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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好巧不巧,那段时间颜志鸿跟苗彩云夫妻齐齐感染了时疫,便让她觉得这是天赐的良机。
自作聪明的认为自己将此事隐瞒的天衣无缝,却不曾想在她亲自送药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上门诊病的大夫,大夫一看那药闻到药味,当时就说东西不对。
时逢病得轻些的苗彩云,在照顾平素体强,但病来如山倒的颜志鸿,二人双双在场,于是乎顿时将她抓了个现行,用了将两碗药给她强灌下去的威胁,她才肯说真话。
若不是那糊涂的老父亲颜建忠拼命拦着要保一下颜家血脉,犯了大错的鲁桂华可能早就一尸两命了。
然后在颜志鸿跟苗彩云的奋起不依不饶中,颜学勇带着鲁桂华被自己的父亲逐出了家门,并且鲁桂华还被勒令永生永世都不得与颜学勇合离。否则,颜志鸿跟苗彩云一定会找她麻烦,她娘家弱小,必然逃脱不了但是二人带着恨意的制裁。
鲁桂华终究还是怕死,并且在得知颜学勇将颜家供养至死后,也消停了,因为瘦死的骆驼怎样都比马大,以颜家的产业就是分一根汗毛给他们,就能令她活的吃穿不愁,所以日子也就那么凑活过了——就是被人捏着把柄,终究有些不自在。
她谄笑着贴近颜学勇,对他撒娇道:“你看你,那么凶干嘛呀?我不就说两句吗?别生气呀,我的好相公——”
鲁桂华虽说已经上了年纪,但是年轻时貌美的她,此时依旧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碰上颜学勇这么个好色的,很容易就把人拿捏住了,这一招她屡试不爽。
不过颜学勇这个混人向来得寸进尺,有时还需她做出点牺牲才能把事揭过去,“我前不久认识一个鳏夫,虽然不是双儿,但比他们有意思多了,常与我打牌闲聊的那些姐妹,都可着劲的骂他是会抢男人的骚狐狸呢。你若是有意……”
上赶着给自己戴绿帽子,老娘怕还是鹤归县头一份!鲁桂华在心中暗恨,面上却不动声色。
“既然你诚心赔罪,那就将他约出来吧,左右我在家也闲的无事,与那兄弟说说话,也好打发时间。”
颜学勇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让鲁桂华恨得牙根痒痒,只是恨着恨着她就突然释怀了。
因为——颜学勇早就不行了。
在他背叛她的第一次起,让男子不孕不举的药,就被鲁桂华悄无声息的喂进了他的肚子,不然依着颜学勇的德行,他早就妻妾成群,儿孙满堂,这座小破院子根本就住不下。
反正这日子跟谁过不是过,跟他过我还能有几分体面,而且我们早就不在乎彼此了,那点夫妻情意都被这些年给磨平了。鲁桂华坦然的想到。
“明儿个见了福安,你这条三寸不烂之舌可得给我好好表现表现,眼看咱们的年纪都大了,此事若能成,咱俩的晚年也不必担心了,还能让爹多过几天好日子。”
“您就放心吧,这可事关我的下半生呢,我一定会好好卖力劝劝咱儿子的。”
“嗯。”颜学勇冷淡一点头,说完便起身走了,无他,那桌子上寡淡无味的青菜,他也不想吃,倒不如留点肚子明天去吃顿好的。
鲁桂华看见颜学勇推门去隔壁小作坊玩骰子的背影,十分不屑的撇了撇嘴,一张松皮少肉的脸上尽显尖酸刻薄之相。
“成日跟人掷骰子,掷骰子,也没见你赢几个子儿回来!”
