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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张律师问询费,只得用之前预付、还没花掉的咨询时间,想和张律师商量一下,年后就开始同贺铭遥走诉讼离婚流程。
张律师还以为她是原来那个土豪,查了日程安排后,爽快地给她预约。
当天。
奚苒他们这部剧,导演班底名单也在公司内流传开来。
竟然是由喻洲来担任总导演。
消息一出,所有人哗然。
在光线,喻洲并非什么大导演,作品是有那么一些,也是小有名气,但是离大爆剧距离很远。甚至,他出道第一部作品,被称为光线滑铁卢之作,是公司从成立以来,收拾最差的剧之一。
这人名气主要来源于,他有个非常有钱的爹,本人就是光线合伙人之一,给公司投了大把钱做发展,连老板都得哄着他。
而对于奚苒来说,这名字也不算陌生。
无他,只是从沈从宴口中听说过,两人应该算是熟识,可能还是一个圈子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她当时不关心其他男人,也从没问过贺铭遥认不认识。
这会儿听说之后,竟然还有点时空错乱、幻梦交叠感。
午餐时间。
公司大食堂里,周围喧哗声此起彼伏。
奚苒和岁三面对面坐着,一边吃饭,一边轻声谈起这件事。
岁三明显认识喻洲,轻微地撇了撇嘴,说:“居然是他。”
奚苒觑她一眼,“你认识?你们合作过吗?”
岁三点头。
她一贯腼腆,难得露出咬牙切齿神色来。
“喻洲那部出道作,我参与了编剧,被他折磨得半死不活,半夜不睡觉给女2加戏份。最后扑得我好久没脸在其他编剧面前说话……简直是噩梦。”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竟然还有这种渊源。
岁三:“按理来说,上头老大定下的剧本,导演可以发挥,但大体是没必要修改的。喻洲他就是有病,搞特权,折磨我们底层小员工。”
奚苒尚未来得及说话。
后头传来一道戏谑声音。
“……打扰了,岁三老师,你是在说我吗?”
岁三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地上,颤颤巍巍地转过头去。
入目处,男人三十岁模样,穿卫衣、牛仔裤,脖子上还挂了项链。五官十分精致,甚至算得上男生女相,漂亮得让人失语,气质却吊儿郎当、桀骜不驯。
倏地,肉眼可见,岁三脸颊“唰”一下全红了。
几乎能滴出血来。
男人顺势坐到她旁边,挑眉,“岁三老师,不认识了吗?怎么都不打招呼?”
岁三垂着眸,深吸一口气,轻声,“喻导,好久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奚苒诧异地抬眉。
这就是喻洲?
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两人虽然说话声音很轻,但喻洲站得太近,难免听到些许。背后说人,还被当事人听见,实在是尴尬得让人头皮发麻。
好在,喻洲并没有要同两人计较,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岁三身上。
话语依然惊世骇俗,“你要是没把我屏蔽,咱们也不至于好久不见嘛,可以常联络的。”
“……”
喻洲是来公司谈合同的。
并没有多聊,随口调侃几句,便起身离开。
奚苒和岁三心照不宣,齐齐将食堂这件闹剧,抛到了脑后。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班前。
周远从小办公室里走出来,同大家说话。
“马上就元旦了,咱们今年的团建费还没花完,要不大家今晚就别加班了,一起吃个饭,再去唱会儿歌,怎么样?”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热烈回应。
奚苒明天要去见张律师,本想着今晚回去,再考虑考虑诉讼细节,别有什么遗漏,好和张律师一同说完。但既然是集体活动,为了不显得太特立独行,她也没有提出异议,随大流应下。
很快到点。
前后交完日小结,一行人一齐离开公司。
冬日,江城天黑得早。
这个时间,夜幕早已降临,路灯、路边广告牌霓虹灯、还有大楼里的白炽灯,组成一道夜色交响乐。
聚餐就定在公司附近。
步行可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出光线大楼后,一行人就自觉三三两两并排,左右聊天。
奚苒同岁三、周远走在一起。
正巧,岁三问起两人大学时光,周远便笑着给她说了几句比赛渊源。
