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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时淩泽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好像正站在醉云巅的正殿里,里头也是阴森至此,和整个醉云巅的外观一样让人望而生畏。视线所到之处皆是黑色,压根没有任何鲜豔的色彩,压抑感扑面而来。
明明还是白天,却需要靠几方小小烛台微弱的光芒来照亮周围。烛台上燃起的烛焰像极了鬼火,如同地狱般阴暗瘆人。忽然,一阵来自山巅的极尽阴凉的寒风从大门外席卷而来,几盏离大门比较近的烛火被熄灭,只升起了阵阵青烟氤氲。原本就昏暗无比的阎罗殿霎时间显得更加诡异。
淩泽不禁打了个冷颤,突然就有些想念晓风门内通明透亮的正殿,白玉地板,熏炉生烟,处处不说都彰显着富贵之气,至少是看起来让人觉着舒心。
这时,淩泽的身边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哭声,淩泽有些疑惑地侧目,发现在他身边站着十来个和他一样被五花大绑的人。里头什麽人都有,有十一二岁的小孩、有正值壮年的二三十岁的男子、有长相美丽的少女,竟然还有年近八十的老头!
他们也是一脸茫然,大部分人更是被眼前之景吓到而哭声连连。淩泽不由地舒了口气,至少醉云巅的人现在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
淩泽见整个大殿内暂时没有醉云巅的人,就悄悄挪动自己的身子,凑到一个和他年岁差不多的人身边,低声问:“这位兄台,你知道我们为什麽会被抓到这里来吗?”
那人虽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哭,可身子颤抖的幅度也是够快的,“我,我不知道,谁知道他们要,要把我们怎麽样!”男子越说越激动,竟忍不住尿了裤子。
淩泽满脸黑线,赶紧挪开身子。就在这时,从阎罗殿后方走来了一个身穿玄衣的中年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淩泽眼睛睁大,是萧煜和师……萧辞。
萧煜还是和上次见面时大差不差,还是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脸上阴鸷冷冽,一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模样。
而他身后的萧辞却是和在晓风门里的他好不相同,如今淩泽面前的他也脱下了一席白衣,取而代之的是和萧煜一样的玄衣,黑色穿在他身上,更显得萧辞的皮肤白皙。几日不见,淩泽觉着他的皮肤好像又白了几个度,难道是醉云巅常年不受阳光照射,这才这麽白的吗?
不同于淩泽以前见过的萧辞,以前的白衣显得他如高岭之花,清冷不染一丝纤尘。可玄衣却让萧辞身上的气势更加吓人,生人勿近的距离感更加的浓郁,仿佛一个冷面杀手,在不经意间将人斩首于自己的刀下。
“果然还是这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像别人欠了他上千两黄金一样。”淩泽小声嘀咕着,可眼神却始终停留在萧辞的身上,没有移开半分。
萧辞走在萧煜身后,忽然感觉到好像有一道视线一直放在他的身上,没有离去。萧辞心中不解,有些烦闷地擡起头向阶下望去。这一望便于十几个人中的一人四目相对,两人就这样对视着,饶是谁都没有先移开视线。
萧辞不喜欢那个人看他的视线,很赤裸又仿佛带着深深的怨气。可自己明明就不认识他,为什麽会从他望着自己的眼神里看出这麽多陌生人间不该有的情绪。
骤然,台阶下的那人率先移开了视线,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平视着前方。萧辞见状,便也没有多想,随即又迈开步子紧跟着萧煜。
淩泽站在原地,他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心底早已是波涛汹涌。他发现萧辞的目光也停留在自己身上时,突然想起自己换了容貌,他铁定是认不出自己。不知为什麽,心中升起一点小小的失落,却又庆幸他没有认出自己。
熟人相见,仅仅只是沉默和惊鸿一瞥。
在衆人的目光下,萧煜淡定悠閑地走到主座坐下,萧辞站在他的身侧,垂着头一句话不说。
台阶下被无缘无故抓上来的人敢怒而不敢言,看着上面自带威压的人更是各个头低得像个鸵鸟似的,大气不敢出,只敢在心里默默祈求不要用各种奇奇怪怪的死法来折磨自己。
而淩泽站在其中显得鹤立鸡群,他就像个稚嫩的幼童顶着双大眼睛奇异地观察着周围,心中还在默默嘀咕着,自己倒要看看这个萧煜到底要耍什麽花招。
而萧煜和萧辞也同时注意到了淩泽,在他身上留了个心眼。
“诸位可用各种方式打赢对方,现场只剩下一位胜者即可结束。不施展全力者或伤人性命者我绝不辜息!”萧煜开口说道,阴沉的声音让衆人心惊胆颤,在场的人虽然都不甚明白醉云巅门主为什麽要下这个命令,可也没有人敢不服从他的命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