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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为啥要把大姐嫁给韩国公……的儿子?”老五却一头雾水。
“哦,可能是觉着别的国公都联姻了,只有韩国公空着不礼貌吧。”老六随口答道。
“这样啊。”老五点点头,信了。他本来就不关心这些事情,只是事关大姐的婚事,才问了一嘴。既然老六这么说,他也就信了……
老六当然只是瞎说的。跟刘伯温学了这么长时间……好吧,大部分时间是他在教老刘……老六的政治水平直线上升,他已经能看懂这里头的门道了。
虽然空印案是因为李善长而起,父皇一开始也是全力以赴在对付李善长。
但事物都是不断发展的,从来不会一成不变。
空印案,对李善长的声望,已经造成了毁灭性打击。
因为地方官府是在李善长的暗示下,才会消极筹措军需,耽误了大军北伐,最终激怒了朱老板的。
那些地方大员之所以听李善长的,一部分有把柄在他手上,但更关键的原因,是相信他还能逼得皇上让步。这样一来,君臣共治的局面成为事实了,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作威作福……哦不,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把大明改造成理想中的样子了。
结果朱老板凭着一张空印纸便翻盘成功,还打破了法不责众的潜规则,把十二个行省的长官,并三百多个知府、知县全都下狱论死。甚至连行省衙门都一锅端了……
李善长赔了夫人又折兵,除了证明了他们绑一起,也不是朱老板的对手。支持他的封疆大吏们连脑袋都输掉了。
还有那么多被论死,被杖一百充军的官员,全都要恨死李善长了。
所以天下人都觉着老李已是冢中枯骨,被皇帝弄死活该了。
但另一边,胡惟庸却通过连番极限操作,尤其是在朝会上硬怼朱老板……虽然最后关头软了,可他还是赢得了文武百官的尊敬,把他看成李善长之后,第二位能给大伙儿遮风挡雨的丞相了。
这也正是胡惟庸想得到的……
结果父皇今日一番连消带打,将李善长败者复活,又把胡惟庸的气焰打下去大半。
这样一来,至少在场的勋贵们会觉得,韩国公还是关系硬,都作成这样了,依然没失了圣眷。自然会停下抛弃老李的脚步。
更重要的是,勋贵们目睹了胡惟庸卑微如蝼蚁的丑态,如何还会发自内心的尊敬他?
这样,胡惟庸就算坐稳了相位,也不会像之前的李善长那样,得到文官武将两个集团的全力拥护了。
只有文官支持的丞相,不足为惧。这是朱桢都明白的道理。
第二六三章 书呆子
哥几个正看热闹呢,老三从外头回来,一屁股坐在老六身边,端起杯酒一饮而尽。
“弄,弄清楚了?”二哥问道,弟弟们也齐刷刷看着老三。
他们知道三哥是去处置,那个迎亲时,穿着孝服,拉着棺材作妖的小子。
“嗯。”朱木冈点点头道:“那小子叫方孝孺,是济宁知府方克勤的二儿子。”
“方十族?”朱桢不禁惊呼一声。
“是方孝孺,不是方十族。”朱木冈纠正道。
“方,方克勤,很有名吗?”老二闷声问道。
“是挺有名的,他们家世代都是名儒,那方克勤还是有名的孝子,”朱木冈点头道:“洪武四年,朝廷听闻他的大名,欲征召他入朝为官,方克勤以母老不愿进京,躲避他乡,不见使者。
“但你们也知道,父皇交办的任务,完不成是什么后果。县里催促急如星火,并把他的亲家抓起来,十日一比,督促追寻。方克勤无奈,只好应召进京。父皇命在吏部考试,名列第二,被任命为济宁知府。”
“艹,这官真好当……”朱桢不禁感叹,我大明现在真是缺官啊。一下就能当上重要的地级市市高官兼市长。
“别管怎么着吧,他这官当得不错,在任三年,为官清廉、治理有方,户口增数倍,一郡饶足。省宪考绩,为六府之最。去岁还入朝获得父皇的嘉奖赐宴,被称为天下第一循吏。”
“什,什么是循吏?”二哥不懂就问。
“就是有本事的好官,青天大老爷。”老六言简意赅解释道。
“没错,此人官声极佳,名望极大,”老三点点头,压低声音道:“此外,他还是这次空印案,被抓进京城杀头的官员之一。”
“哦,明,明白了。”老二恍然道:“那方,方小子是来给他爹喊冤的。”
“他个吊毛济宁知府冤个屁啊!”老三啐一口道:
“济宁是漕运重镇,坐船走大运河,八天就能抵京,账目有问题,来回修改最方便不过。可他号称奉公守法的循吏,却也让手下人携空印纸入京,我看也不是什么好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