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胡始于唐代,嬴政自是不可能知道的,所幸雄霸虽不通音律,倒还懂得如何鉴赏。否则,正剧中的雄霸也不可能听了无名的胡声而被感化,过了一段退隐的日子。泛音过后,琴声渐歇。房中那人淡淡地道:“今日是亡妻忌日,往日,她最喜欢听我奏此曲。”嬴政摇摇头:“斯人已逝,佳期难寻。阁下却偏在心中悲痛之时演奏此曲,未免糟蹋了这首曲子。”那人静默了片刻:“也对,是某强求了。不知某可否请贵客入房一叙?”“正有此意。”门无风自动,缓缓向两边打开。只这一个微小的动作,嬴政却分明可以体会到其中蕴含的澎湃内力,以及此人对内力的控制之精准。嬴政多少对门内之人的身份有了数。门内之人不过三十出头,通身粗麻衣衫,却有怎么样也掩盖不了的气质,那是年轻时的锐意,是经历世事的沧桑,也是释然后的契阔。主人亲自为嬴政斟上一杯茶:“请。”嬴政以指腹转着茶杯,“敢问阁下,可是英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江湖恩怨,终归与某再无干系。”无名神色不变,饮下一杯茶,如老僧入定。“是以…英雄方死,无名当生?”无名蓦地睁开双眼,望向嬴政:“不知雄帮主来此,所为何事?”“自然是与你论道。”“论道?”“剑道。”“某方才说过,某已退隐江湖,是以剑心已死。若帮主真是来与某论剑道的,恐怕要让帮主失望了。”“剑即是你,你即是剑。你既还活着,剑怎么会死?你未曾见过我,却知我是天下会帮主,可见仍关心武林动向,你既关心武林,便是无法放下苍生之事,又怎能说自己不问世事?”“帮主好口才,某自愧不如。”“不,实则你心中明白,有多大的能力,就该担多大的责任。你又有一颗兼爱之心,是以,你虽隐居,仍以‘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为己任。我所言,可对?”无名看了嬴政半响:“帮主是个明白人,这也是天下苍生之福。”“身在江湖,哪能真正废弃剑道,置身事外?剑道如学道,不进则退。不用剑,是为不争;不寻道,却是不求上进,自甘堕落。我观阁下剑道与墨家之道颇为相似,聊赠墨门剑法一本。墨门先修心,再修剑,如今阁下心境平和,练此剑法必当事半功倍。请阁下在参悟后,再与我共同论道。”不知为何,嬴政总觉得,和无名在一起能够提醒他某些缺失的东西,可他左思右想,始终无果,已是做好了多跑几趟的准备。无名接过心法,惊叹:“竟是遗失已久的墨门剑法,帮主当真大手笔!”“剑法再好,终归与我剑道不合,纵然赠人也并不可惜。”“敢问帮主之剑道为何?”“法家,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