“……就这么认识的。不过后来,奚苒继续深造,我出来工作,就也没什么联络的。这次能招到她,完全是凑巧的缘分。”
他目光满含笑意,还有一些看不懂的内容,轻轻飘飘地落在奚苒脸上。
远处。
贺铭遥听不见他们说话。
但见着这般亲昵画面,却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
奚苒和周远站在一起时,俊男美女、完美身高差,加上两人脸上笑意,灿若星辰,竟然也十分和谐。
倏忽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心脏刺痛了一下。
是平生第一次。
☆、第24章24
第24章
对于贺铭遥来说,这完全是个巧合、意外。
自从那日,他半夜跑去锦绣路那儿、独自躺了一夜之后,越想越觉得自己有些犯傻,强行克制着自己,将这事抛到脑后。
加上公司事多,来年几个大项目和并购,都要他一一定夺,这几日,确实是忙得没工夫想其他事。
然而,贺铭遥本人刻意试图忘记,贺夫人却一直牢牢记得这回事。
新年将至,她仍旧没有收到消息。
电话打到了贺铭遥办公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铭遥接起来。
第一句话,就听贺夫人问:“你和奚苒离婚手续办完了吗?”
倏地,温度降至冰点。
贺铭遥沉默半晌,冷着脸,出声答道:“您别管。”
贺夫人声音顺着电波,清晰入耳,“还没办完?怎么回事啊你?贺铭遥,你都老大不小了,过了年关,就得27了,孩子没见个影子。离婚之后还要再婚,又得花时间,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子?我不是从小就教你,做事不要拖拖拉拉、要当断则断吗?”
贺铭遥靠在椅背上,阖上眼,捏了捏额角。
这才平心静气地开口:“我们没打算离婚。那天只是奚苒的气话。”
贺夫人一听这话,立刻扬起声,难以置信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您听不懂吗?”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夫人养气功夫尚不到位,听到儿子这话,贵妇优雅气质再难保持下去。
她就贺铭遥这一个儿子,自己嫁入贺家多年,早就品尝够了金钱和权势的迷人。只是她不姓贺,名不正言不顺、也不再年轻,到最后,万贯家业还是得交到贺铭遥手上。
在贺夫人看来,儿子样样都好,脑袋聪明、有魄力也有手腕,性格压得住人,模样又是万里挑一。
完全可以算得上她这辈子最成功的作品。
唯独在男女感情上,贺铭遥实在有些优柔寡断、识人不清。
无论是之前爱得要死要活的那个小明星、还是现在迫于情形娶回来的奚苒,贺夫人都看不上眼。
老话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媳。
但主要是,这俩门第也太差了点。家族完全给不了贺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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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任何助力就算了,这般身世,连带出门社交,都嫌丢脸。
为什么“嫁入豪门、麻雀变凤凰”的故事会被人津津乐道,正是因为,这种事本就少见,万里挑一。因为足够特殊,才引人关注。
像贺家所处这种圈子,女人大多都只是小玩意儿。
要正经结婚,还得找世家名媛,才是常态。
好不容易熬到老爷子走了、贺铭遥全盘接手了贺家产业,奚苒又很懂事地答应离婚,一切都非常完美。要让贺夫人来说,贺铭遥就应该立刻去把手续办了,然后再相个名流世家的大家闺秀,亡羊补牢、强强联手才是。
所以贺铭遥这话,让贺夫人没法再保持姿态。
“奚苒反悔了?又不愿意离婚了吗?”她厉声问道。
贺铭遥:“您听不懂吗?我们本就没有这方面的计划。”
贺夫人冷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没有计划也可以现在加上这个计划,贺铭遥,我可没看出来你有多喜欢奚苒,怨偶也做了三年了,还在用婚姻和我置气孔熙的事吗?”
又是老调重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铭遥紧紧蹙起眉,
不耐烦到了极点。
难道,他在别人心里,就是一个情圣人设吗?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对孔熙念念不忘?
