纯只是陪伴而已。
尹玛丽搅了搅咖啡,忍不住又去偷偷看对面坐着的男人,他仿佛看到了不好解决的东西,微微蹙起了眉头,面上是专注的神色,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又或者是,他本来就并不在意她的。
这半年来,他确实没有强迫她做不好的事情,往往就如今日这样,在咖啡店坐一会,他翻看着他的文件,也懒得去管她在干什么,等他处理好文件,会礼貌性地问她她有没有想要做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男人叫姜仁旭,手下管理的公司在韩国排名前三,尹玛丽在一些新闻和杂志上见过这个人,他如今二十七八岁,并没有女朋友。
或许,他是需要一个能够帮他挡住流言蜚语的女伴?
尹玛丽如此猜测,可是这个人为什么会是她呢?
她曾鼓起勇气小心地试探,那时他也不过是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那目光锐利地仿佛能够看穿她所有的小心思,漫不经心地道:“你这张脸很不错。”
她这张脸......很不错?他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夸她。
尹玛丽却不敢再去试探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
她喝完了咖啡,对面的男人也收了文件和眼镜,他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后,才抬眼看她,淡淡问道:“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他身上散发的生人勿进的气场太过明显了,尹玛丽没出息地咽了口口水,才小声地道:“我听说这附近有个画廊不错。”
他冷淡地点了点头,“你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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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允今日没什么事,做了些甜品来找徐正元,那时徐正元刚做好手术在办公室休息,手术时常好几个小时,作为整容医生,要求极高的专注力,因此手术之后常常十分疲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见到池允来了,脸上不自觉露出放松的笑意,池允见他神色仍带着疲惫,便靠着他坐下来,将甜品在他面前摊开,对他笑了笑:“听说吃甜食有助于缓解疲惫,也能让心情变好,你要不要尝尝?”
徐正元伸手欲拿,却被拦住,池允伸手取了一块,喂到了他的唇边。
徐正元从前虽结过婚,但和夏京也只是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不曾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他耳尖悄悄红了一些,看着眼前池允含着有趣笑意的脸庞,心中又有些甜蜜,张嘴将这不知什么味道的糕点吃了下去。
池允厨艺实在不俗,他只知他做菜很好,不知他做糕点亦是独具风味,这块不知名的糕点入口即化,口感软糯,甜而不腻,徐正元赞道:“阿允,还有什么是你不会做的。”
池允眨了眨眼,开了个玩笑:“大概是生孩子吧。”
徐正元便笑了起来,一连好几个小时的手术带来的疲惫也一扫而空,自从和池允确定了关系之后,他每天的心情都很好,他才知原来和自己真心相爱的人恋爱,感觉是如此美妙。
池允突然将头凑了过来,细细端详他的脸,道:“嘴巴没擦干净。”
说着,便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唇吻住。
池允十分喜欢偷袭他,冷不丁地会亲他一口,此时虽在办公室,但他也毫不顾忌地就亲了,真是很不羁随意的一个人。
偏他对这个人毫无抵抗之力,便闭上眼睛感受着,池允将舌伸进了自己口中,温柔地扫过自己的牙齿和口腔,又勾连着自己的舌与之交缠共舞,他沉醉在这样的吻下,不自禁地紧紧握住池允的双臂,良久之后,池允才结束这个吻,取笑他:“你这技术不行嘛。”
徐正元被亲地白皙的面色微红,见他还取笑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副我受了委屈但我不说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生了一张温柔俊秀的脸,从前因夏京的事情,总是神情忧郁,如今和池允确定了关系,表情越发鲜活起来,倒叫池允觉得有趣。
他的整形医院位于江南区的一栋大的商业楼中,占据一整层,位于四楼,池允听徐正元说楼上的画廊也是他的产业,不过交给周海罗经营,池允站于落地窗前,俯视楼下,此时,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轿车稳稳停在了商业楼门口,先是一位女子下了车,紧接着又从车厢里走下了一个男子,从池允的角度,只能看到两人的头顶,此时是午后,太阳还有刺眼,那个男子抬头看了眼西边,露出了一张精致地仿佛被精心雕琢的脸。
这张脸前阵子还在静吧的电视中看过。
不,更早之前他就已经十分熟悉了。
池允的嘴角翘了翘,垂下睫羽,陷入了一些回忆之中。
一旁徐正元虽处理着一些事务,但也时刻关注着池允,见他倚在落地窗前,目光往下,抱臂沉思,便走上前去,问道:“阿允,你在看什么?”
他往下去看,只看到一辆轿车缓缓驶离,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而去。
“没什么。”他转过脸来,神色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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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玛丽和姜仁旭在画廊呆了几个小时,她热爱作画,热爱艺术,没想到陪自己来画廊的这个男人对艺术也有些见解,虽吐露不多,却叫她十分惊讶,他对西方绘画的流派和风格都知道一些,虽比不上她这个油画专业的毕业生,却比一般人知道的多很多了,只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表露过。
尹玛丽这一趟画廊之行收获不少,因而晚上吃饭的时候也稍微比从前活泼了一些,也敢小声地问姜仁旭几个问题,姜仁旭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全凭心情作答,却也让尹玛丽紧张的情绪缓解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完晚饭,两人迈出餐厅,正等着电梯,尹玛丽想了想,正待张口问姜仁旭下个星期几见面,电梯此时却叮的一声,缓缓打开电梯门,一个男子正握着电话,对着电话温声说道:“我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到店里。”
他抬眼见到自己二人,表情一瞬间变的十分奇怪,话没说完,便挂了电话,只怔怔地看着自己和姜仁旭。
她敏锐地觉得身侧站着的姜仁旭整个人都僵住了,她转头去看他,此刻姜仁旭的脸色十分苍白,他从来都是阴沉冷漠的双目里不断涌现出复杂的情绪,震惊,喜悦,怒意,甚至是恨意。
她被他眼中情绪所摄,捂唇后退两步,此时才知道这个男人并非对谁都是冷淡的。
电梯门很快要合上,他极快地伸手将下行键按住,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紧盯着电梯里的那个男人。
“好久不见。”他对着姜仁旭微微一笑。
姜仁旭两只手都在打着颤,不知是什么情绪所致,他另一只手紧捏着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再转过脸来,表情已经十分平静,声音依旧是尹玛丽熟悉的冷淡,“尹小姐,合同终止,具体事宜,我的秘书会和你谈。”
他跨步走进电梯里,尹玛丽站在缓缓闭合的电梯门外,只看见他握紧拳头挥向那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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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空间密闭狭小,迅速往下,带来的轻微晃动感叫人有些不适,姜仁旭的拳头堪堪在离池允面上几公分停了下来,池允眨眨睫毛,看见那只拳头颤抖着放了下来,姜仁旭却不说话了,只面无表情地面朝电梯门站着,但池允却是知道,他越是生气,面上却越是看不出来。
他转眼看见姜仁旭将手机掏出来,修长的手指极快地敲击屏幕,他觉察到池允投过来的目光,目光转冷,他的下颌紧绷,显然在极力忍着不稳的情绪,池允不敢再去激惹他,心道今晚难了,便也掏出手机,发了些信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随姜仁旭上了他的车,来到他位于市区的一处房产。
这处房产位于高层,落地窗俯瞰风景极好,却是黑灰色为主的装修,看着便让人心情压抑,池允皱了皱眉头,转头去看姜仁旭,他此刻神色平静地可怕,见池允目光投来,他甚至挑眉笑了一下,语气也是平稳的,“想说什么?”
不过短短一会功夫,他便将情绪稳住,比池允想象中的更快,看来这些年,他确实成长许多。
池允摇摇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歪头看他:“不聊聊吗?”
“我去拿点喝的,你要喝什么酒?”姜仁旭顿了顿:“我怎么忘了,你不喝酒,那我给你拿果汁。”
确实,池允不喝酒的,从前在姜家别墅里的时候,有次姜仁旭偷了酒,非邀池允喝,池允始终都不沾一口的。
姜仁旭给自己取了瓶红酒,给池允端了果汁过来,放于他面前,他此刻换了装束,穿着柔软舒适的家居服,端着酒杯低头闻着红酒散发香气的模样,仿佛全然的无害。
他没有问那时池允不告而别之事,池允也不知如何开口,只沉默地喝了几口果汁。
“刚刚那个女人,是你女朋友?”过了一会,池允尝试着打破沉默,“长得倒是很像......你妈妈。”
“怎么会?”姜仁旭摇摇头,目光里也看不出任何端倪,“只不过长的像我妈,才让我多看几眼,不过,以后都不会再找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弓着身子,两只胳膊放在双膝上,抬眼去看池允。
他的脸上挂着一抹奇异的笑容。
一股眩晕感朝池允袭来,眼前的姜仁旭的脸有些模糊晃动,“阿旭,你在果汁里加了什么东西?”
他话才问完便失去了意识,倚在沙发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姜仁旭摇了摇红酒杯,仰头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他喝的急,酒汁从薄唇中渗了出来,配着他冷白的皮肤和唇角那抹奇异的笑意,竟有些吸血鬼之感。
他凝视着池允的睡颜许久,才捂着脸有些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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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和脚腕都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挣脱不得,池允醒来时便发现自己被大字型地束缚在床上,手腕脚腕被用一种特殊的保护装置约束在床的四角,他头尚有些晕,面上也带了些恍惚,直到姜仁旭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他穿着丝绸的睡袍,松松垮垮地露出雪白的胸膛,因洗了澡,平时总是往后梳的头发有些散乱,他歪着头擦头发,水滴顺着玉石般的面庞滴落下来,有种莫名的欲色,他见池允醒来,便随手将擦头发的毛巾放在床边的椅子上,坐在了床边,对着池允笑了笑。
都十几年过去了,他的轮廓比那时更多了坚硬,气质也比从前更冷,但此刻笑起来,居然有些天真的少年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旭,为什么要绑住我?”
为什么呢?姜仁旭也在问自己,那时他从欧洲回来,被告知池允和他妈妈去了美国,那时他想,原来无论是妈妈还是池允,自己终究没有那么重要,可以随时被抛弃。
那时他还想着,如果池允回来找他,他一定不会原谅他。
后来他又想,池允从来说话算话的,这次走了,大概是有什么必须走的原因,他就宽宏大量地原谅他好了。
他心内给池允找了好多借口,但许多年过去了,他几乎忘了怎么真心去笑了,池允还是没有回来。
如果没有遇见过光,他也能一直在黑暗中行走。
“阿允,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姜仁旭凑近池允的面颊,轻吐出一句话。
他一双狭长的眼睛从来都是冷淡对人,此刻却仿佛含着水光,露出平日绝不会有的倔强和脆弱,叫池允怔怔说不出话来。
他轻吐出一口气,抬脚上床,在池允惊诧莫名的目光下,坦然地跪在池允的腿间,将池允的短裤拉了下来,低头含住他的阴茎。
“阿旭你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我是疯了,”姜仁旭抬头望着池允,目光带着疯狂,他看着池允震惊的脸,不知为何,心中还生出一股快意,“我被你逼疯了,阿允,你最好不要动,不然我不保证我的牙齿会乖乖听话。”
他话说完,复又低头舔吸着池允半勃的阴茎,他毫无技巧可言,也不曾干过这种事,但池允于他而言,是可以放下身段尊严去挽回的人,便卖力地嗦吸,舌头也无师自通地舔弄着龟头,双颊被吸的凹进去,发出啧啧声响。
池允正值青年,阴茎被这样侍弄,一会便怒张起来,他深知姜仁旭执拗的个性,索性不语不动,放弃挣扎,由着快感渐起。
姜仁旭又吸吮了一会,直到嘴巴发僵,才漱了漱口,掀开睡袍,对着池允完全勃起的阴茎,缓慢,且坚定地坐了下去。
他没有提前润滑,肠道干涩阻滞,勃起的阴茎便如肉刃,仿佛要将他劈开,但这又算什么呢,他从前受过那么多毒打,那么多屈辱,也生生捱了过来,这痛是池允给的,是他心甘情愿承受的,他仰着头,手指紧紧捉住被单,感受着血液从交合处流进股缝,感受着池允勃起阴茎怒张的形状,感受着池允隐忍的喘息,他甚至笑出了声音。
大概,我是真的有病,他恍惚地想着,从目睹母亲死的时候,这病就潜伏在自己身体里,只是那时有池允陪着,才叫他暂且正常地长了那么多年,不,不对,这个病的解药,是池允。
但对于池允而言,自己却是个随时都可以被抛弃的人。
想及此处,他身体所受之痛居然不及心中之痛十分之一。
他动作粗暴,对自己太过狠辣,毫无快感地起伏动作着,面上不知何时,已满是泪水了。
池允的角度,正好瞧见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中又是生气他自作主张,又觉得他实在可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姜仁旭不知睡了多久,他于噩梦中醒来,猛地坐起身,臀间凉凉的,应当是被上了药,他有些发懵,转头四顾,床边哪里还有池允的身影呢,他浑身发冷,呆坐在床上,直到池允打开了房门。
他穿着姜仁旭的睡衣,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坐在床边,温和地问他:“阿旭,怎么了?”
姜仁旭一瞬间又仿佛回到了人间,他紧咬牙关,掐住手心,垂下头,声音晦涩:“你没走?”
他没有被抛弃。
他几乎要忍不住眼眶中的热流了。
你没走。
既然你没走,那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了。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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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允握着手中的玻璃杯子,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忽到哪里去了,自那日从姜仁旭家出来,姜仁旭每日都会通过手机发条信息过来,他并没有主动来店里找他,池允相信以他现在的手段不会查不到他的信息,偏偏他也只是每日发个信息,他现在性子疯狂偏执,反倒不如少年时好把握。
酒保见他目光飘忽,悄悄地讲报表放下,池允想了一会,将玻璃杯里的水喝完,站起身,拿了车钥匙离开酒吧。
今天是池母回国的日子,他还要去接她。
机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池允长身玉立,虽戴着墨镜,但气质不俗,旁人见了纷纷侧目,还当是明星,有大胆的女孩子还来搭讪的,他摇头婉拒。
在候机口等了一会,池母推着行李出来,一眼便见到儿子,表情立刻便生动起来。
她行李少,只带了一个箱子,池允接了过来,轻轻松松推了起来,池母便挽着儿子另一只手臂,同他说他不在美国这段时间的一些见闻。
池允耐心听着,偶尔发表两句意见,驱车前往位于江南区的房子处。
他来首尔不到一年,并没有置业的打算,因此一直以来都是租房,这房子位于江南富人区,上下两层四个卧室的复式结构,保证了充足的私人空间。
池母年级大了,舟车劳顿,本有些累,但看到儿子,心中的喜悦冲淡了一些疲惫,便想做些吃食给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池允无奈地看着母亲在厨房忙碌,知道阻止不了,母亲也不会让他帮忙,便坐在客厅,翻看之前没看完的报表文件。
池母手脚麻利,一会便做好了几道池允爱吃的菜,唤儿子过去吃饭,恰在这时,门铃响了。
池允开门,门口站着拎着水果和鲜花的,姜仁旭。
他穿着休闲的衣服,头发梳下来,对赶来开门的池允微笑着,全然无害的样子,“今天这样的日子,怎么不叫我?”
他果然同从前不一样了。
池母这时走了过来,她注视着姜仁旭的脸,思索片刻,才惊喜笑道:“你是阿旭?”
姜仁旭比那时成熟了很多,但五官并没有什么变化的,那时他同池允玩得好,姜母依然记得他。
“阿允没跟我说你今天要来,不然我多烧几个好菜。”她轻轻拍了下自己儿子的手臂,语气带了一些些责怪。
池允摇了摇头,也不解释,将姜仁旭手中的鲜花接了过来,将人带了进来。
他洗了手,上了桌,池允这时又添了一副碗筷,他紧挨着池允坐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仁旭对外人冷漠,对池母却不同,他幼年失母,池母那些年待他极好,他心里对她亲切,因此气氛也是其乐融融。
待吃完饭,池母洗了水果端上餐桌,三人便闲聊起来。
“阿旭,那时去美国去的突然,没有和你说,你没有怪我和阿允吧?”
在池母温和又带着歉疚的目光注视下,姜仁旭放于桌下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他摇了摇头。
只听池母继续说道:“临走时阿允写了一封信,说明了我们走的原因,托管家交给你,你收到了吗?”
姜仁旭的拳头整个攥了起来,他微微眯起眼睛,不过几秒,笑了笑,温声道:“收到了,阿姨。”
他的反应并没有逃过池允的眼睛,池允略带着疑惑地看向他,这时,桌下姜仁旭的手却伸了过来,将池允的手紧紧地交握起来。
池允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挣脱。
聊了一会,见天色不早,便邀姜仁旭留下来过夜,姜仁旭自然满口答应。
那时候八九点钟,池母每晚睡前还要做会瑜伽,便上了楼,楼下只余池允和姜仁旭两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池允这时接了美国来的电话,是他美国的朋友,送池母上飞机的,问他一些情况,还有些投资类的事情,他在客厅说的久了点,待挂了电话回房间一看,姜仁旭早就洗好澡,穿着他的睡衣,大刺刺地坐在他的床上,见他来了,还对他展颜一笑。
那时他们还小的时候,姜仁旭也喜欢跟他一起睡,总是偷偷跑过来,第二天一大早再偷偷跑回去。
姜仁旭性格扭曲执拗,池允在韩国虽没有公司,但也听过他的一些传闻,说他心思深沉,对人冷漠无情。
但他此刻穿着他的睡衣,盘腿坐在他的床上,一如年少时那样,对他全然的信任,纯然的依赖,露出只有对他才会出现的带着天真的笑容,池允想及这个人曾受过的苦难,便说不出更重的话。
他冲了澡,上了床,姜仁旭便贴了过来。
他自然而然地搂住池允的腰,将头靠在池允的颈窝,深吸了口气,闭着眼睛,嘴角挑着,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那封信我没有收到,”过了一会,姜仁旭睁开眼睛,凝视着池允的侧颜,继续说道:“想必是父亲的手笔。”
他还当池允不告而别,现如今知道他还写了一封信,心里居然有些安慰,池允靠床坐着,正握着手机,查看网络上一些关于调酒的视频,闻言嗯了一声,并没有看他,姜仁旭有些不悦手机夺取他的注意力,想要将他的手机拿过来,但他知道池允的性格,忍下这股冲动,将脸凑了上去,亲吻池允的面颊。
池允似没料到他会突然亲上来,有些讶异地转头看他,姜仁旭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毛,轻声道:“阿允,虽然那天是我强迫你,但你要对我负责。”
他一副虽然是我强了你但你还是要对我负责的理所应当的样子叫池允愣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仁旭见他那样笑得更加放肆。
“阿旭,这样有点快。”池允摇了摇头,对他这番话有些不赞同。
“快?”姜仁旭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怎么,我哪里比不上你身边那个整容医生?”
他全都知道,却又隐忍不发。
他的独占欲和控制欲都强到可怕,却又因池允,生生忍着。
拿到徐正元资料的时候,看着资料里他与池允言笑晏晏的照片,他几乎将手头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遍。
但因为是池允。
他将唇凑了上去,贴在池允的唇上,池允身上有种独属于他的味道,这味道从年少时就伴着他,让他暴戾不安的内心平静,让他能安然入眠,让他能有安全感。
池允迟疑了片刻,终还是张开双唇,将凑上来的这双唇含住。
或许是因皮肤过白,姜仁旭的唇色很淡,是淡粉色的玫瑰的颜色,他没有跟人接过吻,不会接吻,只是将唇凑上去,摩擦着池允的唇,又纯情得叫人怜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池允含住他的唇轻轻吸吮,又将舌头伸进他的口腔,缠住他的舌头勾连挑弄着,姜仁旭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白皙的面庞因这样缠绵温柔的吻渐渐染上了绯色。
他一只手握着池允的肩膀,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池允的一只手,仿佛要从中汲取温度和力量,他笨拙又热烈地回应着,浑身都战栗起来。
良久之后,池允放开姜仁旭,姜仁旭微微阖着双目,眸子里含着水光,面上带了情欲,他一放开他,他便又凑了上来,“阿允,我硬了。”
不过是池允的一个吻,便叫他欲火中烧,叫他情欲难耐。
“阿允,阿允,阿允。”姜仁旭从来不知,自己有一天会像个女人一样痴缠,他无师自通地凑了上去吸吮池允的耳垂,一只手捉住池允的手覆在了自己的阴茎上。
池允的耳垂被他毫无章法的吸吮弄得酥酥麻麻,手里的阴茎带着惊人的热度,上面的血管怒张着,仿佛要爆炸一般。
池允也被勾起了些情欲,他眸色变深,低头望着深陷情欲不可自拔的姜仁旭,嗓音低沉:“阿旭,你确定吗?”
