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小(1 / 2)

('万籁俱寂,此时是凌晨。

这座位于半山腰的别墅群却并不十分平静,一阵铃声在安静的卧室响了起来,苏修于黑暗中睁开眼睛,听到另一张床上的母亲迅速地将铃声按掉,窸窸窣窣地将衣服穿好,又轻轻地将门带上,他仿佛还能听到她临走时叹了口气。

他现在是这个家的一个佣人的孩子,生下来父亲就和母亲离婚,他的母亲来到这个家里做佣人,由于做的久了,这个家的管家便同意也将他带过来住,由此便在这个家里住了下来。

苏修没有开灯,他悄然走到窗口,这个别墅群占地十分广阔,整个山头都归这个家的主人所有,佣人房间离主区不远的旁侧,主人家若有什么事,就会按铃通知佣人过去,为的就是随叫随到。

此时天光未亮,别墅前的庭院亮着路灯,幽幽暗暗的散发着光芒,他看见三四个佣人低着头,迅速又十分有秩序的进入这个别墅的主楼。

苏修摊开手掌看了看自己,这只手白皙,柔嫩,还带着胖乎乎的肉感,是被母亲偷偷养的很好的孩子,他现如今叫池允,不过5岁,能做什么呢?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去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收获。

他前不久在这个身体里醒来,因年纪小又十分懂事的样子,佣人们对他都不错,只要不被这个家的主人看到,也就默许了他能够避开这个家的主人在这个别墅里活动。

池允将黑色的小袄裹上,现如今还是冬日,万一因他夜里乱跑感冒发烧,这具身体的母亲会担忧的。

他绕过正门,在夜色的掩盖下跑到主楼的后边,他知道那里是个储藏室,非常走运的是,储藏室今日大概是佣人忘了关窗的缘故,开了一个小缝透气,成年人大概是怎么都挤不进去的,但他如今不过5岁,身体又小又软,他费了些功夫,总算是挤了进去。

储藏室在主楼一层最边的位置,平时放置杂物所用,好在被叫来的佣人们都集中在客厅,他趴在墙角,瞥了一眼客厅,那里一片狼藉,杯盘之类的粉碎了一地,连墙面上都是斑驳潮湿的痕迹,可以想象破坏者是怎样的盛怒。

这个家的男主人脾气是十分不好的,从母亲经常半夜被叫起来打扫也能窥得一二。

他沿着楼梯悄悄地来到了二层,二层是卧室和客房的所在,平时若不是男女主人召唤,是不给轻易让佣人们上来的,主卧的门未关紧,男主人的鼾声透过门缝传了出来,里面隐隐有女人压抑的哭声,带着一股绝望的意味,叫池允皱了皱眉头,他想了想,决定去书房看看就走,他的身体已经有些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书房位于走廊尽头,走廊上铺着有华丽图纹的地毯,跟整个别墅建筑欧式的装修风格倒是相得益彰,池允很快就打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书房开了一盏暗灯,微弱的灯光下什么都看不真切,他站了一会,正准备离开,小声的抽泣声从书房另一边的墙壁后传了过来,池允屏气去听,那是一个孩童的抽泣声。

原来在这里。

他看了眼门口,确保此时不会有人进来,才慢慢地走近,伸头去看。

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地上,抱着双膝,小肩膀一抽一抽的,正兀自哭着,他将头埋在膝盖,正哭地伤心,丝毫没觉察到面前有人。

池允蹲在他面前,小声地问:“你怎么了?”

那孩童惊地一下子抬起头,透过微弱的灯光,池允看见他一双含着的泪的眸子满是惊恐,他小小的面颊上挂着泪珠,一副可怜的模样。

池允小声地说:“我是这个家佣人的孩子,我母亲正在下面做打扫。”

那孩童听到这话,仿佛松了一口气,他年龄看起来和池允差不多大小,不过五六岁的样子,池允想着从前听来的话,大概猜到了这是这个家男女主人的孩子。

“你快下去,我父亲不许别人上来的。”小男孩被他这样一打岔,总算停止了哭声,他小手胡乱地将脸上的眼泪抹掉,声音还带着孩童特有的柔软呢,但仿佛已经有了很强的自尊心,觉得不该让别人看到这副样子。

还这么小呢。池允心里想着,但面上还是一副稚童的单纯模样:“为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他摇摇头,又不愿意多说。

“那好吧,那我走啦。”池允从小袄子里掏啊掏,掏出一颗水果硬糖,塞进了小男孩的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男孩愣愣地看着他,又看了眼手里的糖果,池允轻轻地说:“这是我妈妈给我的,我吃不下了,你能帮我吃一颗吗?”

那是一颗裹着黄色塑料皮的水果硬糖,带着橘子图案的廉价塑料皮在灯光下透着一股劣质的味道,小男孩知道自己要拒绝的,他也应该拒绝的,可是他看着眼前穿着黑色小袄的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手指攥了攥,终于还是说了句:“谢谢。”

他垂着眼说谢谢的样子十分乖巧不过了,池允的眼中这才浮现满意的光,“我叫池允,下次再来找你玩,你可不要跟你爸爸妈妈讲。”

那小男孩看着池允离开书房,他坐在地板上又坐了好久,才好小地嗯了一声,不知怎么,方才被父亲打的身体也没那么痛了,他摊开雪白的手掌,看着那颗小小的糖。

“我叫姜仁旭。”他将方才没有讲出的话对着水果糖讲了出来,才将糖纸剥开,将糖塞入口中。

池允才脱下小袄躺在床上,门便打开,母亲走了进来,他揉了揉眼睛,装作被吵醒的样子,小声地说:“妈妈,你出去了吗?”

