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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童立刻道谢。
“其它的嘛。”阮风摸摸下巴,目光落到尤童身上,稍稍打量,又开口,“你可能需要一套正式些的行头。”
毕业后,为了面试,尤童也置办过些看起来正式的衣服,但他穿不习惯,也没有带来这里。他正想着要不要和柳燕铭借,又听阮风说道。
“咱俩身材差不多,你没有的话,我可以借你一套。”
虽是裴心哲的朋友,尤童还是觉得阮风友善得让人感动,于是由衷感慨,“你人也太好了!”
阮风愣了一下,随即笑出来,“大家都是朋友嘛,上学的时候心哲帮过我,所以这次,咱们就肥水不流外人田,算我还他的人情了。”
见尤童脸上有些疑惑,阮风歪头问,“他没和你说吗?”
尤童小幅度摇头,实话实说,“他只说你们公司急招翻译。”
阮风再次失笑,“嗯,这么说倒也没错,但我们这么大的外贸公司,怎么可能找不到翻译呢。他那人就是这样,生怕别人记他的恩情。”说着他压低声音,稍微凑近尤童,“因为开出的酬劳很高,我就揽了这事儿,这可是个美差,我本来是打算自己吃点儿回扣的,但你是心哲的朋友,这馅儿饼就让你自己接着吧。”
因是裴心哲找他,尤童才一口答应,还没想过工资问题,听阮风说起,他才想起来问,“你想吃多少?”
阮风被他逗笑了,隐蔽地比了个数,“我不吃,都是你的。”
尤童懵了一下,“千?”
阮风狡黠眨眼,“千还算什么美差啊。”
尤童倒吸一口气,半个月的工作,可以顶他翻译两本文稿。他本以为是自己帮了裴心哲忙,到头来,被关照的人却是他自己。
放下东西,阮风带着他继续熟悉公司,“除了工作外,科伦坡先生还会有些私人活动,比如发布会或晚宴,也可能需要你的陪同,不过这要看他个人意愿,也许社交活动他并不喜欢翻译人员在场,只是先跟你说一声,你有个心理准备。”
结束简单的培训后,尤童便空闲出来,在公司译了一个下午的稿子。
他心里有些窃喜,以为这就是他以后的工作日常,可等真的接触到科伦坡先生后,他不由怀疑,阮风是在诓骗他。
科伦坡先生快六十岁,不似想象中高冷,但对待工作极其认真。为了更好地交接工作,事无巨细亲力亲为,每天都来公司不说,还要去各处仓库视察。
他的会议频率很高,需要尤童寸步不离陪同,有时还需要他翻译文件细节,导致尤童的精神始终紧绷,生怕一不留神,犯了错误。
连轴转了几天,尤童几乎被扒层皮,再想起自己曾设想在上班路上译稿的想法,都觉得自己天真。
他现在在地铁上,站着都能睡着,每天回到家,也只想倒头就睡,但想着自己的稿子,又不得不强打精神。一晚的时间,能在桌前昏睡过去好多次。
这样强度的工作,确实出乎阮风的预料,他见尤童实在辛苦,很好心的,包了他每天的咖啡。
好不容易熬到周五晚上,科伦坡离开公司,尤童也下了班,他心里默默感谢着时间之神,万分怜悯的,在他猝死前,让周末来临了。
工作结束,他没第一时间离开,而是跑到无人的步梯,握着手机给自己鼓劲儿。
他已经酝酿了好几天,想这个周末,请裴心哲吃饭。如果裴心哲要理由,就是感谢他给自己提供了工作机会,且是薪资丰厚的。
将想说的话又理顺一遍,尤童拨了电话,手机快要自动挂断前,那头才接起来。
“喂。”
只一个字,尤童眼前就已浮现裴心哲现在的样子,他坐在电脑前,眉微微蹙着,一手撑着太阳穴,说话的间隙,目光也没从屏幕上离开。他很疲惫了。
感受到对方的状态,尤童开口就乱了,“你在忙吗?要,要不你先忙,等你不……”
“你说。”简短的两个字。
尤童觉得心疼,轻轻吐了口气,“我是,是想问你,你周末有时间吗,同事给我介绍了一家很不错的店,就是你介绍我来的公司同事,我想请你一起去吃。”
对面沉默了好一阵,尤童听见键盘的敲击声,沉默拉长,让他忍不住改口,“如果你这周太忙,那就……”
裴心哲突然出声,“周六七点后,可以吗。”
“可以!”尤童快速回应,他不想挂电话,更不想耽误裴心哲的事情,便主动道别,“那我先挂了,时间不早了,你记得吃饭,不要太累。”
一两秒后,裴心哲回了个嗯,挂掉了电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