回应他的是姜仁旭热切的吻。
他心内叹了口气,翻身覆在了姜仁旭身上。
这具身体因为时常健身,肌理分明,肌肉并不过分发达,隆起的弧度覆盖在修长的四肢和躯干上,配着这张精致的脸,而让人觉得恰到好处的健美。又因皮肤的冷白,此刻因情欲泛着淡淡的粉色,色气满满,无端得诱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从来都没有人见过的美景。
此刻只为池允一个人绽放。
池允的呼吸也粗重了起来,他的一只手揉捏姜仁旭的胸肌,另一只手往下,握住他的一条大腿根,将他的一只腿抬高,姜仁旭的阴茎因高涨的情欲涌出了一些液体,湿漉漉的,打湿了他的手指,他探向他的后穴,缓慢地扩张着。
后穴被扩张的滋味并不好受,姜仁旭却极力配合着池允的动作,臀丘微微摇摆着,配合着他的扩张,手指渐而增加至两根三根,异样的感觉从后穴的地方传来,姜仁旭难耐地扣住池允的肩膀,急切地亲吻着池允的喉结,“阿允,你进来,我要你。”
他不怕疼,但他想让池允舒服。
池允不再迟疑,两只手握住姜仁旭的大腿根,俯身将自己的阴茎送了进去。
姜仁旭闷哼一声,上次的记忆是惨痛的,这时的感觉却又不同,初而是疼痛,渐渐甬道因摩擦起了快感,这快感不仅是生理上的,也是心理上的,仿佛他与池允融为一体,那种灵肉合一,那种失而复得的,那种幼年时就伴着他的安全感,此刻全都回来,他仿佛一叶扁舟,头脑混沌,嘴里发出自己都辨不出的浪叫,眼睛里只容的下池允一人,只要他,只要他一人。
高潮来临的时候,他含着池允的唇,心里无声地大叫,我爱你,我爱你,哪怕你对我的爱只有我的十分之一,不要再离开我了。
他竟卑微如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苏修是个不折不扣的渣攻,这天刚玩过一个纯情小男生,就遭了报应,出了车祸,躺在医院昏迷不醒。
混沌之中,他只听清了两个字——男配,便再也听不其他声音,待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嗅觉稍迟钝,但慢慢仍可闻到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这个身体似乎躺了很久似的,浑身的骨头都透着一股酸疼,连转头都很艰难,他皱着眉头,喉间干涩疼痛,几乎发不出声音,这样清醒地躺着太难受了,他动了动垂在被子下面的手,弧度很小,却也立刻让趴在被子上睡着的女人醒了过来。
女人年龄应该四十多岁,但看起来却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乱蓬蓬的头发,普通的五官,但看到他醒了,那一刹的惊喜却是让人极为动容的。
“阿哲,你醒了!”她小心翼翼地抚摸他的脸颊,声音都有些颤抖,他甚至注意到她的眼角已经湿润起来,他不动声色地任她抚摸,思索着自己生命中是否有过这么一个女人出现,但却徒劳。
“水......”他动了动唇皮,艰难地吐出这个字,这是陌生的语言,却自然而然地被这具身体发出,这不是他的身体!
女人为难地看着他:“医生说你伤的太重,得先禁食水才行,”她见他面色实在痛苦,“阿哲,你先等等,我再去找医生问问。”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转身蹒跚着离开病房。
他闭上眼睛细细地想着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个局面,他虽然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坏人,看到老人家跌倒也会主动扶上一把,偶尔看到福利院募捐也会掏出钱包里所有的现金塞进募捐箱,事业上,虽然不乏尔虞我诈,但却也是必须为之,如果这两点都不是的话,应该就是爱情方面了。
好吧,他自认倒霉。
苏修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干燥的空气顺着鼻腔慢慢地流进肺部,肺部似乎受过重创,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微微咳了起来。
他想起昏迷前听到的那两个字,心里慢慢有了计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医生很快就来了,在对他研究了一番之后,告诉他和这个女人,只需要再调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女人感激地连声对医生说谢谢。
苏修看着女人憔悴的面容,身体上感觉有些疲惫。
他上辈子没有感受过什么亲情,这个女人对这具身体的感情却也让他有些动容。
从这具身体涌出的记忆来看,他必须尽快地掌控这具身体,然后出院才行。
他现在叫,崔钟哲。
苏修默念着这三个名字,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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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钟哲不是个好孩子,不过才十七岁,就是学校有名的不良少年,打架勒索,欺负弱小的事情没少干,这次住院,就是因为惹上社会上的人差点被打死。
家境也不好,父亲因病早早去世,去世前拖垮了家里的经济,母亲开着入不敷出的小吃店,一双子女都疏于管教,儿子成了不良少年,女儿在学校成绩虽好,但性格偏激孤僻,与母亲膈膜极大。
这才是那个女人看起来十分苍老的原因吧。
崔钟哲扶着床边慢慢地走着,许是之前常常打架惹事跑路的缘故,这具身体恢复力倒是十分不错,在医院的花费十分惊人,那个女人手里没钱他是知道的,必须得在医院赶人之前康复,他慢慢地挪动双腿走到窗前,这个病房本来是三人间,但他走运,因为之前病重昏迷,医院怕交叉感染没有安排住人,他就享受了单人间的待遇,但是这里的环境在他看来还是不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哲,吃饭吃饭。”门被粗鲁地踢开,少年一手提着饭盒一手插在口袋里,也不管是不是在医院就嚷嚷起来,青春期特有的粗哑嗓音怎么听怎么稚嫩,偏偏面上还要装作自己是大人的样子。
这就是崔钟哲唯一的死党李英宰,他忠实的跟班,常常坚决彻底地执行他下达的任务,也是他背着崔钟哲跑到医院。
他记忆中狐朋狗友不少,但住院几日,除了崔母,不爱说话的妹妹,就只有李英宰来看望他,还承担了给他带饭的任务。
“看看,今天的饭菜绝对和你胃口。”李英宰献宝似的打开饭盒,热腾腾的香气崔钟哲隔了那么远也闻到了,他看着李英宰目不转睛地盯着饭盒里的菜,有些好笑:“我看是和你胃口。”
“那当然,”李英宰理所当然地点头,拿出两把筷子来,递给已经挪过来的崔钟哲,“我们是好兄弟,你爱吃的,当然我也爱吃。”
烧小鱼干和泡菜,想来这是李英宰妈妈亲手做的,大吃货帝国长大的崔钟哲看了两眼,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便全交给李英宰解决了,李英宰跟他也不客气,风卷残云地将饭盒里的饭菜全都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饭,他静静听着李英宰讲些学校里的趣事,这沉默却让李英宰十分不习惯,他盯着崔钟哲看了半天,才小心地说道:“钟哲,你......”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崔钟哲好笑地给了他脑袋一巴掌:“你这小子,是想说我脑子被打坏了吗?”
李英宰嘿嘿地傻笑了起来,“我就觉得自从你醒来之后,好像话没以前多了。”
崔钟哲坐在床上,目光却投向窗外,侧脸的轮廓有种让李英宰羡慕的安静感觉,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死党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他说:“英宰,我想回学校上课了。”
李英宰傻傻地看着崔钟哲的侧脸,说不出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钟哲的脑子,真的是被摔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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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小吃店关门之后,崔母才来医院,此时崔钟哲还未睡觉,崔母推门进来见到的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背影。
看着儿子日渐康复的身体,她心里觉得安慰,但现实的重担压在她肩头,却让她觉得沉甸甸的,她并不是个善于表达的母亲,遇到事情也只会用打骂来解决,所以一双儿女和自己并不亲近,这让她心里更苦,她努力扯出笑容,“阿哲,怎么还不睡觉?”
崔钟哲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妇人,她穿着已经洗的很旧的衣服,身上还有股油烟的味道,头发虽然被她理过,但却仍是乱蓬蓬的,他从前的母亲是个极为讲究的女人,头发总是一丝不苟地梳成发髻盘在脑后,衣服也是极为符合年龄身份的,一眼望去只会让人觉得端庄大气,但眼前强颜欢笑的妇人,却让他觉得,这才是个母亲。
他点点头,又将头转了过来,沉默着。
崔母并不是个多话的人,她坐在病房前的凳子上,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苹果,开始削苹果,水果并不便宜,不知道她哪里有钱买到的,这个儿子醒来之后就不喜欢说话,和之前性格完全不一样,她也只当他受了打击不想说话,她低头慢慢地削着果皮,却突然听见儿子说话了,他说,“妈,出院之后,我准备继续上学。”
她一惊,幸好水果刀并不十分锋利,否则肯定要削到手指,抬头直直地看着儿子,却见儿子的脸仍是十分安静,“妈,对不起,以前让你伤心了,以后不会了。”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的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眼泪滴在手背上,心里却又十分高兴,看着眼前的儿子,觉得儿子总算长大了,儿子不上学出去鬼混的时候,她打过骂过,他却死不悔改,现在说出这话,不管是不是拿话敷衍她,她都十分感动。
崔钟哲很快就出院了,毕竟是年轻人的身体,即便之前被打的半死,恢复起来也是十分迅速,家里积蓄本就不多,这下肯定全都掏空了,崔钟哲上辈子从来没缺过钱,这辈子醒来之后考虑的最多的却恰恰是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接他出院,崔母小吃店今天没有开张,提着简单的行李,推开小吃店的推拉门,直穿后院,就是他们一家三口住的地方,阴暗逼仄用木板隔起来的小房间,仅仅能够容身而已。
崔钟哲的房间应该是最大的了,他拉开门,看着他小小的房间,却是十分整洁,照这具身体之前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收拾的,那应该是崔母或者芯爱了。
他默默地将行李放在床边,想着如何才能让这个破败的家振作起来。
崔母在厨房忙忙碌碌,傍晚时候,小妹芯爱才回家。
她的头发扎成整整齐齐的马尾,衣服虽然很旧却十分整齐,看到崔钟哲却一点没有高兴的样子,反而露出嘲讽的表情。
倒是崔母看见芯爱的表情,有些不高兴,皱着眉头把她拉到桌旁,“今天你哥哥出院,你这是什么样子?”
“她不是我哥哥!”崔芯爱大叫,“我才没有当混混的哥哥!”
“你......”崔母的火气一遇到倔强的女儿很容易就被勾起来,“我看你不仅不想要他这个哥哥,还不想要我这个妈是不是?!”
崔芯爱红着眼和母亲对视,女孩子在青春期里心思格外敏感,她学习认真刻苦,在学校里成绩常常都是第一名,却因为家境不好没有那些家境好的女孩子受欢迎,更加上自己的哥哥又是学校里臭名昭彰的小混混,她因为这个常常抬不起头,她心里并非不爱这个家,她也心疼起早贪黑的母亲,但这个哥哥太不争气,她恨不得他和这个家没有关系!
崔母看着小女儿倔着一张脸,气不打一处,扬手就想要打她耳光,手腕却被崔钟哲握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妈,”崔钟哲将母亲举起的手臂轻轻放下,平静地看着崔芯爱,“芯爱上了一天的课,肯定累了,我们吃饭吧。”
崔芯爱惊讶地看着面色平静的崔钟哲,她跟这个哥哥不亲的缘故有一条就是他特别喜欢欺负自己,每次母亲打她他都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看热闹,他现在这副样子,肯定又在想什么新招欺负她。
这样想着,她忿忿地坐下来,看着桌子上的菜又是抱怨起来,“我平时的便当天天都是剩菜,凭什么他回来就做了这么多菜!”
不过是个叛逆的,敏感的,自卑的青春期孩子。
他先给崔母盛了一碗汤,在崔母的惊异眼神中又给崔芯爱盛了一碗,最后才给自己盛了一碗,低头慢慢地喝了一口,才道:“出生于什么样的家庭,有什么样的父母,自己并不能选择,芯爱,你并不需要觉得命运不公。”
“你胡说什么!”被说中心事的少女脸涨的通红,偏偏又无法反驳,只能怒视还在低头喝汤的崔钟哲。
崔钟哲也不看她,而是安抚地拍了拍惊异的母亲的肩膀,继续道:“从前哥哥做了很多错事,但人总有改过的机会,你说对不对,芯爱?”
“我不原谅!”崔芯爱把汤匙狠狠地掷在桌子上,放出好大一声沉闷的响声,提着书包怒冲冲地跑进房间了。
瞧瞧,不给说,自尊心又强,这不是青春期是什么!
“她会想通的,妈,你别乱想了。”崔钟哲淡淡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沉稳吃饭的儿子,崔母点点头,儿子从前经常和女儿吵架,现在两句话就能把女儿说的气的说不出话,还真是与以前不同了。
晚饭吃的并不多的崔芯爱回到房间闷闷地写功课,不一会儿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她捂着肚子,想着白天在学校里被人嘲笑午饭的便当差哥哥是混混,回来还被哥哥欺负差点被妈妈打,十分委屈,将头埋在手臂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她自尊心极强,这个时候又不可能再出去要吃的,只能忍着挨饿的感觉,又难受又痛苦。
推拉门却一下子被拉开了。
“芯爱,饿了吧?”崔钟哲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看着眼睛红肿的妹妹,心里失笑。
崔芯爱见是他,气的大叫:“你进来做什么!赶快出去!”
崔钟哲倒是毫不在意,他将饭菜放在崔芯爱面前,一句话也没说,走了出去。
没想到这次哥哥什么都没说,崔芯爱愣愣地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想起刚刚自己抵触的大叫,心里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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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钟哲之前住院的时候,崔母帮其请了两个星期假,没想到他早早就回家,多出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
他现在高二,课程繁重,之前这具身体初中开始就不学习,拉下的功课太多,他不清楚这个国家的教育水平到底到什么程度,只好从芯爱那里翻来初中全套课本,认认真真地从头翻了一遍,翻了一遍才安心下来,天朝的填鸭虽不可取,但这些深藏在记忆的知识却在他再度看到的时候迅速冒了出来,得以在短短时间内迅速掌握这具身体之前拉下的学习任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芯爱一开始只以为自己这无恶不作的哥哥又要开始使坏,没想到这次却是认真的,想起她前几天不会做的题目哥哥只看了几眼就立刻给出答案,还有好几种解题方法,她就对他说不出难听的话了,看哥哥的眼神也没有以前那么仇视,更何况崔钟哲并非整天都在学习,他的学习时间多在早上和晚饭后,白天的时候常常帮崔母打理小吃店,芯爱从来都是不服输的性子,见哥哥都主动分担家务,放学之后也自觉在店里帮忙,虽然小吃店生意依旧不好,但这一切看在崔母眼中,心里却觉得安慰,仿佛又有了希望,对待女儿的态度也不像从前动辄打骂。
这日晚上,三人吃完晚饭,崔钟哲正准备将大门反锁,却一只粗壮的手臂拦住,抬头看去,几个带着明显社会风气染着乱七八糟颜色的青年叼着烟,面色不善地将小吃点围了起来。
“我们已经打烊了。”他横在崔母和芯爱面前,淡淡说道。
为首的青年呸的一声把烟吐掉,看着崔母,冷笑起来:“怎么,儿子好了,就不准备还钱了?”
崔钟哲回头看着面色已经发白的崔母,一下子想通了,他之前知道家里没钱,却没料到连儿子的出院费都是她借的高利贷,难怪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她总是出神。
“求求你再缓一缓好不好?”崔母搓着手心,冲这些青年们不停地鞠躬,带着乞求之色,“我儿子才刚刚恢复,小吃店也赚不了那么多钱,求求你们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求求你们。”
“当初借的时候我们可是签过协议,怎么,想赖账?”青年冷笑起来,指着破败的小吃店,对着手下狠狠叫道:“给我砸!”
他身后的小青年都跃跃欲试地挽起袖子操,起家伙,脸上甚至还露出兴奋的表情,显然这种事情没少干。
“我看谁敢!”崔钟哲面沉如水,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方才趁这青年讲话悄悄地将崔母和芯爱护在身后,他快步上前拦住青年一手扭着他的胳膊,一手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把银光闪闪的锋利匕首抵在他的喉结。
他这一番动作极快,正准备砸店的众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了,他们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愣愣地看着自家老大被眼前都不能称之为男人的少年掴得动弹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少年面色实在阴郁狠辣,眼神太过冰冷,锋利的刀锋抵着喉咙,略用力,喉咙前薄薄的那层表皮被割破,鲜血慢慢地流淌下来,他不理会青年的惊恐大叫,而是环顾一圈,冷声道:“今天我崔钟哲放下话,欠的钱,一个月之后的这个时间你们来找我要,我准时还清,如果到时没还清,我自断一根手指头送给你们,怎么样?”
众人不敢讲话,他低头看着面色青白的为首男青年,轻声道:“那就你这个老大发话,你说,怎么样?”
这句怎么样低沉轻缓,实在没有一丝的杀气,但偏偏男青年怕的要死,他从来都只是欺软怕硬,此刻喉咙间还不停地滴着血,哪里还不同意,只怕今天不同意,照这少年这一刀,命非送到这里,赶忙答应下来。
“好,”崔钟哲也不怕他反悔,放下匕首将两股战战的青年推了出去,“诸位,一个月之后再见。”
说罢,拉过身后已然呆住的崔母和芯爱,晾下一大帮人,将门从里面锁死。
进屋之后,崔母和芯爱才抱头大哭,哭罢才心有余悸地擦了擦眼泪,担忧起来:“这一个月,从哪弄五百万?阿哲,你刚刚太冲动了。”
“刚刚那是没法子,不这样做,那群人怎么会走?”崔钟哲拍了拍崔芯爱的头顶,安抚道:“别怕,哥哥在。”
崔芯爱怔怔地看着崔钟哲的脸,什么时候开始,眼前的哥哥,变得如此坚强勇敢,并不宽大的身躯一挡,却能够将自己和妈妈牢牢地保护了起来?
她低下头,好一会儿,才用力地嗯了一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崔钟哲提着书包站在教室门口,扯了扯领口,沉默地迎接着班里同学们目光,他如今高二,但高一开始就基本上不来上课,偶尔来上课也是捣乱为主,经常被老师罚站,在学校里名声也不好,加上之前差点被社会人士差点打死的传言,让这些目光不屑中多了些畏惧,他也不管这些目光,瞥见窗户旁边有个空座位,便提着书包径直走上前坐了下来。
他老老实实地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平静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倒让那些看热闹的人议论声渐渐小了,他这时才转过头来看看同桌的少年。
少年有一头清爽的短发和一张俊秀的脸庞,与他认识的那些泥土里长大的孩子不同,这个少年身上有种干净的气质,一看便是出自殷实的家庭,觉察到崔钟哲在看他,他蹙眉扭过脸,大概也是听了那些不好的传闻,虽然他的一张脸面无表情,但乌黑的眸子里情绪算不得好。
崔钟哲淡淡一笑,上课铃声恰好响起,他转过脸来,摊开课本。
那少年课本上整齐的写着自己的名字——尹俊熙。
崔钟哲心中默念这三个字,他是主角,还是配角?
课间的时候,崔钟哲好友李英宰带着两人的便当来教室找他,他不喜欢上课,但崔钟哲坚持要来,他也就来了,因为拉下很多课程,他上课也就睡觉,自己觉得来学校的意义就是给好友带饭。
李英宰长得粗犷,身材比起一般高二的学生要魁梧许多,讲话的时候声音又大,衬衫的袖子还被撸到上臂,看起来就是一副不良少年的样子,他也不管其他,就坐在崔钟哲对面,眉飞色舞地说着哪个班的女孩子怎么怎么漂亮,哪些人又起冲突搞不好放学了要打架,还跃跃欲试地想要去参一脚,周围人听到他说话的内容都皱起眉头躲得远远的,只有崔钟哲慢条斯理地吃着便当,偶尔搭上一两句“是吗?”“这样啊!”却也让李英宰觉得自己讲话被他听进去了而十分开心。
良好的教养让尹俊熙说不出难听的话,他实在受不了李英宰的聒噪就把头扭到窗外,或者是趴着睡觉,幸好午休时间不长。
下午的课相对上午来说就实在轻松很多了,都是一些辅课,崔钟哲不感兴趣,干脆趴倒睡觉,这让好学生尹俊熙又皱起眉头,心里想果然上午都是装的,这才是他的本性。
少年的心思好猜,一个眼神便能看得清清楚楚,崔钟哲看在心里,也不去管他,他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还债。
下课铃声响起他便率先走出教室,拜托李英宰把妹妹芯爱送回家,他还要坐几站公交到这个镇子的闹市区打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由于地势原因,整个镇子被分割为很多块,他住在离镇中心比较偏远的海边,他所要去的却是镇子最为热闹的红灯区酒吧。
酒吧的名字十分媚俗,叫做夜莺,巨大的黑色招牌挂满霓虹小灯,夜晚灯便会点亮,闪闪发光吸引着夜里才出来活动的男男女女们,这算是这个镇子生意最好的酒吧了,他还未成年,按这个国家的法律是不让进酒吧,因此也费了些麻烦。
熟练地走街串巷来到酒吧后门,进后门前将校服换成平时穿的休闲衣服,再将头发弄的乱一点,虽然脸庞仍稍显稚嫩,但至少不会被人一眼看着就觉得是学生模样。
此时天还未黑,酒吧里除了服务生没有客人,这个酒吧外观在崔钟哲看来实在土得不行,但内里却别有洞天,舞台大而开阔,容得下七八个人同时在上面载歌载舞,酒吧墙壁上挂着抽象派的画作,非但不显得不伦不类,反而一下子将整个酒吧的氛围烘托出来,酒吧还有个妙处——该隐蔽的角落绝对让人窥伺不到,该暴露的场所绝对一览无余,这样倒合了那些想趁着酒吧乱色做些什么的男男女女们的心意。
最重要的一点,这个酒吧的灯光和音响在崔钟哲看来已经在这个年代的前端,整个镇子已然找不出比夜莺更好设备的酒吧了,想来老板为了独霸这个镇子的酒吧生意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事实上,老板的心思并没有白费,夜晚的帷幕一拉开,酒吧便陆陆续续被客人们坐满,这些客人们几乎都是常客,他们或端着酒杯谈笑风生,或跟随舞台上乐队的节奏摇头晃脑地释放身体的活力,但当时钟指到七点之时,他们全都安静下来,静静地凝视舞台方向。
不知何时,酒吧大厅的灯光全都关闭,只剩下舞台上的灯光闪耀着,然后,穿着简单休闲衣服,抱着木吉他的少年,就静静地,从后台走到了舞台前面。
少年短发刘海略长,遮住眉眼,却也看出清秀的轮廓,他穿着简简单单的白色T恤,和时下流行的摇滚少年大不相同,他抱着手里的吉他沉稳地走到舞台中央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微微抬起头,扫视台下一圈观众,只点点头表示自己要开始了。
他将木吉他环抱在怀中,又调整了一下话筒,才缓缓开口:“
AreyougoingtoScarbhFair你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Parsley,sage,rosemaryandthyme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Remembermetoonewholivesthere请代我向住在那里的一个人问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Heoncewasatrueloveofmine他曾经是我的真爱
Tellhimtomakemeacambricshirt告诉他让我做件麻布衣衫
Parsley,sage,rosemaryandthyme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Withoutnoseamsnorneedlework不要用针线,也找不到接缝
Thenhe\\’llbeatrueloveofmine然后,他会成为我的真爱
Tellhimtofindmeanacreofnd告诉他为我找一亩地
Parsley,sage,rosemaryandthyme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Betweeywaterandtheseastrands就在咸水和大海之间
Thenhe\\’llbeatrueloveofmine...然后,他会成为我的真爱
......”
