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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闻隽浑浑噩噩,回到赵家给他安排的卧房中去,屋中还摆着个大浴桶,提醒着他昨夜的荒唐。

原本下午要去药厂参观,这下自然计划落空,姑侄俩假戏真做,赵旻被打得站不起来,又在祠堂跪了三个小时,直至太阳快落山时,才被管家扶回房间。回去时还碰见了冯义。

冯义见赵旻背后衣裳破破烂烂,数条血痕盘踞在皮肉上,心中顿时解气,谁知下一刻,赵旻那厮竟裂开嘴,挑衅地冲他笑。

冯义不知道赵芸已发现了他二人的事情,赵旻笑自己没跟冯义当年一样当孬种,只以为他神经病又犯了,维持着表面和平,冷脸离去,问管家借用了电话,拨给远在天津的宋千兆,汇报赵旻同赵芸因着钱大吵一架的事情。

宋千兆在电话那头若有所思,和他儿子说了一模一样的话:“这个药厂若无蹊跷,赵芸不会这样大动干戈。”

冯义斟酌片刻,谨慎道:“未必,还得再看看。”

宋千兆笑道:“干净的买卖不赚钱,赚钱的买卖不干净,这事若真是潘子欣在后头牵线搭桥,那就靠谱了。”

冯义提醒道:“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这事儿像是赵旻伙同杨家的公子商量好,专门做局给你跳。”

“我这个外甥啊……”宋千兆哼笑一声,突然道,“他在和平路有栋房子,背着我把应闻隽接出去住了三天,期间他带应闻隽去舞厅,把他介绍给了杨公子,杨公子连着几天都把电话打到我宋家来,要接应闻隽出去看电影。不久之前,赵旻几人留宿在我府中,管家说第二天一早看见杨公子从应闻隽屋中出来。要是赵旻这混账真同杨公子关系紧密,他何至于要拿自己表哥做人情攀关系?”

冯义想不到还有这一层,当即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来五年不见,应闻隽早已秉性大变。

一个念头猛然窜出,似烈火般烧得他双眼通红,又妒又恨:为什么赵旻,杨公子都可以,唯独自己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他也不过是想借杨公子的东风,给人伏低做小,结交潘子欣这号人物罢了。只可惜胃口太大,本事不足,中间还有他小姑管着,根本就是跟他父亲赵岩一样,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子。”

见他信誓旦旦,冯义只好不再说什么,只是问了句:“那应闻隽和杨公子……?”

宋千兆反问:“有什么不好?”继而挂断电话。

冯义双拳紧握,在电话旁站了许久,只恨不得追到应闻隽旁边问一句为什么凭什么。

再说管家,将赵旻扶回屋中后,又去到应闻隽房外,客气道:“应先生,少爷请您过去。”

应闻隽道:“你告诉他,我不去。”

仿佛会料到他这样回答一样,管家立刻道:“少爷说了,若您不来,他就请他小姑来喊您。大不了再让小姐打他一顿,反正离人尽皆知也就差一步了,大不了把您扣在四川不放人,就是让他小姑把他给打死,也值了。他还让我提醒您,想想当初您在车上打开他的手是什么后果,少爷还说,四川离贵州近,他今日挨了打,折腾不动,叫您识趣些,否则等他能下地了,就会陪您一起,回贵州看望您的父母。”

管家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字不落地学出赵旻一番混账话。

对面静了片刻。

房门猛地一下打开,应闻隽面色铁青,即为一番狗屁不通的话而愤怒,又为赵旻这不管不顾的疯子而失魂落魄,最终喃喃道:“挨了这顿打,他怎么还是嘴里没遮没拦的。”

管家只笑,不吭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半晌,应闻隽又问道:“你家少爷伤势如何?”

管家答道:“伤的不轻,小姐动了大怒,把我家少爷半条命都给打没了。”

应闻隽的睫羽随着他的心一颤。

“这话也是你家少爷教你的?”

管家又是一笑。总是笑笑笑的,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应闻隽看见这管家,就想起了赵旻那副可恶模样,叫他感觉自己与感情一事上颇无城府,好像谁都能将自己轻易看透似的。

“张妈带大了宋家小姐,宋家小姐过世后,又同我家小姐一起,带大了小少爷。少爷于小姐虽是名义上的姑侄,二人却亲如母子。少爷也从不惹我家小姐生气,便是从前被发现他同柏英先生的事情,也是将哄着小姐糊弄过去,决计不会惹她大动肝火,更别说像今日一样,在宋小姐的牌位面前顶嘴了。”管家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应闻隽沉默片刻,低声道:“我去瞧瞧他。”

他攒了一肚子话,不满赵旻反复无常,明明是见色起意,因利而聚,却又总摆出一副真心实意,一往情深的模样,内里却更生自己的气,明明早就看清对方乖戾浪荡性格,却总被牵着鼻子走,心中有了不切实际又可笑的幻想。上次听去赵旻与杨贺的对话不够,竟还不够悬崖勒马,这次被三言两语哄回四川,因着一时的意乱情迷而闹到赵芸面前来了。

他倒是盼着赵旻如同当初的冯义一样给他当头一棒,巴不得在赵芸面前撇得一干二净才好,叫自己彻底死心才好。

屋门一开,赵旻抬头看去,见应闻隽气势汹汹,一副要恩断义绝的模样,当即可怜巴巴地趴在榻上,朝应闻隽道:“怎么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猛的一瞧,几道鞭伤从肩膀贯穿到脊背,看着倒真有些吓人。应闻隽发不出火,心中憋屈无比,问管家:“请大夫了吗?”