“吵醒你了吗?”那个女人走到他床边,十分温柔地摸了摸他的面颊,又疑惑地问:“怎么你的脸有点热?”

大概是刚才跑来跑去的缘故,池允想,好在女人见他神色还好,并不像发烧的样子,才没有探究,她将小小的儿子搂在怀里,想着方才和其他佣人朋友们说的话,心里叹了口气,怎么会有人对自己的孩子那么狠心呢。

“还早,阿允,再睡一会。”她白日里的工作也并不轻松,夜里又被叫去打扫,此刻的语气十分的疲惫。

池允嗯了一声,翻了一个身,想着方才那个小男孩,他当时分明看到那小男孩露出的胳膊上是有红肿的伤痕的,这家的男主人,发火的时候不仅摔东西,还会家暴,居然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

幸而他还小,并没有长歪。

另一张床上已经传来女人平稳的呼吸声了,池允看了眼窗外的夜色,面上浮现的是不属于他年龄该有的深沉之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按理来说,池允如今五岁,是可以去幼儿园的年龄了,但身为姜家的佣人,每日做工从早到晚,有时夜间还被叫起,池母是实在没有时间送池允去上学的,她受教育程度也不高,不然也不会来做佣人,于是买了一些小朋友启蒙的画册,闲暇的时候教儿子一些东西,但池允哪里需要她教呢,好在他对外表现一直乖巧听话,不曾惹事生非,因此也就默许他在这个家主人不在的时候,可以悄悄地走动。

这个家男主人叫做姜建河,十几年前创建了建河集团,发了财,得以买下这块山坡上的地,盖成了这个别墅群。池允有时候听佣人们讲小话,听说这个家的男主人未发迹前不过是个建筑工地的工人,素养并不高,因此家暴自己老婆和孩子也并不为奇。

池允观察了自己母亲晚上被叫起床打扫的频率以及男主人在家吃饭的情况,推测出男主人在外应酬喝醉酒之后,回来才会家暴,而如今建河集团似乎处在事业上升期,男主人不回家吃饭的次数每个星期都是在上升的,许是因为经常被家暴,这个家的女主人很少会在外露面,这个家虽大,但除了那栋主人楼,仿佛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倒是个可怜的女人。

他白日里很少会看到姜仁旭,他们虽然同岁,却是完全不同的命运,纵然姜仁旭晚上会被父亲家暴,他也仍是这个家的小主人,从小便要被动接受一些精英教育,池允后来在母亲被叫起来打扫的时候偷偷去找了姜仁旭几次,渐而发现他这个父亲也并非每次都会打他,他从姜仁旭口中断断续续推测出似乎他的母亲不堪父亲毒打,之前跑过两次,每次被找回来前,姜仁旭都会被父亲充当出气筒的角色。

有天晚上,池允母亲半夜又被叫起,池允偷偷溜过去找姜仁旭。

他仍旧躲在书房,见到池允,才有点精神,他们相处了一些时日,有些熟悉了,孩童的友谊建立起来是十分快而简单的,他虽年幼,但从四岁开始也接受了教育,知道有些东西不可同外人说,但池允如今也算他的朋友了,因此说话也少了一些顾忌。

“父亲这回好生气。”他神色恹恹,抱着双膝,露出的细嫩的小手臂上之前淤痕还未消掉,又覆盖了一些新的痕迹,看得池允颇为不忍,他掏出一个散瘀膏药,在手心里搓热了,才轻轻地揉在姜仁旭的手臂上,姜仁旭嘶嘶地叫了两声,才知道疼似的,然后嘴巴里又被熟练地塞了一颗草莓味的糖果,他砸吧着舌尖泛出来的甜味,感觉到手臂传来热乎乎的清凉感,才含着糖果含糊不清地继续说道:“妈妈这回又跑了,但还是被父亲找到了,我躲在卧室门口,看见父亲掏出一个黑色的枪。”

池允揉捏他手臂的动作一顿,抬眼去看姜仁旭,他仍是孩童的一派天真的表情,并没有什么畏惧,仿佛对他来说,父亲掏出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并不正常,枪支在这个国家的法律里是不允许私人持有的,但他不知道他所接触的这些其实是不对的,也并不会有人告诉他。

“是玩具枪吗?”池允笑了笑,也是孩童的语气。

“唔,”舌尖的糖已经快融化完了,姜仁旭舔了舔舌头,有些意犹未尽,“我想也是啊,父亲只是想吓唬妈妈,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面上终于浮现出一种又疑惑又难过的神情:“妈妈为什么总是想跑呢?虽然父亲打人很疼。”

“阿旭,”池允见姜仁旭的手臂已经被自己揉的微微发红了,才放下他的手臂,撩开他的上衣摆,继续用药膏去揉他后背上的淤痕,“打人是不对的。”

他的语气是少有的正色,听得姜仁旭一愣,他一双干净的眸子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朋友,“可是父亲说,人生下来就要去抢夺,凡是想要的东西,都要想办法抢到手,如果不顺从,就......”

