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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琦气往上冲,已听出正是无为帮三艘小船中,高喝“威加宇内”的那个凶猛大喉咙,岂肯放过?
他喝下三口海水,猛地运神功倏然喷出。
“噗啪”两声,一个黑脑袋向海底沉没了。另一个大吼一声,拔出一把匕首,向水下一钻,想在水下取胜。
玉琦功力通玄,下面有人迫近,岂能不知?水压一至,他猛地向下一伸手,扣住那人的背胁骨,五指直入内腑,骨碎肉裂,立时呜呼哀哉。
不远处,一个黑影载浮载沉,向东北漂流,在他前面约有十来丈,正用微弱的嗓音轻叫:“救命!救命啊!”
滔天巨浪,大海茫茫中,谁敢救谁的命?自救也来不及哩。
玉琦耳力极佳,已听出是吴秋华的声音。他突然高喊:“吴姑娘,忍耐些,不可绝望。”他向那儿划去。
菁华已被彻骨的奇冷所冻醒,十分清明,她问道:“只剩我们俩人么?哥。”
“吴姑娘在十余丈外。”
“能援她一把么?”
“我可试试看。”
他向那儿乱划,吴秋华也向这儿冲,双方一接近,妞儿竟一把贴身将他抱住,两人同向下一沉。
他喝了一口水,本能地将她一撑,正撑在她的小腹上,她怎吃得消?人一脱身,他冒出水面,一把将她推至舱板旁,说:“抓住!千万别爬上去,舱板载不起两个人。”
吴秋华喘息着说:“我……冷……浑身……脱……脱力……”她不住抖索,牙齿在捉对儿厮打,看去支持不久了。
她抓不牢舱板,向下沉,他只好抱住她柳腰,另一手挟住舱板,任由上天安排。
菁华由于玉琦不能全力卫护,便不时受到碎浪的袭击了,她有气无力地叫道:“哥,看得到陆地么?”
“四面黑漆,只有浪花的暗光,看不见十丈外之物,不知哪儿是陆地。”
吴秋华被玉琦抱实,仍然在战抖,她颤声叫道:“杨大哥,放了我,我要死了,受不了啊!”
玉琦厉声道:“抱紧我,这时你死不得,天无绝人之路,你得忍耐些儿,不可绝望。”
“不!放开我!我害你们害够了,反正是死,我只好先走一步,免得等会儿喂鲨鱼。”
“不行,鲨鱼来了再说,我不能放你,不能见死不救。”
她仍在挣扎,尖叫。他哼了一声说道:“停下!再不听话我制你的穴道。”
她安静下来了,三个人顺风漂流,随浪而走,风浪声如同万马奔腾,开花的巨浪在附近迸涌,像是天动地摇,宇宙像到了行将毁灭的未日了。
他心中虽急,但仍然沉着镇定,向菁华问道:“华,你可曾发觉何以成为瘫痪的原因么?”
菁华虚弱地说道:“不知道啊!在上船之时,我感到有些许头晕,并未在意,醒来身在海中,我还道是做梦呢!”
“你曾运功一试么?”
“真气已散,经脉倒无异状,只是浑身难以移动,先天真气始终不在丹田凝聚。”
“咦!你似乎有中毒的现象哩。”
“不会的,怎会中毒呢?”
“以后再说,我会找出症结所在的。华,身上可感到不适和痛苦么?”
“没有,只是有点冷。”
“快运玄通心法练功保命,不必再管其他的事。”
左方黑暗之中,突然传出无数声绝望的惨号,接着“轰隆卤连声狂震。显然,那儿有一条船舶,被巨浪击沉了。
夜黑如墨,巨浪滔天,他们三个人在一块舱板的载浮下,向无边无际的大海中漂去。
在温州,姜志中随后到了,他与毒龙岛的子弟,在左近等玉琦光临。他们的船,泊在飞云江口钓鳌矶,左等右等望穿了秋水,柏永年和赵元真,不久也从处州古道奔向温州。
初十日,温州不见玉琦和菁华,钓鳌矶也没有。
十四日,是无为帮在玉环岛最后聚会的一天,预定当天色入黑之时,一百条拖着梭形快艇的三桅大帆船,将从玉环岛出发,驶入东海,在十五日午夜,即可到达毒龙岛,一举而下。
十四日一早,赵元真和姜志中,陪侍着一个潇洒出群的俊伟老人,乘坐着一条华丽的艨艟巨舰,从飞云江口出航,全船升起了六十四面各式各样的巨帆,在温州湾转了一圈。
距约会初十日之期,已过了四天,不见玉琦和菁华,够他们焦急了。
这艘艨艟,乃是当时海上的无敌舰船;船本身是温州名匠所造,五桅双樯,共六十四帆,可航八面风,速度奇快。左右两舷,各置有本朝刚用于军伍的神机炮四门,八门神机炮齐发,当者披靡。 ', ' ')