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蚌中珠(四)田螺姑娘(2 / 2)

“谢承安,快跑。”

她刚喊出这句话,就听到了鲛人的歌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扶桑的脑袋变得晕晕乎乎,身子也从半空中滑到地上,变成一滩烂泥。

她意识到这歌声有古怪,却没办法捂耳朵——

双手一碰耳朵的位置,薄雾就受惊似的散开,根本起不到阻隔声音的效果。

“扶桑!”谢承安走到一半,回头发现她没有跟上去,焦急地喊道,“扶桑,快起来!”

他的声音短暂压过歌声,她晃了晃脑袋,像一只泥巴怪似的,四肢并用往上爬。

好在,一人一鬼刚消失在鲛人的视线中,婉转的歌声就停了下来。

鱼怪们暂时没有追过来。

二楼的布局和一楼差不多,跟食肆对应的位置是一片开阔的空间,窗户开得很大,墙上挂着彩sE的帐幔,有桌子有椅子,还有好几个蒲团,供贵客们在这里赏景闲谈。

走廊同样是半个“回”字形,顶上悬着绿灯笼。

谢承安警惕地把那扇大窗户关紧,避免怪物入侵。

他坐在蒲团上,取下耳朵里的帕子,语速飞快地把自己的发现和推测说给扶桑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扶桑瘫在他对面的蒲团上,缓了一会儿才恢复人形,也把田螺姑娘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它们要吃你,她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谢承安:“……”

田螺的爬行速度并不快,通常情况下,它们根本不会被人看在眼里。

可棘手的是,船上的地方就这么大,逃都没地方逃,他需要吃饭,也需要休息,坚持不了多久。

谢承安转头望向窗外。

天sE还是黑漆漆的,好像永远都不会亮。

这里的一切都不能用常理解释,但他还在尝试从中找出规律。

谢承安提出一个疑问:“它们为什么没有上楼?”

鱼怪们明明很饿,明明对他垂涎三尺,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有下手?

扶桑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不知道,或许是楼上有它们忌惮的东西,又或许是你没吃鱼r0U,它们不能随随便便地伤害你。”

谢承安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它们可能需要遵循某种规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强大的力量往往伴随制约。

拿梅月举例,她可以化为厉鬼,勒Si郭志杰,亲手为自己报仇,但她不能离开大槐树的遮蔽范围,更不能进入太平镇。

这次的鱼怪也一样,因为他没吃鱼r0U,它们再嘴馋,也不能直接发动攻击。

不过,这个谜题应该有时间限制。

梅月从树梢不停往下降落,她落地的时候,如果郭志杰和林七没有出现,承受怒火的就是谢承安,那次的期限是三天。

这一次,鱼怪们的攻击Xr0U眼可见地变强,田螺姑娘更是直白地表露出拿他补身子的意图,正带着孩子们缓慢地往上爬,期限是多久?一个夜晚?一个时辰?

总之,留给他和扶桑的时间不多了。

谢承安站起身,对扶桑道:“我们抓紧时间把二楼的客房检查一遍,如果能找到克制怪物的东西,自然最好,如果找不到,至少多准备一些防身之物。”

扶桑没有异议:“好,我们还是分头行事。”

谢承安犹豫片刻,道:“一起吧,房间不多,花不了多长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有练过功夫,在这种处处藏着危险的地方非常吃亏,和扶桑结伴,至少有个护身符。

扶桑爽快答应:“好。”

二楼和谢承安估计的差不多,除了客房更宽敞、更奢华,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他们总共发现七具腐尸,五男二nV,全都穿金戴银,遍身罗绮,水云阁的那两具尸T腐烂得最严重,只剩下森森白骨。

谢承安觉得自己像在考场上答题。

主考官不公布考题,他就算洋洋洒洒写出上万字,字写得再好,文章做得再花团锦簇,也没有任何意义。

冰雹一直没停,绿sE的鱼“噼里啪啦”砸在舱顶,犹如催命的鼓点。

扶桑忽然停住脚步。

“谢承安,我在想一个问题。”

她在船上的消耗很大,身T又变回刚开始的样子,淡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声音也轻得像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它们为什么要点这么多盏绿灯笼,给我们照亮?黑暗的环境不是更适合动手吗?”