管家忍笑:“请了,先去看小姐了。”

应闻隽叹气:“劳烦你拿把剪子,再接盆热水过来吧。”

赵旻挨了顿打尚且还能作妖,赵芸倒真快叫气疯了。

管家将应闻隽要的东西送来,便把门给他俩带上。赵旻不满意道:“你怎么才过来,还非得我请你。”应闻隽心想,这人“请”人的方式倒真别具一格,诚意半分没有,威胁意味倒是十足,张口闭口就是要去贵州告状。他在赵旻床旁边坐下,目光就不由自主落在他的肩背上。

然而目光只在上头停留了一瞬,便很快又挪开,好像看一眼会眼睛发烫似的。

赵旻见状,得意笑道:“终于心疼了?”

应闻隽拿过剪子,小心地游走在赵旻背上,让他的沾了血开始凝固的碎衣服与皮开肉绽的肌肤分离开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屏息凝神,大气不曾喘一口。

在终于剪开一片衣服后,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了应付赵旻的心思,应闻隽辩驳道:“我心疼什么,明明是你自己嘴强牙硬,不肯服软,要是我的儿女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说不定也会跟你小姑一样。”

“你哪来什么儿女。”赵旻嗤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背后的剪子声一顿,分秒过后,赵旻意识到什么,回头去看应闻隽,见他脸上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淡淡道:“说的也是。”

赵旻有些不自在,好在应闻隽很快给了他台阶:“你怎么跟你小姑说的?”

“照实说,就说咱俩情投意合,干柴烈火,看对眼了,挡也挡不住,管他表哥表弟人妻人夫的,生米早煮成熟饭了。一不求婚姻,二不求天长地久,只求一个及时行乐,混得一日是一日呗,我又不是什么长久的人,况且我心里没你,你心里更没我,目的达到,新鲜感一过,自然就散了。她要是舍得,就大义灭亲,把我送宋千兆那里负荆请罪。反正我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她越阻挠,我就越来劲,说不定她一直这样阻挠下去,咱俩还真天长地久了。”

他说这话时,明明是满不在乎的口气,却下意识,微微侧过脸,似乎是想要观察应闻隽的反应。

应闻隽聚精会神地盯着赵旻的背,操纵着手中的剪子,不让它碰到赵旻完好的皮肉,心想赵旻这样娇气吃不得苦的一个人,平时但凡受一点皮肉之苦,就恨不得嚷的全世界都知道,怎么这次赵芸拿鞭子抽他,反倒一声不吭。

半晌听不见他说话,赵旻想了想,又道:“我小姑就说,我这样想,你却不一定,我说你这人呀,直接的很,聪明的很,上当受骗过,早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稀罕什么了,要票子,要房子,要尊严,什么都要,偏偏不要人,你说是不是呀应闻隽?”

赵旻转过身,轻轻擒住了他的手。

应闻隽抬眼,和赵旻那双风流又甜蜜的桃花眼对视,握着他腕子的手,掌心灼热。

赵旻笑着,轻轻的,像惊着谁似的,又问了一遍:“你说是不是呀应闻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便是当初宋千兆提出要接他回宋家时,也没有此刻,没有当下叫应闻隽觉得进退两难了。

他不答,赵旻也不催,只是一直拿掌心摩挲着他的手腕。那剪刀锋利,于刀尖映出一点微芒,应闻隽看着,许久以后,才道:“我想要钱。”

赵旻没有吭声,神情已有些变了,把手收了回去。

应闻隽不看赵旻的眼睛,偏过了头,自顾自地说下去:“你从你舅那边拿到的钱,要分我四成。除此之外,我还要四张去香港的机票。四个人的手续,你要帮我一并办齐。”

赵旻冷冷道:“你,你爹娘,也只是三个人而已,怎么着,你家养了条狗你放不下,准备远走高飞的时候把狗也给带上?”

眼下不比从前,时局敏感,去香港的手续难办的很。

如此夹枪带棒,倒叫应闻隽心中些许愧疚遗憾荡然无存,心想这般刻薄吝啬才是赵旻,方才那般情深义重的,才不是他,只是他为了达到目的的伪装罢了。这样一来,应闻隽不再留情面,更觉得自己做出正确选择,神色也跟着冷下来,淡淡道:“不关你事。”

“就这么相信我?”赵旻眼神嘲弄,“就不怕我吃干抹净,过河拆桥?”

没想到应闻隽丝毫不惧,只是平静道:“你会不会过河拆桥,我说不准,但我知道你眼下定不想打草惊蛇,叫你舅对你起戒备。”

赵旻瞧着有些不耐烦,没说答应,但也没拒绝,只是在沉默许久之后,又问道:“就这些,没了?”

应闻隽想了想:“若是你愿意,再给我套房子也行,和平路那栋就不错,这两年还卖的上价钱。”

“你可真敢想啊!”赵旻没好气地讥讽,又重重问了句:“到底还有没有。”

节节逼问下,应闻隽被激起火气,手里还拿着剪子,看起来恨不得戳死赵旻,看向了他,直接了当道:“除了钱,房子,你还想给什么,能给什么,可别现在虚情假意,逢场作戏,自己把自己感动了,等几年过去以后色衰爱弛,连个好聚好散都捞不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旻气不打一处来:“我自己感动自己?好啊,你说我虚情假意逢场作戏,谁能假的过你应闻隽啊,你方才当着我小姑的面给我妈的牌位上香磕头就不是逢场作戏?!”

赵旻扶着床榻爬起来,一身布着鞭痕的精悍皮肉赤裸裸地摆在应闻隽眼前头,赵旻指着肩膀上贯穿着的,血淋淋的鞭痕,怒道:“这是逢场作戏能打出来的?”