他想到父亲喝醉酒说出这番话的神情,不知怎么,又说不下去了。

池允叹了口气,这个家的男主人到底在给自己的儿子灌输些什么东西。

“不对,阿旭,”他手上揉按背部的动作不停,看着眼前的孩童因自己的动作而伏在膝盖上,斟酌着用他能理解的话说道:“你现在还不懂,但你得知道,你父亲跟你说的以及打你和你妈妈的行为是不对的。”

姜仁旭看着池允,仍旧是懵懂的表情,他才五岁,从没出过这个别墅,家庭教师也只会教他知识,并不会告诉他一些道理,他自然会认为自己所看到的是对的,池允想,反正自己会陪在他身边,慢慢教他,他总会懂的,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嘴上同姜仁旭说着别的事,心里却想着方才姜仁旭说的手枪,他看着眼前一无所知的小小孩童,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两个月后的某个晚上,一声沉闷的枪声惊醒了沉睡中的池允,他睁开眼睛望着窗外的夜色,过了一会,急救车开进了庄园,而自己的母亲又被叫了起来,他趴在窗台去看,救护车里的急救人员正抬着担架上车,而跟在车上的,只有这个家的男主人。

他穿好衣服就往主楼跑,庄园里因这个变故而有些混乱,管家焦头烂额地处理一些后续的事情,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家的小少爷此刻会在何处,也并不会有人去关心这个此时存在感还极低的小少爷会如何。

池允终在储藏室的角落里找到了惊慌失措的孩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总是将自己藏在黑暗之中,仿佛如此才能叫他感受到安全。

他浑身发着抖,将自己抱的紧紧地,大大的眼眶里泪水争先恐后地往外涌,面颊上的水迹汇聚着往下滴,见到池允,嘴唇抖了半天,竟是一句话都没办法说出来。

池允在姜仁旭面前半跪下来,用同样细弱的手臂将他搂住,小声地哄他:“阿旭,别怕,阿允来陪你了,别怕。”

好一会儿,姜仁旭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父亲的枪不是玩具。”

“妈妈死了,妈妈死了啊!”

他还有几个月才到六岁,却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很有可能,还是自己父亲亲手所为。

这个世界对他,或许真的太残忍了。

池允看着眼前哭地撕心裂肺的孩童,有些心酸地想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仁旭开始整夜地做噩梦,睡不着觉,家教来上课的时候表情呆滞,终日恍恍惚惚的样子,是负责照顾他的女佣先发现了这个状况,她有些担忧地将情况告诉了管家,管家核实之后,将情况告诉了自从夫人去世就很少返家的男主人,那时男主人姜建和喝得醉醺醺地,夫人离世仿佛并没有带给他很多伤痛,他最近因一个和政府部门合作的企划案而不停地应酬,他难得返家一回,正因喝醉酒而头疼脑涨,听到管家汇报的这个情况,不以为意地挥挥手,“找个同龄的孩子陪陪他。”说罢便呼呼大睡。

于是管家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了平日里看起来十分乖巧的池允。

池允得以正大光明地留在姜仁旭身边。

要用古代的说法,如今池允算是姜仁旭的伴读,按理说白日里是要陪池允上家教课的,但他目前精神状况并不好,不能很好地听课上课,只能暂停课程,由姜仁旭陪伴着。

但其实玩耍他也是没有精神的,更多的是缩在角落里发呆,有时听到外面大一点的响声,就表现出十分警觉暴躁的样子。

他性子从前虽然不算活泼,但和池允单独相处的时候好歹也是放松的,如今白天池允陪他讲话,他多数不大搭理,逃避似的缩在角落里发呆,等傍晚池允要走了,他才会露出一些不舍的神色。

待管家来问询姜仁旭最近是否好些没有,他诚实地摇头,管家只好将这种情况报告给男主人姜建和,彼时姜建和正因合作不顺发着脾气,听闻此事,冷笑了一声,又摔破了一个杯子:“他才多大,我倒要看看。”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会长成什么样子,倘若不好,外面大把的女人愿意给我生儿子。

池允偷听到两个女佣的谈话,她们面上露出可怜的表情,仿佛见到了姜仁旭以后悲惨的结局。

池允面无表情地从角落里溜到姜仁旭的房间,因他总是噩梦,池允最近得以陪他睡觉,消瘦的孩子蜷缩成一团睡觉,梦中发出惊叫和抽泣声,夜间醒来的次数多到池允几乎不得安睡。

他踢了鞋子上床,学着从前池母在他生病哄他睡觉的动作,有节奏地轻拍姜仁旭的后背,姜仁旭渐渐平静下来,不再抽泣,过了一会,姜仁旭拍的动作渐停,他惊叫了一声,猛地坐了起来。

池允赶忙拉住他的小手,安抚他:“阿旭,我在,别怕。”

见到熟悉的朋友,姜仁旭抽了抽鼻子,揉了揉红红的眼眶,呜咽着紧挨着池允又躺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折腾,临到天亮池允才得以睡一会。