斯卡布罗集市作为68年奥斯卡获奖电影毕业生的主题曲,这首歌的前身是一首英国民歌,被保罗西蒙加以再创作,成为永恒经典,影响了一整代人。
这首歌旋律优美曲调梦幻,吉他弹奏起来更是缠绵悱恻,又仿佛带着淡淡哀伤,实在让人听着听着便不可自拔,舞台下的观众一时全被那微闭着眼弹唱着的少年吸引,鸦雀无声地盯着少年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的嗓音低沉,合着吉他唱着这首歌有种说不出来的韵味,好多人虽听不懂歌词,但少年低吟浅唱着,那歌声竟好似潺潺清泉流入心底,拨动心弦。
一曲罢了,众人都久久回不过神,仍沉浸在方才歌声余韵之中,少年冲着尚未反应过来的众人又点了点头,才面色淡淡地抱着吉他离开。
自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这少年的嗓音出人意料的不错,驻唱也是他目前能想到最快的赚钱方法。
他当初与夜莺谈拢条件来驻唱,这条件便是酒吧付他稳定薪水,他每日的第一首歌免费,下面的歌皆可点唱,价高者得。
事实上,来夜莺消费的人比他想象中的富有很多,或者是他低估了这个小镇的富裕程度,点唱的人许多,还有人送酒,他将那些酒八折反卖给酒吧,如此算下来,收入也颇为可观。
等他回到家都已将近十二点了,这个时间在夜莺那条酒吧街上才是夜晚刚刚开始,但他第二日还要上学,实在不能太晚。
崔母白天劳累,早早睡下,但芯爱房间的灯还亮着,他悄悄拉开门,看见崔芯爱闭着眼趴在作业本上睡着了,右手还拿着笔,对待学习,这个倔强的小姑娘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崔钟哲探头看了看,数学作业本上还有一题空着,他用铅笔在上面写上解法,然后小心地把小姑娘抱到床上,他动作很轻,但小姑娘睡的也很浅,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看到是哥哥,梦呓般地问了句:“哥哥打工回来了?”
他点点头,抽出被子给小姑娘盖上,拍了拍她的脸颊,声音好轻:“快睡吧,明早还要上课。”
崔芯爱乖巧地嗯了一声,很快就睡着了。
崔钟哲将台灯关上,回到自己房间,在黑暗中静静想了会儿,才安稳入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人的身体精力充沛,他即便只睡了六个小时,醒来时也不感困倦,早饭不过是点泡菜和干饭,少年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就着泡菜吃了两碗,吃完就骑着自行车带着芯爱上学,芯爱这时还不忘学习,靠在哥哥后背上拿着课本低头在看,路上还遇到了并排骑车的尹俊熙和他妹妹,他妹妹像是刚学会骑车,歪歪扭扭的骑着,尹俊熙在恩熙前面慢悠悠的骑着,神态温柔悠闲,他看见崔钟哲带着芯爱,皱了皱眉头,他听妹妹讲过这个崔芯爱的事情,印象中这个女孩成绩很好,但是嫉妒心很强,他看了眼面无表情骑着车的崔钟哲,装作不认识地转过头来,崔钟哲也不理他们兄妹,骑着车很快就将两人甩的好远,到了学校停好车子,崔钟哲将放在车篮里的书包递给芯爱,芯爱接过书包却并没有动,梳着整齐马尾的头低了下来,好像有话跟他讲,离上课时间还早,崔钟哲知道这小姑娘班里最近在选班长,拍了拍她的脑袋,“是不是选班长有什么麻烦?”
一家人共同经历了许多事,崔芯爱现如今对他的态度才像正常妹妹对待哥哥的态度,在芯爱看来,哥哥醒了之后虽然话不多,但却不出去打架混事,为了还债天天打工到深夜,并且功课也好了,她不会的题目在哥哥那里都会得到解答,现在这个哥哥,才是她心目中的好哥哥,有些话,自然愿意跟哥哥讲。
“哥哥还记得早上骑车子好慢的那个女孩子吗?”崔芯爱跟哥哥讲诉自己的烦恼,“她叫尹恩熙,是我同班同学,成绩没有我好,这次选班长她也参加了。”
“嗯,她参加怎么了?”崔钟哲印象中前世自己小学的时候选班长选的都是成绩好的来着。
“她......”崔芯爱顿了顿,脸色有些不自然地看着停在那里的自家的破旧自行车,“她家里条件好,同学们都喜欢她,我怕我选不上。”
她在外从来都是高高地昂着头,因为成绩好而十分骄傲的样子,但在自己的哥哥面前,却露出这样敏感小心担忧却又不敢说出来的神色,看来是真的将自己当作哥哥了。
“芯爱,你抬起头,看着哥哥的眼睛,”崔钟哲醒来之后很少讲话,说话的时候虽然语气淡淡不急不缓,但却让人忽视不了,崔芯爱听话地将目光投注在崔钟哲脸上,那张脸上有一双平静地仿佛永远都掀不起波浪的眼睛,“芯爱,我再说一遍,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你选择不了,你大可不必为了这些你选择不了的东西觉得自卑,”那双眼睛说着这话的时候太过平静了,就像一面镜子,崔芯爱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一个难堪的自己,她想要反驳,但崔钟哲却按住她的肩头,“我的妹妹芯爱,成绩很好,总是拿第一名,她的头脑很聪明,不会的题目稍微提点就会想明白,她很懂事,放学了会主动帮妈妈分担家务看着小吃店,会给打工回来的哥哥留灯怕哥哥回来摔倒,她只是不怎么会讲话,明明关心你,但说的话却总是反的让人生气,她不会和人交往,因为她没有昂贵的东西给人家做礼物,怕人家嘲笑她家境不好。”
“但是在我的心里,芯爱却是最好的女孩,任何人都比不上。”崔钟哲的声音低低缓缓,深潭一样的眼睛里浮现出淡淡的温柔,这温柔让崔芯爱捂着脸抽泣起来,她摇摇头想要说自己并不是好姑娘,自己之前还骂过哥哥,还大声地跟妈妈吵架不想要这个家,但崔钟哲却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说:“选不上也没关系的,芯爱是最棒的姑娘,别人总会知道的。”
会因为一番话而哭泣的,终究是个善良的小姑娘而已。
崔钟哲回到教室的时候,同桌尹俊熙早就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看着书本,两人相处了将近一个星期,但却一句话都没有讲过,在尹俊熙看来,这个同桌虽然并不像之前传说的那样打架混事,但下午上课常常睡觉,一下课了还第一个冲出教室,实在和好学生的自己不是一路人,并且,他有时还能察觉到这个同桌有时会看着自己出神,那眼神自己撞过一次,那种平静的目光,不带任何情绪波动,也看不出厌恶喜爱的,只是单纯地看着他,让他心里很奇怪,他料想估计自己和这个同桌毕业了都不会讲话,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尹俊熙素描很好,他对于绘画有着天然的喜爱,并且很有天赋,老师教的内容他总是很容易就能掌握,怎么构图怎么打线条怎么营造角度让画面更加具有立体感,这些都难不倒他,当画画老师教的东西满足不了他的时候,他参加了学校的素描兴趣班,这个班由学生会组办,每周四的下午抽出课余时间为那些对绘画有兴趣的人提供空间来作画。
这个周四下午,尹俊熙正皱着眉对着大卫的石膏头像伤脑筋,妹妹恩熙班里的一个同学却跑过来告诉他他的妹妹恩熙被人欺负了,现如今在体育馆里正哭着呢。
他匆匆跑去,果然,体育馆里聚集着妹妹的那些同班同学,妹妹恩熙站在一边正捂着脸哭泣,妹妹身后站在三个要好的同学正低声安慰着她,站在对面的,一脸倔强之色的昂着头的少女,却正是那日骑自行车看见的那个叫做崔芯爱的女孩。
他匆匆赶来的时候,就听妹妹的同班同学说了大概,原来今日是恩熙班级选班长的日子,那个同学说崔芯爱本来就对恩熙十分嫉妒,选班长的时候公布结果恩熙以高她三票的结果当选她还气冲冲地跑开了,待选举结束,众人回到教室,恩熙却发现自己的作业本不翼而飞,最终,大家在崔芯爱的课桌抽屉里发现被撕碎的尹恩熙的作业本,崔芯爱又不在教室,大家簇拥着尹恩熙终于在体育馆找到了正在那坐着发呆的崔芯爱,尹恩熙问她为什么撕碎自己的作业本崔芯爱非但不承认,还将尹恩熙推倒在地,因此,才有眼前一幕。
尹俊熙想着这个妹妹从出生开始家里人宠着爱着都嫌不够,她总是给家里带来欢声笑语,他几乎从未见过这个妹妹哭过,此刻却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一时间心里不仅有对妹妹的心疼,还有对那倔强站着的少女的气愤,他快步走到尹恩熙前面,尹恩熙看到哥哥来眼泪更是止不住,抽噎着开口:“她撕了我的作业本,还推我......”
尹恩熙冷着一张脸走到仍旧昂头站着的少女面前,冷声开口:“快给恩熙道歉!”
“我没有撕她的本子,”崔芯爱紧紧捏着手指,脸上涨的通红,周围同学异样的目光几乎让她想要立刻跑开,她告诉自己她并没有做错,她努力昂起头和比她还高一头的尹俊熙对视,她心里委屈的要命,偏偏性格又倔的要死,只强撑着站得笔直,重复着这句话,“我没有撕她的本子!”
见这少女死不悔改,尹俊熙更加不喜,他又往前站了一步,逼近少女,声音更冷了:“快给恩熙道歉!”
崔芯爱被那厌恶的目光逼的倒退一步,她环视聚在周围的同学,大家却只是对着她指指点点,她想起哥哥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哥哥说芯爱是好姑娘,别人总会知道的,但是为什么大家现在要这样对她?
“你想要对我妹妹做什么!”一把冷淡的声音陡然从人群外传来,崔钟哲蹙眉走在自然散开的人群道路上,走到崔芯爱面前,牢牢地将崔芯爱护在身上。
“尹俊熙,你想要对我妹妹做什么!”崔钟哲那张脸很多时候都是平静无波的,此刻被他蹙着眉头看着,尹俊熙却生出一种做错事情的是自己的错觉,“你先看看你妹妹做的事情吧。”
尹俊熙冷着脸指着地下被同学们带来作为证据的作业本碎片,“你妹妹撕碎我妹妹的作业本,还把她推倒在地,难道她不应该对我妹妹道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有!”崔芯爱拉住哥哥崔钟哲的衣角,仿佛有了主心骨,忍了好久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急急地向哥哥解释,“我碰都没有碰过她的作业本,哥哥,你相信我。”
哪里还有刚才昂着头迎着指责却丝毫不肯认错的倔强样子?
分明是个急需哥哥信任和安慰的小女孩。
“哥哥相信你,”伸手抹掉妹妹脸颊上的眼泪,崔钟哲面无表情地环视一圈看热闹的同学,这话仿佛是对他们说的,他说,“即便没有选上班长,我的妹妹也绝不会撕人家的作业本泄愤,她是正直善良的孩子,这点我深信不疑。”
听到哥哥的话,崔芯爱心里仿佛得到莫大的安慰,她用手背抹干眼泪,向崔钟哲讲述此刻的情况。
“选举结果出来我就跑到体育馆里,哪里也没去,坐了一会这些人就冲进来问我为什么要撕碎尹恩熙的作业本。”
“你进来的时候是几点,体育馆还有谁?”崔钟哲冷静地问道。
“选举结束,是四点钟,那个时候看门的大爷还在,他还问我怎么跑来了,我心情不好就没有回他话,”崔芯爱本来就很聪明,此刻有崔钟哲当作依靠,冷静下来便抓住关键,她环顾小声说着话的同学,“你们不信可以把看门的大爷叫来,我一直没有离开过。”
大爷被叫来之后,表示这个梳马尾辫的小姑娘进去之后确实没有出来过。
崔钟哲弯下腰捡起被撕碎的本子碎片,淡淡说道:“今天星期四,本校学生应该知道,每个星期四体育馆常规维护,其他门都会锁上,只留一个门,也就是大爷看着的那个门,大爷说芯爱四点钟来了之后就没有出去过,选举四点钟结束,她哪里有时间跑到离体育馆走都要二十分钟的教室去撕了尹恩熙的作业本?”
“况且,撕了别人的作业本不扔掉也就罢了,还放在自己的抽屉里,你们这是在侮辱我妹妹的智商么?”
“我妹妹成绩总是第一,智商自然很高,我想,她是绝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钟哲拿着碎片,目光扫过早就停止哭泣的尹恩熙的脸上,又紧紧盯着她身后的几个要好朋友,那目光带着审视有如实质,有个女孩被看得面色不自然,眼神也开始躲闪。
不过是些十几岁没经历过失败挫折又生长在阳光下的小姑娘而已,哪里能够经受住他那样刀剑般锋利的目光?
“你,”他指了指那个眼神躲闪的女孩,声音仍旧冷冷淡淡的:“别装了,有同学告诉我之前你在班里做的事情她都看到了。”
那小姑娘被崔钟哲指着,被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脸色又青又白,心里压力一下子就把自己压垮,竟然大哭起来。
“我也是帮恩熙报仇,”她可没有崔芯爱的心理素质,哭着哭着就把事实说了出来,“她平时总是针对恩熙,我看不过才那样做的。”
“嗡”的一声炸开锅了,没想要事实真相竟是如此,到底是年纪还小,围观的同学们刚刚对着芯爱的不友善的眼光立刻又变得同情了,甚至有女孩子上前拍了拍芯爱的肩膀说对不起误会你了。
尹恩熙也过意不去,怯怯地望着崔芯爱,想要上前道歉,却看见始终都脸色淡淡的崔钟哲走上前来,“恩熙,推你是芯爱不对,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原谅她,好不好?”
尹恩熙连连点头,并且表示自己并没有摔疼,她看着崔芯爱拉着崔钟哲的手离开,不禁抬头看自家哥哥,却看见尹俊熙一张脸上神色十分复杂。
“哥哥,你怎么了?”
崔钟哲自始自终竟然没有看过一眼自己。
尹俊熙摇摇头,和妹妹离开体育馆,他刚刚那么凶地对崔芯爱和崔钟哲,似乎做错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心地善良纯净,又开始为刚刚之前的失礼愧疚起来。
待走远,崔芯爱才小声地问崔钟哲;“哥哥,真的有人跟你讲是李佳源做的么?”
“哦,原来她叫李佳源,”崔钟哲拍了拍崔芯爱的脸颊,“当然没有,那是我吓她的,没想到还真是她。”
崔芯爱猛地睁大眼睛捂住嘴不敢相信,一会儿却又笑了起来。
褪去阴郁孤僻,小姑娘笑起来眼睛弯弯,既天真又灿烂。
“哥哥,”她拉了拉哥哥的衣角,待崔钟哲望向她的时候,才小声地说道,“以前还骂过你,对不起。”
崔钟哲嘴角翘了翘,表示接受小姑娘的道歉。
小姑娘却又在心底补了一句,
谢谢你,哥哥,我以后一定听你和妈的话,不惹你们生气。
她这样想着,心里又突然轻松好多,仿佛有阳光照进来似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尹俊熙的父亲是大学教授,学识素养都是一流,因此被推举为这个学校家长联合会的会长,母亲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和尹教授是大学同学,夫妻二人多年来相敬如宾,尹俊熙从未看过父母吵架,妹妹恩熙出生之后,一双儿女更是为这个家里带了不知多少欢乐,少年在这样充满爱与欢乐的家庭长大,自然心地善良,他也从未和别人吵过架,那日不过气急了,才做出事后自己觉得很不礼貌的行为。
他家庭好,功课好,画画也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他的性格不像妹妹那样开朗活泼,又总是沉浸在画画的世界里,所以朋友并不多,总是显得孤零零的一个人。
距离上个星期四已经有了一个星期了。
尹俊熙心底愧疚,但面对总是沉默寡言的崔钟哲始终说不出道歉的话来。
正值午休吃饭的时间,李英宰今天家里有事情没来上课,崔钟哲难得能够安静地吃午饭,他现在饭量不小,便当被崔母用米饭和泡菜塞的满满的,大吃货帝国长大的崔钟哲表示自己并不喜欢吃这些各种各样的泡菜,他微微蹙眉看了会,却不料和他坐在一起近一个月没讲过一句话的同桌对他说话了。
少年声线清亮好听,声音有些迟疑:“你......要不要吃些我的?”
显然是他看到了崔钟哲刚才对着便当蹙眉的神情。
崔钟哲诧异地转头看他,少年却低着头并不看他,只握紧手中的汤匙,他面前摆着那一份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的便当,便当里有鱼有肉,还有蛋卷和寿司,显然是为了正长身体的少年精心准备的午餐。
“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你要是吃不饱......”少年很显然不怎么会搭讪,他瞥了眼崔钟哲满满当当的饭盒,这句话怎么也说不下去。
崔钟哲沉默了几秒钟,才伸出汤匙从少年的饭盒里舀出一块蛋卷,“谢谢。”
他将蛋卷送入口中,细细咀嚼之后还不忘夸奖:“很好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尹俊熙见他吃了自己的东西,松了口气,也慢慢地吃起来,好半天,才小声说道:“那天的事情,真是对不起。”
他记事以来,从来都懂事礼貌,很少做错事情,因此也很少跟人道歉,说出这样的话之后,心里有些忐忑。
“那天的事情?”崔钟哲吃饭的时候总是细嚼慢咽,他咽下一口饭才说道:“那天在体育馆的事情?”
尹俊熙点点头,小口地吃着寿司,“那天那样对你和你妹妹,很不礼貌。”
“没关系的,如果有人那样对我妹妹,我也会很生气,说不定会直接挥拳头。”
尹俊熙讶异地看了眼仍旧面色平静的崔钟哲,才发觉他并非在开玩笑。
这个同桌明明总是一副沉默沉稳的样子,但有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不是聒噪的人,见崔钟哲安静吃饭就不再说话。
那次之后,两人的关系便开始渐渐迈入正常同桌的关系,下课了也会聊上几句,尹俊熙才不得不承认崔钟哲其实功课很好,有次他遇到不会写的题目崔钟哲在他旁边看了两眼就把解题方法写了出来,他睡觉的课程大多是音乐美术之类的副课,他放学了照例第一个走出教室,有时尹俊熙放学的时候总能看到李英宰送崔芯爱回家,而崔钟哲则是往另一个方向走,可是他不回家又是去做什么?他没有问过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太过冒昧了,他自认和崔钟哲关系还未好到那个程度。
有次美术课,崔钟哲照例趴着睡觉,他的脑袋搭在一只胳膊上,另一只手自然地垂放在课桌上,尹俊熙此时正托着下巴翻着美术本子,老师讲的那些他早就全都掌握了,他低头看到崔钟哲垂放在那里的那只手,突然有了想要画下来的想法。
那只手手型并不算秀气,但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很适合弹奏乐器,指甲也被修剪的干干净净,被那样自然地放着不动,是此刻绝佳的素描素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尹俊熙见崔钟哲仍闭着眼没有醒,悄悄地拿起铅笔画了起来,他一旦认真画起来,脑海里便只有素材和铅笔,连崔钟哲什么时候醒的都不知道,待他画完,才发现崔钟哲正枕着那只胳膊,乌黑的眸子望着他,但那只被他当作素材的手却仍是一动不动。
他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扭过头去。
见少年露出这样的神色,崔钟哲觉得有趣,眸子也带了些笑意,他坐直身体探头看了看少年的画作,点点头,还顺带表扬了一句:“画的不错。”
尹俊熙沉默地接受了夸奖,想着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的,那只手一直没动维持那样的姿势,另一条胳膊估计都压麻了吧。
他又想起崔钟哲有时望着他会出神,恍恍惚惚觉得是不是这个同桌也像自己一样,有话想要跟自己说的时候却又讲不出来,才那样看着他?