再联想到,奚苒那日因为孔熙而大发雷霆,贺铭遥越发觉得,这名字听起来,实在有些惹人不耐。
明明已经是旧人了。
怎么就过不去呢。
他冷冷地回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贺夫人一愣。
“……贺铭遥,你这是什么态度?”
贺铭遥淡淡地说道:“前一阵,舅舅闯了大祸,这件事你应该很清楚吧?我还以为,你最近应该焦头烂额地在忙着帮他了结后续漏洞。那个女人的事,你拿钱摆平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夫人:“你!”
这便是**裸威胁了。
然而,母子之间这般针锋相对,似乎已经成了一种常态,谁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周家虽然已经败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又有嫁入贺家的贺夫人撑腰。
周铮也很清楚,行事才敢有恃无恐。
贺铭遥勾了勾唇,“我和奚苒的事,就不劳您百忙之中再费心什么了。”
“……”
沉默片刻。
贺夫人也平静下来,恢复了一贯傲然,慢条斯理地道:“行,既然你不愿意,就当这件事我没有听过。马上元旦了,你叫奚苒一起回大宅来参加家宴。”
语毕。
她挂了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徒留贺铭遥一人,闭着眼,牢牢地捏紧了拳头。
……
正是因为这通电话,再加上元旦家宴,贺铭遥不得不再次回忆起自己的失态,还有停车库里那场不欢而散,以及自己突生的旖旎遐思。样样都让人觉得难以面对。
那么,这些日子,他为奚苒整个人心神不宁、丧失理智。
奚苒又在做什么呢?
为自己找好了借口后,贺铭遥提前下班,开车直奔奚苒公司。
这次,他没有大张旗鼓地开进光线里,而是将车低调地停在了大楼斜对面。
看了眼时间,还尚早。他缓步走下车,在旁边小路上逛了逛,找到一家花店,买了一大束桔梗花。
要说哄女人,贺铭遥也可以很擅长。
只是,在今天之前,任凭他想破头,可能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买花来哄奚苒。
付钱时,贺铭遥没忍住,低低笑了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花店店主是个小姑娘,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大,见这英俊男人笑起来,脸颊不受控制地泛出红色。
她鼓起勇气,喁喁问道:“……需要给您再包一层吗?您是送给女朋友吗?”
贺铭遥顿了顿,收了笑,淡淡地说:“是给我爱人的。包一下吧。”
店主露出了失望神色,低下头,但依然很麻利地拿了艺术纸,熟练地给花束包装,顺口道:“那应该送红玫瑰呀。”
贺铭遥没说话。
事实上,他之前谈恋爱时,给女朋友都是送的玫瑰。
或许没有女人会不喜欢红玫瑰。
但奚苒不一样。
他甫一走进花店,就觉得这桔梗和奚苒很像。从始至终,她温柔又不张扬,虽不显热烈,却自有一股柔和气质,涓涓细流似的,润入生活点点滴滴中。和贺铭遥所有的前任都大不相同。
红玫瑰太艳丽,有些不适合她了。
店主见这男人不再说话,也没有再说什么,将包装好的花束放到他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铭遥走出花店,迈步,将花放到车上。
冬日,黄昏短暂。
夜幕悄无声息地笼罩。
离奚苒下班时间已经很接近了。
他人便是顺势靠在车边,安安静静地等待着,眼神望着马路对面,等她走出来。
十五分钟后。
奚苒果真披星戴月地出现。
但她不是一个人,而是和一行人一起。
贺铭遥有些迫不及待,往前迎了几步,打算穿过马路,去找她。
然而,就在这一刻。
她仰起头,朝着一个男人,露出了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温柔地对视了一眼,亲昵又自然。
贺铭遥僵在原地。
这男人,他见过照片,甚至还出现在他脑海中的画面里。
他叫周远。
这一幕,让贺铭遥克制地想,这么巧就被他撞到这场景——他没看到的地方,两人是不是已经发展到更深地步了?他们会牵手吗?会接吻吗?上过床吗?