男主人不相信儿子有心理疾病,亦不愿请心理医生,怕来日暴露家丑,池允能做的,也只有陪在姜仁旭的身边,静待时间治愈。

如此过了将近两三个月,姜仁旭才从一开始容易激惹和高度警觉的情绪中慢慢好转,只比从前更沉默了些,有时池母来看池允,她是个善良的女人,当时听讲这家小少爷需要池允陪伴,略犹豫了一会也就同意了,好在同在一个大宅里,她每日都能来看看儿子,有时她给池允带了好吃的,姜仁旭就偎在池允身边看她,也不做声,叫她觉得十分不忍,因而便用了对自己儿子的态度对他。

想来姜仁旭能够恢复一些,也与她给予的关怀有关。

如今姜仁旭精神好转,池允也不好再陪他睡觉,管家也觉不妥,池允也就回到从前住的佣人房间,他如今将近七岁,也到了入小学的年龄,佣人房间也多,池母就小心翼翼地跟管家提能不能单独给儿子一个房间,本已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但管家略微想了想就同意了,叫池母喜出望外,儿子是她的精神支柱,她只希望他能够好好地,按部就班地按照寻常人的轨迹长大而已。

这晚池允睡在自己的新房间,被褥都是池母新晒的,有股温暖松软的味道,窗外月光淡淡,他枕着手臂,出神地望着窗外,想着来这个世界到今天的种种,还是太弱小了,他伸出手,借着月光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这时门把手在寂静的夜里陡然发出一点声响,他凝神望去,门被轻轻推开,借着月光,一个孩童从门口溜了进来,提提哒哒地将拖鞋踢开爬进了池允的被窝。

是姜仁旭啊。

他从主家别墅区跑到佣人住宿区,也不知道多穿点衣服,身上冰凉的,他还当池允睡着了,依赖地将小胳膊放在池允的肚子上,池允叹了口气,握住他冰凉的小手,“你怎么知道我换房间了?”

他小声地啊了一声,“你没睡着啊阿允。”

“你今天没陪我上课,我问了管家,他说你今天搬了新房间”,姜仁旭见他没睡,有些得寸进尺地将小脚搭在池允的小腿上,“你之前都是陪我睡觉的,你不在了,我哪睡得着。”

他依赖地紧挨着池允,有些满足地闭上眼睛,拍了拍池允的肚子:“睡吧阿允,我好困了。”

明明第一次见他还是个高冷的小少爷。

这孩子也不想想明天早上如果他当着佣人的面跑回那栋楼,佣人们和管家会怎么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下来,他陪姜仁旭的几个月,这个家的主人姜建和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出现了,也是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表情。

池允摇了摇头,池母醒的向来早,起床会来叫自己起床看功课,那时再说吧。

他随即不再去想,慢慢沉入梦乡。

姜仁旭和池允同岁,两人可入学,但身份悬殊,姜仁旭将要入学的学校是首尔地区的贵族学校,池允只能入学一般的学校,在这个财阀掌控国家经济命脉的国度里,财富确实意味着完全不一样的人生,要不是当初池允首先接近姜仁旭,两人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阿允,我想和你在一个学校。”姜仁旭盘腿坐在池允的被窝里,看着池允在桌子前忙忙碌碌地收拾第二日上学要用的东西,他趁佣人们都睡着了又跑到池允房间,他的东西佣人早就给他收拾好了,根本不用他动手。

池允将书本整齐地放进书包,又将第二日要穿的校服平平整整地放在椅子上,才洗了手脱鞋上床。

“我们不可能在一个学校的。”他靠在床头,十分冷静地说道。

姜仁旭瘪了瘪嘴,觉得无趣,哼了一声,“你还是不是我的好朋友了?”

他长得精致,肖似其母,做出这样的表情,实在鲜活可爱,池允虽年龄与他同岁,但心中却将他当做小孩子,不自觉就有些纵容,也正因他的包容,姜仁旭更喜欢同他呆在一起。

说起来,男主人姜建和的生意似乎做的更大了,好久不见他出现,但在电视中又能够经常见到建和集团的广告。

“我们住在一起,你怕什么?我房间你也知道,我还能跑了吗?”池允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面颊。

姜仁旭并非不晓得道理,他心知池允说的都对,但就是忍不住别扭,他不满地在被窝里滚来滚去,将好不容易蓄起来的热气全都滚散,池允忍无可忍,去挠他痒痒,两人又闹作一团,玩累了才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仁旭所在的学校位于首尔江南区,是这个首都城市的富人区,这所学校涵盖了小学部初中部和高中部,高中毕业后大多直升重点大学或者海外留学,是普通阶层可望不可即的学校。

池允所在的学校在江北,这里是富人们眼中的穷人区,聚集着大多数的普通人,比之带着冷漠金钱味道的江南区,烟火气十足。

两个区隔了许多距离,姜仁旭是有司机接送的,山间别墅风景虽好,距离市区却也有不短的距离,他谢绝了姜仁旭提出的让司机接送他上下学的提议,每天早上提前起床,先步行几公里下山,再在山下坐公交车上学,他上学早上需比姜仁旭提前一个小时起床才可保证不迟到。

因正式上小学的缘故,姜父吩咐管家对他的看管严厉了些,虽才小学一年级,但家教课只多不少,他每晚做功课都做到很晚,也不敢像从前一样时不时地溜去找池允,他也知道,若是让姜父知道,池允也会受到处罚。