末了鲁桂华也没管桌子上的青菜,而是自己转身回屋坐在梳妆台前,比划着自己明儿个要带什么珠翠出去与儿子相见,然后吃点好东西呢。
越想越开心的她甚至还哼起了歌,把明儿个要戴的珠翠拿出来,摆了一桌面,才心满意足的拆下今日发上所用,梳好头就洗洗睡了——她年纪大了,比不得小姑娘时皮肤那么水灵细腻,得早早的休息才不至于变丑。
而那一边给他们收拾吃饭过后剩的烂摊子的婆子,则是一边洗碗一边无声的咒骂。
一个两个人模狗样,光鲜亮丽的,实际上是没那个富贵命,还都是富贵病,呸!啥也不是,要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我才不乐意伺候他们呢。
第四十九章 怂恿夺产(中)
第二天一早,呈祥酒楼的掌柜的刚刚把门打开,坐回去拿出算盘打个哈欠,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小孩,便拦着他对他说。
“你们酒楼地字十号的雅间还留着吗?”那孩子正是史承,他绷着小脸严肃问道。
掌柜的略一思索,点头笑着回道:“巧了,地字号的雅间剩了三间,恰好就有那一间还空着,小朋友这是要帮你家主子来定位置吗?”
“是。既然地字十号雅间还有,那就给我家主子留着吧,这是定金,您收好。”史承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等掌柜的提笔登记在册之后,才转身离开。
原本有一些清冷的酒楼,为了日后的逐渐爬升,也变得热闹起来,掌柜的也在柜台前算账算的头都抬不起来。
刚歇下来喝一口茶,看到了早晨起来第一个来定位子的小厮,那小厮前面还走着几个人,不过由于忙的太过忘我,掌柜的根本就没想起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将雅间的牌子给出去的。
但是见他身边有酒楼的伙计跟着,掌柜的倒也乐的不去操那些没用的心,只是觉得那几人的背影有些眼熟而已。
不过随即他便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自我调侃道:“酒楼里来来往往的人多了,都是衣食父母们,哪个我不得眼熟啊,客要熟才好啊。”
而被羽兴立一双巧手画的“面目全非”——反正颜月肃是这么认为的羽谯一行人顺利的来到了那间雅座,所有人都怕被认出来,直到到了这里才松了一口气。
而小胖子羽世铭则是到了地方,就赶紧跑到屏风后面“宽衣解带”。因为他原本壮如水桶一般的腰都快被羽兴立给勒断了,就为了将他塞进那一件衣服里。
然后他将衣带什么的都解到最大,浑身轻松的顶着一张被画了通红痘印的脸出来了,手里嫌弃的拎着羽兴立给他束身的宽布条。
羽谯则是脸上被粘了长长的山羊胡,又在额头和脸颊处添了几处细纹,微微塌下脊背,往那一站倒也像个肚里有几分有学问的学究。
羽兴立主要是干脆利用自己几天没刮了的青胡茬,把一身长衫换成了短打,将头发用粗布条缠着,眼神一厉活脱脱一个凶狠的猎户模样。
至于颜月肃跟安苇儿,则是直接做了女子打扮,他们两人一个高挑清冷,一个柔顺温婉。高个儿的手里抱着一个看着刚满周岁,正好奇四处观望的小娃娃;气质柔和的那个则一直低头对怀中襁褓孩儿慈笑。
他们几人出色的五官——除了暂时还看不出来出色的羽世铭,都被羽兴立弱化了,以至于面相尽显平庸,根本就不引人注目。
当羽兴立伸手接过自家调皮的崽儿之后,颜月肃还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抿着嘴一直不说话。
“有时候啊,这日子倒也不必过得那么中规中矩,让你们穿着女子服饰,只不过是利用它们做的障眼法而已,不必较真。”羽兴立其实只是想看自家夫人穿着女装而已,却不曾想坑了自己的侄夫郎。
“小叔叔家里还有再大些尺码的衣衫吗?”颜月肃突然开口问道。
羽兴立闻言试探性的问:“你是说……女装?”
“嗯。”
“这倒没有,你跟苇儿身上的衣衫还是我提前让成衣店送来的呢。”开玩笑,有也不能让你知道呀,这是我跟我家那口子的情趣,他脸皮那么薄,被人知道了,我可就惨喽。羽兴立腹诽。
然后他眼神一瞥,果然看见安苇儿正用凶狠的眼神威胁他,还好似“不经意”的从头上拔下了一根原本是给他女儿准备的珠钗,圆尖的钗尾遥点某人浑身上下最脆弱的部位。
某人脊背汗毛一炸,装得到越发像个人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