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叔叔,两瓶可口可乐。
他回头,看到夏天一瘸一拐地走进店门,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喃?怎么把腿弄伤了?
夏天礼貌地解释道:下午打球不小心摔着了。
哎呀,怎么不小心一点嘛!快快快,快进来坐!佘朗连忙殷勤地拎了凳子,递到夏天面前。
夏天索性撑着凳子坐了会儿,缓解着左腿的难受。
佘朗已经走到她面前,蹲下了身,伸手碰了碰她的腿:让叔叔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夏天连忙侧过身,挪开了腿:没事!佘叔叔,没关系的。
佘朗见她如此敏感,也不再强求,站起身,双手插着腰,看着她一对修长的腿,感叹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啊,得好好养着。这样吧,你记一下叔叔的电话,以后要买个什么就不要亲自下来了,打个电话,叔叔给你送上来。
夏天感激地看着他。
对比父母婆婆对她的态度,佘朗叔叔真的很关心他。
她认真地在脑子里记下了佘朗的号码,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叔叔,你会修手机吗?
手机?你手机坏了?
夏天将那个老人机拿出来,递给佘朗。
他把玩着手机,开机试了试,说道:这玩意儿得拿到专业的修手机店里去看看,一般人也弄不了啊。
这样哦。夏天接过了手机,揣回兜里。
佘朗一眼就看出了夏天的窘迫,于是打开了装钱的小柜子,从里面取出一张百元的钞票:夏天,拿去花。
啊!夏天吓得站了起来,退后了两步,连连摆手,不不不,佘叔叔,我不能要你的钱。
没事,拿着呗,你看你爸妈也不可能给你零花钱用,以后缺钱就来找叔叔。
不不,谢谢叔叔的好意。
我也是看你可怜,你看我也没孩子,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将来你长大了,多想着叔叔的好。
我知道叔叔很好,我会记得的。夏天将十块钱搁在桌上,拎了汽水,感激地说,谢谢叔叔了。
佘朗收了钱,意犹未尽地看着夏天一瘸一拐远去的倩影,拨开一颗花生,倒出花生仁扔进嘴里。
*
次日清晨,夏天特意早起,搭乘人比较少的早班车公交。
没想到公交站外的路边,黑色的宾利车早已等候多时了,夏天认得车边的那位西装革履的司机叔叔,就是徐不周的私人司机。
司机对夏天打开了车门:少爷让我来接你,请上车吧。
夏天迟疑地望了望空空如也的车内:徐不周呢?
他一般和朋友坐公交或轻轨,不需要用车。
啊,这多不好,您还是去接他吧,我的公交马上就到了。
司机摇了摇头:少爷叮嘱过,我一定要把你安全带到学校,不然要扣工资的。
没关系,我会和他好好解释,不会让叔叔您为难。
司机没办法,只能拨通了徐不周的电话,将手机递给了夏天。
夏天呼吸一顿,看着他递来的手机,有些耳热。
电话里,徐不周的嗓音带着几分晨起的慵懒,低低的,竟还有了点气泡音的味道:你这他妈也起得太早了。
徐不周,你别叫车来接我了。夏天小声说,被人看到就惨了。
我让他去公交站等,怎么,他到你小区了?
不是,没有,是在公交站。
那废什么话,上车。
我不想坐你的轿车,就很不好
徐不周还躺在床上,睡意朦胧,也真是要被这执拗的丫头气出一肚子起床气:老子叫你上车。
不。
徐不周直接坐了起来,揉了揉眼角,耐着性子哄道:就这一次,行吗?
夏天知道他脾气不好,本来都准备迎接他盛怒之下的口不择言,没想到他居然服软了。
她没办法再对服软的徐不周固执下去,于是说:只一次哦。
嗯,乖了。
司机回过头,看到小姑娘红着一张脸,将手机递了过来:那就麻烦叔叔了。
请上车。
他给她打开了车门,恭敬地将她迎了上去。
夏天一开始心里还挺忐忑,担心被一些同学看到,但徐不周似乎交代过,让司机将车停在了距离校门一百米距离的一个巷子口。
她下车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注意到,再次向司机表达了感谢,夏天回了教室。
身后的位置空空如也,徐不周还没来,而她桌上也还没有人送来牛奶。
夏天决定今天就坐在位置上蹲守,一定要蹲到送牛奶的人过来,弄明白到底是这么回事。
半个小时后,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打着呵欠走进教室,开始了新一天的学习。
没过多久,徐不周也来了,跟几个少年走进教室,步履轻松,周围少年围着他说笑。
同样都穿着蓝白色的校服,但这种本来就不是很好看的校服穿在他身上,便穿出了大牌的感觉。
他神情松懈,眼尾还勾了些倦意,坐到了她身后,长腿一勾,椅子在地上划出一声尖锐的滋~
夏天今天偏就杠上了,连洗手间都不去了,一定要等到那个人。
徐不周时不时会出去一会儿,要么接水,要么扔东西,或者在走廊上打会儿球。
过了会儿,乔跃跃走进了教室,将那瓶熟悉的青蓝牧场的牛奶递到夏天桌边:喏,拿去。
???
夏天惊诧地望着乔跃跃,感动地抱住了她的腰,原来是你,我就知道。
哎,不是啊。乔跃跃叼着自己的牛奶,解释道,刚刚看到这奶搁在外面窗户边嘛,顺手给你带进来了。
然后呢?
就给你拿进来了呀。
夏天费解地说:搁窗边的怎么就知道是我的呀。
乔跃跃笑着说:这不就是给你的嘛!有个神秘人每天早上都给你送牛奶,送了一个多月了,全班都知道嘛。
说着,她替夏天插|上了吸管,将牛奶递了过来。
夏天只好接过,乖乖地喝了。
青蓝牧场的牛奶量少质好,奶香味儿特别浓郁,比夏天以前喝过的任何牛奶都好喝。
好喝?身后少年情淡如竹笛的嗓音传来。
夏天回头睨他一眼:你没有喝过吗?
徐不周在草稿本上写下一个漂亮的英文单词:没有。
才不信。
他的确没喝过。穆赫兰插了一句嘴,上次陈霖拿了一瓶差点让他揍得啊啊啊!
他话还没说话,脚已经被徐不周碾住了,只能呲牙咧嘴地用眼神央告他
徐不周眼尾轻佻地勾着,颇具威胁意味地扫了他一眼,让他好好说话。
上次什么?夏天没听清楚。
上上上次没什么。穆赫兰将脑袋埋入语文书里,一句话都不再多说了。
夏天没有多想,靠着窗,晒着冬日温暖的太阳,嘴里叼着牛奶吸管,轻轻嚼着。
徐不周打量着她。
阳光下,小姑娘皮肤白得仿佛在发光,单眼皮,睫毛也不长,给人一种清清淡淡的感觉,总之就没多好看,真不漂亮。
徐不周看她叼着吸管的唇,唇形还不错,饱满湿润,竟让他升起了某种想要亲吻的冲动。
他克制地抽回了视线,过了几秒钟,又忍不住扫向她,身体里那股子躁动的火,越烧越旺,愈演愈烈。
真的日了。
夏天挑了挑眉,眼神漫不经心地挪过来,和他撞了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