姜仁旭年龄愈大,姜父对其管理也愈加严厉。

姜父此人行事霸道残忍,好用暴力解决问题,因此要想在这个家生存,只得服从。

他喜爱打猎,十分享受追逐猎物享受胜利果实的快感,因此姜仁旭10岁时,他打猎便要求姜仁旭跟随其后,姜仁旭平日课程繁多,除了必须的功课,还要学习钢琴绘画之类,每个月又得抽出一天必须陪着姜父打猎,他年纪尚小,森林地况复杂,摔的鼻青眼肿也是常有的事,自从姜母死后,姜父忙于扩张事业,倒很少对他动手,但他对姜父畏惧已深,不敢不听从,有时池允听姜仁旭抱怨,只得安慰他,好在这几年他长大了些,同池允共处的时间更多,渐而也觉得姜父做事情的方式有些问题。

又一次,他因在学校被同学辱骂,动手打了人家,能在贵族学校上学,家里都是颇有产业的,巧在姜父和那同学家里生意上在谈个合作,出了这个事情,便告吹了,但姜父为此付出了很多心血,居然觉得是儿子坏了自己的事,便在姜仁旭放学后将他狠狠地抽打了一顿,他从前家暴时从来都是手边有什么便用什么,那时他给猎犬新买的皮链正好在书房,他随手便拿起来抽打姜仁旭,姜仁旭那时小学四年级,本就自尊心极强,被父亲用拴狗的链子打得浑身伤痕,内心觉得十分屈辱。

当池允给他背后上药时,他抱着双膝,面无表情,神色居然带了些阴沉,他小时候还会叫疼,如今疼狠了也不过紧咬下唇,咬牙忍着,池允便问他:“你父亲可跟你说什么了?”

姜仁旭沉默了一会,低声道:“父亲说,你偏偏要坏我好事,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他将头搭在膝盖上,闭上双眼:“他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果我打的是比我们家弱的人,打死了也无所谓,但对于比我们加强的,只能卑躬屈膝。”

“阿允,这不就是恃强凌弱么,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教育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过十岁,小学才四年级,居然就有这样大胆的念头了。

池允上好药,坐在他旁边,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说道:“这话你不要跟别人讲。”

姜仁旭轻轻嗯了一声:“不会说的,管家女佣都拿父亲的工资,我有什么事情他们都会跟父亲讲,只有你和池妈妈最好。”

池母心善,将他当做自己儿子的朋友,对他自然也好,他虽不说,但心里却记着。

他睁开双眼凝视着池允,面上是不符合年龄的深沉:“阿允,这次是我错了,我不该被人骂了几句就动手,给他打我的机会。”

那皮链子抽人极疼,他被抽的满地打滚,事后还被自己父亲用轻蔑的眼神吼道还不快滚,姜仁旭那一刻心中生出的屈辱几乎让他咬碎牙齿。

池允望着他通红的眼眶,忽然觉得,从小便被父亲家暴,又经历了丧母之痛的姜仁旭,早熟得根本不像十岁的孩子了。

在他看不见的阴暗角落里,这个孩子在自己独处的时候,悄然快速地成长着,一方面他给予他相对正确的导向,另一方面,姜父又将他的自尊打碎,让他体会到痛苦悲伤和屈辱,叫他不得不用最适合在这个家生存的方式活下去。

池允没有义务将他教导成为伟光正的人物,他所做的一切,也无非是避免以后他重蹈覆辙,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他如今长成这样,虽然心思比同龄孩子深沉了些,但也是环境催生的必然结果。

他想,自己早晚是要离开这个家的,等到那时,这孩子也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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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允入学以来成绩就名列前茅,这一点叫池母十分欣慰,韩国平民大多想让自己的孩子以后考上公务员检察官等公职,或成为教师医生等受人尊敬的职业,她离婚后孩子就是她的精神支柱,池允也不想叫她失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15岁时考上了江北区的重点公立高中,通知书下来那天池母是白班,下了班就带着儿子去市里,在烤肉店大吃了一顿,还喝了酒,她不善饮酒,喝了几杯就面色通红,说着说着就流下了眼泪,池允知道一个离婚女人靠着做佣人养活自己的孩子是多么不易,今天也算知道了池母喝醉酒是很么样子了,等吃完饭,他只好搀着池母打车回家。

那时已是八九点钟了,他搀着池母进入姜家别墅,绕过庭院,就是佣人住的那幢楼,也是他和池母房间所在,他将她扶进房间坐了下来,她喋喋不休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一会儿说儿子你要好好读书,一会儿居然又说到自己儿子的感情问题了。

池允正给她倒蜂蜜水,却听她说:“我儿子这么出色,高中肯定有许多女孩子看上我儿。”

池允失笑,池母平日里看着温柔少语的,喝醉了酒话居然挺多的,他也没说话,将水递给她,她喝了好几口,舒爽地叹了口气,神色清醒了几分,面上也带了一些严肃;“阿允,你要记得,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不要轻易去谈恋爱。”

池允难得看到池母这个样子,觉得有趣,便故意道:“妈妈也知道,初中就有女孩子喜欢我了,我这么受欢迎,万一......”