奚苒是他的妻子,不是么?
倏忽间,贺铭遥再也止不住怒气。
他迈开腿,快步向奚苒方向走去。
……
行至半路。
岁三同周远,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之前虽然是一个部门,但没有参与过同一部作品,所以只能说是认识,并不算太熟。团建嘛,本来也是为了让大家能快点互相熟悉起来。周远善谈,又没什么领导架子,两人聊得非常开心。
相比之下,奚苒走在他们中间,就显得有些冷淡、格格不入了。
又往前几步。
奚苒眼神随意地往前抬了下,顿了顿,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周远先发现了她反常,跟着停下,扭头问道:“奚苒?你怎么了?”
奚苒没说话。
眼神直直地落在斜前方。
周远和岁三顺着她视线望去。
四五米之外,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他个子非常高,比周远还略高些,大概将近190,身材清隽挺拔、比例极好。
背后是路灯,男人逆着光站着,五官看不太清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周身沉静淡漠气场,高高在上、秒杀一切,已经让人难以望向其背。
周远和岁三也算是半个娱乐圈人,跟组时,见过大大小小不少明星,也有不少小鲜肉英俊帅气,却绝不可能有这种矜贵气质。
总而言之,男人并不像是他们能接触到的人。
但此刻,他眼神紧紧地锁在奚苒身上。
奚苒僵硬片刻,终于回过神来。
垂下眼,她伸出手,左边挽岁三,右边挽周远,一边一个,用力拉着两人,继续往前走。
试图无视斜前方这男人。
眼睁睁看着奚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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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臂插入周远臂弯中,贺铭遥脸色更加难看了。
“奚苒。”
他沉沉地叫她名字。
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
但奚苒恍若未闻,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眼见着,就要擦肩而过。
贺铭遥终于出手,一把抓住了奚苒肩膀,手臂发力,将她从两人中拽出来,轻轻松松扯到自己怀中。
“嘭——”
奚苒背脊撞到贺铭遥胸口。
重重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动作行云流水,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这会儿,周远总算回过神,警惕地问道:“您是哪位?”
贺铭遥轻蔑地勾了勾唇。
“你在问我吗?……”低下头,望向奚苒细长脖颈,他平静地答道,“我是奚苒的爱人。”
爱人?
呵。
奚苒忍无可忍,彻底爆发,低吼出声:“谁是你的爱人?贺铭遥,你就是个疯子、变态。我是什么爱人?我是你的狗、是你的鸟、是你养的小宠物,高兴了就逗一逗我,不高兴了就抛在一边。你根本无所谓我的想法,不懂尊重,也从来没把我当人看过。”
“……”
“爱人?是你爱我还是我爱你?你们这种人,心里压根就没有爱,哪来的爱人?别搞笑了。”
说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奚苒手臂重重一甩,从贺铭遥怀中挣脱出去。
三两步,就退到了他够不到的地方,全身竖起戒备防线,却再不想多看他一眼。
“恶心。”
她轻声说。
☆、第25章25
第25章
爆发,往往只在一瞬间。
奚苒甚至没有仔细经过大脑思考,噼里啪啦,就将心里话通通砸了出来。
贺铭遥会出现在这里,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打扰到了她生活。
这是她的工作、她的同事、她满怀期待的新生活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该出现这么一个“旧人”,让一切全数崩塌,陷入万劫不复尴尬闹剧中。
奚苒一贯处事低调,在大街上、在同事面前,说这种很私人的话,完全不符合她性格。