那天正好是星期四,尹俊熙因为要参加兴趣班最后一节课可以不用上,结果到了兴趣班的教室却发现这个教室今天被征用给别的班级选班长,他也不想再回教室,干脆就到图书馆去看了会书,还有几分钟就下课的时候才到校门口的树下等妹妹放学,下课铃声响了,没等到慢吞吞的妹妹,倒看到崔钟哲大步走了出来。
果然是第一个出教室的速度,他本来就对他天天下课去哪里好奇,不知怎的,想要跟去看看。
匆匆地写了张纸条在妹妹的车篮里,告诉她今天自己回家,便赶紧跟着已经走的很远的崔钟哲后面。
少年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后悔,怕被崔钟哲发现,但又觉得已经跟上来了,被发现了再道歉吧,崔钟哲肯定会原谅自己的吧,他不知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但跟崔钟哲坐了这么长时间的同桌,他确实没有看过他生气的样子。
他跟在崔钟哲身后,不敢太招摇,就尽量走的自然,像个行人一样,只是目光却只看着他的背影,待他看到崔钟哲从某个后门进去之后,他绕到前面才发现自己竟然来了这样一条红灯区的酒吧街。
这酒吧还叫做夜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尹俊熙从小生活单纯,几乎从未接触过学校和画画以外的东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但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却更强烈。
他想了想,将校服外套脱掉,又从旁边的商店买了个帽子,等了一会进酒吧的人多了,才混着人群走了进去。
他看了看手表,快到七点了,酒吧里的灯光明明灭灭的,他躲在暗处偷偷打量,却没有发现崔钟哲的身影。
来酒吧的人越来越多,本来空间很大的酒吧却一下子显得拥挤起来,尹俊熙没看到崔钟哲,不愿意出去,给自己打气再过一会找不到就走了,舞台的大灯却一下子亮了起来。
周围本是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就安静了。
七点了。
尹俊熙看了看手表,抬起头来,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抱着吉他走到了舞台中央,面对满场观众,淡然自如地坐了下来。
尹俊熙震惊地看着那总是安静沉默的同桌抱着吉他,他对着话筒低低缓缓地弹唱起来:
“Starry,starrynight繁星点点的夜晚
Paintyourpaletteblueandgrey为你的调色板调上灰与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Lookoutonasummer’sday夏日里向外望一眼
Witheyesthatknowthedarknessinmysoul用你那能洞穿我灵魂阴暗处的双眼
Shadowsonthehills山丘上的阴影
Sketchthetreesandthedaffodils描绘出树木和水仙花的轮廓
Catchthebreezeaerchills捕捉着微风与冬日凛冽
Incolorsonthesnowylinennd以色彩呈现在雪白的画布上
NowIuand如今我才明白
Whatyoutriedtosaytome你当时要对我说的是什么
Howyousufferedforyoursanity为你自己的清醒承受了多少痛苦
Howyoutriedtosetthemfree你有多努力的尝试让它们得到解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Theywouldnotlisten但是人们拒绝理会
Theydidnotknowhow那时他们不知该如何倾听
Perhapsthey’lllistennow也许现在他们会愿意听......”
这首Vi由DonM创作,那年他参加梵高画展,在梵高惊世名作星空下伫立良久,深受感动,回去之后挥笔写下这首感动全世界的Vi。
这首歌尹俊熙亦听过,热爱绘画的他,当然知晓梵高的故事,他看着台上抱着吉他的少年,少年垂着双眼,两只手在吉他上灵活地拨动着,尹俊熙恍惚想起那次画这个人的手指,看见指腹上细小的伤痕,当时还在想这双手适合演奏乐器,原来那些伤痕是弹吉他的时候弄的。
少年声音低沉,有种悠闲的调调,唱这首歌时却微微沙哑,仿佛在压抑某种情绪,尹俊熙闭上双目,听着少年的歌声,仿佛此刻真正站在梵高的那副画下,仰视着那副图画,看着那幅画仿佛在流动着的蓝色的星空,那副画中,天空不是沉闷的黑色,是深浅不一的蓝色,风吹过时,星星被吹动,在天幕下徜徉,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他又想起梵高的一生,这个孤独的画家,一生都活在痛苦失意和孤独之中,生前仅仅卖出一幅画,据传还是好友买下为了接济他贫苦的生活,他将所有的激情全都献给艺术,但当时的社会却根本容不下他,将他当作疯子看待,他的画被他拿去换酒,垫咖啡,没有人愿意要他的画,正如此刻歌中所唱“TheywouldnotlistenTheydidnotknowhow......”
那个伟大的画家终因精神病而自杀,他的画作风格强烈饱含感情,生时不被世人理解,死后却名扬世界。
“ButIcouldhavetoldyou,Vi文森特,我本该告诉你
Thisworldwasnevermeantforone这个世界本就不属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Asbeautifusyou像你这样美好的灵魂”
尹俊熙睁开眼时,终于能够理解舞台上的少年到底在压抑什么情绪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里湿凉一片。
他沉默地离开了酒吧,等在酒吧后门口,他沉浸在刚才的歌声中,脑海里有好多话想要跟崔钟哲分享。
他等了好久,快到十一点了,才看到少年的身影。
尹俊熙站在那里,少年俊秀的脸庞在酒吧明灭的灯光下白玉一样,乌黑的眸子望着自己,崔钟哲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大步走开,也不和他说话,显得有些不悦。
尹俊熙跟在他身后,自知自己先不对,小声道歉:“对不起,我就是好奇。”
崔钟哲的脚步很快,他走在前面,尹俊熙看不到他的表情,看他好久不说话,心里有些懊恼,却突然听到他说,“想知道什么,你可以直接问我。”
那么他是不生气原谅他了?
尹俊熙松了口气,抬头看崔钟哲已经走了好远,却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巷子太窄,几个醉汉不知从哪个酒吧的后门歪歪扭扭地出来,正好将身子单薄的尹俊熙撞倒,还倒打一耙:“哪个不长眼的撞老子?”
尹俊熙被撞倒在地,胳膊肘针刺似的痛起来,听这话更是愤怒,再好的脾气也不过是个少年,不禁反口说了一句:“你才不长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后的人最容易冲动,那醉汉哼哼冷笑起来,随手从墙角拿起一个酒瓶就要抡过来砸尚倒在地下的尹俊熙。
尹俊熙暗骂自己冲动,想爬起来脚却没有力气,那醉汉不过就在眼前,跑都来不及,他退无可退,眼睁睁地看着酒瓶砸过来,却被一具并不宽厚的身影挡住。
那是崔钟哲挡住了酒瓶。
“还不快走!”崔钟哲的声音何时都是一个声调,此刻也是如此,他飞快地拽起魂不守舍的尹俊熙,在那几个醉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拉着他飞快跑开。
待离酒吧街好远,才停下来,斥道:“喝醉酒的人没有理智,你跟他们还什么嘴?”
尹俊熙跑的气喘吁吁,弯下腰大口喘气,抬起头来想要反驳却啊的一声指着崔钟哲的后背叫了起来。
崔钟哲白色T恤后面被酒瓶砸破了,露出绽开伤口的后背,鲜血从那里冒了出来,几乎将整个T恤的后背染成红色。
崔钟哲摸了摸后背,手掌一片鲜血,他抬眼看了看尹俊熙,后者苍白着脸站在那里,一脸的懊悔和不知所措。
“有没有手帕之类的?”
尹俊熙赶紧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崔钟哲却没有接过来,而是指着自己的背,“我看不见伤口,你帮我捂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尹俊熙才回过神来,听着崔钟哲安排帮他捂住伤口,小心问道:“要去医院吧?”
崔钟哲却无所谓地扯了一下嘴角,霓虹灯下的眸子一丝波动都没有,“这点小伤一会儿就没事了。”
他现在可没有钱去医院。
“这不算小伤!”尹俊熙小心翼翼地捂着伤口,不满地说道:“这伤口都有我手指头长了。”
“要去你自己去。”崔钟哲说完就不说话,任凭尹俊熙怎么说也不动,霓虹灯下少年的脸庞坚如磐石,眼睛好似深潭,尹俊熙知道自己劝不了他,沉默着捂住伤口,却低垂着眼睛,心里十分难过。
过了一会,伤口不流血了,崔钟哲从药店买了几个创口贴让尹俊熙帮他贴上,才和尹俊熙回家。
尹俊熙回家时看见全家都人都焦急地等在客厅里,他从来都是乖孩子,从来没这么晚回过家,但又不愿将今晚的事情说出去,就敷衍了两句便回到卧室了。
此时时针已指到十二点,他不禁想着这时崔钟哲在干什么,伤口还有没有流着血,心里又有些懊恼自己应该劝他去医院的,但想到他竟然能替自己挡酒瓶,心里又十分感动。
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对崔钟哲好一点,心情才好些,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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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妹妹骑着车一起上学,心里还想着昨天的事情,神态也不如从前悠闲了,倒是让恩熙不解,直到看见骑车带着崔芯爱的崔钟哲他才猛地精神起来。
崔钟哲沉默地骑着车,崔芯爱低着头捧着书看着,他将目光紧紧盯着他的后背,却看不出任何端倪,崔钟哲也看见他,他无法像从前那样装作不认识,但妹妹在,他又没办法问出最想问的话,尹俊熙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崔钟哲却只冲他点了点头就飞快地骑走了。
来到教室里,崔钟哲已经坐在那里了,他的腰背总是挺直,仿佛有根看不见的棍子支撑着,因此整个人气质都和以前大不一样,显得挺拔修长,但这时却看得尹俊熙心惊。
“你......你背还疼么?”尹俊熙怕同学听到,小声地问道。
崔钟哲摇摇头,看了眼尹俊熙,好像他大惊小怪,看得尹俊熙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午休的时候,李英宰端着两人的便当又出现了,他大大咧咧地坐下,袖子依旧撸得高高的,露出已经练出肌肉的前臂,崔钟哲却感觉旁边尹俊熙的身子一下子僵了,他疑惑地转头,看见尹俊熙欲言又止的神色,问道:“你有话要说?”
尹俊熙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伸手在抽屉里掏啊掏,慢吞吞地掏出一个和他一样的饭盒出来推到他面前。
“这是给我带的?”崔钟哲却并没有打开,脸上也没有显露出高兴或者感激的神情,他抬眼看了看停止讲话的李英宰,李英宰看尹俊熙饭盒里的菜,又看看自己饭盒中的菜,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他虽然大大咧咧,但此刻也感到有些尴尬。
“我有饭。”崔钟哲将饭盒又推到尹俊熙面前,低头慢慢吃着李英宰带的泡菜和小鱼干。
这场面实在尴尬极了,李英宰也不像之前说话那样毫无顾忌,尹俊熙沉默着更像是在隐忍着怒气,只有崔钟哲面色如常地慢慢咀嚼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最后,还是李英宰看不过去,他本来就是崔钟哲的跟班以他马首是瞻,他小声说道:“阿哲,不然你就吃他的吧?”
崔钟哲停下咀嚼蹙眉看着他,李英宰立马噤声,崔钟哲看着那份推到尹俊熙面前没有动的饭盒,又看着坐在旁边的少年拿着筷子将饭盒里的蛋卷捣的碎碎的,觉得好笑,只好伸出手去,握住少年的筷尾,“不介意的话,我和英宰一起吃?”
“随便你。”少年也不看他,声音有些闷闷的。
崔钟哲也不管他,打开饭盒将里面的饭菜分给李英宰一半,才又吃了起来。
气氛才真正好了起来,李英宰吃着两份饭菜,心里觉得阿哲果然是好兄弟,又开始絮絮地说着自己昨天为什么没来。
他走的时候还没讲够话似的,有些意犹未尽地拍了拍崔钟哲的背,崔钟哲眉尖蹙了蹙,看得一旁的尹俊熙都觉得疼。
“你没告诉李英宰吗?”尹俊熙问道。
“这个事情我们两个人知道就足够了。”崔钟哲正闭着眼睛养神,吃过饭血流都集中在胃部,大脑有些缺氧,他却没有看到尹俊熙听到这句话时的神色。
这算是两个人的秘密吗?尹俊熙心里有些高兴,午饭的时候被旁边这个人惹生气的事也不计较了,他看着闭目养神的同桌,这个人虽然总是沉默寡言,风评也不好,但他对自己还不错,尹俊熙觉得这个人算是自己现在唯一的朋友,他又看看崔钟哲的背,告诉自己这个人为了给自己挡酒瓶都受伤了,自己不要和他生气。
这样想着,他又觉得自己为这个朋友做的好少,那不然以后天天都给他带饭好了,李英宰要吃也无所谓,只要他能吃就好了,他这样想着,仿佛自己为崔钟哲的伤口做了补偿,心里也舒服了许多。
两个人的关系也正式迈向亲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后来问崔钟哲为什么去酒吧唱歌的时候,崔钟哲只说还债打工,又过了几天,崔钟哲放学又不急着走了,他又问,崔钟哲只回答钱还完了,因此上学放学的时候常常他带着妹妹等着崔钟哲和他妹妹,相处下来他才知道崔芯爱并不是之前他听妹妹同学讲的那样的女孩,她学习认真,常常放学坐在哥哥车上还在问学习上的问题,性格也不像传闻的那样孤僻,相处多了,两个小姑娘反而要好起来,两个小姑娘本来就是同龄,又是一个班的,慢慢有更多的话题,两个人聊天的时候,两个哥哥都插不上嘴。
这个时候他只能无奈地和崔钟哲对视,心里却觉得十分熨贴。
和崔钟哲亲密起来,尹俊熙慢慢地也放开了,崔钟哲副课睡觉的时候常常拿他当素材,这节美术课的时候,尹俊熙瞥见崔钟哲又趴着睡觉,不禁拿出铅笔出来,崔钟哲的手被他画过好多次,他看着崔钟哲册趴着露出的脸庞,这是张轮廓分明的脸庞,眉粗而直,显得很有精神,这个人睁着眼的时候目光总是冷静的,仿佛没有事情能够难倒他,闭着眼的时候才发现眼睫毛也很长,小扇子一样搭在眼睛下,眼睛下的鼻子又高又挺,两片嘴唇紧紧抿着,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实际上他的性格是外冷内热的,这样想着,尹俊熙正准备下笔画下这张脸庞,却不料左手不小心碰到崔钟哲搭在桌子下的右手上了。
他反射性地想要将手收回去,却被崔钟哲的右手紧紧地握住了。
那只手他画过很多遍,他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触碰过,他的手被紧紧握住,面前的人却没有睁开眼睛,仍旧装作睡着的样子,只是嘴角翘了翘,握住自己的手温暖干燥,力气也很大,尹俊熙试了几次却挣脱不开,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却砰砰地乱跳起来,耳朵也有点烫,他也牵过妹妹恩熙的手,但那时的心跳却是平稳的,哪像此刻恨不得跳出来似的,他告诉自己好朋友之间牵手没有关系的,渐渐地也就任他握着,不再挣脱了,他画着画,左手却被握着,努力忽视心里的异样,想着这个人都为了自己挡酒瓶了,就给他握一握吧。
但从那之后,每次崔钟哲副课睡觉,他要画他的时候,却总是被握住手,有次他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他却说你总是当我是素材,我就不能拿点报酬?这报酬竟然就是握他的手?他渐渐地也就自然起来,开始只是崔钟哲手掌包着他的手,渐渐地两个人十指相握,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有时崔钟哲睡觉并不握着他的手,他还贪恋他手掌温暖似的,故意将手不小心碰到他,直到他不耐地握住他的手才安静下来作画。
他却不满意总是画睡着的这个人,就要求在星期四的时候崔钟哲给他当模特,让他画他醒着的时候。
崔钟哲开始找理由推脱,说自己要回家看超市—还完债之后他就劝崔母将生意不好的小吃店关门,将小吃店改成超市,他们家那里住的人不少,但物品齐全的超市实在没有,都是一些小店小铺,卖些杂货,他又从镇中心进了许多平时常用的东西,超市的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崔母天天虽然忙碌着,但笑脸越来越多,并不像从前那样愁苦了。
尹俊熙哪里会是崔钟哲的对手,央着好一会直到崔钟哲让他答应一件事情才答应他,至于什么事情,崔钟哲也没说。
此刻崔钟哲安然地坐在兴趣班的窗边,膝上摊着一本书,低垂着双眼,专注地看着,尹俊熙坐在画板前面,看着眼前的人,斜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打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因为阳光而微微眯起,许是看的兴起,嘴角微微翘着,和平时总是冷淡的样子截然不同,安然坐着的少年身上有种沉静气质,已然成画了。
尹俊熙握着铅笔怔怔看着,直到崔钟哲疑惑的视线扫了过来,才红着脸下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就是看着......心就跳得好快。
尹俊熙收敛心神专心作画,直到日落西山,一副少年半身素描才将将作好,崔钟哲伸了一个懒腰,走上前想要看看,却不料尹俊熙已经迅速地将画塞进画夹里,嘴里说着画的不好,下次还要重画。
他挑了挑眉头,跟着尹俊熙走出兴趣班教室,两个妹妹早就一起回家了,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校园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学生,尹俊熙低头走在崔钟哲身边,忍不住看了看路灯下少年沉静的侧脸,崔钟哲蹙眉转过头来,看着愣愣的尹俊熙:“你看了我一下午,还看不够?”
尹俊熙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辩解起来:“我......我是在想下次画画从哪个角度,谁在看你了。”
少年本就长的俊秀斯文,平时温温和和,却气质卓然和人无法亲近,他此刻白皙的面颊微微红着,崔钟哲觉得十分有趣,手臂一伸,已经握住少年的手了。
尹俊熙吓了一大跳,赶紧四处瞧瞧,担心道:“你也不怕有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告诉自己好朋友牵手没有什么关系,但却又觉得不该让别人看到。
“这个时间学校里会有什么人。”崔钟哲轻轻笑了一声,和少年修长的手指十指紧握,面上说不出的悠然自得。
尹俊熙挣脱不过,也就随着他,他低头看着路灯下两个人的身影因为握住的双手而连在一起,悄悄地扬起了嘴角,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土了,只是少年心思纯净,只以为收获了一段美好无间的友谊,无暇顾及。
至于崔钟哲,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事实证明,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期中考试成绩下来的时候,除了尹俊熙,这个班的所有人包括班主任都大吃一惊,高一开始就不怎么来上课即便来上课也常常逃课,高二的时候还差点被社会上的人打死,来上课也不过短短的两个多月,成绩出来竟然和尹俊熙并列年级第一?!
考试的时候单人单座,五个老师一起监考,没有人会觉得崔钟哲是作弊,同学们看他的目光一下子从不屑畏惧变得好奇羡慕起来,强者为尊无论在哪里都是真理,更何况这个人不仅成绩好,体育也非常棒。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之后,得知崔钟哲情况的校长还特意跑到他们班来鼓励他继续上进学习来着,如此以来,他以前那段黑历史,反而被用做激励其他同学上进的绝佳教材了。
崔钟哲微笑地接受了校长的鼓励,还鞠了一躬表示尊敬,旁边尹俊熙替他高兴,觉得年纪第一这个荣誉果然和好朋友一起分享感觉才不错,他主动伸手捏了捏崔钟哲的手,果然被握住了,课桌下十指交缠着,面上却镇定地听老师讲着课。
午休的时候李英宰果然又来了,崔钟哲考出年纪第一的成绩全校都知道了,他比自己拿了第一名还兴奋,不停地说着阿哲你好厉害,他还说肯定是上次被打住院把他脑袋打开窍了。
崔钟哲无奈地给他脑袋就是一巴掌,后者傻笑地捂着脑袋,崔钟哲和尹俊熙亲密起来后,三个人常常一起吃中午饭,尹俊熙带的便当总是丰富又美味,他偶尔也会尝尝崔钟哲饭盒里的泡菜,但不和他胃口就是了,尹俊熙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相处下来他才知道李英宰其实是个很讲义气的的家伙。
临走的时候李英宰让崔钟哲放学先别走,他们班放学有个篮球比赛,正好还缺个人,崔钟哲好久没打球了,这具少年人的身体精力充沛,挥洒汗水也没什么不对,就答应下来。
李英宰走时很高兴地搂住崔钟哲的脖子,一旁尹俊熙却蹙了蹙秀气的眉头。
崔钟哲觉察到他的脸色不对,疑惑问道:“怎么了?”
尹俊熙摇摇头,将饭盒收了起来,看靠在椅背上上闭目养神的崔钟哲,道:“放学......我和你一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是不喜欢篮球?”崔钟哲闭着双目,觉得午休的时候果然应该睡会觉才比较好,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
“我想去看看。”尹俊熙将头转向窗外,看向窗外的景色。
正值初夏,教室在二楼,窗外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不知什么时候种下来的,已经长的有两层楼高了,数的枝桠向四周尽情伸展着,就快触到教学楼了,宽大的叶子遮住阳光,给一楼带来大片的阴凉,颇有些绿意盎然的味道,从这个窗户还能看见远处的操场,操场上有很多低年级的孩子正踢着足球,气氛很热烈的样子。
尹俊熙从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朝窗外看,他常常觉得窗户外面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但此刻看着,心情却并不十分好。
他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奇怪。
起因是前几天他看到有女孩子塞情书给崔钟哲。
他自己也常常收到女生的情书,但他常常丢进垃圾桶里,或者直接交给妹妹处理,他以前沉浸在画画的世界里,不理解为什么会有女孩子会写这些无聊的东西,也不理解为什么会给他,据妹妹说是因为自己长的很不错,成绩也好,为什么单单凭着这两点就能够写情书?他不理解,至于那些塞情书的女生,他也从未关注过,但是前两天放学的时候,却看到有女孩子一脸羞涩地将情书塞给崔钟哲。
崔钟哲体育很好,长的.......也不错,但是,为什么女孩子会写情书给他?明明从来都没有接触过他,明明都不了解他,甚至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过,怎么就会写情书给崔钟哲了?
尹俊熙并不知道有的女孩子就喜欢这种有些坏男孩调调的男生。
他看见崔钟哲并没有当场拒绝那个女孩子,而是将情书塞进了书包里,见到他了,竟然也没有向他说这件事情,尹俊熙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他本来打算不理崔钟哲直到崔钟哲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的,但是当崔钟哲上课的时候握住他的手时,他心里的不舒服却被奇异地抹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看到李英宰那样没心没肺地搂住崔钟哲的脖子而崔钟哲并没有拒绝的时候,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怎么又冒出来了?
渐渐相处中,他也知道李英宰这个人大大咧咧没有坏心眼儿,但看着他们那么亲密他为什么会不舒服?
明明他才是崔钟哲最好的朋友!
这是妒忌么?他竟然妒忌有人和崔钟哲那么亲密!