池母端详自己儿子,池允生的确实优秀,面庞俊秀,身材修长高大,她一边为自己儿子的优秀自豪,一边又忍不住担忧,仿佛看到自己儿子被女孩子诱惑吃了禁果,儿子不小了,有些话也当讲了,她温柔却又带着教导的意味看着池允,道:“妈妈那个年代,女孩子如果把身体给了你,你是要对她负责的,阿允,你还小,有些事情规定成年去做,你就乖乖遵守,不然后悔的还是你啊。”

她说完,挥了挥手,叫儿子回去睡觉了。

池允看她面色清醒,也放心地打开房门,却见到姜仁旭倚靠在池母房间门边的墙壁上,也不知站了多久,低着头正不知想些什么。

他拍了拍姜仁旭的肩膀,姜仁旭冲他笑了笑,便跟着他顺着走廊走到池允的房间。

“这么晚了,你怎么跑来了?”进了房间,池允脱了外套凑在鼻尖嗅了嗅,外套上有一股烤肉的味道,他决定先洗个澡。

“父亲这阵子都不在家。”姜仁旭将自己丢在池允的床上,长手长脚的少年还跟孩子似的在床上打了一个滚,池允正脱了卫衣和裤子,露出了线条流畅的修长身体,姜仁旭支着脑袋歪头看向好友,不知怎么回事,嘴巴有点干,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池允唔了一声,穿着内裤走进卫生间洗澡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仁旭在自己房间洗过澡了,他是穿着睡衣来的,摆明今晚是不准备走了,他躺进池允被窝,闻着熟悉的清爽味道,想着方才在池母房间门口听到的话,什么身子给了一个人就要对她负责,觉得这观念真是陈旧的很啊,他经常看到自己同学揽着不同的女朋友,那些个小姑娘年纪不大,身体不知道给了多少人了,难道都要对她负责吗,他又想着池允在普通高中读书,那些女孩子都早熟的很,看到池允这样的,怕不得扑上去的。

他光是想着有人觊觎自己好友就有些恼火,这时池允歪着头擦着头发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见他已经在被窝里了,不禁失笑:“你今晚是不准备走了啊。”

“明天没课,父亲也不在家,我为什么要走。”姜仁旭拍了拍床,理所应当的样子。

池允摇了摇头,把头发擦了个半干后就进了被窝,他刚洗过澡,身上热腾腾的,姜仁旭也不嫌热,长腿就压在了他的大腿上,他斜眼看他,他还得意地冲他一笑。

“你幼不幼稚。”池允虽这么说,却也没把他腿挪开,他对他一贯的包容,姜仁旭自然也是知道的。

“还没庆祝你考上重点高中呢。”姜仁旭凑了过来,脸庞离池允极近,从前姜母也是个气质清冷的大美人,他继承了母亲精致清冷的轮廓,又因还是少年,便多了些纤细的少年感,此刻凑过来的脸庞上一双形状极好的眼睛乌黑明亮,眼睫又长又卷,鼻梁高挺,双唇淡红,竟有种叫人呼吸一窒的美感,他因笼罩在父亲的威压之下,对外从来都是阴郁冷漠的,也只有在池允面前才会露出这样纯然的表情。

池允看得心下一动,伸手捏住姜仁旭的面颊,感受着指尖滑腻的触感,轻轻一笑,“你要怎么给我庆祝?”

姜仁旭一呆,被池允捏住的脸庞居然有些微微刺痛,他虽和池允同岁,但从五六岁第一次遇见池允,他内心就隐隐觉得池允将他看得很小,将他看做孩子一样,对他诸多包容,这种感觉年龄越大越是明显,但方才池允轻轻一笑的温柔表情,居然叫他不知所措。

他眨了眨眼睛,道:“我没想好,你想要什么跟我说。”他其实本想同他说今年暑假他要去欧洲学习两个月,不如池允陪他一起去,但这性需要一些运作,未成之前,他也不想提前告诉好友。

“我没什么想要的。”池允收回手,姜仁旭居然觉得有些失落,他想了想,对池允道:“阿允,你进了高中,不许谈女朋友,也不许有别的好朋友,你的好朋友只能有我一个,知道吗?”

他年纪不大,占有欲倒强,居然还这么赤裸裸地说了出。

来,像个小姑娘似的,把池允逗得哈哈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会和我做好朋友。”他忍俊不禁,面上带着笑意,转头看时间,居然都十点半了,就关了灯,“睡吧。”

他闭上双目,姜仁旭却未睡,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身旁好友的面庞,鬼使神差地,他伸出了手去摸他面颊。

池允微微皱眉,伸手握住他的手,放在身侧,轻声道:“别闹。”

语气带着一点无可奈何。

姜仁旭便不动了,被池允握住的手乖乖地放在被子上,内心生出一些隐秘的满足感。

他想,阿允对他真好,等他成年考上大学,他就从这个家搬出去,和阿允和池妈妈住在一起,他要脱离这个充满暴戾父亲威压和屈辱感的家,如果不是阿允,他一刻也在这个畸形的家中待不下去,他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还有三年。

他还要再忍忍,再筹谋一番。

想起姜父前几日带的秘书进了家里,那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他眉目笼罩上了一层阴霾,这时池允翻了一个身,将他的手分开,他看着好友后脑勺,闻着好友身上散发的熟悉的味道,那是叫他能够感觉到安全感的味道,眉间阴霾散尽,他将手搭在池允的腰上,闭上双目。

