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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兴立也注意到了他眼里的得意,仿佛料定了这些话会被人揣测出别的意思,然后会对自己不利一般。
“奇了怪了,对呀,羽家这老五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是啊,他怎么知道?”
“你们不觉得很蹊跷吗?咱们县到羽家镇有一条路得绕着山路走,确实是有段路不好走,危险的很呐。可是他们带着一个临产的孕夫,放着好好的官道不走,走那一条险道做什么?”
“这条道我以前走过有一次,虽然有一大节又宽又平,但旁边就是高的吓人的悬崖,当年看了一,直接看得我头晕眼花,差点摔下去。”
羽兴立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冷淡样子,很是从容的说道:“想来这事大哥应该早就知道了,那大哥不说话呢?让一个孩子来挑大梁,你这个当爹的是怎么做的?”
“我难受呀,老五。”羽祥理冷静下来后,头脑也清醒了,身边还有杨管家按着羽明诚吩咐的内容教给他,他十分有把握的缓慢说道:“更何况孩子也不小了,我老了,就该他来担起这担子,可是老五,你今天做的这些事,却着实让我伤心了,你冲动了呀。”
羽祥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倒是让羽兴立来了几分兴趣,“我冲动?”
“呵呵呵呵,确实,我应当在没有收到他们回信的那个晚上,看到明诚他毫发无损回到羽家的那个时候,就去找他们的,若是这样,好歹还能为他们谋个全尸,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七零八落东拼西凑!”
原本羽兴立的时候,那围观的老百姓还都觉得这人疯了议论纷纷,然而当他们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就忽然沉默了。
死无全尸。
这四个字,但他们看来跟天塌了差不多,所以也就不再嘴碎的说别人的不是。
“阅远那孩子打小就跟我亲近,这些年我们走的也很近,我不伤心?苇儿是个哑巴性子又单纯内敛,这些年来也就谈霜静得下心来跟他做朋友,我不伤心?他们孩子的喜脉是我把出来的,第一副安胎药是我给开的,其他一旦有一些什么不适,全是我给处理的。”
“羽谯羽阅远那小子,也是我强摁着头交代了他一些经验,防止他夫人要生了,他却傻愣愣站在原地,不知道干什么,当个废物。孩子的学步车我都找人造好了,我不伤心?”
羽兴立红着眼,站在原地冷笑的看着羽祥理。
此时安静的街坊四邻又躁动了起来,他们窃窃私语。
“说起来,这羽家那羽谯确实跟他小叔叔走得近啊。”
“月前我陪着我娘去抓药的时候,还看见他的夫人陪着羽大夫的夫人哄孩子玩呢。”
“那羽谯一家好像一直在给羽大夫的医馆供药吧?”
“我倒是听说,这羽家老五跟那老大早些年有恩怨哩。”
“我怎么不知道?”