尹俊熙为自己生出这样阴暗的心思而羞愧不已,少年心地善良品行端正,生出这样的想法,几乎都无法面对崔钟哲,下了课去看崔钟哲打球也是神思不属的样子。
篮球场上的崔钟哲有让人无法不去注意的神采,少年人身材修长挺拔,四肢强劲有力,无论是奔跑还是跳跃都敏捷迅速,还特别擅长三分球,平时总是冷淡平静的脸庞也因为运动而生动起来,投中球了还会和配合默契地李英宰笑笑,那种笑容看得不喜欢运动的尹俊熙有些恍惚,他是不喜欢体育的,除了必须上的体育课之外几乎不参加让自己身体负荷太重的体育活动,他平时总见到崔钟哲平静安然的样子,却没有看过他这样的一面。
篮球场上崔钟哲又投中了一个三分球,好多女孩子看得欢呼起来,李英宰更是扑到崔钟哲身上仗着比他高用胳膊夹住他的脑袋,崔钟哲也不恼,反而和他玩笑似的打了起来。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尹俊熙蹙着眉头,沉默地等待比赛结束。
比赛最终以李英宰那一队的胜利结束,赢的一队很快就聚在一起庆祝去了,输的一组也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崔钟哲拒绝了和李英宰去庆祝,在几乎没有人的校园里安安静静地和尹俊熙走着。
尹俊熙看着崔钟哲被汗水浸湿的T恤,他的背并不宽厚,但却比单薄的自己显得更有力量,胸膛前已经有了六块肌肉的轮廓,没有李英宰的那么发达夸张,却透着一种蓬勃的活力和健康感觉,他的四肢却并没有太多的肌肉,所以总是显得修长的,还有那只随着走路节奏微微摆动的手,尹俊熙抿了抿唇,忽然快步走上去,握住那只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钟哲看着紧紧缠住自己的尹俊熙的手,又看看少年的脸庞,眼神微微闪了闪。
“你不怕被人看到?”
尹俊熙摇摇头,十指交握在一起,他心中才会舒服一点,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又不敢将自己这种感觉告诉给旁边这个人,只好沉默起来。
崔钟哲拉着少年的手,走的不急不缓,突然说道:“英宰要转学了。”
尹俊熙诧异地停下脚步,看向崔钟哲。
“他们家下个星期要搬到首尔去,明天开始就不跟我们一起吃午饭了,”崔钟哲看着尹俊熙,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那些情书我看都没看,在人家面前扔掉不太礼貌,都交给芯爱处理了。”他挑了挑眉头,乌黑的眸子里有戏谑,仿佛知晓少年的心事似的。
尹俊熙脸蓦然红了,他有种心事被看穿的感觉,但嘴上还兀自说着:“他来也没关系的,情书的事情你干嘛要跟我......”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他刚刚心里明明很欢喜,嘴上还说着这样的话,尹俊熙暗骂自己虚伪。
崔钟哲看着少年变了又变的脸色,只觉得可爱,校园静悄悄的,被薄纱似的夕阳笼罩着,身旁的少年对旁人明明是疏远有礼的,却偏偏会对自己露出这样可爱羞赧的神色出来,连带着他的面上也露出轻松的表情。
感受到崔钟哲的放松,尹俊熙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指,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彻底消散开去,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忍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钟哲回到家的时候,芯爱正看着超市,小姑娘笑得很灿烂,非推着哥哥去洗澡说妈妈今天做了好多菜要庆祝呢,很显然,回来比较早的她已经把崔钟哲考了第一名的成绩告诉崔母了,她现在可骄傲了,自己的哥哥不仅人好,而且成绩好体育好,身为妹妹,当然脸上也有光,比自己考了第一还高兴,崔母在小厨房里忙碌,崔钟哲刚走到门口就被推了出来,说什么男人不要进厨房巴拉巴拉的话,这点倒是和中国的那句君子远庖厨有点类似,崔钟哲无奈,去冲了冲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饭菜都已经摆好了。
饭桌上满满地摆了很多菜,定眼望去,大鱼大肉的,还有水果,这样的菜芯爱印象中父亲去世之后就没有吃到过,她眼巴巴地瞅着滋滋冒着热气的五花肉,崔钟哲端坐在那里,崔母却红了眼眶。
崔钟哲夹了块芯爱一直瞅着的五花肉放在小姑娘的碗里,小姑娘嗔怪地拽了拽妈妈的袖子,“今天多高兴呀,妈你哭什么啊?”
“妈也高兴,”崔母抹了抹眼角,笑得既心酸又欣慰,“妈没本事,给不了你们什么帮助,但是你们现在都这么懂事,妈很高兴。”
她微笑地看着一双儿女,大儿子现在成熟稳重,已然成为家里的主心骨,事事为家里考虑,之前不知道去哪里打工把债还清,都没让自己操心,小女儿也乖巧懂事,也不和自己怄气了,放学回来早还主动帮忙看店,她的眼角湿润着,笑中带泪,那样子让芯爱也红了眼睛。
崔钟哲沉默了一会,凝视着眼前都擦着眼泪的母女二人:“我们家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他说着,握住两个人的手。
芯爱大力地点头,崔母擦了擦眼角,也笑了起来。
这对一直沉浸在愁苦中的母女,好似生活突然有了光亮,在崔钟哲的眼中,绽放出美丽的光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日中午,李英宰果然没有和他们一起吃便当,尹俊熙想着今天早上特意让妈妈做了很多好吃的菜来和好朋友分享,却不料崔钟哲却提着饭盒走出教室,“带你去个地方。”
这座学校实际上占地面积很大,但尹俊熙从前除了上课就是画画,其他的地方几乎没有去过,他跟在崔钟哲身后,绕过操场一直往深处走,竟然看见了一片小树林!
初夏中午,阳光正毒,尹俊熙额头上已经沁出薄薄的汗,眼前小树林绿意浓浓,凉风徐徐吹来,尹俊熙十分舒爽,声音也轻快起来:“你怎么发现这里的?”
崔钟哲走在前面,寻了棵大树坐了下来,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尹俊熙坐下,才说道:“偶然发现的,适合午休。”
小树林里树木虽不及尹俊熙窗外那棵大树大,但好在数量不少,因此显得十分茂密,崔钟哲打开饭盒,自从家里超市生意好了,他和芯爱的便当也从原来的米饭泡菜变成了现在这样有些鱼肉点缀着,但种类和尹俊熙的便当来比,还是少了些。
尹俊熙今天带的是炸虾和寿司,虾是尹教授朋友特意送过来的新鲜海虾,肉大而嫩,虾肉被裹在一层面粉里炸过,金黄色的色泽看起来让人十分有食欲,崔钟哲指了指虾肉,尹俊熙夹了块想要放在他的饭盒里,却在半路被崔钟哲咬住筷子,他抬头愣愣地看着他,后者面不改色地咀嚼着,尹俊熙低下头小口地咬着寿司,他吃饭的样子十分秀气,看起来赏心悦目,待两人吃好便当,崔钟哲示意尹俊熙将腿放平,竟然以腿当枕,眯着眼午休起来。
尹俊熙推了推他的脑袋,这个同桌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由于刚吃过饭的缘故,声音听起来有种慵懒的味道:“你之前不是答应我一件事么,就这样吧,当我枕头好了。”
真是霸道!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尹俊熙靠在大树上,心里却并没有多生气,他看着崔钟哲因为舒适而柔和下来的脸庞,用沉默表示自己答应了,他仰头看着天空,他靠着的这棵大树实际上有很宽大的叶子呢,正好能够遮挡住阳光,不远处的树枝上有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夏日的燥热完全影响不到他,他此刻心情又是放松又是舒爽,少年也学着崔钟哲合上双眼,享受着午后悠闲的时光。
有次,尹教授要到首尔开会,恩熙也嚷着要去,尹母不放心,只得一起跟去,只剩下尹俊熙一个人在家,他想着自己的好朋友还没来过他家里,就邀请崔钟哲下午放学去他家做客。
崔钟哲欣然答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学之后,崔钟哲先将芯爱送回家中,才骑着自己车和尹俊熙一起。
尹俊熙带崔钟哲来到海滩,那是他的秘密花园,他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会来这里看着海面波涛起伏,从前他总是一个人来这里消磨心事,但现在却几乎是迫切地将这里分享给自己的好朋友,他和崔钟哲在海滩上奔跑,将海水泼到崔钟哲身上却迎来对方更多海水泼过来,他敞开胸怀大笑,褪去平时斯文有礼的外衣,他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
玩闹够了,他就和崔钟哲牵着手,慢悠悠地在沙滩上走着,海浪打过来,将沙滩浸湿,柔软的沙滩留下他们两个深深浅浅的脚印。
尹家的房子坐落于这个镇子比较成熟的社区里,这个社区里住的大多是在镇子中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与崔家杂乱无章的平房不同,这是一栋两层的别墅,别墅前围了一个小小的花园,花园里摆着尹母精心栽种的颜色鲜艳的花花草草,还有一个圆形的石桌,石桌下有四个实木样的小凳子,显然是一家四口夏季纳凉的所在,尹俊熙将自行车停在花园的另一边,那里已经停了一辆粉红色的自行车了,是他妹妹的恩熙的。
他见崔钟哲的目光在石桌上,便开始介绍它的来历:“我父亲有个朋友是专门给企业定制石具的,这是他打造好送来的,下面四个凳子也是他打送来的,因为父亲说石凳坐起来不如实木的好,夏天晚上的时候,吃完饭正好可以坐在那里聊天。”
他又领着崔钟哲进入别墅,上下两层的别墅,墙角有深褐色的木质楼梯,客厅饭厅和厨房还有尹父尹母的卧室都在一楼,书房以及尹家两兄妹的房间都在二楼,崔钟哲随意地打量,房子的装修风格简单温馨,暖色系的墙纸和奶油色的沙发显得十分和谐,客厅的墙壁上挂着四个人的全家福照片,照片里尹教授和尹母坐在一起,两个孩子站在两人身后,尹教授显得文质彬彬,尹母笑得温柔,恩熙一脸灿烂露出可爱的虎牙,而尹俊熙只微微笑,但神态十分温暖。
崔钟哲看着照片出神,尹俊熙已经端来了茶递过来,和他一起站在照片下,“这是恩熙十岁的时候拍的,”他坐在沙发上,又指了指粉红色的靠垫,“这些靠垫都是恩熙和妈妈选的,看起来是不是很幼稚?”
崔钟哲坐在沙发上,捧着茶喝了一口,摇摇头:“不会,很可爱,女孩子都喜欢这些颜色,前两天芯爱还说我房间的颜色都太深了,嚷着要换成粉红色。”
尹俊熙想象着崔钟哲面无表情坐在粉红色的被子里,不禁笑出声,崔钟哲抬眼看看他,知道喜爱画画的俊熙其实想象力十分不错,也不去管他。
尹俊熙向崔钟哲介绍家里一些物件的由来,带他到自己的房间参观了,拿出自己以前画的素描,崔钟哲静静地听尹俊熙说着,他知道,尹俊熙正在将自己生活的点点滴滴分享给自己,分享给他认为的亲密无间的好朋友。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人回来的时候还是傍晚,现在外面却已经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尹俊熙这才窘迫地发现,他虽然邀请好朋友来做客,向好朋友分享自己的生活,但是并没有准备晚餐。
他的生活从来都被父母打理地井井有条,自己从未请过朋友来家里吃饭,父母也不在家,自然忽略了晚餐的问题。
“不然.....我们出去吃吧。”尹俊熙提议。
崔钟哲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打开冰箱:“做饭吃吧。”
冰箱里有西红柿,有鸡蛋,还有些泡菜,做个蛋炒饭再就着泡菜吃还是可以的。
他拿出两个鸡蛋,回头看还在怔怔的尹俊熙,“还不过来帮忙?”
尹俊熙生活的环境太好,母亲温柔善良,是个知书达理的家庭主妇,对自己两个孩子呵护备至,几乎不让他们做家务,尹俊熙生到十七岁,手指除了书本和画笔,几乎没有触碰过任何和家务活有关的东西,此刻,却在崔钟哲的指挥下笨拙地淘着米。
崔钟哲正打着鸡蛋,他拿着筷子在碗里飞快地搅拌着蛋液,蛋清蛋黄被均匀地搅拌在一起,直到分不清,只看到明黄色的蛋液,尹俊熙望了望崔钟哲平静的脸颊,心里想他那只弹奏吉他的手搅起鸡蛋来竟然也是那么干净利落。
崔钟哲的目光正好望过来,他看着尹俊熙的的手在水龙头下将米搓来搓去,扯了扯嘴角:“你这样搓下去,米哪里还有营养?”
少年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嘴里解释道:“我以为这样还会更干净的。”
“你长这么大,真的连米都没淘过?”崔钟哲的话不带一丝情绪,但少年听在耳朵里,却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不再说话,默默地将水逼掉。
“偶尔做做饭什么的,其实也挺有意思。”崔钟哲将搅好的蛋液放在一旁,拿起小葱啪啪地切了起来。
崔钟哲这具身体,其实也没有做过,但是苏修做过,他前世十几岁就被送到英国留学,土豆泥和薯条吃得他几乎想吐,那个时候才慢慢地自己学做菜,虽然只会那几个简单的菜,但带来的心灵愉悦却是不同的。
“好了,那么多水就够了,再把电饭煲关上,按下那个煮饭按钮,”崔钟哲将切好的葱放进盘子里,“新鲜煮出来的饭没有冷饭炒出来好吃。”
不一会儿,饭煮出来了,尹俊熙看着崔钟哲麻利地将饭盛出来放在盘子晾凉,又放了些油在锅里,待油热了,又将蛋液放了进去,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油似乎崩了出来,尹俊熙觉得被油溅到肯定会疼的,但崔钟哲却脚步动都未动,又将凉了的饭放进锅里翻炒着,等饭都炒出金黄色的色泽,才将小葱放了进去,他看了眼尹俊熙,面上的表情带着尹俊熙不理解的放松:“我习惯在快要炒好的时候才将葱放进去,葱也不会焦掉,而且显得蛋炒饭的颜色也很好看。”
尹俊熙定眼望着盛出来的蛋炒饭,金色的米粒上黄色的鸡蛋,还有翠绿的葱点缀着,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他看着十分放松的崔钟哲,慢慢吃着蛋炒饭,有些不解他此刻身上弥散出的怀念的气息。
吃完饭之后,尹俊熙靠在沙发上翻开书看了起来,崔钟哲不客气地枕在少年柔软的大腿上,他看了眼少年的书——《梵高传》,仰头看着少年的脸,少年有着俊秀的五官,笑起来的时候十分温柔,透着一股优雅,按照这个家庭的教育方式,少年成长之后会成为女人无法拒绝的存在,崔钟哲勾了勾嘴角,对少年说道:“读出来。”
尹俊熙便读了起来,少年的的声音清亮,缓缓地读着书,听着便是一种享受。
“五月悄悄地溜走,六月静静地来到。文森特描绘山上的天主教堂。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他感到厌倦了,甚至不想画完它。凭着不屈不挠的精神,打算描绘平坦的麦田时,他的思想差不多已经钻进麦中z他作了一张巨幅的多比尼太太住屋的油画;另一张夜空下的树丛中的白屋,窗口逐出橙黄的灯光,暗色的树叶,暗玫瑰红的色调;最后一张是黄昏景色,带黄的天空衬着两棵漆黑的梨树。
但是,意境已经从画中跑掉了。他凭习惯作画,因为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十年来艰苦劳动的可怕势头把他推得更远了。曾经使他兴奋得心卜卜地跳的自然景色,现在他却漠然视之,麻木不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已经画过那么多次,”当他背着画架,沿路走去,寻找题材的时候,他会喃喃自语,“我现在没有什么新的话要讲。我为什么要自己重复一遍呢?米勒老爹说得好:‘如果我没法把自己的感情充分表达出来,我宁可什么也不说。’”他对大自然的热爱尚未消退,只不过不再感到有投身于景色之中,将它再创造一遍的那种拼命的需要了。他已经被耗尽。在整个六月中,他只画了五张画。他疲乏,难以形容的疲乏。他感到空虚、枯竭、耗尽,就好象过去十年中,从他手中流出来的成百上千幅图画的每一张,都摆走了他生命中的一小点火花。”
少年清朗的声音停了下来,低头看着面上现出慵懒的崔钟哲,崔钟哲合着眼,有些昏昏欲睡,他睁开眼,乌黑的眸子回望着少年,深邃的目光让少年有些不知所措,他掩饰似的端起水喝了一口,湿润了干燥的嘴巴,但是却有些读不下去了,他将书放下,将一直因为坐直着身体而紧紧崩着的脊背靠在柔软的沙发垫子上,声音轻盈:“阿哲,你说,梵高为什么会那么痛苦?”
“他只是想画出自己眼中的世界而已,为什么大家都不理解?”
“还有人写请愿书限制他的行动,市长为了不触怒选举人,竟然将他关押起来,你瞧,为什么这些人容不得一个天才?”
尹俊熙想着那个天才画家的一生,心里生出一种难言的伤感,这个天才对颜色的掌控是那么的无与伦比,他的画饱含他对大自然的热爱,对生命的坚持,对人生苦难的抗争,但是当时以金钱为一切衡量标准的社会哪里会理解这样一个会将耳朵割掉的疯子呢?
无论何时,活得太纯粹的人总是会受到伤害的。
崔钟哲沉默不语,但是尹俊熙却知道,他说的他心里想的,他都懂。
“Starry,starrynight繁星点点的夜晚
Paintyourpaletteblueandgrey为你的调色板调上灰与蓝
Lookoutonasummer’sday夏日里向外望一眼
Witheyesthatknowthedarknessinmysoul用你那能洞穿我灵魂阴暗处的双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Shadowsonthehills山丘上的阴影
Sketchthetreesandthedaffodils描绘出树木和水仙花的轮廓
Catchthebreezeaerchills捕捉着微风与冬日凛冽
Incolorsonthesnowylinennd以色彩呈现在雪白的画布上
NowIuand如今我才明白
Whatyoutriedtosaytome你当时要对我说的是什么
Howyousufferedforyoursanity为你自己的清醒承受了多少痛苦
Howyoutriedtosetthemfree你有多努力的尝试让它们得到解脱
Theywouldnotlisten但是人们拒绝理会
Theydidnotknowhow那时他们不知该如何倾听
Perhapsthey’lllistennow也许现在他们会愿意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钟哲低沉的歌声让尹俊熙觉得自己受到了安慰,他听着崔钟哲的歌声,自觉地将手放在了好朋友的手心里,为自己找到一个和自己有共同语言的好朋友而高兴起来。
好一会儿,尹俊熙忽然想起明年就是升学考试,不禁又有些担忧地问道:“阿哲,你会考首尔的大学吗?”
崔钟哲应了一声,尹俊熙又问道:“你准备报哪个大学?”
“医大。”
“这样啊,”尹俊熙蹙眉想了想,说道:“我听说首尔有很多给大学生合宿的民宅,阿哲,我要报美术大学,我们不住校,住民宅好不好?”
崔钟哲诧异地睁开眼望着少年,他竟然想到了以后,少年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仍旧自顾自地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天天还能见到面。”
他低头看着崔钟哲的脸色,有些奇怪地问道:“阿哲,你怎么了?”
崔钟哲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在尹俊熙心中,眼前少年已然成为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好朋友,这个好朋友沉稳少言,但又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他多才多艺,和自己还有共同的话题,自己偶尔任性他也不会去计较,他从前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友情,想着以后上大学就不能天天见面,心里十分不舍,才想出合宿的方法,自觉很好,崔钟哲的沉默让他觉得他也是支持的,不禁笑了起来。
两人聊着天,忽略了时间,待反应过来时,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尹俊熙便邀请崔钟哲今晚住下明天再走,第二日正好周末,崔钟哲便留了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真是一个美好静谧的夜晚,窗外繁星点点,黑夜如洗,崔钟哲就睡在身边,触手可及,尹俊熙生到十七岁却第一次遇到这样难舍难分的友谊,他怀着对大学生活的憧憬,静静听着崔钟哲沉稳的呼吸声,沉沉入睡。
但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尹俊熙只觉尴尬。
他醒来的时候,崔钟哲的脸庞近在咫尺,呼吸可闻,长臂搂在自己腰间,一只腿还压在自己大腿上。
那张安静的睡颜此刻舒缓着平日沉静的五官,尹俊熙却尴尬极了——被崔钟哲压住的大腿根处,分身此刻竟隐隐抬起头来。
这是晨勃,父亲和他说过是正常的反应,但此时此刻,身旁好友睡颜无邪,尹俊熙却无法淡然看待,他从来都被教导要成为品行端正人格高尚的人,这些事情在他眼中是不可以跟别人分享的隐秘私事,又怎么能够做到若无其事?
要怪就怪他没有和朋友共处的经验,这个年纪的少年哪里不会知道这些?胆子大的早就尝了禁果,胆子小的也会刻意收集这方面信息来满足生理需求,这并非什么丢人的事情,但尹俊却觉得有些羞耻。
他紧紧盯着崔钟哲,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胳膊和腿都从自己身上放下来,才轻手轻脚地捂着自己因为刚才一番动作而更加高翘起来的部位跑向卫生间。
或许是尹教授顾虑到青春期的男孩女孩共用卫生间不太方便,尹俊熙的的卧室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进门便是面盆,面盆上有一块镜子,尹俊熙此刻靠在门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下身因为穿着白色的短裤而鼓胀胀的轮廓,颤抖地伸出手去,试图将它压下去,但心里那股自然而然散发出的燥意却怎么都无法消散,这并非他第一次晨勃,但此刻情景却莫名地让他心慌。
如果阿哲醒了看到自己会怎么想?