真温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十二年后

徐正元今天应邀参加了一个整形科协会组织的讨论会,他作为首尔江南区颇有些名气的一家整形医院的院长,此类能够促进技术进步的会议他从来不会缺席,会议之后,他谢绝应酬,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

已是初冬,气候寒凉,逛街的人早已不多,三三两两,他背着双肩包走在其中,颇有些茕茕独立的萧索味道。

他心中想着事情,不知不觉便走到街道巷边一处安静的闪烁着紫色灯牌的静吧门口。

那块紫色灯牌写着四个字:“等一个人。”

灯牌旁不知谁插了一把薰衣草,一阵风拂过,徐正元仿佛嗅到了薰衣草的香味。

等一个人。

他嘴里默念了一遍,这四个字在这寒凉的晚上莫名契合他的心情,他看了眼时间,现在还早,不如去坐一坐也好,便抬脚走了进去。

寸土寸金的江南区,有时店面越小租金越是昂贵。

这家静吧店面不大,室内除去能坐个十来人的圆形吧台,不过摆了七八张圆桌,这几张圆桌围绕着虽小却用具齐全的小舞台没有章法的摆放,看着并不拥挤。

整个室内光线偏暗,但也能看出装修素雅,利用合理,店主品味应当不俗。

此时客人并不多,室内不显嘈杂,耳边音乐舒缓动听,暖气也并不叫人觉得闷热,徐正元舒缓了眉头,走到吧台坐了下来,他将双肩包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对着背对着他取酒的调酒师轻声道:“劳驾,给我一杯柠檬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调酒师转过身来,手中握着一瓶雪树伏特加,徐正元见到他正面,眼前不禁一亮。

这是个气质长相都十分不俗的男子,徐正元作为整容医院院长,见过不少漂亮的人,但其实从他心底来讲,有的人漂亮的不过是皮相,能气质与皮相俱佳的人实际上少之又少,眼前男子却是皮相气质俱为上佳。

那男子看着年纪和徐正元相当,气质是温润内敛的,朝他微微一笑,叫人见了便生出好感。

徐正元回以微笑。

那男子穿着洁白修身的衬衫,衬衫袖子整齐地挽到手臂上,拿出工具便开始现做起来,徐正元便静默地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利落地将柠檬切片榨汁调味,不多一会,一杯点缀着薄荷叶子的柠檬汁便被端在了他面前。

他看着徐正元饮了一口,才低声道:“柠檬汁口感虽好,建议胃不好的顾客最好不要多饮。”

这个调酒师的嗓音低沉温和,当他凝视着你的时候,带着一股真诚的味道,徐正元一怔,便轻声回道:“谢谢提醒,你这样,你老板知道会不会解雇你?”

他听罢,轮廓优越的唇翘了翘,却不愿意多说了。

徐正元便也不说话了,他对外虽都是温和的做派,但实际上只在相熟的人面前话才会多,不熟的人面前,他是礼貌而又有距离感的。

过了一会,酒吧人渐渐多了一些,调酒师便忙碌了起来,各种鸡尾酒在他手中游刃有余地被调理出来,被服务生送到客人桌前,徐正元坐在吧台一隅,看着即便忙碌却依旧气定神闲的调酒师,将钱放在喝完的杯子下压好,拿着背包悄悄离去了。

调酒师余光瞥到他离去的背影,动作微微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直到服务生叫他。

“池哥,你在看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调酒师收回目光,不在意地笑了笑,“客人要什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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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正元第二次见到这个调酒师,是在自己的整形医院里。

着白衫黑裤的的调酒师陪着人来问诊,见到他时先是有些诧异,继而笑了笑,安静地坐在他陪着的人旁边。

他陪着的人好像是他酒吧新招的一个服务生,下巴之前出了车祸一直有些问题,因此有些自卑,这次找到这家江南区颇有名气的整形医院来咨询问诊,想将下巴调整成正常样子。

徐正元详细地问诊后又让护士带他去做一些检查,正好这两天是有床位的,做好检查第二天即可手术了。

在同伴被带去做检查的时候,调酒师便与徐正元闲聊起来,“第二次见面,我叫池允。”

“徐正元。”徐正元微笑地指了指自己的工作牌。

池允点了点头,两人沉默了一会,徐正元就问:“这个人是你的朋友吗?”

“是前阵子招来的员工,人比较老实,家庭条件不怎么好,因为出了车祸下巴一直有些问题,所以很自卑,都二十好几了,看到女孩子也不敢说话,所以我就带他来看看。”池允说罢,一脸正色地对徐正元道:“我相信你的技术,请一定要让他重拾信心。”

徐正元便郑重地应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池允的同事第二天住院手术之后,还需在医院观察一周才可回家,他并未其他朋友亲人在首尔,陪护人只能是池允。

徐正元有时下午下班时会到病房看看,常常能看到池允安安静静地坐在病床前,有时翻看着书,有时小声地和病床上躺着的同事说话。

病房的陪护床是按照男女平均身高制作的,池允的身高明显高于此,徐正元料想他睡觉应当是十分不舒服的,但第二早上他来查房时,却又总能看到他衣衫整洁且精力充沛的样子。

这是一个很可靠的人。

虽然才是第二次见面,但徐正元的心中却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池允有时会找他闲聊,两人聊的多了,对彼此也就熟悉了起来,待池允同事出院,池允递给徐正元一张静吧的打折卡,终于对他说了实话:“其实这家静吧的老板是我,呐,这可不是行贿。”