但她忍不住。
惊讶、委屈、痛苦在倏忽间,从心底喷薄而出,像是水龙头失了控,怎么都塞不住。
一定要宣泄出来,才甘心罢休。
在这种离婚关键期,贺铭遥找过来,不说因为什么,显然就是不怀好意。
泥人也该有三分脾性。
话音落下。
果然,在场几个人全都愣在了原地。
气氛沉默而窒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奚苒不免攥紧了手指。
可以确信,这次,贺铭遥绝对不会再纠缠什么了。他从来身处高位,最重面子,被人当众这么骂上一通、落了没脸,心里该恨毒了她才是。
她实在太了解他了。
但与此同时,她心底涌出尴尬感,难以言说,恨不得立刻挖个洞,从水泥路钻下去,不要见人了。
只觉得从这一刻起,再难面对周远和岁三。
静默数秒。
贺铭遥如同她所想那般,眼神里浮出怒意,冷得似是要将她冻住,仿佛下一秒就会掉头离开。
然而,他却伫立原地,并没有动作。
甚至低声说了句“抱歉。”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奚苒愕然。
这与她想象画面,完全是大相径庭。
贺铭遥顿了顿,又微微侧目,对着岁三和周远,四平八稳地开口道:“两位,如果方便的话,麻烦让我和奚苒单独说几句。”
虽是在拜托他们俩,但配合贺铭遥一贯冷漠矜贵气场,虽说不上颐指气使,也让人觉得像是老板在下达什么指令。
好在,周远和岁三都足够善解人意,并没有介意这点。
他们俩齐齐地将目光投向奚苒。
似乎要等本人来做决断。
奚苒在愤怒之余,已经被尴尬淹没——但贺铭遥并没有当场甩手离开,让她觉得自己这通火,发得毫无价值。
简直委屈极了。
感觉到同事问询眼光,她垂下眼睫,又往后退了一步,离贺铭遥更远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之间,距离已经足够安全。
奚苒这才讪讪开口:“岁三、周老师,你们先去店里吧。我马上过来。……实在不好意思。”
岁三见她表情僵硬、似是不愿,还想说什么。
周远当即将人一把拉住。
“没问题,你们聊。”
两人转身离开。
……
入夜。
路灯光线懒洋洋地照在路上。
远远地,奚苒望着贺铭遥,开口:“谈谈谈,还要谈多少次才够?贺铭遥,真的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话坏话都说尽了,离婚这件事,足足拖了一个月多,好像一出滑稽戏,永远演不到落幕。
发泄了一通,奚苒只觉得心力交瘁,烦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本以为,因为深爱贺铭遥,离开他这件事会很是困难。但好像也没想象中那样困难。
由于他多次出尔反尔、百般纠缠,没法留个善终念想。
爱意磨尽的速度,比她想象得更快。
听到她说话,贺铭遥眼神愈发晦暗不明,冷冷地注视着她面容。
蓦地。
贺铭遥怔了怔。
虽然对面女人一直垂着眼,但他依然能看到,奚苒眼眶发红、眼里泛出一丝水色。
她哭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哭什么?
贺铭遥有些诧异。
明明是他被她乱七八糟地大吼了一顿,她怎么就哭了呢。
只是,来不及多想,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
贺铭遥往前跨了一大步,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她一些。
抿了抿唇,他刻意放软语气,开口道:“奚苒……我给你买了花。”
奚苒在心里嗤笑,“不用了。”
“……”
贺铭遥心上传来一阵刺痛感。
说不出理由,他只能追问:“刚刚那些话,是真心话吗?奚苒,你以前说你很爱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就不能是爱人了呢?
奚苒觉得,跟他沟通,实在是太过于困难了,居然需要一遍又一遍老调重弹。她苦中作乐地心想,也怪不得贺铭遥不爱说话,若是在三年前,他就这样,自己可能早就不耐烦了。
“是不是心里话,你听不出来吗?贺铭遥,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成不变的。你以前那么爱孔熙,爱到她差点和自己家族对着干,也不是说变就变了?凭什么你就觉得,我会一成不变呢?”