他捏了捏拳,低下头去,呼吸有些急促地褪下短裤,壮士断腕般地握住那里,笨拙地撸,动起来,少年的手很细致,握住那里的时候竟被那里的热度吓了一跳,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在那里快速地套弄,但偏偏那里被自己弄的越涨越大,精力却丝毫不见消泄,他咬紧下唇,急得满头大汗,手里的动作变得有些粗鲁急躁,想要快速解决,只是徒劳,却在这时,卧室的门被推开,崔钟哲出现在卧室门口,“俊熙,你做什么这么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尹俊熙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出现了,他呼吸一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又羞又恼,手下意识地捏紧,反而将那处捏疼了,他面颊通红,因为那处疼痛而蹙起眉头,难堪地哑声道:“你快出去。”
崔钟哲乌黑的眸子似乎暗了一下,镜子的少年,有着俊雅的相貌,此刻少年白皙的脸颊因为羞恼染上酡红而显得十分艳丽,平时温柔的眸子此刻含着水光,他的皮肤是白皙而细腻的,此刻因为羞恼而泛起淡淡的粉色,他的骨架是匀称的,笔直柔韧的大腿此刻仿佛在微微地颤抖着,他看着镜中的少年的那处还被自己紧紧捏着,即便这样,竟然还是高翘得肿胀着,丝毫没有软下来的迹象。
“你还不出去!”他回过头去,那人却已经走到自己身后,环住了自己的腰,将手放在自己的那处,声线仍旧是平稳的,他震惊地僵住身体,看着那人的眼睛甚至仍旧是平时的那样,安然平静的,“你害羞什么?这都是正常现象。”
“男性在清晨4--7点阴茎在无意识自然勃起,无受情景、动作、思维的控制,是性功能正常及强弱重要表现或指标,男人都会有这个时刻,你没听你父亲讲过么?”崔钟哲说着话,低头看着少年那处,那里因为少年之前粗鲁的动作而有些红肿,他皱起眉头,语气自然得仿佛对一个孩子教导生活常识,“下次小心些,搓破皮了疼的可是你。”
崔钟哲说的并非假话,他少年时候就在国外,那时有个美国留学生,精力旺盛到一天八次,有次瞥到他上课的时候竟然还在撸,管,那时惊讶于欧洲国家少年的精力,才隐隐想起貌似那个同学之前买了一大桶润滑剂来着。
尹俊熙的全身都僵住了,崔钟哲就站在他的身后,他的脖子动都不敢动,那人的呼吸吹到自己脖子上,让他想要立刻逃离,他低头看着那只他画了很多遍的手轻柔地仿佛在握着一团棉花似的握住自己的那里,有技巧地轻轻揉,搓套弄,身体最大的隐私之处就在好朋友的手里,尹俊熙心中生出一种难言的怪异,他咬住下唇,扭过头去,看都不敢看那处,却又听见崔钟哲说,“你这么僵硬做什么?我是在帮你。”
尹俊熙此刻生出一种在崔钟哲眼中自己只是个毛头小子的错觉。
他不想理他,只咬着唇,因为僵硬着身体,他将手撑在墙壁上,随着崔钟哲的动作喉间发出低低的喘息。
少年的身子又柔软又纤瘦,崔钟哲沉默地抿着唇,他的动作渐渐加快,少年的喉间已经不由自主地溢出呻吟,好似猫儿发出的呜咽,惹人怜爱,青涩中透着一股难言的媚意,崔钟哲的眸色越发深沉,他垂下眼睛,在速度最快的时候猛然停下,复又轻轻一掐,少年软了双腿,发出粗重的喘息,墙壁上被身寸了一些乳白色液体,身后的温暖陡然消失了,他转过头来,崔钟哲已经低下头洗起脸来。
他抖着手将内裤穿好,但那怪异感觉始终萦绕心头,崔钟哲又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他抖了抖唇,不自在地找话,声音还有些颤抖:“你......你经常做这种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钟哲洗脸的动作顿了顿,吐出一句话,“一般都是早晨一次。”
“那......你和李英宰经常讨论这种事情吗?”
“当然,男人在一起,还能谈些什么?”崔钟哲仍旧平静地说着,他指了指挂在墙上的毛巾,“哪个毛巾可以擦脸?”
“那个蓝色的,”崔钟哲的面色如常感染到他,尹俊熙努力压下心头尴尬,故作无事,他微微红着脸又问道:“你......你帮李英宰做过这种事情么?”
崔钟哲蹙了蹙眉头,看着尹俊熙故作不在意的表情,想了想,才道:“没有,英宰的技巧比你好,不需要我帮忙。”
他说罢,就转身离开卫生间。
尹俊熙默默地拿了毛巾洗了脸,崔钟哲方才说那句话时虽然是一贯的没有表情,但是眸子里是有嘲笑吧?
他竟然笑他技巧不好!
两人用过早饭之后就分手了,家里超市的生意好起来之后,崔母常常一个人顾不过来,芯爱学习刻苦,周末也常常埋首书籍,小姑娘最近确立了自己未来的职业——记者,因此周末加入了学生会组办的记者培训班,天天看她课余时间捣腾写通讯报道什么的,倒也有趣,只是如此一来,周末帮助崔母看店的任务崔钟哲就主动承担,作为长男,照顾幼妹和母亲,也是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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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不过周末两天没有见面,星期一早上再见面时,崔钟哲却觉察到尹俊熙有些闷闷不乐。
少年城府不深,在崔钟哲眼里,喜怒哀乐实在容易看破,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又低头将碗里的寿司捣得碎碎的,平日里虽话不多,但绝非此刻这样的神色,崔钟哲此时已经吃完了便当,但尹俊熙的便当却只动了几口,他握住低着头的少年的筷子,“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尹俊熙抬眼看了看崔钟哲,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崔钟哲比他干脆许多:“放学留下来再说。”
尹俊熙沉默地点了点头。
却又在快要下课的时候,班主任来到教室将尹俊熙叫了出去。
办公室里,素来严肃的班主任看着尹俊熙却笑得十分温和,眼前的学生,成绩好不说,又俊秀斯文,谦逊有礼,哪个老师会不喜欢?却没想这棵好苗子最终没在自己手里大放光彩,他有些惋惜地说道:“你父亲已经和我说明你的情况了,转学要用的材料我会帮你准备的,明天开始你就可以不用来上学,听你父亲说下个星期就到美国去了?”
尹俊熙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听着班主任说完便鞠了一躬离开办公室,他脑子里乱哄哄的,走出办公室一抬头却看见崔钟哲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正定定地看着他。
他肯定听到了!尹俊熙没由来得有些慌乱,“阿哲,你怎么在这里?”
他料想崔钟哲会生气他瞒着他,却不料他只是转身离开,“到小树林里说。”
他沉默无言地跟在崔钟哲身后,待到他们平时吃饭的那颗树下,崔钟哲才停下脚步,面色丝毫不见变化地问道:“你要去美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尹俊熙见崔钟哲面色平静,眸子里丝毫不见情绪起伏,心里又是不知为何有些失落,恹恹地点了点头,“嗯,父亲从首尔出差的时候收到美国大学的就职邀请,已经和母亲决定去美国了。”
他前两日还在憧憬大学生活,却突然被告知未来已定,他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崔钟哲,他周身笼罩在紫烟般的夕阳下,并不宽厚的背影线条流畅透着坚韧,想着以后可能再也不会见到面,尹俊熙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
“你难过什么?”崔钟哲蹙眉看着尹俊熙俊秀的脸庞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显得十分黯淡,“难道你还不回来了?”
他这样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让尹俊熙心里有了慰藉,他低着头说话,声音低不可闻:“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他没心情说话,就沉默着,崔钟哲也不说话,这沉默持续了好久,才听崔钟哲问道:“我听说国外有国家问好和告别都是行吻面礼,你听过吗?”
尹俊熙现在哪里有心思去想什么吻面礼,他神思不属地顺着崔钟哲的话回答:“我听父亲说过,法国比较多,朋友见面道别的时候,都会贴面吻人家的脸颊,”尹俊熙抬起头来望着崔钟哲,不解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话刚说完,眼前就迎来崔钟哲放大的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嘴唇上凉凉的......是崔钟哲的唇?他讶异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崔钟哲平静的双眼,那人却又若无其事地转身走了,“是这样的么?”
尹俊熙此刻哪里顾得伤感了,脑子早就乱成一团,心脏不受控制地几乎快要跳了出来,似乎有什么东西逐渐清晰但他此刻根本去想,他呆呆地捂着唇站在那里,待回过神来,小树林里静谧无人,早就没有崔钟哲的身影。
他才恍恍惚惚想起崔钟哲走时那句“是这样的么”,他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这哪里是贴面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尹俊熙的离开并没有给崔钟哲带来一丝波澜,他按部就班地学习,空暇时帮助母亲打理超市,超市生意越发兴隆,崔母将债还清,手头渐渐宽裕,也舍不得看到一双儿女为超市劳累,就请了人帮忙,渐渐下来,往日的愁苦不见,反而天天脸上都带着笑容,芯爱也懂事许多,青春期小姑娘常常有些心理话羞于启齿,便常常和母亲说,一家三口的关系越发紧密。
高考之后,崔钟哲如愿以偿地考上首尔的医科大学,那时崔母的手里已经有不小积蓄,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本就没了丈夫,她生活舒心为儿女考虑自然也多,又担心儿子住校吃住不好,又想着儿子走后自己和女儿生活不踏实,论教育水平自然首尔更好,崔母干脆带着芯爱转学到了首尔,手里的钱也用作租房子用,渐渐站稳脚跟,她听崔钟哲的话用手里剩余的钱投资出去,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怎么的,竟也赚了不少钱,一时一家三口的生活水平即便在首尔,也算是迈入富裕的行列。
自然没有那么简单的,崔钟哲上辈子学了商科入了商界,对房产股票嗅觉敏锐,指点崔母做的那些投资只赚不赔,家里如今吃穿不愁,母亲和妹妹不必再为物质烦忧,尤其是崔母,她从前劳作惯了,一时让她闲散下来她还总是不习惯,常常找些活做心才安定,几年安稳日子下来,吃穿用度什么都不愁烦,看着儿女也十分出息,气质已和崔钟哲来这个世界初见她的时候大不相同了,那时的沧桑经过这几年安稳日子的冲刷已然消失无踪,而芯爱,性格渐渐开朗活泼,敏感叛逆期过了之后就十分懂事,在首尔上学也交到不少朋友,对于母女俩现在这样,崔钟哲乐观其成。
在尹俊熙全家移民后的第八年,崔钟哲拿到医学硕士学位和执业证书,拒绝首尔几个医院发来的就职邀请,决心回到老家的医院就职。
临走前一天,李英宰约他出来喝酒,他欣然赴约。
李英宰早前转学到了首尔,上不下去学便报了体育学校,如今在一个中学当体育老师,也算符合他运动发达的天赋。
那是崔钟哲大学附近的一家路边小摊,虽是小摊,做出来的杂酱面口味却一点都不含糊,附近又是大学,来吃东西的人也是络绎不绝,李英宰知道崔钟哲考到首尔就常常来学校找他,这家小摊也因离得近而常常来光顾,七年前那个总是跟在崔钟哲身后打架闹事的冲动少年如今却已经为人师表,崔钟哲端起啤酒和李英宰碰了一下,喝了一口,真是世事无常。
李英宰仍旧是那样一根筋的单纯性格,他看着低头慢慢将面条送入口中的好友,好友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总是慢慢地咀嚼,仿佛是对食物抱有极大的尊重,他心道阿哲这家伙这么多年吃饭都是这么慢,真是好没趣,他低头吃了一大口面,抬起头来嘴唇一圈都是黑色的酱汁,崔钟哲抬眼看了看他,李英宰咧嘴笑了一下,牙齿上沾的都是,还真是大大咧咧。
酒足饭饱之后,李英宰才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去那里上班不可?”
李英宰可不相信自己好友对对那个小镇有着浓浓的思乡之情,他们举家迁到首尔这么多年,无论是生活习惯还是口音思维都趋向首尔人发展,比起那个小渔镇,他更喜欢首尔这座繁华的城市。
此刻两人正在汉江边上散步,晚秋的风吹着有些凉意,但李英宰刚喝过酒正是酒意上涌满腹火热的时候,汉江大桥笔直地横跨江面上,显出钢铁建筑的冷硬,桥面上的灯光照在江水上,江水波光粼粼,他指了指汉江大桥,“你瞧这里多好,想要什么都便利,晚上没事我们还能在汉江边散散步,阿哲,你干嘛要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英宰忽然又想起那次崔钟哲背打的住院他背着他跑到医院的事情,他偏着头看了看好友,绮丽灯光下好友的脸庞仍旧有着让他羡慕不来的安静神色。
崔钟哲沉默不语,自然不会告诉他,是因为他的男配要回来的原因。
来这个世界,原来都已经九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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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大城市变得日新月异,但对于海边小渔镇,除了一些细微的不同之外,它与崔钟哲记忆中的几乎无甚变化,当年住的房子崔母早就卖了,崔钟哲所就职的医院正是当年他所住的那个,他印象中的那个医院规模不大病房设备老旧,但此时回来才发现医院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医院了,这个医院现在有着规划得整整齐齐的内外科大楼以及被装修得崭新的病房,听说是因为被某个企业参了股份才得以发展壮大。
但这些对于崔钟哲来讲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去医院报道之后医院还额外给了他两天的假期好让他收拾行李,崔钟哲又在医院附近租了一套单身公寓,面积不大,但好在布局和他心意,他回来的时候也就拎了一个行李箱,租下之后便将房子里里外外请人消毒打扫了一遍,又将不和他心意的墙纸撕下涂上白色,又买了些家具电器,两天时间倒也足够他整理。
一开始上班并不十分忙,每日一大早要跟在大科主任后面查房,他刚入职场,什么职称都没有,地位仅仅高于实习生,职场上老人欺负新人也是常有的时候,他虽常常沉默,但也并非逆来顺受,那些仗着老资格便对他呼来喝去的老人只对着他那双冷静的乌黑眸子便常常败下阵来,如此几次,倒也知道他不是好讲话的,便转头去欺负别人了,崔钟哲也落得清闲。
他现在所呆的科室是骨科,是个相对清闲的科室,常常上午查完房下了医嘱之后便无事可做,手术也不多,倒让他有更多空闲的时间来啃晦涩的医书,直到上了医科大学他才知道医科生有多苦,他几年下来读的书都比他高了,学的内容又晦涩又难记,有的课程课时不够老师还常常跳着讲,他虽然重活一次,但上辈子学的商科,这辈子学的医科从来都没接触过,他只能抱着学无止境的谦虚态度学习。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尤其是医院这个护士小姐们占绝大多数的地方,崔钟哲刚来的时候常常不说话,让人觉得难以相处,但那一张轮廓分明的俊朗脸庞在医院里却是十分不俗的,科室里有胆子大一点的护士便试着搭讪,才发现崔医生聚餐的时候常常就把帐结掉了,科室有谁家里有事需要代班也是绝不说话的就来了,慢慢地也就觉得他虽然话少,但人还是不错的,如此一来,医院里很多单身的小护士春心萌动地将他评做院草什么的。
崔钟哲一笑置之。
他照例单身,波澜不惊地上下班,休息的时候常常去以前和尹俊熙去的海滩坐坐,日子倒也十分闲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日,他刚一来上班就觉得科室护士们的情绪十分高涨,按照以往经验,崔钟哲觉得她们又在八卦了,有经常和他搭班的护士看到他,也不怕他,还神神秘秘地对他说我们科室VIP住了个长得十分英俊的贵客。
VIP病房本来是不存在于医院前身的,某企业参股之后重新规划了病房便要求设置了VIP病房,时代在变,对医疗的要求也再变化,现如今住院对环境的要求已经成为选择医院的重要一点,VIP病房自然应运而生。
这个病房的病人由主任亲自接诊,查房的时候房间都不让进去,崔钟哲要了解病区动态,大致翻了一下他的病历——姓名:韩泰锡主诉:滑雪时摔倒小腿疼痛要求治疗入院。
他也没去管他,但这个人的消息却常常经由八卦的护士们传到自己耳边,什么这个人长的好帅啊,什么这个人脾气其实不好啊之类的话。
这天晚上正好是崔钟哲值班,作为初级医生,他要负责很多整理病历的杂活,干完之后,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了,他起身去盥洗室准备洗洗休息,走到走廊的时候,却闻到一股烟味。
他循着烟味找到阳台,阳台就在走廊尽头,晕黄的灯光下,有个男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自己,面对着阳台,一只手搭在阳台栏杆上,一只手夹着烟搭在自己的膝上。
“你是哪一床的?”他沉声问道。
夹着烟的男子回过头来,英俊的面庞即便是在午夜晕黄的灯光下也十分耀眼,他眼睛森亮,回过头来的表情似笑非笑,却透着十足的冷漠。
他看着崔钟哲,唇微张,烟雾袅袅弥散,那张耀眼的脸庞被笼罩其中,有种不羁潇洒的味道。
崔钟哲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护士们八卦不停的那个人——韩泰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午夜微风吹散笼罩男子脸庞的烟雾,那张耀眼脸庞上的眸子如晴湖明漪,静静地盯着崔钟哲看了几秒钟,皱起秀气的眉头,“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崔钟哲沉默以对,还未等他回答,那男子又毫不在意地转过头,“我怎么可能见过你。”
晚秋的风有些凉,他坐在轮椅上,只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崔钟哲本想叫护士将他推到病房,想了想,走上前去,握住了轮椅后的手柄,“外面冷。”
那男子却不领情,嗤笑一声,按住轮椅的刹车,沙哑的声音透着十足的冷漠傲慢:“走开。”
崔钟哲见他这样,也懒得管他,扭头就走了,反而让韩泰锡惊讶,他回国之后在企业担任要职被人巴结惯了,他料想这个医生肯定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不料他在冷风中坐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最后还是自己回的病房。
崔钟哲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却没想到第二天主任指明让他担任韩泰锡的主治医生,忽视周围医生又羡又妒的眼神,崔钟哲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刚入医院资历又浅,哪里能够担任主治医生,肯定是昨天那个男人动的手脚,他翻开韩泰锡的病历,上面详细写着病程记录,这个男人住了好多天了,再过两个星期腿上的石膏就能拿掉,不吊水不吃药的,难怪半夜急的到阳台抽烟。
早上的时候,他夹着病历来到韩泰锡的病房,VIP病房的装修完全仿照酒店风格而来,走进去就像是在酒店豪华房间里摆了一张病床和一些医用仪器,昨天那个冷漠傲慢的男人正在拿着纸巾擤鼻涕,崔钟哲瞥了眼旁边垃圾桶里已经堆了好多揉成团的纸巾了。
韩泰锡擤鼻涕正擤的鼻子都疼了,看到来的人,冷冷一笑,要不是昨天他不推他回病房,他能在那里坐那么长时间还被风吹感冒了?
但此刻他那副鼻头红红脸色苍白的样子,做出冷笑的表情,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反而让崔钟哲觉得有趣,“感冒了?”
韩泰锡冷哼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开口道:“你们医院就是这个水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挑衅意味极浓,换做是别的人,要么会小心解释,要么会火冒三丈,但崔钟哲却并不是这两种人,他只平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低头翻起病历,“输液或者吃药,选一个,两个都不选的话就自己多喝点水。”
你瞧这话表面上听着多好听,还让你选择,韩泰锡却从来没被这么忽视过,再说话的时候语气已经带着怒气了,“你这算什么医生!一点医德都没有!”
他生气的时候英俊的脸庞才有些活力,脸色红润,唇红齿白的,本来没有神采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崔钟哲也不恼,反而端起桌子上的水杯递给他,“喝点水,慢慢说。”
他就这样平缓地说着气人的话,韩泰锡反而被噎住了,转过头来怒瞪着他,崔钟哲也不理会,又淡淡道:“你好好休息。”
说罢,夹着病历就走出病房。
这样耀眼的相貌,崔钟哲想,应该是主角吧。
他并没有将这个人放在心上,但这个人可能在医院闲的无聊,总是找他茬,今天说头疼明天说腿疼,总是找理由让他去病房,去了也不说话,就把他晾着,他一离开就再找他来,有时候找茬说两句话,有的时候还会生气摔东西,但在崔钟哲看来,不过是没坏心眼又无聊的小少爷,他也不去管他,他叫他去,他就去,也不理会他,反而带着本书,自顾自地看,反倒是韩泰锡见他那副悠闲自得的样子会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无聊了。
两人的相处模式变得十分诡异,作为韩泰锡的主治医生,主任交代他可以不用管其他的病人,于是崔钟哲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但韩泰锡又总是不消停,找理由让他来病房,崔钟哲后来常常早上查完房就不走,坐在他病房里看书,韩泰锡也不赶他,只是看他的眼神有些若有所思,大概觉得他这个人跟他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对人戒备很深,即便不找他茬,但也不会主动交好,两个人常常沉默地坐在病房里直到崔钟哲下班。
有天下午,崔钟哲正翻着书,韩泰锡的电话嘟嘟地响了起来,那电话响了许多声也不见韩泰锡接听,他疑惑地抬头看看,却看见韩泰锡紧紧盯着手机屏幕,表情复杂,又过了一会,才按下通话键,语气却并不好,带着一股怨气似的:“现在想起我这个儿子了?”崔钟哲低下头去,韩泰锡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已经蕴含了十分的怒火,“就算我死在医院也没关系是吧?好好好......”他最后三个好字之后,已经将手里的手机狠狠地掷了出去,手机砸在墙壁上摔了下来,四分五裂的,崔钟哲抿了抿唇,将书合上起身欲走,却不料韩泰锡看到他欲走的动作,脱口而出:“不准走!”