说这话时胸口起伏不止,兀自喘息着,眼睛也跟着红了,纯粹是被气红的。他既感到冤枉,又觉得屈辱,最重要的是,十分丢人。

赵旻问他:“你为什么不能跟柏英一样识趣。”

应闻隽道:“我与柏英,与你来说并无什么不同,我也同柏英一样,只要钱,不要别的,这样还不好?这样还不够识趣?别说你这顿打是为我挨的,哪怕今日是柏英来,只要你赵大少爷那股说一不二的混劲儿一上来,哪怕不打算跟人天长地久,这面子上的功夫你也要做下去!”

“你别侮辱人!”

应闻隽把剪子往床上一丢,知道赵旻这脾气,再说两句就要胡来,更要命的是,他被赵旻一句话问的心乱如麻,想不明白自己怎就去给宋千芊磕了头,只觉再说下去就要大事不妙。

见他要往外走,赵旻扯着嗓子叫唤道:“你今天出了我这门,往后就别来找我!你就跟我舅过一辈子吧你。”

应闻隽还没顾得上回嘴,谁知赵旻又接了句:“你不来找我,也不许去找那个冯义,什么冯义,冯二,冯三,都不许!”

应闻隽理也不理,迎面碰见管家带着大夫过来,扔下句:“你家少爷犯病了,正好叫大夫给他治治脑子。”

背后传来一阵惊天动地摔东西的声音,大概是赵旻在发脾气。

不为别的,只因应闻隽问的那句他还能给什么。赵旻因自己在感情上的贫穷匮乏而恼羞成怒,意识到他确实什么都给不出,也不想给,只是凭借着骨子里那点和人逞凶斗狠的兽性,固执地想要把应闻隽留在自己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闻隽怒气冲冲回房,被赵旻这混账气得不顾风度,看着桌案上的茶杯,竟也蠢蠢欲动,最后喝了杯凉茶,才勉强冷静下来。

半个小时后,管家来了,手中捧着个小黑盒子站在外头,面露难色道:“少爷叫我拿给您的。”

应闻隽打开一看,竟是二十条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小黄鱼。

“他什么意思?”应闻隽面色有些变了。

管家有些为难,放低了声音:“少爷说,这些您先拿着,等回天津以后,能拿到的比这多,说他对枕边人从不小气,柏英先生有的,您都有,既然您想要,他就给,就……就当是……”

他没再说下去,应闻隽却明白了,管家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两个字,是“嫖资”。

管家小心翼翼抬头,看清应闻隽的神色后,不由得露出担心神情:“应先生,您还好吧。”只觉得他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心灰意冷,死气沉沉,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这金灿灿的东西,突然笑了下。

应闻隽两手接过二十条沉甸甸的小黄鱼,险些没拿住,自言自语着说了句:“这确实是我想要的,他肯给我,我高兴得很,你替我回去谢谢你家少爷。他还交代你说什么?还有多少难听话,一并说了吧。”

管家惴惴道:“没了。”

其实还有,赵旻说,去香港的票子他只肯给三张,手续也只肯办三个人的,至于要丢下谁舍弃谁,他叫应闻隽自己选,若一个都不想丢,叫剩下那人偷渡去吧!

应闻隽静了片刻,转身回屋,把门给关上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赵旻挨了打,一连在床上躺了三天才下地,这三天里没再和应闻隽见面。倒是宋稷心中有些着急,借着去探病的功夫同赵旻混熟,两个纨绔公子哥凑在一处,大有相见恨晚,一见如故的势头,一连几天,宋稷都钻进赵旻卧房不出来。

应闻隽没心情去哄赵旻,心中惴惴不安,等着赵芸找上门来。

可谁知赵芸却十分沉得住气,眼见赵旻这混账把家中搞得乌烟瘴气,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搬别的宅子里住去了。

又是七天过去,最先忍不住的是冯义,问应闻隽赵旻到底要如何,应闻隽心中清楚明白,赵旻按兵不动,是要自己先低头的意思。等把冯义打发走,应闻隽有些头痛,既想快些回天津,又不想给赵旻得逞。然而转念一想,他若避而不见,不正好让赵旻觉得他在乎?反倒大大方方的,就事论事,说不定能把赵旻给气死。

思及至此,便起身往赵旻卧房走,还未靠近,就听见一阵笑闹声从里头传出来,有赵旻的,有宋稷的,还有女人的,听起来不止一个。

应闻隽立刻就要往回走,眼前头的门却先一步开了,赵旻从中走出。

二人猝不及防对视,赵旻错愕一瞬,下意识回头把门给关严实,倒像做贼心虚似的。

“你来找我干什么,不是说了不让你找我?”他还拿起架来了。

应闻隽道:“你回四川就是花天酒地来的?若真如此,我就买张车票回天津了。正事还办不办了。”

“少爷我现在办的就是正事。”赵旻满脸无所谓,抱着胳膊,一副你能拿我如何的表情,混账起来,当真不管不顾。

应闻隽几年深宅生活下来,耐性定力都比从前更好,可饶是如此,遇上赵旻这样软硬不吃的,心中也不免烦闷窝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旻问道:“都过去好几天了,你倒是想好了没有?”

应闻隽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天不就说清楚了?”

赵旻没个好脸色,固执道:“谁跟你说清楚了,你又没说实话,我要听你一句实话。”他想了想,又折中道:“你不愿意回答我那天的问题,答另一个也行,你告诉我,除了你父母,你还要带谁去香港。”

应闻隽一笑:“你急什么,既托你去办,你总会知道。”

这话倒是不假。赵旻冷哼一声,一双俊眼把应闻隽给盯住了,已隐隐有了些怨气,低声道:“一连十天,你都不来看我一眼,好歹我这身皮肉伤也是为你受的,你可狠心啊。”又跟撒娇似的,往应闻隽身边靠了靠,似是给他递出的台阶。

应闻隽心想,就赵旻那个羞辱人的方式,不给他几巴掌已是自己有风度,两人本就不欢而散,竟还指望自己来看他,也不知是该说他痴心妄想,还是该说他脸皮太厚。

宋稷还在赵旻屋里,哥俩刚才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淫乱荒唐的事情,应闻隽听着女人的嬉笑叫骂一声高过一声,一声娇过一声,只觉得赵芸将赵旻打轻了,才三天下不了地而已。

见应闻隽一副无所谓,毫不关心自己的模样,赵旻心中吃瘪,嘴上就要讨回来:“你这几天不来看我,难道真跑去看你老情人?”