奚苒讽刺地笑了笑,仰头,和他对上视线,“承认吧。你一直只是在享受我的爱、满足自己的不靠谱,别人都嘴碎说我高攀你、倒贴你,但是我不在乎,只要能嫁给你,我就觉得自己能心满意足。但是,我是人啊,又不是什么动物、宠物、什么花瓶瓷器,我也有自己的心情、自己的想法,也会感觉到难受啊?你在乎过吗?你不在乎的。”
贺铭遥沉默地看着她。
这不是合适的场合,也不是合适的时间。
但比起刚刚那样有人围观,这种无人夜色中,行人步伐匆匆,无人关注他们,还是让她觉得放松不少。
奚苒:“但凡你对我有那么一点点在乎,我都不奢求你多爱我,毕竟大家心里都明白。只要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关注呢?我被贺夫人叫去问责时、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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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你的朋友中受异样眼光时、在家里和你说话的时候,你如果能多给我一点点回馈,我都能坚持着在深渊里,永世不得超生。贺铭遥,你知道的,我上学那会儿成绩很好,努力和坚持是我最擅长的事情。“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如果爱情不是互相的,你凭什么要求我一腔孤勇?我不能爱上别人吗?人家对我好、会关心我的心情、会在乎我的感觉,哪怕没什么钱,也不算太帅,一样会让我觉得幸福的。”
“没什么好聊的了。贺铭遥,我想离婚的原因很简单,是你再怎么阻挠都不会有改变的。”
“我不爱你了。”
她言之凿凿、一气呵成,眼神清澈倔强,毫无闪躲,直愣愣地,不给人留下任何奢望。
倏忽间。
贺铭遥觉得自己如坠深渊。
如梦初醒般,他意识到,自己的爱,似乎来迟一步。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要了。
☆、第26章26
第26章
“人总归是贪心的,结婚前我以为我可以一直单箭头,但三年时间实在太长,我开始奢望别的了。抱歉,你就当我先违反约定吧。”
奚苒语气轻轻悄悄,斩钉截铁地宣布,这场谈话已经结束。她没有看到贺铭遥怔然神色,也没有再沿着周远他们离开方向追上去,直接扬手,就地叫了辆空车。
哪怕她脸皮再厚,也没法在这种情况下,毫无芥蒂地继续参加部门团建了。
至少,要先冷静冷静,暂时遗忘今晚这出糗画面。
月光如盏。
坐到出租车上,奚苒缓缓地深吸一口气。
摸出手机,给岁三发消息,请她能帮忙解释一下。
岁三对朋友一派稚子真心,虽然工作很多年,但也依旧保留了本性真诚,没有什么世故敷衍。收到奚苒消息,她放下筷子,急急地打字道:【你没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奚苒目光落在屏幕上,似是而非地笑了笑。
若是换了个人来,必然不会多问什么。
但这样很好。
虽然她并不喜欢被太多人知道自己私事,觉得有点丢脸,还会有点被冒犯感。
可若是有个关心自己的朋友,那种感觉竟然也很不赖。
结婚后,奚苒在江城,没有一个知心好友,和老同学也都断了联系,全身心围着贺铭遥转,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同别人说悄悄话的感觉了。
岁三一句“你没事吧”,竟然让她瞬间百感交集。
想了想,奚苒打字回道:【没事,我一会儿就回家了。你们好好玩。】
……
全程。
贺铭遥面无表情,目送着奚苒上车,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直以来,他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对奚苒有什么男女之情。如果非要说有点感情,他觉得,应该也更贴近亲情一些。
毕竟两人一同生活了三年。
就算是从来亲情寡淡、习惯了互相算计的豪门少爷,只要不到丧心病狂程度,心脏总归还是有温度、有感知。
奚苒就像个沉默温柔的影子,安安静静地渗入到每一处,让他从最初那种不喜嫌弃、渐渐感觉舒心。
如同沈从宴所说,贺铭遥一直就不喜欢奚苒这种类型。
太乖、太温柔、太贤妻良母,把爱当做天。
整个人就像是回到了古代,以夫为尊一般地活着,一点自己脾气都没有。
他偏爱热烈张扬的女人,如同绽放的玫瑰,哪怕带着刺,都足够鲜活生动、足够勾人。
而且,奚苒长得也太乖了。
明明比他还大两岁,看着就像小妹妹一样,脸颊有肉,眼睛还又圆又亮。
和可爱有关,但和性感诱人完全不挂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除了床上那会儿。
要说对她没兴趣,贺铭遥能数出一百个理由。
当年,要不是情况所迫,孔熙远走,自己还意外和奚苒上了床,他也不会娶她。
怎么可能爱上奚苒呢?
