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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灰溜溜地跑了。
叶清问秦长许:“你为什麽好奇啊?”
秦长许想了一下,道:“你不觉得昨晚的事和今天的事都有针对性吗?明明还有很多同学都去了,但是被叫来的只有我们几个,所以我只是好奇。”
叶清明白了。
他笑了一下:“我会帮你的。”
秦长许看了他一眼。
秦长许走后,叶清又看起来手机。他最近看手机很频繁。
艺术节结束后,叶清回家没看见他两辈子都没见过的爸,也没看见迟淮安。给对方的电话快打爆了但是毫无结果,最后还是叶家公司的人给他传信——
“夫人最近有点忙,叫小少爷不要过多担心了。”
叶清快速地打开手机。
【妈妈:小清,你爸爸那边又出了问题,需要我去处理一下,这几天我不在家,你不用担心,要照顾好自己。】
【我服了爸爸:……妈,再过两天就是我生日了。】
那边回複很快,一看就是在等叶清回複。
【妈妈:对不起啊清清,妈妈真的赶不回来,这次事情太大了,你也要多留意舒春。你自己去办个生日party好吗?就邀请你的朋友,不用管那些商务往来。对不起妈妈真的很忙,十九岁生日我一定陪你。】
迟淮安很奇怪。
去国外,明明说是去处理叶家的事,又怎麽会牵扯到舒春?
为什麽对于那次表演只字不提?
同时叶清也知道,当迟淮安说出“不用管商务往来”时,就是她最大的让步了。他叹了口气,打出的字删删减减,最后什麽也没有发送。叶清握着手机发呆,就见屏幕上投了层阴影,他慢慢地擡眼,原本是有点不爽的,但在看清来者的面容时心底陡然生出几分纵容的无奈。
秦长许本就是看叶清垂着脑袋,看起来很失落的样子便想来兄弟式地安慰对方,因为下面的一节课是晚自习了,叶清倏地心中一动,侧过身眉眼微微含笑地看着秦长许:“要不要一起去天台吹吹晚风?”
秦长许似乎怔愣了一下,但很快也跟上了叶清偷偷摸摸的身影。走了没一会就看到一个生了鏽的大门,上面还半挂着一把陈旧的锁。叶清走了过去,很是熟练地将锁取下,放在门口的两块红砖上,推开门的景色算不上多好,甚至是十分萧条的。
有点像农村瓦房上的天台,甚至在边缘还没有封上。底部凹陷了些许的铁盆在地面,被风吹得轻轻舞动,叫人疑心下一秒是否就会出现一只大黄狗□□着盆里的水。
他们挑了个算是干净的地方就席地而坐,秋风吹得人閑适,争先恐后地胀大二人的衣摆。叶清突然感觉有点荒谬,无论是他对秦长许的态度还是将自己最为宝贵的东西分享给他人的隐秘。桂子飘香,秦长许先打破了这份静谧:“知道吗,很多年以前,我看见过一句话,上面说‘春天到了,该有追求的人或事了’,那时候我就固执地想,为什麽仅限春天呢?”
叶清看着对方澄澈的眼眸,心髒蹦跳如火车鸣笛。
秦长许的语调依旧是很平淡的,谈论的仿佛也仅仅是今天天气还不错这样的话题:“叶清,介不介意交个朋友?”
朋友。叶清很想问,你怎麽看待朋友的定义呢?
但他还是没有问出口。
有些时候有些事,就是很莫名的。他盯着空调顺着某条线突然中断而滴下去的水,只觉得空气湿淋淋的包裹着他们,好像从今天开始以后他们就是那种很好很好的朋友了。
好到那种,被称为soulmate的程度。
契机来的就是这麽莫名其妙。
两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秋天,太阳下山的时间算早了,他们就坐在那里完完整整地看完一整个落日,心中有种充溢着的美。
趁年少,轻狂一场。
两相沉默,但叶清却逐渐放松下来,他刚想说些什麽,秦长许就向他示意,摇了摇在黑夜中闪烁着微微亮光的手机。
叶清依旧坐在原地,看着秦长许走远。秦长许的声音很轻,像是一块被磨过的玉,让人感觉温和又舒服。只不过三秒后,秦长许唇色苍白地扯了扯叶清的衣袖:“……能陪我去一趟医院吗,我奶奶出事了。”
叶清极快地把衣服拉链拉好就拉着秦长许的手跑了出去,校园里很安静,大家都在上晚自习,他听见秦长许边跑边给班主任打电话,嘴里还灌着风,班主任知晓后问:“叶清怎麽也跟着去?”话音还没落完,标点就被秦长许掐断。
白水一中真的很大,两个人七绕八拐了好久才跑出校门,门卫的叔叔拿着保温杯愣愣地看着早就逃之夭夭的二人,叶清还记得回头解释一句——“叔叔我们真有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