崔钟哲有些莫名其妙,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那人英俊得不像话的脸庞因为气愤有些红,性感的嘴唇抿的紧紧的,说出不准走之后似乎也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会讲出这样的话,明明是在气头上,但就是不想让自己孤单一个人,他遮掩似的又说道:“我......我口渴了,你给我倒杯水。”
崔钟哲蹙起眉头,“我不是你的佣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泰锡这几天和崔钟哲相处早就知道崔钟哲的性格,看似平平静静,但却并不是没有脾气的人,他被这话噎了一下,却也知道和这个人生气是十分不值得的,因为往往他并不在意,只是你一个人在生闷气而已,于是他转过头去,紧紧盯着窗外,但那目光却恨不得将窗户戳出两个窟窿,他兀自生气,一会儿,面前却递来一个水杯,他抬头看,崔钟哲面色平静地端着水杯,眼神示意他你不是渴了么,还不接着。
他静静地看着崔钟哲没有情绪的脸庞,心里不知为什么好过了一些,过了几秒钟,才接过杯子,一口气将水喝完,便侧躺下来,脸仍旧对着窗外。
崔钟哲复又坐了下来,看着他孤单单的侧影,想着他在这里坐了这么多天,确实不见人来看他,他想着那个时候自己住院好歹还有崔母妹妹和英宰来看望自己,便放下书,正想开口说话,却又听见韩泰锡平静带着疲倦的声音:“有这样当父亲的么?从小就将儿子扔到国外不管不问,住院都快几个月了也不来看一眼,电话都懒得打一个。”
韩泰锡太寂寞了,今天的情绪被一通电话搅得大起大落,忍不住便想找个人听听自己说话,崔钟哲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沉默了几分钟后,想到一种可能,便直接开口道:“你是私生子?”
全世界的富豪都有把私生子放在国外放养的习惯,大概是想做到眼不见为净。
韩泰锡听到这话,身体先是僵住,再又猛地转过身来恶狠狠地将床头水杯砸了过去,冲着崔钟哲道;“你才是私生子!”
崔钟哲偏头躲过了杯子,那杯子却又落得和手机一样的下场,真是坏脾气,崔钟哲蹙着眉看着此刻毫无风度可言的韩泰锡,知道自己猜测大概是真的,“作为私生子又不是你的错,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你说的那么轻巧!”韩泰锡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怒火又被崔钟哲轻易的两句话激起,他想这个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试试从小到大就一个人在国外的滋味!你试试从小到大见到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的滋味!你再试试自己母亲死了父亲看都不看一眼是什么滋味!”
他在气头上,说话的时候胸膛剧烈起伏着,声音还因为气愤带着颤抖,腿因为打着石膏没法动弹,上半身却挺得直直地盯着崔钟哲,眸子里都快冒出小火苗了,崔钟哲抿了抿唇,平静地开口;“你以为生活对你不公,但你现在缺过什么了?你住着最好的病房,吃着专人给你烹制的饭菜,不想吃了就扔掉,还动不动就发脾气摔东西,我问你,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到底是谁给你的?”
他没等韩泰锡说话,又继续说道:“别跟我说你想要精神方面的,对物质毫不在意,他将你生下来,将你不愁吃穿地养大,又供你上学,物质方面没有亏欠你一丝一毫,他不爱你,但你得承认如果没有他给你的一切,你现在可能是另外一种结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泰锡,不要以为你最可怜,你可以到小镇贫民区看看,那里还有吃不上饭的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事情是十全十美的,你既然得到了一些,必然也会失去一些,你父亲不爱你,你可以同样选择不爱他,你说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崔钟哲说完话便走出病房,刚把门带上,不出意外地听到又有东西被摔破的声音,他摇了摇头,心道这个主角虽然没有坏心眼,但真是好坏的脾气。
后来连着好几天,韩泰锡都没有叫他,崔钟哲早上常规查房的时候他也面无表情的,崔钟哲懒得理他,过着自己的闲适日子。
有天晚上,崔钟哲值夜班,半夜起来的时候又闻到烟味,循到阳台,果然,韩泰锡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坐在轮椅上,削瘦的背影显得十分寂寥,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看着崔钟哲的目光盯着自己手里的烟,扯了扯嘴角,将烟熄灭。
前两天已经立冬了,午夜的风吹过来足以让人瑟瑟发抖,但他就那样默然地坐在轮椅上,冻得全身僵硬也不动弹,直到崔钟哲走上前去,推了轮椅。
“你还想感冒?”崔钟哲话刚落音韩泰锡就打了一个喷嚏,他吸了吸鼻子,也不说话,崔钟哲将他扶到病床上,将他的腿放好,转身走到门口,才听到他沙哑磁性的声音:“你那天说得对,他既然都不管我,我为什么还要在乎他。”
崔钟哲在黑暗中转过头看向病床上的男人,那个英俊的傲慢的男人此刻看不见表情,几秒钟后,又吸了吸鼻子,崔钟哲想了想,取来了感冒药,又倒了一杯水在他床头,“吃了药再睡。”
韩泰锡仰头看着崔钟哲浅淡床头灯下沉静的面庞,突然觉得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庞此刻看着竟是十分的柔和,在崔钟哲走后,他盯着那杯冒着袅袅热气的水看了许久,才吃了药,沉沉睡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日崔钟哲再来查房的时候,韩泰锡正听着下属在读报告,他的面前摆着精心配制的营养早餐,见他来了,一反前几日对他不理不睬的态度,挥挥手让下属出去,主动给他递了一杯牛奶,崔钟哲看了看牛奶,又看着眸子晶亮的韩泰锡,接过了牛奶。
韩泰锡显然已经放下了一些事情,前几日的冷漠阴霾也不见了,看着崔钟哲慢慢喝着牛奶,反而露出了崔钟哲一直不曾见过的笑容出来。
这是崔钟哲第一次见他笑,他本就长的英俊,这一笑更是仿佛丽日当头,初绽华彩,耀眼得仿佛整个病房都亮堂了,这算什么,示好?崔钟哲慢慢喝着牛奶,喝完之后才去看他,那人挑了挑眉头,清咳了一下,才说道:“你叫崔钟哲是吧?”
想他也当了韩泰锡一个多星期的主治医生,没想要他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崔钟哲点了点头,“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韩泰锡面上有些不自然,仿佛第一次说这样的话,“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我们交个朋友?”
他说完反而面色自然了,看着崔钟哲的目光十分的真诚坦率,几秒钟之后,崔钟哲才沉默地伸出手去。
韩泰锡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将手伸出去和崔钟哲握了握,然后他看见崔钟哲又低下头去,慢慢摊开书开始看了起来。
韩泰锡并不是十分安静的人,好不容易交到朋友,这个朋友跟自己所有的朋友都不一样,沉默少言的,自己对他都没什么了解,看着他安安静静的样子,心里十分放松,就忍不住使坏打扰,一会儿问你家里是不是就你一个,一会儿又问你看的什么书,崔钟哲皱着眉抬头,将手里的书合上给他看,他看着眸子里闪着有趣笑意的男子,心道难道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真是和第一次见面那个冷漠傲慢的男人相差太远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韩泰锡,邀请崔钟哲留下来吃饭,韩泰锡的饭菜是酒店专门做送过来的,比医院食堂的饭菜无论是种类还是口味,都只好不差,崔钟哲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于是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今天中午的饭菜是韩泰锡特意交代做的,被酒店送过来的时候还热腾腾地冒着热气,搭配营养不说,看起来也十分精美,尝了两口味道也是十分不错的,崔钟哲就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他吃饭的时候向来只埋头于食物,别人看来就是十分专注,韩泰锡看着眼神只投注于饭菜的崔钟哲,心想这个新朋友还真是有趣。
吃完饭自然有人来收拾残局,韩泰锡有自己的护工,但是他不喜欢陌生人在自己眼前晃,所以护工多半只负责打扫卫生收拾东西一些小事情,韩泰锡独处的时候护工也就被他放了假,所以崔钟哲才常常看他一个人在病房。
但现在不同了,韩泰锡有崔钟哲这个新朋友了,崔钟哲坐在他病房一整天他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因为他不是陌生人,是自己的新朋友。
但这个新朋友实在太安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和崔钟哲熟稔起来,韩泰锡也不怕他生气,常常对他开些小玩笑,比如在崔钟哲看书的时候突然将书抽走,或者是在崔钟哲认真夹着某道菜的时候迅速地将他夹的东西抢过来,每每看到他露出无奈的神色,韩泰锡就觉得十分有趣。
日渐相处,韩泰锡知道崔钟哲是很少生气的,这是个很奇特的人,跟他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这个人沉默寡言,有时候一整天一句话都不说,看书的时候尤为专注,整个人散发一种安然沉静的气质,让他有的时候连使坏都不忍心,对物质方面也并不挑剔,遇到不喜欢吃的东西会蹙眉看着,但到最后还是会不浪费地吃完,仿佛对食物抱有极大的尊重,职场上面的事情似乎也不上心,他有次去阳台抽烟听到楼梯口有别的医生小声议论,语气冷嘲热讽的,仿佛这样不争不抢的崔钟哲夺去了他们什么东西似的,韩泰锡听得心中生气,故意地发出好大的咳嗽声,看到那几个人落荒而逃心里才快意许多,他跟崔钟哲提起,崔钟哲也不在意的样子,仿佛他就是来体验当医生的生活,其他的事情完全可以不用理会,反倒让韩泰锡觉得自己真是多管闲事。
有时候崔钟哲在看书,韩泰锡就在床上看报告,看累了就和崔钟哲说会话,天南海北的聊天,崔钟哲有时候会跟讲些他从前的经历,他知道崔钟哲的母亲和妹妹在首尔,妹妹正上大三,学的是新闻学专业,立志要当韩国第一女记者,母亲过着舒心的日子,他前几天还看见崔钟哲接到母亲的电话,并没有避讳他地接了电话,他隐约听到电话那头的温和女声对崔钟哲说马上又是什么节气记得加衣服,韩泰锡看着崔钟哲接电话只是简单地嗯了几声,但是表情十分柔和,这个人有一个温暖的家庭,韩泰锡承认,他有些羡慕。
他也会跟崔钟哲聊自己在国外的生活,只是让他有些奇怪的是崔钟哲明明没有出过国,但对于国外生活却很了解,韩泰锡在美国上的大学,常常到学校附近的酒吧喝酒,但崔钟哲竟然也会知道那个大学附近哪家的酒吧常常有些什么活动,他好奇问过他,崔钟哲那时只淡淡说是自己朋友说的,他哪里有什么朋友?他上班的时间就坐在自己这里,接电话也不避着自己,除了一个在首尔的叫做李英宰的给他打电话,韩泰锡这些天就没听到过别的朋友给他打过电话。
这个人虽然家庭温暖,但朋友大概就只有自己一个,韩泰锡这样想着,觉得这个新朋友只有自己一个朋友真是好可怜,自己应该多照顾照顾他,于是便常常和他分享自己觉得好的东西,还承诺带他去骑马滑雪,虽然他说这些的时候崔钟哲表情淡淡的,但骑马打冰球这种活动男的很少有不喜欢的吧?
那天早上是韩泰锡要拆石膏的日子,往日早上八点钟崔钟哲都会准时来查房,但那天早上却很反常,直到九点钟了才有另一个医生来给他拆了石膏,见不到崔钟哲他心情并不怎么好,语气十分不善地问那个医生崔钟哲哪里去了,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也不要人扶,就自己慢慢挪到轮椅上去找崔钟哲。
崔钟哲此刻正在医生办公室里,沉默地看着同事向主任抱怨自己种种恶行。
前已说过,崔钟哲才来医院不过几个月,职称低资历浅,常常要干些整理病历之类的杂活,按照规定各个医生的病历都是自己整理,但这是医院职场心照不宣的规矩,他也就沉默地做了下来,但其中就有个最近整理的病历,他并不了解病人的具体情况,详细了解情况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在工地工作被砸断腿的工人,他只去看过一次那个工人,那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向他讲述了自己被砸断腿的经历,他如实写下,几天之后这份病历被当作证据之一封存起来,提交到法院,害得开发商赔了几百万,开放商不忿派人将这个工人的床位医生殴打了一顿,今天早上崔钟哲才来上班,床位医生就顶着一张被打肿的脸向主任控诉自己,这个科里谁都知道韩泰锡是院长都看重的贵客,据说还是医院参股企业里的大股东,因此对于崔钟哲能够成为他的主治医生十分看不惯,新仇旧怨累积爆发,话题便从整理病历转到了崔钟哲整天早上查完房就在病房不出来,说他消极怠工。
崔钟哲一直都沉默地听着,也不辩解,直到这个医生停下,才准备开口,却不料办公室门被推开,进来的竟是坐在轮椅上在门外已经听了好一会的韩泰锡。
他铁青着脸,早就在门外听了个大概,也认出那个喋喋不休的医生就是那次在楼梯口说崔钟哲坏话的医生之一,而自己的新朋友从头到尾都没有辩解一句,他心中气不过,才推门进来。
众人诧异地看着他,他却冷冷一笑,昂着头十分傲慢的样子:“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医生的?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你,”韩泰锡指了指当事人医生,冷笑着说道:“我认得你,就是那次在楼梯口说崔医生坏话的是吧?我告诉你,崔医生之所以一天都呆在病房是因为我不让他走,让他给我做复健,主任都说了他可以不用管别的病人,你又凭什么在这里多嘴多舌的?”
他本就想帮新朋友争口气,说出话更不客气:“我虽然不了解医院的制度,但我也知道自己的病历自己的病人自己负责的道理,你自己不做好自己的事情,反而怪人家帮你整理病历的,真是好没有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罢,也不理会办公室里众人各异的脸色,转过头来对崔钟哲道:“我们酒店还缺一个医生,月薪是你现在的两倍,不知道崔医生有没有兴趣?”
崔钟哲并没有委屈之类多余的情绪,从头到尾都安静地不像话,但他也知道韩泰锡此刻是帮他出气,此时不能拆他台,也就点了点头。
他推着韩泰锡离开办公室,韩泰锡仰头看着他,表情仍带着余怒:“崔钟哲你怎么都不讲话?被人冤枉了也没关系吗你?”
崔钟哲看着韩泰锡愤怒却仍旧十分耀眼的脸庞,眸子里闪过一丝有趣,“他们影响不到我的。”
他说的是实话,韩泰锡当然知道,他对新朋友不领情而有些不高兴,却听见崔钟哲带着笑意的声音:“看来我以后要叫韩大公子老板了?”
只一句话就消了他的不高兴,韩泰锡矜持地又昂起头,“那是,崔钟哲你要记得,我现在是你顶头上司。”
他这幅又傲又骄的样子哪里还有在外人面前冷漠傲慢的样子?
崔钟哲觉得有趣,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脑袋,“不要得寸进尺。”
韩泰锡反驳道:“我怎么得寸进尺了?要不是我,你估计还在里面出不来呢!你现在不感谢我,还打我?!”
他说着这话,但面色却没有一丝生气的表情,反而勾起嘴角。
崔钟哲挑了挑眉头,推着这个还在说着话的男人回到了病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泰锡所工作的酒店,所属于韩国十大企业之一的“盛世”旗下,作为涵盖服务商贸交通等很多领域的大企业盛世,在世人眼中是个庞然大物,连着对那个企业的领导阶层都抱着一种敬畏羡慕的心理,但在崔钟哲看来,所谓的这种家族,其阴暗龌龊也是常人难以想象,就比如韩泰锡是盛世老总的私生子这件事,在韩国私生子的地位名声十分不好听,是故韩泰锡身边,除了崔钟哲知道,酒店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真实身份,大家虽然对这位从国外归来便挂以高职的年轻理事猜测纷纷,但倒没有猜到他是私生子,只以为他是某位高层的亲戚。
五星级大酒店按照规定来讲,确实需要备有一名医生,以做到酒店里的客人们发生状况时能够及时抢救,但崔钟哲就职之后才发现,这种遇到状况的几率,小而又小,小到一个月都遇不到一例,韩泰锡的腿拆过石膏之后有时仍有些疼痛,于是跟在医院一样,他上班时间几乎都围着韩大少爷,再次成为他的私人医生。
崔钟哲有自己的办公室,但韩泰锡却总叫他去他的办公室,他知道崔钟哲一个人的时候也只是看书,干脆来他的办公室,他腿疼的时候还能指导指导怎么转移疼痛,理事办公室在酒店的第三十六层,并不是很多人常常能够来的场所,韩泰锡的一日三餐也是酒店另外精心烹制,崔钟哲想着也无事,便干脆地答应下来,韩泰锡的腿无大碍,但走路却不敢太快,有时去开会,崔钟哲就扶着他去会议室,韩泰锡回国没多久就因为滑雪摔了腿,又加上他回国便挂以高职,是故对酒店的掌控并不十分得心应手,提出的建议做出的决策常常有人反对,他脾气并不好,虽然开会的时候不讲,但回到办公室总是噼里啪啦地摔东西,摔过之后又雨过天晴,该干嘛干嘛,看得崔钟哲常常摇头,这样的城府心机哪里能够成为一个成功的企业领导人?果然是放养的私生子,没有经过大家族精心的培训,他便常常指点他两句,又教他戒躁,韩泰锡也并不是是非不分的人,知道朋友是为自己好,慢慢也听进去,用了崔钟哲的一些法子,对酒店的掌控力度大大提高,俨然成为酒店最有权力的理事,也对崔钟哲更为信服。
如此也过了一个多月,因为腿的缘故韩泰锡常常不敢做太大幅度的动作,连走路走快了都有不适,但他却是个不甘寂寞的性子,这日因为开会走快腿竟也没丝毫不适,便约了崔钟哲下班之后去打冰球。
韩泰锡谈到喜欢的东西的时候那双翦水眸子会因为兴奋而十分璀璨,那张英俊得不像话的脸也会熠熠生辉,想着休息了近一个月也差不多了,崔钟哲沉吟了片刻也就答应了下来。
Icehoceky起源于19世纪中叶的加拿大,20世纪传入北美和欧洲,1924年在第一届冬季奥运会中被列为正式的比赛项目,作为集体竞赛项目的冰球运动,运动员在设有界墙的冰场以球击入对方球门得分,高分者胜。
冰球还有一个有趣的规定——合理冲撞,比赛中运动员可以用肩,胸,臀冲撞对方控球队员,崔钟哲在美国时看过几场冰球职业联赛,记得当时看的时候队伍中竟然还有专门负责打架的队员,打起架来更是全场观众举拳呐喊,将当时的他看得热血沸腾,才隐隐约约明白为什么风靡世界的NBA在美国职业联盟才排第四。
韩泰锡在美国上学的时候学会的打冰球,并作为爱好一直打了下去,在美国的那些年他抑郁压抑,唯有打冰球时才得以放松心情,每个男人骨子里都有血性,打冰球时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兴奋刺激让人无法拒绝,韩泰锡也是看崔钟哲平时太过安静,下班的时候便带他来了盛世酒店专属的滑雪馆。
滑雪馆空无一人,韩泰锡穿好护具球服立在偌大冰场上,崔钟哲一开始并没有加入他,只是在边上看着,一开始韩泰锡还顾及腿不敢滑的太快,渐渐放开手脚之后在冰上大开大合,还欺负崔钟哲不会滑冰似的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只是他穿着厚厚的护具,整个人大了一号,十分臃肿,显露不出飘逸不说,反而有些滑稽,崔钟哲只觉得有趣,他看着那个男人跟孩子似的在滑冰场上举着球杆幻想着自己仍是中锋,在进行一场虚拟的比赛,偏偏这场比赛所有的选手都是在的。
一个人玩终究没有两个人玩有趣,韩泰锡不过瘾,又强拉崔钟哲上场,崔钟哲是真没有打过冰球,他穿着韩泰锡备用的护具,一开始十分缓慢笨拙,韩泰锡就在旁边毫不客气地大声嘲笑,但崔钟哲学东西是十分快的,掌握了一些规律之后进步神速,看得韩泰锡咂舌,被抢了几个球之后也收起轻视和他争夺起来。
韩泰锡终归是高中的时候就开始打冰球的,崔钟哲虽然进步快,但从前未曾接触冰球这个领域,即便仗着动作灵活眼疾手快,也比不上韩泰锡积攒下的经验技巧,打架合理,韩泰锡更是不客气,这家伙认真起来像是换了一个人,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十分锐利,抢起球来十分地不留情面,还仗着优势挤撞崔钟哲,崔钟哲几次之后也知道了,更加凌厉地反击回去,两人在滑雪馆算得上厮杀酣畅,那种最原始的力量的碰撞,头脑因为肾上腺素飙升而升腾起的兴奋感觉,以及抢到球时难以名状的成就感,都让久未挥洒汗水的崔钟哲全心地放松下来,竟也隐隐找到前世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这是一项十分耗费体能的运动,正规比赛的时候两组队常常五分钟就换人,但场上厮杀的两个人却已经花了许多时间,都已经气喘吁吁地直不起腰了,最终崔钟哲顾念韩泰锡的腿伤,要求终止比赛,韩泰锡好不容易才摸到球杆,正玩到兴头上,哪里同意,即便累得直不起腰也不管不顾地冲着已经缓缓滑着想要下场的崔钟哲迅捷地滑过去,就在他滑到崔钟哲跟前不过几步的时候,异变陡生,今天开始就未曾疼过一次的前腿小骨突然疼了起来,他的头脑仍旧十分兴奋,但身体已经先于头脑做出反应,膝盖一弯,眼看就要向前扑去滑倒在冰面上,崔钟哲转身恰好见到这一幕,长腿一伸,甘做肉垫,韩泰锡重重地落在他的身上,全身加上护具的重量压得他呻吟了一声。
预料到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韩泰锡从前打冰球的时候不知受伤多少回,但这次却跟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相同,竟然有人愿意......护住他?