这爱情,未免太过不完美。
可是,在奚苒信誓旦旦地说出那句话之后,贺铭遥确实感受到了心痛,几乎要将人溺毙过去。甚至,比从贺夫人那儿听到、孔熙选择离开时,更让人觉得不能接受。
这已经不能用占有欲作祟来解释清楚了。
贺铭遥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他也着了日久生情的道,改变审美,爱上奚苒了。
爱就爱了。
怎么会不敢承认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幕中,贺铭遥抿着唇,快步回到车上。
那束桔梗花还躺在副驾上,无人问津,看起来似乎也失了刚开始那般新鲜灿烂。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
沉沉地伸出手,将花束拿到手,下车。
“咚”地一声,重重丢到了垃圾桶里。
夜风让人冷静下来。
贺铭遥脸色平静,心中已经盘算起了,该怎么改变现状。
无论是爱情也好、占有欲也罢,既然他想要,就必须牢牢握在手中。
贺铭遥承认,或许是身份、年纪、心态转变了,自己已经没法像当时对待孔熙那样、去对待奚苒,大度地让她离开,老死不相往来。
不可能。
竟然还说什么“我不爱你了”这种话,对他来说,除了让人心痛以外,没有其他作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去和别人双宿双飞?
做梦。
第二日,早。
奚苒做足了心理建设,慢慢地走进办公室。
马上就到上班时间,周远人不在外面,其他同事也都已经坐到了工位上。
见到奚苒走进来,有几个同事抬起头,先打招呼问好,再随口问她昨天晚上怎么临阵脱逃了。
奚苒笑了笑,按照给岁三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不过大家也就是客套客套,最近事情多、关系又止步在“同事”这一范围内,事实上,也不会真有多关心。
奚苒坐下,打开电脑。
岁三轻轻地将椅子滑过来一些,靠近,犹犹豫豫地同她说悄悄话。
“昨天真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奚苒点头,“嗯。真没事。”
岁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憋了半天,到底憋住了好奇心。最后只说:“……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跟我说,我会帮忙的。”
奚苒胸口涌过一阵暖流,渐渐地通往四肢百骸,整个人都为之一振。
她用力地点点头,“好,一定会的。谢谢你,岁三。”
……
直到下班前。
奚苒还有一部分工作没有完成。
但次日就是周末,周一还是元旦,能连着休三天小长假,时间充沛。
她将笔记本电脑收进包里,准备回家继续写。
紧接着,又在a上约好了网约车,一个人直奔律师事务所。
六点十五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奚苒下车,卡着约定时间,走进去。
张律师在办公室等她。
奚苒敲了敲门,“张律师,你好。”
这次,张律师态度诡异地与之前截然不同。
他亲自为奚苒开了门,接过她手中外套和包,毕恭毕敬地挂好,再安排她在沙发主位坐下,又给她倒水。
奚苒有些愕然。
愣了半晌,她问道:“您这是……?”
什么个意思?
这些律师自己有本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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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身份地位,哪怕是对待有钱多金的委托人,也不该是这般态度,把姿态放得这么低啊。
张律师还是一贯精英打扮,但表情看起来很紧张。
他在奚苒下首坐下,未语,先擦了擦汗。
奚苒只觉得更加反常。
张律师清了清嗓子,总算开了口:“那个,奚小姐,很抱歉啊,您这个委托,我接不了了。”
说着。
他从身边公文包里摸出一个信封,放在茶几上,慢慢地推到奚苒面前。
“真的抱歉。”
信封厚度很是可观。
里面应该就是奚苒预付的那些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能是连之前已经咨询掉的那些时间,都连带着一块儿退了回来。
奚苒没接,紧紧蹙起眉,盯着他。
低声追问道:“为什么?”