话不投机半句多,应闻隽转身就要走。

赵旻一把拉住他,冷笑道:“把我这里当窑子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应闻隽心想,再过几天,你这里就跟窑子差不多了,他回头,一本正经地问道:“那赵公子,您想要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句“赵公子”惹的赵旻一愣,别人叫是恭维,是客气,被应闻隽这样带着些怒意,较真似的喊出来,反倒从中听出些亲昵,跟听戏折子一样。

赵旻怔神道:“你再喊一遍赵公子。”

应闻隽斜睨他一眼,不如他的愿。

本以为赵旻要回嘴,要冷嘲热讽,谁知他神色反倒变得认真,仔细想着他要从应闻隽这里讨要些什么,突然上前几步,弯腰将人野蛮地抗在肩头上。应闻隽猝不及防,瞬间天旋地转,忍不住骂了几句混账,捶打赵旻的背。

“你要去哪里?你不怕宋稷出来找你!”

“他才顾不上我。”

一路上遇到几个下人,赵旻视若无睹,招摇过市,土匪一样扛着应闻隽回他的卧房。应闻隽便是再没脾气,被赵旻拿二十条小黄鱼羞辱一通,此时让他再陪赵旻上床,也宁愿跟人鱼死网破。眼看赵旻将他摁在床上,脱鞋脱衣,床帐一放,躺在他身边就要当禽兽。应闻隽刚要反抗,赵旻却枕在他的肩头,深深嗅了一下——继而便把全身的重量,卸在自己身上。

赵旻怔神道:“还是你身上闻起来干净,闻起来就睡得踏实。”

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仔细听来还有几分低落疲惫。应闻隽没问他这几日还闻谁了,都干了些什么,这话听着暧昧,倒像是他自居身份不同,要管着赵旻一样。

赵旻没再说什么,压在应闻隽身上,不过一会儿,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应闻隽偏头一看,见赵旻居然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眼下着有淡淡的乌青,看来这几日并未休息好,剑眉微皱,不知梦到了什么。应闻隽就这样看着赵旻睡觉,想不透自己同赵旻现在到底算什么,他们顶着奸夫淫妇的名号通奸,一个算计亲舅,一个算计丈夫,若只是沉湎肉欲便罢了,偏偏荒唐下藏着些与本意背道而驰的真心与信任。

赵旻承认在应闻隽面前睡得踏实,应闻隽也愿意在赵旻面前揭露自己的伤疤,前一刻还如胶似漆,水乳交融,下一刻就看对方面目可憎,千仇万恨,骂着婊子贱狗,谁也不肯服输。

应闻隽想不明白,就不去想,走一步算一步,躺在床上,后来也跟着睡了。等再醒时,身边已没了人,手里攥着块银元,是赵旻那小心眼的畜生留下,蓄意羞辱人的。

这一觉的功夫已叫赵旻回心转意,当成是应闻隽求和的信号,尾巴又翘到天上去。翌日一早,管家派车接着他们,去到近郊的一座厂房中去,有人从里头走出接待,那人年纪和应闻隽差不多大,姓李,让众人管他叫李秘书。

赵旻对他格外客气,私下悄悄同宋稷使了个眼色,连着宋稷也跟着重视起来,对那人毕恭毕敬。应闻隽想着,这人应当是潘子欣的人,宋稷起了心思,想越过宋千兆,通过赵旻攀上潘子欣的大腿。

赵旻今日十分正经,西装大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就连对着他最讨厌的冯义,哪怕心中恨不得将人一脚踹回天津去,表面也是彬彬有礼,进退有度。

他表面功夫做得这样炉火纯青,看得冯义直在心中骂他是个虚伪小人。

应闻隽没工夫看他们争锋斗艳,先一步自行在厂房中参观起来,见这里设备齐全,并不像久无人使用的样子,便问道:“这里先前是做什么的?”

李秘书答道:“做烟草生意的,前两年卷烟特税政策出台,又打不过香港英美那边的外来牌子,厂子就倒闭了。眼下政府又出台新政策,扶持制药行业,设备都是现成的,再购置些新的便能加大投入生产。”

应闻隽十分识趣,且聪明,没问加大生产以后,帐如何分,货物的流向如何落实。

一圈看下来,应闻隽心中已有了大概——赵旻确实给他舅找了个能赚钱的路子,只不过前期要投不少钱,且背靠政府,既是和政府打交道,就一定得有消息灵通之人坐镇,这药厂才能赚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千兆有钱,潘子欣有人脉,这便是宋千兆打算的如意算盘了。

傍晚时分,管家开车,将应闻隽与冯义单独送回赵芸的宅邸,赵旻和宋稷,则单独同李秘书离开,没有回去。冯义讥讽一笑,低声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他竟愿意让我单独与你在一处。”

应闻隽没吭声,今日见过李秘书以后,他心中总是有些不踏实。

睡前找到了管家,问赵旻回来了没有。

管家似是没料到应闻隽竟然会主动关心赵旻的去向,颇为意外地看他一眼,回答道:“刚回来,小姐今日也回来了,正把少爷叫去祠堂,看样子又要吵起来。”

言下之意,是让应闻隽去劝劝。

连管家都看出应闻隽说话管用,赵旻会听,应闻隽却不知是故意逃避,还是真没听懂,只笑道:“那我还是别去触霉头了。”

