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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的是我遇到了大爹爹、大娘娘,是他们教会了我如何克制,让我学会了装模作样的手段,即便是天生的坏种,只要他装了一辈子的好人,只要没人去探究他的内心,在别人眼里,在别人看来,他就一定是个好人,难道不是吗?”
“你们应该庆幸,我选择了多读圣贤书,来伪装自己。”
第五十一章 “读书人”颜福安
越听越心惊的鲁桂华跟颜学勇,已经有些绝望了,他们虽然为人时人品不行,但此刻对危险的感知力却是数一数二的,身为“恶人”,他们是最能发现同类的存在,二人明显的感觉到了颜福安对自己的蔑视和杀意。
他们本来就对自己的亲子没太多感觉,在被威胁之下就再也做不出为人父母的那些高傲姿态了,表现的仿佛遇到了狼群的温顺小绵羊一般可怜,看的颜福安心底直发笑。
果然是一脉相承的装模作样啊,颜福安自嘲。
不过对于鲁桂华跟颜学勇没有随意胡乱讲话的表现,他还是十分满意的,低头转了转大拇指上大娘娘前两年为他置办的玉扳指,随意开口道:
“拜你们的血脉所赐,我是个疯子,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不要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老老实实的我们还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的继续过下去。若是不老实的话,我早已将衙门那边打点好了,你们就是被发现暴毙的家中,这件事儿想必也翻不出什么水花。”
“你,你居然想着弑父弑母?”颜学勇激动的声音都发颤,有些劈叉了。
颜福安却浑不在意的说道:“那又怎么了?你们都能弑子,我为什么不能弑父轼母?只不过是隔了许多年的礼尚往来而已,怎么,你们接受不了了?”
“那,那也……”
鲁桂华的磕巴也被颜福安打断了。
“那也什么?那也不能怎么着你们是吗?可惜了,我并不在乎这些。你善养我小,我赡养你老,这才是天道至公的因果,既然你们没有做到这个因,我又凭什么给你们这个果呢?凭我是一个愚蠢的愚善之人吗?”
“你们的目的我很清楚,只是可惜,这个算盘白打了,若是你们安分守己,咱们还可以相安无事的相处,让你们跟个普通人似的活过下半辈子。如果再敢动什么歪心思,那么今天发生的事,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警告而已,我知道您二位都是聪明人。”
颜福安笑的越发让人心惊胆战了,向来欺软怕硬惯了的鲁桂华跟颜学勇,本来就是只会口头占便宜的花架子货,那么多年平庸的生活更是给他们增添了几分怯懦,只有鲁桂华嘴快,当即表示道:
“会老实的,会老实的,一定会老实的,你放心好了,我我,我跟你爹做了一辈子本分老实的人,这点东西还是知道的。”
纵然颜学勇很不愿意,迫于压力却也只能谄媚地应和鲁桂华笑着点头——身为无赖,他们最怕的就是横人。
“这样才对嘛,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颜福安满意了,随即起身笑眯眯的向前将二人扶起来,温柔道:“先前我特意叫小二按照刚刚的席面多备了一桌,临走之前你们再配合我演出戏,那些东西就当是给你们的补偿了。”
颜学勇皱眉,试探性问:“你叫我们配合你演什么戏?”
