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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泽听到他有些发哑的嗓音和可怜的神情,一时有些喉咙发紧,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跑进屋内倒了一杯水给他。萧辞一看到水就像看见救星似的,迅雷之势抓起那杯水就往肚子里灌。一杯水下肚,那股恶心感才慢慢下去。
淩泽看他脸色渐缓,凑过去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萧辞撇了他一眼,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你自己去尝尝吧。”他丢下这句话后,就三步并作一步急匆匆走了。
“真的这麽难吃吗?”淩泽质疑道,随即听到一声交换。
“这桌上黑乎乎的东西是什麽?”言绪凑近那碗奇异的东西闻了一下,随即皱起眉捂住嘴,一脸痛苦的神色,拿起碗便沖去倒了。淩泽看着言绪又是倒,又是洗,终于开始质疑自己的做饭功底了。
萧辞快步走了一段距离,回头一看,见没人追上来,倏地有点淡淡的失落。他眉头微蹙,那人没追上来不是应该高兴吗?那碗粥的味道现在还在口中不断发酵,他长舒一口气,随即恢複往日神情,向山间深处走去。
整个仙人巅都被萧辞走了一遍,连一丝玉魂的影子都没有。义父教给他一门术法,若玉魂近身,便会感到灼热。可这几个月根本探寻不到一点玉魂的气息,这让萧辞不禁有些怀疑他的义父是不是传错术法了。
正当他疑惑不解之际,倏忽捕捉到一丝至纯之阳之气。他不自觉顺着指引加快脚步,玉魂的气息愈加浓厚。萧辞仰起头,“钟灵毓秀”四个大字如飞在云端的凤凰,飘逸灵秀,似浴火而生至九天揽月,这是门主修炼之所。
“兰絮,你怎麽到这来了?”淩徽刚醒酒,伸手扶起沉重的脑袋。
萧辞被喊得一愣,转身时又立马镇定神色,道:“我来请安。”
这下换淩徽愣住了,随即爽朗地笑了几声,“兰絮啊,一听就知道你把门规忘得干干净净。徒弟不必向师尊请安,这是晓风门门规。”
“为何不必?”萧辞脱口就问了出来,只因他以前呆的地方,早晚都得向义父请安,而且几乎每次请安他都被打得半死。
淩徽把扶着脑袋的手放了下来,故作严肃道:“因为只有这样,我,师尊们才能正大光明地赖床啊。”
萧辞:“……”是个好理由。
“那弟子便不打扰师尊了。祝您好梦。”萧辞拱手行礼,随即转身离开。
淩徽还未反应过来,萧辞就不见了蹤影,淩徽哑然失笑:“这孩子……”
日子像潭中一汪春水,无声无息地流逝。仙人巅上,剑鸣声声,剑气逼人,时常霞光满天,撞碎天空中那一抹云丝。就好似真有仙人隐居于此,韬光养晦,静候时机。
才几月之久,淩泽和萧辞就跟脱胎换骨似的,长剑既出,似鬼魅窜游,叫人看不清招式。言绪在剑术上虽没那两人如此神话,但也还凑活,而真正令人望尘莫及的是他的医术。
这几月,他几乎摸遍了济世堂内所有的医书,槐云长老更是对他喜欢得不得了。而夏安别的不说,胃口进步神速。
如往常一般,四人跟着师尊一起练习剑术。遽然一名弟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对门主行下一礼,道:“门主,长老唤您去正殿议事。”
门主落下手中之剑,淩泽见状从他手里接过长剑,顺便递过一块手帕。淩徽拿过手帕,粗略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转身对四人道:“你们也随我一起去。”
正殿上,六位长老集聚一堂,脸上的神情皆不太好看。衆人看见门主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慕寒神色严肃,道:“玉霄镇被灭了。”淩徽眉头紧蹙,继而问:“怎麽回事?”
“我们和往年一样,七月初八便派人去巡查距离晓风门比较近的城镇村庄,可派去的人回来时说镇上尸横遍野,无一人生还。”
沧渊长老手指握拳,猛地拍向桌面,“是什麽人敢在晓风门眼皮子底下杀人?!”
门主沉吟不语,半晌后,直起身子道:“灏景、兰絮、清璃、锦辰!”
四人撩开衣角跪在门主面前,拱起双手道:“在!”
“你们四人去一趟玉霄镇,探查血案!”
“是!”四人起身行礼,转身御剑而行,四道流萤般的剑光在空中划出长长一抹亮色,直至天际。
剑光闪烁,似游龙在天,风驰电掣间四人稳稳落在玉霄镇前。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和浓厚的腐烂污秽之气,恶臭味似把风给阻挡了,浓雾笼罩吹散不开,光秃秃的桠枝上落着几只秃鹫,发出沙哑诡异的叫声,垂涎欲滴地盯着镇子上满地的腐肉。
由于地势高低不同,镇内满地的鲜血漫出了城门,萧辞脚边的血液早已干涸,在焦黑的土地上格外显眼。一朵雏菊在血泊中悄悄绽放,似在祭奠,为亡魂默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