他话虽这样讲,脚却不自觉地冲着祠堂的方向,走了过去。

祠堂的门大敞着,赵旻早已不知去向,赵芸手里捏着张相片,陷在椅子里,无声地落泪。

她的双肩塌着,不复女中豪杰模样,几缕碎发垂在脸庞。按道理说看见女士哭泣,应闻隽没有转头就走的道理,可他与赵芸并不亲,相反他还有些畏惧这位表姨,就要在悄悄离开时,却听赵芸深吸了口气,强装无事道:“都走到门口了,怎么不进来。进来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应闻隽别无他法,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赵芸一指对面空着的椅子,冷静地擦着眼角的泪痕。

二人相对无言,尴尬地很。于公,赵芸是他表姨,是他母亲的表姐妹,可他自小在贵州长大,和赵芸来往并不多;于私,赵旻是赵芸当亲儿子养大的,而他现在是赵旻的姘头,赵芸应当对他咬牙切齿才是。

最后还是赵芸先开口,一出口便令应闻隽意想不到,冷汗流了一身。

“是那个小畜生强迫你的?”

虽是问句,可话里的意思却十分笃定,一句“小畜生”骂的恨铁不成钢,听得应闻隽十分尴尬。赵芸冷笑一声,仿佛知道应闻隽心中想什么似的,毫不留情道:“你不用替他遮掩,赵旻是我养大的,他什么脾气,我最清楚不过。”

应闻隽只好点了点头,又加了句:“小姨,您别和赵旻生气。”

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赵芸这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应该又是同赵旻吵架了。

赵芸叹口气,不再说话,手指下意识摩挲着手中的相片。应闻隽看了过去,发现是她同宋千芊学生时代的合照,衣着发型同和平路的别墅中挂的那张差不多,应该是同一时间拍的。

“您和赵旻的母亲之前就认识?”

赵芸一愣:“你怎么知道这是谁?”

“我去过和平路的别墅,在客厅看到过这张照片。”

赵芸不吭声了,看向应闻隽的眼神登时变得不同,她神情微妙,好像那栋别墅是什么去不得的地方一样。过了半晌,才道:“那是赵旻长大的地方,芊芊去世前,也一直住在里面,芊芊将房子留给了我,赵旻出国前,我又将房子还给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妈说过,小姨您和宋小姐本就是大学同学,你二人最要好的朋友,后来宋小姐嫁给表舅,就是亲上加亲了。”

“亲上加亲?”

赵芸听到应闻隽提起宋千芊,表情就很温柔,但当应闻隽提起赵旻的父亲赵岩,她的神情就在一瞬间变得不可捉摸起来。赵芸的眼睛慢慢眨动着,像蝴蝶煽动翅膀,她虽早已年逾四十,却因不曾生育而依旧容颜娇丽,十几年在商场的杀伐锤炼使这位赵家大小姐的脊背永远都是挺直的。

赵芸讥讽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将自己的亲哥哥介绍给自己的好朋友,促成他们二人的婚姻。”

赵岩同宋千芊的婚姻破裂在家族中不是什么秘辛,连应闻隽这样的远房表亲都略知一二,只是先前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如今和赵旻有了这样的关系,方回忆起不少细节。

宋千芊当年作为宋家最受宠的幺女,嫁到四川没几年,赵岩在外就有了私生子,后来宋千芊拿回了嫁妆,带着赵旻回了天津。还因着赵旻的抚养权起了不小的风波,最后宋家动了些手段人脉,才让赵家松口——没想到二人这段孽缘,最开始竟是赵芸在从中牵线搭桥。

应闻隽突然意识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地方——若宋千芊与赵岩的婚姻以如此方式狼狈收场,两家闹得老死不相往来,那为何宋千兆同赵岩还能继续交好?

许是他神情变化太过明显,赵芸也同他想到了一处。

她捏着相片的手因愤怒而颤抖。“宋千兆十年前发家,他发家的钱从何而来?芊芊是宋家最受宠的幺女,出嫁时嫁妆装了大半个火车,为何去世前手里只剩下栋房子,还偏要将房子留给我一个外人才能保住?宋千兆他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他伤天害理,草芥人命,连亲妹妹都算计,亲外甥都要害。若不是芊芊死前将她唯一的儿子托付给我,而是留在宋家,赵旻活不到现在。”

赵芸的话如同一把剪子,轻轻一挥,某些东西就冲破束缚浮出水面,一切都渐渐清晰明了起来。至此应闻隽终于明白赵旻对宋千兆这个亲舅舅那不合常理的恨意从何而来,明白了赵旻为什么要大动干戈地算计亲舅舅。

应闻隽口干舌燥,下意识道:“……可表舅他,他是赵旻的父亲,就算他同宋小姐离婚了,也不应该不管赵旻,他,他不是还给赵旻留了笔遗产?”

“我这个哥哥……这么些年了,仗着有私生子,家业有人继承,就对这个同原配生的儿子不管不问,怎么会临死前幡然醒悟?”赵芸抬头,看向应闻隽,因着痛苦,眼中蓄了层薄泪,“根本就没有什么遗产,这消息是我同赵旻一起散出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因亲手将好友推向火坑而痛苦,因着为血缘无法为好友讨回公道而痛苦,继而对婚姻抗拒,从此终身不嫁。

“在外人看来,宋家赵家都是高门大户,又有谁会想到,越是声势显赫,越是富贵,就越是互相倾轧,尔虞我诈,比普通人家还不如。”

就连应闻隽自己,也是这其中的牺牲品,被宋千兆推至明面上,拿来当制衡宋家图谋不轨的少爷们。

一时间,应闻隽心乱如麻,在赵芸审视的目光下无处遁形,好似他跟宋千兆睡过觉,就当了他的帮凶一般。

“小姨……您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您是担心我在中间摇摆不定,帮着宋千兆算计赵旻,还是怕我以后同赵旻会牵扯不清?我二人早就说好了,日后都是要两清的。至于前者,您更不用担心,我虽进了宋家,给人当了男妾,可当年也是被算计的,我与宋千兆……”

“不,都不是。”赵芸打断他。

她眼中的哀求使应闻隽一愣。

“我已管不住赵旻了,但是你可以。有些事能做,但有些不能。芊芊去世前留给赵旻的话是‘君子端方守节,风过不折。’你看他这几日同宋稷厮混……”

竹子是赵家的族徽,这八个字是赵家的家训。宋千芊恨了赵岩这个姓赵的一辈子,却认同着赵家的家训。

当初赵旻将他那方绣着竹子的手帕藏起来时,究竟是什么心情?