“刚刚咱们个有见解口舌交锋,我一时激动将桌子掀翻的动静太大了,这幅场面也是明摆着的不好看,若是不找些借口挡挡,怕是我今晚就会成为咱们鹤归县茶余饭后的闲谈。这张脸皮我还是想要一下的,所以就只能委屈您二位了。”
“这个好办!不过是假意刁难而已,这有什么?我跟你爹最拿手的就是这东西。”说着说着鲁桂华还骄傲了起来,只有颜学勇一脸的抗拒。
然后他被鲁桂华掐了大腿,得了教训之后,最终沉默的接受了。
颜福安则是对上道的鲁桂华十分喜爱,随即他也终于明白自己这好似割裂了一般的变脸速度,及能屈能伸的模样是从哪儿来的了。
原本鲁桂华跟颜学勇的名声就不好,之后配合演的那一出无赖父母吸血身为读书人儿子的戏码,近乎没人不信这是演的,颜福安也借此赚足了外人的怜悯。
毕竟在他们眼里,颜福安一直都是只读圣贤书,常与才子打交道的,赤诚又天真的矫弱文人——虽然他的体型看起来更适合去当个武将。鲁桂华跟颜学勇的尖酸刻薄,因为好不容易才能在戏里展现儿不留余地的展示,更是给他们所有的看客刻画的入木三分。
赤诚纯真的读书人,尖酸刻薄早年还别逐出家门的父母。
两厢对比,落差感一下就出来了。
唯有地字九号房的邻居,地字十号房里的一众表现纷异。但只有羽世铭是不可置信的震惊,尤其他还是把自己整个贴墙上,听得最清楚的那个,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
羽谯跟颜肃小夫夫倒是如出一辙的表情,一个是越长大越察觉自家大哥的不对劲,另一个则是在与夫人成亲之后的相处之中看出了端倪。所以当颜福安那么直白大喇喇的,将真实的自我抛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心里反而有一块石头落了地——这种我果然猜的不错的,自豪感。
除了安苇儿忙着带孩子的事不关己,羽兴立则是一脸的玩味,他当然也早早的就察觉出了颜福安的本性实际上与他所表现出来的并不一致,不过最令他在意的却是颜福安今日此举背后的动机。
是杀鸡儆猴,还是下马威呢?告诉我们你并不好惹,也是身为娘家人给嫁出去的弟弟撑腰使他莫要受到委屈。虽然并非是同一血脉,这爱护暗护之意也是让人敬佩。
羽兴立想完之后,不经意的撇了那一对小夫夫,果然在他们脸上都看到了,明白颜福安暗示的意思。
羽谯也在对着颜月肃耍贫嘴,“夫人请放心,大舅哥的这招‘杀鸡儆猴’我可是看的明明白白,他对你那么好,我身为丈夫的,有什么理由不对你更好呢?万一大舅哥不满意了,把你接回娘家,我可怎么办?”
“你要是再耍贫嘴,就跟他们一起走好了,女儿若是跟你一般长成了这一般不端的模样,那么从今天开始,咱们就得分房睡了。”颜月肃淡淡的话语,却对羽谯有着致命的威胁。
等他们回到院子,颜福安已经在那里坐了许久了,他与众人一一打过招呼之后,便开心的抱过了自己的小外甥女,一脸傻乐的模样,实在难以让羽世铭将他跟刚刚在酒楼里发作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深知自己一个普通人融不进这群怪胎的圈子,他便十分有眼力劲儿的带走了自己的小芦花堂弟,兄弟俩在一旁倒也玩的和谐。
羽谯跟羽兴立都装作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样子,叔侄俩动作十分整齐划一地将自己夫人抱到了怀中,看着颜福安一个单身汉独子站在那逗一个即将满月的孩子玩,毫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对。
只有颜福安觉得自己仿佛受到了无形的伤害。
“大哥,你故意安排我们看了刚刚那出戏,难道就不怕他们……”颜月肃有些担心的问道。
颜福安则是一脸轻松,毫不在意的回说:“怕什么?怕他们?这个属实没有必要。”
“哦?大舅哥何出此言?”羽谯追问。
颜月肃舒展了身子舒舒服服的窝在羽谯怀中,也歪头问道:“大哥的自信源于何处?”
“源于人性。”羽兴立懒懒接一句。
“确实如此。”颜福安认可点头,“虽然这些年来,大爹爹跟大娘娘将我保护的很好,但我也并非真的就那么心安理得的享受这种被保护的感觉,自我10岁起,我便开始利用大爹爹大娘娘给我的月钱安排人去盯着他们,观察他们,时至今日,他们身边依旧有我安排的人。那些年来我早就将他们是个什么样的人给摸得清清楚楚,彻彻底底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