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怎么说?迟郁坐去了迟父迟母的对面。
你姨夫是护定小洇了,迟父沉沉叹了口气,但他也给了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两个孩子难为乔乔了。
乔乔差点没被他女儿霍霍死,他连个狗屁交代都没有!迟郁腾地一下站起身,窝火道,就他妈的会空口保证!看我不削死他这个老傻逼!
你给我坐下!迟父拔高了音量,表情变得极为严肃,这里是荆郡,不是林平!轮得到你撒野?!
迟母也连忙拽住迟郁的胳膊:郁儿,你可别再节外生枝了!你姨父对你拿刀划伤小洇的事还很介意,我费了半天口舌,才勉强把这事抹过去。
迟郁冷静不下来,气得太阳穴直抽抽:除非他找人砍死我,不然这事没完!
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遇事就知道瞎跳脚!像个粗鄙的农村悍妇!迟父的语气听起来相当失望。
迟郁嘴唇动了动,又丧气地垂下脑袋,闷闷道:那姨妈怎么说?
迟母接过话:只面上骂了小洇几句,其他的也没说什么了,倒是小昂活像是踩了尾巴的炸毛野猫,嚷嚷着要收拾你,被你爸呵斥住了。
迟郁不屑地往地上啐了口唾液。
我知你和乔乔感情要好,但小洇毕竟是你的亲姨妹,而且这次我和你爸也出面了,迟母拉着迟郁坐下,听妈妈的劝,到此为止吧,别再惹事了。
迟父也走过来拍着迟郁的肩膀:行事之前,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迟郁望着虚空,无言以对。
傍晚,迟父迟母去了酒店。
晚上七点左右,迟郁去浴室放水,发现浴缸里安装了一款新型的加热器,可以自动循环加热,这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趁简乔泡药浴的间隙,迟郁端着蛋炒饭去了黎绾卧室。
黎绾好像在忙工作,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
迟郁翘起屁股坐在黎绾的办公桌面上,嘴里扒拉着饭。
佟叔做的蛋炒饭真是人间美味,你好没福气,竟然一口都不吃。
黎绾头也不抬:干你屁事?!
迟郁也不恼,只撇了撇嘴,又接着烦她:加热器是你让人安的吧?还别说蛮好用的呢,省了我不少事。
黎绾好似没听见,一点反应都没有。
迟郁讪讪起身,打开窗户,对着皎洁的月色细细咀嚼着食物。
你能不能出去吃?吧唧吧唧的吵死人了!
迟郁扭头看过来,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耳朵有毛病吧?我这人可是很有教养的!吃东西怎么会吧唧嘴呢!
呵!黎绾面露鄙夷,说你吧唧嘴都是好的了,事实上是猪拱白菜都比你强!
迟郁气得一蹦三尺高,握勺指着她骂:你这女人的嘴可真是太臭了,比那死了八天的螃蟹和腌制过的鳜鱼加起来还臭!
黎绾听后面红耳赤,当场骂了回去,但她聪明得很,她用法语飙脏话。
迟郁一个词都听不懂,差点气绝身亡!