眼看他爹又要在羽兴立的手下铩羽而归,羽明诚就恨铁不成钢,他爹只要一对上他五叔就没一件事能办成的。不得已,只能由他来提出头,先将这场闹剧收进院门,其余的再说。
“小叔叔,你看这都是咱自己家人太过重视亲人造成的误会,咱自家的事还是回到自家再说吧。而且这个阵仗一直停在这大街上,也不方便不是?也不好给邻居们添麻烦。”
然后羽明诚聊起衣摆,直直的朝羽兴立跪了下去,并朝他磕了个头,低下头的羽明诚,眼里充满了暴虐与杀意,起来却又全部被他隐藏起来了,只是让对上他眼神的羽兴立觉得有些不适而已。
“多谢小叔叔出手相助,了却了我一桩心事,也免得堂哥堂嫂和侄儿成为孤魂野鬼。”
羽明诚这一跪一头可了不得,惊了所有人。
我滴个乖乖!他真的豁出去了。羽兴堂、罗环环、羽世铭齐齐震惊。
羽兴立也颇为意外,羽祥理更是在杨管家死命拉着他,使眼色使的眼睛都快抽了之后才僵硬在原地。
第二十六章 再添帮手
最终在羽兴立的授意下,棺材被抬进了门,鼓吹手也跟着鱼贯而入,随着大门的关上。这场闹剧,彻彻底底的被锁进了他们自家院里。
“哎,走了走了,回去干活了。”
“我菜还没买完呢。”
“要回家喽,再不回去得挨骂。”
“是啊是啊,各干各的去。”
外人再也寻不到热闹,渐渐的便都散开了。
在羽兴立的刻意带领下,所有人都默默的朝着羽谯之前所住院落走去,一路上气氛异常沉默。
一群白衣戴孝的人扛着棺材前行,羽家偶然遇上他们的下人都立马背过身去,主动给他们让路。生怕冲撞了,同时也是暗自觉得晦气,不动声色的离得远远的。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耳旁有微风掠过,羽兴立下意识的躲过去,才发现羽祥理被他这一躲,弄了一个踉跄,要不是被杨管家及时拉住了,怕是会直接扑倒在地。
继刚刚被羽明诚的动作弄呆了之后,他们短时间内又被这对父子中的父亲给弄傻了眼。
羽兴立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向前大跨步,灵活出手,拽住羽祥理的胳膊往自己这边带,转身抬肘,干脆利落的给了他一记顶心肘,而后扎步拧身,又来了他一个过肩摔。
上了年纪的羽祥理当场被他两下弄得一口气没上来,躺在地上动都没动,直接一翻白眼昏迷了过去。
“大哥也真是,干嘛那么冲动呢?”羽兴立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似的浑不在意,站在羽祥理身边语气带着淡淡的抱怨,眼神却十分冰冷的盯着愣住了的羽明诚。
本就憋屈无比的羽明诚当下便忍不住了,大喊着跑上前去挥着拳头要打人,只是可惜他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个,前生进过部队今生又一直在锻炼养生的人?
羽兴立侧身躲过,脚下没挪一步,伸手成刀,拿捏好力道在他后脖颈来了一下,他便眼睛一翻晕过去了,比他爹晕的都快。
然后羽兴立便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杨管家,过了一会儿才露出了自以为温和无害的笑,轻声道:“识时务者,才为俊杰呀,老管家。”
杨管家的冷汗立马就从鬓角下来了,他年轻的时候是已故的老家主在老管家的推荐下,才成为羽家管家候选人,后面凭着忠心和公正利主的作为,才能兢兢业业的跟着现任家主羽景祥,风风雨雨走过近二十年,然而临老了,他终究还是没能守住晚节,因为自己的贪欲和私心,毁了一辈子的努力。
同时他也恨,恨自己十几年来对羽兴立掉以轻心了,年轻的时候便见识过他的过人手段,怎么年纪大了反而忽略了这点。
“五爷。”杨管家恭恭敬敬的对他鞠躬,暗叹道:羽家最适合做家主的,恐怕是眼前这个人,他着实有心机啊。
“我无心于这家主之位,也不想跟他争,但这并不代表着我能忍受这个蠢货败坏家业。他弄出这样的事儿,是真不怕颜家来找麻烦呀。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颜家这些年也攒了不少家底,他爹娘和哥哥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蠢货。”羽兴立看着羽明诚就没好脸色,这家伙跟他那个坏爹如出一辙。
然后他话锋一转,“这些年来你子嗣不少啊。”
此话一出,立马把杨管家吓得双腿抖如筛糠,这是想绝了他这一脉吗?
“你放心,我身为大夫,医者仁心,虽然有时候手段有点过激,但我确实是个好人,你别怕,不会把你们都弄进奴籍的——如果你好好当内应的话。”
羽兴立这边话音刚落,那边杨管家便长跪不起的对他跪拜,老泪纵横的说:“多谢,多谢五爷,多谢五爷手下留情。”
“行了,好好办你的事,爷不会亏待你,记得把灵堂办漂亮点,但一定一定,千万不要让二哥和娘知道这件事,懂了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