徐正元此时心中已隐隐将他当做朋友了,也就安然地收了这张卡,从那之后,他有时下了班便会去池允的等一个人静吧喝点东西。

静吧多半是不忙的,那个做了下巴调整的服务生被池允提到吧台调酒,池允有时便客串服务生,有时见徐正元来了,便找个安静的地方同他聊天。

自从妻子两年前变成了植物人,徐正元便过上了独居生活。他朋友不多,从前下了班回家常侍弄花草,如今和池允成了朋友,渐而也常常对他说些自己的事情。

有些事情在他心中埋的很久,压的他喘不过气,这时有人能够听他倾诉,他也觉得轻松许多。

“夏京是大学里的校花,一次联谊之后和海罗成为了朋友,海罗便常常带她来我们家玩,那时我们四个玩的都挺好。”周海罗是徐正元父母好朋友的女儿,被他当做妹妹一样看待,四人组的另外一个男人何成浩是徐正元父母资助过的医学生,如今也是徐正元的同事,那家整形医院的副院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京是学医术的,她本身就像艺术品,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和成浩都觉得很惊艳,所以后来她说要在我和成浩之间选一个人当结婚对象的时候我俩都很吃惊。”徐正元微微垂着眼,他手心握住酒杯,酒杯里是池允给他调的果汁,酸酸的,正和他口味。

“能拥有她那样的妻子,大概是每一个普通男人的梦想吧。”他晃了晃酒杯,里面的细小果肉随之摇晃开来,泛着诱人的色泽。

“她为什么选了你呢?”池允问他。

“对啊,她为什么选我呢?”徐正元重复了一句,“我这么普通,话也不是很多,不怎么会讨女孩子喜欢。”

池允笑了起来,“你对自我的认知就这么低吗?”

徐正元的长相不俗,气质斯文儒雅,性格也是温善的,又加之出生在医学世家,家境殷实优越,在医学院读书的时候师从名家,成绩优异,他用普通来形容自己,实在太过低了。

池允的调侃太过明显,徐正元无奈地笑了笑:“我确实觉得我没什么优点啊。”

他的语气低了一些,他想说,不然,为什么夏京同他结了婚之后,常常不愿意和他说话,呆在一起呢。

她宁愿穿着光鲜亮丽地出去和朋友逛街,也不愿花点时间来陪陪自己,当初她到底为什么会选了自己呢?

“后来,她说要去出差,在路上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到今天都没有醒来。”徐正元面上带了些忧郁,“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她。”

池允见他那样,摇了摇头,他听徐正元说起这段经历,并未觉得他那个叫做夏京的妻子对他有多少爱意,他反而将过错怪到自己身上,也是让人不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拍了拍徐正元的肩部,试图纠正他这样思维:“听我说,正元,你没有不好,你也没有对不起她,不要因为她变成植物人而自责。”

“不是的,那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我们在一起吃饭,她接了一个电话,饭还没吃完就走了,”徐正元想起那天的情景,不禁捏紧手中的杯子,“我应当拦住她的,如果我拦住了她……”

“没有如果,你也拦不住的,”池允沉声打断他的话:“是她执意要走,谁也没有料到她会在路上出车祸不是吗?这怎么能怪你?”

徐正元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目,面上带了些痛苦的神色:“我知道她对我应当是不满意的,但她既然嫁给了我,我就应当对她负责。”

池允见他那样,知道他内心的枷锁将他锁了很久,让他的思维走入了一个误区,叫他陷入了一种自我否定的怪圈,叫他痛苦难过,叫他自责愧疚。

他轻轻拍了拍徐正元的背,知道不能逼他太紧,便不再说话,默默陪他喝东西。

这些话徐正元从未对他人讲过,在他心中盘桓压抑太久,如今和池允说了,又被池允安慰着,自觉轻松了一些,对池允也更加信任亲近。

徐正元将妻子夏京安置在距离首尔不远的疗养院,那是他母亲所办的疗养院,他母亲年轻时也是护士,况且那里离城市有些距离,适合修养,他每个周末都会驱车去那附近,给妻子读诗,希望妻子早些醒来。

他实际上是个十分温柔而善良的人,只是跟完全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结了婚,便深陷泥沼,自救不能。

喝完东西,池允送徐正元出门,他望着徐正元离去的背影,心道男主角这样的性格,也不知是好是坏,他想了想,拨了一个电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位女士两年前遭遇了车祸,我这边查到的资料是其丈夫一直没有申报死亡证明。”

池允握着手机,斜靠在静吧最靠里面的包厢打电话,电话那头是在首尔地下世界神通广大的侦探所,据说是黑白两道的背景都有,只要报酬足够,什么料都能够给你挖出来。

“如果只是这些,我在警察局也能查到,也不需要找你们了。”此时是下午,是静吧的休息时间,池允两条长腿搭在沙发上,上半身靠在柔软的沙发垫上,姿态慵懒随意,语气也是有点漫不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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