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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只要大家对粮票有信心,谁也不会闲着没事把所有粮票兑成粮食。粮食搁在家里时间长了,就变成陈粮,会贬值的。还会发霉、会长毛,彻底一文不值。
所以只要相信织染局有能力兑付,就没有人会去挤兑的。
说一千道一万,任何信誓旦旦的保证,都不如实打实的土地,能人给最坚实的信心。如果织染局有这三十万顷土地,大家还有什么好担心呢?
织染局有了这三十万顷地,粮票的价值就彻底站住了。
到时,粮票的信用的绝对超过宝钞,跟真金白银也差不多了。
那样,粮票就不光苏州人认了,在整个江南都能流通。
到那时,大户们手里的那些粮票,才能真真切切算是他们的财富。再不会像现在这样出了苏州就没人认。而且还提心吊胆,担心哪天就一文不值了。
……
“殿下,让织染局出面,吃下这三十万顷地吧!”所以一众江南大户纷纷激动道:“要是钱不够,我们可以一起集资!”
“哎,不要高兴的太早,这里头有些障碍。”朱桢却话头一转道:
“首先就是诸位都是江南人氏,跑到江西来跨省买地,而且一买就是几十万顷,这在法律上肯定是不允许的。”
“是。”众大户点点头。
朱老板是不愿意老百姓自由流动的。因为人口一旦流动,就不好管理,就容易出问题。所以在朱老板看来,最理想的状况,就是所有人都在自己家乡待着,一辈子都不换地方才好。
所有人等离开本县,要去官府开具路引。出去后,必须严格按照路引上写明的目的地和归期行动。
所有不持路引,或者路引有误的外地人,都要被官府捉拿。更别说在当地落户置业了。
这也是为什么江南大户握着大笔财富,却不去外地置产,只能在本地卷的原因。
第五三一章 楚王殿下的友谊
钦差行辕,花厅中。
大户们巴望着楚王道:“我们是不能在江西置业,但织染局出面的话,就没问题了吧?”
“织染局买是能买,但是麻烦也不小啊。”朱桢叹口气道:
“这三十万顷田,是我从那些江西大户手中硬抠出来的。反手却卖给织染局的话,肯定要有人骂本王左手倒右手,大肆侵夺民财了。”
“眼下的朝局,诸位应该也有所耳闻,”他苦笑一声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本王呢,到时候唾沫星子能把我喷死。”
“是是,是我们考虑不周。”这帮大户何等机灵,马上就明白老六不想用这种方式。不然以他的地位和操行,会在乎区区人言?
全当放屁又如何?
众大户不敢拆穿,赶忙乖巧问道:“不知殿下有何章程?”
“还是租吧,租的时间长一点,跟买下来也没啥区别。”朱桢便缓缓道:
“本王是这么想的,这三十万顷的土地所有权不变,还是归江西官府。让织染局出面租下来。租期嘛,就定个一百年吧。”
“那要是租金合适的话,跟买下来确实没啥区别。”众大户纷纷点头。所谓‘千年田、八百主,田是主人人是客’的道理,他们都懂。
纵使子孙贤而能守,一块地在自家手中的时间,也很难达到百年。
所以租个一百年,跟买下来确实差别不大。当然前提是,租金不能太离谱。
“那当然了,一亩地一千钱如何?而且前十年免税。”朱桢便笑道:“是不是跟白送一样?”
“那还真不错……”大户们纷纷点头,交头接耳起来。
他们算是大明最精明的一群人了,在老六没发飙之前,肯定还是在商言商的,亏本的买卖肯定不想干。
当然,海王殿下一发飙,还是保命要紧。
他们知道,江西一亩地大概是上田值两千钱,下田值一千钱。但那是单买的价格,到了三十万顷这样巨大的数目,就是你有钱也买不到的了。
一千钱租一百年,一年才合十文钱。这点租金绝对不算贵。
而且其实光免税这一块儿,十年下来,差不多就三千万钱左右,正好跟租金持平了。
所以就相当于,提前交给江西省十年的税,然后白种十年。之后九十年,也只需要交税而已,不用交租。
稳赚不赔。
再考虑到这笔生意的意义——让粮票完成最后的进化,那绝对是大赚特赚的!
“确实跟白送一样。”很快便有人点头,继而所有人都跟着表态道:“这条件已经很好了,可以搞。”
“哈哈,说实在的,要不是‘江西填湖广’着急用钱,本王也不好意思,跟曾泰提这么苛刻的条件。”朱桢便大笑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