张律师冷汗还在往外冒,完全不敢同她对上视线,只一个劲儿说不好意思。
奚苒问了几遍,都没能问出来。
不得已,只得拿起信封,准备起身离开。
直到她拉开办公室门,即将走出去时——
或许是出于怜悯,或者其他什么考虑,张律师竟然出言提醒了一句。
“奚小姐,您这个委托,目前江城没有律所敢接的。”
“……”
倏忽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奚苒全都明白过来了。
这是贺铭遥出手,在敲打她。这些上流豪门,最喜欢以钱权压人。她刚刚怎么会没想到呢。定然是查到了张律师这边,向他施了压,逼得他拒了这个委托。
以贺铭遥手腕,想查到她住在哪里、工作在哪里、找了什么律师,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再换一万个律师、工作、住所,也没有用。
这一刻,奚苒倏地恨上了他。
她眼睫快速地颤了几下,没有回头,淡淡地道:“谢谢张律师提醒了。要不是怕麻烦,我不会找律师。既然没有人敢接,我就自己去法院诉讼,这样总可以吧。”
难不成,贺铭遥一个资本家,还想一手遮天了么?
元旦前一天。
奚苒同父母打过电话,随意聊了几句,又约定了今年过年会回沧平去。
往年,一到年关,贺家应酬就会变得很多。
奚苒已经三年没能在正年里回沧平了,一般都到初五过后,才会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哪怕回去,也是一个人。
贺铭遥很忙,她又自知身份和婚姻真相,从不敢要求他纡尊降贵,陪自己回老家。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强求,只会让所有人尴尬。
今年,她终于可以回家吃大饭了。
虽然小城市重男轻女有思想,但奚父奚母都是老实人,对这个女儿也不坏,总归是自己爸妈自己家,奚苒还是有感情的。
商量好时间。
通话结束。
奚苒心情不错,换了衣服,下楼,去超市采购食物。
因为是法定小长假,周围居民、还有工作党,都趁着休息日出来买东西。
人声鼎沸。
背景音乐还特别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处处都是烟火气。
奚苒推着购物车,站在冰柜前,挑选牛肉。
明天自己做个火锅吃吧?
或者,也可以请请看岁三一起吃?她还从没请朋友到自己家来过呢。
一时之间,脑海中划过很多念头。
然而,就在此时,手机在大衣口袋里急急地震动起来。
奚苒将两盒牛肉卷放进购物车中,再去摸手机,随手接起来。
“你好?”
环境喧嚣。
但手机听筒音效太好,对方声音穿过电波,依旧清晰入耳。
“奚苒学姐,我是孔熙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奚苒:“……”
心脏跳得飞快。
额角也突突直跳。
面对孔熙时,后遗症一时半会儿,总归消不了。
孔熙娇笑了一声,恍若未觉般,开口道:“先提前说句新年好——江城明天有个秀,我想邀请你一起看,好不好?我们也好久没有见面了呢。你有时间吗?”
☆、第27章27
第27章
“……”
这乍然邀约,让人猝不及防。
奚苒从没看过什么秀,她虽是毕业于电影学院,但上学时一直专心搞文字、结婚后当全职太太,完全和时尚绝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夫人倒是酷爱画展、艺术展之类,甚至她自己名下也有画廊、展厅等。
压根不为赚钱,要得就是一个艺术气息,无时无刻地熏陶着。
同资本铜臭味混合在一块儿。
刚刚好,就能组成上流豪门社会的芬芳味道。
在奚苒做贺家媳妇儿这三年中,贺夫人举办了很多次收藏展,甚至还办过慈善拍卖会,但从未邀请过奚苒。
贺铭遥只随口问起过一次:“上周贺夫人那个拍卖会,你没有去吗?”
当时,奚苒是怎么说呢?
她强笑道:“嗯,我不懂这些,去了也尴尬。”
尴尬。
且这绝对不是客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浮雕、抽象派、汝窑、熏香、另类时装设计,奚苒通通搞不明白,只在艺术概论书中见过这些。再加上她身份又是贺家上不了台面的媳妇儿,出身地位天差地别,从小到大都在专心学习,何必去贺夫人朋友面前丢人现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