“如果说它们是为了吓唬我们,那田螺姑娘呢?她的孩子还没孵化出来,身为母亲,不应该小心翼翼地保护它们吗?她为什么要在房间里留一支蜡烛?”

谢承安眼睛一亮:“难道说,它们在x1引我们的注意?”

过于招摇的绿灯笼,血腥残暴的杀人场面,既会织布又会唱歌的鲛人,杀夫饲子的田螺姑娘,包括从天而降的绿鱼,每一桩每一件都足够离奇,牢牢抓住他们的眼球。

而真正关键的地方,反而被它们巧妙地隐藏起来,直到现在,仍然没有露出丝毫端倪。

这就是常言说的“灯下黑”了。

扶桑连连点头,把自己想象成船上的生灵:“如果我是这里的怪物,我也会想方设法阻止你找出真相,一直拖到身上的制约不复存在,再和同伴们一起吃掉你。”

船上的大部分人,应该都是这么Si掉的。

谢承安的眼睛变得更亮了。

是他小看了那些怪物,以为它们只会杀戮和进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完全没想到它们在长达几个月的磨合中,渐渐具备了人类的智慧,不断将这个陷阱布置得更周密,更完整。

这是一场协作猎杀。

谢承安有种强烈的直觉,他们离生门已经不远了。

他低声道:“所以,真相应该藏在没有灯火的地方。”

b如舱顶,b如甲板,尤其是——

由于被鱼人幼童阻挡,以致于没能顺利探查的船尾。

谢承安越想越觉得,关键的地方就在船尾。

那里到底藏着什么?

谢承安当机立断:“我们得冒险下去看看。”

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田螺姑娘爬到二楼,鱼怪和鲛人也冲上来,他就只能等Si了。

扶桑跟上谢承安,看着他把各个客房中搜罗出来的东西分门别类,一一装在身上,诚实地道:“我可以给你打掩护,不过,我这会儿觉得不太舒服,可能帮不上多少忙。”

谢承安担心地看了她一眼:“没事,咱们尽人事,听天命。”

他顿了顿,叮嘱道:“如果我Si在它们手里,你不要逞强,试试能不能飘到岸上,或者在空中停留几个时辰。”

“它们还要诱拐别的行人上船,不会在此地耽搁太久,也不会和你一个残魂过不去。”

扶桑有些感动:“我会尽力,先别说这些丧气话。”

客船一楼。

田螺姑娘在宝宝们的簇拥下,缓慢而优雅地爬到地面上,回身整理着自己的螺壳,稍事休息。

饥肠辘辘的鱼怪们分散在食肆和走廊上,像行尸走r0U一样迈着僵y的脚步,漫无目的地走动,眼珠子偶尔转动一下,闪出一点儿绿光,很快就重归黯淡。

鲛人把玩着一只眼球,那是刚从桌上的头颅中抠下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祂试着安进自己的眼眶里,却以失败告终,淡蓝sE的眼眸染上鲜血,透出难言的妖异。

此时,甲板上的绿鱼已经堆积了一尺来高,马上就要漫过门槛,游进船舱。

它们不停吐着唾沫,滋润同伴的身T,唾Ye和自身分泌的黏Ye汇成泥泞的沼泽,里面漂浮着绿sE的鳞片和一颗颗鱼儿的眼睛。

忽然,一个浑身烧着绿sE火焰的人影从楼梯上飘了下来。

扶桑借楼上的绿灯笼点燃自己,为谢承安开道。

田螺姑娘和鱼怪们都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盯着她身上的火光。

田螺宝宝们明显变得不安,蠕动着J崽一样大的身T,争先恐后地往母亲身边挤去,嘴里叫着:“火呀,火呀……”

