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淩徽倏地一口茶喷来出来,他之前原本是想拖一段时间,也许等鸩幽殿黑水那事过了,这两人也就不会再想着结为道侣这档子事了,没想到这二人还挺执着,难不成动真情了?
萧辞冷淡地望着跪在地上的两人,眼神里全是冷冽,但竟然还藏着一丝别人不会轻易发现的委屈。
自己的师哥终究是要属于别人了,而自己只是他人生中一个虚无缥缈的过客。
淩徽将脸上的茶水擦干,清了清嗓子道:“你们二人可是真心的?”
“是。”言绪先开口回答,淩泽而后也跟着应答。
淩徽思忖片刻,“好,既然你们真心希望结为道侣,那我就成全你们。时间……就定在下月初五吧,是一个成婚的好日子。”
他侧头对言绪问:“清璃,你可告知了自己家中父母,如此大事还是得要他们老人家亲自到场得好。”
“我家中只剩我一人,其他人全部已经死了。”
周围之人全部怔愣地望着言绪,没想到他的身世竟然如此凄苦。
“既然如此,那我就是你的长辈,别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回去好好準备道侣大典吧。”
跪在地上的淩泽和言绪谢恩师尊。在场四人,除了萧辞之外,其他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许笑意,像极了一家人。
萧辞站在一旁,双手慢慢蜷缩,指尖深深扣在自己的掌心里,一阵刺痛间留下明显的指甲印。原来自己永远是多余的那一个。
霎时,萧辞忽然瞥见淩徽的床帘微微掀起一块,露出了里面的一些东西。
那是一件白色的衣物,应该是淩徽平日里所穿。
正当萧辞还在疑惑为什麽师尊会将衣物无序地堆放在自己的床上时,突然察觉到一道刺眼的印记。
那件白得发亮的衣角上竟然沾上了一滴泛着绿意的污点,污点的中间呈现无比奇怪的绿色,而外圈却发黑。
这点点污渍立刻让萧辞回想起之前在去往鸩幽殿的路上,越接近鸩幽殿,路上的明枪暗箭也就越稀松平常。茂密的树林里时不时就射来十几支箭,第一波攻击来时,衆人一时躲避不及,生生让那些毒箭从自己身边穿梭而过。
很不幸,夏安就是其中之一,他被一支飞来的流矢射中了衣袖,随即箭矢直直插进大树的枝干上,夏安一动也不敢动,就这样被钉在了树上。
他无比害怕地发出一声哀嚎,“阿绪!我中箭了!”
听见他说出这句话,和他同门的三人皆快如闪电似的移动到他的身侧。
淩泽和萧辞挡在前面,抵挡住还在不断飞来的流矢。而言绪一脸焦急地準备给夏安治疗伤势,可检查了一圈发现他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伤口。
言绪错愕地看着夏安,问道:“你中箭中哪了?”
夏安颤巍巍地伸出可以活动的另一只手,指着树干,委屈兮兮地说:“这里。”
言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慢慢将视线移到旁边的树干,随即沉默地和他对视片刻,最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亲手将插在树干并且还挂着夏安衣袖的箭拔了下来。
夏安看到箭已经被拔掉,意识到自己真的没有任何地方不适,便感激地为着言绪不停叨叨,“阿绪,你不愧是神医啊!”
刚用剑击飞流矢的萧辞,听见夏安崇拜言绪的话语,倏地一趔趄差点因为站不稳而摔倒。
站在萧辞身旁的淩泽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直接沖动夏安身边,猛地一拍夏安的脑袋,将他弄得一激灵。
“不是我说,你真应该让清璃帮你看看脑子,那只箭离你还差着一万八千里,真不知道是该说你蠢,还是该说你愚蠢至极。”
夏安气愤至极,胸膛也因为怒气而剧烈的起伏,要不是自己打不过他,他早就出手了。
正在他们争吵之时,萧辞瞥见夏安被毒箭刺穿的衣袖微微泛绿,而且竟然有隐隐变黑的趋势。被毒侵染的地方,先是全绿,然后竟是慢慢从外围开始变黑,并且出现了烧焦的味道,想来之后应是会变为全黑。
思及此,萧辞死死盯着床帘里的那一块衣角,这种毒应该是鸩幽殿独有,为什麽师尊的衣服上会有毒侵蚀的痕迹,而且还是近日沾上的。
据萧辞所知,这几日师尊并没有离开过晓风门,那这毒是什麽时候沾上的?师尊房间里弥漫的浓郁的薰香,究竟是师尊喜欢,还是为了隐藏烧焦的味道?
“兰絮,你今日来又是来干嘛的呀?”
萧辞好似没有听见淩徽的询问,只是自顾自地盯着床帘后那个刺眼的污渍。
淩徽站起身,径直走到自己的床边,将帘子遮严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