应闻隽哑口无言,但他很快就心慌意乱地反驳:“不,我也管不住他,他根本就不听我的。我和赵旻压根不是一路人……他这人邪性固执,若他要误入歧途,是谁都管不住的。”

应闻隽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旻只想索取,不愿付出,只愿束缚别人,不愿被人束缚,我与他长久不了。”他与赵旻,可以因利而聚,可以因肉体欢愉而聚,再多再深的,就不行了。

“小姨,我实话告诉您,这忙我帮不了您,我已经上当受骗过一次,代价就是像笼子里的鸟一样在宋家被困了五年。我害怕了,不想再重蹈覆辙了。赵旻答应我,事成之后,将我办去香港,我会带着我爹娘跟我一起走,找个地方重新开始,不会再回来。”

他说完,看向赵芸,发现赵芸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应闻隽没有细想赵芸的眼神代表什么,下定决心似的,说完以后就不肯再说,与赵芸僵持着。

最终赵芸妥协道:“……算了,你不应该被卷进来。若是以后赵旻那小子赖账,什么承诺都不肯兑现了,你就来找我,他答应你的那些,我也能办到。”

见赵芸松口,应闻隽松了口气,他极力压制住心中的失落,又说道:“谢谢小姨。”继而走了。

怕是连赵芸都看出来,赵旻不是一个可依靠信赖之人。

赵芸盯着应闻隽的背影,见他一只脚快要迈出去时,又突然停住。

应闻隽转过身,看着赵芸。

“小姨,您今日说的话,我听进去了,我说这忙我帮不了,不是我不愿意,而是这件事情的关键在赵旻,不在我。我这个人在赵旻心中没您想的那样重要。”

“他是您带大的,您应当知道,他这人很会伪装,他在意一个人那时可以装成不在意,反之,不在意一个人事,也可以装的在意。”应闻隽神情无奈,“我愿意尽力一试……但也有一点小小的私心,有一个请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大概可以猜到。”赵芸直截了当道,“你现在有了本金,想要做生意赚些钱,但又没有人脉,你求助于我,因为从我这边你可以避开赵旻与宋千兆。让他们两个都察觉不了。”

应闻隽点了点头,在转身回来的某一瞬间,他确实下了很大的决心,将某些从前他认为的重要东西抛之脑后。虽有些难堪,不过他喜欢与赵芸这样的爽快人说话。

“我只拿三成利。”他一顿,又真心实意道,“虽然您家大业大,未必看得上。”

赵芸一怔,继而哑然失笑:“看来这小子是真的说了很多混账话做了很多混账事,才叫你不管不顾的,宁愿求助于我,都不想再跟他牵扯半分。”

知子莫若母,赵芸这半个妈,当真知道赵旻是什么德行。

只是赵芸笑完,又忍不住道:“闻隽,你说的不错,可赵旻既是我带大的,我又怎会看不出他什么时候装,什么时候不装?你想清楚,别后悔就成。”

应闻隽:“……”

“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只要你帮我看住赵旻,不叫他误入歧途,别说钱,要什么都成。找个赵旻不在的时候,把你的本金交给管家,有消息了我会找你,安心等着。”

她冲外喊了声,叫管家送应闻隽回房,又冲他摆了摆手,堵住应闻隽一番即将脱口而出的辩驳。

应闻隽有些烦闷,不明白对感情的敏感多疑是否是女人的天性,自己总是在赵芸这强大的洞悉力面前无所遁形。他突然想起什么,朝管家打听道:“你家少爷与小姐今晚是怎么吵起来的?”

此时管家已经对应闻隽可谓是毕恭毕敬了。

“小姐一回来,就将少爷单独叫进祠堂,没让人跟着,具体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在少爷出祠堂的时候听见几句,少爷说他想做的事情,没人能拦,还说一报还一报,别管他使什么手段,都天经地义,再多就不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闻隽想了想,又问:“那你可知,你们家少爷去哪儿了?”

管家一愣,瞄了眼应闻隽,支支吾吾。

应闻隽心中了然,只对管家道:“你只管开车带我过去,若你家少爷追责起来,我不说出来就是。”

管家无奈,只好应了,去发动车子。

车子停在一处舞厅外,虽是深更半夜,可这里却灯火通明,往来不绝。人人衣着光鲜亮丽,带着微醺醉意,同怀里搂着的莺莺燕燕说笑调情。应闻隽下车前问了句:“我看你开这条路挺熟悉,你家少爷最近常来?”

管家流着汗,说了句他也不是太清楚。

应闻隽没再为难他,抬脚走进舞厅的瞬间想起从前被大太太逼着去小白楼捉宋千兆的奸,那时他百般不愿,心想就算宋千兆要往宋家再抬人,又同他有什么关系。可此时换成赵旻,应闻隽却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倒是天马行空地想到:莫非赵芸交代他的事,这就办不成了?又或许他先前太过绝情,赵旻这少爷脾气终是受不了他,想再找一个真同柏英一样识情知趣,顺着他哄着他的?