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谢承安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三两步跃下楼梯,冲出船舱。

他低头看着脚边的“沼泽”,连一刻都没有犹豫,就趟进了鱼群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承安踩在鱼群中,如同陷进淤泥中,每走一步路,都能感觉到明显的x1力。

他的出现,像是在沸腾的油锅里加了一滴清水,无JiNg打采的绿鱼变得无b兴奋,摆动着尾巴,拼命往前挤。

细细密密的尖牙一开一合,朝他的小腿咬去。

咔嚓咔嚓——

它们没有咬到鲜美的腿r0U,甚至没有咬到谢承安的靴子。

谢承安早在下楼之前,就用油布把自己的双腿一层一层包裹紧实,以细绳固定,还在外面加了一层稻草。

稻草堵住最近这一圈绿鱼的嘴巴,减缓了它们的攻势。

谢承安右手依然拿着撬棍,左手却没有提灯,而是撑起一把坚固的油纸伞。

伞面隔开从天而降的绿鱼,在甲板上的鱼人幼童们冲过来的时候,又变成一面盾牌,抵挡它们的攻击。

身穿绿衣的幼童愤怒地咆哮着,一把抓住油纸伞,把伞面撕成两半。

同时,船舱内的怪物也有了反应。

它们一窝蜂地挤到甲板上,口中发出震耳yu聋的嘶吼声,张开双手向谢承安扑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扶桑飘出船舱,身上的绿火被风一吹,灭了一大半。

她借着飘忽的火光,看到谢承安只往船尾走了四五步,一个顶着螃蟹脑袋的怪物冲到他身后,粗壮的蟹钳高高举起,朝他的后背刺去,惊叫道:“谢承安,小心后面!”

“砰”的一声闷响,谢承安浑身一震。

然而,扶桑想象中的血腥场面并没有发生。

蟹钳T0Ng破厚重的蓑衣,扎在一块木板上。

谢承安借着这GU巨大的冲力,把双腿从鱼群里拔出来,又往前走了几步。

怪物们的反应越激烈,越证明他和扶桑的推测没错。

关键线索就在附近。

谢承安忍住后背传来的钝痛,转头对扶桑道:“扶桑,帮我拖住它们!”

紧接着,他弯下腰,伸出同样包裹着层层油布的手,在灰绿sE的黏Ye中m0索。

扶桑飘到谢承安旁边,和他背靠背而立,望着乌压压涌上来的怪物,竭力克制逃跑的冲动。

谢承安是不是太相信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扶桑身上的火已经灭得差不多,只有肩头还闪烁着一点儿火苗。

鱼人幼童不知道避雨,被绿鱼砸得鼻青脸肿,除了个头小了些,凶恶程度和那些鱼怪不相上下。

田螺姑娘加快爬行速度,堵在舱门口,秀美的脸上和柔弱的身子上涌动着数百只田螺宝宝,像一只长满了瘤子的怪物。

她正柔声劝孩子们开始第一次捕猎,反复描述着新鲜的人r0U有多好吃,说得自己的口水不停往下流。

鲛人可能也快出来了。

扶桑咬咬牙,在螃蟹怪再度举起蟹钳冲上来的时候,闭上眼睛,尝试控制自己的身T。

薄雾组成的人形轻轻抖动了一下,从双臂、x口和腰腹处同时伸出无数根细长的枝条,向四面八方延展。

那些枝条缠住螃蟹怪的钳子,捆住鱼人幼童的身T,拦在鱼怪们面前。

螃蟹怪疯狂地挣扎起来,缠住蟹钳的枝条立刻收紧,像细细的蜘蛛丝咬着猎物不放。

扶桑迅速适应身T的变化,集中JiNg力感受着奇妙的触觉——

枝条触及的地方亮起一个个小小的光点,这些点连成许多直线,直线又构成许多平面,g勒出怪物的轮廓。

她没有睁开眼睛,甲板上发生的一切却以另外一种形式呈现在脑海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枝条上分出更多nEnG枝,刺破冰冷的鱼鳞和粗糙的皮肤,她是不是可以探进怪物们的身T,捏爆它们的心脏?