作者有话要说:
黎绾和迟郁:团结的时候是真团结,嫌弃的时候也是真嫌弃。
第一百零四章
迟郁因有迟父迟母的庇护,在简乔事件发生后,依旧安然无恙。
但黎绾可就惨了。不仅人身安全受到威胁,连带着黎氏都遭到了商界,媒体以及政界的联合压制和毁灭式打击:合作商终止合约,投资人撤资,核心技术人员被挖墙脚,品牌代言人醉驾逃逸,负面新闻接连流出,还有各个部门吹毛求疵的整改要求和无穷无尽的检查
黎绾每天带着一众的保镖披星戴月,早出晚归,心力交瘁,几乎都没什么休息时间。
迟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很清楚再这么搞下去,黎氏不仅会破产,还会背上巨额的债务和难缠的官司,如此黎绾的后半生也就完了。
十一月中旬,迟郁陪简乔回了暨阳。隔天,她携礼去了左家,放低姿态为黎绾求情。
结果只得到左父阴鸷的冷笑和左昂肆意的嘲讽。
既然她敢选择站在我们家的対立面,就该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迟郁暗暗攥紧拳,几乎要将牙咬碎。
瞧见她这副模样,左昂轻蔑地扯了扯嘴角,旋即起身,持着一柄圆形的玉棍用力戳着迟郁的肩头。
你现下应该庆幸,你是姨妈唯一的亲骨肉,否则你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和我说话?!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迟郁蹙眉挥开他的玉棍,愤然离去。
当天夜里,迟郁瘫在地上,颓败地给简乔打了电话:我尽力了,可左家那対混蛋父子还是不肯放过她。
简乔颤着手捻了烟,嗓音低沉:知道了。
整宿未眠,到了天亮,简乔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怀里的冬崽。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再见一次我妈?
冬崽停下舔。脚丫的动作,怔愣半晌,才艰难地点了点头。
简乔捧起冬崽的小脸,亲了亲它粉红的小鼻子:帮帮我。
冬崽眨了眨眼睛。
隔天晚上,简乔依着冬崽的指示,开车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土葬墓地。
喵喵。走到一堆长满杂草的坟头,冬崽突然趴伏在了地上。
简乔顺势蹲了下去,冬崽立即用爪拍了拍刚才肚皮贴靠的位置。
得了暗示,简乔从背包里掏出铁铲,开始刨坑。
挖了好一会,简乔才挖出了一方形的银色盒子。
简乔触手摸了摸,盒子坚硬如钢,她又拿起来仔细瞧了瞧,盒子的表面刻了一串奇怪的符号,完全不认识,也看不懂。
冬崽朝简乔比划了两下,简乔便放下盒子,背过身去。
冬崽将前爪按在了盒子背面的爪印上,这之后它琥珀色的眸子发生了瞬变,是简乔从没见过的烈焰红色,而原本黑白相间的毛发也逐渐被金色取代,在如水的月色下闪闪发光。
盒子在长达五分钟的剧烈抖动之后成功开启。
冬崽松开爪,闭眼无力地倒在地上,顷刻间,它又变回了如常的样子。
什么动静都听不到了,简乔胡乱薅着手边的野草,担忧问道:崽崽,我现在能转过来了吗?
喵冬崽虚弱地应了声,接着就昏迷了过去。
崽崽!简乔吓得扑倒在地上,抱着它的手不停哆嗦,面色惨白,你怎么了?
没有任何应答暗沉的黑夜里,除了冰冷呼啸的北风,就只剩下简乔悲凉哀痛的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冬崽才缓缓睁了眼。
泪水模糊了简乔的视线,以至于她都没能及时发现怀里的冬崽醒了。
冬崽吃力地歪了歪脑袋。
简乔眉心跳了跳,她连忙擦干眼泪,垂下头去瞧,冬崽対她微微一笑,好像在说它还活着......
简乔激动地蹭着冬崽软乎乎的脖颈,过后还给它喂了两根猫条。
待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冬崽打开了银盒。
银盒里有一枚嗜血的血珠,血珠与藏在墓地深处的赤球是一体的。
简乔赶在天亮前将沾了冬崽鲜血的血珠插进了赤球的中心。
电光石火之间,那赤球竟幻化成一条白光凭空消失了。
因过于震惊,简乔两眼瞪得如铜铃,并且久久不能平静。
四天后的深夜,女人来了,带着满腔的愤怒。
简乔还来不及惊喜就看到了女人手上那把锋利反光的斧头,吓得她瞳孔一缩。
妈你简乔抱着冬崽僵在那里,上下牙齿都在打颤。
把它给我,我要活劈了它!女人暴跳如雷,怒不可遏!
简乔下意识后退,将冬崽牢牢圈在自己怀里。
妈是我想见您,简乔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全是我的错,您非要劈的话就劈死我,放过冬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