可明明昨日赵旻还赖着他,说只有在他这里才睡得踏实。

许是应闻隽面色太过难看,一路都无人敢来搭讪,管家领着他,站到一处厢房外,悄悄把门推开个缝。

应闻隽朝里看去,见床榻之上躺着个看不清脸的东西,怀里搂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露出条白花花的大腿,二人不知是睡了还是死了。应闻隽因自己的恶毒刻薄而惊诧一瞬,继而懊恼起来,断定是被赵旻那畜生耳濡目染。正想着,就见一人晃晃悠悠,从地上爬起,狗一般甩着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几分,不是赵旻又是谁?

他方才在死角趴着,因此应闻隽才没看见他,站起时手里还拎着整整一瓶洋酒,又回身,朝桌下伸出一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人搭着赵旻,借力站了起来。

那放进赵旻掌心的手,拿蔻丹染了甲,十指纤纤,软弱无骨,不似应闻隽的男人手掌,骨节分明,蜷起来被赵旻握着时,指节会硬邦邦地抵着赵旻的手心。赵旻浑然不知门被开了条缝,正有人在外看着他,握着舞女的手把玩,眼睛发直,将人家的手翻来覆去地瞧,看得那舞女毛骨悚然,不明白这大少爷抽什么风,只讨好着唤了声:“赵公子?”

赵旻突然道:“你会不会跳华尔兹?”

舞女松了口气,以为这大少爷在床上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要玩脏的,当即点了点头。

“哦,那你陪我跳。”说罢,便拉起舞女的手,让人贴着自己,跳了半晌,腮帮子都咬紧了,说了句,“这洋人的东西就是不好,不要脸得很,跳个舞贴的这样近,手拉着手,嘴贴着嘴的,跳完舞还不知道要干什么去。”

舞女还当赵旻故意这样讲,心道这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就是爱端着,想上床就直接上床,怎的还磨磨唧唧的,扯什么华尔兹,却依旧十分敬业,顺着他的话头道:“是啊,大庭广众的倒也还好,若是私下里这样贴着跳舞,能干出什么来,那可就说不准啦。”

她一手搭着赵旻的肩膀,来回抚摸着他的手臂,暗示意味十足。

赵旻嬉皮笑脸,凑近她的耳根,大概说了什么下流露骨的调情话,二人笑作一团。赵旻笑着笑着,便不笑了,变脸如翻书,嘴角一沉,显得异常阴冷,不知在想些什么,前一秒还柔情蜜意的,下一秒便如同亲眼目睹枕边人在外偷情。

“哦?那你跟我说说,还能再干出些什么来。”

看他这幅模样,舞女心中害怕,也不敢再吱声,听见眼前这位公子问了句:“你说我好不好?”

舞女一愣,不明白这是什么路数,小心着应付了句:“您模样周正,出手又大方,对于我们这种人,当然是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旻冷笑一声:“我好?我哪里好?偏的有人不稀罕,把我的心意扔在地上践踏,还要倒打一耙,说我逢场作戏,你说这人是不是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

舞女已经被他的反复无常弄得有些不耐烦了,点头敷衍道:“自然是的。”

赵旻看向她,不乐意道:“不许你说他。”

舞女:“……”

想了想,明白过来,这种客人她见过不少,在家被妻子给了气受,喜欢到外面来耍威风找痛快,当即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将赵旻按回椅子上,给他揉着肩膀,顺着他心意附和道:“哪有做先生的,同自己太太生气呢。”

赵旻面色古怪,仿佛很高兴似的,又不愿承认,小声说道:“他才不是我太太,他是别人的太太。他这人,无利不起早,虚情假意,做得一手表面功夫,将人哄得团团转。还三心二意,一面哄着我,一面哄着我别人,两边都不得罪,还想两边都捞着好。目光短浅的很,就爱说些情啊爱啊,将人耍的团团转,等你当真了,他又给你看他的冷心冷肺,说什么他只要钱,不要人。”

他的语气颇不服气,颇不甘心。

“我宁愿去出家当和尚,进宫当太监,也不会娶他当太太。本就是于我有利,用得上他,我才高看他一眼,不然就他那个臭脾气,谁受得了他。我一颗真心捧上去,他不稀罕要,我还不稀罕给了。只要钱便再好不过,回头就与他银货两讫!断个干净!”

一番豪言壮语,听的舞女不住嘴角抽搐,心道这样的人她见多了,别看现在嘴硬,等太太杀上门来,还指不定是个什么贱骨头模样追在人家后头。

她不跟钱过不去,只顺着赵旻的意思,嗯嗯啊啊地敷衍点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末了赵旻心烦意乱地扶住头,低声道:“去再给我开间房,这里找人看着些。”

舞女点头,起身离开,看见一人从长廊上掠过,一身长衫,模样周正,与此处的声色犬马格格不入,便多嘴问了句:“先生,您找谁?”

那人回了句:“找着了,这就走。”想了想,又问了句:“你们几人方才在屋子里做什么?”

舞女哪敢多嘴,回了句:“打打牌。”

听她这样一讲,这人便走了。

屋内的赵旻酒意上头,反应迟钝,晕眩间听见熟悉的声音,风一般卷出来,却抓了个空。他凌乱的碎发遮住俊美的脸,朝那舞女茫然问道:“谁在说话?”