扶桑这样想着,忽然听见凌厉的风声。

一只顶着河虾脑袋的怪物冲破阻拦,横起虾螯,朝螃蟹怪身前用力一斩。

枝条应声而断,散成一团雾气。

扶桑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其余的枝条也随之一松。

怪物们趁势往前移动,形成一个圆圈,把她和谢承安围在中间。

僵持之中,扶桑又断了几根枝条,身T的颜sE变得更淡,几乎融化在夜sE之中。

她痛叫道:“谢承安,我撑不住了!你找到线索没有?”

此刻,谢承安的情况并不b扶桑好多少。

他单膝跪在冰凉的黏Ye中,双手m0过每一块船板,寻找微妙的不同。

绿鱼隔着油布用力撕咬手臂,虽然还没有见血,痛感却不停加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几条用脑袋“砰砰砰”撞击他的臂骨,他毫不怀疑,再来十几下,骨头就会折断。

鱼雨不仅没停,还下得更大了,失去油纸伞的遮挡,沉甸甸的鱼身不停拍打斗笠,g扰他的思考。

不应该啊,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谢承安的额头渗出密密的汗水,在扶桑越来越痛楚的叫声中,m0到一个圆形的铁环,只觉绝处逢生,大喊道:“找到了!”

他使劲拽了几下,没有拉动,从黏腻的鱼群里m0到自己带过来的撬棍,一端卡进铁环旁边的缝隙,另一端紧握在手中,使出浑身力气往下压去。

扶桑已成强弩之末,尚未断裂的枝条出于保命的本能,自发地缩回她的身T,像受惊的小兽一样不安地颤栗。

她眼睁睁看着两只怪物从自己的身T中穿过去,十几只田螺宝宝也晃动着触角爬到脚边,压根不敢回头。

河虾怪扯掉谢承安身上的蓑衣,像扯一块薄纱一样轻松。

螃蟹怪钳住他绑在后背上的木板,用力一夹,把木板夹成碎片。

可木板底下还有一层防护。

不,也可能有五六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扶桑没有听到肢T破碎的异响,好奇地回过头,发现那两只怪物正像剥白菜一样,一层一层扒开谢承安身上的衣裳,木板、铁片等物事“叮呤咣啷”地往下掉,不由又惊又喜。

她跑到谢承安身边,见他并不因怪物们的g扰而停止动作,连撬了好几下,终于在甲板上撬开一道缝隙,连忙顺着缝隙滑了下去。

扶桑伸出食指,拨了拨肩头的火星,点起一簇火焰,照向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底下藏着一个储存鱼虾的仓库。

用来保鲜的冰块早就融化成水,又消失不见,堆积如山的河鱼河虾腐烂生蛆,发出的恶臭熏得扶桑在空中翻了个跟头。

这里除了烂鱼烂虾,还有一具腐尸。

一只硕大的河蚌背对着扶桑,在腐尸身上蠕动着,上壳张开又合拢,与下壳一起夹住尸T的脑袋,挤出r0U泥与气T,发出“滋滋滋”的轻响。

它不是在吃腐尸。

它凑近尸T的耳朵,用一种含糊而迟缓的声音,反复地咕哝着——

“珍珠……我的珍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扶桑头顶的木板像漏雨的屋顶似的,“哗啦哗啦”掉着绿鱼。

很快,谢承安也钻进仓库。

他反手拉上木板,把撬棍cHa在锁闩中,阻止怪物进入。

或许是因为扶桑和谢承安发现了关键线索,在神秘规则的制约下,怪物们停止攻击,发出不安的吼叫声。

谢承安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清河蚌的样子,听见它的嘟囔声,和扶桑面面相觑。

扶桑道:“难怪船上的鱼腥味这么重,底舱却看不到一条鱼,原来都藏在这儿。”