他压在崔钟哲身上,两个人的面罩贴在一起,他隔着面罩看着崔钟哲蹙起的眉尖,心头说不上的感觉,也忘了起身,嘴还硬着:“我穿着这么厚的护具摔到地下又有什么关系?你这个家伙真是多管闲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钟哲看着韩泰锡言不由衷的脸色,扯了扯嘴角:“你先起来。”
韩泰锡利落地爬了起来,顺带将崔钟哲也拉了起来,站稳之后崔钟哲才毫不客气地用医生的口吻斥道:“你腿拆石膏才多久就贪玩,是不想要这条腿了?”
韩泰锡耸耸肩,毫不在乎地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已经转身滑了出去,转移了话题:“喂,你不觉得全身粘乎乎的么?我们去洗澡去。”他说着,还潇洒地把面罩抛向空中,然后呼啦滑过去接住面罩,玩得乐此不疲。
崔钟哲也不去管他,跟在他身后来到了滑雪场的浴室。
脱下厚重的护具之后,崔钟哲动了动手脚觉得这才叫做轻松,衣服已经被汗浸得湿透了,他看了眼正打电话的韩泰锡,他正叫人送两套衣服过来。
这是个公共淋浴间,但没有一个人,崔钟哲脱了衣服之后就沉默地淋起来,韩泰锡就在他身边淋着,想着刚刚这个人竟然能够护住自己,他转头望过去,雾蒙蒙的水汽下,崔钟哲的身材竟十分不俗,他的脊背挺直,身材挺拔,全身的肌肉线条流畅匀称,没有过度发达的浮夸,常人看着只觉得十分舒服,韩泰锡低头看看自己的肌肉,撇了撇嘴:“崔钟哲,你这家伙单看脸倒有医生的样子,但是脱了衣服再看,哪个医生的肌肉有你这么夸张?”
正将头发洗好的崔钟哲擦了擦眼皮上的水,转过头来平平淡淡地看了眼韩泰锡,水帘下的眼睛没有丝毫情绪,透着热水都浸不热的温度。
韩泰锡见他不搭腔,也就不说话了,直到两个人冲好澡穿衣服的时候他才瞥到下身围着一条浴巾的崔钟哲脊背上有一条无食指长度大小的疤痕,好奇问道:“你身上这疤是怎么来的?”
崔钟哲正歪着头擦头发,透过镜子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韩泰锡指着自己的后背,开口说道:“高中的时候去酒吧驻唱,给一个朋友挡酒瓶。”
“挡酒瓶?”想着今天崔钟哲想也不想就护在自己身下,韩泰锡皱了皱眉头,貌似不在意地说道,“看来这个朋友对你还挺重要的嘛。”
韩泰锡下身也围了一条浴巾,露出来的上半身皮肤十分白皙,崔钟哲懒得回答他的问题,就指了指他的手臂,“你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韩泰锡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那些疤痕,满不在乎:“这都是打冰球的时候伤到的。”
崔钟哲不再讲话,韩泰锡看了眼穿着衬衫将背上疤痕遮盖住的崔钟哲,微微眯了眯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回到酒店上班之后,韩泰锡的生活是极有规律的,每日早上八点钟的时候准点起床,洗漱之后去健身房健身半个小时,洗过澡出来之后早餐已经被酒店配备的管家整齐地摆放在餐桌上等待他的享用,旁边会放着当日的英文报纸,他不喜欢陌生人在身边晃,管家就常常做完一切就退出房间,他也并不挑剔娇气,除了每日必需的东西需要管家准备,几乎用不上管家。
上班的时间是九点,住院之前的韩泰锡对于上班还抱着玩世不恭的轻佻态度,但住院之后想通了些事情,一改之前的态度,渐渐认真起来。
刚来上班的一个月,他由于腿的缘故常常叫崔钟哲在他办公室陪着他,为此还特意给他配了一张办公桌,办公室空间很大,位于三十六层更是安静到落针可闻,崔钟哲又是并不聒噪啰嗦的性子,看书的时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有时叫他好多声都不答应,他虽然性子活泼爱玩,但也知道老是打扰人是不道德的,崔钟哲有时看书的时候能埋首书堆一整天,韩泰锡无聊极了也不敢叫他,就转着笔玩半天,有的时候还童心未泯地叠纸飞机往崔钟哲办公桌上飞,崔钟哲有的时候会抬头看看他,有的时候压根不会理会他,反倒显得他无聊。
但就是这样相处着,却并不让人觉得厌烦束缚,崔钟哲这个人虽然不声不响,韩泰锡却觉得有他在身边总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即便他不说话,就只安安静静地坐在你身边。
崔钟哲从来不会过问韩泰锡的生活工作,反而常常韩泰锡对工作中有些难以解决的事情抱怨良多,他这时才会放下手中的手,听他抱怨完,再用他的角度,帮他出谋划策,韩泰锡承认,崔钟哲所用的一些方法是十分有效率且十分有用的,这一点光是从他在会议中提出来别的理事的讶异赞赏的目光中就能看出来,你瞧,这个人明明是学医的,但是对酒店管理却仿佛有天赋似的,取得成效了他也不居功,仿佛自己不过就随口讲讲,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韩泰锡有的时候会想,这个人到底是用什么样的信念生活着呢?他总是安然地任时光流淌,对于事业也没有什么进取心,有自己的底线但不触及的话很多事情都不挑剔,也不见周围有什么处的好的朋友,他整个人如同一团迷雾,一眼望不透彻。
韩泰锡觉得自己看不懂他,但却觉得和他在一起十分的轻松,这种轻松感觉是发自内心的,让他觉得十分舒服。
这一日上班,他的心情却并不怎么好,早餐没吃完不说,还将当日的报纸揉碎扔了出去,往日上班虽然不带笑容,但也是表情放松,今日整个人完全就笼罩在低气压里。
这一点,连崔钟哲都发现了。
韩泰锡自从医院回来上班之后,办公的时候态度就十分认真,但今天却平白无故地罢工了,报告也不看了,文件也不批了,连看到崔钟哲看书也不去打扰了,就面向着三十六层楼的落地窗前面无表情地坐着,双手交叉地放在了腿上。
崔钟哲中途起来喝水的时候看了眼韩泰锡,和他相处了几个月,即便看过他发了很多次脾气,但也总是雨过天晴的多,很少有这样压抑着某种情绪的时候,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窗外,安静地仿佛一尊雕塑。崔钟哲也不去理他,自去做他的事情。
这种诡异的安静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钟哲合上书的时候十分疲倦地揉了揉眼睛,转过望过去,韩泰锡整个人沐浴在紫烟般的夕阳下,仍旧优雅地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叠在一起,仿佛一头安静却十分危险的豹。
那种压抑着的情绪仿佛累积到了最高点,崔钟哲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他想了想,正准备说话,韩泰锡桌子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韩泰锡听到手机铃声,眼神闪了闪,慢慢伸出手去按下了接听键,崔钟哲站在那里看着韩泰锡由最初的面无表情到最后噙着冷笑,通话时间不过才一分钟就直接将手机掷了出去。
他摇摇头,将自己的书平整地放在桌面上,对韩泰锡道:“下班了,你要不要回房间?”
韩泰锡紧紧抿着性感的唇,沉默地站起身来随着崔钟哲走了出去。
崔钟哲将韩泰锡送回房间,又倒了杯热茶放在回到房间就把自己窝在沙发里的韩泰锡面前。
仿佛不想崔钟哲看到自己的表情,韩泰锡低着头,有着修长手指的双手搭在双腿上,整个人弓着身子,呈现出一种十分萎靡的姿态,灯光残影下,有种十分寂寥孤独的感觉。
见他这样,崔钟哲起身要走,却听见韩泰锡低低哑哑的声音:“今天......是我生日。”
这才是他今天心情不好的原因。
哪家的孩子生日的时候不是开开心心的?全家人围在一起庆祝生日那是韩泰锡还小的时候的梦想,有母亲在的时候还好,没有母亲的时候一个人又怎么样呢?不过是深刻的失望而已,每年这个时候,不过是再次循环这种感觉。
他低着头,说出这句话之后,半晌没听到崔钟哲说话的声音,却听到他轻轻走出去,将门带上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泰锡心里十分累,连抬头都觉得累,就那样静默地坐着,不知过了多久,门又被打开了,崔钟哲拎着不知什么东西回来了,也没招呼他就去房间的厨房里捣鼓起来。
又过了一会,倦怠地头都不想抬的韩泰锡听见崔钟哲低沉的声音,“还在那坐着做什么?快过来。”
他茫然地抬起头来,才看到崔钟哲立在桌子前,面容仍旧十分平静,乌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自己,他的面前,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海带汤。
在韩国母亲娩出孩子后常常会喝一碗海带汤调补身体,是故每年生日之时都会烧上一碗海带汤,以记住母亲娩子之痛,韩泰锡记忆里,母亲死后,就再也没有人为他做过这样一碗再简单不过的海带汤。
韩泰锡看着崔钟哲,他的面庞在袅袅水汽下呈现出一种韩泰锡觉得可以称之为温柔的表情,他喉头一哽,心里像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过了一会,才起身沉默地坐在崔钟哲对面,拿着汤匙将海带汤往嘴里送。
“在中国过生日都会吃长寿面,”崔钟哲捧着杯子喝了一口茶水,面上有些怀念地说道:“吃那种面条的时候不能咬断,要一口气吃完,代表着长寿的寓意,”他看着低垂着面庞沉默地喝着汤的韩泰锡,“我第一次做海带汤,味道如何?”
韩泰锡将海带汤往嘴里送的动作一顿,再抬起头来,竟是又恢复了从前神采飞扬的表情,故意皱了皱眉头,十分嫌弃的语气:“难吃死了。”
“但谁让你这么有心,”还剩最后一口汤了,他捧着碗咕咚咕咚地喝得一口都不剩,才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你不是说中国人都吃长寿面么?明年给我做。”
他这样毫不客气的霸道语气此刻却丝毫不会让崔钟哲觉得被冒犯,他挑了挑眉头,看着他神气活现的神情,弯了弯嘴角。
“喂,崔钟哲,你不会就想用一碗海带汤打发我?”韩泰锡强拉崔钟哲起身,将他往门口推:“崔钟哲,你今天要负责把我这个顶头上司哄高兴了!”
“那你想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泰锡取了车,想了想,才扬起眉头,“你不是说你高中的时候在酒吧驻唱?我要听你唱歌。”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不知道夜莺还在不在,崔钟哲看着兴致勃勃的韩泰锡,沉吟了片刻也就答应了。
韩泰锡开着车,崔钟哲指路,此时才七八点钟,初冬日短,满街灯火,那条红灯区的酒吧街道路拓宽了许多,霓虹灯交相辉映的,看起来十分热闹。
韩泰锡将车停好,两个人并排走进了夜莺酒吧。
一晃八年,夜莺的布局变化不大,走的仍旧是符合年轻人口味的小资情调,桌椅舞台音响看着和首尔的酒吧比也不会太差,舞台上正有一个摇滚青年在摇头晃脑地唱着崔钟哲没听过的歌,舞池里男男女女们跟随着音乐节奏摇摆着身体,灯光四射,光怪陆离,十分热烈喧闹。
崔钟哲和韩泰锡来到吧台坐下,韩泰锡看起来兴致很高,指了指舞台上的摇滚青年,问道:“崔钟哲,你不会也是唱摇滚的吧?”
崔钟哲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吧台年轻陌生的调酒师,心道也不知道酒吧现在老板换了没有。
好一会儿那摇滚青年才唱完,留着莫西干头的青年年轻的面庞带着志得意满和放荡不羁的神色,仿佛世界就在他们手中,瞧,这就是青春。
待青年蹦下舞台,崔钟哲将衬衫袖子没有褶皱地卷好,才走到舞台上,先是低声和DJ交待了几句,再抱起和电吉他比显得十分老旧的木吉他,坐在舞台中央。
他许久未弹吉他,但这些东西,学会了哪里能够忘记呢?只是有些生疏而已,舞台下的年轻人停下摇摆好奇地看着那个穿着简单衬衫的年轻男子面色淡然地坐在舞台中央,场面一时也安静许多。
调好吉他的几个音,又调整好话筒的高度,崔钟哲抱着吉他,凝视着坐在吧台带着有趣笑意的韩泰锡,对着话筒说道:“今天是我的一个朋友的生日,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他,只想告诉他,人生无常,才更应坚定地走下去,生日快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完话,就弹着吉他,唱了起来:
“Hellodarkness,myoldfriend你好黑暗我的老朋友
I’veetotalkwithyouagain我又来和你交谈
Becauseavisionsoftlycreeping因为有一种幻觉正向悄悄地向我袭来
LeftitsseedswhileIwassleeping在我熟睡的时候留下了它的种子
Andthevisionthatntedinmybrain这种幻觉在我的脑海里生根发芽
Stillremains缠绕着我
Withinthesoundofsilence伴随着寂静的声音
IlessdreamsIwalkedalone在不安的梦幻中我独自行走
Narrowstreetsofcobblestone狭窄的鹅卵石街道
hthehaloofastreetmp在路灯的光环照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Iturnedmycolrtothecoldanddamp我竖起衣领抵御严寒和潮湿
Whenmyeyeswerestabbedbythefshofaneonlight一道耀眼的霓虹灯光刺入我的眼睛
Thatsplitthenight它划破夜空
Andtouchedthesoundofsilence触摸着寂静的声音
AndinthenakedlightIsaw在炫目的灯光下
Tenthousandpeople,maybemore我看见成千上万的人
Peopletalkingwithoutspeaking人们说而不言
Peoplehearingwithoutlistening听而不闻
Peoplewritingsongsthatvoievershare人们创造歌曲却唱不出声来
Andnoonedaredisturbthesoundofsilence没有人敢打扰这寂静的声音
......”歌词来自百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Thesoundofsilence作为奥斯卡获奖电影毕业生主题曲,有着不输于电影本身的特有魅力,几十年来被传唱无数,被粉丝奉之为永恒经典。
台上崔钟哲轻缓地弹着木吉他,低吟浅唱,声调轻盈又带着淡淡哀思,平静的面色在舞台灯光下显出不同于往日的神采,十分迷人,舞台下的男女们不知何时全都静了下来将目光投注了过去。
这是韩泰锡第一次听崔钟哲唱歌,他想着这个人平时声音也不见有多出色,但此刻低沉缓缓地唱起歌来,竟十分的性感磁性,这首寂静之声韩泰锡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听过,那时也只是觉得这首民谣旋律低迷曲调朦胧,和此刻自己的心境全然不同,这是......自己的生日礼物。
舞台上的崔钟哲专注地拨弄着吉他,轮廓分明的俊朗面庞在舞台灯光下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偶尔抬起头凝视韩泰锡,总是一下子就能对上韩泰锡的眸子,灯光师可真有问题,韩泰锡喝了口酒,压下心头不断冒出的情愫,肯定是灯光师的原因,不然为什么他会觉得崔钟哲乌黑的眸子看向自己的时候,有种深情的错觉?这可不是一首示爱歌!
但无论是怎么样的,韩泰锡心里都十分熨贴的,他瞧着舞台下沉浸在歌声中的男男女女们,心情很好地接受了这份独一无二的生日礼物。
舞台上崔钟哲仍旧低缓地唱着,微微垂着的面庞显出一种沉静的美感,舞台下的一个摄影师举起手中的相机喀嚓喀嚓地拍了几张,然后心满意足里离开了。
一曲结束,拒绝了DJ的挽留,崔钟哲和韩泰锡走到酒吧的角落坐下,于灯唇酒尾款款清谈,他们聊了许多许多,韩泰锡生平第一次主动与人提起自己不堪的过去,提到对自己没有一点亲情的父亲,提到自己早早去世的母亲,提到自己年少时的梦想,提到自己为未来规划的蓝图,他说了许多,崔钟哲已然成为他心目中最贴心的知己。
他们仿佛深交多年的好友,带着常人无法插足的默契。
直到夜半两人才离店而去分道返家。
韩泰锡睡觉前,想着今晚种种,嘴角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他不得不承认,这是自母亲死后,自己过的第一个美妙无比的生日,他将今晚情景贮存心中,噙着笑意,香梦沉酣,不知东方之既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人世间的事情,说来也巧,那晚崔钟哲在夜莺唱歌被一个摄影师拍下之后,洗出来照片摄影师都不甚在意,那照片却不知怎的,被摄影师刚回国不久的画家朋友尹俊熙见到了。
原来这摄影师是尹俊熙的朋友,先于他回国,正帮某杂志拍素材,那日在酒吧里,见崔钟哲唱歌时的神态很有美感,出于职业本能举起相机拍了下来,杂志不收人物照片,他将照片全都洗出来之后挑选好了一些风景照给杂志送了过去,其他的就放在平时的工作室里,那一日才回国不过几天的尹俊熙来他家拜访,无意之中翻到了这些照片,一眼就见到了于舞台之中神态沉静弹唱着的崔钟哲。
他险些压抑不住自己混乱的心思,在摄影师朋友的面前露出焦灼的神色。
“有个酒吧叫做夜莺的,这个人好像也不是专门驻唱的,说是一个朋友生日,”摄影师朋友啧啧称赞了一句,“以前也听过这首歌,但这个人唱却另外有种让人沉浸的感觉,”他没看到尹俊熙正拿着照片出神,开起玩笑道:“俊熙,我听幼美讲你在这里还有初恋?啧啧,我看啊,幼美长得漂亮人又温柔,对你还一往情深的,你怎么就舍得拒绝人家?”
尹俊熙强笑了一下,将照片放回原处,找了借口匆匆告辞了。
初恋?
他寻到夜莺,但酒吧老板却表示崔钟哲那一个晚上之后就没有来过,他找到崔家原来住的地方,那里早就卖给了别人。
他怅怅而返,不自觉走到以前常常来散心的海滩边上,看着波涛起起伏伏,心中却十分难受。
小渔镇那么小,寻一个人,却仍是这么难。
他站了许久,心中郁闷得不到疏解,转头便走了,却在开车回去的路中,无意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和自己相反的方向开着车朝沙滩去了。
他猛地停下了车,以为自己出了幻觉,挣扎半天,最终还是驱车前往海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是日落西山,咸湿的海风吹得长身玉立的那人的白衬衫猎猎飞舞,他的身影犹如磐石,透着坚韧不屈,尹俊熙仍旧不敢相信,起初走的十分缓慢,后来越来越快,待快要接近那个人的时候,又十分胆怯地慢了脚步。
眼前那人似乎看着海面出神,久久不动,尹俊熙忍着呼吸,离他有五步的距离,神色复杂地盯着他的背影,默不作声。
不知过了多久,崔钟哲慢慢地转过身子,才看到,不知在自己身后站了多久的尹俊熙。
当年的俊秀少年,一晃八年,已变成如今温润雅致的俊美青年了,不过性子,好似还和从前一样。
他好笑地看着一脸不知所措但仍强装做镇定的尹俊熙,让他欣慰的是,尹俊熙眸子里的惊喜是实实在在的,他开口说道:“俊熙,你终于回来了?”
他用了“终于”,尹俊熙敏感地捕捉到这个词,他看着崔钟哲带着笑意的乌黑眸子,起初那种不敢相见的胆怯消失了,他想着这个人是不是也等了自己很久?心里有些欢喜,勾起嘴角,轻轻嗯了一声。
他仍旧是自己熟悉的崔钟哲。
两个人就找了离得近的海滩上的咖啡店,面对面坐下来聊起天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站我后面怎么也不讲话?”崔钟哲望着面对面安静坐着的尹俊熙,他仍旧有着纯净的气质,俊秀的五官,温柔的眸子,握着杯子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很整齐,穿着洁白的衬衫和浅色的裤子,整个人透着一种教养很好温柔静雅的感觉,但城府,崔钟哲勾了勾嘴角,还是不深。
“也没对久,”尹俊熙掩饰似的喝了一口咖啡,“我是怕你见到我不认识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崔钟哲被这句话逗笑了,他摇摇头,“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
这句话给了尹俊熙许多的勇气,他抬起头来细细端详崔钟哲,这个人有着深不可测的眸子,有着轮廓分明的五官,气质仍旧是沉静的安然的,尹俊熙发现,这个人这些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他又垂下眼帘,轻声问道:“我有个朋友在夜莺听到你唱歌了,你怎么又去唱歌了?”
“有个朋友过生日,好久没去,正好也去看看。”崔钟哲简单两句就一笔带过,尹俊熙却仍执着于这个问题,“是.....什么朋友?”
他问过之后,觉得自己似乎过问太多,脸色有些不自然,偏着头说:“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我就是好奇。”
“工作上认识的一个朋友,有空可以介绍给你认识,”崔钟哲挑了挑眉,觉得有些好笑,但他知道自己如果笑出声眼前这个性格仍旧带着腼腆的好友会更不好意,他转移了话题:“跟我说说这几年你在国外的生活。”
尹俊熙这才转过头来,温和地给自己好友讲述这些年在国外遇到的人事,他跟崔钟哲讲自己刚到国外因为性格的原因并没有朋友,每天只上学放学两点一线的,反而妹妹恩熙因为活泼好动在国外交到许多朋友,他跟崔钟哲讲国内教的英语很多国外都不用的,有些俚语他起初并不知道什么意思,常常闹笑话弄得自己面红耳赤十分不好意思,他还讲圣诞节的时候学校放大假那个时候他其实很想回来的,他说了许多,絮絮叨叨的,仿佛要将这八年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地告诉自己的好友,说到最后的时候,才面色复杂地看着沉默倾听着的崔钟哲,仿佛带着哀伤:“阿哲,我们八年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