舞女摇头道:“不知道呢,瞧着眼生的很,只说来找人,已经找着了。”

赵旻哦了声,半晌过后,突然来了句:“莫非我也昏头了不成,丢人丢一回还不够,人家早就说了要钱不要人,又怎会在意我去了何处。”说罢,便跟着舞女去到间新开的屋子里,使唤人给自己捏腰捶腿。自己则酒意上头,往枕上一栽,睡得昏天黑地,直至天大亮,才去隔壁屋子,一盏冷茶将宋稷给浇醒了。

二人勾肩搭背,顶着一身酒气,闹哄哄地回了赵芸的宅子。

应闻隽没再理会赵旻,翌日一早,按照赵芸交代的,将从赵旻那里得来的二十条小黄鱼又原封不动地送回到管家手上,并亲自前去赵芸的另一栋宅邸,进到她办公室中去。赵芸的秘书出来传话,说赵董事长今日忙,怕是见不了他。应闻隽赶忙道:“只给我三十分钟便可。”

片刻后,赵芸出来了,无奈道:“我今日是真忙,你把钱给管家,我会放在心上,旁的事情也用不着你管,等着分钱就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闻隽道:“要管的。我这两年在宋家虽没有实权,所作所为说白了也只是个传话的,可宋家的生意上到海关经销,下到工厂出货,一整条线都是我亲自盯着,我看您这些年涉及的都是实业,我帮得上忙的。”

他心中十分清楚,过往一切早已让赵芸在心中对他盖棺定论,虽有血缘,却未必真的喜欢他这个表亲,肯带着他做生意,完全是看在赵旻的面子上。

姑侄俩做事风格如出一辙,赵旻直截了当,喜欢直接拿钱财打发人——比如对待柏英。赵芸则要更委婉些,会照顾旁人面子,但绝不喜欢深入纠缠,本质依旧是拿钱打发。

可应闻隽既迈出了这一步,他最后想要的,就绝不止是金钱。

片刻后,赵芸意有所指道:“坐着等拿钱还不好么?”

应闻隽先点头,又摇头。

赵芸道:“我不缺打杂的。”

“但如果一个人有实业管理经营经验,又知根知底,跟您有利益牵扯,这样的人您肯定不嫌多。”

赵芸想了想,笑道:“其实你应该有所察觉,我并不是十分喜欢你。”

“来之前,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准备好了听您的难听话,我想要钱,但更需要机会。”应闻隽坦然承认道,“可我的确十分怕您。”

至此,赵芸看应闻隽的眼神才不一样起来,低头一看腕表,扔下句:“那就晚上六点,我们一起吃个晚餐。”继而又步履匆匆,回了办公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此,应闻隽终于松了口气。

在赵芸面前,应闻隽总是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这是他先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次他下了极大的决心,才敢站到赵芸面前,承认这种畏惧。

赵旻宿醉,在屋中躺了一天,傍晚时分方口干舌燥地爬起,灌了一缸子凉水,却依旧哪里都不舒服,看什么都不顺眼,当即爬到应闻隽屋门前头要去寻晦气,结果扑了个空,兴师动众地将管家喊来,问他应闻隽去哪里了。

管家道:“被大小姐喊过去了。”

一听是赵芸,赵旻当即气焰尽消,悻悻嗯了声。又一想,突然问道:“冯先生呢?去何处了?”

“今日一早便出门了,似是天津那边有些事,要他提早回去。冯先生定了明日一早的火车,要买些特产带回去。”管家贴心补充:“和应先生不是一道出门的。”

赵旻似笑非笑道:“谁问这个了。”

继而放管家离开,叫人给他拿了碟葡萄,往对着大门的前院中一坐开始吃起来。葡萄汁水顺着指尖淌到指缝里,他目光沉沉,仿佛咬的不是葡萄,而是应闻隽的肉。应闻隽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他一副要找事的刻薄模样,连招呼也不同赵旻打,要绕过他,没走出几步,便有一人,结结实实地挡在他前头。

赵旻皮笑肉不笑道:“哪里去了?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叫我同你一道。”

应闻隽平静道:“我今日累得很,没心情同你吵架。”

“谁要同你吵架了,都买的什么,我看看?买那么多布做什么,我怎么瞧着这花样像是专门给女人做衣裳的。”不止如此,应闻隽手里还买了女人用的发簪、镯子、耳坠、以及一瓶美发霜。赵旻阴阳怪气道:“表哥这是做什么呀,从我这里拿的钱,这么快就花出去了,看样子是准备给我找表嫂,是哪家的小姐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闻隽道:“倒是可以分你一些,叫你拿去应付你那些莺莺燕燕。”

赵旻一怔。

应闻隽要走,这不要脸皮的混账又缠了过来,将他一抱,硬是连拉带拽地推搡到无人的角落,凑上来就要亲他,被应闻隽推开也不恼,反倒热切地看着他。才几天没有吃过肉而已,就又馋上了,捧着应闻隽的脸,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就要把自己的舌头往人家嘴里塞。

赵旻先是亲嘴亲了个过瘾,又搂着应闻隽嬉皮笑脸:“昨夜果然是你,你去找我了是不是?”

应闻隽睫毛垂下,避而不答。

既赵旻就吃这套,那他做给他看就是了。

见他这副模样,赵旻便更加笃定应闻隽是在吃醋拿性子,撒娇叫嚷道:“你可别冤枉我,什么莺莺燕燕的,酸死了,我可是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要是连这都受不了,若是回了天津,再给你看见柏英,你岂不是要气死,我回去以后可忙得很,没工夫天天哄你,猜你心思啊。”

应闻隽心中冷笑一声,骂赵旻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王八蛋。

面上却不慌不忙,突然道:“你舅前几日来电话了,天津那边有事,叫我们回去一趟,宋稷可晚几日再回去。我明日一早同冯义一起走。”

赵旻面色变了,阴晴不定道:“怎么没人告诉我。”

应闻隽瞥他:“你日日花天酒地,我哪里找得到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旻皱眉道:“让宋稷跟着回去,你跟我在四川再住几天,宋家问起来,就说是我小姑留你,你现在就去打电话。”

应闻隽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赵旻立刻不悦道:“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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