她回忆着食肆发生异变前的场景,声音放得很轻:“我记得那个时候,角落里有个男人在开蚌,他的皮肤很黑……”

扶桑看向河蚌身下的腐尸,从两截露在外面的黑瘦脚踝上推测,Si的就是那个男人。

当时,角落里的光线很暗,他长得又不起眼,很容易被人忽略。

谢承安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因气喘而发红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头上的青玉冠不知遗失在了何处,乌黑的长发被汗水打Sh,变成一绺一绺,凌乱地披在肩头,身上被怪物们剥得只剩单薄的里衣,布料上沾满绿sE的黏Ye,看起来非常狼狈。

可谢承安缓过气的第一句话却是:“扶桑,你还好吗?身上疼不疼?”

扶桑愣了愣,摇头道:“方才疼得厉害,这会儿已经好多了。你呢?受伤了吗?”

谢承安同样摇头,r0u了r0u隐隐作痛的小臂,弯腰从油布里扯出两条绿鱼,扔到脚边的鱼堆里。

他跟上扶桑的节奏,问道:“河蚌在说什么?它在找它的珍珠吗?”

好像是为了回答他的疑问,河蚌放开腐尸,笨拙地转过身,慢慢张开蚌壳,露出血r0U模糊的内里。

你见过开珍珠没有?

把大个的珍珠蚌握在手里,薄薄的刀片撬开y壳,双手卡住缝隙,用力往相反的方向掰去。

伴随着“咯吱”一声轻响,柔软的蚌r0U一览无余,紧贴着壳身的r0U膜里长着许多珍珠,两边加起来,竟有二三十颗。

把珍珠挤出来的时候,能够感受到强烈的阻力,像是这枚垂Si的蚌舍不得它费尽千辛万苦孕育出的“孩子”,正在用最后的力气阻止你,央求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它当然舍不得啊。

野生的珍珠蚌,一次最多只能产两三颗珍珠。

人们在它还没长大的时候,把它捞起来,养在水塘里,用细长的镊子将珠核塞进蚌r0U。

它每移动一下,珠核就像沙粒一样在身T里摩擦、翻滚,疼得受不住。

r0U膜被迫分泌大量黏Ye,一层层包裹异物,像受伤的野兽用舌头不停T1aN舐伤口。

一年过去,两年过去,珍珠逐渐形成。

它忘记痛苦的开端,开始像呵护自己的孩子一样Ai护它们,每天都拖着沉重的身T,在水塘底部的泥沙中觅食,努力分泌更多黏Ye,好让孩子们长得更大,更圆润。

然后,它再一次被人类捞起。

粗糙的大手掰开y壳,坚y的指甲挤出珍珠,惊叹声和兴奋的说话声围绕着濒Si的珍珠蚌展开——

“这两颗珍珠的品相不错,正好拿来做耳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这颗的形状好像水滴呀!给我当额饰好不好?”

“这几颗米珠太小了,还没长好呢,不过,扔了又有点儿可惜。”

……

珍珠蚌不甘心就这样Si去。

它张开蚌壳,紧挨壳身的灰白sE蚌r0U上全是窟窿,不停地哀叫着:“珍珠……我的珍珠……”

把开蚌的男人夹Si毫无意义,它的孩子们不见了。

扶桑不确定地道:“所以我们……要帮它把珍珠找回来?”

谢承安沉Y片刻,微微颔首。

原来这才是谜题,既简单,又出乎意料。

仔细想想,除去这只珍珠蚌,船上的生灵早就通过自己的方式完成了报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鱼怪吃掉食客;鲛人戳瞎看客的眼睛,把华丽的鲛绡变成他们的裹尸布;鱼人幼童给孩子们喂食;田螺姑娘将好sE的男人做成储备粮。

只有珍珠蚌被困在仓库中,笨拙又弱小,无法找回自己的珍珠。

扶桑道:“可是……它和那些怪物不是同类吗?它们为什么不帮它?为什么还要反过来阻止我们找到它?”

