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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造的谣?刀干孟吗?他在哪里?!”思仑发心虚的大声问道:“让他来见本王!”
“大王,我在这。”刀干孟从外头进来,正气凛然道:“事情就是我告诉刀厮养的,但我可没有造谣。我敢对天公地母发誓,如有半句虚言,就叫我变成猪狗,永世不得超生。”顿一下,他冷声问道:“但是你敢吗?”
“本王为什么要发这种誓?”思仑发自然是不敢的,麓川国信奉南传上部佛教,对轮回之说深信不疑,他可不能为了撒个谎,把生生世世都搭进去。
“你不敢,就说明是真的!”刀厮养举刀指着思仑发,恨声道:“狗王,我兄弟力保你当上大王,我大哥还为你尽忠而死,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
“这里头有误会,你先别着急。”思仑发一边安抚着刀厮养,一边焦急的望向门口。
“大王别看了,禁兵都已经撤走了。”刀干孟冷笑道:“你已经众叛亲离了。”
“什么?!”思仑发这下彻底绷不住,失声叫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本王的禁兵绝对忠于王室!”
“但为臣也是王室啊。我是伟大的思汗法的亲养子!”刀干孟挺直腰杆,傲然一笑:“大家都认为你这个麓川国的罪人,已经没有资格再当国王了。所以锡剌禁兵都已经效忠于我了!”
“你!你个小婢样的贱种也配!”思仑发登时暴跳如雷,怒吼道:“你个该死的乱臣贼子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本王真是瞎了眼,还把你当成忠臣!”
这会儿图穷匕见,刀干孟的图谋已经很清楚了。当初在定边之战时,他之所以支持思仑发撤下禁兵的决定,就是为了今天。
思仑发赌国运失败,全国上下哪有不恨他的?甚至那些锡剌禁兵也不例外,他们可是最忠诚狂热的大傣人主义拥趸,一旦他们认为思仑发已经没资格继续率领傣人前进时,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他。
这种时候,拱卫王室的禁兵就会变成决定王位归属的关键。
如有可能,禁兵们是不会让思伦发的儿子接位的。废了人家老子,还指望人家感激他们?恐怕人家将来坐稳了位子,回头就会清算他们。
而且傣人不像是汉人那样严格讲究父死子继,只要是王室成员,甭管叔叔大爷侄子,甚至养子女婿,都有资格抢夺王位,就看谁的拳头更硬了。
这种情况下,没有比刀干孟更合适的人选了。他不仅本身就是麓川国的宰相,德高望重,更重要的是刚刚在战场上还保护了他们。
在得到禁兵的效忠后,他又出卖了思仑发,拉拢到刀厮养,于是一切就在暗中发生了。虽然在意料之外,却是在情理之中。
“我当然是忠臣,但我是麓川的忠臣,不是你的忠臣。”刀干孟最后悍然宣称道:“伟大的思汗法缔造的基业,就要被你毁于一旦了。所以我必须要站出来,取代昏君,成为新王,让麓川再次伟大!”
第一一一七章 泥首礼
思仑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别人认你是王你才是王。众叛亲离之下,他被刀干孟取而代之,几乎没有引起一丝涟漪,很多臣子甚至拍手叫好。
这场超级巨大的失败,对麓川国每一个人的打击都是极其沉重的,他们也急需有人来承担罪责,把满心的怒火和憋闷全都转移出去,这样才能好受些。
思仑发本就是罪魁祸首,大家不怪他怪谁?
而且刀干孟承诺,立即向大明无条件投降,争取让大家早日回家。所以大伙也都支持他在这个危难之际,站出来收拾烂摊子。
于是刀干孟立即向明军通报了最新的情况,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思仑发身上,说是暴君自不量力、一意孤行、裹挟全国军民冒犯天朝。全体军民怨声载道,终于一起推翻了暴君的统治,并推举自己接掌王位。
同时他正式向大明无条件请降,并表示接受任何安排,主打一个态度良好。
明军接受了刀干孟的请降,并将受降地点定在了永昌——那个当初思仑发派兵偷袭,并俘虏了明军千户王贞,尽夷其城而去的地方。
双方的梁子就是那时结下的。
把受降地点定在这里,一看就是某位小心眼的王爷的意思。
……
当然,这样荣耀的时刻,没有观众怎么行?朱桢便授意潘原明邀请了内外云南,所有的土司土官前来观礼。
这次人来的可比当年喝腊八粥时全多了,非但内云南各府的土官,一个不落全都乖乖前来。就连外云南都来了二十多个府的土官或者代表。
这些地方可都是麓川国的实控区域,大明之前也从未染指过,只是被老六按照‘前朝占领过就是我的地盘’的原则,通通都划进了云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