谢承安低声道:“或许是因为,一旦完成珍珠蚌的心愿,那种强大的力量就会消散,它们已经尝过吃人的甜头,不愿意变回任人宰割的鱼虾。”

扶桑沉默半晌,道:“是我想错了,怪物并不b人类善良。”

弱者挥刀砍向更弱者。

在这艘船上,没有对错,只论强弱。

谢承安道:“扶桑,情况紧急,我们不能再耽搁了。你还记得什么地方有珍珠吗?”

扶桑回忆着异变发生前的细节:“食肆里好几个妇人都戴着嵌有珍珠的发簪、珠花和耳坠,那个吃甲鱼的客商腰带上镶着一颗h豆大小的珍珠和一圈米珠……”

“对了!我记得还有一对夫妻在开蚌的地方站了半天,那个nV人用手帕包着一小包珍珠,上二楼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安没想到扶桑的记忆力这么强,JiNg神一振:“那我们先搜查食肆,再回二楼翻检那些尸T。”

扶桑迟疑道:“可是……珍珠也不一定都是从这枚珍珠蚌里开出来的呀?不可能这边刚开出珍珠,那边就做成饰品佩戴到身上吧?”

谢承安认为船上的幻象不能不信,又不能全信:“如果我们看到的场景,并不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呢?”

“我们没有办法分辨每一颗珍珠的来源,但珍珠蚌可以。只要把所有的珍珠找出来交给它,就有可能脱困。”

扶桑想了想,认同谢承安的看法。

她提醒他道:“可是,食肆现在很危险!”

谢承安抬头看向甲板:“自从我钻进仓库,怪物们便收敛了很多,可见它们虽然可以隐藏线索,却不能明目张胆地阻止我们寻找珍珠。”

“不过,继续耽搁下去就不一定了。所以,我们的动作越快越好。”

扶桑借着残魂之T的便利,先行穿过头顶的木板,回到甲板上试探怪物们的反应。

谢承安的猜测不错,鱼怪们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一副恨之入骨的样子,却没有发动攻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叫了谢承安两声,不多时,谢承安推开木板,从仓库里爬了出来。

食肆的地面上铺满田螺宝宝,像是铺了一张浅hsE的绒毯。

谢承安抬脚往哪里走,那些田螺宝宝就自发腾出一块空地,一张张小小的人脸上既有畏惧,又有难以掩饰的垂涎。

他在扶桑的提醒下,经过几个血淋淋的座位,从散落的首饰和衣裳中拣出珍珠制品,又找到那条镶着珍珠的腰带,用绸缎包好,系成个小包袱,搭在肩上。

鲛人没有唱歌,而是倚靠在鱼缸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两手挽起染血的生丝,飞快地织着第二匹鲛绡。

扶桑总觉得他是在给谢承安准备裹尸布,竭力移开目光,指着厨房道:“谢承安,厨房应该也有很多衣裳。”

长着鳟鱼脑袋的厨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厨房。

他站在案板前,浑浊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谢承安,手臂举到头顶,带着沉重的菜刀重重往下剁,恨不得把案板劈成两半。

笃、笃、笃。

谢承安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单膝跪地,从鳟鱼厨子脚边捡起一件沾满r0U沫和血迹的外袍,将腰间缀着的珍珠串取了下来,又从底下翻出一个镶着珍珠的荷包。

接下来还剩那包被客人买走的珍珠。

谢承安小心地躲开田螺宝宝,经过一脸不高兴的田螺姑娘,抬脚朝二楼走去。

扶桑飘在他前面。

她飞到那片用来观景的空地时,忽然回头看了谢承安一眼,小声道:“谢承安,你听到没有?”

她听到了nV人的哭声。

好像是从前方的客房传过来的。

可她和谢承安在不久前搜查过二楼。

这里应该只有尸T,没有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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